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 Text: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浑身湿透的你和夏油杰终于一起到达了你租住的公寓。
「真是倒霉透了……」你打开玄关的灯，看到早上就放在那里、但是出门的时候却不记得带上的雨伞。
「打扰了。」夏油杰弯腰脱鞋。
「有点乱，我稍微收拾下。」
你打开客厅的灯，连忙把晾在窗帘架子旁边的内衣裤收了起来，然后收拾矮桌上昨晚喝了没收拾的啤酒罐和比萨包装。
「你赶紧去洗澡吧，」你说，「浴室在那边。都淋湿了，赶紧洗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的。」
「谢谢。」他走进来，脱掉外套，「但是……我没有换洗衣服啊。」
「呃。」你才意识到这一点，「我……我下楼帮你买吧，便利店里应该都能买到。」
「我自己下楼买吧。」他笑了笑。
「不不，还是我帮你买吧！我知道便利店在哪里。」你从柜子里翻出了干净的毛巾，递给他，「你是我带的学生，而且本来应该把你送回学校的……抱歉，你今天执行任务那么辛苦，还让你跟着我淋雨。」
「车子在那种地方坏了嘛，有什么办法。」夏油杰有点犹豫，但还是接过了毛巾，「那、那就拜托你了？」
「嗯！你先去洗吧，我很快就会回来。」
他转身去了浴室，你急急忙忙又穿上鞋子，带上雨伞，走出了公寓，跑到楼下，发现雨刚好停了。
「什么嘛……今天这是怎么了，真背。」
你作为东京咒术高专新入职的辅助监督，从去年九月开始负责指导高年级的学生，夏油杰就是其中之一。今天上午，你负责送他到隔壁县的一个寺庙里进行个人任务。任务时间比预定的要长，夏油杰完成任务时已经傍晚六点多了，从帐里出来的时候浑身是汗。
「难度不大，就是比较麻烦，花的时间长。」他是这么跟你说的，然后说只是腿上弄了点皮肉伤，说完全不碍事。
随后，你开车原路送夏油杰回校，想着送完他、还了车子、你就可以下班，坐电车回家，顺路买个便当，把昨天没看完的剧看完。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车子在回学校的高速路上半路抛锚了，同时外面开始下起大雨，你们俩不得不从车里出来，站在路边等公路救援。
救援车把车拖走、把你们送到最近的电车站的时候，已经接近末班的时间了。你本想把夏油杰送回学校、然后再自己想办法回家，但没想到夏油杰不同意。
「你住那么远，你把我送回去了之后又没有车、又没有末班车、怎么回家？那你今晚不是没地方睡了吗？」然后他坚持要把你送回家。总之最后，就变成现在这个状况——让他在你家借宿一晚，明早再回学校。
你买好了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回去，敲了敲浴室的门。
「我把东西给你哦。」你说。
「嗯，」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然后门打开了一条缝，「你还可以帮我个忙吗？」
「怎么了？」你把手伸进去，把买好的东西递给他。
「你这里有止血的东西吗？」
「你受伤了？！」
他带着湿气的手碰到了你的指尖，取走了你手上提的东西，「大腿上的伤口裂开了，不碍事，就是想处理下。」
「你等一下哦。」你连忙缩回手臂，去找急救药品。
你找到了碘酒和创可贴，再次敲了敲门，「要我帮你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吗，因为在大腿背面。」
「那我进来了。」你推开了浴室门，看到地上的血迹，「这、这哪里是轻伤了！」
他站在原地，身上只围了条毛巾，还没来得及穿衣服。他的左边大腿有一条快二十厘米的割伤，血液还在不断往外渗、顺着皮肤流到地上，在残余的积水中化开，流到地漏里去。
「这样创可贴根本没用嘛……」你蹲下来，打开碘酒，「我帮你消毒，会有点痛，很快。」
「没事。」他笑了一下，「麻烦你了。」
「这个伤口幸好不深，但是明天还是去看一下，搞不好会发炎。」你蹲下来，用碘酒帮他清洗伤口，「当时为什么不说啊，车上有急救药品的呀。」
「我当时没法仔细看啊，哈哈，不是很疼，也就这样了。」
他的腿比想象中的还要结实，隔着棉花摸过去，肌肉硬得就像石柱一样。虽然你平时就知道他们几个男孩子都是一米八一米九几健壮能打的高个子，但是这么近、这么实实在在地接触到夏油杰「结实」的事实，还是第一次。
「那个，虽然有点抱歉，」夏油杰似乎在笑，「你可以用力一点吗？」
「用力一点？」你的手停了下来，「一般不是说轻一点的吗？」
「太轻了，有点痒。」夏油杰笑了，「还是说，你是故意的？」
「怎么可能。」你换掉那块已经沾了血的棉花，「很快弄完了，不会痒了。」
「慢慢弄也可以哦。」他故意笑着说。
「油嘴滑舌。」
你换了块干净的棉花帮他再清洗一次，血基本上止住。然后你出去拿了绷带进来，在伤口上垫了棉纱，然后帮他绑绷带。
「失礼了。」你按住棉纱，手拿着绷带卷，一圈一圈缠绕在他的腿上，手臂不得不从他双腿之间穿过好几次。虽然有点尴尬，但是伤口还是得包扎。作为辅助监督，对学生的安危是负有责任的，这点事还是要做。
「好了，包扎好了……啊。」你站起来，一下子没有站稳，扶住了他的手臂和肩膀。
「你没事吧？」他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你一眼。
「我没事。」你收拾好药品，转身出去。
他换好衣服出来，看起来还算是合身，在便利店凑合买到的都是打底的衣裤，不甚宽松的上衣紧紧包裹他的上身，勾勒出平时隐藏在制服下面厚实的肌肉。他的手里拿着换下来的制服，叠得整整齐齐的。
「换下来的衣服给我吧，我现在开洗衣机洗。」
「麻烦你了。」
「呃，你介意我们俩的衣服一起洗吗……」
「我不介意，」他笑了笑，「你要是介意或者担心染色就先放着吧，我自己手洗就好。」
「不不，我没问题，一起洗的话没那么麻烦。」你接过他手上的衣服，转身走进浴室，把他的衣服放进洗衣机。
「我可以用吹风机吗？」
「可以可以。然后冰箱里有饮料，你自己随意就好。」
「嗯，我自己会弄的，」他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你也赶紧洗个澡吧，别感冒了。」
「嗯。」
他站在狭小的客厅里看着你，恍惚之间，他和眼前的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空间多么相配，好像他一直都住在这里一样。
你赶紧把衣物收进洗衣机里，然后进了浴室洗澡。
热水从头淋下，流过皮肤，一天的疲惫终于得到了些许缓解。
墙壁隔音不好，客厅里传来他走动的声音，打开冰箱的声音。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感觉，对你来说是许久没有过的体验。
虽然说他是学生，但是是同年的几个男孩里最可靠的一个。虽然有时候也会使坏恶作剧，但一直都很会照顾人。
「唉……」
你洗了把脸，想起前段时间和他闲聊的时候无意说出的玩笑话。他当时提前完成了任务，你又同时有两个学生要接，匆匆忙忙赶去找他的时候，他特意买了你常喝的冰咖啡等你。
「谢谢……嗯，我真是水都来不及喝，太体贴了。夏油君你要是没有女朋友，我还真是不想放你走呢。」
你一半出于真心一半出于无意说了这句话，没想到他却沉默了，当你想澄清只是开个玩笑的时候，他却说了一句：「我没有女朋友。」
而他看你的表情，是很认真的表情。
「我只是开玩笑的、哎呀、哈哈。对不起，说了很奇怪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虽然你的解释他似乎是接受了，但是自那之后，他对你的态度就有所变化，少了那么一些客套，多了些调侃你的玩笑。
你洗好出去，发现他没有在客厅，听到厨房里传来些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才走了过去。
「抱歉，我擅作主张用了炉子。」夏油杰穿着你买回来以后就穿过一次的围裙，正在煮东西，「你橱柜里有几包拉面，所以我煮了。」
「我来做吧，那个，我帮你煎两个鸡蛋。」你连忙跑到冰箱前面，准备打开门。
「我煎好了。」
他的声音从你的背后传来。你扭头一看，灶台边的碟子里果然已经躺着两个漂亮的溏心荷包蛋。
「你……这么会做饭啊。」
「哈哈，只会些基本的。」
他的声音很近很近，就在你的背后，从你的脑袋上方传过来。你小心地转身，对上了他低头看你的视线，连忙又收了回来。他的身体离你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你能闻到他身上的沐浴液的香味，还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气。
「夏油君？」
「虽然这么问有点失礼，」他压低了声音，低下头，嘴唇凑到你的耳边说，「你应该没有男朋友吧？」
「诶？为、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房间里，完全没有男生的东西。」
「你、你不要观察这么细致可以吗。」
「所以是没有咯？」夏油杰嘴角翘起一个弧度。
「夏油同学，麻烦你不要这样。」你觉得心脏好难受，因为他真的身材很好，而且还离你超近！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从冰箱里拿点东西。」他的手臂直接伸到你的背后，轻轻地拉开了冰箱门。他的手臂、冰箱门、墙壁和他的身体，把你正好圈在了里面。
「喂，夏油，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挡住我了，」夏油杰突然搂住你的腰，把你抱住，「过来点，好了，拿到了。」
你猛地推开了他，看着他咯咯地笑：「抱歉抱歉，是我过火了，你脸超红的，超可爱。」
「你！」
「我道歉，真的。面马上煮好了，我拿出去，你在外面等吧。」
你回到了客厅，心神不宁地打开电视机，你常看的搞笑节目正在放送中。过了一阵子，夏油杰拿了两碗面出来，你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啤酒。」你站起来，回到厨房。
「给我也拿一罐？」
「别傻了，未成年人喝什么喝。」
「真狡猾啊，就只是自己喝。」
你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扔给他，「小朋友喝汽水就够了。」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我也不是小朋友了，我明年就成年了。」
「那也还是小朋友。」你打开啤酒罐，咕嘟嘟地喝了一大口，「嗯，真好喝啊——」你发现他正看着你笑。
「看什么看啊。」
「没事没事。」他忍着笑意，拿起筷子，低头吃面。
两个人坐在矮桌旁边吃迟来的晚饭，搞笑节目里主持人大肆调侃着嘉宾，打擦边球的荤段子连连抛出。
『我自行车上的那个「叮叮」被偷了！』
『你的『叮叮』被偷了？！』
你忍不住笑了起来，差点呛到，听到旁边也响起了憋笑的声音，这才意识到夏油杰也在旁边。
毕竟平时都是你自己一个人看电视，这样还真有点没反应过来。
虽然有点尴尬，但是这个年纪听到荤段子会笑也不奇怪，你赶紧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低头吃面。
时间慢慢过去，夜色更深，你吃完东西，正要收拾碗筷，夏油杰却抢着先拿去洗了。
他说：「吃了你的拉面，当然是我来洗碗了。麻烦你帮我安排睡觉的地方啦。」
你到房间里翻出备用的被褥，把客厅里的矮桌挪开，空出一块地方，把被子铺开。
「我也来帮忙吧。」他洗完了碗过来，帮你把被子的另一头展平。
你想把用来盖的被子铺上去，没想到被底下放着的枕头绊了一下，直接摔了出去——
你不小心推倒夏油杰，整个人摔在他身上，双手撑在他的胸口，腿则跨坐在他的腰腹位置。
「对、对不起……」你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哈哈，没事。」他躺地上，头发在混乱的床铺上散开，微笑着看着你。
「呃，那个……」你赶紧爬下来，「弄疼你了吗，真是抱歉。」
「不疼。可以再来一次。」他还躺在那里，笑嘻嘻地看着你。
「晚安、晚安！」你站起来，快步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上了房门。
你看向梳妆台，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脸颊都红透了。
第二天早上，你醒来的时候，听到了客厅里的动静。
迷迷糊糊地走出去之后，你发现夏油杰已经换好了制服，被铺也已经叠好卷好，就等你把它们收起来。
「吃早饭吧？」他微笑地看着你。
「诶？」
「我出去买的，」夏油杰笑了笑，「你冰箱里的东西都不够做早饭啊，都只剩啤酒和泡面了。」
「谢谢你啦。」
你洗漱过，和他一起吃早饭，「你还不回学校吗？饭团路上吃也可以啊。」
「不着急，上午不用上课。」
「……对诶，你为什么会来我家啊？」
「你在说什么啊？」
「昨晚你说不让我送你坐电车回去……是因为不要我一个人坐车回来……那昨晚你自己坐电车回学校不就好了吗？」
夏油杰愣了一下，低头笑了：「所以我是故意的啊。」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