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k Text:
11x年x月xx日
米诺斯管理局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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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同样的梦境，这个月不知道是第几次做同样的梦了。局长躺着床上，才一摸后颈就沾了一手的冷汗。她已经被奇怪的梦魇折磨了好多天，在恍恍惚惚的梦中，她再度见到了米格蕾。只是，对方很奇怪，无论她怎么尝试和米格蕾交流，对方都一言不发。
并且……行为很怪异。在梦中的记忆一向在苏醒后就会很快模糊不清。但局长还是能记住一些基本内容，米格蕾她沉默不语，也不理会自己的呼唤，只是……单方面地有意和自己亲近，梦中的触感真实到充满猎奇性。
米格蕾在她的记忆中，是类似姐姐的存在。阳光热情的性格为身在内海闯荡的自己送来少有的温暖。即使身处黑暗，她也会像一个自主燃烧的小太阳一样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为同伴们带来希望，照亮前路。
而在自己的梦中，那个人居然在……和自己肌肤相亲？ 醒来之后，局长甚至还能回忆起对方皮肤的温度，唾液的味道，还有指尖上体会到粘稠感……
这都是第几次了啊……
为什么自己会重复经历这种难以启齿的梦魇？ 是最近处理事项太过疲劳的原因吗？还是说，自己难道对米格蕾有超出界限的感情？ 生性闷骚内敛的她自然不愿意选择这种答案，她是不能对米格蕾有这种感情的，米格蕾只是她自己的……
局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想下去，米格蕾已经只能活在她的回忆里。她算是自己认可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吧，在内海里也照顾过自己。但她现在不在了，局长也很难界定如何判定一个人是否真正的死去。
现代界定一个人的死亡的依据是脑的彻底死亡，从这一点来看，米格蕾的大脑确实还在运作，她并没有算死亡。
精神上要如何判定死亡呢？ 曼缇斯还有米格蕾的部分记忆和感情，在一些情况下还是能做出和米格蕾很接近的行为。她不是米格蕾，局长比任何人都能理解，也该理解这一点。
做完了简单的洗漱和梳洗打扮，她又要开始忙碌的一天工作了。今天又会多少禁闭者给自己惹麻烦呢？ 这就不由得知了。
“所以今天又有谁惹麻烦了？ 夜莺副官。”
局长揉着太阳穴，假装头疼的样子和夜莺搭起话。
“……你想听？”
“？ ”
“怎么了？ 你每天都在做同样的事啊。”
“没什么，只是有点太多了。我列出给你好了，待会你挨个去和闹事的禁闭者谈谈。”
“好的……又有谁闹事了哎。”
局子里的家伙没几个省油的灯，就不能安分守己一天让自己这个局长稍微休息一天吗？
局长接过列表，定睛一看。闹事的家伙还是那几个固定事精：艾米潘用电磁箭打坏了休息区的几个灯泡。海拉串通九十九溜进厨房偷走了两大箱全麦吐司还有几瓶番茄酱和奶酪酱。瑟琳坐在变形的黑石英上面在管理局的上空来回盘旋。可可莉克违反管理局规定私自在放风区种植夹竹桃和曼陀罗。德雷雅的眼镜不知所踪。娜恰饲养的毒蛇逃逸出去，惹得整个管理局不得安生……
太阳穴一阵一阵地胀痛，今天要做的活还是这么多。局长把列表翻了过来，事件还剩下最后一个：曼缇斯在温室结了茧躲在里面拒绝进食，工作人员没办法和她取得沟通。
嗯？ 这又是怎么了？ 为了照顾难以适应管理局环境的类使徒禁闭者曼缇斯而特地把她安排住到温室，而现在她突然拒绝进食，还结了茧躲在里面装死不搭理任何人。是生病了？ 额，内海生物还会生病？ 那到底是怎么了？ 曼缇斯的食欲一直很旺盛，这些天居然出现拒食的状况也是蛮离奇的。
“我明白了，我会一件件处理好的。就是最后一个……能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些物资吗？ 我待会亲自带过去看看她。” 局长压下了眉头，做出了决策。
“我知道了，您需要什么物资？”
“就……一些零食和饮料吧。现在流行的网红零食也行，看起来好吃就都拿点。” 局长不清楚曼缇斯会喜欢哪种零食，只能请求夜莺什么都拿点了。
“还有！那个你找到了吗？ 我拜托你好久的事。”
“时间久远，没办法找齐，只有一部分，我待会一起拿给你。”
————————温室—————————
这是一个巨大的纯白色巨茧，被安置固定在温室的一角。看形态接近蚕蛾类幼虫用来化蛹的虫茧室，但这是曼缇斯自己编织的茧，她现在躲在里面不知道在做什么。以前也看到过她结茧，不过那次她是在训练室结茧展示自己的求生手段。
“你在里面吗？ 曼缇斯。听到了就回复一下 ”
局长手心贴着茧壁，通过枷锁的链接，她能感受到在茧内的曼缇斯还在呼吸。她的状态可能不太好。
没有回应，是睡着了吗？
“曼缇斯，你醒着么？”
局长试探性地敲了敲厚实的茧壁，茧壁弹性极佳，砰砰砰地还有回弹音。要不是担心会有狂厄残留，构成这种茧的丝线要是收集起来肯定能成为优良的丝织品原料。
“……是你啊，找我……有事吗？” 姗姗来迟的回应从茧室内传出，隔着厚实的茧壁听声有些混沌不清。
“工作人员说你这几天一直躲在茧内，而且不吃东西。所以我带了物资来看看你。你生病了吗？”
“……没有，我……只是不想吃东西，而且想……独自待一会……”
曼缇斯的声音有些虚弱无力，估计是缺少食物补充体力造成的。
“你的状态不太好，能出来吗？ 我想见你。真的是生病的话，也要吃点东西，这样会好得快一点。”
“……我知道了。”
两把巨镰从内而外将巨茧破开，曼缇斯从中探出身子。她的皮肤和平时一样的苍白，将黑色的裂纹衬托得似乎更加明显。
“小心点，别把自己绊倒了。”
局长担心地上前，不顾曼缇斯手臂上的尖刺拉着对方的手臂让她平稳落地。事先做好准备地戴上耐磨手套再来见曼缇斯果然明智之举，现在局长不怕手掌会被对方的刺扎破出血了。
“……”
“我……没有这么笨拙……你不需要……这么做。”
曼缇斯歪着头不太理解局长的举动，人类的行为总是无法被身为灰烬使徒的她完全理解。虫子是偏理性的生物，曼缇斯也不例外。
“没事，我只是担心你受伤。过来吧，我给你带了礼物。”
左臂被局长轻轻抓着，曼缇斯顺从地跟着局长一起走了几步。数天没有进食，她的身体很虚弱，肌肉无力的症状在行走中愈发明显。
“为什么不吃东西？ 你平时对吃饭可有执念了。”
“没……胃口。心情……不好。” 曼缇斯的声音细若蚊呐，她这几天都被体内的躁动弄得情绪混乱，不想进食，也不想被人打扰清净。
“到底怎么了？ 是被狂厄侵蚀造成的吗？”
担心曼缇斯的身体状况，局长下意识地使用了枷锁，赤色的光刺从局长掌心渗透而出。与曼缇斯体内寄宿的枷锁产生共鸣，一阵眩晕和剧痛险些将局长当场击倒。还是和初次对曼缇斯使用枷锁时的感受别无二致，对内海生物使用枷锁对局长负担太重了。
“……”
“停下……很不……舒服……”
曼缇斯的状况也比局长好多少，她不喜欢枷锁发动时带来的束缚感。自从被局长戴上枷锁后，这东西一发动就会让她相当难受，行动受限先不说，枷锁带来的精神负荷更让她情绪烦躁。而现在这种烦躁的感觉比平日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抱歉，我只是想调整一下你体内的狂厄影响，没想伤害你的。” 局长看到曼缇斯的表情明显不对劲就提早收起了枷锁。
“没事……”
曼缇斯背过身子蹲坐了下来，给了局长一个后脑勺。用行动表示自己的不满，莫名其妙地吃了一记枷锁，她现在很委屈，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别生气，我道歉好吗？ ” 局长也凑近些坐在曼缇斯旁边。
“我没生气……” 曼缇斯动作和语言可完全不一致，朝着和局长相反的方向挪动了几寸。
“……”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尤为尴尬，僵持不下着持续了半分钟。
“对了！ 我给你带了礼物！ 我们一起看综艺纪录片怎么样？很有趣的，是关于荒野求生的呢。”
曼缇斯听到有礼物的消息就有些兴奋起来，她喜欢礼物这个词，礼物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局长为她准备的。
“纪录片？那……想看。”
和生前一样，曼缇斯对未知的事物带有强烈的好奇心。
“那就好，我把温室的灯关了，然后把投影仪架起来。我们今晚一起在这里看吧。就我们两人。”
局长说出这份邀请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方的。两人共处一室，还一起看纪录片，还有零食饮料大礼包。这不就是在和对方约会吗？局长重新整理了下思路，她只是想通过这种方法让曼缇斯的康复进度加快一些，让她支离破碎的意识能够多少恢复。
“我们……一起做吧。你一个人……太辛苦了……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 曼缇斯贴心地主动靠上来帮忙，和局长一起放置好投影仪，挂起幕布。
布置好投影环境后，局长亲自关上了温室的灯和监控。把几大袋零食和饮料都从袋子里倒腾出来，分类分组摆好放在准备好的野营桌布上。现在她们两个可以坐在上面一起观看准备好的纪录片了。
“《米格蕾和朋友们……的荒野旅途》？ 这是你……想给我看的纪录片？”
曼缇斯摆弄着堆在脚边的碟片，碟片的外表已经刮花了，毕竟年代久远，想保存得有多好自然不太可能。就是这种质量的碟片，也是局长委托人从黑市重金淘出来的。是好多年的老古董了，是米格蕾和同伴们生前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宝贵记录。
“是的，我觉得你会喜欢的。她和你一样，喜欢荒野，喜欢自然，也喜欢四海为家。”
“和我……一样？”
“是的，我觉得。你们很像……无论是长相，还是内在。都很像。”
局长简单清洁了碟片表面的灰尘，拿出擦镜布搓了几圈。现在碟片应该能播放了，就是不清楚会不会出现卡顿或者掉帧。
曼缇斯全程就看着局长捏着碟片塞进播放机，接上投影仪的过程。她显然十分好奇这个东西是如何运作的，待在内海的时间太过漫长，外面的世界早已大变样，有很多新奇科技都是曼缇斯从未见过的。
“好了，我们可以一起看了。”
“你也吃点东西吧，你的身体不好，不补充能量是会对身体造成很大负担的。就当是为了我，吃点吧。”
局长把几包薯片推到曼缇斯的位置，口味有蜂蜜芥末，盐粒醋，炭烧鱿鱼还有海苔芝麻。包装花花绿绿的，局长有时也会抱上一包这种零食看电视剧打发时间。
“……这些高盐高钠……对身体不好。最好少吃点……”
“偶尔吃几次没事的，一起看纪录片就放松一下吧。”
局长倒也不打算客气，自己撕开一包薯片袋子先掏出一片薯片放进嘴里嚼了起来。早上为了处理各种禁闭者闹出来的琐事她已经消耗了很多体力，现在已经下午六点多了，正好可以补充一下能量。
“那……我也吃……”
薯片表面的盐粒和调味料让曼缇斯一时有些难以适应，但多咀嚼几次后，身体对盐分和营养的渴望就战胜了起初的不适应。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除了主食以外的食物了，准确点说是将近一个世纪。
“很好吃的，你要多尝试新的食物。别总是吃虫子了，世界上好吃的东西很多很多。”
“可是……虫子……很好吃啊。我喜欢……它们。”
曼缇斯嚼着薯片含糊不清地回应让局长会心一笑。喜欢它们，所以吃掉它们吗？ 很符合虫子的思维和价值观。就和在梦魇中经历过的那些记忆一样，在米格蕾的梦魇中曼缇斯虫后也是狞笑着说着自己很喜欢米格蕾，却残酷地将她吞噬同化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这就是虫子眼中的喜欢，病态的占有。
“好好好，知道你喜欢这些。来吧，看纪录片吧，这个主人公和你一样也很喜欢吃虫子呢。”
纪录片里，米格蕾站在屏幕正中央说着开场白，镜头一转则是在依次介绍她的队友们。那时的米格蕾还很年轻，可能都不到三十岁。她带着团队拍求生综艺纪录片来赚取科研经费，同时也满足了自己渴望四处奔波的探索欲。
“今天，我米格蕾·纳什就在镜头前亲自教授大家如何在野外辨别方向……净化饮用水……辩识医疗草药……”
还是她啊，在镜头前一副游刃有余地爽朗样子。虽然也时不时翻车闹出笑话，但她只会挠挠头发尬笑几声便重新开始新的尝试。如果没有陨星，没有狂厄，也没有灾厄使徒。或许她会以人类的样子光辉灿烂地，也平静祥和地走完一生吧。像每一个普通人一样，出生，成长，衰老，死亡……
“你……很喜欢她吗？ ”
“啊？”
曼缇斯在沉默之中地突然发问，让局长猝不及防。在看纪录片的同时，局长也不忘观察曼缇斯的反应，观察她会不会对米格蕾的形象动作和声音产生什么反应。这说不定能成为进一步修复她意识的契机。
“你很喜欢……这个人吗？”
曼缇斯放下怀里抱着的包装袋，举起右边的利爪伸出食指指着米格蕾的影像。手臂上的外骨骼在黑暗一片的温室中泛着暗绿色的光芒，影影绰绰的。
“啊？ 不是喜欢，也不是……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了，你看到她有没有想起什么来？” 局长没办法正面回答曼缇斯唐突的问题，只能换个话题了。
“……没有，我不知道……她是谁……还有……回答我的问题。”
曼缇斯的声音和米格蕾的不一样，没有后者自带的柔软和兼和。回荡着内海，被狂厄浸染的狂乱和压抑。她现在的情绪不太好，为局长之前如此着迷地注视着幕布上的米格蕾影像而感到失落。
“……”
“我没办法回答……我……”
看来还是失败了，曼缇斯没办法认出过去的自己。而且……事情还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开始发展……
“不回答……就是默认。你……既然对她有意思……那干嘛还来找我？”
曼缇斯的话明显泛着酸味，她嫉妒起了局长对米格蕾的执念。明明是这个人把自己从内海带出来，没有经过同意就强行给自己戴了枷锁束缚了自己。尽管这样，她也没有生气。她喜欢局长，那个曾经在自己记忆中频繁出现的小向导，所以她才愿意跟着对方来到管理局住下。而现在，那个人却……
“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想……”
啊啊啊啊，现在局长脑子一片混乱，完全被曼缇斯的清奇逻辑绕了进去。曼缇斯把过去的自己当成了情敌，现在还拿这个来质问局长。
“……”
曼缇斯没有再接局长的话，提起桌布上的薯片袋子接着往嘴里塞薯片。气氛变得尤为僵硬，局长没有思路，要没有勇气去打破这一局面。温室里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还有幕布上播放的纪录片的声响
“……我说过……你的味道很好吧。” 曼缇斯的牙齿上下切碎薯片的咔嚓声让局长听起来莫名感到有点发毛。
“我的……体内，有另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我……你的味道很好，她想让我……吃掉你。”
“但是……我不想吃掉你，我没有……听她的话。”
“啊……那真是太感谢了，你没有听那个家伙的话……” 局长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无意间地想挪动身体，但她的腿因为久坐不动已经麻木。
“但是……你太不专一了。那这样我只能吃掉你，这样你就不会想着别人了……”
曼缇斯低语喃喃的内容让局长如遭雷劈，和虫子相处真的好危险，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就会被对方误会。现在好了，曼缇斯受虫子本能的控制想要吃掉自己。
“等等等！我能解释的！ 别这样，我们能好好谈谈的—”
不等局长说完解释的话，曼缇斯就丢下薯片袋子，面具眼中闪过一道青色的火焰，利爪变形成为坚硬带着倒刺的镰刀反扣住局长的身体。躯体跨坐在局长的腰部思考起该从哪里先下口。排列整齐的獠牙隔着嘴唇摩挲着局长的脸颊和脖颈，鼻腔中涌出的气息引得局长后颈汗毛直竖。
“别别别！ 等等，我没有想别人！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我拿我的发际线发誓！” 生死攸关的时刻，局长也顾不得体面，直接捧着对方的脸大声表白。
“真的吗？ ”
“真的真的！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局长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点头如捣蒜，不管怎样先哄住她再说。
“那就好……你最好了。” 曼缇斯一改几秒前的“凶恶”样子，换上一副乖顺的神情和局长互蹭起了脸颊。翻脸比翻书还快，野生动物的感情波动真是波诡云谲，变幻莫测……
看来这一关算是过了，还以为今天真的会成为自己的末日。局长刚想腾出手来擦干净额头因恐惧渗出的冷汗，但下一秒的状况让她再次措手不及：曼缇斯在主动舔起她额头表面未干透的汗液，就如过去在梦境里舔她的眼泪那样。
“你……出了很多汗……我帮你……处理一下……”
没必要一边舔一边解释啊啊啊，局长的内心活动简直难以具象化。
“行了，后面我自己处理就行。能从我身上先下来吗……”
曼缇斯歪了歪脑袋像是在考虑，许久之后才开口回答。
“不行……”
“？ 为什么？” 局长问道。
“你还……没有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现在……证明给我看…”
证明？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局长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怎么证明？ 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话，搞不好曼缇斯真的要在这里吃了自己。要用枷锁吗？ 但是看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用枷锁搞不好会起反效果，内海狂厄级的精神污染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个那个，我，可以证明的。你能先放开我吗？” 局长还是不死心，这都第几次了？又被禁闭者压制在身下。
曼缇斯一言不发地对着局长的脸嗅闻着，吸气的动作一再重复。局长本能地想回避躲闪这种来自捕食者的亲昵，不料鼻尖直接挨了一口，留下一圈发红的齿印。
显然曼缇斯不喜欢局长这种意欲躲闪的行为，她开始没有耐心了。体内的枷锁颤动起来，内心的躁动和焦虑一一传递给了另一端的局长。
她的状态绝对不正常！ 局长终于能肯定自己事先的那点疑惑。曼缇斯虽然平时也不太正常，但也没有对人出现暴力倾向，更别说现在冷不丁地咬人了。明明已经经过了精神深潜的治疗，她的精神状态比刚收容时稳定了不少，收容至今都没有出现过再伤人的记录直到前几秒，曼缇斯很不客气地在局长的鼻尖位置留下一个牙印。
“曼缇斯，你真没事吗？ 你的状态很奇怪，你没意识到吗？”
局长没功夫计较刚才被咬的那段小事，她有义务负责保障每一个禁闭者的健康。如果禁闭者出现行为障碍，那她有义务使用枷锁进行治疗。
“……$&@我……$￥&很不舒服$&……别离开&$￥我……” 曼缇斯说话的腔调很怪，还混入了虫鸣窸窸窣窣的杂音。
“别动，乖点。我用枷锁帮你治疗一下，很快的。”
“我不要这个&$￥!” 曼缇斯用斩钉截铁的态度拒绝局长的提议。
“我想要&$你，想要你&$￥我……”
局长没能听懂曼缇斯后续的话，不过，她也不需要听懂了。曼缇斯已经用行动回答了她的疑问。
与其说是亲吻，倒不如说是直接上嘴啃咬。曼缇斯似乎压根就不懂人类亲吻的动作是为了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爱意和思念。她只是直白了当地用牙齿啃啮着局长的嘴唇，被蹂躏可能还有舌头和牙齿。
局长都不需要用眼睛去目睹就能从口腔肌肉的疼痛感想象出曼缇斯的牙齿有多猎奇。她也瞄几眼过工作人员的检查报告，曼缇斯的牙齿和人类的差异极大，可以说只有靠近门齿的那一部分比较接近人类，而后面的原本是臼齿的部分则严重变异，已经是近似食肉动物的裂齿的造型了。
局长并不反感和曼缇斯亲吻这件事，只是对方的动作太……粗暴了，感觉再用点力她的口腔都会被对方的牙齿弄伤。
“……”
局长尝试着安抚曼缇斯的急躁动作，双手越过她的脊背按在了翅膀表面。那里的触感很独特，局长还记得上次触碰时的手感。
“哈……就这样……稍微抱紧点……”
曼缇斯的反应很奇怪，局长搂住她的动作很轻，但她不顾局长的“安危”硬是挤进局长的怀里，与对方的身体紧密贴合。
局长被曼缇斯身上的外骨骼弄得很不舒服，不舒服是一回事，她也没胆子现在做出推开曼缇斯的行为，鬼知道这种情况下她再次发难会做出什么事情？ 搞不好会被她扭断手脚什么的……兽性大发的虫子完全就是随时会被激活的不定时炸弹。
“等等，我会配合的……所以，你乖点好吗？” 局长尝试着和对方“谈判”。
“摸摸我……现在”
“行，我摸就是了。你别再像之前那样就好。”
曼缇斯平静了一些，没有之前那样的癫狂不可控了。乖顺地依偎在局长身上，额上的面具磕得局长锁骨隐隐作痛。
看来“谈判”还是起了点作用，至少现在曼缇斯没有想撕咬自己的冲动了。局长心里还是一阵恶寒，曼缇斯今晚的行为真的太出格了，已经完全偏离了米格蕾的人格，变得更像是曼缇斯虫后了。在梦魇里，米格蕾不是已经占据主导地位了吗，怎么现在还一副控制不了虫子兽性的样子？
心里想什么是局长不能表现的潜台词，她在身体上还有不得不做的事。既然曼缇斯“请求”自己摸摸她，那就摸呗。都是女孩子，摸摸身体也不算什么吧，而且，米格蕾，不，曼缇斯的肚子上的马甲线真的很涩情啊！之前局长都只能看着，不敢冒险去摸摸。现在对方都主动邀请了，还能有不摸的道理？
局长犹豫再三还是脱了手套抚上曼缇斯的腹部，指腹上下滑动摩挲着。说实话，曼缇斯裸露在外的皮肤质感和人类的还是有点区别，和人类这种少毛猩猩不同，她的皮肤更接近质地柔软些的玉石。细腻，冰凉，没有磨砂感，原来人类和虫子的同化产物会是这种奇妙的生物，有着接近人类的外表，但身体构造却更接近昆虫。
要是米格蕾还活着，看到曼缇斯这样的奇妙的新生命一定会兴奋得不行吧。或者说，曼缇斯如果能恢复人类的神智，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很奇特的研究素材。
不知道为什么，局长自己的意识也出现开始混乱的预兆。因为枷锁的缘故吗？ 她自己也开始受到枷锁的牵连，曼缇斯的精神状态很糟糕，作为枷锁持有者的局长首当其冲受到影响。
曼缇斯显然并不满足于局长这种隔靴搔痒式的抚摸，她渴望更深度的接触。特别是，想要那方面的接触，她渴望成为对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用虫子的逻辑来理解，就是……想让局长成为自己的配偶。
曼缇斯的身体和米格蕾的很接近，但还是有些细微的区别的。和自己梦魇中看到的米格蕾相比，曼缇斯要更精瘦些，皮肤病态苍白，身上几乎摸不到多余的赘肉。就连腰肋部这种很容易堆积赘肉的重灾区的皮肤都是紧绷的。
曼缇斯享受着局长生涩的抚摸，肩膀上的翅膀都不自觉地抖动起来，两对翅膀互相摩擦着发出有节奏变化的虫鸣声。收起了獠牙和利爪，用舌头亲昵地舔舐局长的下巴和脸颊。一改之前粗暴，不耐烦的啃咬，多了几分耐心和温柔。
面具遮盖着曼缇斯的大部分表情，局长很好奇她现在到底会是什么表情便私自揭下了她的面具。曼缇斯的瞳孔有些涣散，除了和平日里一样的茫然还带着些许痛苦的神色。其实不用看她的脸色，局长仅凭借枷锁也能感应到曼缇斯正处于煎熬中，她体内曼缇斯虫的那部分躁动不安，虫子的本能在啃食她仅存的一点人性。
局长像是明白了什么，理解了曼缇斯出现之前所有反常行为的缘由。现在她需要自己的帮助，就像那个时候的大家那样：远征军旅途艰险枯燥，除了米格蕾，几乎每个成员都精神紧绷着。是米格蕾开朗热情的性格多次给身处绝境的远征军们活跃了气氛，振奋了士气。她是团队中的小太阳，她的热情温暖了很多人，也包括那时还是小向导身份的局长。
“你还记得吗？ 那时我还是个不到你胸口高度的小孩。我那时总喜欢粘着你，晚上还吵着要和你一起睡同一个帐篷。你那时候很疼爱我，也随着我的任性。”
局长已经能回忆起过去在远征军内共同生活的部分记忆，特别是，和米格蕾共度的那些点点滴滴。那时的她童言无忌，也没有任何顾忌，只是单纯地，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对米格蕾的依恋和“爱慕”。还因此闹出过很社会性死亡的尴尬事件：小向导眼泪汪汪地熊抱着米格蕾要求对方不准和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结婚，还说等自己长大了就会找米格蕾并且娶对方为妻子啥的。而自己也会一直记着米格蕾，期待着再次重逢的那一天。米格蕾那时还揉着她的脑袋，出于安慰目的的“答应”了小向导的要求。
说实话，如果可以选择性遗忘某些记忆片段，她一定会选择忘记这些难以启齿的羞耻记忆。可她偏偏就是想起了这些……
那时的小向导最后还是没有遵守自己的诺言，她忘记了米格蕾，也忘记了远征军的每一个人。相反的，米格蕾并没有“背弃”她，米格蕾的命运在她进入内海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她被内海所吞噬。她并没有结婚，一个死人怎么可能结婚呢？
局长并不期望自己说这些话能让曼缇斯想起什么，她只是一厢情愿地对着一只注定无法回应自己的虫子诉说着自己对逝者的思念和不舍。曼缇斯和预想的一样对局长的自言自语毫无反应，她现在只想和局长发生更深度的接触以缓解易感期的痛苦。
“我会帮助你的，就像你从来不会丢下同伴那样。”
言语此刻已经如此无力，唯有肢体动作才更能传达彼此的心意。局长主动了些，闭上眼睛尝试着回忆起米格蕾的笑容，米格蕾的气息，人类和“虫子”再度拥吻起来，只是这次没有了暴力的掠夺和侵略性，曼缇斯配合着局长温润如水的引导变得柔和起来，学习着人类交媾的节奏。
这一次，局长可以相对安全地用舌头上的触觉细胞摸索出曼缇斯口腔内的构造了。她的舌头质地很光滑，表面没有人类的那种粗糙的乳突状结构。牙齿也是很特别，上下对立的獠牙明明是危险的尖锐物品，可局长就是忍不住一再用舌尖舔弄，像是探索欲过剩的孩童在研究一件新奇的玩具那样。一来二去，局长自己都在这种“探索”中浑身燥热起来，她大概世界上第一个对虫子产生那种那种欲望的人类了。
虫子表达感情的方式总是直白又毫无保留的。就像现在，局长的背后被曼缇斯的爪子挠得隐隐作痛，虽然，她并不是有意要伤害局长，但虫子的生理结构就令她很难做出像人那样拥抱动作。
“……嗯呜…哈……”
两人之间的亲密交缠让双方都开始呼吸急促，局长的状况尤其严重。她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不清，朦胧之间她回忆起曼缇斯虫的体液和分泌物是有致幻效果的。大概是，接吻的过程摄取了不少曼缇斯的唾液的缘故…
易感期的生物自然是不会满足于肌肤接触的拥抱和唇舌交缠的亲吻的。这还远远不够，人类的前戏也只是让腿间的湿意越来越浓重，身体中最柔软脆弱的那处渴望着被占有，被进入……
“进来……拜托。我很难受…”
毫不避讳的纳入请求，不愧是虫子对于性交的原始概念。换成是人类，说出这种话估计要羞燥得巴不得挖坑把自己埋了。局长光是听着都觉得头脑发热，脸颊充血，只能选择偏过脸不直视对方。曼缇斯在物理层面，在长相上太像米格蕾了，局长会不知不觉联想到米格蕾对着自己做出那样的表情，说出那样让她羞耻爆棚的话…
“你…能等等吗？ 我没有指套和润滑剂，现在没办法立刻帮助你。所以你稍微等—”
话没说完，曼缇斯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让局长放弃想中途休场的想法了。对方唇舌吸吮，舔舐手指的水渍声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看起来她是想直接用唾液为局长的手指做润滑处理。肉食兽一样的牙齿在这个过程中没少碰到局长脆弱薄嫩的皮肤，手指被随时可以咬断骨头肌肉筋膜的虫口含在其中，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
“…行了……”
局长不知道此时自己的情绪应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述。根据管理局体检评定，曼缇斯的双商都很低，现在她开始怀疑这个数据的真实性了。其实，她还蛮懂的，但这知识从管理局肯定学不到，那只可能是米格蕾生前的知识储备了…
局长甩了甩头，这种时候不该想这些有的没的。就当做是一场超出人类认知的另类“治疗”吧，如果不进行下去曼缇斯再出了什么问题就是自己的失职了。
食指和中指探入短裤中间缝隙的刹那，身前的禁闭者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原来她被内海和狂厄侵蚀殆尽的躯体还能感受到性刺激，这倒是一个有待完善的信息：即使徒化的生物仍具有与人类相似的性奖励机制。虫族融合了人类特征后，连生理特性也开始趋近于人类化，是只有曼缇斯有这种新特性，还是说其他的曼缇斯族兼有？
手指滑过湿润的毛发，轻轻触碰了阴穴外部外露两片软肉几下。生理上这是女性敏感脆弱之处，曼缇斯会同意局长触碰，抚摸自己的虚弱部位还是要建立在足够的信任上。入口处覆盖着冰冷潮湿的液体屏障，摸上去形状和质地都和人类女性的差不多，与预想中的不同，曼缇斯有近半的肉体都被坚硬，毫无弹性的外骨骼包裹，出乎局长意料的是这里的触感却柔软得过分。
感受到局长对身体禁区的触碰，曼缇斯下意识地震颤起全身的肌肉，尤其是下体处的敏感肌肉对被进入的渴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加深……
“…快点……我想要你。”
局长能感受到禁闭者环抱自己身体的双臂在收紧。她的身体温度仍然很低，不知是不是错觉，曼缇斯的体温在局长的主观体感评判下似乎要比平时高一些。她现在的状况很接近普通生物动情的样子，虽然无法理解曼缇斯为什么会对着自己发情。难道在对方眼里，她局长也是曼缇斯族吗…
“……”
不好意思接对方的话，只能在行动上做出点实事。探入食指的动作用了局长所能做到的最轻柔的力度，好在对方的反应没有想象中的暴起。局长才放心地纳入中指，一路畅通无阻地滑入甬道之内。
局长对这些生理知识还是略知一二的，只是要实操就有点超出认知了。为了不弄疼对方，局长不敢太用力，只能用食指和中指蜻蜓点水般地剐蹭着内壁。那里缺少人类的温度，但比想象中的要柔软也没有发生其他的异化。局长本意是想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一下，但是刚她探入手指就被里面的软肉吸附住，它们留恋着局长的手指和动作，用近乎谄媚的态度“欢迎”着局长的到来。
雌兽的生殖道还在吸附着自己的手指，这种被潮湿柔软的肉壁包裹的感觉太奇妙。只要轻微地弯曲手指就能引发曼缇斯全身为之一颤，局长能清晰地听到对方越来沉重的喘息声，如果米格蕾还在曼缇斯体内，她也会感受到这种愉悦感吗？ 现在在渴望与局长交缠的是哪一方？ 还是说融合米格蕾意识的曼缇斯在死者残余感情的诱导下主动选择了现在已经长大的“小向导”吗？
原来，拥有内海狂厄级危险度，周身尖刺遍布，体温冰冷，和虫子一样坚定强大的曼缇斯。也会有柔软脆弱的地方，也会有虚弱，渴望自己帮助和保护的时候。
抽插的动作在内部粘稠液体的润滑下进行得格外顺利，这处柔软很好地接纳，包容了局长给予它的痛楚和愉悦。技术不精，力度欠佳是事实，但也聊胜于无，对于情动的禁闭者目前获取快感是次要的，缓解痛苦才是首要的。
曼缇斯现在是得到了自己这几天一直渴求的慰藉，但局长现在并不好受。她后悔没有提前给曼缇斯先剪一下爪子，之前还只是隔着衣服轻轻挠几下，现在就是不留情面地抠抓了…… 要是局长现在能检查一下自己的背部，估计上面已经好几处血痕或者更糟，说不准已经被抠出血窟窿了。
平时曼缇斯都是会很小心地触碰局长免得让自己身上的尖锐处伤害到局长，而现在强烈的生理刺激让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唯一残余的思想就是渴求更多，更强烈的慰藉。局长在她眼里无异于满足需求的工具，她再也无法克制住虫子强烈的侵略欲，拥抱的动作变为粗暴的抠抓，她不想让眼前人脱离自己的掌控，如果可以她想让对方和自己融为一体。哪怕方式是吞食也无所谓，曼缇斯不想也不允许局长离开自己。
许久，局长才反应过来投影仪已经停止运作了，那些纪录片的背景音戛然而止。原来这个光盘已经读取完毕了，也就是说她和曼缇斯已经缠绵不休了这么久吗？ 热燥褪去， 理智回归，局长内心的愧疚感越来越强烈。她对曼缇斯做了超出界限的事，她作为一个管理者居然对受自己管理的禁闭者……
“？”
“怎么了……为什么停下？”
曼缇斯还意犹未尽，不理解局长突然停下了动作。她能感受到对方的手指在一点点抽离出去，原本被填补的欲望沟壑再次空虚起来。
“…我累了……”
局长下意识地向左下角看了看，躲避曼缇斯疑惑不解的目光。
“……”
“也是……你工作辛苦，身体又虚弱。这样……对你身体负担很大。”
“是啊，所以……我们就此打住好吧？” 局长挤出笑容附和着曼缇斯，看到她的精神状态似乎恢复了一些，局长在内心世界忍不住开起了香槟。
“……”
“按照虫群的规矩，我应该吃掉你的……但现在……我在纠结要不要这么做……”
按下葫芦浮起瓢。这是目前局长内心浮现的唯一感想了。
“别别别！ 你听我说，别听虫群的！吃了我，你不就没配……没同伴了？” 太过焦虑的感情让局长有些语无伦次，她还不想被禁闭者吃掉。
“好像……也有道理。但是，我现在很饿……拿点吃的东西给我。” 曼缇斯放弃了把局长当做补充体力的便捷营养大礼包的想法，她现在确实饿得不行，受易感期影响几天都没怎么进食，还饿着肚子和局长缠绵了好一阵子。
“有的，这里不是有很多零食吗？ 你可以吃这些啊。” 局长看着曼缇斯从自己身上退了下去，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我想吃肉……不想吃淀粉类的。需要补充蛋白质和钙……” 曼缇斯舔着爪子尖端染上的血污。光舔着还不满足，还时不时瞟向局长所在的方位，眼神诡异，像是在看猎物。
“那……我带你去食堂吃夜宵吧，现在应该还有肉菜的。” 精神一放松下来，背部被抓伤的伤口的疼痛感没了肾上腺素的抑制后便翻倍袭来。不过局长也没打算指责曼缇斯，她无法也没理由用人类的道德观去指责一个没有人类神智的禁闭者。
“好吧……还有一件事，我的……面具还在你那里。还给我吧。”
曼缇斯这么一提醒，局长才想起来自己衣服内兜里还揣着曼缇斯的复眼面具。
“对，还给你吧，或者，我帮你戴上这个？”
不知怎么地，局长起了想亲自为曼缇斯戴上面具的想法，今晚这里，真的像是独属于她们两个人的特殊舞会，而曼缇斯是唯一一个戴着假面的参与者。
曼缇斯默许了局长的提议，抱着双腿坐在地面上等着局长的动作。她现在恢复了平常那副懵懂温顺的常态，换了一只爪子接着舔舐上面残留的血液。
在局长的梦境中，她记忆中的米格蕾是个完美无缺的舞伴。曼缇斯则不然，她是个糟糕的舞伴，但局长并不会讨厌她。不管怎样，她都是那个人留在人间的最后痕迹。
“好了。” 局长小心翼翼地把复眼假面重新安回了曼缇斯的脸上。
“果然，还是这样最适合你啊……”
或许有了假面之后，局长才能心平气和地面对曼缇斯，与她在这场不知何时结束的舞会中继续共舞。毕竟局长并没有面具，无法保证自己能每时每刻都能在没有假面的曼缇斯面前保持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