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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裁之刻
01
姜承録面无表情按完P,然后准确无误地将指针移到了那本梅贾的窃魂卷上点了鼠标右键。
在游戏后期没了20层被动的杀人书不过是个占格子的挂件罢了,连个真眼都不如。
没有停留,卖完杀人书的正义天使出了泉水,马不停蹄地前往下一刻的战场,她的使命还未完成呢。
专业级隔音耳机把所有的嘈杂去得干干净净,姜承録清晰地听到麦克风里指挥的语气很谨慎,他在小心翼翼而郑重地宣布着下一步计划,紧接着耳机里寂静无声,没有人发出反驳。坐在一起的五个人心宣不照,这是本场的最后一波团了,赢了就有下一局,输了坐飞机回家。
六翼天使昂着高傲的头,手里的剑仍熠熠生辉,姜承録是个很自信的职业选手,他很相信自己的操作,一直都是。
在上一场ig对决格里芬的八强bo5中,天使卡莎的完美combo使万丈金光冲击了每一个人的眼膜,凭着猎手本能,卡莎全身萦绕着闪耀剑刃碾碎敌方。观众们为裁决时刻高声尖叫,激动地说这个combo应该被命名,它们将会是一个体系。
可任何的天才玩家也不会有100%的概率去实现每一次的完美combo,纵使那两个id是声名远赫的The shy和JackeyLove。
一周后,在走了千千万万遍的召唤师峡谷里,诺提勒斯的船锚画下一个无情而残忍的休止符,斩断了一些人的最迫切的渴望。
电子竞技的输赢就在一瞬间,冰冷电子设备没有脑也没有心,只有庞大的程序代码而已。英雄人物血条空了就得回泉水等复活,水晶血条空了defeat就会冒出来告诉你你失败了,就算是再虔诚的祈祷也得不到垂怜。
天使陨落,卡莎身亡。
02
冷水浇在脸上让姜承録的神智清醒了几分,他望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有挂着的水珠往下落,脸色苍白而疲倦,很没精神。感冒让他的头持续地眩晕着,他从旁边的纸巾筒里抽纸擦干了脸。
卫生间出来是一条很长很静的幽暗通道,他撞上了才接受完赛后群访的喻文波。喻文波没有像以往一样好好地穿着外套,而是把它披在了肩上,额头上的几缕刘海湿了,也是病恹恹的。
还是喻文波先开的口,他抿了下唇,问:“shy哥你舒服点没?怎么不去休息啊?”
姜承録下意识地去摇头,摇完才意识到自己想表明的是没事,现在似乎弄巧成拙了,只好开口补充道:“我没事。”
喻文波不说话地打量他,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姜承録并不急于证明他还头晕不头晕这件事,而认为他们之间需要一个单独的道歉。天使卡莎是在bp环节两个人就说好的combo……
姜承録低下头,有些急迫地说:“杰克,对……”
道歉刚开口,喻文波就伸了手不轻不重地搭到姜承録的肩上,“shy哥,我们之间就不用了吧,游戏五个人一起打的,也是五个人一起输的。”喻文波说得很坚定,“别想这些花里胡哨的。”
普通队友的对话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一个说对不起一个说没关系,听起来极其团结友好,事实上两个人还像个柱子立在那。
姜承録很想去摸摸喻文波的头,就和上次打完冒泡赛一样。他的身高比自己矮一点,摸头不需要把手抬高。他发质也很软,摸起来有柔顺的触感。
真的太累了吧,姜承録最后什么都没做。
这世界上除了姜承録和喻文波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是上过床的关系,还上了很多次。一般而言,上床做爱的人往往是情侣,但却不能用情侣来形容他们,因为他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类似在一起的话,也就是说,他们两没有确立恋爱关系。
那这种关系又叫做什么呢?姜承録在迷茫,他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如果被喻文波知道了肯定会嗤笑一声很嫌弃地说,这么简单,就是炮友啊!没办法,姜承録的中文词汇量真是太少了。
第一次上床要追溯到好几个月前了,是在宋义进回韩国的时候。
ig战队这间破房子摇摇欲坠,这里渗水了还没修好那里又漏风了,两根顶梁柱累得不可开交。
压力会把人逼疯的,这确实是在不理智的情形下发生的。当时姜承録抓住了喻文波的后颈在吻,像是拎住了一只脆弱的猫,挣扎也是虚张声势的。
舌头搅在一起翻滚,唇齿间有很响的水声。喻文波的一只手夹在自己和姜承録的胸膛之间,他想推开身上的人,但那力气用欲擒故纵来形容也没什么问题。
吻到最后,肺里稀薄的空气让他们不得不拉开一段距离,有水在顺着下巴流,这迫使喻文波舔了下自己的嘴唇。急促的呼吸打在脸上,他们互相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危险和欲望,可少年人谁能不被欲望支配呢。姜承録眯了下眼,再次贴过去玩他的舌头,那只原来还放在姜承録胸口的手就卸力垂了下来,软软地晃了几下。
说到底这是一场临时起意的同流合污。没有润滑,把喻文波痛了个彻底。
喻文波趴在床上,被掐着腰进入,他很想用力地砸几下床来表明他好痛,但是全身的力气都随着一寸一寸的推进被抽空了,很细的一截手腕只能无力放在床上,开口时声音已然哑了,“我操你妈……啊……你慢点。”
姜承録想,这到底是谁操谁啊。
这一场爱做下来,喻文波生理上没怎么爽到,心理上却有在爽到。什么战队成绩什么战术体系都给我去他妈的,做爱把他脑子里面的垃圾资料全部清空了,他终于可以不用每个晚上都在瞎几把许愿,快速入睡地像是被人敲了一闷锤。
姜承録在等喘匀气就带人去洗澡呢,就发现喻文波已经睡沉了,还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从胸腔呼出细微的咕噜声。
他沉默无语地看了一会儿,去浴室拿了毛巾给睡着的他擦干净,同样倒床上光速入睡了。
他们又滚到了一块儿,姜承録的手从裤腰里伸进去,亵玩喻文波已经流水的阴茎。喻文波忽然想起来重要的事,很用力地把姜承録推开,他撅着屁股从柜子里面翻出来了润滑剂和安全套。
气氛就沉默了,姜承録看着他手上的塑料包装没说话,这让喻文波有些难堪,脸都开始烫了。但这没办法呀,喻文波想,痛的他妈的是我不是他,我只能要对自己好一点呗。
当喻文波认真和人说话时,会直视对方的眼睛。而现在喻文波略微地仰着头,圆润了点的下巴扬起,流畅的曲线延伸到衣领下面去,他说:“shy哥,我们打个商量行不?”拖长的软绵的尾音让姜承録不由自主点了头。
姜承録都同意听这个商量了,喻文波反而开始变成哑巴,他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幻,先独自哼哼了几声,才说:“真的很痛啊你他妈轻点行不。”他看起来有点无奈又藏着羞恼。
这让姜承録觉得自己好失败,上一次他是回去反思了有没有让喻文波舒服的,原来还真没有。姜承録痛下决心痛改前非,在双方的经验交流里终于让喻文波彻底爽到了。
才开了荤的年轻人总是食髓知味,喻文波的眼神能让姜承録在几秒内快速地硬起来。他不准备压抑那点渴求,就把喻文波往床上带,所以他们总是做爱。ig的基地很小,上下才三层楼,隔音也很差,喻文波实在是忍不住发出声音了,只好捂住湿润的嘴光露出自己迷蒙失神的眼,换来姜承録更深的操弄。
喻文波几乎没有主动地找过他做这档事,但也从没说过拒绝。
春季赛都夺冠了,夏季赛却像是五个人集体失智去跳崖。大名鼎鼎的世界冠军ig居然会出现输一场就进不去季后赛的局面了,你说多荒唐。
可现实就想给这群天才上课,原本他们想赢只要边说着骚话边按键盘就好了,一次又一次Victory的都是索然无味的。现在几个人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在峡谷里乱窜,上演的不是电竞比赛而是搞笑喜剧片。赢变得这么难了,全都在看他们的笑话。
喻文波总是不笑的,他笑的最多是在打赢一场团战后,于是笑声就少了,打rank的持续时间却逐渐拉长。
没有资本可以放纵,季后赛是必须进的,所有的常规赛都变得很关键。
他们需要飞到各个战队的主场去作战,这次得等两只队伍打完bo3再上场,只能先歇着。
姜承録在空旷的休息室里发现了喻文波。昨天他还打rank到凌晨5点,精神抖擞地嚷嚷我不困我还要打。现在他把双腿都紧缩在怀里,侧躺在沙发里蜷缩着就睡着了。
明明成千上万的人都好爱他,他却看起来好单薄好孤单。
姜承録走过去,步伐很轻,没有惊扰到这个独自休息的小猫。姜承録俯下身去很轻地碰了碰他的嘴唇,很干燥。
喻文波立刻就警觉地睁开了眼,充满危险意义的警号信号。
姜承録才不会被吓到,相反他很认真地注视着喻文波眼中的锐利都一点点全部融化掉,到最后喻文波只是往四周瞧了几眼,确保没有人看到刚刚的事。
场上的Bo3还在进行紧张激烈的最后一场,他们还有很充裕的时间。姜承録就在喻文波的旁边坐下了,沙发跟着凹陷一快,让喻文波不自觉地偏了偏。
这一秒喻文波决定放纵自己,他就任由自己倒向了身边的热源,甚至还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的眼睛一点都看不到光。
坐得太久,队友们找过来,看见喻文波这样很是吃惊,小声问他怎么了。姜承録的手指还搭在喻文波背上,能透过队服感受到很硬的骨椎,他温和地回答,“杰克睡着了。”
不想打搅别人的清梦,他们就又很识趣地散开了,没看到喻文波的耳朵敏感地动了一下。
姜承録看到了,他对他说:“杰克,会赢的。”
在欧洲呆的一个多月都太冷了,从柏林到马德里吐出的每一个口气都是滚烫的。在输掉比赛的当天晚上,姜承録就搭上了飞机,他调整好遮光板和椅子,带上眼罩,在前往离别多日的故土的航班上闭上眼。
03
韩国休息的日子里生活很简单,弹琴画画学中文。一整年的压力都散得干净,化为了很遥远的东西,那些永远响着键盘鼠标声的日子似乎是上辈子的事。
生日那天,姜承録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弟弟准时发来了生日快乐四个字,附加一个emoji蛋糕表情和一个红包。
姜承録点了红包,敲完谢谢两个字,没有发送,想了想又在emoji里翻出了一个戴眼镜的小人笑的表情。他的粉丝说这个表情很像他,这样才点了发送。
喻文波回得很快,又问吃蛋糕没啊?
“吃了,妈妈做的。”
“肯定很好吃吧,那真好哈哈哈。”
原以为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晚上的时候又收到了喻文波的消息。
“shy哥,我刚直播了,你的粉丝要我帮他们祝你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哦。”
“收到了,谢谢杰克。”
喻文波真是好乖一小孩,姜承録一直这样认为的。当姜承録的手才经历过手术时,喻文波会垂着睫毛帮他端沉重的餐盘。当比赛场上bp出现问题,上中野已经选择了强势英雄,他会果断锁下伊泽瑞尔来抗压。当姜承録想要玩弄喻文波的乳头,掀开他的衣服下摆喊他叼起来,喻文波眨了一下眼,也乖顺地这样做了。等再把衣服吐出来时,布料已经被晕湿出大块的深色痕迹。
姜承録笃定,他就是一个小孩子罢了。即便喻文波看向陌生人有着很深的提防和冷漠,这层壳可以被姜承録很轻易地击破。
很长的时间里姜承録都喜欢逗喻文波,这太有意思了。喻文波开心会呼哧呼哧地张嘴笑,眼睛弯了也露出小小的犬齿。不像姜承録,他是个很有偶像包袱的人,大多数情况下笑起来都不会发出声音。
他们坐在床上,喻文波盘着一条腿在玩手机,看到了很好笑的内容,就开始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起来会发出鹅鹅鹅的声音,有时候喘不过来了还会间接掺杂着抽气声。
被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盯着笑实在太尴尬了,喻文波笑了两声就停了下来。为了避免自己显得像个脑残,他把手机屏幕递过去邀请姜承録看这个弱智短视频。
可看完了姜承録还是油盐不进的一张脸,喻文波不满地问:“这不好笑吗?这个脑残视频明明很好笑啊。”
被人瞪了,姜承録才低下头发出很淡的笑声,喻文波逮到机会开始小嘴叭叭叭,说:“你是80岁的老年人吗?反应也太迟钝了吧!”
“没有,”心情好的姜承録决定反驳一下,“我笑是因为觉得杰克很可爱。”AD被刺客秒杀了,R技能一开连招都不用。喻文波听到这句话立马忍不住地皱了眉,眼神变得凶巴巴的,虎着脸生气,“能不能别脑瘫了!”于是姜承録觉得他更可爱了,拉他接吻。
姜承録想到这里就在一个人笑,笑完了又好没意思,他想自己可能真的蛮脑瘫。
04
喻文波在2019的冬季成为了自由人,可以随便选择明年春天自己想要效力的战队。如果他选择离开ig,没有任何人或任何理由可以挽留他。
这一点,ig上到首发成员下到煮饭阿姨都心知肚明,包括那只才学会蹭人裤脚的狗。
宋义进发来消息的时候姜承録还在看琴谱,听到叮地一声响,姜承録头也不抬地伸出没拿谱的左手去摸桌子上的手机。
“shyshy,我到韩国了,出来吃饭吗?”
姜承録认真地打字回复,站起了身,准备去换身适合出门的衣服,那本琴谱也自然而然被搁置到了一旁。
约好的地方是一家熟悉的店。在打洲际赛的时候,喻文波捧着肚子说自己在韩国吃不好,肚子都饿瘪了,叫姜承録这个东道主带他去吃好吃的。那表情看起来挺委屈和可怜的,把姜承録逗乐了。宋义进在旁边听了一耳朵,表示自己也要去,还带上了小钰。最后四个人出门吃饭,一对情侣加上一对不知道什么关系的表面队友,就在这家店里吃了个满怀。
吃撑了的喻文波站在门口,他边揉肚子边喊走不动了。姜承録看着他腹部明显突出来个弧线,心很痒,就遵循内心伸出手也去摸。
喻文波立刻拍掉了那只想作怪的手,恶狠狠地问:“干嘛呢啊?”
姜承録笑眯眯地回答:“胖了。”
若要论喻文波长胖的最大祸首那就是投食第一名的宋义进了。
宋义进吃什么都会随手扔一点进喻文波的嘴里,出门吃饭也总会带上喻文波。有时就连是和小钰约会也同样如此,喻文波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或者别扭的。这一点一直都很让其他人惊奇。
后来宋义进就很轻易地解释:“阿水很乖,很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他都会做,我当然要对他好一点,带他去吃东西。”
姜承録才恍然大悟地发现,原来杰克很乖不是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宋义进可以很轻松随意地揉喻文波的脸和头发,喻文波嘴里喊得起劲却不会反抗。卢崛也能拖着声音叫他的杰克哥一起双排,或者是喊他教教自己某个英雄的连招。
看起来是好冷情冷心的一张脸哦,实际比谁都更能接近,只要你先去对他好。
坐在旁边电竞椅上的姜承録总是观察着这一切,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着,也会在英雄走路的时候抛去很淡的一眼。
姜承録没有否认自己对于喻文波带着隐秘的掌控欲。他不同意喻文波老是把易拉罐的环咬进嘴里,说不定会划伤口腔内壁,如果可以他想让喻文波含点其他的东西。也别总是不耐烦地教卢崛做手操,姜承録只想让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自己硬得发疼的几把。别对所有人都这样百依百顺的,只要在我面前委曲求全就好了。
好低俗的黄色念头,姜承録感叹,可能这就是男人最下流的天性吧。
水从头顶上哗啦地落,姜承録在淋浴时用理智反复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做。杰克并不是他的男朋友,只是普通队友关系,他没有理由对队友指手画脚地提要求的。
这点占有欲就被控制隐藏得很好,人们眼中的姜承録是一贯的儒雅随和。
姜承録走进店时宋义进早就坐下了,丢给他一个菜单说再添点喜欢的菜。结果就是盘子放满了一桌子,明显就是不止是二人餐的量。桌上还放了几瓶度数不高的酒。
他们聊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在干什么,心情好不好,话题还是无可避免地转到了喻文波自由人的身份上。
“杰克应该会走的。”宋义进加上了一个副词,让他的判断显得不那么笃定,似乎这样喻文波走的几率就真的小了一点。
姜承録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如果必须得挽留喻文波的话,他们其他几个人捆在一起卖人情也没有宋义进的一句话有分量。
但有资格的宋义进这样说:“杰克要去就去个有医生的战队吧,他总是很不舒服,胃痛腰痛眼睛痛,我们也不能帮他什么。”宋义进在夹菜,用筷子的力度很重,好像在发泄着什么,他念念叨叨,“杰克觉得自己打得也不好,他玩得很痛苦。”
宋义进每说一条,都是在往天平的另一端增加砝码。
就在不到十天前,他们还挤在不算大的会议室里,看着电子屏幕反复地重播一段游戏录像,光影在脸上不断变幻。脸上有厚重的疲颓与困倦,光是看那双眼睛却是萃着火的,他们做到了最大的努力,那么想赢。
现在他们两坐在灯光敞亮的餐厅里,那个几个月前一起吃过饭的餐厅里,要去提前排练说再见。
他想,义进哥的酒量好差劲啊,只是很普通的啤酒,就让现在的脸好红,眼睛也好红。即使这样了,宋义进的脸上还是挂着笑的,他说:“shyshy啊,遇见你和杰克我是真的很开心。”
姜承録把杯子里的酒都喝干净了。
全明星活动让姜承録和宋义进不得不回中国了,他们的安排是先飞上海,直接在机场和大家会面,然后再一起飞去海南。
虹桥机场里面的人很多,姜承録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喻文波。十几天没见了,喻文波似乎是瘦了一点,在马德里的时候就因为整日吃不好掉秤了,现在还要瘦一点。
裹着一身黑色的棉服,衬得小脸很白,他还是那个熟悉的姿势,坐在行李箱上边咬着手指头边玩手机,单用一只手来滑动屏幕,很冷淡矜持的模样。
应该是嘈杂的声音让他抬起来了头,快速找到了人流里的姜承録和宋义进,他的冷淡立刻散了,高兴地扬起手,用穿透力十足的声音喊:“老宋!shy哥!”
05
飞往海南航班上的座位没有挨在一起,海南酒店的房间号也没有挨在一起,但好在喻文波主动敲开了姜承録的门。
他大大方方地进了这扇门,也不在意走廊上会不会有人看到,接着就把自己甩到了沙发上,缩成了一团。
姜承録瞧了两眼,没说话也没理他,径直走进浴室里接着吹头发。等到姜承録扒拉变得干燥的头发再出来时,喻文波才终于舍得把眼睛从手机上移开了,用很单纯的眼神望着他,问:“你知道我是自由人了吧?”
“嗯,”姜承録不动声色,“要转会吗杰克?”
“哎,”眼前的少年没正面回复,他叹了口气,“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对吧,shy哥?”
姜承録并不知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一串话是什么意思。事实上他经常不明白喻文波说的话,也经常搞不明白喻文波在想什么。
比如为什么自己头昏得快晕厥了,也不让别人来扶他。为什么在床上明明眼神都涣散了,还要使劲地咬着嘴唇来吞下呻吟声。
喻文波思想独立行为潇洒,向来不会主动给旁人解释他的所作所为,姜承録就更不会去问了,只能默默地从蛛丝马迹中来推理分析猜想。
现在他从喻文波的语气中猜出来是肯定的意思,就顺然而然的点了点头,说:“好的。”
安静了两秒,喻文波又问他:“shy哥全明星完了直接就去美国啦?”
“嗯,结束后的第二天,就去拉斯维加斯。”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行程,和lpl的大部队一起。
喻文波笑了起来,语气里是一直以来的轻松加愉快,甚至带着调侃的心思:“那shy哥赶不上我的散伙饭了啊。”好像说的是任何一顿再平常不过的早餐午餐晚餐。
姜承録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转会期是多久结束呢?他多久回中国呢?紧接着给喻文波了一个尽量准确的答案,“嗯,应该是的。”
他订的是从拉斯维加斯直接飞韩国的机票。之前就没有把休假期里安排上中国的行程,现在也不会有。等姜承録再回到上海时,ig基地里的宋义进早就可以一个人独享一间卧室了。
“没事,那以后有空再请你吃饭。”喻文波话倒是说得很慷慨,实际上这个小财迷请客的次数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他正埋着头,从姜承録的视角里可以看到软软的头发正乖顺地趴着,露出一个小发旋,还有一段白得晃眼的后颈。
喻文波又在扣手,毕竟他有事做没事做都喜欢扣手,一年365天天天都在扣手。喻文波边扣边嘟嚷了一句“分手炮吗这是?”姜承録没有听懂,只听懂了下一句,喻文波抬起头对他说,“做吗?”
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这句话,姜承録是个不阳痿的正常男人,所以他立刻开始行动,将喻文波从沙发上牵起来,往浴室里面走。他刚刚才洗完澡,不介意和喻文波再一起洗一次。
06
喻文波脱最后一件体恤是将双手从肩膀伸向后背,一个用力就把自己剥了精光,头发也乱糟糟的。他脱裤子的动作很利索,连带着内裤一齐扒了下去,然后用脚把一堆布料踢开。
转过头发现姜承録正在开热水,花洒被挂在高处,浇下来把喻文波整个人打湿了。蓬松的头发瞬间垮掉,贴在脸上黏糊糊的,喻文波不禁骂了声操。他摇头甩水,像是淋了雨的小狗在抖毛。
姜承録把他抵在瓷砖上,和他接吻。光滑的背骤然接触到冰冷的墙,把喻文波冻得抖了个激灵。很快他就没空闲去想墙好冰了,唇舌交缠,姜承録在色情地挑逗他的舌头,口水溢出来往下滴。太久没做过,光是一个燥热的吻就让两个人都硬了。
有只修长的手在顺着喻文波的腿往上摸,堪堪地停在了他的大腿根。也不知道姜承録多久挤的润滑剂,他把手指放到穴口里,去撑开多日不曾探访的甬道,软肉被他收拾得服帖,下面发出令人难堪的水声。
喻文波被摸得腿都软了,热气蒸得自己站不住,靠着往下滑。于是姜承録好心地把他的一只腿捞起来放到腰侧,另一只手更过分地去揉他脆弱的前列腺点,按压时喻文波的眼睛都悄悄地发红。
姜承録没有耐心去等得更久,等三只手指不再被死死地压在一起,他就把自己硬了好久的阴茎捅进去。
告别时间太长,这一点点撬开内壁的酸麻感使喻文波发出难耐的鼻音。他们在赤裸地了解彼此,用身体内部来交融情绪。
喻文波从里到外都湿透了,眼睛也湿漉漉的,确实是水做的。
姜承録的手在抚摸他的后颈,在每节骨头上都暧昧地打着圈,然后下身开始抽插,一下比一下重地顶撞着。
喻文波的神智被颠得支离破碎,手指没有着力点,只好更紧地抱着姜承録的背,留下很深的抓痕。
穴口被插得一片狼藉,快感顺着往脑子里面爬,喻文波的思绪全被烧焦殆尽,只有火在燎。
他的嘴唇好烫,脸也好烫,姜承録捧着他的脸把舌头贴在一起,呼吸都逐渐融成一个步调。
小穴随着攀升的快感在一收一收地夹紧,姜承録凭借最原始的本能在贯穿他。肉浪拍在一起,带来很重的响声。
喻文波想要玩自己受不了的阴茎,手指才套上去就被拍开了,姜承録用带着薄茧的手指扣弄冒水的精口,于是喻文波无声地尖叫了几秒。骤然收缩的穴肉让姜承録的喘息更加粗重了,抬着他的腰去动。
长时间禁欲让他们两很快就射了,精液没有受到阻力,就顺着大腿曲线色情地流。
喻文波的心跳仍然很快,高潮的过电感令指尖都是酥麻的,他颤抖地要求:“换……换个地方。”喻文波恨死这狭小的淋浴间了,他刚刚差点窒息了。
姜承録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俯下身用手捞过喻文波的腿,把他稳稳地抱了起来。突然失去平衡让喻文波惊呼了一声,他的脸上写满震惊,这比看到了宋义进在街上女装都还要震惊一百倍,嘴巴一张一合的,等到姜承録把他放进浴缸里都还没说明白话。
姜承録搂着喻文波的腰,要他坐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打开了浴缸的开关。水位慢慢升起来,漫过了腿漫过了小腹。
喻文波感受到屁股下的那根阴茎又硬起来了,龟头想要往里蹭。
喻文波就抓住了扶着自己的手,望着他,想要用眼神求饶,来阻止姜承録的行动。他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在上面的体位,他受不了这个,会感觉自己像被捅穿了,好想吐。
可姜承録只是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接着不留情面地把他硬起来的阴茎插进潮湿柔软的穴口中。
这姿势确实很深,喻文波有些害怕,怎么还没有到底。他仰着头,从嗓子眼扯出不明显的呜咽,光洁的背上覆着薄汗,灯光下亮晶晶的。
姜承録皱着眉头观察喻文波的脸,当他在游戏里残血操作时一般就是这个表情。确定喻文波这口气已经缓过来了,他开始操作喻文波。
喻文波全身都白,身上就很容易留下掐痕。姜承録的手紧贴着丰满的臀肉,还在用力地撞他的屁股。快感像浪潮一样打在身上,喻文波圆润的脚趾都攥紧发白了,他忍不住喊了出来。
稳住身子不倒下去对他而言是件艰难的事,全靠一双手抱着他才没有去吃水,这方便了姜承録玩他的乳头。姜承録用牙齿和舌头去啃舔立起来的乳头,把它弄得又红又肿。
喻文波在小幅度地挣扎,不然就要被这可怖的快感搞死了,可这粗长的阴茎死死地把他钉在这里,只能被动承受着性器的抽插。
眼泪从红透了的眼角不停歇地涌出来,每顶一下就断了线地滑。喻文波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你慢点……啊!”
喻文波下面的嘴不是这样说的,软肉在羞答答地缴紧去挽留人,这让姜承録慢不下来,觉得喻文波还在勾引他。
所以姜承録的阴茎更深地往里挤,钉得一下比一下还用力。
喻文波的身体痉挛了几下后瘫软了,他被姜承録插射了。射过的阴茎软绵绵的,水里浮出一些粘稠的精斑。不应期内的喻文波太敏感,情潮涌动的脸上眼神失了焦距,只是失神地张口喘气,像是被操坏了。
显然他都这么示弱了,姜承録还是不肯放过他,喻文波缓过来,实在受不了地锤了这个人一拳,抽搭地说:“你他妈要弄死我啊。”鼻音好浓,真的是在撒娇。
姜承録好无奈,只好凑过去舔他的泪珠子,说你别哭了,边把还硬挺着的性器慢慢地拔了出来,喻文波又哆嗦了一下。
所以还是回到了床上,在浴室没尽兴的姜承録决定今晚不再依着他了,抓住喻文波的胯骨激烈地操弄他。
一整晚下来喻文波觉得自己再也射不出来,他靠在床头上,被子只遮到胸膛,露出大片带着红色痕迹的锁骨,看起来很色。
他自言自语:“这他妈明天会散的吧……反正穿西装肯定遮得到。”满意了的喻文波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要坚持去玩他心心念念的手机。
姜承録拿了一瓶矿泉水放过来,问他喝不喝,专心致志冲浪的喻文波摇了摇头。姜承録就只好自己喝了一大口,掀开被子躺上床。
只留着一盏很昏暗的床头灯,姜承録问:“睡觉吗?”
“啧,”喻文波无所畏惧了起来,说,“等会儿睡,爷还要玩手机。”
姜承録翻了个身,盯着他的侧脸,哭过的眼皮还泛着肿,又问:“要接着做吗?”
用欺软怕硬来形容喻文波再合适不过了,他很沉默又很迅速地退出了贴吧,按黑了手机屏幕,把手机连上充电线放到床头柜上去,露出的一截手臂和脖颈也全部缩进了被子里,最后闭上了眼睛。
天才AD的流畅连招让姜承録打出10分的满分,然后很不给喻文波面子地笑出了声。纵使笑声被压过已经很轻很轻了,还是被喻文波听到了,他又啧了一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姜承録只好一本正经地去把床头灯给关灭了。
07
姜承録原本是觉得没有任何遗憾的,没有怀念,没有不舍,没有懊恼,没有难过,什么都没有。他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走得很坚决,负面情绪干扰不了他。
海南存在着什么时间缝隙的吧,否则这两天的时间就不会这么快。姜承録喊了第三次,才在下午1点的时候把喻文波从床上挖起来,换衣服化妆彩排候场。
喻文波在看他打印好的获奖感言,非要姜承録在自己面前先背一遍。姜承録不理人,喻文波就很大声地说等会儿要嘲笑他。姜承録真正拿到奖杯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他又哑火了,仰着头在下面很用力地鼓掌。
他们成为Team The shy的队员去打比赛。赛娜、大眼、盲僧,最脑残的教练也不会选出这三个毫无配合的英雄,他们在炮火轰鸣中战到了最后,换来一个响亮的Triple kills。
主持人在满天飘洒的金色彩带里宣布散场,这两天的忙忙碌碌,猝不及防地就要结束了。
姜承録迈开步子离开舞台,就在此刻他确确实实改变了一丝想法。天神怎么会有心呢?天神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双眼只有世间没有世人。
人人都知道圣光环绕的天神是最无敌的,姜承録想,无敌的有效期是有2-3秒,金光会落下的。
他终于承认了,他有一点点的不舍,非常小的一点点,好比他漏了一个炮车,他尝试去说服自己。
全明星也要有赛后采访,大家嘻嘻哈哈地坐在一起,没个正相。那两个石头人让全明星的赛后采访看起来更欢乐一些。史森明在问刘青松,他都选择了三叶草的皮肤了,怎么不选珊瑚礁?
气氛太热闹了,大家都在说话,姜承録坐在采访席的最边上沉默不语,好在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因为他一直是那样的。
但认真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姜承録明显是在神游天外,眼神一点也没有聚焦,不知道思绪是飞到哪儿去了。
工作人员叫拍一个纪念的合影吧,大家就都站了起来。追随本心是一个很难的事情,姜承録却总是做得很好。他站到喻文波的身后,凑了上去,把头轻轻倚到了喻文波的肩膀上。这还是第一次这样做,动作不太熟练。姜承録挑剔地点评着,杰克有点矮,真不好靠,需要自己弯下腰。
发现肩膀突然变得有些沉,如果是卢崛或者高振宁这样做,喻文波一定会不耐烦地耸一下肩说干嘛呢哥们,然后叫他们滚开。因为是姜承録,喻文波动也没动,只是配合地歪了头,轻微地笑了笑。
闪光灯刷刷地闪了一片,12个人在一起的照片就拍好了。10位选手2位教练,很紧地贴在一起,都是年轻的,意气风发的,很开心的模样。
群访结束,感情好的正扒拉在一起,走路都要当连体婴儿,约饭的聚餐的还在确认行程,说话的声音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订的饭店。喻文波又被记者gank了,他的脑袋上正飘着大大的问号,金相泰在旁边围观并且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姜承録跟着宋义进掠过了排排椅子和摄像机,准备先回休息室等人。
全明星盛宴走到尾声,热闹和喧嚣都要退场了,高亮度的顶灯矜矜业业地持续工作着,泄在每个人的身上,是光刃。
圣裁之刻到来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