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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1）
你看完这个世界的副本剧情，缓缓吐出两个字。
【粪作。】
“再粪也是你自己选的。”系统在你耳边冷笑了一声。
你又扫了一眼名为《绝世修仙传》的副本，再次和系统确认。
【只要我去扮演这本扑街男频小说的中的主角的炮灰师尊，走完原本的剧情，就算通关对不对？】
“是的，目前休息区内已封锁玩家的既往通关副本记忆。再次强调，进入副本后玩家无法查看当下副本剧情，请现在牢记本次副本中玩家需要扮演的角色剧情。”
【知道了，熟读并背诵呗。】你捏了捏眉心，吐出一口浊气。
痛苦啊，被逼着看扑街注水男频小说。
先不说这小说又臭又长，本身设定了四个男主就是一个巨大的雷点。你知道作者的想法，他想蹭兄弟情的东风火一把，就像什么克莱恩和伦纳德，诸葛渊和李火旺，看上去清清白白纯的不能再纯的兄弟情，但是莫名在一些同人女群体中火的要命。
但是这书写得吧……你嘬了下牙花，有些刻意在卖了，难嗑。
跳过那些难嗑片段，你又看了看自己扮演的角色的出场戏份。
你是那四个主角的炮灰小反派师尊，在第一大修仙门派中独占一峰，被称为“浮菩上仙”，表面为人清冷正派，但你本性为人阴险狡诈，嫉妒四个主角的才华机遇，一直在暗暗给四个徒弟使绊子送经验。
四个徒弟前期忍你敬你让你，直到最后爆发，你被大徒弟穿透蝴蝶骨断了师徒情分，三徒弟抽了你的神骨喂狗，小徒弟拿你元婴和神魂祭旗。
好典型的炮灰小反派，你啧啧称奇，这本书的设定土到有些松弛，但是四个主角的创新性又刚好弥补了这一部分。
没见过四个男频男主斗一个反派炮灰师尊的，这师尊当的得多累啊。
所以说清冷师尊是高危职业。
你翻了两遍全书，头晕脑胀，连连唤出系统，【我不学了，进副本吧？】
“确认？”
【确认确认，高考都没这么认真。】
（2）
再睁眼，你面前跪了一名白衣男子。
你挑眉，原来剧情是直接开始的吗。
“师尊，”跪在地上的白衣男子声音低暗，“弟子修习无情道之意已决，望师尊成全。”
哦～剧情才开始。
跪地上的是你的大徒弟顾时夜，此时此刻他正在恳求你让他同意入无情道。
顾时夜在这本书里走的是经典龙傲天升级流，其身贯彻无情道，后期宛如一个杀神下凡，主打看的不爽斩了就是，最后连整个门派都被斩了。
顾时夜确实是修无情道的好苗子，炮灰师尊也看出来了，但是他害怕顾时夜境界超过自己，便一直压着顾时夜不让他修习。
这会应该是顾时夜最后一次恳求你同意他修习无情道。
[唉我的好徒弟，修无情道风险多高你不知道吗？]
你在心里叹气。
顾时夜的手指动了动，但仍然低着头。
[无情道，我看这么多小说就没看见谁修成的，哪个不是最后爱上了别人落下个修为尽失，修无情道的都是恋爱脑啊～]
顾时夜猛地抬头，你对上了他古井无波的眸子，心下一惊。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是那个清冷师尊人设，淡淡垂眼，【何事？】
[哇靠，好险，在这个时候露出花痴的表情的话，为师的职业生涯就要结束了吧!]
[我徒弟好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大色迷，我喜欢看帅哥，等等嘴角没上扬吧？我是清冷师尊，脸板正了都!]
顾时夜眼睛在你面上扫了几回，又低下头，“望师尊成全。”
他心下起疑，原因是耳边居然传来了你的声音，不同以往的平淡，你的声音活泼又跳脱，可是你又没有说话。
是心魔？顾时夜揣测，但再抬头时，他看见你正在奋力撇下嘴角，瞬间了然，这活泼的声音是你的心声。
顾时夜拜入你的门下的时间不长不短，三年而已，他知道浮菩上仙一直都在给他一些不大不小的绊子，但他从未发现他的师尊，也就是你，的心声是这样活泼。
竟然有些许可爱……
[龙傲天主角怎么说肯定是要帅的，振作啊!还有三个帅哥呢!下次看见他们直接笑了那不完蛋了？还怎么当反派？]
[唉老公你跪在地上一定很冷吧？来我怀你我给你暖暖。]
老公？帅哥？反派？这都是何意？顾时夜低头思考。
“来我怀里”他倒是听懂了，顾时夜目光微凝，他师尊居然有龙阳之好？
你扫了眼跪在地上不动如山的顾时夜，宽大袖内的手不自觉捏起了袖料云纱。
你着急啊，因为现在推动剧情的不是你。
[易遇呢，算时间应该来了啊。怎么还不过来帮他师兄求情？只是顾时夜一个人跪了一下我就松口了是不是显得太过宽松？]
[而且如果不是易遇带来虹孽秘境的消息，我怎么找由头让他俩进去升级啊……]
[老公，你再跪会，虽然你跪着痛在你身，但也痛在我心啊——要不我给你舔舔？]
顾时夜几欲起身，拳在袖下捏得发白。
冷静，顾时夜告诉自己，以下犯上在玄宁宗乃大罪，师尊现在只是想想，等他真下手了再斩了他也不迟。
府内传音铃突然响了。
“师尊，弟子易遇拜见。”
你心里松了口气，手一挥解了洞府禁制。
【进。】
当易遇踏入门内时，顾时夜和易遇同时听见一道活泼带着些许兴奋的声音。
[魔尊一位～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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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易遇在这本书里，是你的小徒弟。
作为男频主角之一，他一定也有着典型的龙傲天人设。和顾时夜的战神升级平推流不同，易遇走的是黑化无敌流，他早在拜入你门下的时候已经是这个世界的战力巅峰。
没错，他这个时候早已是魔界至尊，统一魔界，无魔能敌。
要说易遇的身世，那确实十分悲惨，毕竟人家走的是黑化路线。他在六岁前曾拥有美满的家庭，但在六岁生日的雨夜，全家被魔族袭击，母亲护着他跑到悬崖边，却被追上的魔族一击毙命，而他也摔下悬崖。
易遇对于母亲最后的记忆是，坠落的风声和母亲洒落下的鲜血。
易遇从此过上了被魔族追杀的生活，起初他不懂为何会这样，直到他的心魔告诉他，他是先天魔体，是注定要做魔尊的，其他魔域的领主惧他怕他，才想在他还是人类时将他斩草除根。
那时易遇十三岁，他笑了笑，问心魔怎样成为魔尊。
你不怕吗？心魔问，成了魔族，和人族再无瓜葛，孤身一人。易遇反问心魔，现在就有瓜葛吗？他一路被追杀，从未见过哪个人族修士伸出援手，这人族，不当也罢。他当然不会把魔族视为自己同类，它们只配跪在地上求自己别杀了它们。
易遇拜入你的门下时，已经十六岁，那时他当上魔尊已有三年，在魔域中待着无趣，想着给自己的新祭旗找个活灵，便选了人族修士的最大门派，伪装成刚入选内门弟子的人族修士，寻摸着找哪个倒霉师尊当他的祭品。
你就是那个倒霉师尊。
易遇在浮菩仙人门下当弟子时性格并不张扬，在浮菩仙人折磨自己的徒弟的时候也乐得看戏，他甚至想着要不给浮菩仙人在魔域里一官半职，因为浮菩仙人对徒弟下手要比魔族那些魔黑多了。
不过，或许是师兄弟直接真的有了一些情谊，最后决裂时，易遇身份虽然暴露，对浮菩仙人痛下杀手，但对于自己三个师兄，只是看了一眼，说了声保重。
你看这段的时候一直嘬牙花，“啧啧啧”，好肉麻啊，好肉麻啊。
怎么感觉那么像重生之我是满级佐助呢？
顾时夜和易遇，一正一邪，一白一黑，简直是典型的兄弟情配置啊。
不过现在易遇穿的倒是白衣，还挺有谪仙那味的。
你上下扫了易遇几眼，开口问道，【何事？】
说实话易遇现在虽然是个没长开的少年模样，笑眯眯得如同一只猫儿，但是你看着他的笑脸，莫名还是有点害怕。
[不，不要怕，虽然易遇是魔尊，他最后把我元婴剥了祭旗，但是他现在不会下手的，他还要看会戏呢!]
[我不会怕，因为我是专业演员!]
[可是还是好怕呜呜呜呜啊啊啊虽然他长得好看但是真的好害怕啊啊啊啊啊他看过来了镇定镇定镇定!]
易遇还在震惊于耳边响起的你的声音。
这个浮菩，易遇眯眼，居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留不得了。
手中魔气聚集。
[不过小遇长得好可爱啊，软软的糯糯的，像小毛咪。]
[像你这样的小毛咪生来就是要被妈妈吃掉哒～]
易遇顿了一瞬，手里魔气消散。明明面前浮菩口出妄言，但他却想多听几句。
真是疯了，易遇心里自嘲，眼扫过低着头跪在地上的顾时夜，发现一向冷着脸的顾时夜表情竟然也有些许不自然。
易遇顿时了然，看来这活泼师尊的心声，他的大师兄也能听见。
不知道大师兄听见自己是魔尊的时候作何感想？易遇挑了下眉，对你行礼。
“师尊。”
顾时夜从心神巨震中回过神，听见易遇开口，反应性望向你。
你点了点头，又问，【何事？】
[有屁快放嗷，我都问两遍了，不就是来说虹孽幻境开放的事情吗？]
[顺便给你师兄求情让他修无情道。]
知道的挺多，易遇唇边带笑，“主峰传讯，说半个时辰前千年幻境虹孽开放入口。”
居然是真的，顾时夜垂下眼眸，他已经在你的洞府跪了一个时辰有余，你万不可能知道虹孽幻境开放之事。
难道师尊的修为已经可以卜卦未来之事？那易遇是魔尊也是真的？
易遇甩了甩衣袍，顺势也跪了下来，“弟子也恳求师尊，同意大师兄修习无情道。”
你的心里话都说了，要他帮着求情，那他肯定要做呀。做戏做全，也算给师尊一个面子。
你冷冷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二人。
【去虹孽里取了天元灵草，我便同意。】
[这玩意干啥用的？嗯我想想，好像是后期我冲元婴的时候用来固气塑元婴的。]
[那最后不是给易遇做嫁衣？反正我的元婴是他的。]
是他的。易遇眸子暗了暗，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这句感觉心情有些好。
隔壁顾时夜就感觉没那么好了，任谁知道自己小师弟是魔尊，在未来可能还要杀了自己师尊剥元婴祭旗心情会好。
“浮云峰分得两枚幻境匙。”易遇摊开手掌，两只玉色萤火虫在易遇掌中一闪一闪发亮。
【你同顾时夜一起。】你一抬下巴，拂袖，【就这样吧，吾乏了。】
[就是啊易遇，这玩意关系到你以后有没有好旗玩，你还是去出点力吧。]
[今日份装杯完毕，收工收工。]
[老公们快平身，膝盖跪紫了我心疼。不过修仙人跪着膝盖会不会紫啊？]
[好饿啊午饭吃啥呢……不对，修仙人不会饿，可是好想吃麦当劳啊……]
……
（4）
顾时夜和易遇二人默默出了你的洞府，远到听不见你的心声的时候，顾时夜召出了本命灵剑，直指易遇。
易遇嘴角含笑，看着一脸黑沉的顾时夜。
“果然你也听见师尊的心里话了？”
“你是魔尊？”顾时夜直直盯着易遇。
“我可没说过，”易遇耸了耸肩，不予置否，“但新魔尊上任后，三年前，就与仙门定下条约，你忘了？”
定下互不开战条约。
顾时夜也从别的师叔祖中听过这新魔尊的传闻，说这个魔尊脾气古怪，最爱看魔族内部斗争，反而对人族和妖族没什么兴趣。
这对人族来说自然是利好。
顾时夜手腕微动，剑锋擦着易遇的侧脸划过。带起的剑气在易遇的脸上划过一丝伤口，鲜血顺着下颌滴下。
易遇没动作，只是含笑看着顾时夜。
“大师兄。”
“师尊最不喜同门相残。”才怪。
若是以前的浮菩，应该乐得看见现在的场面。
现在？易遇也拿不准，但是他莫名很亲近这个能听见心声的浮菩，总觉得他很有趣，想要多待一会。
听见说到你，顾时夜皱了下眉头，利落收起本命灵剑，转身离去。
远远地留下一句。
“你若是真要害师尊，那我会将你斩了。”
以前可没见大师兄和师尊师徒情深。
易遇见顾时夜走远，脸冷了下来，毫不在意地摸了下脸颊的伤痕，细细的黑烟弥漫，伤口竟然完全消失。
他蓦地想起，顾时夜这是不准备告诉浮菩他们二人可以听见他的心声了？
那可真是。
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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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你浑然不知洞府外发生了什么，因为你刚收工完毕瘫在自己的床上装死，突然想起下一场似乎就快到了。
可恶啊，一对四就是这么辛苦。
所以说到底是那个天才作者想出的四个主角共用一个反派师尊的，这反派师尊给这个主角添完堵立马就要赶赴下一个主角的战场，一天到晚别的事情不干净围着他们转了。
心好累，这和上班有什么区别，还是无偿上班。
下一场是什么来着……你努力回想自己看的剧情，好像是自己给三徒弟下春药……？
不是下春药，是之前给三徒弟下的春药药效发作了，这会得去收割。
原本因为上工而冷却的心因为春药再次跳动了起来，你一下子不累了，精神抖擞，大袖一挥，赶赴三徒弟的宅域。
正午，你脸上挂着笑，偷偷摸摸在三徒弟房门前探头。
[按理说应该在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见呢……？]
[难道是在床上不发声的那种类型吗？好意外……]
[哎呀住脑住脑，我只是过来刷个脸打卡拉仇恨的，人家最后也没失身啊，只不过这会难受了点。]
夏萧因咬着下唇，因为忍耐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颌流下，滴落在锁骨间，他用力攒着床沿，死死地盯着探进门内的你的发旋。
这个老东西……他眯起眼睛，紫色的眼眸因为沾染雾气显得格外妩媚，在这偷偷摸摸的以为自己没看到吗？
说话声音这么大，真是毫不掩饰自己就是下药的人啊。夏萧因的身体内的燥热又上升一分，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情欲，他恨恨地咬着牙，想着要把浮菩仙人的神骨抽出来喂狗。
你又往里看了看，正好对上了一双包含情欲和怒火的紫色眼眸。
[他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好涩，吸溜，吸溜。]
[别光看啊!说词啊!!!]
你愣了一下，装出微微吃惊的表情，皱眉，带着一些厌恶的情绪淡淡开口。
【你这是做什么？夏萧因。】
[不得不说我简直又当又立，药都是我下的还隔这装不知情呢。]
自己还知道呢，夏萧因冷笑一声，“师尊大驾光临，没看我现在正忙呢？”
“实在分身乏术，还请下次再来探望。”
[他在让我滚。]
没错，夏萧因颔首。然后他突然发现，你并没有说出任何话，这声音就像传音一样出现在他耳边。
这也是媚药的一种？夏萧因皱眉，心中烦躁更胜一分。
他本不是人类，只要能变回原本的躯体，这种媚药对他来说就无太大影响，但自己是海族之事不能暴露于浮菩仙人前，他现在只想赶紧赶这个老东西走，剩下的事秋后算账。
但是现在听见的这个活泼跳脱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是你在传音吗？
不对，不可能，他这个师尊万万不可能传这种音于他。
心声？夏萧因眯起眼，他抬了抬手，贴身的衣物随之晃动。
你微微睁大了眼睛。
[卧槽，卧槽，夏萧因的乳头是粉的!!我看见了!!粉的!]
[粉的粉的粉的粉的粉的粉的，Sakura～]
[怎么办好想嘬，可以嘬吗？可以的吧？偷偷嘬一口不会发现吧？]
夏萧因火速拉上衣领。
你略带失望，但记得自己的人设，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皱了皱眉，骂到，【成何体统？!】
[衣衫不整～面色含春～我看你这就是在勾引我～!]
[你好烧啊。]
[额这里我是不是要上手来着，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美人我来啦～]
你只是往前走了一步，遭到夏萧因的严厉喝止，“别过来!!!”
他转动眼眸，终于确定听到的是你的心声，微微张口吐出热气，夏萧因的耳尖都泛上红晕。
孟浪，虽然以前就知道他这个师尊不是什么好玩意，但是没想到这个老东西竟然孟浪至此。
出乎意料的，夏萧因发现居然对你的孟浪心声没有什么反感，他咬咬牙，认为一定是媚药的原因。
双方二人有些僵持不下，你是因为剧情没有真的要上手，只是有些动作就行，而夏萧因被媚药和你的心声混合打击，思考都有些混乱。
你在等，等救场的人出现。
“三师弟——我来找你，嗯？师尊也在啊？”背后传来清爽又和煦的声音。
你回头，二弟子柏源恭恭敬敬地对你行礼。
“弟子柏源参见师尊。”
[哇哇哇我的宝你终于来了!!我的乖宝宝——!!]
[谁是我最可爱的乖宝宝？谁是我最可爱的乖宝宝？是柏源!!]
柏源猛地抬头，你皱眉，【放肆。】
[宝，我不是故意的，这是要维持人设你知道吗？呜呜呜呜我凶你了对不起我的宝。]
“是，弟子莽撞。”柏源又低下头去。
他疑惑地偷偷看向你身后的夏萧因，看见夏萧因脸上那似笑不笑的阴阳表情后，瞬间理解了。
他好像听见师尊的心声了。
他感觉有些血气上涌，耳尖发烫，师尊居然是这么想他的吗？
[好了人来了我被打断了也该走了，可惜啊早知道把水镜带来拍几张夏萧因回去偷偷看的，失误失误。]
夏萧因脸黑了一些。
你冲着柏源抬了下下巴，【你三师弟身体不适，我来探望。】
[才怪嘞，我这不是给夏萧因下了药过来收获的吗？不过正好被打断咯～哎呀今天就演到这里，收工收工～]
“是。”柏源低垂眉眼，“师尊要离开了？”
你没有回复，绕过柏源走出门外，乘剑离去。
（6）
你离去后，夏萧因马上变回海族身躯，驱散了体内的媚药。
因为余热，他脸还有些红。
瞟了眼还站在原地的柏源，他有些不爽，“你还在这干嘛？”
“你也能听到吗？”柏源试探性地问，“师尊的……”
夏萧因皱眉，“那老东西吃错药了？”
“不过倒是一个反制机会。”夏萧因沉吟，他又变回了人类形态。
“可能师尊也没我们想得那样……”柏源犹豫着，他从未想过师尊竟然是这样看他的。
心中泛起了一些波澜，这是什么呢？
“怎么？”夏萧因冷笑，“听见他夸你乖宝宝沦陷了？”
“你可别忘了我这媚药是谁下的。”
柏源和夏萧因早就发现浮菩有动作，想着将计就计引你出洞，但没想到浮菩居然给夏萧因下的是媚药。
而你今天的心声，也让两人乱了一下阵脚。
“倒也不是，”柏源苦笑了下，“我只不过不想看师尊越走越偏罢了。”
“那下次他下药你来吃。”夏萧因突然有些不爽，在他面前演什么师徒情深。
“也不是不行……”
“……你疯了。”
……
你哼着歌御剑飞行。
今天的工总算上完了，接下来的剧情有一段时间不会让你出场了。因为这本书里除了炮灰师尊，还有炮灰师伯炮灰师弟炮灰师兄炮灰师姐等等等等。
应该可以休息一阵，你摸了摸脸，感觉今天演清冷演得都要面瘫了。
就连看见绝世美人夏萧因的美人魅景都要维持一副死妈脸，真的太难了。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作者把主角之一的夏萧因写得那么好看干嘛。天上天下独一份的美就算了，居然还写敢与日月争辉，天地见之失色。长得这么好看，又是水系单灵根，这不是天生炉鼎圣体吗？
你这个炮灰师尊，也看上了夏萧因的资质，想着下媚药强了夏萧因，让他做你的私人炉鼎。只不过夏萧因也不是吃素的，早就发现你对他心怀不轨，早有准备。
这次中招也只是演给你看，让你丧失防备心罢了。
只不过夏萧因似乎也没想到你打的居然是他身体的主意，也是，毕竟他是海族太子，为了取得被人族夺走许久的海族传承，蛰伏在你这里而已。
他还以为你发现了他海族的身份，想要拿他邀功请赏呢。
夏萧因在这本书里走的是血统流，他有个牛逼的血统，现在只要能找回传承，就能一统海内三界，振兴海族。
不过他在你的门下也有了交心的朋友，也就是你的二弟子柏源。夏萧因很信任柏源，连自己的海族身份都泄露给了他。
柏源这样的，谁都喜欢啊。你也喜欢。毕竟柏源是这四个主角里唯一一个阳光正统升级流，他人善良但有原则，热心但不无脑，该下杀手的时候不会手软，果断风行如同一匹狼王。
他认为你当他的师尊，有知遇之恩，是真正把你当师尊的那个弟子。虽然你这个师尊对弟子经常干坏事，但他仍想把你拉回正道来。
因此，每当你对其他三个弟子下黑手的时候，他会在后面默默给你擦屁股，也因此减少了对那些弟子的伤害。
你每每以为这几个弟子气运太好，你使得绊子都不奏效，其实是柏源在替你负重前行，他不想其他弟子恨你报复你。
也因为柏源在这其中调和，你才能蹦跶很久才下线。
当你被顾时夜捅穿蝴蝶骨，被夏萧因抽了神骨喂狗，被易遇剥了元婴祭旗时，来迟的柏源对着你的尸体磕了三个头，又收起你的剩下的尸骨给你立了冢。
柏源，绝世好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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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御剑飞行的路上却突然接到掌门传讯。
你刚来这个世界一天，融合吸收之前的炮灰师尊的记忆里，掌门不常给你传讯，一旦传讯就有大事。
你在传音符中输入自己的灵气。
“浮菩啊。”
【师兄。】你简单应了句，便不说话。
“三日后给前往幻境的弟子送行，你别忘了来。”
还有这事？你脑内飞速过着剧情，发现记忆点内都没有给幻境送行的相关。
小说也不是事无巨细的，作者也只会捡着有冲突的大事件进行描写，而日常小事一笔带过。
也就是说，这种可以随便演演。
最好的演技当然是不在。
【不……】你张口想要拒绝。
“你都几百年没参加过这种送行会了，别的峰主颇有怨言，说你仗着是我师弟目中无人。”掌门早就预料到你的拒绝，先行一步堵住你的嘴。
废话，清冷师尊哪有什么社交，一天到晚都在修习和给徒弟下绊子。
“师弟啊，就当是看在咱们师兄弟情谊上，好吗？”
你眨了眨眼，叹了口气，【好。】
主要是幻视掌门像两头不讨好的打工人，共情了。
掌门见你轻松答应，喜出望外，连着寒暄了几轮，问你峰上各项物资还够不够，要不要补一些。
你草草应付，主要是真不知道峰上各项事宜，都是柏源操持。
说起来也有意思，浮菩一边嫉妒柏源的天赋给他添堵，一边又如此信任地把峰内所有账目全给柏源管理。
可能浮菩认为管账是折磨人心性的一件事吧。
这点你也认同。
断了传音，你才回过味来，你的师兄刚才好像叫你，“师弟？”
男，男的？
你是男的？？
你在剑上一个趔趄，堪堪稳住身形，火速回府。
在府内检查自己身体没有多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后，你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这本书里原本的浮菩仙人是男的，书里虽然没有对性别有特殊描写，但代词一直是“他”。
而你，实打实的24k顺直女人。
你喊了好几声系统，想问这种情况怎么解决，他都没有回应。
是了，系统说非必要时不会给予玩家帮助和解答。
但是你来到这个世界后，接收到的信息并无异样。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浮菩仙人是女扮男装？她扮演的很好一直没有暴露，而基于四个主角的视角看，描写出的浮菩就是男性。
得亏修仙人帅哥美女多，光看长相和听声音猜不出性别。
……从此以后你又多了个任务，男扮女装。
这得加钱，真的。
（8）
三日后清晨，玄宁宗观云主殿内。
你在前殿云台上端正的坐着，看上去是在仔细听旁边的掌门念祝词，其实人已经走了一会了。
云台下的弟子分了两队，一队是即将启程前往虹孽幻境的弟子，另外一队是前来送行的情义中人。
[好困，好困，什么送行会还需要我亲自来送？]
[放下午就算了居然凌晨开送行会，天还没亮就送人走是有什么心事吗？]
此时，你的四个弟子在两边的队伍里神色各异，他们都听见你的心声，不大不小。
顾时夜看见你出现在送行会上是有些意外的，从他入师门起，前前后后不知道入了多少次幻境，只有这次你出席了送行会。
难不成之前没参加，是因为太早了起不来？顾时夜微微挑眉，这个理由放之前他肯定不信，但是现在……顾时夜抬头，看见了强行压抑打哈欠的欲望的你。
“师尊还真是有趣，”易遇压低了声音，带着些笑意，他在和顾时夜说话，“看来以后还是不要早晨去打扰他的好。”
顾时夜迅速收回了自己视线，瞟了眼易遇，没有说话。
易遇倒是习以为常，自从顾时夜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便一直是这种疏离态度。易遇也不恼，他知道顾时夜为人正派，不想和魔尊有什么牵连。
师兄弟情谊也未免太淡薄了点，易遇不自觉回想起刚进门时，顾时夜虽然也是一副冷冷的模样，但却认真在教他练剑的样子。
罢了，师兄哪有师尊有意思，易遇抬头望向高高在望云台上的你，也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在唱歌了。
[麦当劳汉堡～好～好～好～]
[麦当劳薯条～条～条～条～]
[麦当劳奶昔～奶奶奶奶奶奶奶奶奶奶——]
易遇噙着笑，这个师尊可比以前有趣多了，着实想让人观赏一番。
掌门这边开始分配这次的幻境队伍了。三人一组，互帮互助。
你掐断脑内播放，回过神。
[啊原来是现在分的组啊，我还以为是自行组队呢。]
[和顾时夜易遇一组的我记得好像是隔壁纯极峰的峰主女儿白楠？]
“顾时夜，易遇，白楠，三人。”掌门随即唱到你徒弟这一组。
白楠自人群中站出，面露喜色，略带娇羞的看了眼早就站在前排的顾时夜。
[这个妹妹应该是顾时夜头号迷妹，之后一直追着顾时夜跑，不离不弃，主打深情。]
顾时夜眉头皱了皱。
[可惜啊妹，我们家顾时夜是个不近人情的木头，你贴太紧了他还以为你要偷袭他，额这个可能是我的原因，对不起妹妹呜呜呜毁了你的恋情。]
抛去书中的人物原因，主要还是作者想写成无CP男频，又想多炒些CP，这才弄的不伦不类，女频单箭头男主，男主毫无反应。
要是书内的原因，顾时夜警惕性这么强完全就是拜你所赐，谁让他一入修仙之道就碰见你这个杀器呢，但凡对他好点，顾时夜就知道你又要作妖了，搞得后来对修仙之人一点信任都没有，活生生掐断了自己所有桃花。
你看了看面露娇羞的白楠，又看了看不动声色远离的顾时夜，心里叹了口气。
[一首届不到的恋，送给白楠小姐姐。]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家的顾时夜就是帅啊，今天穿的这身玄色仙袍，衬得腰线好细啊，宽肩细腰，身材好顶。]
[gin呐!]
[今天大概可以就着顾时夜的身材吃三碗饭嘿嘿嘿嘿嘿嘿。]
顾时夜脸色变了几变，在一旁偷偷观察的白楠有些慌张，她这是哪里惹顾时夜不快了吗？
另外一旁的易遇跳了下眼皮，思考自己下次要不要也穿玄色，这样能不能吸引一点师尊的注意力？
在送行队伍内的夏萧因正暗骂你是色胚，下一句心声就提到了自己。
[不过夏萧因身材也挺好呀，脸也好看，就他我可以吃四碗饭，吸溜。]
突然有点小得意是怎么回事……夏萧因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没翘起来吧？
而在出发队伍里的顾时夜居然回头扫了一眼夏萧因。
你喜欢这样的？
柏源眼观眼心观心，本想假装自己啥都没听到，还是没忍住也看了眼夏萧因。
师尊，很喜欢好看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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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如果你能听到柏源的声音，估计会回:好看的人谁不喜欢。
不过修仙之人洗筋伐髓，皮相大都不错。
你也只是秉着养眼多看两眼的心思而已，毕竟你的任务也不是来这谈恋爱，绕着这四个人转就已经够忙了。
索性送行会结束后，至少要等顾时夜和易遇出幻境后才有你的戏份，你可以休息至少大半月。
爽啊，上工吃半月，还是比上班舒服。
闲了五六天，你躺在玉床上，懒懒地将手里的话本又翻了一页。
这话本是你今早从一个内门小弟子手里没收的，你好奇看了一眼。
居然是写耽美文学，而且里面俩主角还是你的大弟子和小弟子。
真……刺激……你看得面红耳赤，不是说修仙的清心禁欲吗？怎么写得这话本子感觉上分级得24➕了？
牛逼，你又翻了一页，感觉脑子里多了好多姿势。
“世界线变动，预计该副本三天后崩塌，请玩家将世界线回归原本。”
？
你拍了拍脑袋，【系统？】
“是。”
【啥意思啊世界线变动。】
“气运之子顾时夜在虹孽幻境中的剧情发生改变，玩家需要将气运之子的剧情拉回到原定路线。”
【？怎么回事】你满头雾水，【剧情还能变动的吗？】
“你的原因。”系统言简意赅。
你的原因？你也没干啥啊，不是在兢兢业业走剧情吗？
【蝴蝶效应？】你趴在床上哀嚎，【为什么啊不是说好了只要演师尊就行吗？】
“原剧情都没了你还怎么演？”系统有些嫌弃，感觉如果有实体他就要翻白眼了。
【草台班子少我一个不少……】你嘟嘟囔囔地支起身，掐指一算，离虹孽幻境关闭还有一天。
这，赶得上吗？
……
你赶在幻境关闭前一息，硬生生挤了进去。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天，不断往灵剑里输灵气，催动自己灵剑不要命地赶路，总算是赶上了。
灵剑在你脚下微微震动，发出不满的嗡鸣。
【知道了，回去给你保养。】你没什么好气，灵剑居然都和你讨价还价起来了，都不体谅体谅你输送了这么多灵气现在虚得要命。
初入虹孽幻境，四周是一片浓的散不开的雾气，你探出神识，只是一瞬，神识就被弹了回来。
难整……这么大雾怎么找人？
你想了想，自储物袋中掏出一物，是一枚精巧的金色铃铛。
这玩意是浮菩给四个主角装的GPS定位观察器。
铃铛分成子母五枚，母铃在你手里，而子铃被浮菩炼化在四个主角的玄宁宗弟子令牌上。
只要他们令牌没丢，就算是在储物袋内，也能靠着母铃找到四个人。
不过这个子母铃还是多少有些不方便，其一不能分辨每个主角，其二，它只能提示你方位，越接近子铃，母铃的响声越来越大。
像那个塞●达里的神庙感应器……你举着铃铛四处转悠，试图找到一个正确的方位。
终于，在你不懈的努力下，朝着某个方向时铃铛微微动了一下。
就是那边!你眼睛一亮，驱使灵剑朝那个方向飞去。
约摸一刻钟，你钻出浓雾。
眼前是一片连绵的洞府，仙气环绕，玉树丛生，凤鸣鹤唳，好一派祥和之境。
这地的灵气估计有你的莲花峰的几倍，可恶，好嫉妒，想把洞府搬到这边来。
主角感应器在你手中不断地发出脆铃声，你举起铃对着各个方位判断了下，最后确定了一个高处洞府。
说来也奇怪，原书中主角确实也没有在这个地方的剧情。
原剧情应该是，顾时夜和易遇联手击败了守护天元灵草的金丹大圆满期的妖兽。顾时夜斩杀妖兽后发现妖兽体内居然有通往虹孽深层的密匙，和易遇二人进入深层，获得了已经仙逝的虹孽幻境主人的遗产。
这遗产内有对顾时夜极其重要的一本无情道剑法，《无上剑法》。原剧情里，完成浮菩任务的顾时夜虽然被允许修习无情道，但浮菩完全不指导顾时夜，也不传授顾时夜无情道剑法。顾时夜靠修习这一本《无上剑法》，仅炼一层，便成功迈入金丹，越级打败各式炮灰。
可以说没有这本剑法，就没有无情道的顾时夜。
当然遗产内也有其他给主角开挂的宝物，但这本剑法最为重要。
你看了看紫气环绕的洞府，估摸着你这俩个弟子可能走错路了，没找到放遗产的地方。
还能咋办，自己的徒弟，自己宠呗，你叹了口气，踏入洞府。
又像想起来什么一样，收回了脚。
差点忘记和徒弟关系差了，这要是在这个地方被徒弟认出来，那剧情不得崩塌的更厉害？
从储物袋里挑挑拣拣，你摸出一瓶放了很久的化形丹。
虽然不知道过没过期，但现在也只能咽了。你吞了一粒化形丹，又换了身青白色纱裙，化作一个普通女子的模样。
一般化形丹无法改变性别，而你正好女扮男装，这下估计没人能猜到你是吃了化形丹的浮菩。
怎么感觉浮菩女扮男装就是为了化形干坏事之后没人怀疑到自己头上呢……你嘀嘀咕咕，确认一切完备后踏入洞府。
（10）
洞府内并没有禁制，干净且简单，只是久无人气，显得十分冷清。
它的主人应该也仙逝千年了。
内部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有一张石床，以及在石床边摆着的一副古色古香的巨大铜镜。
铜镜几乎能将你整个人都映入，你凑近了看，满意地看着自己化形后的样子，和原本的你简直就是两模两样。
镜中突然探出一双手。
你没来得及躲避，从镜中跃出一人，将你扑倒在地。
他的双手紧紧环住你的腰，头靠在你的肩膀上，你被他高大的身形压得有几分窒息，一时间的惊吓让你忘了身法，无法动弹。
[什么情况？？？]
努力低头看去那人，你准备推开的动作停了下来，居然是易遇。他紧闭的双眼有些颤抖，睫羽微动。
随机，你对上了易遇微微失神的铅灰色的眸子。
“姑姑……”易遇的眼里流转着痛苦和挣扎，他嗫喏，紧紧箍着你，力道大到让你有些吃痛，“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
[姑姑……？姑姑？]
[易遇有姑姑吗？我怎么不记得有啊？这姑姑怎么感觉和易遇有一腿啊，不是啊禁断姑侄恋真的可以吗？]
[但是……刺激!!!哇魔尊原来喜欢自己的姑姑，以后那这个威胁他会不会少折磨一点哇。]
易遇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清醒了，他没有动作，静静听着你的心声。
他在铜镜中，刚刚经历了一场盛大的离别，分别的重创让他无法提起力气处理你，虽然他已经知道你是浮菩，但他并没有心情猜想你为什么要化形来这里找他。
他的姑姑死了。
易遇踏入这个洞府时就注意到了那面铜镜，铜镜内的他眯着眼微笑着，穿着异样的服饰。
到底是对着谁，自己能露出这样不设防的表情？易遇一瞬间有些恍神。
在他触碰到铜镜那一霎那，他就知道他入了幻中幻镜，自己成了镜中那个穿着怪异的少年易遇。
故事很老套，他原本有个美满的家庭，但被对手报复，16岁时父母双亡，自己入了孤儿院，即将居无定所。
比自己好，易遇想。他附身在少年易遇的身上，只能感受到这个少年易遇的情感，并不能左右少年易遇的所说所想。
这时，易遇看见自己的师尊朝自己跑来。
师尊收养了他，成了他的姑姑，供他上学，和他同吃同住，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心里全是姑姑的身影。
少年看向自己的收养人时的眼神眷恋又缠绵，但当收养人转向他时，又变得清澈见底。
易遇十分嫉妒少年，自己的身世要比少年悲惨上百倍不止，为什么他身边从未出现过姑姑这样的人？
是师尊？易遇冒出一个想法，但又掐灭了。
他贪婪汲取着在这幻中幻境的温暖，就算是虚假，也是他不曾体验过的猛毒。
可就算是虚假，幻境也吝啬地不愿对他多施舍几时。
他通过少年的眼看着收养人毫无生气的脸庞，双手无力的握着收养人冰冷又干枯的手。
他的姑姑死了。
他黑暗人生中的唯一光亮，如同烛火一般，毫无轻重地消失了。
“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易遇将头埋在你的肩膀，他闻到了在和姑姑身上一样的香味，让他有些分不清幻境还是现实。
[额突然被魔尊抱了感觉……不敢动，抱得死紧咋还不松开啊啊啊啊啊啊好想让他松开，可是……他看上去要碎了]
你有点绝望，想推开易遇又觉得有些不人道，毕竟易遇现在看上去真的遭遇了巨大打击。
他到底在铜镜里经历了什么？你不禁好奇。看着轻声发出如同小兽般呜咽的易遇，又不太敢探究。
你犹犹豫豫地，轻轻摸了摸易遇的头。
【没事的，我在这里。】
[没事的，我在这里。]
这一瞬间，易遇可以确定，你就是幻中幻境里，他的姑姑。
太好了，他贪念着你掌心的温度，唇边勾起的弧度几乎压不住，他的光，他的意义，原来就在他身边。
真的是师尊。
当上魔尊真的太好了，一时无聊拜入你的门下真的太好了。
他就是为了遇见你而生的，那这一次，他一定要把你捆在他的身边，哪也不许去。
再也不许丢下他一个人离开，永远永远在一起。
师尊。
【这位……】你斟酌词语，想着现在和易遇是陌生人状态，【这位小友？】
【可否松开我？】你挪了下身体，试图从易遇的怀抱里脱身，【小友是否有何困难？我们站起来说？】
[虽然被帅哥抱着感觉挺不错的，但是真的要把我压死了，而且普通帅哥就算了，这可是魔尊，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抱歉，前辈，”易遇支起身，将你扶起，“晚辈冲撞您了。”
眼底晦暗不明，师尊还想找别人抱她吗？
易遇神智恢复清明之后，才发现你化形成了普通散修女子，他心中微动，平日里虽然有所发现，现在正是印证了自己猜想，师尊是在男扮女装。
不过师尊来此地是为何？
来寻他吗？
“shi……还请问前辈尊姓大名。”易遇对着你微微拱手，差点顺口叫出师尊。
[坏了忘记这茬了，我也没想这么多啊啊啊啊啊要不随便姓一个吧，对了对了，本来就是来找顾时夜的，干脆姓顾，这样顺水推舟。]
“我姓顾。”
来找大师兄？易遇还是笑着，已经没了那份暖意，“顾前辈。”
“多谢前辈相助。”易遇对你又是拱手鞠了一躬。
[别，别，魔尊给我行礼我怕折寿。]
你摆摆手，【小事，不必言谢。】转头看向那面铜镜，问道。
【你入了铜镜。】
“是，”易遇点点头，嘴角的笑有些苦涩，“经历了一些……”
经历了从仙境堕入地狱。
[这镜子看上去眼熟啊……啊我知道了。]
【这是往惩镜，】你没有触碰，看着镜中自己慢慢幻化成另外一副模样，【入镜后会让人体验到最害怕的事。】
易遇垂下眼，自己阅历还是稍稍浅了一些，师尊知道的东西他居然没有了解。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重要在现实中找到了他所珍视的人。
易遇看向你的眼神慢慢变得和在镜中幻境一样，但又多了几分危险。
“那顾前辈……”易遇声音暗哑，“您在镜里看见了什么？”
【无非是一些进阶失败罢了。】你摇摇头。
[才怪嘞，我看见的东西说了你也不懂，我看见的是连续加班七天后提出的方案被领导一键驳回，和朋友发牢骚骂领导的时候发现自己发到了公司大群且不能撤回。]
[希望你永远不要懂。]
[不过易遇的话，应该是看见了自己的过去吧？全家被魔族屠满门，自己一个人奔波逃命的那段。]
[难怪看上去出镜子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不过他小时候有姑姑吗？我记得他们家是单传啊？]
[而且喊姑姑喊得和情人一样，我都要误会了。]
她居然都知道，易遇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内里早以狂风骤雨。
她居然连他小时的经历全都了解，师尊到底是什么人？
知晓他小时经历的，除了他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活口，他把那些知情者的神魂全抽出来做了幡旗，师尊连搜魂都搜不到那段记忆。
虽然知道师尊能知道一些未来之事，不过居然对他的过去也知晓的如此详细。
若是易遇没有经历镜中幻境，这时他应该会直接将你捅个对穿。
易遇眼里明明灭灭，最后心里叹了口气，若是师尊将他过去说出去，就把她囚禁好了，作为惩罚。
不过现在……
“前辈是要去哪吗？”虽然已经从你的心声得知你是来着顾时夜的，但易遇还是不死心要问一遍。
【嗯，】你点头，【我来寻人。】
[要不先从易遇问起算了，主角探测器虽然灵敏但是有一定范围限制，问易遇要了大概方位免得浪费时间。]
【我是大梁皇族的分支，听闻这次大梁四皇子也在虹孽幻境，想着来叙叙旧。】
【四皇子是顾时夜。】
顾时夜在入仙门前，是人间最繁华的大梁国的四皇子，因为他有根骨，又厌倦皇子间的争斗，才上了玄宁宗的山门。
入了仙门，尘世既往皆为抔土。
【小友可曾听说？】你期待的目光投向易遇。
无懈可击的理由，你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巧遇，”易遇眼里没什么温度，他不太开心，师尊还真是为了找顾时夜来的，“顾时夜是我的大师兄。”
【哦？】你示意易遇继续说下去。
“可惜，”易遇有些遗憾，“初入幻境时我就和他走散，这时我也不知道大师兄方位。”
你瞬间失望。
“不过……”易遇不忍看你这幅模样，想想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大致方位我还是知晓的。”
你又精神了。
易遇看你变脸觉得有意思极了，嘴角不自觉也上扬了几分。
你有些反应过来。
[易遇这不会是在玩我吗？这倒霉孩子。]
[可怜的师傅被小弟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易遇笑意浓了几分，又真切了多，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前辈，不如跟我一同去寻师兄？”
“结伴而行，双方也有个照应。”
师尊，被他玩弄的日子还长着呢。

Chapter Text

（11）
二人前行，有易遇一路指引，来到了当初顾时夜和易遇分散的地方。
你几欲拿出子母铃，但想着又要编谎话给易遇解释，又缩回了手。
[早知道就不和易遇一起了，这下好了，我的跟踪神器也拿不出来。]
[顾时夜这会估计尸体都凉了……盼人点好不行吗，呸呸呸!人家是主角!怎么可能出大事!]
[易遇啊你说你怎么就和你师兄走散了呢，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利利索索去拿了无情道剑诀不就行了，整得现在还得你师尊出马。]
师尊是来帮大师兄拿无情道剑诀才特地来此地的……
易遇心里有些失落，自他知道你是他珍视之人后，他变发现自己无法容忍你的目光落向他人。
再等等，易遇袖中捏着拳，指甲嵌入肉中，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指尖滑落，带丝丝魔气。至少让师尊接受他……
易遇一路指引着你到了他们当初走散的地方。
是一片密林，往深处望去，密不透风的墨绿色渐渐成了黑，仿佛一只吞噬人的巨兽。
“我和大师兄是在这里走散的。”
【遇到什么事吗？】你问，毕竟和原剧情不一样，你也有些好奇。
易遇似是不好意思地手握拳咳了一下，才道，“晚辈心气不稳，和大师兄起了些争执……”
和顾时夜吵架？
他？
[怎么可能顾时夜那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性格，你和他说话他就会“嗯”，怎么吵起来的？]
[易遇也不会当面和人起争执啊，他只会在背地里报复，好一个阴暗男鬼。]
[到底什么原因呢……？]
[总不能是因为我吵架吧？]
易遇垂下眼眸，你说对了。
顾时夜就是因为知道易遇要杀了你，才对易遇心生防备，这才在密林入口处分道扬镳。
[哈哈，因为报复我的方法不同起了点争执，有可能但是太地狱了，和苏联人开斯大林笑话有什么区别，不是很好笑。]
[那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说易遇喜欢上了那个白楠？]
易遇眼皮一跳。
[很有可能，他爱她，她爱他，他不爱她，三角恋啊，这才让易遇这种从来不显山露水的角色动怒，不是有那句话吗，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那一刻。]
“前……”易遇刚想让你住脑，你的心声又传了过来。
[也不一定，说不定易遇是看见白楠亲近顾时夜，嫉妒白楠能以女子身份大胆表达爱意，自己那些不能上台面的爱情永远无法彰显。好可怜啊易遇，心悦顾时夜都不敢说。]
谁心悦谁？？？？易遇表面上风光霁月，在袖中，手里的幡旗都要折断了。
[嗯这么一说好像也合理？说起来修仙的有性取向这一说吗？感觉大家比现代开放多了。]
你上下打量了一番易遇。
[好了住脑!魔尊是你能肖想的吗!]
[不过易遇到底喜欢男的女的……说起来我的徒弟都喜欢男的女的，好像到最后也没说，几个人也没有道侣，不过都那么好看感觉哪边都挺受欢迎的？]
易遇维持着笑容打断了你，“前辈，你有什么能寻到大师兄的下落的法宝吗？”
不能让你再想下去了。
你回过神，怎么感觉易遇笑得有点阴恻恻的呢？
【有倒是有，】你犹豫了一下，掏出储物袋里铃铃作响的母铃。
[易遇在我身旁，母铃探到他身上子铃的灵气就不会再对着他的子铃响，现在响的肯定是顾时夜的方位。]
[这玩意也太不智能了，都GPS了还不知道谁是谁。]
[可是该怎么解释这玩意的来历呢？总不能说我可以时时刻刻知道顾时夜的行踪吧，好变态。]
[哈哈哈我就是玩变态这一挂的，不止知道顾时夜，他们四个的我都知道。]
[暴露的话魔尊大人会给我捅个对穿吧？]
已经暴露了，易遇垂下眼，想着好师尊到底是什么时候给他下的子铃。
他很欣喜你居然会想时时刻刻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易遇眯了眯眼，要赶紧找到子铃的位置，把他们三个的都拿掉。
你拿起母铃比划一番，指了密林一个方向。
【他在那边。】
易遇应了一声，率先前行。
【诶？】你有些奇怪，【你不好奇这法宝的来历吗？】
【这么相信我？】
“当然，”易遇回头，对着你展露出如沐春风的和煦微笑，“前辈不像图谋不轨之人。”
“前辈法宝自有自己机缘，我一外人随意探听于情于理不太妥当。”
“我信前辈。”
[我这小徒弟警惕心是不是差了点……担心啊以后不会被谁骗吧。]
易遇脚步顿了顿。
装单纯……能让师尊担心？

Chapter Text

(12)
密林中古木参天，树影绰绰，时不时从绿到发黑的远处传来几声妖兽的吼声。
天地灵气因为众多古树的阻挡变得钝涩，加之阻挡物众多，你也放弃了御剑飞行。
你和易遇顺着铃声越来越响的方向寻去，约摸过了一个时辰。
你看着四处像是没有变化的景色，脸色不是很好。
[搁这拉练呢？走了这么久连顾时夜的毛都没找到，啊啊啊啊以前有小蝌蚪找妈妈现在是小师傅找徒弟，关键是这徒弟以后还要砍你，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不，我是渣渣辉，因为系兄弟就来砍我。]
[好累，但是我都金丹境界了在假装筑基期的易遇面前喊累是不是很丢脸。]
[顾时夜你在哪…我好想你…]
在前方的易遇顿了下，转过身低头问你，“前辈，在前面歇息一会？”
你摇了摇头，目光扫及易遇胸口处，又迅速转到别的地方。
[我去易遇胸口开了————啊啊啊啊啊啊我看见他的锁骨了啊啊啊啊——]
你在内心无声尖叫。
【走吧，快到了。】你假装没看见，像下山的人鼓励上山人一样，给易遇画大饼。
易遇笑了笑，不经意间把胸口拉地更开了。
你似乎很喜欢。
[要不要提醒他？要不要提醒他？可是提醒他就没得看了，扣1魔尊原谅我，1111111111]
[这是什么？魔尊的锁骨，舔一口。这是什么，魔尊的胸肌，舔一口。]
[姨不白看，姨给你点赞。]
“嗯，好，听前辈的。”易遇的动作比之前大了一点，露出胸口的一片风光，满意地听到你心中的疯狂输出。
易遇这个鸡血一打，你一路上也顾不得喊累和喊好想顾时夜了，余光时不时就扫到易遇的胸口。
[好了别看了，被发现了是要被魔尊扣眼珠子的。]
[包瞎的呢。]
易遇在想你对他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为什么一直会觉得他会对你干什么。
不过如果是没听到你心声前的时候，还真有可能。
你和易遇二人各怀心思地又前行了一段，忽然，你内心有所感应，拉住易遇。
【前方有人。】
密林中灵气滞涩，你的金丹期大圆满的修为，本能感应一里开外的天地万物，但现在范围也缩小到十米左右。
你闭上眼细细体会。
【女子，筑基期修为，朝我们这边来。】
你倒是不担心前方这人是敌是友，先不说你金丹期大圆满对上筑基期输面有几分，惹到你旁边的魔尊活下来的可不多。
但是魔尊会不会只保全自身，懒得管你这个半路遇上的同行者呢？
转念一想你还是召出了本命灵剑。
易遇看见你的动作，轻声问道，“要杀了她吗？”
你一激灵，【我只想找人询问，说不定她遇见了顾时夜。】
“好。”易遇点点头。
【兵分两路。】你给了易遇一个眼色，钻进密林中。
不过一息，你便制住了那名女子，她在你剑下瑟瑟发抖，沙哑着求饶，“前辈，晚辈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想找人救我师兄。”
“我师兄顾时夜落入天堑，现在生死不明。”
“晚辈储物袋中的所有宝物都可以送予前辈，恳请前辈跟我去寻。”
顾时夜？
你这才看清剑下女子是白楠。
她来时身着的一袭白衣早已破烂不堪，脸上也多了很多伤痕和灰尘，但她仍坚持看着你，表达自己的真诚。
“我的父亲乃天下第一剑宗玄宁宗五峰主之一，若是前辈嫌弃我的宝物少，您可随我去玄宁宗藏宝阁挑选。”
“前辈!顾师兄危在旦夕!恳求您助我一臂之力!”
你挽了个剑花，唤本命剑回到丹田内。
【说吧，顾时夜在哪？】
“前辈，白楠师姐。”易遇恰到好处的出现，他本隐藏身姿，防止有后手，看见是熟人也不做隐瞒，从暗处走了出来。
“易师弟!”白楠又惊又喜，“你是来救顾师兄的吗？”
[咋可能，他俩哪有那种兄弟情。]
[说起来易遇为什么要和我一起来找顾时夜啊，无聊了？]
[好像确实老逗我，不过我也看回来了，不亏不亏。]
[啊不对易遇现在胸口还敞开着呢我天要是被白楠看见了岂不是不守男德——？]
你猛地回头，发现易遇领口好好的，遮得严严实实。
[咦——？]
易遇笑着等着你的下文，他当然想让你知道他对你的特殊。
[难道之前的都是幻觉？我缺男人已经缺到要去脑补了吗？]
[要不等回去了去找几个外门弟子——嗯不行，这样太不道德了，下山去人间的找小倌——]
“前辈，”易遇语气温和地打断了你的思考，但你不知为何听出了几分寒意，“这是玄宁宗纯极峰的白楠师姐。”
“白楠师姐，你先和这位——”易遇思索了一下，发现你除了编造自己的姓以外并没有透露更多这个假身份的信息，“顾前辈交代一下前因后果。”
“她是大师兄的本家，自会去救大师兄的。”
“真的吗？”白楠喜出望外，本想站起来拉住你的手，但她手上满是血迹和灰尘，不自在地收了回来。
“那我们先赶路吧!路上我和顾前辈说明。”
在前往密林深处的路上，白楠交代起前因后果。
原来顾时夜和易遇分开后，白楠想着是和顾时夜交流的好机会就一直跟随在顾时夜身边。顾时夜怎么说也算白楠的师兄，并没有拒绝白楠的跟随，只不过一路上也没和白楠熟络。
顾时夜像有目的一样，径直进了密林。白楠不知道顾时夜什么目的，但也跟着他身后。
[顾时夜这边倒是没什么差错，他应该之前查到我要的天元灵草在这密林里，不过……]
前面一段路还相安无事，但进入密林深处后，白楠就感受到一股来自妖兽的强大威压，至少五阶，换成人类修为就是金丹大圆满，顾时夜也明显感受到了威压，却直接奔向威压的源头。
白楠咬了咬牙跟上，但速度显然不及顾时夜，等她找到顾时夜时，顾时夜已经和威压主人缠斗起来。
[天元灵草这种稀有灵草，肯定是有妖兽守护的，顾时夜在好好走剧情，到现在没有什么差错，要说差错的话——]
白楠顶不住一人一兽战斗的冲击，只能暂退后方。
[白楠和易遇不一样，没有加入战斗，顾时夜一个人肯定是打不过五阶妖兽的。]
约摸两个时辰，顾时夜灵力不及稍占下风，一时不察被妖兽偷袭，但顾时夜抓住机会，带着妖兽一同落入了幻境天堑。
[总结:一个人抢开容易团灭。]
白楠已经带你们来到顾时夜落入天堑的地方，你往下看了看，一道巨大的地上裂缝，仿佛通往地心，深不见底，往下的黑色如同墨汁般。
“前辈……”白楠略带期待的看向你。
你内心叹了口气，从储物袋里掏出干净衣物递给白楠，又给白楠掐了个除尘诀。
【你辛苦了，先回去吧，出了幻境去疗伤。】
“我不!”白楠有些激动，“我要救大师兄!”
你脸色严肃，【你能干什么？】
“我……”被你戳到痛点的白楠有些瑟缩。
【先不说天堑内灵气不通，修仙者如同凡人一般只能靠身体。】
【你现在这个状态，吸入密林中这么多瘴气，就算在这里等着，被妖兽袭击了怎么办？你能自保吗？】
“可是大师兄!”白楠奋力反驳，“大师兄还在这里!”
“我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
【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你冷笑了一声。
白楠和易遇皆是一震。
【为了一个男人，你要放弃自己的财富，自己多年修为，甚至生命吗？】
【值得吗？】
【回去吧，】你摆摆手，【不要耽误我救人，等会我上来了看见你的尸体还得带回去，麻烦。】
【易遇把白楠护送出密林。】
易遇皱着眉头，“前辈，你一个人进天堑太过危险……”
【你在质疑我？】你话脱口而出之后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假身份而不是易遇的清冷师尊，刚才教训白楠教训的起劲，不小心把自己带入教育者角色了。
心惊胆战地瞟了一眼易遇脸色，还好还好，似乎没有生气。
此时易遇内心还在回荡你的“男人不值得”的言论，又想到自己，如果师尊让他奉献自己的全部，甚至生命，他定是举双手奉上的。
想来师尊确实是薄情寡义的人，易遇的眼神冷了冷。
若是以后将二人关系维系到最深，师尊做了他的道侣，她也是有可能拍拍屁股就走人的。
可不能这样，他一定要在往后漫长的时间里好好将你的观念掰正。
对其他人，你可以这样，但是抛弃他，绝对不行。

Chapter Text

(12)
这段剧情本应该是，顾时夜，易遇，白楠三人进入密林寻宝。他们三人组成一队，因为白楠父亲的照顾，并没有分配宗门入幻境的任务，而是自由活动。
白楠本身并不缺天材地宝，易遇本就是打着帮顾时夜的忙的旗号进的幻境，因此三人入幻境后直奔密林。
在密林深处，三人遇见天元灵草的守护妖兽，白楠不敌受伤，顾时夜让她直接出了幻境，白楠乖乖听话。而易遇和顾时夜合力击败妖兽，获得进入幻境深层的钥匙。
现在剧情扭曲成这样……你在尽量掰了，反正得先让白楠回去。
看着白楠纠结的小模样，你感叹了一声爱的力量真伟大，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符咒拍她脑袋上。
一道金光闪过，白楠已不知所踪。
你动作很快，但易遇还是看清了你手里符咒的内容，是缩地符。
你回头瞟了眼，发现易遇在看你，想了想还是给他解释。
【我将她送回幻境入口，那里自然会有巡逻人士将她送出幻境疗伤。】
【至于天堑，我手里还有一张缩地符，五百里内不是问题。】
【只是天堑下灵力比密林要稀薄更甚，在下面和凡人无异。】
【此行有来无回。】
易遇微微颔首。
“晚辈愿随行。”
[要不是我知道内情估计都要被他俩的师兄弟情感动了，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尊啊。]
[不过易遇的话，现在应该不会随便杀人，宗门内的身份对他来说还有大用是一，前期他虽然不喜修仙之人，但也只杀那些对他使绊子的。]
[想起来也挺好笑，他杀人越多，魔尊传承心法修炼的条件就越严格，怎么，如果我去当魔尊估计现在就到化神期了。]
易遇听多了你的心声，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从他现在收集到的你的信息来看，你似乎是天外之人，洞悉整个世界的规律。
而你出现在这里，也只是想将这个世界，或是说他们的行径往一条既定的道路上走。
易遇最不喜被安排，而且这个安排内，你还会被他抽出神魂，成为万魂幡的最后一魂。
他登上魔尊之位浴血无数，随之而来的魔尊传承的突破条件也极其严格。现在他想突破至化神期，必须要炼制万魂幡做本命武器。
现在万魂幡只差一魂，这一魂并不在魔界内。他假装人族修仙人士拜入玄宁宗，也是打着这个身份可以更好的找到那一魂的注意。
当初确实是一时无聊，进了你的门下，可当他立誓封锁自己一半修为，推演那一魂所踪时，易遇发现你的灵根八字居然就是他需要的那最后一魂。
如果万魂幡收集最后一魂只是灵根八字相同，那他可能在推演当天就抽了你的神魂炼旗，不过可惜，万魂幡炼制条件并不止于此。
这最后一魂的后天命格必须要和幡主人相同。
易遇的后天命格“鳏寡孤独”占了个全，所以他要将你的后天命格也改成“鳏寡孤独”后，才能抽了你的神魂。
无道侣为鳏。
无亲近之人为寡。
丧父丧母为孤。
无子无徒为独。
也就是说，你在原剧情里，玄宁宗被灭门，你被四个徒弟抛弃报复，几乎是易遇一手引导的。
易遇在进幻境前可能还有些这种心思，但现在……他看着你从储物袋掏出缩地符，眼里闪着晦涩不明的光。
师尊……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要做这些，还心甘情愿？
但现在他不想了，他想和师尊共度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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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你哪知道背后的人在想什么，你摸了摸符咒，有些肉疼。
这两张缩地符本来是为了逃命才备上的，上品符咒，一张上千灵石。
你的灵石本来就不多，没来之前这具身体只知道修炼，存款本就不多，来了之后为了各种不时之需大肆采买，你早就没什么灵石了。
【走吧，】你示意易遇站在你身边，【小心。】
你在符咒中输入灵力，下一秒，你在黑暗中快速下落。
[我靠————五百里还没到底——？？？！！！]
凌冽的风声在你耳边呼啸而过，你运转灵力想要召出本命灵剑，发现灵力确实和你所说的一样完全使不出来。
你脑内闪过一个念头。
[顾时夜不会摔死了吧——？？]
下一秒，系统在你脑子里哼了一声，“你还有闲情逸致想别人？”
“玩家在副本内死亡会真正死亡。”
你一拍脑袋，终于想起自己是个副本玩家，掏出侧影强化了两三个来回体力，硬生生左脚踩右脚二段跳摸到了天堑的峭壁，顺着崖壁三五下，终于滑倒了底。
得亏缩地符是依地而行，而这地方的天堑也没那么深，不然你真的没辙，总不能商城现买飞行道具吧，积分也不多。
头顶上穿来破空的风声，你本能的伸手一接，接到了一具人类躯体，被你公主抱了个满怀。
“咳咳。”那人在你怀里，轻声咳嗽，“多谢前辈相助。”
你听出来了，是易遇。
天堑底内极黑，你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声音辨认人。
【无事。】你本想将易遇放下，但还是问了一句，【受伤了吗？】
师尊在关心他。
易遇心里微微颤抖。
明明在空中坠落时，师尊心里想的还是顾时夜的死活，他本想乘着分开的机会用魔气探了整个天堑，把顾时夜杀了先下手为强。
但还是担心师尊的安危，折返了回来，发现师尊已经入底。
“我……”易遇发现被师尊抱着也不错，虽然他更想抱着师尊，但是这样和师尊靠在一起，莫名的心安，“刚才被峭壁凸出的石块重击，可能有些内伤。”
易遇甚至贴心的说了一句，“前辈不必在意我，放我在这里，寻大师兄要紧。”
你这个时候还真分不清易遇说的是真话假话，一来天堑内的情况，原剧情完全没说过，你对于天堑的了解仅仅来源于你这具身体的稀薄知识，你不知道魔气在天堑内是不是和灵气一样；二来易遇现在的声音真的很虚弱。
你没说话，只是慢慢放下易遇，扶着他靠着石头坐起。
易遇心里一惊，师尊这是要抛弃他去寻顾时夜？他全身魔气翻滚，不如现在就把顾时夜杀了，把师尊带回魔界。
[我找找我的储物袋……记得存了好几瓶上等补气丹，也不知道这玩意对魔尊有没有用……]
[好黑，我的居家旅行杀人夺宝必备夜明珠呢？]
算是找到了这两物，你举着夜明珠转身。
易遇在你转身那一瞬间，又恢复了自己一副虚弱的模样。
夜明珠的照明下，你看着易遇苍白的小脸蛋，确信易遇真的受了内伤。
因为原著里，魔尊是万万不可能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给别人看的，他这样连逞强的气力都没有了，定是伤的很重。
这么一推算顾时夜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能看见这么脆弱的魔尊……我看他这幅柔弱样子也是风韵犹存呀。]
[等等，他现在这样没有抵抗的样子我是不是可以乘机……]
乘机……？易遇心里提起了几分期待。
[喂他吃药！吃最苦的那种！]
易遇嘴角稍撇。
你装模装样地探了下易遇的脉象，摸着薄弱无力，甚至有越来越稀薄的征象。
易遇早就用魔气把自己脉搏压了下去。
你感觉易遇可能真的不太好，也顾不上要给他喂最苦的药了，从摸出自己最好的药，上品凤髓丹，就给易遇塞进嘴里。
[祖宗你可别真死了。]
上品凤髓丹每百年才出一枚，你动用全部资源也就拿到俩枚，一枚就给自己小徒弟磕上了。
据说这玩意可以生血肉，活白骨，你想着以后被顾时夜砍的时候会用到才收了起来，没想到这个时候就用了一枚。
你不知道的是，凤髓丹虽然效力极强，但也是全界最苦的丹药之一，你误打误撞真给易遇喂上了最苦的。
口中的凤髓丹苦得如同他从前的境遇，但易遇眼里带着笑。
他如饮甘露。
感受着你的手指触碰上他的嘴唇的触感，他甚至能想到以后抓着你的手指轻吻的情景。
【好些了吗？】你不懂丹药，这具身体本身就是剑修，对丹药符篆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正道修士的那些丹药对魔修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易遇本就没有受伤，他只是演得好。
“多谢前辈，”易遇声音虚虚的，“确实好些了，只不过可能不能行走……”
总不能把主角之一丢这吧，那剧情也偏离的太离谱了，你认命地拿侧影强化体力，将夜明珠塞进易遇的手里，然后背起易遇。
【你来照明，我背你。】
你一个小个子背一米八几的易遇，这画面属实有点好笑。
易遇轻嗅着你发丝的香味，感觉身体都充满了你的气息，饕足地眯了眯眼。
不过你想的是。
[我靠我好像摸到易遇屁股了，好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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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一次摸男人屁股，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叫啥来着……QQ咩咩噗噗]
你一边背着易遇，往铃声渐大的地方寻去，一边还在心里品味了一番易遇屁股的手感。
易遇在你背后噙着笑。
真好，他想，要是这个时间能永远持续就好了。
不如就这样把师尊……他眸色渐暗。
你的心声适时打断了易遇的黑化。
[说起来，眼下这幅情况让我想起了一个名场面。]
易遇回过神。
[猪八戒背媳妇。]
[呸呸呸，怎么能说自己是猪八戒呢？]
[不过易遇确实有点小媳妇样哈哈哈哈哈哈]
一米八几的小媳妇……
易遇知道你在说话本子的事。
易遇的思路也被你成功带偏，他有些欢喜，就算是玩笑话，是不是说明他在你心中变得更加亲近了呢？
不过说起来，易遇又想到了另外一处，师尊似乎很喜欢读话本子？
来的时候也一路在心里念叨话本子话本子，话本子魅力看上去比他要大得多，易遇眯了眯眼。
回去倒要看看师尊沉迷什么样的话本子。
你倒是不知道你背上的人准备抄你家让你社死，心里还在对比易遇和高小姐的共同点。
[不好！]你心里暗叫一声，你背上的易遇深色一凝，手中聚拢起魔气。
[脑子里要自动播放了——猪八戒背媳妇——]
[噔~噔蹬噔噔蹬~]
[快停下，快停下，不然这一路都是这个BGM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是猪八戒啊啊啊啊啊啊]
寂静。
顾时夜躺在崖底，浑身是伤。他的不远处躺着那五阶妖兽的尸体，早就没有了呼吸。
他身中妖兽剧毒，无法动弹。崖底很冷，但是自己已经丝毫感受不到温度。顾时夜试着运转灵力，但不出意外地被封锁。体温慢慢在下降，顾时夜的眼皮渐渐阖上。
他有点怀疑自己会不会折损在这里。
死在无人知悉的黑暗里。
这里只有一片黑夜，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
寂静，归于黑暗。
熟悉又滑稽的歌声由远及近。
[噔噔蹬蹬噔↑噔噔蹬蹬噔↓]
[我靠前面躺着的不是顾时夜吗？？？？]
[终于找到你！还好没放弃！]
[你爹来咯——！]
顾时夜皱眉。
这是仙陨前的幻觉吗？可是为什么这个幻觉里全是你声音。
他又听到脚步声，什么东西被放下的声音，衣服摩擦的声音。
顾时夜感觉到了一双手，柔软的，带着温热的手。
[祖宗欸你别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你循着夜明珠的光看见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顾时夜，心中无比动摇。
虽然知道主角之一不会那么容易死，但是你承认，在那一瞬间你慌了。
你忙不迭的把易遇放下，奔向顾时夜。
易遇坐在地上，低垂着眸子望着你远去的背影。
（15）
确认顾时夜还活着的时候，你松了口气，开始探查顾时夜的伤势。
顺着顾时夜的筋骨一寸一寸的摸过去，细细探查到底哪里有伤。
好像筋脉和骨骼都没什么问题，都是皮外伤。
这样是不是可以省下来一颗凤髓丹了？你暗自庆幸。
知道顾时夜没有生命危险，你摸着摸着就有些心猿意马。
[各位旅客，接下来我们将参观本次明星景点——腹肌区]
[没错，顾时夜的八块腹肌，和巧克力板一模一样，没摸过吧？我也没摸过，赶紧乘机摸一下]
[原来是这样的手感，嘿嘿嘿嘿要是能舔就好了，没人看吧？没人看我就舔一口。]
[我倒要尝尝无情道的腹肌是不是也这么无情。]
顾时夜和易遇的眼皮同时跳了一下。
顾时夜知道你内心里没个正形，但是没想到能孟浪至此，但转念一想，让你舔一口也没什么损失，甚至心里多出几分期待来。
顾时夜默然，他这是中了毒思想不太正常了？
而另一边的易遇连笑脸都挂不住了。
要不还是现在把顾时夜杀了吧。
你心里一边念叨着没人看吧，还是有些心虚地翻了一下顾时夜的眼皮。
[应该是中毒晕了过去吧——？]
然后你对上了顾时夜清明的黑色眸子。
你：……
顾时夜：……
你火速合上顾时夜的眼皮，假装自己没看见，后退两步起身拍了拍手。
顾时夜：……
在后面看了全程的易遇：……
你表面淡定的回头和易遇搭话，【你师兄应该是中了妖兽的毒，眼下昏迷了】
然后在心里哀嚎。
[完了，完了，揩油被正主抓了个现行，怎么办我之后会不会被砍死？？]
[淡定，淡定，我这是摸骨探伤！才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吃豆腐呢！]
[而且顾时夜一个修无情道的木头哪知道我在揩油，他肯定以为我在探伤。]
顾时夜闭着眼睛，嘴角上扬了一点点，就你那个摸法，傻子才能不知道是揩油。
你从芥子袋中寻了一寻，掏出一瓶解毒丹，【我刚才给他摸骨探伤，都是外伤】，你也不知道自己在和易遇解释什么，从瓶中倒出一粒金色丹药，【一品解毒丹，给他服下就无碍了。】
易遇对着你笑得酸涩，“我来吧，前辈。”
让他看你给顾时夜喂药的话，他的杀意又要翻涌了。
【你来？】你有些犹豫，毕竟现在有点尴尬，你确实不太想接近顾时夜，【可是你的伤……】
“托前辈的福，”易遇从你手中有些用力地拿走了丹药，“已经好很多了。“
易遇上前背对着你，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顾时夜，脸上已无了笑容。
他面无表情地捏着顾时夜的下巴，用魔气将丹药塞进顾时夜的嘴里。
然后转头对你明媚地笑了起来，”前辈，您的药似乎起了效果，大师兄的气息都开始平复了。”
被解毒丹卡嗓子的顾时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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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你有些疑惑，顾时夜的气息明明同刚才一般，并且好像还弱了几息。
哪看出来好转的？
夜明珠被易遇随意的扔在地上，滚了几滚最终落在顾时夜的身边，照亮了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不知为何，顾时夜莫名有种自己正在被奸夫毒杀的错觉。
而你就是那个识人不清，随意交予身体给别人的妻子。
解毒丹是无害的，顺着顾时夜的嘴里下去，化成一股灵气，滋养了他的丹田。
但似乎并没有解开他的毒。
在你掀开顾时夜的眼皮一瞬间，顾时夜看到了你现在的相貌。
是名女修。
虽然早觉得你平时举止不像男人，但见你如此光明正大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顾时夜还是有些吃惊的。
更吃惊的是，易遇居然如此乖顺的听从你的话，他不禁思索你们两正在打什么鬼主意。
还是你用了什么手段，让魔尊归顺于你？你有这么大本事？
他凝了几分神，去听你的心声。
[妈的！居然没用！一拳打爆卖我药的奸商！]
顾时夜很想闭眼。
虽然现在就是闭眼状态。
而你这边正在苦苦思索为什么药不起效果。脑内疯狂回顾这段已经歪的不能再歪的剧情。
[和妖兽有关吗？当时说这个妖兽是什么来着……双头厄回蛇？]
[还好当时介绍这部分的废话多啊，我想想我想想……此妖兽剧毒，中毒后灵力封锁，身体渐渐僵硬，三个时辰内玉殒。]
[……顾时夜是不是快死了？]
易遇偏头看你一眼，目光灼灼，但你没发现。
[解毒的手段只有……吃了这妖兽的两枚蛇胆？]
你踌躇一番，最终拾起落在顾时夜脸边的夜明珠。
“前辈？”易遇出声询问，“你要去哪？”
明知故问，易遇在心里嗤笑自己，自然是给他的大师兄取解药去。
但是万一不是呢？
你回头看了易遇一眼，这才发现易遇脸色苍白，鲜血沁出了他的前胸外衫，他咳了一下，低头望着你，“前辈，我和你一起，单打独斗太过危险。”
你从芥子袋里搜刮出一枚上品补血丹，塞到易遇嘴里，又扶着他坐下。
【不用，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守着你师兄。】
易遇的嘴唇上还留着你手指的触感。
他心里很痒，似乎是要把你的手掌抓来细细啄吻才能止住这感觉。
而你并没有看见易遇异样的眼神，一手抽出本命灵剑，一手抓着夜明珠，朝不远处的妖兽尸体走去。
（15）
易遇看着你远去的背影，眼神也渐渐冷下来。
“你还清醒，对吗？大师兄？”
顾时夜没有说话，他也说不了话。
“你是不是也很奇怪师尊为何换了副模样出现在这里？“
”她说她怕我和你折损在这里。“
”你知道的，她心里藏不住事。“
”师尊真傻，明明知道我的身份了，还担心我会迷失在这幻境里。“
”师尊好像醒悟了，她和以前不太一样，你也发现了吧，大师兄？“
顾时夜没怎么听易遇说话。
他还在惊讶你居然真的会为了他去寻解毒方法。
以前的浮菩，要是看见他这副光景，冷着的脸估计都能带上几分笑吧。
你怎么会担心他的安危而进入幻境？明明是你以无情道做要挟，让他进幻境取仙草。
现在这番作态又是为了什么？
顾时夜在心里叹了口气，似乎和易遇说的一样，你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被背后蛐蛐的你并不知情。
你还在为本命灵剑刨开妖蛇肚子而哭泣。
这下回去不得生锈了，怎么保养啊。
你忍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在妖蛇尸身内摸索，死去的生物滑腻又粘稠的触感让你一阵阵犯恶心。
好恶心，血气冲的你从胃底开始翻涌胃酸，明明修炼后没怎么进食，但你现在十分想呕吐。
总算是摸到两枚滑腻的玩意，拿夜明珠一照，绿莹莹的，应该就是蛇胆了。
[我现在这样子很像午夜分尸狂人。]你提溜着两枚蛇胆往回走，看着身上的衣物都被妖蛇的血浸湿的不成样子，不忘苦中作乐一把。
易遇远远地看着你，神色变了变，唤了你一声。
”前辈。“
师尊这副样子，倒是和他很配。
顾时夜没办法睁眼，他只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然后声音在他身边停止，带着浓重的血气。
你为了他去剖了妖蛇尸？
顾时夜跟着你最久，他知道浮菩平日素来最喜净，就算处罚弟子，都不会脏了他一根指头。
你扶起顾时夜，让他躺在你还算干净的大腿上。
易遇有点维持不住表情，”前辈……还是我来……“
【不用，】你制止易遇，【这蛇血也带毒，你离我远点。】
“那前辈你……”易遇声音里鲜有带上了焦急。
【两枚蛇胆混一起即可解毒，等给你大师兄解完毒我自己来就好。】
你费了好大劲才把顾时夜嘴掰开，奇怪，明明刚才易遇那么轻松。
把两枚蛇胆送到顾时夜嘴里的时候，你突然想起一句名台词。
[大郎，吃药了~]
[吃啊，你为什么不吃！]
你发现顾时夜似乎无法吞咽，因为蛇毒的原因，他全身都很难动弹，解毒丹可以吃下还是以为丹药可以化成灵力游走进脉络内，而蛇胆这类实体，顾时夜是真无法咽下去。
你抱着顾时夜的头僵持了一小会，心中天人交战，最后从顾时夜嘴里捞出两枚蛇胆，送进自己口中咀嚼。
苦得你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苦啊，比我命都苦。]
易遇阴沉着脸站起，正想阻止你的时候。你扶着顾时夜的头，将口中的蛇胆渡给了他。
这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易遇在很多年后都能记起，夜明珠昏暗的光亮下，你身着血衣，虔诚地吻向自己大弟子。
每每想到这，易遇都会弥漫起压抑不住的杀意。
同样震惊的还有顾时夜。
顾时夜只是感觉到一样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唇，渡了一股暖流来。
是你！顾时夜脸蛇胆的苦都没有感觉到，他只知道你用嘴给他渡药！！
蛇胆的药力，加上自己心神巨荡，顾时夜慕地睁开了双眼。
他对上了你的眼睛。
你尴尬地，眨了眨眼睛，把顾时夜的头慢慢放在地上，然后故作镇定的擦了擦嘴。
你的心声，不合时宜地传到了两人的耳内。
[顾子，吃个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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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气氛很尴尬。
你嘴里还残留着蛇胆的苦味，疯狂分泌唾液。
[靠啊真的好苦。]
[坏了口水要流出来了，怎么治好了还在流口水啊，趁他们不注意我先擦擦。]
顾时夜已经支起身，沉沉地盯着你看。
你被顾时夜盯着有些发毛，拉过一旁的易遇给自己挡了挡。
[怎么，他不会让我负责吧？]
顾时夜眉毛跳了一下。
[修无情道的都这么老古董吗？亲一下就要负责？]
[那我要负责的岂不是海了去了……]
有什么细碎的破裂声，你顺着声音寻去，发现是易遇刚刚捡起的夜明珠碎了。
碎了？这质量这么差？
“前辈，这夜明珠似乎碎了，”易遇对上你狐疑的双眼，眼神澄澈，“怕不是刚才落在哪处，磕到了。”
磕到了。
你有些肉疼。
这夜明珠很贵的。
易遇悄悄挪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半边身体湮没在黑暗中，你无法看见。
挥手甩出一股魔气冲着顾时夜飞去。
顾时夜刚刚恢复，瞬间察觉冲自己飞来的带着杀意的魔气，呼吸间想提起灵气运转抵挡，掐诀反击。
只是他忘了这里灵力无法运转。
可那魔气离顾时夜只有一厘之距，却马上消散的干干净净，似乎从未出现。
顾时夜黑沉沉的眸子扫了易遇一眼。
他此番意图是想给顾时夜个警告吗？
易遇是真的想杀了顾时夜的，但魔气居然被消散抹杀，他也一惊。
易遇压下心里惊讶，脸色不变。
这应该就是你说的，主角吧？
你心中不时就会念叨什么主角，易遇的理解就是被天道所爱的天选之子，无论任何危机都能化解。
按照你的说法，易遇自己也是天选之子之一，易遇觉得非常嘲讽，看来天道很喜欢看人家破人亡。
他不在乎自己是被天道所爱还是所弃，他也不想知道自己以后有多大机缘。
他只想知道，当你走完自己既定的道路后，会去哪。
如果易遇是主角，那他是不是可以主宰你这个配角的命运呢？
易遇很想试试。
但顾时夜是主角之一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危机感，特别是看见你奋不顾身自己吃下蛇胆给顾时夜喂药的时候。
他可以确定顾时夜是自己的敌人，而从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易遇，从来不会给敌人成长的机会。
现在就把顾时夜了结。
他心里叫嚣着，然后趁你不察，对顾时夜下了死手。
但是没有用，有什么东西在保护他。
天道气运吗？
还是……易遇的眼神看向你，你给了他什么护命的法宝？
你还在纠结要不要和顾时夜say hi。
怪尴尬的。
[易遇这孩子真是的，这种情况怎么不介绍介绍。]
[他俩关系不是还可以吗现在，我师门的师兄弟情应该都还不错啊，易遇怎么不太担心的亚子。]
[我自己介绍……？刚亲完别人，顾时夜嘴里估计还有我口水呢。]
顾时夜的喉结动了一下，像是吞下了什么。
“大师兄，”易遇声音中有重逢的感动，转危为安的放松与庆幸，丝毫不像刚才就要杀了顾时夜的人，他脸上带着欣喜，“你真的醒了，看来前辈的法子真的有用。”
既然师尊想看兄友弟恭，那他演给你看就是。
“嗯。”顾时夜也听见了你的心声。
他和你接触并不长，但好在几番交锋下来，已经对易遇的心思了若指掌。
看来他的这个小师弟，是在幻境经历了什么，对你起了心思，想要独占你，甚至不惜暴露了魔尊身份来杀他。
在你面前倒是演得一副乖顺模样，顾时夜眼神低垂，摸到腰间灵剑，灵剑低吟一声。
让人生厌。
唇间似乎还残留着你的触感，顾时夜抿了抿唇，抬眼看向你。
“多谢。”
[就这？这就完了？]
顾时夜:……有时候发现自己师尊也挺不依不饶的。
他现在还能给你什么？他的灵剑都是浮菩不要的残次品，每月月例灵石被浮菩克扣的所剩无几，他只能四处接赏金阁的任务以维持峰里各项事务。
他浑身上下只有这个人。
你想要吗？
顾时夜在想，若是你这时候要和他签仆契，那他会不会同意。
他似是不经意地扫了扫你，你青白色的纱裙，因为沾染了大量蛇血变得黑红，嘴角还残留着几分绿色。
是蛇胆汁。
你会要吗？
和易遇说得一样，从那天起，你变得不一样了。
他似乎也不一样了。
易遇脸上带着笑，挡住了顾时夜的视线。
“大师兄，忘了和你介绍，”他似是毫不在意你身上的血污，亲昵地牵起你的衣袖，“这是顾前辈。”
顾？
顾时夜没说话。
你从易遇身后探出一个头。
【四公子，我是你的本家分支。】
【我们是一家人。】
易遇牵着你的那块衣角，皱了起来。
(17)
顾时夜本是人间地界最大国大梁国的四皇子。
十三岁时被下凡来大梁国除妖的玄宁宗掌门摸了根骨，他硬是说顾时夜是入仙途的好苗子，软磨硬泡让顾时夜入玄宁宗。
彼时顾时夜即将被立为太子。
大皇子心怀愤懑，在顾时夜入宫给自己母妃请安时安排敌国进了顾时夜母妃的宫，给他们的井里下了毒。
顾时夜眼睁睁地看着母妃宫内的奴婢，侍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自己的母妃，把自己护在怀里，就像哄小孩一样，说睡一觉就好了，他不会有事。
顾时夜看着自己母妃渐渐虚弱的呼吸，抓着母妃渐渐冰凉的手，像是要握住向下滑落的砂。
此时玄宁宗的掌门出现了，他和顾时夜做起交易。
顾时夜进仙途，他的母妃就能获得解药活下去。
在回玄宁宗的法器上，掌门问顾时夜，不去杀了大皇子报仇吗？
顾时夜握紧了手，回答，他若是走了，大梁国继任的最佳人选就是大皇子。
只有大皇子还可以护住大梁国的山河。
若大梁国外敌入侵，那将有无数人的父母孩子被虐杀，遭遇和他一样的苦痛。
同样也会有他的母妃。
掌门看了顾时夜一眼，少年在月光下毫无表情，似是一具器物。
看似无情，实则大爱。
无情道好苗子，掌门嘀咕了一句。
顾时夜被带进玄宁宗，掌门只给了本剑诀，他没有拜师，灵气稀薄的后山上就练了十年，自己开悟到筑基九阶。
等掌门想起顾时夜的时候，发现他自己一个人居然筑基了，啧啧称奇，说真是个人才，但自己内门弟子太多，想起了从未收徒的浮菩。
彼时浮菩只是指导了顾时夜两个招式，就知道此子不凡。
从此走入陷害男主的歪路。
这已经是顾时夜拜入你门下的第三个年头。
他肯定你不知道他凡间的身世，他不会说，掌门答应过他不会说起，而浮菩更不屑去给他的身世调查。
但你居然叫了他四公子。
这是他母妃那边的家族唤他亲昵的称谓。
你知道了这么多……顾时夜转念一想，你连易遇魔尊的身份都能卜算，那他的身份自然是不在话下。
但你叫他四公子时，过于自然亲昵，仿佛你真的和他一个本家。
顾时夜自己都没有察觉，眼神柔软了下来。
“嗯。”
[嘿嘿嘿占便宜先，待会说大顾时夜一辈，让他喊我姑姑。]
易遇:……？
你想要顾时夜叫你什么？
[不对好像是姨母？]
顾时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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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四公子，】你指了指自己，【按辈分来说……】
顾时夜看了你一眼，打断了你即将说出的话，“祖父舅舅们身体是否安康？”
顾时夜的祖父，大名鼎鼎的镇北候，和自己的儿子们不知道多少次率领镇北军抗击敌国来袭，军工赫赫。也是因此，顾时夜的母妃，顾苏宁，镇北候的最小的女儿进了宫，成了宫内四大妃之一。
大梁国皇帝为表亲近，特地为镇北候一门赐姓“顾”，这是皇家一脉的姓，也足以说明帝王对镇北一门的重视。
他们原本姓苏。
[果然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来圆。]
[我怎么知道顾时夜祖父舅舅好不好，从这出去顾时夜就开始闭关，闭了一百年。修士弹指一挥间，他们都变成人间一抔土了。]
顾时夜的瞳孔缩了一下。
虽然知道踏入仙途，往事不可追，但从你心里传来的声音让顾时夜第一次直面修士与普通人的区别。
【都……】你斟酌一下，硬着头皮往后撒谎，【都挺好的，老爷子身体硬朗。】
好差的演技，易遇低垂下眸子，压着嘴边的笑意。
随即他发现了什么不对，拉着你的手臂就要往后退。
“前辈小心——”
你还没回过神，脚底突然传来失重感，再一瞬，易遇没有抓住你，只是撕落了你一片袖口。
周围传来土崩瓦解的声音，你在失重下落，在向上的气流中，你努力扬起头。
同样下坠的夜明珠的光线中，你看见有两道身影正奋不顾身地冲向你。
[唉所以我说修仙世界没学过物理吧，咱们加速度一样，捞不到我的。]
[不过——他们是这样热心人设吗？]
(19)
顾时夜再睁眼时，自己躺在一个女人的怀抱中。
很让人安心的气味。
“小夜，不害怕，”女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睡一觉……好了……”
“母妃给你唱歌听好不好……？”女人的声音渐渐微弱，“小夜想听哪一首……？”
顾时夜动了动手腕，发现自己的手掌缩小了很多。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十三岁的男子，这般手掌大小已经是成长快的了。
“母亲，你别说话。”顾时夜知道他的母妃也中了毒，小心翼翼地支撑起顾苏宁的身体，“用内力压着毒性，我去寻太医。”
顾苏宁将他抱得更紧了。
“外面……全是埋伏……”
“乖，撑过今晚……”
这是宫内，怎么会有埋伏。
不，这不是皇宫内，这是御用避暑山庄，顾苏宁因为最近惹了皇帝不快，被罚在避暑山庄禁足。
而顾时夜是怕母妃寂寞，这才来看望她。
“明……明天……”顾苏宁的气息愈发微弱，但是抱着顾时夜的手并没有松了力气，“父亲……哥哥……们……就……”
“小……夜……好好……活下去……”
顾时夜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的发间。
顾苏宁轻声哼唱着什么，断断续续，但顾时夜还是听出来了，这是他小时候，顾苏宁经常哄他睡觉的曲子。
很快顾苏宁就没了声音。
顾时夜摸了摸顾苏宁的脸，冰冷，像落在厅内的月光。
他从母亲的怀抱里挣脱起身，将顾苏宁安放在寝室内。
转身，顾时夜摸到自己腰间的佩剑。
恍惚间，顾时夜似乎听见母妃自己在耳边哼起的歌谣。
他抽出佩剑，推开正殿的大门。
“长月光，细月光。”
顾时夜踩着明亮的月色，偏身躲过了破风而来的暗箭。
“兔子们起来捣药忙。”
草丛被践踏的声音和铁器摩擦的声音，蹲守的敌兵们发现出正殿的只有顾时夜一人，一名十三岁的少年，由远及近地开始包围他。
“捣药不能随意放。”
“大兔子，落了姜。”
“二兔子，丢了糠。”
顾时夜扫了眼冲着自己闪着寒光的兵器，手中的佩剑挽了个剑花。
几乎是一瞬间，士兵看着自己身边的队友人头落地，咕噜噜滚在一起。
高高喷洒的血液溅在自己的脸上，士兵的瞳孔巨震，但也容不得后退，他咬着牙关大喊，“杀——!”
“小兔子，想帮忙。”
“打了碗，砸了缸。”
这是怪物吗？士兵浑身都在颤抖，不到一息，自己的百十个兄弟都被顾时夜一剑斩下头颅，而这些人连顾时夜的衣角都没有伤到。
顾时夜脸上沾着被溅上的鲜血，面无表情的朝士兵走来。
宛如一名杀神。
士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时夜的剑已经抵在了士兵的脖子上。
“你们奉谁人之命？”这是顾时夜出了正殿后说的第一句话。
“＃＆、（[]！”士兵脸色灰白，吐出一句话，抓着顾时夜的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从脖颈中喷出的血液撒在地上，格外鲜艳。
“月光光，落地镗。”
被他杀掉的这名士兵，虽然身着他们大梁国的兵甲，但最后说出的是北月语。
顾时夜轻轻抖落自己佩剑上的血珠，抬头看了看方位。
自己的暗线早就向他汇报过大皇子和蛮族北月勾结，但自己却因为手足之情一直压着没有调查。
是他的错，他让母妃被陷害致死。
这些事，必须由他来了结。
（18）
烛火微动，大皇子翻了页手中的古籍，没有抬头。
他问，“你来了？”
顾时夜从黑暗中慢慢显出身形。
“那边的探子，”大皇子扫了眼顾时夜脸上的血迹，心下了然，“看来是折损了。”
“为什么？”顾时夜问。
他们都知道顾时夜在问什么。
“你真的以为是我一人所为吗？”大皇子放下手中古籍，微笑着反问顾时夜，“我因为嫉妒你即将登上太子之位，勾结北月暗杀你和宁妃？”
顾时夜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手中佩剑。
“罢了，”大皇子冲着旁边使了眼色，“事到如今，不是我做的也得是我做的。”
一个瞬身，顾时夜的剑将要碰到大皇子的脖颈时，从他的侧方破空而来几枚铁刺。
铁刺上闪着不同寻常的光亮，定是致命之毒。
顾时夜正欲闪躲，却发现大皇子也抽出佩剑冲着自己方向劈来。
而此时，房梁上，花瓶暗处，皆冲出黑衣人，持着武器朝顾时夜袭来。
顾时夜心念一动，手中佩剑像是有了自己意念一样，脱手飞出，以极快的速度斩了黑衣人们的项上人头，又回到了顾时夜的手中。
顾时夜一挥间打落铁刺，转身将大皇子的剑挑落。
大皇子被力道震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只是一息内发生的事，脸色有些惨白，但还是勉强维持着自如。
“父皇说你有仙缘，我还不信，”大皇子用手撑地，抬头看着顾时夜，“看来你早就遇到仙了。”
“四弟，你说你，”大皇子突然低低地笑了，“你为什么不去追你的仙缘呢？”
“偏偏来掺和这些人间事？”
突然间，窗外传来锣鼓声和人群的惊叫嘶喊。
“走水啦——快跑啊——”
“走水啦——”
“快跑啊——”
顺着窗外望去，顾时夜看见一个方位燃起的满天火光，那红色的光几乎要划破黑夜，吞噬着顾时夜的眼眸。
是镇北侯府的方向。
“你不是仙吗？”大皇子突然有些挑衅地出声，“你去救啊？”
“你能救吗？”
顾时夜手起剑落，大皇子的脑袋咕噜噜地滚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很吃惊顾时夜居然真的会对他下杀手。
顾时夜再次跃入黑暗中。
（19）
他又来得晚了。
漆黑发焦的废墟中，只剩点点火星。
曾经偌大的镇北候府，一场大火将所有荣光燃尽。
顾时夜的鼻尖萦绕着焦臭味，那是活物燃烧后留下的味道。
他抬脚走进火场，搜寻起自己亲人的遗体。
348具。
镇北侯上下，带着奴婢侍卫，差不多是这个数字。
所有人死前并没有做逃跑态，而是或瘫倒或睡下，被大火吞噬，留下焦黑的尸体。
说明他们在火灾发生前就已经死亡。
顾时夜蓦得想起一名青灰衣女子。
她也在里面吗？尸体中并没有发现和她身形相似的女子。
……
她是谁？
顾时夜抬头，摇摇欲坠的房梁上挂着一轮弯月。
他轻轻一跃，站在废墟最高处，远远望着皇城，那里灯火通明，女婢和太监面色紧张，行走川流，似乎有什么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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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你醒了。
你一睁眼，自己躺在一张四五米宽的金丝楠木床上，周围放着深紫色的纱帘。
纱帘外似有什么熏香，一阵一阵飘入。
你摸了摸身上盖的被子，好滑，自己手上有倒刺估计都能勾丝。
纱帘外似乎有人影，察觉到你的响动，对着你慢慢跪下。
“皇上，夜里睡得不舒坦吗？可是热了？还是要翻个牌子？”
你？皇上？
你眨眨眼，意识渐渐清明。
明明上一秒还在天堑里，天堑在你脚下崩塌，你没有防备连芥子袋中的防护都没来得及掏出来。
下一秒躺在龙床上准备翻牌子？
你思索了几秒，自己怕是入了什么秘境。
这秘境背景是人间吗？还给你当上了皇帝。
倒也没听说天堑下还有秘境啊？剧情偏离的太多，你对后续的发展一头雾水。
摸着自己的腰间，芥子袋和本命灵剑都没了踪影，自己身着一袭轻纱，没有什么重量，刚才你还以为自己在裸奔呢。
不过秉着冲国人来都来了的原则，你还是准备好好享受一把。
翻牌子好还是斩狗官好呢……
你腹部发出一声轻响。
饿了。
【朕饿了。】你对着纱帐外的人低声说了一句。
“喏，”外面那人原来是个太监，“老奴这就去让御膳房给皇上呈些小食。”
【等等，】你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老太监，问到，【有什么吃食？】
老太监回过身跪在地上，“回皇上，都是您平日爱吃的汤羹。”
“还有，翠盖鱼翅，胭脂桃红酥，虫草鹿茸羹，杏仁冰酪。”
“还有一些酥饼点心”
听上去挺好吃。
“若是不合皇上口味，奴才让下面想几道新菜呈上来？”
你想吃什么……
在玄宁宗待了这些日子，你的嘴几乎都要淡出鸟来。
本身修仙之人进了筑基后期，就不需要五谷轮回。你们宗食堂那就是给没到筑基后期的那些外门弟子开设的，能有什么好吃的。再者玄宁宗本宗走无为道的偏多，清心寡欲，对食堂的要求那就更低了。
虽然不会饿，可是你馋啊，特别是闲的时候，总觉得嘴里缺点什么。
你想吃……
【朕想吃……】你悄悄吞了下口水，【麦辣鸡腿堡……】
“麦腊鸡腿煲？”太监虽然没听过，估摸着可能是京中新奇玩意，“老奴这就去办。”
一刻后，你看着桌上蒸汽腾腾的腊鸡煲陷入沉思。
你怎么能认为古代人知道麦当劳呢？脑子抽了？
“皇上……”老太监见你久久不动筷子，有些惶恐的开口，“是不和皇上胃口吗？”
【不是这样的东西。】
老太监惶恐地跪下磕头，那几声听得你都疼。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老奴这头脑不灵光，马上去换。”
【罢了，】你索性把筷子一撇，【我说，你记，让御膳房去做。】
【选新鲜鸡腿肉用辣椒腌制……】
又一刻钟后，你看着呈上来的麦辣鸡腿堡。
或许……把这个叫炸鸡腿排夹馍比较合适？
不过也不能强求，你是个随和的皇帝，不会因为御膳房呈上炸鸡腿排夹馍就砍他们头。
你拿起夹馍咬了一口。
居然还行，可能是太久没吃到炸鸡了，油脂让你不自觉的出现了笑容。
旁边侍奉的老太监，见你吃得挺香，松了口气。
但马上又被你叫到。
【外面这是怎么了？这么吵闹？】
从寝殿外传来一阵阵号角声，奔跑声，尖叫声。
有人在断断续续喊什么，但是你听不太清。
好像越来越大了。
老太监一溜烟出去查看情况，你一边嚼着夹馍一边细细分辨外面在闹什么。
终于，你听清了外面在喊什么。
他们在喊“护驾！”
寝殿正门被猛得吹开，背着月色，你看见了一道少年身形。
从门外滚入的是老太监的脑袋，慢慢的滚在你的脚边。
你看着来者，他脸上只是有一些血迹，他漂亮地甩了甩佩剑，将刚刚落在剑上的那些血珠抖落下去。
他冲你喊道。
“父皇。”
你心中大惊，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个的儿子。
不对啊那是你的大弟子顾时夜。
[我是顾时夜的爹？？？虽然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过这个爹是不是叫的太顺口了？]
不对，你终于察觉不对劲。
顾时夜的黑沉的眼眸中似是跳动着什么。
是杀意。
他已被杀意侵染，再看他身后那条血路，你终于把剧情对了上号。
这里是顾时夜接受无情道试炼的幻境。
而你，变成了他最后一道试炼。
（21）
这里的剧情如果没有扭曲，那就是接在顾时夜和易遇发现了虹孽幻境深层秘匙后，二人进入虹孽幻境深层，顾时夜开启了自己的无情道试炼。
通过试炼者，可以继承虹孽幻境中的一切宝物机缘，其中就包括无情道修炼宝书，《无上剑法》。
修无情道需要斩断前尘一切因果，而进入这个试炼的人，也会进入自己的前尘往事，一手了断。
而若是在前尘往事中留恋或者走火入魔，那就将被试炼吞噬，成为仙草的养分。
顾时夜回到了母妃被刺杀的那个夜晚，试炼为了最大限度的考验试炼者心性，扭曲了顾时夜的记忆，给他展开了最残忍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大梁国皇帝有意和蛮族北月停战，但北月速来以掠夺为生，因此给皇帝开了个很高的条件。
让北月人亲手杀了北月的世代家仇——镇北侯将门一族。
镇北候将门为国征战几十年，驻守边疆，不知道斩了多少北月人的性命，北月人恨他们恨得牙痒痒。
皇帝破天荒的同意了，让大皇子设局，并承诺若是成功，就将太子位置从顾时夜转到大皇子手中。
那夜，宁妃在避暑山庄，上上下下被下了毒，而在京城的镇北侯府，也被先毒后烧毁尸灭迹。
只有顾时夜一人活了下来，他身体记忆虽然回到十三岁，但仍在筑基期，灵气也能灵活使用。
并且有了无情道的加持，他一人之躯抵千军万马。
那夜的他，斩了埋伏他的敌军，斩了大皇子和他的私军，一路杀入皇帝寝殿。
他已被心魔侵染，只想着一件事。
斩！
斩！
斩！
此时就回到了这个试炼坑爹的地方，进入虹孽幻境深层的秘匙必须有两个人以上才能激活，一个人进入无情道试炼，另外一个人干嘛呢？
去当试炼NPC。
若是被试炼者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杀意和心魔，杀了这人沾染因果，那试炼彻底失败，被试炼者也就永远无法再踏入无情道。
原剧情里是易遇当了这个最后的NPC，他是魔尊，在落入试炼的一瞬间就了然，等到顾时夜杀到他面前时，斗了几个来回，将顾时夜的佩剑打落。
顾时夜也从杀意中苏醒，完成试炼。
多么感人肺腑的兄弟情啊，你几乎能想象到作者写这一段时，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嘴里念叨着，“那些腐女一定磕死了嘿嘿嘿嘿。”
但是现在这个最终NPC换成了你。
虽然你是金丹后期，顾时夜是筑基大圆满，你俩相差一个大境界。
但得知道顾时夜可是越级杀怪第一人啊，并且适应无情道者在无情道试炼可是有加成buff的。当时易遇虽然被压制了一半修为，那也是化神中期，和顾时夜打得有来有回。
你一个金丹后期岂不是只有被秒的份？
你把嘴里的馍咽了下去，有些紧张。
[我打顾时夜？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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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不行，得先找个理由稳住他。]
[这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他可是我大徒弟。]
[主要还是真打不过。]
顾时夜皱了皱眉，为何感觉耳边总有蚊蚋之声在萦绕？
你舔了舔嘴唇，刚才吃馍太干了，现在嘴巴干得过分。
【儿……】你“啊”字还没说出来，只觉得一道厉风袭来，身体本能的反应让你堪堪躲过，却被削下几缕发丝，飘飘忽忽地下落。
你面色青白地往后一瞅，是顾时夜的剑，深深地钉在了殿内的鎏金主柱上，这柱居然逐渐出现裂纹，开始摇摇欲断。
顾时夜只是勾了下手指，他的剑飞速地回到了他的手中。
[完了，他是真的想杀了我。]
心里的想法还没落下，顾时夜脚步向前，手中持剑向你冲来。
凌冽的剑气让你毫无招架之力，你堪堪躲过那些杀招，放出金丹威压，试图让顾时夜的行动慢一点。
但顾时夜只是动作停了一瞬，马上又恢复以往的速度，甚至剑招威力更胜。
无情道试炼对无情道真好，你咬牙切齿地躲着顾时夜冲着你的那些杀招，剑气划过你的肌肤，留下一道道血印。
关键的是你的本命灵剑不在这里，要反击都困难，这和厨子没了炒菜勺有什么区别。
你感应不到自己本命灵剑的位置，可能在试炼外的某一处吧。
[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不是啊原本易遇的戏份为什么会给我啊？我真的打不过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我不要死在这里——]
顾时夜甩了甩头，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是个——女子？
你不想死。
你脑子里都开始过走马灯了。
你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方法。
原剧情易遇将顾时夜打醒，这你做不到，但是你可以将顾时夜电醒啊？
玄宁宗已经飞升的上任掌门，也就是你的师尊，在你拜入他的门下的时候给了你一份大礼。
三枚雷光火神印，这一枚就能挡下你飞升之时的雷劫三道，本来是给你保送用的的。
这三枚印，自你进入玄宁宗就被藏匿在你的识海深处，你也是某天运转大境界时发现识海某处不对劲，这才翻到相关记忆。
原小说中压根没出现过这东西，但你看着印上紫色泛金的雷光，就知道这三枚印绝对不是凡物。
这玩意是你的真真正正的保命符。
现在你得用了，现在就是你的绝体绝命大危机。
开玩笑，浮菩要飞升你又不飞升，浮菩舍不得用你又不会舍不得，你走完剧情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留着这些道具吃灰吗？
突然间，你感受到本命灵剑和你的一丝联系，似乎它找到了什么漏洞，紧紧抓住了你的识海。
太好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你大喊一声，【剑来——！】
[我淦你🐴的剑来——！哎呀好不文明啊，下次不喊了]
顾时夜分神了一瞬，他听见了声音。
是她。
从天空闪过一道亮色，你的灵剑自天空中飞驰而来，冲着顾时夜的背后攻去。
顾时夜面色不变，手腕一翻和灵剑缠斗起来。
而你抓住机会，两步上前，乘着顾时夜被分神的时机，抓住了顾时夜的下盘，将他扳倒在地。
你用力坐在顾时夜身上，下身使劲圈住顾时夜的双腿，一只手抓住顾时夜的持剑手，另外一只手掐住顾时夜的下巴。
——怎么感觉这么像强迫良家妇男呢？
没那个时间细想，你运转识海，将一枚雷光火神印逼至你的精血内，咬破舌尖，逼出精血，对着顾时夜微张的口唇亲了上去。
你的精血带着紫色雷光自顾时夜的口唇内进了他的识海。
你擦了擦嘴，一手掐诀。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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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顾时夜在这一瞬间清醒。
雷印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把他的杀气和心魔照得无影遁形。
他立刻想起自己早就入了仙门，现在正在幻境中。
然后他就看见你骑在他的身上，衣冠不整。
顾时夜的面色沉了沉。
前面的确是他要来杀你，是他的不对，欺师灭祖实属重罪，他自会向你领罚。
但你现在这样，只穿着一件薄纱骑在男人身上成何体统？
甚至刚才还口渡精血。
这若不是他，还是别的人，你也会这样做吗？
想到这里，顾时夜脸色就更差了。
缺管教，顾时夜脑内突然想起这样一词。
而你，此时正忐忑地观察顾时夜的情况，不知道他到底清醒了没。
[怎么回事怎么不动了，哥们你动一下啊别我给你电死了。]
[摸一下还有没有气——啊还活着]
[可是怎么不动呢——]你很疑惑，探气息探着探着就摸上了脸。
[我去顾时夜脸好滑啊用的什么保养的，不对不对，现在是摸脸的时候吗？]
[好滑啊好好摸我再摸一会。]
顾时夜垂眸让你多摸了几下，才开口，“前辈。”
你被吓得从顾时夜身上跳了起来。
顾时夜扫了你一眼，慢慢支起身。他第一件事不是询问情况，而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你的身上。
“这里凉。”
你疑惑地看向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因为刚刚的打斗，你的身上那本来就不多的衣物只能堪堪遮住重点部位。
[笑死，三点式。]
顾时夜听到你心声后皱了皱眉，你似乎很适应这样的暴露。
是之前给谁看过吗？想到这里，顾时夜脑内出现的璇妮画面不知道为什么酸涩无比。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作何意图，化作自己本家的女修来寻他，为了救他去剖了蛇尸口渡了他解药，现在为了他的清明，居然给他渡了精血。
修道人士的精血不过三滴，你这就因为他用了一滴。并且这精血中蕴含了强大的雷力，顾时夜稍微运转了识海，发现识海中居然多了枚气息威严的神印。
像他们仙界第一大宗门，一共也只有三枚神印，你这是从哪给他寻了这么一份大礼？
可是你为什么要……
为什么从一开始针对他们四人，变得对他掏心掏肺的好？
明明是你给他的神印，但你丝毫不在意此物的贵重。背对着顾时夜，从被剑气刮的破破烂烂的寝床上扯了一块天丝被，小心翼翼地开始擦本命灵剑。
口里似是还念念有词，顾时夜没听清，但是你的心声倒是挺大声的。
[对不起老婆……跟着我就吃苦了，一点好日子没过上……]
[呜呜呜老婆……我的漂漂亮亮的老婆……]
老婆又是何意？顾时夜看着你一脸心疼地擦着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有些发闷。
这是在嫉妒你的灵剑吗？
[顾时夜这试炼也破了，估计要不了一会我和他都能出幻境了。]
[等等！]
顾时夜目光一凝，你果然还是另有所图吗？
但你图他的什么，能比得上你给的东西珍贵？
你光着脚跑出已经被削了大半的寝殿，遥望四处废墟，大喊，【有人吗？还有人吗？】
从远处的废墟颤颤巍巍探出一个脑袋，“皇上……奴才在……”
忠心耿耿啊，你眼中含泪，都打成这样了还不跑，是什么忠臣。
和你上班的时候舔领导有过之无不及。
【吩咐御膳房，】 你远远地和那个小太监下令，【让他们上碗牛肉面。】
【要快。】
不然待会出去就吃不上了。
小太监表情空白了一瞬，随机恢复，“奴才这就去办。”
【快点的！】
“喏！”
一直跟在你身后的顾时夜:……
你回头，看见顾时夜那没什么表情的脸，小吓一跳。
【额，忘记要你的份了。】
“前辈，”顾时夜摇摇头，抓住你的手，“多谢前辈此番相助。”
“顾某如今身无长物，但愿……”
[以身相许？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会说这话吧无情道以身相许，那我费这大劲让他修无情道干啥？而且后面岂不是要杀了我证道？不过他以后确实捅了我诶，我靠捏的我好痛。]
顾时夜把踌躇了好久的以身相许吞进肚子里。
你不愿意。
“愿以任何代价偿还。”
[哥你说这话很危险啊，还好是我不是别人。]
[这样吧既然我说什么你都愿意干，你去给我考个清华。]
[不过这样以后他捅我的时候能不能轻一点啊。]
[转念一想，我这时候是用了换颜丹的，顾时夜这句话也是对他那个本家的修士说的，又不是对那个老虐待他的师父说的。]
[唉要是带了水镜就好了，那现在录下来，等他捅我的时候放给他看，那时候顾时夜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早就知道了，顾时夜握着你的手轻轻合起，他早就知道你是谁了。
或许在你哼着歌打破他的黑暗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无法以师徒相称。
既然你总是念叨着他以后会对你刀刃相向，那他就此立下心魔誓。
玄宁宗莲花峰浮菩座下大弟子顾时夜，此生此世对你不离不弃，若有半点违反，心魔反噬，永不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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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你还不知道剧情已经歪得不能再歪了。
要是你能听见顾时夜在心中立誓，估计会哭着抱着他的大腿大喊，不要啊求求你。
但你不知道，你还满心期待御膳房端给你一碗牛肉面。
香得嘞。
抬头望天的时候，你突然发现天空如同破碎的镜片一般，一块块开始崩解剥离。
……这牛肉面怕是吃不上了。
顾时夜也察觉了什么，拿着剑挡在你前面。
“小心。”
突然间一整炫光大作，你被刺的睁不开眼，恍惚间好像有人牵起了你的手，紧紧握住。
...
“……辈！”
“前辈！”
再睁眼，眼前是易遇带着焦急的脸，他皱着眉头，“可有哪里受伤？”
你摇了摇头，再看自己的身体，还是那件沾满蛇血的衣服。
芥子袋也在腰间挂得好好的。
易遇似是松了口气，他面上的担忧没有丝毫作假，“万幸……”
“你终于醒了，真是……”易遇面带苦笑，“晚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环伺四周，发现你们正在一间厢房中，顾时夜孤零零地躺在远处的地上。
你躺在床上。
耶以，这试炼是要被试炼者躺地上吗？
顾时夜也苏醒了，他起身看着你和易遇在床榻上的亲密模样。
“她没事，放开她。”
易遇头都没回，皱着眉头抓着你的手翻来覆去地看是不是有伤。
【gu……】你本想叫顾时夜的名字，却发现易遇不知什么时候抬起来头盯着你。
看你看向他，易遇回了你一个春风和煦的笑容。
你把顾时夜三个字吞进肚子里。
你有种预感，如果此时喊了顾时夜的名字，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估计我们是神魂被拉进了试炼……】你硬着头皮给自己找补，【易小友，你一直守着我们的身体？】
“是，”易遇轻轻应了一声，“自天堑崩塌后，我们就落入这里，但只有我一人清醒，你和大师兄二人怎么呼喊都无法清醒。”
“晚辈很担忧。”易遇眼中似有氤氲水气，“若是前辈一睡不醒……”
要是你就这样离开他了，那怎么办？
天堑崩塌之时，他没有抓住你的手，他差点以为真的要失去你了。
幸好，幸好。
“放开她的手。”易遇身后的顾时夜又重复了一遍，颇有种我在看着你的感觉。
易遇就像听不到一样。
你突然嗅到空气中的不明来源的火药味。
[不是吧不是吧怎么回事？]
[他们关系不应该这么差啊？]
[难道是因为……我？嘿嘿嘿我太受欢迎了怎么办，不对不对人要有自知之明。]
就是因为你。
[剧情出现偏差后主角定位也出现差错了吗？]
[不过大方向来说他俩确实不对付，最后也成了宿敌。]
顾时夜本身对自己这个小师弟没什么感觉，他入师门后也只是将他当师弟而已。
要说关系稍微好一点的，他更欣赏柏源和夏萧因。
现在不对付单纯是因为看他和你太亲密，顾时夜油然而生一种自己认定的人要被抢走的错觉。
而易遇只秉承一个观念。
是他先来的。
发现师尊的有趣也好，认定师尊这个人也好，都是他先。
他确实发现，自从你们醒来之后，顾时夜和你之前的氛围有些不一样了。
在试炼中发生了什么？易遇不想知道，这只会徒曾烦恼。
是他先来的，是他先来的。
谁都不能抢走他的师尊。
他不介意在这个地方就撕破脸皮，只要师尊不介意，他可以马上把顾时夜杀了，带着师尊远走高飞。
易遇低下头，眼中杀气弥漫。
[额……怎么说呢……]
[突然想唱歌。]
[宿敌就是宿敌啊——！]
你内心的咆哮让两人脸色都变了一变。
[宿敌是不可能变成妻子的——]
易遇有点忍不住，往后看了顾时夜一眼，发现顾时夜同样面色古怪，顾时夜皱着眉，也撇了易遇一眼。
两人目光相撞之时，你的下一句歌词响起。
[变成妻子了你就再也不能坦率的看着宿敌的眼睛——]
两人视线迅速移开。
[再和他说我要——]
角落中突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你的脑内音响。
“既然二位都无事，应该可以放开我了吧？”
什么，居然还有第四者在？？
你将目光投向角落，发现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小孩，咬牙切齿地看着你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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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目光投向角落，发现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小孩，咬牙切齿地看着你们三人。
你瞟了眼易遇。
[这孩子，捆了个这么大人搁这也不吱声。]
[嘿嘿，闷声干大事，吓你一跳。]
“不必管他，前辈。”易遇眼神都没给到后面那个孩童一个，眼睛都黏你身上了。
可是你好奇啊。
原剧情里也没出现过这段啊。
【他是……？】
“吾乃幻境守护者。”儿童奶声奶气的回答你。
你狐疑地看向易遇，像他求证。
易遇摇摇头，“小小剑灵而已。”
“什么小小？？”剑灵立刻反驳，“吾这是力量用尽了的姿态。”
“吾主乃无情无血大道剑尊上人，吾奉吾主之命守护此幻境和吾主试炼。”
“丹坊？”顾时夜突然出声。
“黄口小儿！岂敢直呼吾主姓名！”剑灵脸气的都红了，要不是被绑着，估计真得给顾时夜一下。
又是没听过的名字。
【……谁啊？】
剑灵气得要晕厥过去了，“你好歹还是个练剑的！连吾主名号都没听说过吗？”
“千年前飞升的剑尊，”顾时夜给你解释道，“此人行迹隐蔽，你没听过也正常。”
“她是无情道飞升第一人。”
难怪这虹孽幻境深层藏着无情道试炼。
剑灵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着易遇说道，“无情道试炼已破，虹孽幻境易主。”
“你也该行守承诺，把吾的东西归还。”
……嗯？
易遇背地里还和这个剑灵有交易呢？
你看向易遇，易遇还没等你开始问就解释起来。
“我落入这里后，四处找寻破解你二人苏醒的方法，巧合中寻到一只金钗，随后这剑灵就出现向我索要。”
“我自觉这是破解方法，和剑灵缠斗许久才将他控制住，问他情况，这才知道你和大师兄落入了无情道试炼。”
“这剑灵似乎对这只金钗宝贝的紧，我便以此为条件，让他放你出来，结果他硬是说一定要你们突破试炼。”
“我一时气急，便把金钗藏起，现在它才问我讨要。”
“前辈……”易遇看向你，眼中波光粼粼，“晚辈不是什么以他人心爱之物要挟的小人，只不过这次实在急火攻心。”
剑灵撇了撇嘴，欲言又止。
当时情况可谓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这现在乖得和猫儿似的男人一落入此地马上抓住了自己，若不是发现自己是剑灵而不是人类，肯定用上极刑拷问你的神魂下落。
他观察极其敏锐，自己只是不经意间扫了下金钗，他便发现此物不寻常之处，借此要挟自己将你解放。
“那个男人你可以让他在试炼内，是死是活我不管，”当时易遇阴沉着脸，手中微微用力将要折断金钗，“那名女修，你必须无损将她送回，立刻。”
索性这个时候进入无情道的那个男修已经结束试炼，不然它真的可能会因此提前结束无情道试炼。
……幸而没有违背它主人的意愿。
现在演得倒是一出好戏。
算了，这和它又有何干？它只要拿到那只金钗。
你不语。
[情况绝对和易遇说得差十万八千里，他肯定拿金钗要挟剑灵来着，要不是剑灵是灵体不是人，估计早就用刑了。]
易遇脸上的笑容一僵，居然被你看透了。
顾时夜嘴角上扬了一点，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这金钗……看上去是女子的装饰物。】你还是询问起剑灵，【这是你的吗？】
[没想到啊还是个小男娘。]
又听不懂了。
顾时夜皱了皱眉，他发现你时不时就会蹦出一两个奇怪词汇。
听上去，你的生活习惯和这个世界相距胜远。
你似乎并不是这里的人。
剑灵沉默，它并不想回答。
易遇轻轻拿起金钗，金钗上镶嵌的宝石似乎已经脆弱不堪，再有个闪失就会落下。
……它招了。
“是吾主留下的。”剑灵闭了眼，“这是吾主唯一留给吾的东西。”
虹孽幻境中那么多剑尊收集的仙草宝物，都是留给未来新主人的，只有这只金钗，是留给它的唯一念想。
它本体可以碎裂，但唯独这只金钗不得有半点差错。
“……把它还给吾。”剑灵此时像一个绝望的落水者，冲着你们讨要唯一的救命稻草。
[怎么觉得这么忠犬呢？]
[哎呀虽然性格不像，样貌不像，但是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柏源？]
听到你说出自己二弟子的名字的时候，顾时夜和易遇二人面色皆是一沉。
听了你这么久的心声，没想到你唯一的正面描述居然是你的二弟子。
“剑尊一千年就已飞升，”顾时夜语气似乎不是很好，他意有所指，“他抛弃你了。”
若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你之后会怎么样呢？
“吾主怎么可能抛弃我！！”剑灵突然很激动，它似乎要挣脱束缚，“吾主只是……”
“只是……”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有内情啊……]你支起了八卦的小耳朵，[怎么现在听上去像剑尊把剑灵抛弃了，剑灵苦守千年呢？]
[这是什么无敌大八卦啊……能不能深挖一下……]
“但这剑尊似乎待你不好，”易遇突然出声，“他独自飞升，把灵剑留在这里就是证据。”
“剑尊能力固然可以，但人品似乎极其败坏。”
“黄口小儿！”剑灵真的怒了，“怎可妄议吾主！”
“吾主可是……xxxx。”剑灵开始了漫长的细数家珍的幻境。
你听得很快乐，八卦嘛，谁不爱听。
顾时夜没说话，从中知道一些剑尊修炼细节也是对他无情道有益。
易遇不时挑拨几句。
你听着听着总算捋顺了，合着这剑灵是个单相思啊！
自从生出灵智后就对自己主人抱着不一样的情感，本以为是尊敬，后来愈演愈烈总算发现是想要和主人长相厮守。
但剑尊是个死练剑的，对剑灵的各种暗示完全没察觉，而剑灵的情感也愈发压抑难以自持。
[感觉这剑灵会是半夜乘着剑尊睡觉对着剑尊自慰的类型……]
[卧槽主控啊……]（注:此主控的意思是爱主人的意思。）
[不对，卧槽变态啊……]
顾时夜和易遇二人，一瞬间理解了自慰是什么意思。
自亵？
你在幻想剑灵自亵？
“该离开了，”顾时夜突然出声打断了剑灵输出，“我要剑谱。”
剑灵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面色不善，从厢房的书架里飞出一本金色剑谱，冲进了顾时夜的识海，“你们这几个人类真是狡猾透顶。”
哪像它主。
“罢了，现在虹孽现在主人是你，”剑灵撇了下嘴，“金钗还我。”
易遇松手，金钗便飞入剑灵手中。
不知何时，剑灵身上的捆仙绳全松了，他没什么感情的看了你一眼。
“你也是倒霉。”他突然感叹了一句。
一块破碎的刀刃，落入你的手里。
“面瘫拿了虹孽所有东西，我没别的送你了。”
“这东西你拿着，往后有用。”
剑灵拿着金钗的身影慢慢减淡，它也到时间了。
终于……终于能……
你看着剑灵身影减淡直至消失，有些发愣。
【它的灵体……】
“消散了，”顾时夜回答了你，“虹孽是它灵体凭依之处，现在易主，它没了凭依来源。”
就这样消失了。
“也不必忧伤，”易遇细声安慰你，“它终于不用苦守在此。”
但。
“厉刃无眼，”易遇从你手心中抽走刀刃碎片，“我替前辈先保管。”
“等离开时我再返还给前辈。”
怎么会让剑灵的本体在你身边呢？若是再养出个这样的剑灵怎么办？
[他抢我东西——!但是那可是魔尊，抢了就抢了吧呜呜呜呜呜，不敢要。]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宝啊——]
易遇笑而不语。
顾时夜不反对，他和易遇持同样想法。

Chapter Text

（23）
有什么东西从脸上滑落。
你不太舒服，摸了下脸，居然带下来一块来。
摊开手一看，居然是一块脸皮，带着你的眼睫毛和部分唇。
……
这易容丹这么惊悚吗？
[我靠死了死了死了]
[这下真的没脸见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不能被看见不能被看见，要是暴露了就全完了啊啊啊啊]
你猛地背过身去，捂着自己露出真面目的半张脸。
易遇早就发现你的不对，从你心声中居然听出了几分惊慌失措来。
易容丹失效了？
他一只手将要搭上你的肩，出声询问，“前辈？”
【你不要看我！】你捂着脸往里面窜，【不要过来！】

[不能被发现不能被发现不能被发现，被发现剧情就完蛋了我也完蛋了不能被发现不能被发现不能被发现不能被发现不能被发现]

【你们……能不能不要看我？】你的声音里带上了点哭腔，【我也不好解释，但是你们能不能不要看我？】

[糟了，声音也要变回原来的声音了，现在吃易容丹补救来得及吗，可易容丹连续服用可能会忘记自己原本容貌……不管了]

易遇第一次被这样的你拒绝，手还僵在那里。顾时夜倒是反应快，听见你要继续服用易容丹，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你头上。

“先送你出去。”

你愣了一下，拿起顾时夜的外袍包裹起自己的脸，想起现在连话都不能说，摇摇头。

“前辈看上去似乎是有什么急事……？”易遇马上反应过来，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若是现在真的把一切都揭露出的话会怎么样？你还会遵从你原本要走的那条轨迹吗？还是……

他的手即将搭上你遮住容貌的外袍。

[不要，不要，不要接近我，求求你了，虽然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很可疑，但是求求你了，放过我吧，装个傻放过我吧]

心声中传递出来的绝望让易遇停下了手。

……

顾时夜静静看了你一眼，左手掐诀，倏忽间，你被一道白光包裹，然后消失不见。

易遇没什么反应，也没有回头看顾时夜。

“送到哪去了？”

“幻境出口。”此时顾时夜已是虹孽幻境主人，只要心神一动，就能控制这幻境中的万物。

“师尊不想被发现。”顾时夜在师尊这二字上加重语气，似是在警告。

“我知晓，”易遇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发愣，“她好像哭了。”

“她说的那些剧情，对她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比你重要。”顾时夜言简意赅，他只是一挥手，二人就落在一片平地上。

二人迎风而立，顾时夜不知何时召出一把剑，直指易遇。

顾时夜要确定一件事。

易遇扫了眼四周，倒是笑了，“这场景有些眼熟。”

听见师尊心声第一天，顾时夜也是这样拿剑威胁他。

二人衣角被狂风吹得翻飞，风声中，易遇听到顾时夜问。

“魔尊，你想对师尊干什么？”

可笑，这时候倒是演的师徒情深。

“我想，大师兄对师尊的心思大抵和我一样，就不要用什么大义遮掩了。”易遇轻笑一声。

这声笑，似是在笑他，又是在笑自己。

顾时夜没有说话，身边又飞出九把剑，寒光直对易遇。

易遇像是想起什么，好心提醒，“大师兄，你的那些法子对我应该也无效。”

顾时夜没有反应，左手微动，九把飞剑以极快的速度刺向易遇。

易遇没有闪躲。

剑尖即将刺入易遇身体时，却像失去控制一样，纷纷下落。

“……”

难怪那时候易遇没有杀他。

原来不是不想，只是不能。

“大师兄，我会遵从师尊心愿。”

顾时夜瞥了易遇一眼。

“我会遵从师尊心愿，”易遇又重复了一遍，“回莲花峰吧。”

“还是说，”易遇眼波一转，“大师兄不想遵从师尊心愿？”

顾时夜倒是不知易遇不遮掩时性格这样，时时刻刻不想着抓着他的把柄。

像只在黑暗中窥伺的毒蛇，无时不刻不想着咬死猎物。

“她是我师尊。”顾时夜收起了剑。

言下之意就是还会陪着你把这场戏做下去。

毕竟你刚刚哭号的心声，顾时夜不想听到第二次。

巧了，易遇也是。

要是说之前易遇还存了一些其他的心思，现在也荡然无存，他突然发现他不忍心。

他舍不得。

他舍不得违背你的意愿。

他真的想让你开心。
(24)
你几乎像逃荒一样，自顾时夜把你送到幻境出口，你就不要命似的往外钻。
你的灵剑急促地在你身后拱你，深怕你把它给忘了。
直到出了幻境，脚踩灵剑飞出几十里地，你才松了口气。
再一看，你易容的那张脸皮已经完全脱落，你也恢复了浮菩的原本样貌。
……只不过身上还穿着那身血衣，得亏芥子袋里还有备用的衣物可以换。
“警告。”
“警告。”
……脑子里突然传出系统低沉的声音。
【……顾时夜不是拿到剑谱了吗。】
你被干服了。
“这个世界里可是有四个气运之子。”系统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你的不自量力，“任务等级是s。”
你怒了。
【一开始不是说b吗？】
“……重新评估过后本次任务等级为s。”
【我不管系统骗人，】你真的有点生气，【你这样和把狗骗进来杀有什么区别。】
好像在骂自己，算了。
“……我可以给你一个外挂。”
？
【什么外挂。】
“自选一次复活机会。”
卧槽这个外挂真的很大。
不过。
【我要无限灵力。】和顾时夜的对决中，你深深感受到自己和他剑术的差距，但是控制灵剑你就已经把丹田内的灵气耗尽，不要说有什么出奇制胜的法子了。
系统似乎做了很久思想斗争，答应得很勉强，“好吧。”
爽得嘞。
【你说吧，这次是谁？】
“柏源，夏萧因。”
他们俩？
你记得前期剧情他们描写的并不是很多，只是提了一句二人接了岭师峰的任务，出门拿了什么机遇回来就已经是金丹期了。
怎么会出差错呢？
【系统，】你小心翼翼地撒娇，【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剧情到底是哪里开始偏移的？好系统，我知道你最好了。】
系统似乎叹了口气。
“原剧情中，柏源和夏萧因本要接一个乙下等任务，这个时候浮菩出来干涉，他们接到了甲极的任务。”
“在你出去拉回顾时夜剧情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接下了这个乙下的任务，到了任务地点了。”
【那我现在需要做……】你可怜巴巴地等着系统再给点提示，【把他们任务换回来吗？】
“不，”系统声音突然有点严肃，“你要让他们活下来。”
“作为‘人’的身份活下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俩本来就不是人，一个妖族一个海族。】
“‘人’的定义在你认知中过于狭隘了，”系统冷哼一声，“快点出发吧，不然来不及了。”
系统话音未落，你突然有所感，耳边便传来了掌门的传讯。
“师弟，速速前往白国玖隆镇。”
“你徒弟二人长明灯闪烁，怕是撑不了多久。”
【知道了。】你给掌门回了个信。
要不怎么说这俩人是气运之子呢，但凡有点危机就有人前去救他们，不论自愿非自愿。
而你这个劳碌命，只能落了地找个城镇寻了方位，然后再次出发。
他妈的这可比上班累多了。

Chapter Text

(25)
白国是个偏远小国，临海而生，而玖隆镇在白国最里，虽然临海，但位置太差，没有什么大的港口，因此整个镇里也不富裕。
但好在民风淳朴，各家各户靠海吃海，也算安居乐业。
这里灵气稀薄，修仙之人甚少出现，因此你御剑落地之时，吸引了不少镇民的目光。
“是仙人!”
“仙人来我们镇了!”
“仙人!仙人!”
你的出现一下子轰动了整个镇。
你被围得水泄不通，心里有点后悔。
[我就说应该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降落然后走到这里的，这下好了，被人当猴看了吧。]
[仙人有啥好看的，不都是俩眼睛一鼻子一嘴巴，我还能比你们多一只眼睛还是少个鼻子？]
[完了，在镇里当大明星了，这下还怎么找他俩，本来就是以真身现行，还得演那清冷样。]
你被挤得表情有点崩裂。
[总算明白大明星身边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保镖了，防止被挤死。]
[谁来救救我……]
“各位，各位，对不住，”你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高大身影，“仙人来此地有要事要办，我们就是来接应他的。”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那人歉意地向大家拱手。
有些人还想往前挤，看见那人脸也就作罢。
“既然柏源小哥都这么说了……”
人群慢慢散了，站在你前面的人回过身来对你笑了笑，正午的阳光透过他的笑容撒在你的脸上，有些刺眼。
“师尊，你怎么来了？”
[柏源——我的好宝——我好想你啊啊啊啊啊你有没有想我啊？唉虽然肯定没有但是我好想你啊我们师门一群逆徒我真的累死了只有柏源是个好宝。]
[宝宝笑得真好看，嘿嘿。]
你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像撸狗一样疯狂夸赞柏源。
柏源的耳根有些红，“师尊……”
【黏黏糊糊成何体统？】你皱眉。
[没事的你黏糊点，妈妈爱你。宝宝没被我凶到吧？不怕不怕嗷。]
“是，弟子知错。”柏源低了低头，看来师尊还是和他们离开前一样，心口不一。
但师尊为什么……
“行了，也别站在路中间说话了，”夏萧因依在不远处的树下，眉头紧蹙，“想被人看你们去被人看，我可不想被我们好师尊带来的人气影响。”
[这么久没见他对我还是那么臭屁。]
[亏得我这次还是专程为他俩来的，心寒。]
[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真正的失望不是泪流满面。]
是为了他们来的……？
夏萧因语气放软了一点，“人多眼杂。”
“也对，”柏源将准备好的纱笠拿了出来，犹豫了一下，直接给你带上，你感觉视线变得朦胧，“师尊，带上这个，过半天就不会有人围着你了。”
夏萧因冷冷地看着柏源给你带上纱笠。
若是以前的浮菩，在柏源抬手的那瞬间估计就将纱笠打落，怒斥柏源不守规矩了吧。
你这个人，演浮菩也只会演到最浅层的那些，真的是……
傻得可爱。
夏萧因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冒出这种念头，他摇了下头，似乎是要将脑子里的奇怪想法甩出去一样，转身离开。
一路无言，你能感受到镇上人群的探寻目光在你身上徘徊。
但为什么只看你一个人呢？明明夏萧因和柏源比你更加惹眼，特别是夏萧因，仙人中白发的也不多，而他容貌又那样出众。
你不解，但还是随着二人来到他们下榻的住处。
是一处民居。
你顿了顿。
还没开口问，柏源就先解释起来。
他推着门回头，“师尊，这是我们租住的民居，原本是我们领队师兄寻来的。”
四周民居都静悄悄的，听不见人声。
夏萧因声音从里面传出，“有什么事进来再说。”
民房有个小小的院子，院子中摆着寻常的石桌石椅，你坐在石椅上，啜饮柏源刚刚端给你的茶，环顾四周。
柏源和夏萧因的住处是一处二居室的民房，除了床没什么摆设家具，看样子平时也不怎么使用这里。
二居室……
[等等，我和谁睡？]
夏萧因脸沉了下来。
柏源咳了一声，拉了拉夏萧因的袖子，让他收敛点。
“师尊，平时我和夏萧因用一处居室，”柏源向你介绍情况，“领队师兄已经失踪三天，您要是不嫌弃现在那边将就一下。”
……失踪这么大事现在才说？
你又喝了口茶，【详细讲讲。】
柏源了然。
柏源和夏萧因是三天前到这里的，这任务本是三人成队，但领队的那位玄宁宗弟子已经先行来到玖隆镇，并打点好了起居这些。
柏源和夏萧因的这个任务并没有什么困难，只是玄宁宗历来去人间巡视异常而已，玄宁宗内有位白国出身大能，因此每年都会有一队弟子被派往白国巡查驻扎，本次就轮到驻扎的位置在玖隆镇。
白国人知道这些传统，因此对仙人到来都异常热情。但玄宁宗行事素来低调，因此常常伪装成凡人进行巡逻任务，本次也是，三人一合计，干脆假装来此地旅居的穷书生，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目光。
话又说回之前，这任务很简单，除了时间长一点，但本次的玖隆镇灵力稀薄不利于修炼，玄宁宗内部弟子也都不乐意来，推诿中这活就落到了一个小峰弟子的头上。
那小峰弟子本是师徒二人相依为命，但峰主师父能力不行，这一百多年都没结金丹，主峰也懒得关注这小峰。前些时候师父仙逝，整个峰连给峰主师父安葬的灵石都凑不出，弟子这才出来寻些任务想给师父安葬下去。
可其他峰弟子欺负这弟子没有靠山，把这任务丢给了这小峰弟子。
巡视任务持续一年，若是接任巡视的弟子迟来个一年半载，那就一直得在人间小镇驻守。
可是师父尸骨怎么办呢？再说他根本找不到另外俩人去完成这个任务，到时候任务完不成他连玄宁宗弟子都没得做。小峰弟子接了任务，越想越苦，下山时一时想不开大哭起来。
正好碰上柏源。
柏源问了那弟子原委，便和弟子回了那小峰，出了灵石把峰主安葬，又说可以一起去完成任务。
夏萧因听了柏源要出任务的原因便要一起走。
到这里和原书剧情基本一样。
不过不同的是，原书的浮菩那个时候还在莲花峰上，知道柏源和夏萧因接了任务，暗中操作把他们任务换了，成了去魔域除魔。
而你恰恰去了虹孽找顾时夜一行人，阴差阳错间，这任务也维持了原本。
剧情大出错。
但系统直说让你保护他们还是人就行，没说让你把剧情掰回来。
可能这段剧情对后续影响不大？
领队的小峰弟子感谢柏源的帮助，也想让柏源出任务舒适一点，所以就先行来了玖隆镇，租了个住处，打点好一些关系。
柏源和夏萧因在峰上等了你一个月，但左等右等你也没回来，只好留下传音符和你知会。
[柏源这个转述，肯定是美化了很多。]
[夏萧因这部分我就不信，他肯定是怕峰上只有我和他，我趁月黑风高把他当炉鼎使。]
夏萧因脸又沉了沉，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等我估计也是怕我回来看峰上无人看管发怒，绝对不可能有一点点师徒情深。]
柏源声音顿了顿。
[啊不过柏源还是好宝，助人为乐!好宝!]
夏萧因脸上有几分怒气，手上捏着茶杯不自觉都用了几分力，你偏心也太过明显了。
[夏萧因也不错，虽然说是怕我对他怎么样，估计还是放心不下柏源才找了这个借口一起同行吧。]
[夏萧因也是好宝!]
柏源带着笑意看了夏萧因一眼，仿佛在说，看吧？和他说的一样，师尊现在不一样了。
夏萧因冷哼一声，脸别过去，耳根微微带了些红晕。

Chapter Text

25)
思绪有些被带远了。
你突然发现柏源和你交代了那么多前因后果，却偏偏说漏了最重要的东西。
【你之前说，】你把目光投向柏源，【带队弟子失踪？】
这最重要的东西，柏源居然没有放在最前详细交代。
“是，”柏源并没有发现不妥，“我们到此地一刻钟后，就寻不见张池了。”
张池就是那个弟子的名字。
【可曾去寻过？】你皱了皱眉。
按照柏源的性格来说，他应该不是对其他弟子不管不顾的，前面他替张池解围也印证了这点。
可是现在张池失踪了这俩人这么松弛呢？
对，修仙之人顺应天命，但不应该啊。
“是，”柏源给你续了杯茶，你看向他的眼睛，明橙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阴霾，“师尊，有什么不对吗？”
[离谱。]
[这么大个师兄不见了都不去找，还问我有什么不对。]
[难道这人和他俩起了什么龃龉？]
[不对不对不对，原本他们三个是一起回去复命的，原本他们要去的魔界可比这里危险的多，但就这样他们也没有丢下张池。]
[怎么会不去寻他呢？这个行为逻辑明显不对。]
你皱着眉头，飞速思考。
听见你心声的柏源眨了眨眼，原本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返回去看，竟然也觉得有些问题。
夏萧因脸色有些难看，他从嘴里挤出一句，“怕是来这里之后，我和柏源就无自觉的着了道了。”
所以才会认为张池失踪没有什么问题，他们的行为逻辑在踏入这个镇子的那一刻就偷偷被什么东西更改。
夏萧因的提醒如同闪电击中了你。
原来，系统说的维持“作为人活下来”是这个意思。夏萧因和柏源本身就不是人族，维持人类的道德和行为逻辑也只是需要和人类打交道，也更能轻易被揭去这层伪装。
不能让他们回归本源，系统的意思是这个。
而玄宁宗本殿内他二人的长明灯闪烁，也说明这俩人的人类伪装快要维持不住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在柏源和夏萧因踏入小镇的一瞬间就修改了他们的认知？
[……这次怕是有些棘手，估计比易遇和顾时夜那边棘手多了。]
[顾时夜那里也只是过个幻境，我给他个神印也就过去了，这里居然和概念相关。]
柏源和夏萧因对视了一眼。
他们之前不知道你去了哪里，现在从你的心声才知道你似乎是去虹孽幻境中帮了易遇和顾时夜。
甚至给了顾时夜一枚神印。
夏萧因神色深沉，你居然有神印？还给了顾时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难道是嫁妆？
这样想着，夏萧因又看了柏源一眼，发现柏源虽然还是在笑，不过笑容中多了几分勉强出来。
柏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听见师尊这样为弟子挺身而出，他应该高兴才是，师尊不再和以前一样苛责弟子，他也少了很多事情，可是心中就是涌上了几分酸涩，让他差点维持不住表情。
你在心里叹了口气，从芥子袋中掏出一张纸，开始叠纸鹤。
遇事不决先找外援。
这里离玄宁宗本殿太远，传音符怕是不够看，你和掌门的师父曾经自创传音秘术，不论多远只要一炷香就能递送消息，就是这纸鹤。
可惜这叠纸鹤的符纸制作秘法只有飞升的师父他老人家一个人掌握，纸鹤是越用越少的，你手上也就堪堪剩了五张。
这下好了，又用一张。
你凝神将你现在遇到的情况输入纸鹤中，轻轻对着纸鹤吹了口气，纸鹤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柏源和夏萧因看着你的动作，都没有说话。
你本来想解释，但想起你现在身份是那个清冷师尊，完全不需要过多废话。
清冷真好，清冷万岁。
你老神在在地又喝了口茶，等着掌门师兄给你穿消息回来。
一炷香后，你接到了纸鹤。
打开一看，居然还是你送出的那只。
你心觉不妙，输入灵气探查纸鹤行进路线。
却发现纸鹤出了这座小城的城墙后，鬼打墙似地又进了城内。
它不信邪，所有方位全都试了个遍，但最后还是回到起点。
就算是直线往天空上飞，最终也只会飞到城内。
方位完全是乱的。
你探查地冷汗都要下来了。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修仙版鬼打墙啊。
你看了柏源一眼，问。
【你们可曾出过城？】
柏源眼看着你脸色一点点变差，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
“有。”
你示意柏源继续说。
“但出了城门后，又进了城。”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柏源眼神飘忽。
夏萧因扶额。
那怎么办，之前真的觉得这没多大事啊。
(26)
你喝了口茶顺气。
顺便梳理下现在情况。
你，柏源，夏萧因三个人应该是被困在这个镇子里出不去了。
而柏源和夏萧因，在进入这个镇内时认知就在被慢慢修改，以至于他们碰见“踏出镇子城门后又进了镇内”这件事后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以此同时张池失踪，他们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但镇内有凡人，你看着他们都好好的，玖隆镇不可能不和其他地方没有贸易往来。
如果凡人可以自由出入城镇，那可能这就是突破点。
你清了清嗓子，刚想打发柏源去打听一些情况。
靠在树边的夏萧因幽幽地出声，“玖隆镇内极少出入人。”
不可能，那他们怎么生活？
你刚想反驳。
“正是如此，”柏源居然也接话了，“但……”
“他们不愁吃穿。”
“镇内所有吃穿用度都是他们这里的娘娘庙调配，甚至不需要钱财购买。”
[牛的，真正实现共产主义。]
夏萧因挑了挑眉，你还是老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词。
“我前几日被镇民拦下，他们说但凡进了生人，都要先去娘娘庙上香报备。”
“本来今日是准备和夏师弟去看一看这娘娘庙的，”柏源挠了挠头，“没想到半路上碰见了师尊。”
哦，原来不是柏源和夏萧因在路上看见你特意前来营救，只是路过正好碰上。
[我就说嘛，我是选项 E ，我是 planB ，我是五排里的第六个人，是西装的备用纽扣，是被雨淋湿的小狗，是被海浪冲在沙滩上的小猫。我是枯萎的玫瑰，是港口吹过的风，是不被在意的真诚。我是过期的牛奶，是腐烂的橘子，是断线的风筝，是随意丢弃的向日葵，是沉默寡言的小朋友。我是墙角落灰的布偶熊，是已经过时的鞋子，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不被需要的物品。我是凌晨一点的路灯，是混在夜里的洪流，是没用的创可贴。我是暴雨，是街角烂了的玫瑰，是手上洗不掉的鱼腥味。]
背这么大一段真的辛苦你了。
柏源听着你心中的碎碎念脸色愈发凝重，他几番想开口反驳，但夏萧因咳了几声，警告柏源不要暴露，柏源这才压抑住自己的冲动。
师尊……这么在乎自己有没有被他们关注吗？
夏萧因眉头都拧在一起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前段时间还一边看着他的脸一边心里发出嘿嘿嘿的笑。
和那个易遇还有顾时夜在幻境中遇到了什么吗？
“师尊……”柏源走上前一步。
你刚背完emo文学，奇怪地看了柏源一眼。
[师尊是……]柏源被你看得噎了一下，他总感觉你眼中含泪，波光粼粼的，[是我永远的师尊。]
草为什么突然说这种flag宣言？
难道你刚才在心里搞抽象表现在脸上了？
夏萧因又捂着嘴咳了一声。
“我们也不是没把你当师尊……”
只不过就是差点忘了你这个师尊的存在而已，要不是在去娘娘庙的路上看见你御剑而降，他们真的要忘记自己是玄宁宗的弟子，是你的弟子了。
见到你之后，他们关于玄宁宗的记忆才开始慢慢浮现。
夏萧因想到这里才发现不太对劲。
关于玄宁宗的记忆，就像是什么不重要的东西一样，被他们扭头就忘记了。
很自然，轻飘飘地没有什么感觉，以至于到现在夏萧因才发现矛盾点。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怕是真的着了道了。
而你，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被夏萧因和柏源的安慰吓了一跳，在想。
[我再也不玩抽象了，一是没人懂我的幽默，二是真的有人把我当傻逼。]

Chapter Text

(27)
这块离原本剧情脱离太过，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发展状态。
总归就是和他们二人被困边境小城的结界中无法离开，而小城内的什么东西在暗中窥伺，伺机而动。
你想想倒也正常，主角去哪肯定都有奇遇的，不然怎么会被叫做主角呢？
和主角在一起，生命危险应该没有，就是折腾了点，就当过个小副本吧，你想得很开。
既然你的行程打乱了他俩原先的计划，那就现在继续补上。
镇上的百姓对柏源的提点确实非常奇怪，一般来说生人到了新地，第一件事不是去官府挂户籍，而是要去娘娘庙烧香，本就不合常理。
而这里吃穿用度居然都是娘娘庙里提供，这就更不符合常规，因此这娘娘庙怎么都是要探一探的。
【走吧，】你放下茶杯，【去娘娘庙。】
你很肯定，娘娘庙是这里的唯一突破口。
线索都喂到嘴边了没有不探的道理。
柏源识路，据他自己所说，这三天闲来无事把整个镇子都探了个遍，也因此把大多数镇上的百姓都混了个脸熟。
你们三人一路往娘娘庙前行，路上都是和柏源打招呼的陌生人。
还有大爷大娘给柏源塞吃的的。柏源左手一个烧饼右手一串糖人笑得好不灿烂。
夏萧因默默往后离柏源远了点。
[大爷大妈杀手啊这就是……]
你也默默离远了点，倒也不是嫌弃，主要是要维持人设。
柏源正想招呼你二人来吃点，回头一看你和夏萧因离他八丈远，笑得都没那么灿烂了。
他看了你一眼，有些委屈巴巴地开口，“师尊……”
一瞬间你幻视柏源成了一只受伤小狗，愧疚心上升到了极点。
你刚想上前，有位羞红了脸的小姐冲到柏源身边，给柏源塞了个荷包，又捂着脸跑了。
……
[少女杀手啊这是……]你又后退了一步。
柏源的眼神有些哀怨。
夏萧因脸上挂着冷笑，刚想暗自嘲笑柏源，却被你心声点到。
[我不服，凭什么没人给夏萧因送荷包!]
[明明他最好看!]
[夏萧因可是我们玄宁宗最有名的美人，这里怎么能没有人给他送荷包!]
夏萧因嘴角往上抬。
[夏萧因的脸比他脾气好一万倍!]
夏萧因嘴角又往下拉了。
柏源默默地把陌生少女的荷包收好，心想师尊果然最喜欢好看的。
夏萧因可太有优势了。
(28)
娘娘庙离城内居住的地方很远，你们三人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一路行走，也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这庙倒是不小，或许不能把这叫做庙宇，因为这娘娘庙并不是佛教传承。
是座神祠，落座在海边的高堂庙宇。
按理说海边最好的位置应该用来建码头，但这里却立了不知道什么娘娘的神祠，高大得似乎可以可以抵挡海浪的冲刷。而码头被孤零零地建立在离神祠很远的位置，又小又破，也完全没有船舶停靠。
神祠前种了足以遮天蔽日的一棵巨木，此时正鲜艳地绽放了一树的花朵。
你忽然有所感，伸出手来接住了飘落的一片花瓣。
粉色的。
[这花好粉啊。]
你心中感叹一句废话。
夏萧因有些无语，总觉得你这人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现在确实落实了这个想法。
[粉得和夏萧因的乳头一样。]
夏萧因一个趔趄。
柏源手疾眼快扶住了夏萧因。
“你，你你你……”夏萧因面红耳赤地指着你，你了半天没说出什么话来。
你手中摩挲着花瓣，有些奇怪地看了夏萧因一眼。
你摩挲花瓣的动作被夏萧因看在眼里，他只感觉血气上涌到耳尖，骂了你一句，“登徒子!”丢下你和柏源甩袖进了神祠大门。
[我招他惹他了？]
你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眨了眨眼睛看向柏源。
柏源憋了半天，问你，“师尊……”
“您很喜欢粉色？”
[？一个二个的怎么都这么奇怪。]
你不回答，只是把花瓣放进了袖中。
柏源看着你的动作，心中叹了口气，看来夏萧因的身体真的很得师尊亲眼。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看见了夏萧因的身体，还把颜色记得那么清楚。
原来给夏萧因下媚药不是想让夏萧因出丑，是真的想要去占有他啊。
粉色的花瓣被你收进袖内，柏源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抽出你的手，将花瓣取出丢掉。
心里闷闷地，就像饿了三天没饭吃，却远远看见别人捧着山珍海味吃得痛快。
他这是……病了吗？
柏源身体健康这二十多年，第一次觉得自己自己病了，可能还病得不轻。
二人相顾无言之际，一辆运着货物的牛车从神祠的偏门缓缓驶出。
一股铺面的腥臭味直冲你而来，你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牛车。
牛车后高高堆起的是不知道什么动物的暗红色的血肉，一块一块垒得高高的，甚至有些摇摇欲坠，没有清理干净的血液顺着牛车一路往下滴，渗入地面。
铺面的腥气中，你似乎闻见了一丝甜香味，很温暖，又让你有些恶心。
你转头看了看柏源，柏源似乎没什么感觉，反而和驾牛车的人打招呼。
“大爷，运米去派啊？”
“米袋有些漏了，您注意些。”
牛车上的人爽朗得应了一声，谢了柏源，不在意地慢悠悠走了。
你看向柏源。
【你刚刚说……这牛车上运得的什么？】
柏源回过头，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恭顺回答了你。
“师尊，是派发给镇上百姓的粮食，都是米袋子，有些米漏了出来，我才向这大爷搭话。”
【米？】
“米，”柏源想了一下，“师尊从小在宗门内长大，应该没见过米吧？”
你见过，但是你没见过哪个地方的米是腥臭味还滴血。
再看牛车出来的这神祠，你瞬间感觉一阵阴寒。
[完了呀，这把高端局。]

Chapter Text

在踏神祠前，你又在脑子里把所有剧情过了一遍，确认这个扑街作者没有描写过任何恐怖元素，这才放下心来。
说不定刚才的小插曲只是某个修士的障眼法呢？你很乐观。
但在你后面的柏源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他听到了你回顾剧情的所有心声。
他面色有些凝重，没想到师尊居然早就知夏萧因的海族身份，伪装人族修士拜在你的门下。
与此同时，他连自己不清楚的身世都了解个遍。
原来他是人族和妖族的混血。
他无父无母，在小山村中靠着百家饭长大成人，去镇上替村民卖菜时正好遇见玄宁宗仙人下凡摸根骨，同行的卖菜村民怂恿他上前去试试。
而这一试，他就成了玄宁宗的外门弟子。
他是最平凡的五灵根，在外门也是资质最差的那种，只能负责一些杂货，想要拜师那更是想都别想。
在外门蹉跎一些岁月后，倒是遇见了后山修炼的天才大师兄顾时夜，他指导柏源修习了最基础的呼吸和灵气运转心法。
柏源花了顾时夜五倍的时间才筑基，但筑基时，他几乎将后山稀薄的灵气全都吸走，引起了路过的浮菩的注意。
也不知道浮菩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还是想看柏源修炼笑话，他收了柏源当弟子，从此顾时夜真的成为了柏源的大师兄。
柏源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生死，更不知道自己身世如何，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欲望去了解这些，在他心里，那个小乡村就是他的家。
他对自己身世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名字，因为据捡到他的奶奶所说，他是在一个竹篮里顺着溪流飘到他们村岸边的，而身上除了婴儿的衣物之外，就是一块刻着“柏源”名字的金锁。
奶奶说，他原来在的地方肯定是个大户人家，身上穿的衣服送到衙门，镇上的大官都没见过，最后还是个云游四方的公子哥认出来了，说是鲛月纱，千年出一匹。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肯定会有很多秘密，但他不想去寻，在他心里，当个小山村出身，你门下的弟子，他就很满足了。
可是在听到你回顾剧情之后，他心神巨震。
一是你居然对他的身世了解的无比清楚，二是原来他不是纯正的人族。
自己的父亲，是上届妖王，而母亲是人族女修。
据你心声所说，他的父亲和母亲本安稳统治妖族地界，但在生下他一个月后，魔族大举进攻妖族地界，妖族沦陷失守，他的母亲在城门攻陷之际将他放在法器内顺着地下河内飘走。而父亲和母亲为了守护妖族双双战死。
柏源有些迷茫，自己原来不是人类？
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每个月会有特定的几天被一股燥火烧得坐立不安，也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有时候嘴里会出现尖牙，但过几天又回归正常了。
原来自己不是人类，是半人类半妖族。
原来师尊早就知道。
柏源心里有些苦涩，在自己身份真相大白的这一瞬间，他没有感觉到多少欣喜。
而是。
师尊是因为他的身份才收他当弟子的吗？
是因为他有妖族血脉，师尊好利用这份血脉修炼才收他当弟子的吗？
就和夏萧因一样。
他本以为他有些特殊，大师兄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剑修天才，夏萧因是貌美又极其稀少的单水灵根音修，易遇是妙手回春不让阎王的医修。
只有他，五系灵根，资质平平的丹修，至今炼不出下品丹药，甚至还没小师弟的修为高。
他……
本以为师尊对他是特殊的。
柏源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因为他在拜入浮菩师门下只想着回报知遇之恩，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在浮菩心中地位几何。
但在他听到你心声之后，他突然特别想知道在你的心里，他到底是什么位置。
在听到你是特地为了他们来这里的时候，柏源的心里突然炸开了一朵花。
就像他外出游历时，在人间看到的打铁花，唰地一下，夜晚被极速地照亮了，星星点点落在地上，让人心中痒痒的。
想一直一直看下去。
柏源盯着你的后背，似乎看见了铁树银花。
(28)
你还不知道你把好多东西都剧透给了柏源。
但你脑内过剧情的速度非常快，而柏源也只抓住了你说他身世的那部分。
包括易遇的魔尊身份，夏萧因的身世，后续的剧情发展那些，柏源也只听了个囫囵，获得了一个“？听完了完全没记住”的印象。
他大概知道了你似乎和以前的浮菩职责不同，你的主要目的是要让他们往既定的方向上前行。
你是浮菩，又不是浮菩，你是天外来客。
你说的那些“主角”，就是气运之子，好像就是他们弟子四人，而这主角被天道所爱，天道给尽主角试炼，而你为了完成天道意愿四处奔波。
你是天道代理者。
而你，为了他们而来。
柏源一下想通了你为什么心里话和行为总是矛盾，他本以为是你害羞，原来是为了试炼气运之子。
他伸了伸手，想要抓住你的衣袖，却又缓缓放下。
你恰好停住了脚步，回过身。
柏源和做贼一样将手收到背后，眼神飘向一边。
“师尊？”
【你先进。】你向后退了半步，示意柏源推门进入。
[呵呵呵呵突然想起恐怖片里都是开门杀呢呵呵呵呵呵]
[没事的柏源是主角百分百没事，但是我就不一定了呀，我要苟在柏源后面。]
柏源笑了笑，眼睛有些眯起，他恭顺地“是”了一声，替你挡了个大概，在你前方开路。
[哇好有安全感。]
[要是能拽他袖子就好了，想伸手，不敢拉。柏源估计能被我吓死。]
[爱是想要触碰又收回的手～]
柏源心中一顿。
原来这就是爱吗？

Chapter Text

(29)
柏源推门的时候，你看见有什么黑色的东西顺着门缝飘了出来，只是一瞬，当你定睛再看的时候，柏源已经将门完全推开。
里面平平无奇。
一座金塑的菩萨像端正坐落在神祠中央，它面前摆着三座香炉和散在的软垫，香炉中冉冉升起烟雾，是还没烧完的香。
神祠里只在神像前点了三根红蜡，这蜡光似是不能断绝，现在燃着的这根是接在已经烧得只剩头的蜡烛上的，下面的香案更是浸满了已经凝固的蜡油，甚至有些都滴在了石砖上。
昏暗的黄光下，你看到神像垂眉，嘴边含笑，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虽然神像是低眉的样子，但你总觉得从祂那扬起一种窥探的视线，但又转瞬即逝。
你又闻到了那种似有似无的香味，温暖，像回到母亲的子宫一般安心，但落到你的胃底时你又有些想呕吐。
神祠里除了先前进入的夏萧因，就没有见其他人。
夏萧因似乎很疑惑你们为什么久久不进神祠，挑眉问，“你们在外面干什么？”
“等了这么久都不见进来。”
你在心里撇撇嘴。
[我和你不一样，我可是怕鬼的。]
[不对，夏萧因好像也怕鬼哈哈哈哈哈，刚才要是他看见了那堆东西不知道什么反应。]
[可恶，早知道把他拉住了。]
夏萧因脸青一阵白一阵，眼神警告你身边的柏源不许笑。
你居然连他怕鬼都知道。
不对，他堂堂海族太子，怎么可能怕鬼，你在捏造事实。
他恶狠狠地瞪了你一眼。
柏源哭笑不得，挡在你前面问夏萧因。
“师弟，进来时可曾见了什么人？”
“什么人都没有，”夏萧因有些烦躁，“让我费这么大劲跑来干什么？”
“嗯……”柏源思考了一下，“上柱香吧？”
“来都来了。”
在一侧的香案上摆着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红檀香，似乎是有人刚刚摆好，预备着有人来。
夏萧因有些不情愿的抽了三只香，想了想又抽了一把，将自己先抽的三只递给你。
你:？
[干嘛让我先啊，让我先踩坑是吧。]
“你!”夏萧因听到你的心声，难得一次尊老爱幼的心情彻底消散，他声音有些低，“不要还我。”
“师尊，师弟应是觉得您是尊长，”柏源出来打圆场，“这种场合应该您先敬香。”
你一想又有些道理。
[还是柏源贴心啊。]
柏源扯住了夏萧因的袖子，夏萧因此时此刻是真的想要把香敲你头上。
你接过夏萧因手里的香，在香案前燃了。
那股温暖的香味更重了，也愈发的湿润，你突然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回头看柏源和夏萧因二人，和没事人一样看着你。
你上前一步，对着神像拜了三拜，再抬头时，你猛然发现神像低着头，金色的眸子居然对着你的方向。
那股香味像潮水一样将你包裹，你似是被推入了海中，不得不大口呼吸，以保证自己不在海水中被憋死。
不对，不对，你在心里大喊，可是动作却不受你自己的控制，伸手就要将三炷香插入香炉内。
不能，不可以，你的预感在此时作响。
等等，等等!
你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手离香炉越来越近。
就在你将要把香插入香炉时，一只白皙又修长的手止住了你的动作。
香味瞬间褪去。
你抬头，看到夏萧因脸色很差，他皱着眉，牵着你就往外走。
“走，别上香了。”
他扯下你手里的三炷香，随意丢在一边，“先回去。”
香灰像是因为夏萧因的动作进了你的眼睛，你眼睛酸涩无比，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都没有眨过眼。
柏源跟在你旁边，递过帕子给你。
“师尊，您擦擦汗。”
此时你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浸湿。
胃中似是翻腾倒海，你没有忍住，推开二人冲出神祠。
“师尊——”
(30)
回到你们三人的住处，你这才舒适了一些。
柏源用灵力沁了帕子，给你擦了擦额头。
“那里不对劲。”
夏萧因下结论。
[都这样了谁都知道不对劲了啊啊啊啊啊啊——]你在内心咆哮，但已经没有了计较了力气。你出了神祠后在旁边那棵树下吐了又吐，你早就断了五谷，吐出来的也只是柏源给你倒的那些茶水。
恶心的感觉在你胃里像是黏附了一般，你吐前从芥子袋里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了解咒符和解毒丹化解，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就连现在，那股恶心劲你还没缓过来，总觉得有什么黏在你的身体里和你一起，而你身体一定要把那玩意排出一样。
夏萧因面色凝重。
“不是说ni……师尊。”
“那座神像不对劲。”
[是啊我在前面祂盯着我看呢，太不对劲了，yue，yue，想起来就好想吐。]
柏源有些焦急地拍着你的背，“师尊，您还不舒服吗？”
你此时此刻还想着演你的清冷师尊，故作坚强，【无事。】
[呵呵呵呵呵没事才怪了我坚强我不哭，我忍住感觉不落泪呜呜呜呜呜这活真难干啊呜呜呜呜呜我好想哭]
夏萧因叹了口气，不知从哪掏出一只葫芦，在杯中倒了些金色的液体给你。
“喝了这些，会好受一点。”
你眼睛一亮，这个葫芦你认识啊。
[哎呦这不是夏萧因的传家宝嘛——]
[宝葫芦，这葫芦可以链接持有者知道的任何水源。]
[夏萧因给我的这东西……我想想，估计是他们海族禁地里那眼上古灵泉。]
[千年聚一滴万年汇一捧，一滴能修金丹补元婴，三滴就能助人突破化神到大乘。]
[怎么回事他给我这么多，都有一杯了，他好大方，我好爱。]
[快给我快给我快给我，我要把杯子都舔干净——]
柏源和夏萧因的动作同时顿了顿。
柏源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朋友居然是个这么牛逼的海二代。
而夏萧因有些发愣，合着你早就知道他的海族身份了，居然连他手里的宝物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夏萧因动了动自己举着杯子的手，你视线随着夏萧因的动作而移动。
他将杯子收回，似要自己喝下。
[啊——我的灵泉——夏萧因你干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杀的我一眼就看出来那灵泉是我失散多年的宝贝——快给我喝——]
“师弟。”在你背后给你捏肩的柏源突然喊了一声夏萧因，言下之意是让他别逗你了，你眼睛都快黏在那杯子上了。
夏萧因“哼”了一声，他还没玩够呢，手指一松，杯子将要落在地上。
你内心尖叫。
夏萧因嘴角勾起，双指动了动，茶杯稳稳地飞到你面前，里面的灵泉一丝没洒。
你端着杯子，手都不敢抖一下。
你喝了一口，灵泉化作一股强大的金气瞬间进了你的四肢百骸，你脉络里那些因为练剑造成的暗伤被灵泉一瞬间抚平，剩下的化成灵气进了你的丹田内，你从未感觉到丹田如此充盈。
原先那股恶心的感觉再也没有了。
[真是好东西]，你又连喝了几口，突然想起柏源来，[要不也给柏源尝一口吧，他突破要的灵气多，现在还在筑基三阶不能突破。]
你的杯子被人一把夺走，夏萧因气得牙痒痒，自己将你杯子内剩下的灵泉全喝了个干净。
他双手一召，从厨房里飞来一只大茶碗，用葫芦里的灵泉将茶碗倒了个满，塞进柏源怀里。
“喝!”
“敢剩一滴我叫你好看!”
柏源：不是哥们。
你：我靠海二代撒钱了。
夏萧因第一次感觉自己真心被辜负，又委屈又气，气得他都忘记提正事。
那座神像不对劲。
他们海族皇室一向长寿，比飞升的人族还能活得更久，并且在成年后容貌不会变化，因此只要是皇室的人，夏萧因几乎都能认得。
那座神像，夏萧因刚进神祠时发现有些面熟，想着可能是在外游历时看多了菩萨像，等你们进入，将门推开带进光线后，你前去上香之时，他才开始仔细端详。
这股熟悉感原来不是没理由的。
神像的各个器官，像是他熟识的海族皇室拼凑而成。
眉眼像他皇姑姐，鼻子像他皇祖母……
而且那些人，早在千年前就消失不在。
夏萧因活了有千百年，但有意识记忆的时间不过他生下成年的那二十年和醒来后拜在你门下的那几年。
他因为自愿封印海底裂隙而陷入沉睡，醒来时发现海族皇室内的族人全都消失殆尽。
没有留下一丝线索，但海底裂隙至今还在扩大，他必须要找到彻底封印海底裂隙的方法，寻到他的族人。
只能拿到上古的海族传承，才有这些力量。
花了些功夫，他才找到现如今海族传承在玄宁宗内。
这也是他拜入你门下的原因。
但此时他却在这个偏远人间小镇的神祠里，发现了自己族人的踪迹。
海族有血脉感应，因此夏萧因肯定那座神像不是真的海族。
是镇民口里的龙母娘娘金身。
31
玖隆镇上有这样一个口口相传的故事。
很久很久之前，玖隆还是一个小渔村的时候，海水天天上涨，每日风雨不断。
玖隆的村民无法出海捕鱼，也无法种田营生，苦不堪言，都快要饿死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穿白衣服的人。
祂说，海中风暴不断是因为海神黑龙作乱，祂可以入海杀了黑龙，但需要村民的帮助。
当祂入海后，海水开始翻腾就是他在和黑龙打斗，当海水泛白时，希望村民可以在海里投下各种吃食，而当海水泛黑时，村民就投下各种铁器。
村民答应照做，白衣服的人钻进海中，不一会海水开始翻腾，当海水泛白，村民们就把自己的各种粮食牲畜投进海水里，当海水泛黑，村民就投下种地打渔的各种家伙式。
三天之后，海水终于不再翻腾，而海上的风暴也平息。
村民把白衣服的人尊为海神，在船上磕头，说海神大人啊，虽然您击败了黑龙，但村里的庄稼粮食畜牧，甚至种田打渔的各种工具全都落在海里了，这下他们靠什么活下去呢？
此时海中缓缓冒出一具白龙躯体，海里有声音说，我感激你们的帮助，你们先吃掉我的肉身渡过难关，再以后你们在海里捞东西就能获得无数的吃食和财富。
但祂有条件，一是要给祂的母亲塑金身，二是每年都要举办神会祭祀祂。
此乃龙母娘娘的由来。
也是每年祭神“捞尸会”的由来。
[等等等等，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个名词。]
[laoshi会，什么意思？]
你刚想打断柏源的讲述询问。
柏源却如同听见你所想一样解答了你。
“捞尸会字如其名，就是捞起尸体的集会意思，是为了纪念村民在海里捞出海神白龙尸体食用才定的名字。”
这名字……真要起这么邪乎吗？
你打了个冷战。
“就在明天。”夏萧因颔首，“我要去。”
“你们不用跟着我。”
这个故事和他的海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可能不去一探究竟。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现在明显情况不对，你能看着水灵灵的夏萧因一个人落单吗？这可是恐怖片大忌。
【我同行。】你拍了下板，【柏源也一起。】
“是。”

Chapter Text

32
对于同行柏源并没有任何异议。
他很担心你，在你进那座神祠去上香的时候，平日叽叽喳喳的心声突然安静了。
像是被贴了禁音符一般，柏源和夏萧因也是因此发现了你的不对劲。
再看你的动作，僵硬刻板到像是有人操控一般。夏萧因先反应过来去拉了你的手，然后他们二人就听见你在心里仓皇大哭。
好恶心，好害怕，好恐怖，你心里说着这些然后冲出了祠堂。
柏源在回来路上几次想询问你到底在神祠中看见了什么，但他看到你有些虚弱的脸颊，想说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他还是不够强，没办法保护你。
33
等你彻底缓过来的时候，已经月挂树头西梢上。
修仙之人本不需要睡眠，但你今天的san值掉得有点低，还是得休息休息。
就算不睡觉，灵力在身体里运转几个大周天也是可以的。
你这样想着，脱鞋宽衣上了卧榻。
本是打坐让灵力在身体内流转，但再一睁眼，自己居然躺在床上。
窗外红光漫天。
你发现自己身体无法动作，用尽力气都无法抬起手指。
明明感觉自己已经起身了，再一眨眼，身体还在床上没有动过。
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中。
一般这种时候再睡去就好，可是窗外的红色光芒顺着没有关紧的窗棱洒落到你的脸上，刺眼，冰冷。
你的背上爬起一阵凉意。
按理说隔壁的柏源和夏萧因根本就不用睡觉，这种诡异的情况下他们居然都没有动作，真的奇了怪了。
你听不到一丝隔壁的声响。
或者说，你听不到一丝声响。
人间的春日是温暖而充满生机的，在夜晚，少不了虫鸣声和动物的走动声，耳目聪敏的修士甚至能察觉到万物生长的声音。
可是你什么都听不到。
红光无声地在你脸上移动，像是夜晚的车灯透过窗帘，来了又离开。
直至你听见一道笛声，穿破夜空，低沉，暗哑。
你猛得坐了起来，大口呼吸，窗外红光依然在动，你纠结了几番，推门出去。
隔壁房门紧闭，你推了几下打不开，再仔细一看，门前有着红色的暗光游离，像是被下了禁制。
你破不开。
深吸一口气，自己似乎遭遇了什么修士的暗算，他要将你和你的徒弟分隔开。
目的是什么？引你去哪？
先观察观察情况。
你轻点地，落在你们居住的小院落的房檐上。借着房檐的遮挡，你蹲下身观察房外四周。
房外的情况让你呼吸顿了下。
全都是人，看衣着应该是这镇上的普通居民。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盏巨大的红灯笼，几乎占了本人的身形一半大小，红灯笼露出的暗淡红光照着大家的脸庞，所有人都是面无表情。
整齐划一，他们的手持着红灯笼朝着一个目的地走去。
不要说交谈声，你甚至连衣物摩擦的声音都听不到。
他们就这样无声的，带着一盏盏的红光汇集像一个目的地。
你突然想起以前高中课本里学习的旅鼠集体自杀事件。
镇民就像那些旅鼠一般，有集体意识的，面无表情的，汇聚像远方。
你害怕。
你真的害怕，你发誓如果最后揪到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你一定要狠狠用靴子踢他屁股。
再次深呼吸一口，调节灵力，举目凝神，你将灵力集中在双眼。
视灵通，你学会的第一个法术，将灵力聚在双眼间就能观察五十里之内的任何细节，看美男洗澡必备。
本来好像是用来偷窥夏萧因洗澡的。
真变态啊这个作者，为了给读者发福利刷点击不惜出卖浮菩人设到这个地步。
只不过你还没用上它看夏萧因洗澡呢，现在居然把它派上正经用场了。
你顺着这道暗红色的灯流将目光投向远方，他们汇集的地方居然是你白天去过的地方。
神祠旁的那颗巨木。
巨木上挂满了红色灯笼，高高低低似是累累果实，还有很多灯笼整整齐齐码在树下。粉色花朵在红光的映照显得妖冶又血腥。
你突然看见有一名身着喜服的男子，懒懒地横躺在树干上。
树下的镇民跪倒在地，对着他的方向顶礼膜拜。
他的脸和身形被重重花瓣遮挡，你并不能看清，只是感觉这个下巴莫名有些熟悉。
男子的白发披散着，上面落了一些花瓣，但他也不甚在意，只是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边的花枝。
你突然想。
[这么多灯笼，要是倒了这树不得烧起来，一点防火意识没有。]
男子的手突然停下。
他嘴边像是勾起了一丝笑意，拨开挡在眼前的花枝。
他望向了你。
或者是望向了你的方向。
你对你的视灵通极其自信，据掌门所说你是当下视灵通奇才，纵是大乘期的护山老祖都不能发现你的视灵通。
你是偷窥天才。
可恶要这种天赋干嘛啊？
[要不就是说以后不当师尊了我还可以当个间谍，包发现不了的]
男子笑了笑。
他对上了你的眼睛。
你终于看清了男子的脸，是夏萧因，身着喜服的夏萧因，他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和你隔空相望。
他动了动口唇，说了什么。
视觉“啪”地一下被掐断，你惊坐起身，发现自己还在床上。
天已大亮。
你刚才在做梦。

Chapter Text

34
进入这个世界之后，你已经极少做梦了。
一是你根本不用睡眠，二是这里的修仙之人的梦都是有意义的。
他们不做无用之梦。
梦是预知现实的工具，亦或是链接上届的通讯，因此修士每个梦都是有意义的。
那你这个梦代表了什么呢？
夏萧因是黑幕？哈哈不可能吧？
你揉了下惺忪的睡眼，直起身，还在想最后梦里的夏萧因对你说了什么
小腹穿来一阵坠胀感，你顿感不妙，该不会……
来月经了吧？
不可能，自筑基后就已经斩红龙辟五谷，按照这个身体的年龄，你已经几百年没来月经了。
你先开被子一看，刺眼的红将你下身的衣物，床褥，全都染的斑驳。
你躺在血泊里。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的腹部隆起，如同十月怀胎。
还没理清现实的你，恍惚地将手摸向肚皮。里面有什么东西，隔着肚皮动了一下，似乎在你手心蹭了蹭。
一股黏腻的，如同被蛇舔舐的阴冷触觉顺着手心传到你的大脑。
你翻身趴在床棱，开始干呕。
[我超你爸了睡一觉起来怀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都这情况了还能带球跑吗？]
[不对啊我也没干坏事啊。]
[孩子他爹是谁？？？]
[不对啊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这显然不是什么正常玩意啊]
[赶紧给它流了!!]
隔壁，被你心声“我超你爸了睡一觉起来怀了啊啊啊啊啊”吵醒的柏源和夏萧因面面相觑。
他们居然睡着了？
没时间细想太多，你的心声接二连三的传来。
二人表情越来越凝重。
师尊……有喜了？
35
情况显然不对。
但他们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当柏源和夏萧因冲到你的寝室门前时，你已经下好了禁制。
还有禁音符也贴了个满满。
当然你的心声还是能听到，这似乎不被禁音所限。
夏萧因脸色不好看，锤了一下你的禁制，“她到底要干什么？”
柏源没什么心思回话，他看着关着紧紧的门窗，神色露出的少有的慌张。
“师尊——”他冲着你的房屋高喊，“师尊——”
禁音符是单向的，从外向里可以传入。
你听到了，但是你没管。
因为管不上他俩，你要准备给自己做堕胎手术。
你肚子里的东西太邪门了，只是一息时间，它又长大了，现在如同临盆大小。
压的你喘口气都费劲。
你现在确定自己是被什么东西给寄生上，它在你的身体中，疯狂的汲取你的灵气。
也幸亏你来这里之前系统把你的无限灵力挂开了，不然现在你已经是一具干尸。
但现在这样你怀疑你肚子里这玩意下一秒就会破开你的肚子冲出来，和异形一样。
这个时候你居然想到了一个笑话。
[哥们，生异形啊？]
[有一个人前来买瓜……]
夏萧因脸色很差，从你的心声里他能推测到你的一丝情况，但你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开玩笑？？
思维跳到哪里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唤出自己的本命玉笛，玉笛在他多年的灵泉浸养下散发着强大的灵气。
“让开。”
夏萧因冲着在禁制前的柏源说。
柏源没有动作。
“你没听见？”夏萧因因为心急，语气都重了几分，“你快让开。”
柏源转过身，摇了摇头。
“师尊的意思是让我们在这里等着。”
“我不会让的。”
“你——”夏萧因气急。
“你知不知她现在要干什么？她准备自行把肚子里的那东西摘了。”
“她会死!!”夏萧因平日的矜贵此时消散的一干二净，手中握着的玉笛都出现了几丝裂痕，“你要看着她陨落在这——？”
“我知道，”柏源声音低低的，“师尊有把握。”
“她就是笨蛋她有什么把握——？”
“她都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夏萧因的声音戛然而止。
柏源直直的望着夏萧因。
“那你知道吗？”
夏萧因知道。
或者说，夏萧因在昨夜的梦里隐隐有了些推测。
昨夜，他梦见自己成为了这个镇的神，落座在神祠外的那颗树上，接受众人的信奉和祭祀。
梦里的他很无聊。
但周围很吵，有无数的声音在他耳旁窃窃私语，有人声，有龙吟，有低杂的噪音。
他们都在说，他需要一个苗床。
那苗床将培育出完整的他。
然后他感觉到一阵窥伺的视线，朝那个方向望去，是你的脸。
最合适的苗床出现了。
他对你说。
“就是你了。”
你成为了神的苗床。
你要诞下真正的神的容器，接收那个完整的祂。
你是祂的母亲，成为真正的龙母娘娘。

Chapter Text

[老天保佑我千万不要流血致死千万不要感染千万不要出事]
你在心里默念。
按照现代人的思维，你应该破开自己的肚子把附在你身体里的那玩意给取出来烧了。
但你做不到，你又不是关羽，刮骨疗毒眼睛都不带眨的。
你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意林还是什么的读物上看见的一个故事。
前苏联的医生自己给自己切阑尾。
这意志力也太恐怖了，这真的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你现在是修士，你应该用修士的思维去想。
让灵剑顺着你的筋络游走进寄生物的位置，将它斩杀然后再排出应该可行。
可行吧？
你摸了摸自己的本命灵剑，让它缩小到迷你版本，有些心疼。
这灵剑跟着你可真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把痛觉屏蔽吧，你按碎了之前在系统商城买到的痛觉屏蔽器。
好像系统还给你了一次复活机会，你可别把机会浪费在这了啊。
你闭上眼，将灵剑送入体内。
运转灵力，灵剑顺着经络缓缓游走找寻。
你的一丝分神附在灵剑上，以便于随时掌握情况。
游走至丹田时，你的灵剑差点挤不进去。
就是那了。
全是都是金光闪闪的灵气，只有丹田像黑色的漩涡，疯狂汲取灵气。
你催动灵剑奔入丹田内。
只看见丹田中心，你的金丹被什么东西紧紧包裹住，黯淡无光。
那东西在你丹田内分散的四处都是，一簇一簇的，像黑色的黏液，又像什么虫卵，密密麻麻。
你头皮有点炸。
在你的灵剑进入的一瞬间，所有的黏液都动了，从黏液中长出一只只眼睛，细细的瞳仁汇聚在你的方向。
它们在看你。
祂在看你。
你有点慌，但是显然你找对了地方。
没事的，没事的，你可以，你不应该在这个地方死。
你安慰自己。
这不就是塞尔达里的黑暗物质吗？小意思，你盖隆都不怕怕这玩意？
“把金丹上的那玩意先杀了。”打定主意后，你催动灵剑刺向黏液。
一瞬间，所有的黏液聚集在你的金丹上，他们包裹，涌动，最后长出一张嘴。
那嘴像什么呢？里面长着密密麻麻的牙齿，喉咙最深处是一只血红的眼睛。
“mama……”祂说。
“ma……”
祂的声音低哑，像行进将至的老人，像初生的婴儿，像如花似玉的少女，像蓬勃朝气的少年。
像夏萧因。
你真的要吐了，你的脑子里像是涌入了无数视频碎片，你感觉你快支撑不住了。
“检测到玩家理智值过低，建议玩家立刻使用侧影补充。”
“检测到玩家理智值过低，建议玩家立刻使用侧影补充。”
“检测到玩家理智值过低，建议玩家立刻使用侧影补充。”
你脑内系统的声音炸响。
没办法思考的你只能顺着系统的指示使用上你的侧影，思维提升后你突然清晰了许多。
也多了力气去斩杀附在你金丹上的“那个东西”。
不能细想，不敢细想。
但是不能把这个留下来，不能让祂出生。
祂很弱，只是一斩变就让祂变成了一摊黑水。
你“哇”地一声吐了，大量的黑水裹挟着你的灵剑从你口中吐出。
你的身体回归原样。
除了下半身浸在血泊和床下涌动的黑水，你似乎没什么改变。
擦了下嘴，你心里有点绝望。
[卧槽尼玛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Chapter Text

36
将自己收拾妥当解掉禁制，推开门，你发现你的俩个好徒弟居然都在你门口守着。
不过二人身上都多了很多伤痕，衣服也不是很整齐，破破烂烂的。
他俩早上起来打了一架？
你满头问号？
现在是找你来评理的吗？
柏源和夏萧因看见你无事踏出房门后明显松了口气。
夏萧因冷着个脸，柏源这家伙下手没轻没重，现在他的后背还被锤得隐隐作痛。
要他说，做什么丹修，做体修才是最适合柏源的。
“舍得出来了？”夏萧因冷笑。
[夏萧因的冷嘲热讽还是一如既往地准时，]你面无表情，虽然已经习惯，[但是经历了生死关头之后听到总有点……]
[复杂。]
夏萧因紧紧盯着你的脸。
你刚才因为理智大冲击眼神都有些涣散，回望过去，夏萧因眼神中闪烁着的，并不是嘲笑。
而是……担心？
他看见你望过来，并没有躲闪。
他从口中吐出一物，金光闪闪的圆球，用灵泉洗了又用鲛纱擦了干净。
然后递给你。
“下次不要这样了。”他将那金球递给你后，轻轻地说了一句。
这边柏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可怜巴巴地凑到你面前。
“师尊……”他有些委屈，像是压抑着什么，“是弟子无能……”
他差点就没守住你的禁制。
要不是夏萧因看在他们是朋友的份上没下死手，估计三个回合他都支撑不到。
他信你，虽然他担心你，但是你既然要自己解决自己身上的事情，那他一定会让你遂心。
他知道夏萧因也是为你好，担心你，但是他莫名冒出的执念就是这样。
他要让你随心。
其实他心中也是惴惴不安，背后冷汗出了一身，几次想要放弃自己的想法和夏萧因一起打开你的禁制。
几番挣扎后他还是选择相信你。
“师尊……”柏源眼中的担忧丝毫掩饰不住，“您……”
“您身体可还安健？”
[啊啊啊啊啊宝你这是怎么了你和夏萧因打架打输了吗啊啊啊啊宝啊好可怜。]
[脸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了呜呜呜我的宝受苦了]
你看到柏源那一刻就开始哀嚎。
柏源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师尊还有力气想这个，师尊的身体应该无碍。
【无碍。】你还惦记着你这清冷人设，又演上了。
没办法，谁让你是尽职尽责的无限流玩家呢。
你扫了柏源一眼，似是几分嫌弃，从芥子袋中掏出一瓶丹药。
【成何体统，】你皱着眉，将丹药扔给柏源，【拿去治。】
[呜呜呜我的宝你好可怜呜呜呜，没事的妈妈爱你，这瓶上品补气丹你拿去吃，包好的。]
[夏萧因坏!妈妈替你打夏萧因!]
夏萧因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他可是把自己的海族至宝，自开天辟地后的唯一一枚龙珠都给了你。
你不识货不谢他就算了，现在居然要打他？？？
知恩图报!
忘恩负义!
偏心!
偏心!
凭什么!
还有柏源，实属狡猾，下手又黑又重，打他的地方都藏在衣服下看不见的位置，他现在背都痛的不行。
而柏源自己受伤的地方都明显的不得了。
不就是想让你看见心疼吗？
夏萧因忽然又想打柏源一顿了。
他杵到你面前，指着自己嘴角，云紫色的眸子看着你的动作。
你眨了眨眼睛。
“划痕，”夏萧因没好气的提醒你，“柏源打的。”
你仔细一看，夏萧因的嘴角处确实有一道淡淡的红痕。
再晚一点估计要自己好了。
但是。
[柏源这次妈妈就要批评你了啊——]
[怎么能打夏萧因的脸呢？夏萧因的脸多珍贵呢？？]
[打人不打脸啊柏源宝宝——]
柏源愣了愣，自己脸上被夏萧因揍出的那些青紫还在隐隐作痛。
夏萧因心情很好，耀武扬威似的扫了柏源一眼。
你有些肉疼地从自己芥子袋中拿出自己重金购入的养颜丹。
犹豫几番后才递给夏萧因。
夏萧因刚才给了你个金球，虽然你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是一看就是好东西。
你也不亏。
夏萧因不带一丝犹豫地接下你的养颜丹，嘴角勾起。
“这还差不多。”
怎么这人收了人东西还和大爷一样呢——
37
狭小的空间内，水声荡漾。
你起起伏伏，脑袋有些发晕。
【慢……】你的话支离破碎，【慢点……】
【柏源……】
你的声音颤抖，里面带上几分哭腔和恳求。
【我……不行……】
柏源觉得好热，水声愈发明显，他咽了下吐沫，忽然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几乎握不住。
“慢？”夏萧因的声音在晃动，“你说慢就慢？”
他似乎在你耳边吐息，你的脑袋一片浆糊。
“刚才，”他慢条斯理地问，“是谁说快一点的？”
像是坏心眼似的，你被剧烈地撞了一下。
你终于忍不住了。
快速爬出狭小的船舱，趴在船边大吐特吐。
一边吐一遍狠狠地望着撑船划桨的二人。
【我不是说过划慢点？】
[让我吐死你们是有什么好处吗——？]
夏萧因当没听见，他看见你现在这幅样子觉得很解气。
谁让你一直偏心柏源的，现在也体会体会他一直以来的心情。
柏源面露愧疚，“师尊，弟子不周，刚才撞上礁石，让师尊受惊了。”
师尊刚才求人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柏源瞧见之后总感觉自己好热。
以至于分心撞上礁石。
捞尸会，海上。
你和夏萧因及柏源伪装成镇民，决定对这个小镇最大的祭祀一探究竟。

Chapter Text

37
狭小的空间内，水声荡漾。
你起起伏伏，脑袋有些发晕。
【慢……】你的话支离破碎，【慢点……】
【柏源……】
你的声音颤抖，里面带上几分哭腔和恳求。
【我……不行……】
柏源觉得好热，水声愈发明显，他咽了下吐沫，忽然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几乎握不住。
“慢？”夏萧因的声音在晃动，“你说慢就慢？”
他似乎在你耳边吐息，你的脑袋一片浆糊。
“刚才，”他慢条斯理地问，“是谁说快一点的？”
像是坏心眼似的，你被剧烈地撞了一下。
你终于忍不住了。
快速爬出狭小的船舱，趴在船边大吐特吐。
一边吐一遍狠狠地望着撑船划桨的二人。
【我不是说过划慢点？】
[让我吐死你们是有什么好处吗——？]
夏萧因当没听见，他看见你现在这幅样子觉得很解气。
谁让你一直偏心柏源的，现在也体会体会他一直以来的心情。
柏源面露愧疚，“师尊，弟子不周，刚才撞上礁石，让师尊受惊了。”
师尊刚才求人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柏源瞧见之后总感觉自己好热。
以至于分心撞上礁石。
捞尸会，海上。
你和夏萧因及柏源伪装成镇民，决定对这个小镇最大的祭祀一探究竟。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
你的两位徒弟很默契的没有问你早上为什么下禁制，你也很默契的没有问他们早上为什么打架。
总不能是因为你吧？
这话好耳熟，之前好像就说过一次。
今天就是玖隆镇一年一度最重要的神祭，“捞尸会”。
你们原计划是要三人共同参加，但此时此刻在早上你经历给自己堕胎的环节后，你终于意识到这个地方或多或少有些邪门了。
再加上系统给你提示的“理智值”。你终于联想到了原书剧情中的一段。
原书没有完结，作者坑了，剧情停留在“天道崩塌”的地方。
天道崩塌的原因作者没有直接指明，只是着重描写了一些已经分道扬镳的顾时夜和易遇再次联手调查“天外邪神”的片段。
原书里说，原本邪神为了躲避天道监视，只能将分灵安置在这个世界内，接受普通人类的供奉，蛰伏千年后终于找到比较合适的容器受肉，降临在这个世界中。
自此天道开始崩塌。
此间作者着重描写一些不可名状的恐怖，你当时还吐槽没进过精神病院还敢写克系修仙？
炒兄弟情还不够还要炒一下大火的克苏鲁是吧？
书中没有写到邪神的名字，只是说到调查到祂的起源是一座偏僻的海边小镇。
回顾这里你觉得已经很明显了，再结合到你最近的经历。
很显然，你和你的两个徒弟进了邪神老家。
哈哈哈，你说你最近怎么老要过san值check呢，原来是进了克系修仙环节啊!
话说一开始系统让你将夏萧因和柏源“作为人类活下来”原来是让你保护他们二位不被邪神污染吗？？？
你何德何能啊？？
你只是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现在居然要在邪神老家和邪神对着干？
冷静，无限流玩家怎么着都得过一两个克苏鲁本的，这是规矩。
就算不是调查员，你也可以保持理智完成任务的，你安慰自己，然后问系统。
【可不可以把我的理智锁一下？】你在内心哭泣猫猫头，【你怎么把我干这来了系统，我怎么干得过克苏鲁邪神啊看了祂一眼我脑袋就要爆了。】
“这是玩家的任务。”系统声音很冷漠。
【可是我害怕啊，这又不是看电影或者看书，这是真上啊。】
【这邪神后期可是能吞天道的，我拿头干祂啊？】
死作者蹭什么不好非要蹭克系修仙，而且还坑在调查阶段，你一点情报都没有。
关键是这作者真能埋伏笔啊!!谁能想到一开始柏源和夏萧因被换掉的任务居然是邪神的起源啊？
还有你的两个好徒弟，选个任务都能跑到邪神老家来，该说不愧是主角吗？哪里有他们哪里就有大事。
可是这里，不能被天道监视，实实在在是在祂的完全掌控下的，这俩主角的挂还能开出来吗？
你内心在打鼓，继续哀求系统。
【系统，系统，这真不是我这个等级应该打的怪。】
【我要死这至少还能复活，要是死不了成了邪神眷属呢？】
【系统……呜呜……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想在这里变成章鱼大怪物……鱼人也不行……】
【你给我锁一下吧……】
“唉。”系统在你脑内重重的叹了口气。
“已为玩家锁定理智值，请玩家善用技能。”
【额能不能给我俩个徒弟也锁一下……】
“不可以。”
【那……】
“不可以。”
【好吧。】你瘪嘴。
你还记得你的任务，要柏源和夏萧因“作为人活下去”。
从你的梦里看来，夏萧因似乎和邪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此也不排除邪神想把夏萧因吸引来这里，才设计了这一套因果联系。
柏源是被牵扯在内的，但恐怕任由他在这里呆太久也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你该怎么办？现在夏萧因要去调查“捞尸会”的意图已决，你能拦得下他吗？
可是在被邪神监视下的这个小镇，你和他们随时随地都在祂的视线内，或许接受祂的邀请才能从中探查到逃离的方法。
你在房内打坐，理完线索后思索再三还是出了门。
柏源和夏萧因已经收拾妥当。
“你……师尊不必去，”夏萧因一抬下巴，“我自行前往，柏源也是。”
夏萧因只是听到你早上的心声，就知道你早上经历了什么凶险的恶战。
而这和他逃不了干系。
梦里的那些声音，怂恿他，恳求他，让他寻找苗床。
再看你早上那副样子，说什么自己丹田内的虫卵以及黑色的黏液，夏萧因马上想到上古时海族时的信仰。
上古海族内信仰早已陨落的龙神，而龙神虽然陨落，但会选择海族皇室作为“妻子”，进行神婚，诞下龙神在海族的容器。
虽是“妻子”，但龙神挑选的人并不局限于女子，也有男子，因为祂的容器会在丹田内孵化，而彼时“龙妻”将被吸干灵气而亡。
龙神信仰在海族内几经更迭，他们现在早就摒弃了这种龙神崇拜，毕竟海族皇室数量本就不多，应该好好爱护才是。
他现在推测，可能有遗落的海族皇室存在于这座小镇，将龙神信仰延续下来，这样装神弄鬼只为再让龙神容器诞下，从而好让龙神现世庇佑他们。
可笑，夏萧因不屑，龙神若是真庇护海族，那怎么又会需要吸光海族皇室的灵气进行献祭。
靠神还不如靠自己，夏萧因看着你慢慢地挪向他，慢慢能清楚地看清你头上的发旋。
你因为早上的大战，还有些虚，走路都不如之前的风生水起。
夏萧因眯了眯眼。
居然还打起了你的主意了，那些海族皇室遗孤，他要亲手处决。
龙珠现在给了你，应该也能压住打你丹田的主意的龙神，他不想再提心吊胆一次。
【我要去，】你在夏萧因面前站定，【你无权命令我。】
【柏源也同行。】
“是。”柏源低头领命。
[我要不跟去你不得折里面。]
[儿行千里母担忧，媳妇想儿眼泪流。]
夏萧因脸青一阵红一阵，半响吐出一句。
“谁是你儿子？”
你瞟了夏萧因一眼，神色古怪。
[我拿来几千岁的儿子？他年龄比我都大，为什么说这个？]
那就是媳妇……？夏萧因的耳后根有点冒热气，有些不情不愿地嘟囔。
“彩礼我可不给……”
你没听见，你还在想儿子的事。
[不过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这么说儿子也是合理的。]
[啊～可是我不想要这么叛逆的儿子诶，天天和我顶嘴，真要儿子的话还是柏源好了。]
[柏源乖乖好宝，当儿子指定孝顺。]
夏萧因突然摔门离去。
你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向柏源寻求答案。
柏源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心里其实也不是很是滋味。原来师尊是对他这种感情吗？
虽然他来此地也是以为张池和他师父的故事情同父子让人动容，开始为什么到了他身上，反而有些酸涩和失落呢？
他不想让师尊……当他的长辈。
夏萧因虽然气，但走了两步还是停下来等你。
毕竟还有大事要商讨，几番定夺后你们决定打晕三名镇内人，化为他们的形态，拿下他们的“入场券”参加这明显是陷阱的捞尸会。
也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Chapter Text

39
要是说这捞尸会，其实是以家庭为单位参加的。每家会分发一只小船，以此船为工具参加海上的捞尸会。
这些你和柏源夏萧因原本不知道，只是随意捆了个镇民，给他喂了柏源炼制的还真丹后才知道的内情。
好巧不巧的是，你们绑的这位镇民就是一家三口，兄妹三人相依为命。
你没拿出自己的过期易容丹，怕关键时刻掉链子。柏源贡献了自己炼制一些低阶的易容丹出来，这低阶的易容丹化形时限制更大，只能幻化容貌，身形声音一律无法改变。
这家人两位哥哥身体健壮，身材高大，而妹妹些许小巧，因此分配角色的时候，柏源和夏萧因默默的幻化成了那两个哥哥的样貌，然后看向你。
【孽徒，】你佯装发怒，【我可是你们的师尊!】
“师尊，”已经变成哥哥的夏萧因不予置否，“可惜师尊还没徒弟高。”
【……】你沉默地服下易容丹，变成了他们二人的妹妹。
40
时间回到现在。
你状态不好，原本不晕船的你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艘船进了海以后就开始头晕目眩。
“师……”柏源瞟到附近还有其他的船只，连忙改口，“小妹，晕船好些了吗？”
看来柏源还知道做戏要做全套。
刚才那下晃得，你都把柏源的本名喊出来了。不过还好你声音虚弱，也应该传不了多远。
“再划一阵就能到城门了。”柏源一边划着漂橹一边安慰你，因为用力，漂亮的背部线条在粗布衣下若隐若现。
你突然感觉晕船好点了。
[哇柏源这个背肌，好涩，喜欢。]
[衣服上都这么明显了不知道衣服下有多涩嘿嘿嘿嘿嘿嘿……让我摸摸!]
柏源动作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偏头往你那看了眼。
你的视线正游离在他的腰背臀间。
柏源划桨的动作更大了些。
夏萧因黑了脸，“划那么快做什么？非要引得别家来看？”
本来划船心情就不好，听见你对柏源大放厥词心情更差了。
他身材哪里比柏源差了？怎么你光看柏源不看他？
41
雾渐起，今天本就不是晴天，灰暗的天空下薄灰色海雾慢慢升起，像是要将海上的船只都吞噬。
参加捞尸会的镇民很多，这是一年一度的重要祭祀，几乎家家户户都出动，只只小船分散在海面上，和漂泊在水坑里的蚂蚁一样。
玖隆镇的构造相当奇怪，临海本因是最繁华的地域，但他们不用来修码头还是建了延绵海岸线的神祠，那唯一的出海码头也在神祠的管理之内。
更甚的是，神祠的范围并不限于陆地，他们在海内修建上城墙，将一部分的海域圈在神祠内。
你们现在就在神祠内的那片海域。
这片海域也不是没有尽头，人类的力量终究渺小，无法将看到的海岸线都圈进神祠的范围内，只能在城墙上开了个门，意在此门外目之所及处也是龙神管理之处。
捞尸会的大致流程你也听了，你们要划船出这道门，然后经历一些仪式后，再返回镇内。
你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绝妙的逃离机会。
邪神目前的管理范围应该只在这片海域内，他指示信徒走出管辖范围完成仪式的操作，可能是为了让信徒替他探查外面的情况。
并且只要出了邪神的管辖范围，你身边这两位气运之子百分百能吸引天道的主意。
此时就是神仙打架了。
那今天这场祭祀活动，将是你们绝佳的逃离机会。
隔着薄雾，你们斜前方的小船摇摇晃晃，有一只毫无血色的手臂伸出船外，放下了一只用竹篾和薄纸扎好的白色小船。
那小船的形状像一朵白色莲花，随着海浪飘飘荡荡去了远方。
船只中传出沙哑的诵念声，像是在唱，像是再说，语速很慢的拖着腔。有人似乎在敲木鱼，伴着木鱼的古板敲击，你听清了船中在唱什么。
“今日发愿来放生。”
“河水浑浊海水清。”
“所放之物精气盛。”
“定能获新生。”
随着那沙哑的腔调，你探头看向四周，周围船只分分有没有什么血色的手拿出自己的白色小船，大小不同，可都是莲花模样。
你们船的周围飘满了白色莲花。
如果不是这个背景音乐，还有诡异气氛的话，其实还挺唯美的。
你躲在船只角落。
害怕。
[妈的这恐怖片氛围我都要直接被送走了。]
[冷静冷静冷静我是修士，所有的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
你把本命灵剑掏了出来，还顺带摸了几张爆火符攒在手中。
柏源和夏萧因对视一眼。
夏萧因弯腰进了船舱，挡在你的面前，将小船的窗斗帷幕放下。
柏源背对着你，站在船舱门口，警惕四周的情况。
你看到夏萧因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突然间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我就说嘛夏萧因也怕，嘿嘿嘿找到组织咯。]
夏萧因瞥了你一眼，声音不大，“我可不怕这些。”
像是说与自己听。
“外面风大，我不爱吹。”他装模装样似的缕了下自己被海风吹散的月华长发。
“不像某人，像只鹌鹑，”他又看了你一眼，眼中好像带着嘲笑，“抖得和筛糠有何区别。”
你怒从心头起。
怕就怕，怎么还扯你头上了。
你突然想恶心夏萧因一下。
【哥哥～】你软绵绵地抱住夏萧因的胳膊，【可是妹妹好害怕，你会不会保护我～？】
你现在的伪装身份是那家妹妹，做出这种举动不奇怪吧？
再深层次来说，你作为浮菩本就觊觎夏萧因的身体和灵根，后面都偷窥了，乘机揩油不奇怪吧？
不愧是你，完美的无限流玩家，绝佳的角色扮演者。
你似乎听见系统在你脑内冷笑了一声。
你感觉到夏萧因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
[哈哈哈哈哈哈肯定被我恶心到了吧？我知道的夏萧因巨讨厌和我身体接触哈哈哈哈哈现在肯定想弄死我但是基于各方考量不能下手。]
[肯定憋屈死了哈哈哈哈让你笑我哈哈哈哈哈，尝尝我的上司性骚扰——]
你紧紧抱住夏萧因，抱着夏萧因的胳膊又蹭又摸。
“师……小妹……”柏源有些无奈的声音从船外传进来。
“别闹了。”
忘了那么大个的柏源还在外面呢，你默默收回手，轻咳一声。
好像每次你要对夏萧因做什么的时候都会被柏源打断，原著里就是如此，只不过好像原著中为了最大限度的出卖夏萧因的色相，会让浮菩在一些情况下被制止。
当然了原著中的夏萧因也不是吃素的，很多次浮菩妄图对夏萧因直接做什么时，都会被直接打回去。
说起来浮菩是真的惯着夏萧因，不过你能理解，夏萧因这么好看，看这张脸就能消气大半了。
谁能不原谅一只美貌猫猫呢？
说起来你也大胆，直接对夏萧因上下其手也不怕他把你弄死。
但好像在你的情况，只要你妄图做一些“符合浮菩对夏萧因的行动时，”夏萧因的反应并不会这么剧烈，而相反的，柏源的制止会来的很快。
原本要收回的手被夏萧因抓住，你有些惊讶的抬头，对上了夏萧因有些泛红的脸颊。
他视线从你的脸慢慢下滑，然后落在你们握住的双手上。
“……我给你的东西呢？”
啊？
你愣了一下，从芥子袋中摸出早上夏萧因递给你的金色珠子。
“你就这么随意放了？”夏萧因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然后叹了口气，“罢了。”
他从你手中拿过珠子，递到你的唇边，金珠随着船的摇晃摩擦着你的唇，递过来一阵暖意。
“张嘴。”夏萧因的语气容不得你拒绝。
你像是受到蛊惑一般，微微张开嘴卷走夏萧因手里的珠子吞咽下去，舌头不小心蹭到了夏萧因的手指，他触电般收回来自己的手，又若无其事地甩了甩。
珠子化成一道金光进了你的丹田，你闭目运气，看见自己金丹旁依偎着一枚散发温暖金光的明珠。
靠这玩意能进丹田的啊——你有些后悔，讪讪地问。
“这是何物？”想了想你又补充了一句，“好哥哥。”
“龙珠。”夏萧因言简意赅，就知道你是个不识货的，早上给你这东西的时候你一脸懵懂，呆呆傻傻的。
明明知道他的灵泉，怎么，更贵重的龙珠就不认识了？
龙，龙珠——
虽然名字很土很大众但是你还是一下想起来原著中的相关描述。
[龙珠，龙珠，那不是夏萧因用来镇海的宝物吗？]
[掌握海族气运之人在破壳之时被天道馈赠的龙珠，这枚龙珠相当于海族的一半气运。]
[这东西给我吃了——？]
你突然想扣嗓子眼。已经融进你的丹田了，这还能救回来吗？
后续夏萧因要用这枚龙珠怎么办？把你丹田剖开挖了？
这不是易遇的活吗——？
你在心里哀嚎，夏萧因脸色越来越黑。
“你不喜欢？”
他问。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你内心十分惶恐，连高冷都忘演了。
【不……我怕你要回去……】
不过要回去也不是不行，等易遇挖你元婴的时候他在一边蹲守应该也能拿到。
问题是他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你能受得了两次剖丹田吗？
花好多积分买的痛觉屏蔽器已经被你人流手术用了啊——
“给你了就给你了，”夏萧因听见你的心声，脸色好了一些，他拍了拍你的脸颊，“哪有要回的道理。”
有时候夏萧因觉得你挺好笑，明明这么胆小，还硬要来凑到他们面前来找他。
再说了，他怎么会剖你丹田拿龙珠？不过你收的那个小徒弟到底和你是怎么回事？他想剖你的元婴？
夏萧因脸色沉了沉，那就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它能护你。”夏萧因轻飘飘的丢下这句。
你对龙珠的了解似乎只是一件非常贵重的宝物，实则不然。
龙珠中蕴含着海族气运不假，但对于掌握海族气运的夏萧因来说，将龙珠赠与他人服下等于共享生命。
海族寿命极长，而有龙珠的海族气运之子寿命接近永恒，他将龙珠给你后，你将和他共享这些岁月。
是一种近乎于绑架般的告白。
你哪知道，书里又没写。
你只在想。
[我去，小登爆装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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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船周的诵经渐渐大了，像是围在你们四周的船只都开始拉着沙哑的嗓音虔诚地开始吟唱一般。
“白泥鳅，白泥鳅。”
“河水混来海水清。”
“前世恩怨皆分明。”
“明明灭灭再一轮。”
“变得白龙成海神。”
随着周围诵经声的扩大，海上原本淡灰色的薄雾一下暴增，浓稠地像什么的黏液。
灰色的雾在一瞬间就将挡在船外的柏源吞没，柏源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身形就淹没在浓雾中。
【柏源!】你眼睁睁地看着柏源消失在你的面前，一时心急喊出了声。
灵剑出鞘，唰地一下冲进浓雾中，也被湮没了金光，你和灵剑的感应断了。
夏萧因按下你要走出船舱的举动，捂住你的嘴，“别动!”
船底传来什么声音，“咚咚咚”，像敲门声。
“咚咚咚。”像是什么巨大的海底生物敲击你们的船底一般，敲击的震动让你的心都颤了颤。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敲击声逐渐急促，如同催促，好像下面的东西迫不及待要进入你们的船舱。
敲击声最后变成长长的搔刮声，比尖锐的指甲刮黑板锐利几百倍的声音刺激着你们二人的耳膜。
那股让人安心的，潮湿的，如同母亲羊水一般的甜蜜气味又钻进了你的鼻腔。
愈发混沌，黏腻，潮湿。
好想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好像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好想在这里一直……
夏萧因捂住你的耳朵。
“屏气凝神，运转灵力，召龙珠。”他在和你传音。
你照做，龙珠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圈，驱散掉了你脑内叫嚣的想要留下的愿望。
船停了。
船底的声音也停了。
面前灰蒙蒙的浓雾中，突然亮起了两盏圆月。
在浓雾里你看得不真切，直到那圆月极快地明了又灭，你这才发现不是月亮。
是什么巨大生物的眼睛。
与此同时，船底被猛烈的撞击，你一时不觉，差点被撞飞碰到船顶，还好夏萧因拉着你护住了你的头。
在剧烈的碰撞中，小船摇摇晃晃快要散架。
眼睛离你们更近了。
“啧，”夏萧因很嫌弃地咋舌，“还是被发现了。”
他双手一探，像是从水中召出了什么，随后面前的巨大眼睛主人发出一声急促的低吼。
夏萧因挡在你的面前，伸手一抓，从浓雾中抓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他本想将这团东西丢进海里，但莫名有些熟悉感让他犹豫了一下。很随意地往船舱中一丢，毛团“呜呜”了几声就没了声音。
船舱后的两轮圆月消失了。但船依旧没有动，船底被撞击地愈发剧烈。
“哗啦。”有什么东西上来了。
一只苍白的，肿胀的，不知道是人类还是猴子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船沿。
“哗啦。”“哗啦。”越来越多的，大大小小的，男女老少的，被泡了不知道多久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你们的船沿。
夏萧因嘴唇紧闭，你能发现他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别怕，”他回头对你说，“一些道法而已。”
不知道对谁说。
他回头看了你一眼，你手里紧紧攥着那些起爆符，也不知道现在用了。
吓得不敢动了吧？
他捏了捏你的脸，你回过神骂了一句。
【孽徒!】
什么时候了还捏你的脸？夏萧因是靠欺负你解压还是怎么着？
“怎么着，救你还不能先收点报酬？”夏萧因冷笑，又狠狠捏了捏你的脸颊。
“我去去就回。”他丢下这一句，在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离开了船舱，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那片浓雾中。
你甚至没有来得及抓住他的衣袖。
【夏萧因。】
【夏萧因——】你急忙追了出去，就在你要一头栽入浓雾的一瞬间。
雾散了。
周围是正常的海域，船在缓缓移动，城门已经在你们船后很远。
你出了镇。
只有你一人，柏源不见了，夏萧因也进了浓雾里。
本命灵剑也不知道去了哪，你甚至没办法御剑飞行。
你脱力地滑坐下来，看着后方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城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既然这样，还是先求救为先。
你赶忙折了只纸鹤，准备告诉你的掌门师兄现在的情况遭遇，让他赶快去寻护山老祖的帮助。
对着折的歪歪扭扭的纸鹤吹了口气，你祈祷它能快点飞到玄宁宗。
看着纸鹤化作一道流光，你心中突然有些安定了下来。
“grrrr……”身后的船舱内传来什么野兽低吼的声音。
你这才想起，夏萧因刚才似乎抓了什么东西丢进船舱。
凑近一看，是一只小兽，缩在船舱的角落，毛都炸了，努力做出一副威胁模样。
很像狼崽，又有点像狗。但这个茶棕色的毛色好像又不是狼和狗该有的。
再看它金色澄黄的眼睛……你心中扬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柏源？】
狼崽听到你喊出柏源的名字愣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刚才那副威胁的模样。
不会真是柏源吧？
原著里柏源的妖族血统确实是狼，不过柏源更喜欢自己的人类形态，很少变成狼型。
而且看这个样子柏源明显不认识你了，这是……
没了神智？
所以刚才船舱外那大如圆月的眼睛也是柏源？
他被浓雾吞噬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怎么连人形和神智都没有了？
那夏萧因会怎么样？
你有些心焦。
柏源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说“以人的姿态活下去”吗？你这个任务现在看上去已经水灵灵的失败了一半了。
要是夏萧因也这样……你不敢想，当务之急是先把柏源神智唤醒，问他在浓雾中发生了什么，也好去救夏萧因。
【乖乖，别怕，柏源，是师尊。】你放软了声音，蹲下身减小自己的威胁性。
慢慢朝狼崽伸出手，【过来，柏源，过来。】
狼崽的毛一下全炸了起来，它嘴里发出低吼，试图后退，但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死角，再扭头一看你已经逼近了些。
狼崽呲牙，反而冲着你扑了上来，对着你的手腕就是一口。
【卧槽——】你爆了句粗口，顾不上疼，掰着它的脑袋想让他松口，【咋还咬人呢？】
狼崽下了死力气，你又怕伤了它，手腕上的伤口的血顺着狼崽的嘴蜿蜒下滴，你这时候才感觉到痛感上来。
狼崽的头上慢慢地冒出一圈发光绶文，它周身灵力运转，你突然发现它居然试图压制你!
并且还要和你结成主仆契!
主仆契是妖兽和修士最长结成的无文契约，只要二者血液相融，灵力相交，立下誓约便可结契。
一旦结成主仆契，主契对仆契拥有绝对压制权，主契者受到的所有伤害都可以转移到仆契者的身上，并且仆契者永不可背叛主契者，否则会全身爆裂而死。
这种契一般都是用在没有开灵智的妖兽上，御兽宗最喜欢用这种契造一些大规模自杀型契兽了，有灵智的妖兽都不会同意这种契约，御兽宗受到反制也大。
而现在，这个小狼崽子居然想让你签订主仆契!还是他主你仆的那种!
柏源啊柏源，没看出来你还是个dom啊。
你拍拍狼崽的头，心说还是太嫩，只是释放出了自己的金丹威压，主仆契的顺序立马倒转。
你将你的浩瀚灵气灌入狼崽体内，狼崽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契成。
你主他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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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狼崽子慢慢松开了口，似是消耗过大，瘫倒在你脚边没了动静。
你给自己塞了颗生肌愈骨丸，手上的伤口迅速愈合，想了想，你抱起狼崽也给他塞了一颗。
也不知道人族修士的药对妖族起不起作用。
狼崽慢慢转醒，金色的眸子中满是懵懂，它舔了舔你的手。
应该是已经接受了主仆契。
沙哑的诵经声随着海风传到你们这里，还是那一段。
海浪声渐起，诵经声逐渐有了节奏，像是渔民打渔时喊得号子般。
你有些害怕，毕竟上次这样还没过多久，这又来了一波。
抱着柏源柔软小小的身体，你顶起船舱窗户的窗帘，慢慢探出一个头。
很远的海面上，聚集着大批的木船，像是发现了糖液的蚂蚁，密密麻麻地浮在海面上。
以普通人类的视力，自然是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的。
可是你有视灵通啊。
聚灵于目，你瞬间看清了那些聚集的镇民在做什么。
一部分的镇民撑着船只，运送了一堆堆的东西。
再仔细一看，那堆东西里有手，有头发，有腿，虽然不成人形，但那是一堆堆积的人类尸体。
而送到了聚集地后，那堆尸体如同下饺子一般被其他人推下海里，有一些镇民手持长长的特质木杆，将漂浮的尸体按下海里不让它们浮起。
很像用油条泡豆浆时，用筷子把油条压下去的样子。
这个描述，你都不想吃油条了。
海中有具浮浮沉沉的尸体，你看上去很眼熟，再仔细一分辨，心中一沉。
是张池，虽然你没和张池打过交道，但之前柏源把水镜给你看过了。
已经泡发了的脸并不好认，但是张池脸上有着一块巨大的胎记。
它睁大着双眼，随着木杆的下压，慢慢消失在海中。
画面冲击力有点强，但是想想这是克苏鲁，倒也正常。
你下意识地捂住了正在往外张望的狼崽柏源的眼睛。
哎这个小孩子不能看的。
仔细一想，它可能都看不了那么远，不过万一呢，妖族耳清目明，万一它看见了掉san又变成了那副样子了呢。
还是谨慎点好。
你又继续看向另一边，那边的镇民似乎进行着打捞的工作，抛洒渔网，喊着白泥鳅白泥鳅，拉了一堆黑色的东西上了船。
拉上船后渔网散开，涌上一群老人，他们拨开黑色的如同头发丝一样的条状物，露出其中一个个白色物体。
不是物体，是人类，是人类婴儿，他们和果实一样，附在黑色条状物上，等待老人的采摘。
婴儿的皮肤是毫无血色的苍白，他们蜷缩着，紧紧闭着眼睛，肚脐处和黑色的条状物链接，如同在母亲的子宫里，脐带和婴儿链接的样子。
老人们喊着白龙白龙，用剪刀慢慢剪断了他们的黑色脐带。
残留在婴儿肚脐上的黑色脐带，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钻进了婴儿的肚子中，随后，婴儿慢慢睁开了双眼。
所有的他们都睁开了双眼。
他们的嘴唇拉出一个弧度，你觉得不能称之为笑，因为只有嘴唇的弧度，脸部的其他地方仍然是麻木的，呆滞的。
所有的婴儿都看向了你。
口齿清楚地张开嘴，说了一句，“妈妈。”
祂们发现你了。
44
你马上收回灵力，抱着柏源缩在船舱中。
心在碰碰的跳，耳膜的鼓动快要盖过海浪声。
此时，一道流光回到你的掌心，你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纸鹤。
掌门这么快就有了消息？你心中一整狂喜，展开纸鹤发现不对劲。
是你叠的那只。
它没能飞出去。
你一瞬间意识到，你之前的猜想可能大错特错。
邪神的管辖范围并不只是城内，这里，可能更大的海域，都是它的所及之处。
你还在祂的领域之内。
想到这里，你的冷汗浸湿了后背。
“妈妈。”
一声脆生生的，甜甜的，婴孩呼唤在你耳边炸响。
“mama。”
视线一下就黑了下去。
45
睁开眼，眼前都是钟乳石悬挂的溶洞，黑漆漆的，没什么光。
有一个毛茸茸的头凑了上前，满眼的焦急。
“主人!你没事吧？”
你还没缓过来，眨了眨眼，没有说话，支起身子扫了一下凑在你身边的柏源。
他又变回了人类模样，只不过头上顶着一双狼耳，背后的尾巴摇得欢快。
并且没穿衣服，全裸。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等等，什么？兽耳？兽耳柏源？？
没穿衣服？？？
他叫你什么？？？
主人？？？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柏源黏黏糊糊地就要往你身边凑，试图糊你一脸口水。
【我要再睡一觉，我一定是在做梦。】你一手拦住柏源那颗毛茸茸的头凑到你面前舔你，闭上眼准备再睡一觉。
再睁眼，还是兽耳柏源。
他力气大，你拦不住他，他抱着你蹭来蹭去。
“主人，你好久不醒，我真的很担心。”
“主人，你好香。”
柏源整个人都快黏在你的身上，你听到肌肤和布料摩擦的声音，一想到他没穿衣服，你怒然大勃，不对，勃然大怒。
总感觉肚子和腰上有什么东西在蹭。
【坐好!】
柏源似是不舍，但仍然乖乖听话地跪坐在地上，没穿衣服也不嫌地上凉，抬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你。
“主人……”
他行动时，你视线不小心扫到了他的跨间，像被烫了一样收回，内心化作尖叫鸡。
[我嘞个————]
[这是什么沉睡的巨龙，该说不愧是起点文男主吗就算不用那个地方也是庞然大物，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这玩意进去会死的吧？会死的吧？不对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不会进我。]
[我有巨物恐惧症，别看了别看了别看了。]
真的太大了。这还是off状态。
on时会是什么样的景象，你不敢想，不过为什么要想，他大任他大。
柏源的耳朵抖了抖，他好像听见主人在说话，但是你嘴也没张开，声音也不是从耳朵里传进来的。
不过主人说什么都好可爱，好喜欢。
你背过身去，从芥子袋里准备拿件衣服给柏源穿，一想到柏源和你身型差别巨大，你有些犹豫拿自己的衣服出来了。
刚好之前顾时夜给你披的外袍你还没扔，他们个头差不太多，你将那件玄色外袍丢给柏源。
【穿上。】
柏源叫你主人，他的神智可能回复了一部分，因为主仆契的原因，现在才变成这个样子。
你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御兽宗的那些人平时都吃这么好吗？
早知道去修御兽宗了。
柏源接了外袍，嗅了嗅上面的气息，耳朵耸拉下去。
“不喜欢上面的味道……”
陌生雄性的气味，时时刻刻在提醒他这不是他的地盘。
但是主人一定要他穿的话……
【有味道？】你心说该不会是当时沾上蛇血发臭了吧，接过来闻了闻，只有一股淡淡的熏香。
檀香，沉稳地就像顾时夜一样。
可能狗，不对，狼的鼻子太灵敏了，对香料一类很敏感？
你迟疑，犹豫地拿出自己的备用衣物。
还好平时穿男装，可能会短一截，但也没有现在这样有碍观瞻。
“喜欢这个!”柏源的耳朵竖了起来，眼睛都亮了，上面都是主人的气味，好香。
【穿上。】你心里默默给柏源记了一笔账，欠你一套衣服。
柏源接了衣物久久没动作，他求助般地看向你，“我不会……”
“主人……”
黏黏糊糊的腔调又拉得很长，像小孩子撒娇一样。
这声音绝对夹了吧？百分百夹了。
你叹了口气，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也不能让他跟在你后面甩来甩去吧？
【手抬起来。】你拿着衣物开始给他穿戴。
整理到下半身的时候，你一边念清心经，一边毫无邪念地给他穿衣服。
眼神坚定地仿佛能入党。
你自己都佩服自己。
只不过柏源的小腹上好像有一道花纹，你好奇地摸了摸，头上的柏源传来一声闷哼。
花纹亮了。
随即你发现你的手背上也亮起了同样的花纹。
不是这主仆契为什么会搞得那么像令咒啊——？在你这像令咒，在柏源那和魅魔淫纹有什么区别——？
还会发光!还在小腹!
“主人……”柏源声音里带着喘，他高大的身影慢慢将你笼罩。
小腹下的那根巨物渐渐有了抬头之势，顶端沁了些水光。
[卧槽——这就是手贱的下场吗!]
【别动!】你眼看着柏源下面的那根越翘越高，心里害怕极了，【我说别动。】
“是。”柏源有些难受，但还是停下了圈住你的动作。
你飞速逃离，从柏源怀抱中钻出来，面向一侧墙壁。
小脸通红又通黄，感觉脸都能滴血。
【去那边面壁，冷静了自己把裤子穿了。】你不敢看柏源，背对着他发出指令。
柏源沉默了一下，委委屈屈地应了，“是。”
然后是一阵衣服洗洗淅淅索索声，再回头一看，他已经跪在石洞的一侧开始面壁了。
你冷汗涔涔。
等柏源恢复记忆想到现在这段，是什么场面你不敢想。
[要不等他正常了直接给他下忆咒，把这段全掐了。]
[对我们二人都好。]
在面壁的柏源，耳根也红的能滴血。
就在刚刚，他恢复了混乱的神智，发现自己刚才光着身体抱着师尊撒娇，甚至还对师尊……
他想到刚才的场面，脸上涌起一股热流。师尊对他好温柔，还给他穿衣服，也没有骂他不成体统。
不过。
师尊也太冷静了，是经常遇见这样的场面吗？
而且师尊那里为什么会有别的男子的外袍？从气味和样式上看是大师兄的。
他们已经…
柏源不太敢往下想。
等身体彻底冷静下来，捡起你的裤子穿好，他正准备和你请罪时，听到你心里说。
[等柏源回复正常就把他这段记忆用忆咒掐了。]
他刚准备开的口闭上了。
“主……主人……”柏源模仿着之前的口吻，“我做好了。”
你看着柏源还是那副黏黏糊糊的样子，却没有发现他红得可以滴血的耳垂。
心中叹了口气，这下还得带小孩。

Chapter Text

46
钟乳石洞不知道通向哪里。
洞里没什么光亮，但也不是漆黑一片，仿佛什么地方暗暗发着荧光。
你只能看清一点点。
柏源的瞳孔扩大，闪着金色，像夜晚的野生动物一样。
你走了一会，险些被路上的钟乳石绊倒，有些泄愤地踢了踢地。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从你听到那声小孩喊你妈妈之后你就到了这里，怎么想都和邪神有关。
难道这里是祭祀用地？
什么都看不清，完全没有线索，你想起了在天堑内遗失的夜明珠。
可恶啊那个很贵的，你也只有一颗。
摸到芥子袋里的一沓爆火符，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来当火折子用。
你在火折子内输入灵气，向前一甩，爆火符在空中熊熊燃烧，倒也真的能看清了路。
是一条直行的，没有岔路的通道。
火符很快燃烧殆尽，空中留下一些符纸烧过的气味。
柏源走在你的前面，突然牵起了你的手。
你还没挣扎，他先开了口，“shi……主人。”
“我可以看清，我来带路。”
“仔细路上的石头。”
你被柏源牵着走了几步，总感觉哪里不对。
[柏源怎么突然这么靠谱不黏人了？]
[该不会恢复记忆了……可是他还叫我主人啊？]
柏源的狼耳抖了抖。
他有些犹豫，但还是一闭眼抓住了你的胳膊。
“主人——”
他试探着，用脸颊蹭了蹭你的一侧脸颊，见你没有抗拒，又得寸进尺地吸了一下你脸颊上的气味。
你身上那股好闻的气味，自他兽化后就一直萦绕在他的鼻尖，他若是没有自制力，定是忍不住的。
“夸，夸夸我。”柏源有些磕巴，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直白地邀功，他的脸上热气腾腾，对你的亲昵举动平日也是连想象都不敢的。
你可是他的师尊，注定站在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他注定站在你的身后远远遥望你的身影。
你是他的师尊，是他要尊敬的对象。
但是他发现你好像很吃这套，你似乎纵容兽化没有什么理智的他。
柏源不想这段记忆消失，这是你和他能够亲近起来的唯一机会。
“主人……”他的毛茸茸的头依靠在你的颈窝里，柔软的狼耳有一下没一下扫着你的脸。
[好想摸……耳朵……]
柏源耳朵又抖了一下，然后像是无意一般，又扫了扫你的脸。
对没什么神智的柏源你自然是随心所欲，反正最后都要把这段记忆掐了，而且这里天道又看不到，想了就做了，你伸手揉了揉柏源的耳朵。
对于妖族来说，耳朵可以说是绝对的敏感位置，柏源闷哼一声，头埋在你的颈窝里不敢抬起来。
他的脸好红，绝对会被你看见。
你的注意力没在他的脸上，因为你馋了柏源身后摇得欢快的尾巴很久了，一把抓住，从尾巴根一直撸到最上。
柏源身体一颤，咬着下唇才压住要喊出的声音。
极限压枪。
尾巴根对妖族来说那是外人绝对不能碰的，你哪知道，你当撸狗呢。
直到撸满意了，你才松开尾巴的手拍了拍柏源的头。
【好狗狗。】
这算夸奖吗？
柏源没那么多注意力确认你说什么，他大半的自制力全都用在压抑自己身上的燥热上了。
眼神都有些迷蒙，柏源“嗯”了一声，用自己滚烫放脸颊蹭了蹭你的。
又接着牵着你往前走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要装成没有神智的撒娇小兽了，这一路可怎么忍下去。
47
柏源紧紧牵着你的手，拉着你向唯一的行路走去。
溶洞里很黑，远处传来水滴的声音，明明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下一秒会遇到什么，可是你却不害怕。
因为柏源在你身边。
柏源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轻声说了一句，“是死路。”
你燃起最后一张爆火符。
在熊熊火光的照耀下，一面石壁在你们面前显现。
石壁上有很明显的人工痕迹，上面雕刻了一只巨大的动物。
是蛇？它首尾相连，成了一个♾️的形状。那副石雕壁画无比巨大，你视线所及的地方只能看到一小半。
按照现在的楼房估计，应该有四五层楼高，你用起灵视通，扫了一遍全部石壁。
不是蛇，鹿角马头蛇身鹰爪，是龙。
龙的双目紧闭，嘴中衔起自己的尾巴，此外嘴中还叼着什么，一个圆圆的东西。
你突然像是感应到什么的召唤，将手按在石壁上。
龙嘴中的东西亮了。
果然是龙珠。
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着你要进入石壁内，你心中一惊，连连后退，手已经陷入石壁中，石壁像是什么肉做成的一样，柔软又温暖。
[啊啊啊啊啊好恶心啊啊啊啊啊啊这东西是活的我到底在玩什么啊啊啊啊啊——]
你努力往后退，可是还是很快被石壁吞下小臂。
有点绝望，此时背后的人从腋下擒住你的双臂，从背后将你稳稳抱住。
“别怕。”
柏源在你身后发力，一瞬间将你的手臂拔出。
你听见你的手臂和石壁的链接处发出“啵”的一声。
柏源没有松开你，抱着你后退几步后，调整了一下你的姿势，像抱小孩一样拖着你的屁股，在你身后问你。
“没有受伤吧？主人？”
他现在叫主人已经很熟练了。
你听到他叫主人也心如止水了。
[虽然叫主人也挺涩的但是出去怎么办……]你被托着屁股，想的还是另外的事情。
【柏源，以后有其他人的时候别叫我主人。】你郑重嘱咐，别让外人知道了以为你们师门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呢。
“是……”柏源应了，但是似乎很不情愿。
“为什么？主人？”柏源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居然会问你为什么不能这样亲昵的称呼。
怎么想都不应该叫，你给他足够亲密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因为新中国没有奴隶。】你严肃道。
“……”
[额这里好像也不是新中国，而且这个世界好像还是封建帝制国家呢。]
[不管，红旗下长大的孩子们就是要人人平等。]
柏源的耳朵在听到你的“人人平等”时慢慢的竖起，师尊……居然想让他们和他平起平坐。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他也有机会吗？
虽然你说着人人平等，但是支使起柏源来还是很熟练的。
【你去摸一下墙壁，】你冲着石壁抬了抬下巴，【有什么事我罩你，别怕。】
虽然刚才恶心死了，但是这是唯一的通路，该走还是走。
柏源听话地上前，学着你将手贴在石壁上，过了约摸一刻钟，什么反应都没有。
果然，如果你没猜错的话，龙珠持有者才能通过这里。
但你和柏源签了主仆契，从某种程度上是可以看成一体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钻这个bug。
体积足够小，能够让你把他包裹起来的话……石壁可能就没办法将他排除在外了。
【你变一下，之前那个小狼崽的样子，】你停顿，【会变吗？】
柏源点了点头，倏忽间，你的白衣落下，从柏源中钻出一只小狼崽，他冲着你奶叫了一声。
看来变成这样连话都不能讲。
你资源回收，把自己衣服又收回芥子袋里，然后抱起狼崽，没忍住rua了一把柏源肚子。
柏源脸臊地通红，没有神智的时候还好，现在又知道自己对师尊有意时被师尊这样对待……
它被你一把塞进怀里，柏源像受惊了一样奋力挣扎要出来，你点了下柏源脑袋。
【不要动。】
掉出来怎么办？
柏源没了动作。
你双手紧紧怀抱着柏源，背后贴上石壁，慢慢被石壁吞没，感受着小狼崽剧烈的心跳，你轻轻说。
【别怕。】
【我在这呢。】
48
被石壁吐出时，怀中小狼却没了踪影。
你泄愤似的锤了下石壁，死丫头还挺会排异的。
柏源没事，通过主仆契你能感觉到柏源，他现在身体很健康。
就是不知道在哪，又走散了，你现在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又是封闭的石洞，可是往下延绵着很长的阶梯。
你站在阶梯前看了看，下面隐隐约约地传出一点点红光。
在你犹豫要不要往下走的时候，从下方传来一声悠扬清脆的玉笛音。
虽然不成调，但你很熟悉，这是夏萧因的笛子。
夏萧因的本命玉笛，除了他无人能吹响。
时间太过巧合，很明显下面的东西实在引诱你进入圈套。
可是诱饵可是夏萧因啊，你纵身一跃，跳入万丈深渊。
跳崖对你来说，可谓是得心应手。
49
在凌冽的下落的风声中，你听见系统有些崩溃的问你。
“你疯了？现在就要自杀？把唯一复活机会用在这？”
但是下一句又恢复了冷静。
“请玩家珍视生命。”
“玩家现在没有灵剑，无法飞行。”
【从上面爬下来太麻烦了，时间不够，】在失重的下落中，你掏出已经准备好的呼风符和爆炸符，【我办事放心。】
【包珍视生命的。】
呼风符咒顾名思义，就是唤一阵大风来，原本是用于降雨或者除雪。
爆炸符那就是boom的一下，便携火药。
但作为现代人的你当然会灵活使用，先用爆炸符缓冲重力，然后用呼风符咒唤出风力遮挡爆炸带来的冲击，当然如果你有盾的话，还可以试试爆炸盾反。
在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中，你平稳落地。
【怎么样，开放修仙世界被我玩出花了吧？】你洋洋自得。
系统没说话，你从他的无声中感觉到了一丝怒意。
你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观察四处环境。
一片正红，到处都是红色的囍字剪纸和悬挂四处的红色绸缎。
红灯笼挂满各个角落，你脚踩的地上也被铺满了红色绸缎，绸缎延绵往深处，你看见了三扇纸门，每扇门的门纸都被换成了如同血液似的红色。
上面深深地刻着，“囍”。
每扇门通往的房间不太一样，正中的纸门最大最高，里面红光艳艳。
龙珠有了感应，夏萧因就在里面。
你推开纸门，看见正中的木质巨大囍床上躺着一个人。
白色头发，红色喜服，他侧躺在绣着龙凤呈祥的囍被上，闭眼均匀呼吸。
纸门在你身后猛得被关上。
“新娘入——”
“礼成——”
在外面，有小孩声音，脆生生地喊道。
躺在囍被上的夏萧因，突然睁开了双眼。
50
四目双对，相顾无言。
你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是夏萧因的清冷师尊。
【还不快起来，】你皱眉，【在这呆着做什么？】
夏萧因还真坐起身了。
[咦怎么这么听话了——]你正奇怪，夏萧因只是抬了抬手，你不由自主地向囍床走去。
[妈。]
[的。]
你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眼看着自己爬上了床，靠在夏萧因的胸膛上。
夏萧因很满意地摸了摸你的头，然后抬起你的下巴。
烛火中，你突然发现夏萧因的眸色不对，很纯的白色，甚至白得有些透明。
他看你正专注的看他，满意地笑了一声，然后抬着你的下巴慢慢接近。
夏萧因的眼眸越来越近，你心中警铃大作。
这哥们不会真的要和你——
【系统——系统——】你在心中大喊大叫，【系统——快点用你的无敌的主神商城想想办法啊——】
【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屁股开花了啊啊啊啊啊夏萧因怎么还是南通呢？】
“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记得自己是女扮男装？”系统有点惊讶的开口。
【重点是这个吗——再这样下去我要被这玩意无套中出了啊啊啊啊啊啊——】
你狂放的语言让系统噎了一下。
“夏萧因？”
【百分百不是夏萧因，寄生在夏萧因体内的什么东西。】你现在和夏萧因近得都能看清他的毛孔，很光滑，看不到毛孔。
他都不带呼吸的。
【我要被邪神中出了，我要被邪神中出了，我不要中出，百分百会怀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你绝望地在心里哀嚎。
【个邪神居然想借我肚子代孕】你愤恨，【代孕违法!祂做梦!】
“夏萧因”笑了笑，然后叼住你的一片唇，轻轻厮磨。
【额啊啊啊啊啊啊——系统——】
“已为玩家开放身体权限，限时一分三十秒，请合理运用。”
系统声音和天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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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好消息能动了，坏消息，上半身被死控。
腿能动，但是真的要给夏萧因断子绝孙腿吗？
没时间犹豫了，上吧!
玩家x大发慈悲，使用了《头锤》!
“碰”的一声巨响。
刚才还在和你颈项厮磨的“夏萧因”被你撞得后仰，他捂着头沉默了几秒，再抬眼时，眼眸已经变成了你熟悉的烟紫色。
“你——”他想说什么，最后化成一句质问，“你怎么来这的？”
“快走，”他拉着你，一挥手纸门就开了，他急急忙忙把你推到门外，“别再来这个地方。”
你抵住门框不让夏萧因关门。
【一起走!】
开玩笑，都到这个地方了，不把人带走你怎么甘心。
【这是师命，】你竖起眉毛，抓住夏萧因的手，【你不想走也得走!】
夏萧因就这样沉默着被你抓着跑，他身形比你大，两人跑起来跌跌撞撞的，将屋外的红绸踩得歪歪扭扭。
红绸中慢慢渗出什么，你们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低头一看，鞋上已经沾满了红色的液体。
血液已经吞没了原本的地面。
石阶这时就排上了用场，你强硬地拉着夏萧因的手，带着他向上奔跑。
血液渐渐向上蔓延，吞没了囍字窗花，吞没了红绸，祂就在你们后面，等候你们任何一个人掉队的机会。
像猫戏耍老鼠一样，不紧不慢的跟着你们慢慢上涨。
你此时恨得要命，自己除了本命灵剑也不多弄几个飞行法宝。
身后的夏萧因像是没有求生欲望一样，只任凭你抓着手，跟随着你的动作，也不说话。
“身体权限剩余20秒。”
啊——来不及了——
【夏萧因，夏萧因】你拉扯着夏萧因喜服的袖子，【你快拿一点飞行法宝出来。】
也不知道夏萧因有没有，但是海二代怎么会连私人飞机都没有。
夏萧因低头看着气喘吁吁的你，轻轻擦拭你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的灰尘。
“好。”他拿出了什么，往你身下一扔，你随即被什么顶起，往下一看是夏萧因的宝葫芦，它驮着你一个人就要往上飞去。
草这人难道真的想当邪神的壳子吗!
你着急，从宝葫芦上飞扑下来，抱住夏萧因的身体，【一起走!】
你们二人僵持在此。
“身体权限剩余5秒。”
血色红潮缓缓波动，即将蔓延过你们这阶。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该怎么破局，该怎么才能带回夏萧因。
冷静，冷静，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不放弃他的。
靠自己吗？可是——
“身体权限剩余1秒。”
[有没有谁来]
救救你。
一瞬间，你和夏萧因被抛向空中，你看见一道棕绿色的流星{Stella}稳稳地接住了你们。
“脱离施术者控制范围，身体权限回归。”
落在温暖的毛茸茸的狼背上，在巨狼跳跃攀升之间，你听到那熟悉的传音，“师尊!您没事吧？”
是柏源。
你抓着柏源背上的毛皮，几乎要哭出来。
太好了。
有柏源当徒弟真是太好了。
血液一般的东西在你们身后极速上涨，紧紧追着不放。
柏源在深渊内向上跳跃，你一手紧抓夏萧因，一手抓着柏源的毛皮。
[哎呀抓得这么紧也不知道他俩疼不疼，特别是柏源，别被我拔秃了……]你有点心虚。
夏萧因听着突然笑了下，什么时候了你都能跑题八百里。
柏源正专注攀升，听见这句也没忍住，心想自己秃了师尊该不会不喜欢了吧？
突然他被一股大力往下拽，险些没稳住脚步，要不是及时将前爪插入石缝间，恐怕三人都落入红色的血潮之中。
回头一看，身下红色的血潮竟伸出一直长长的如同枯枝一般的手，死死地拽住了柏源的尾巴。
柏源奋力向上，四爪全都压在石缝中，石子崩裂，脚爪中流出鲜红的液体。
【停下，停下!柏源!】你眼看着柏源的尾巴被拽得绷直，你都听见了柏源尾巴传来的断裂声，可是柏源就好像没感觉一样，他要硬生生扯断自己的尾巴吗？
你这个时候又开始嫌弃自己剑术不精了，要是学会剑气出鞘，那还用得上剑吗？
夏萧因轻轻地掰开了你抓住他的手。
等等，等等!
【夏萧因!】
【不许动!】
“我凭什么听你的？”夏萧因这个时候像是变回以前和你斗嘴的模样，烟紫色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狡黠。
【凭我是你师尊!】你气急，都什么时候了还打嘴炮。
夏萧因力气不减，他哦了一声。
“我可从来没把你当师尊。”
你的手一瞬间脱力，夏萧因就这样在你的注视下落入血潮之中。
在他最后被吞没时，还在对你做口型。
“bie·xiang·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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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血潮冷静了一瞬，收回了那只手。
获得解放的柏源腾空而起，带着你跃出深渊。
你从柏源的背上翻下来，把自己的芥子袋挂在柏源脖子上，又倒出之前给易遇吃的凤髓丹胡乱塞柏源嘴里。
【吃了它。】你拍了拍柏源的狼吻，柏源虽然不知道你给他喂了什么，还是温顺地吞下你给的东西。
站在深渊边上，你看着深渊内仍然在慢慢上涨的血潮，心里有了决定。
咬破舌尖，逼出自己的第二滴精血，从识海中调出了第二枚神印。
你看着柏源，摸了摸他狼吻边的绒毛，【柏源，张嘴。】
柏源用鼻子蹭了蹭你的脸，他以为你又要喂他什么，听话地微张嘴。
你捧着柏源的下巴，咬住柏源的舌尖，就这样把自己的第二枚神印送了出去。
柏源感受到什么气息极为强大的东西，从你的身体进入了他的体内。
他着急地想要后退，可是你捧着他的下巴强硬地让他完成交接。
渡完精血你和没事人一样擦了擦嘴，柏源急得绕着你用狼吻直拱你。
你拍了拍柏源的鼻子，【不是送你的。】
【听着，柏源，为师有任务要你完成。】
以柏源的性格，你现在如果说你要一个人进入血潮捞夏萧因他百分百要跟着去的，可是你有复活，柏源有吗？
他没有，必须要把他支开。
【拿着这枚雷光火神印，去镇上展开结界法术。】
你心里想了什么，柏源都听见了。他心里酸涩，脱口而出。
“师尊，你是要回去救夏师弟吗？”
柏源还是聪明的，你料想到他会猜到，摇了摇头。
【不是救，是为了我自己。】
或许是面对柏源，所以你这句话说得极为诚恳，连心声也是一模一样的。
柏源愣了愣。
【夏萧因被吸收了我们可能都走不了，我是为了我们能出去，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让你去保护镇民也是一样的道理，这血潮若是吞了祂的信徒，力量只增不减。】
【所以，为了你。】
【为了我。】
【对祂使用神印吧。】
[哇又玩了个梗，我可真是梗上长了个人。]
53
铅灰色的天空低垂,远处的海平线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海底翻涌而上的红得发黑的潮水，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城门逼近。海面上,巨浪开始翻涌,奔跑在海浪前的是一道绿棕色的流光，他在海面上疾驰，冲着某个方向。
师尊，师尊，师尊!
柏源化作狼型在朝着玖隆镇的方向急速前行，他嘴中小心的含着你的精血，不敢咽下。
师尊，师尊，师尊，师尊!
狂风呼啸，刮过柏源的毛皮，带走他眼角下滑的亮晶晶的液体。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还要回去，柏源不断催促自己，即使四肢已经奔跑到麻木，心脏鼓动大到听不到其他声音，肺部像要爆炸一般，他还是在催促自己再快一点。
师尊还在那里!
54
一刻钟前。
柏源其实并没有被你说服，你无奈下只好发了大招。
【我与你立誓。】
[真的奇怪了，虽然柏源确实是好宝，对浮菩也好，但是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会回去救那些镇民的啊。]
[我这个任务指派绝对没错，理由也非常完美，他这时候怎么这么倔呢？]
[主仆契的原因？之后得想个办法解开。]
柏源没有说话，只是用金色的眸子死死地锁定着你的身形，如果你要出其不意跳下血潮，那他一嘴就能叼住你。
【天道相证，浮菩在此立誓，待此事解决后必与柏源相见，若有虚假，天雷灌顶。】你举着二指朝天，与柏源立下最狠的天道誓。
“不，师尊，我不是……”柏源摇了摇头，他喉咙发紧，往后退了退。
【快走吧，】你一甩袖子，【再不走我要生气了。】
[再不走就真全灭了，柏源，这个时候别犟了，你活着出去大家可能都有救。]
柏源咬了咬牙，对着你低头拜了三拜，“师尊，弟子谨记师尊誓言!”
他纵身一跃，跳向洞顶。你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溶洞的最顶端其实是有个开口的，灰蓝色的光亮从开口处透进，这也是这些溶洞里没有完全黑暗的原因。
可能柏源和你失散后找到了这些岔路？
你看着柏源的身影消失后，心中松了口气，回身看看已经满溢出来的血潮，一脚踏入。
[下次还是别穿浅色系的衣服。]
你看着自己的衣物被血潮一点点侵染，心中懊悔。
[以后洗都难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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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好黑。
血潮蔓延过你的头顶，你睁开眼睛的第一想法居然是这个。
龙珠可以让你在水中自由行动，看来这个“水”的定义非常宽泛。
宽泛到这种，粘稠，浑浊，散发着铁锈味的红色液体也能被承认为水。
不知道去哪，眼前一片猩红。
夏萧因明明落进去没多久，已经不知道被卷到哪里去了吗？
一双小手揽住了你的脖子。
“妈妈。”
小孩子的声音，你分不清是哪边的耳朵传进来的，两肩都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你。
手也被什么牵住了。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小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然后汇成了一句。
“为什么不要我？”
如果是一般调查员，现在的san值check估计会大失败吧。
不过你多有先见之明，直接让系统把理智锁了。
你是无限流玩家，无论有多掉san的场面，你的理智都不会降低，会一直保持清醒。
所以你现在准备欺骗邪神。
【我没有不要你。】你开口，反握住了脖子上的那双小手，湿哒哒的，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过这里本来就是血中，倒也正常。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你骗人。”
【我没有，】你听着此起彼伏的骗子有点好笑，搁这大合唱呢，【你看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身后的声音开始窃窃私语，互相交谈，然后回归沉寂。
“生下我，妈妈。”
祂说。
【你先让我见到夏萧因。】你和祂谈条件。
祂没有说话，突然间，你四周的血潮开始退却，你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站在坚实的土地上。
像是在一个洞穴内，四周是肉粉色的墙壁，你脚下踩的也是，突然间，地上裂开了一个缝隙，缓缓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向你。
【……】你抬脚绕过眼睛。
不远处有一扇门。
只有一扇门，前后都是空的，这扇门和你去找夏萧因的时候的那扇门一模一样，上面的囍字还在那里。
你推了推门，没有推动。
不知道为何，你感觉夏萧因在门里面。
你敲了敲门。
[夏萧因，do you want to build a snowman？]
56
“……是你，”门里传来了夏萧因的声音，他像是感应到了你，“你又来了？”
【和我回去。】你还是试着推门，这门像是下了什么禁制，可是你没有看见法术痕迹。
夏萧因沉默了一会，像是嘲笑一般的问你，“师尊平日不见多关爱弟子，这个时候倒是挺尽力的。”
“怎么，想用我的水灵根了？”
【是啊，谁让我看见了你衣冠不整的样子，我不得负责吗？】打嘴炮是吧，谁不会？你冷笑，正好恶心他一下。
门后的夏萧因像是被噎了一下，但又犹豫地开口，“你要负责……？”
再这么谈下去估计外面都得翻天覆地了，你拿出最后的积分在系统里兑换了万能钥匙，只要是门都能打卡的因果律道具，就算没有门锁，怼就行了!
【是啊!】你把钥匙怼进纸门中，拧转钥匙，听见细小的卡塔声，钥匙消失不见。
猛地推开纸门。
【所以!和我回去!】
从纸门外透进的光照亮了夏萧因惊愕的脸。
他下半身几乎被红色的手包裹，有些手已经慢慢爬上了他的身体。
夏萧因就这样站着，像一棵被菟丝子包裹的树，就这样等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结局。
你看得后退了两步，大惊。
[卧槽性骚扰啊……]
一点都没变，夏萧因瞥了眼你的身体，似乎没有受伤。
那些东西让你过来的时候，没有为难你，没有向你收取什么东西吗？
可能是吸收了他的灵气的原因，对你也变得仁慈了不少。
不过……他头疼地看着你。
想负责确实是好事，为什么这种时候会这么倔？
他知道你多欢喜他了!要负责都追到这里来了，连师徒禁忌都不管不顾，他知道了!
不如就把禁地的那口灵泉给你当彩礼吧……看你也很喜欢那灵泉。你的嫁妆要是低于给顾时夜的那枚神印他可不答应。
夏萧因居然在这个时候走神了。
红色的小手看见你的到来，似乎很高兴你的到来，松开夏萧因的身体，朝着你的地方奔去。
“回来!”夏萧因目光一凌，“我已经答应你们了!”
“让她回去!”
有些快的小手已经到了你的面前，祂们似乎不能出纸门的领域，着急地在门口打转转。
“你，”夏萧因摇摇晃晃地朝你奔来，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应该是丧失了大量的灵力，他朝你伸出手，似乎是要把你推出纸门的更远处，“你走!”
你一把拽住夏萧因向你伸出的手，将他拉出纸门之外。
同时踏入纸门内，红色的手迅速将你包裹。
夏萧因跌坐在一旁，急急要起身拉你，可是你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冲着纸门内大量红色冒着鲜血的手们大喊。
【要夺!便夺我的吧!】
“不——”夏萧因跌跌撞撞爬向你，眼睁睁地看着你被那堆红色淹没，纸门在他面前关闭。
红潮席卷，夏萧因奋力朝你的方向游去，但你们的距离越来越大，直到他伸出的双手被血色吞没，视野的最后，是纸门摇摇晃晃地飘向他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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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柏源背后的血潮停下了。
他并不知道，因为他还在奋力奔向海上的巨大城门。每一步奔跑都激起水花，海水飞溅，黏附在他的毛发上。他的身躯仿佛经历了一场倾盆大雨，湿漉漉地闪着光。
直到他站在城门外面对血潮时，他才发现血潮似乎并没有继续侵袭这片海域。
刚刚翻滚的巨浪和强烈的海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整片海面安静温顺地如同一只兔子。
寂静，听不到任何声音。
柏源不知为何，自心中腾出巨大恐惧，这恐惧笼罩着他，几乎让他动弹不得。
快跑!快跑!快逃跑!
他作为妖的本能在这样告诉他。
他压下自己强烈地要逃跑的欲望，支撑着四足挡在城门前。
……但是结界该怎么开启呢？
柏源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造术，更别提神印的使用了。
他觉醒妖族血脉后，确实有大量的妖族传承在他的识海内等他去使用。
可是现在来不及了。
必须，马上，现在，开启结界。
有什么要来了，柏源的妖族本能在和他说，有什么不能正面对抗的东西要来了。
快点逃跑!快点逃跑!
不，不，不，结界还没有开启，他和师尊还有约在后。
他呜呜地低吟了几声，急得绕了几个圈。
在不开启，就来不及了。
可是如何……？
有一只手轻柔地搭上了柏源的头，他瞬间一震，是师尊。
【做得很好了，接下来我来。】
【玄元始炁，化生万象。雷霆号令，震慑八方。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一道刺眼的蓝白色闪电从天而降，精准地击中柏源脚下的海面。霎那间，海面翻滚，无数细小的电蛇如泉水喷涌，向四面八方蔓延。
电光以惊人的速度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圆阵，转瞬之间，一道冲天的雷柱从圆心腾起，直冲云霄。雷柱周围，无数电弧交织，形成一个半透明的穹顶，将整个玖隆镇笼罩其中。
柏源在结界内愣神。
你居然将一抹分神附在了给柏源的精血上，就是以防万一怕柏源不会展开结界吗？
你的分神就此消散，而与此同时的远方，猩红如血的海面突然沸腾起来，仿滚滚血浪翻涌，海水中似有巨物苏醒，缓缓而不可阻挡地向上推进。
一声尖利的婴儿啼哭划破天际，刺耳得令人毛骨悚然。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声音中，海面骤然裂开。一个庞大的、难以名状的形体缓缓探出水面。它湿漉漉的表面反射着诡异的光芒，既像是某种远古生物的残骸，又像是一座活着的、呼吸着的岛屿。
突然，祂伸出了无数条如触手般的附肢，蠕动着，扭曲着，朝着柏源的结界伸展。
当第一根触手接触到结界的瞬间，一道刺目的电光爆发，雷鸣轰然作响。触手被灼烧，冒出腾腾黑烟，散发出一股焦糊的腥臭。
婴儿的啼哭声变得更加尖锐，祂不顾灼伤，继续伸出更多的触手，疯狂地朝结界抓去，电光在天地间闪烁，照亮了祂扭曲的身躯。
柏源站立于城门之上，直视祂给他带来了巨大的负担和恐惧，但他无法停下，因为祂有这一种让他熟悉又不舍的味道。
他要确认。
就在他将要被巨大恐惧吞没之时，柏源突然有所感应。他猛地转身，妖族特有的敏锐视力让他能够清晰地俯瞰整个玖隆镇。
镇中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镇民都跪伏在地。他们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泪水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涌出。他们的双手高高举起，嘴唇不住地翕动，喃喃自语，吐出无声的祷词。
从每一个镇民的口中，开始涌出一种黑红相间的液体。起初只是细细的一缕，很快就变成了汹涌的激流。这液体有着血液的粘稠，却又夹杂着墨般的漆黑，在阳光下泛着病态的光泽。
液体以惊人的速度在地面蔓延，很快就淹没了街道，然后是房屋的一层、二层……整个镇子仿佛被这诡异的潮水所吞噬。镇民们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即使被这液体淹没，他们脸上的笑容也未消失过。
很快，整个玖隆镇都被这黑红色的液体所覆盖。液体并未停止，而是如有生命般向着海边流去。它穿过城墙的缝隙，冲破神祠的界限，最终汇入那片已经变得猩红的海洋。
57
滄海の底に鎮まります
瑶泉丽命の大御神の広前に
恐み恐みも白さく
海原の神たち諸共に
聞こし召せ
深き海底より湧き出づる
霊（くしび）の水をつかさどる神
美水姫神（みずみひめがみ）と称え奉る大御神
生ける者の命の水を司り
豊穣をもたらす御神
海の淵より現れ出づる神龍の如く
万つの物を育みたまふ大御神
今日のよき日に浜辺に参り集ひし
我らが心を合はせて
大海の如き御神徳を讃へ奉る
願はくは大御神の大御心を以ちて
常久（とこわ）の生命の力を我らに賜はらむことを
生きゆく勇みを心に灯したまはむことを
輪廻（りんね）の潮流を導きたまはむことを
また 大御神の御稜威（みいつ）を以ちて
深海より現れし神つ龍の如く
我らを守り 導きたまはむことを
大地を潤し 命を芽吹かしめ
魂の循環を司りたまはむことを
畏み畏みも申し奉る

伏以
海渊栖神，瑶泉九龙母真君在上。
战战兢兢，敢陈微词。
惟海众神，俯听臣告。
神司灵水，涌自海底。
美水姬神，天下共尊。
掌生命之源，赐万物以丰饶。
若神龙出海，育养群生。
今吉日良辰，臣等恭集海滨。
同心同德，颂神恩若大海汪洋。
伏愿神慈广被：
赐永生之力，永葆吾辈；
燃生存之勇，常照我心；
导轮回之流，示我归途。
复愿神威显赫：
若巨龙跃渊，庇佑众生；
润泽大地，萌生万物；
掌阴阳之循环，司魂魄之往来。
谨以惶恐之心，稽首陈祝。
——玖隆镇龙母神祠祝词
结界的光芒变得暗淡无光。
一阵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欢呼声，彻底划破了结界。它既像是从遥远的深渊中回荡，又仿佛就在耳边低语。
这欢呼声中包含了无数的声音，有婴儿的啼哭，老者的叹息，少女的轻笑，壮年的怒吼。
在欢呼中，祂庞大的身躯开始扭曲变形。
无数张人脸，它们如同肿瘤一般在祂的身体表面缓慢生长。这些脸孔大小不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张都闭着眼睛，表情痛苦扭曲，不断地流着泪。泪水混合着暗红色的液体，沿着怪物的身体蜿蜒流下，仿佛无数条血色的小溪。
柏源认出了其中一些面孔。那是玖隆镇的居民，他们的面容虽然扭曲，却仍然能辨认出来。
随着最后一声啼哭，那个存在终于完全显露出来。是龙，可以称之为龙吗？它呈现出一种扭曲的龙形，体型几乎遮蔽整片天空。
祂的身体腐烂，浑身上下不断地渗出脓液，黏稠的液体从鳞片间的缝隙中溢出，在阳光下泛着病态的光泽。这些脓液混合着哭泣面孔的泪水，不断地滴落入海中。
祂似龙，似乎并不具备飞行的能力。祂扭动着庞大的身躯，不断地试图将自己推向更高处，每一次律动都伴随着无数哭泣面孔的抽搐，他们哀嚎着请求解放。
柏源开始觉得头晕目眩，可是他逼着自己找寻下去。
主仆契告诉他，他最重要的人就在他的面前，在那座龙山中。
在祂龙首上。在那里，他看到了一张与众不同的脸。
他缓缓睁大了眼眸。
是师尊。
你没有哭泣，表情平静祥和，就像睡着了。
柏源从高耸的城门上一跃而下，朝着祂的方向极速奔去。
如同离弦之箭一般。

Chapter Text

58
下雨了。
如同血液一般的，猩红的雨，豆粒似的落在柏源奔跑的身躯上。
他踩着海面，不现在已经不能形容是海面了，是祂的身体，祂蠕动的，长着男女老少的脸的身体。
柏源每踏出一步，踩在那些悲鸣的人脸上，它们就会张开嘴撕咬柏源的脚掌。
有一些会伸出细小的，枯枝般的龙爪，死死抓住柏源的毛发。
柏源浑身是血，不知道是落雨还是自己的伤，染红了整个身体。
他像没有感觉一样，紧盯着龙首上的那张脸，奋力奔跑。
经过了一个白色的身躯，柏源用余光瞥了眼，是夏萧因。
夏萧因双眼紧闭，似是昏迷，他躺在祂的身上，正在被红色的龙爪慢慢拉进祂的身体内。
没时间管他了。
师尊要紧。
柏源没有丝毫犹豫地跳过夏萧因的身体，但跑出几步，又犹豫地折返回来。
他从祂的身体内拽出夏萧因，像拔萝卜一样，将夏萧因甩在自己的背上，又奋力朝你的方向奔走。
你还没有睁眼。
但是祂似乎发现无法去往天空，祂没有飞行的能力，于是祂迟缓地改变自己的行动方向，好像要慢慢地潜入海中。
柏源牙关紧咬，这若是让这怪物进了海，怕是再也追不上了。
现在，师尊!
59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炸开，柏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震得踉跄了一下，不得不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
一把巨大的金色长剑，突兀地插入了天空，它的剑尖消失在云层之上，剑柄却仿佛触及地平线。
而剑刃周围的天空，如同被击碎的镜面一般，裂开了无数细密的纹路。那些裂缝中透出明亮的天蓝色光芒，仿佛那才是真正的天空。
从那道天空的裂缝中，闪过两道流光。
一位黑衣青年稳稳地站在那柄从天而降的飞剑之上。他黑色的长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飞剑在他的脚下发出淡淡的金光。
白衣青年御风而行，脚下黑气缭绕。
柏源看清了他们的脸。
是顾时夜和易遇。
顾时夜的头发变成了白色，在狂风中随风飘荡，柏源差点没有认出来。
而易遇，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悬浮在龙首的高度，看着你的那张脸，一动不动。
60
长生本是逆天而行，各种磨难也皆寻常。
尤其是魔修，注定要鳏寡孤独，无可所依。
这是天道的诅咒，也是天道的祝福，因为没有牵挂才能一直往前，直到看不到后面追逐的身影。
长生路上，只有一人。
可是易遇不想，易遇只想和你在一起。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要长生都可以。他可以和你一起做一对寻常夫妇，在某个山中隐居，他养家就好，每天他打猎回来的时候，能看见你点亮的昏黄的灯光。
这就足够。
就算不能这样，他也愿意永远当你座下弟子，和你在莲花峰上看云起云落，闲时他会去替你寻些画本子，替你寻你脑子里想的那些不常见的吃食。
只要在你身边就好了。
只要在你身边就好了。
只要……
易遇跪在龙首上，看着巨大龙首上你的那张平静睡脸，颤抖地伸出双手，想要触摸你，他眼中的光已经破碎，紧咬着唇，轻轻唤了一句。
“师尊。”
“我来了。”
就算是这样的小小心愿，也注定不可以吗？
他的命运就一定是鳏寡孤独，注定要一个人走下去吗？
小时的家族也好，在幻境里遇到的姑姑也罢，只要是他用心所爱之人，大家都离他而去。
这是他身上必须背负的诅咒吗？
所以现在把师尊连累成这样？
他的师尊，他的爱人，是因为他的诅咒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师尊，师尊，师尊。
师尊一定很疼吧。
他轻轻地抱着你的脸，像安抚小孩子一样，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
“师尊，疼不疼？”
他放低了声音，生怕打扰你的安眠。
你的脸，缓缓睁开了双眼。
“易遇。”
你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嘴一张一合。
易遇的头靠着你的脸，他小心翼翼地擦掉你脸上的血污，带着笑柔声问，“怎么了师尊？”
自龙首上溃烂的鳞片中，探出了无数只龙爪，紧紧抓住易遇的身体，将易遇拉向祂的身体内。
易遇的双腿已经被吸收，但他像没有感觉一样，仍然小心翼翼地擦着你的脸。
“师尊平时素喜干净，弟子现在手里没有帕子，拿衣袖给您擦了。”
“师尊，这个力道会痛吗？”
你的脸没有回答易遇。
嘴继续一开一合。
“和我在一起吧，永远。”
易遇的眼睛亮了一瞬，他像是被巨大的狂喜冲击，绽开笑颜。
“遵命，师尊。”
61
【《死亡如此甜蜜》？】你咬着奶茶吸管，甩了甩手里的戏剧票，看向对面的女人。
【梅梅，你现在这么高端吗？】
“哎呀不是，”梅梅摇了摇头，马尾随之甩动，“这不是合作商送的吗？”
“送了两张，韩雷雷最近出差去了又不在，咱俩去看呗，”梅梅冲你挤了挤眼睛，“听说主演俊男靓女哦，特别是男主德斯迪诺，可帅了。”
【可是……】你低着头看自己的肚子，已经快到预产期了，最近撑地你动弹不得，【我会不会一个激动当场羊水破了？】
【我家的那口子也不一定同意去。】
“你说夏老师啊？”
“也是，你怕夏老师怕的要死，”梅梅耸了耸肩，“虽然说夏老师也很好看啦。”
“白毛白瞳诶，他是不是混血？”
你摇头表示不知道。
梅梅把话题拉回来，“没关系吧，预产期应该还有一周。”
“不过你不想去的话，也不勉强，我是觉得你每天好无聊，想带你玩玩。”
“让小家伙也听听高端胎教。”
你确实很想去，不知道为什么，戏剧票上的男主演的面容让你放不下。
【好吧，要瞒着夏老师哦，】你松了口，然后看向自己手里的奶茶，【额今天喝奶茶也要瞒着夏老师。】
“知道知道，”梅梅用手在嘴上拉拉链，“孕晚期放松教育。”
【喝奶茶被夏老师发现了我完蛋了。】你也在嘴上拉拉链。
剧就在当晚，你干脆没有回家，和梅梅久违的逛逛吃吃直到晚上，准备打车过去。
司机给你拉开门时，你突然想。
真幸福啊。
好开心，好幸福。
大学毕业后留在实习公司，和原本是乙方的超有名音乐制作人相识相爱，几年甜蜜后他向你求婚，你们当天就去领了证。
三个月后发现自己怀孕，夏萧因看着你肚子时温柔的眼神你到现在还记得。
工作，结婚，生子，你的人生仿佛就应该这样。
好开心啊，就这样走下去，等你和夏萧因变成老爷爷老奶奶了，也会这样安稳吧？
好开心，好幸福。
就这样下去就好了。
你被梅梅小心地扶下来，坐在最佳观剧包厢内，看了看身边挚友开心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开幕。
很传统的莎士比亚式戏剧，但并不是莎士比亚所做。
雅典公爵强迫女主赫米亚嫁给她不爱的人，要求男主德斯迪诺带着她私奔。在逃亡途中，他们遇到化身为旅人的爱神厄洛斯和死神塔纳托斯。厄洛斯给予他们一瓶"爱情魔药"，实则是致命毒药。
在一系列误会中，女主赫米亚误饮毒药。为了拯救爱人，莱桑德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被他们的真挚感动，神祇们决定给予两人新生，代价是失去对彼此的记忆。
在剧的最后一幕，化身为旅人的死神塔纳托斯播响了自己的竖琴。
“阿多尼斯啊，你的美难驻，
狩猎野猪，命运早已注定。
阿佛洛狄忒泪眼朦胧处，
血泊中绽放红色茛荠。
俄耳甫斯琴声感动冥界，
欲唤爱妻，却失信回首。
欧律狄刻消逝如轻烟，
只留悲歌，在人间飘流。
珀耳塞福涅咬下石榴籽，
冥界之主从此得佳偶。
季节更替，阴阳两相依。”
隔壁的梅梅哭成了泪人，看着台上已经不认识的二位男女主，他们背对着身体，表示已经成为陌生人。
“生死轮回，尽在爱人手。
若邀我饮忘川之水杯，
甘之如饴，因你在身旁。 ”
你眯着眼看那个男主演，总觉得他的脸有些熟悉。
名字呼之欲出。
yi……yu？
可是你不认识这个名字是这个音的人啊？
yiyu？yiyu？yiyu？
易遇？
“你就真准备把他杀了？”有什么声音在你脑内炸响。
你愣了一瞬。
【系统？】
“还不醒的话就彻底没救了。”那声音继续说着，“请玩家尽快突破。”
醒？
这是哪？
眼前的景色慢慢开始扭曲，只有男主演的面容离你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睁开了眼。
留着血液的臃肿巨龙睁开了金色的眸子。
无数的视野涌进你的脑子里，是你身上的那些脸的。
在那些晃来晃去的视野中，你看见易遇带着笑在被这具身体慢慢吸收，他的胸廓已经半埋入了这个身体内，肋骨应该是都断了，插入肺中，易遇的嘴里吐出大量的血色泡沫。
但是他还是很开心，眼神迷离的抱着一张脸，那是你的脸。
“啊，死亡如此甜蜜。”
“使我如沐甘霖。”

Chapter Text

62
等一下!发生什么了!
你根本没办法整理出现在的情况。
可是易遇要死了，他要被你杀死了!
快点救他，他是主角，他不能死。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会变成一个怪物？
身体不听使唤，你只能眼睁睁从各个视角看着易遇慢慢陷入你的身体里，焦急地大喊。
快跑啊，为什么不反抗，易遇，快跑啊!
“易遇要死了”这五个字在你脑内徘徊，你用尽全力都无法控制你的庞大身体。
可是。
可是。
必须要救他。
他不能死，他还有大好的时光等着他。
必须要。
救他。
你拼尽全力，用灵魂伸出迸发出的能量大喊。
【剑来——】
刹那间,现实与虚无的界限被撕裂。
宛如贯穿永恒的流星,灵剑划破无尽虚空,璀璨夺目，朝着你的方向飞来。
灵剑没入你庞大的身躯，在你的龙首上划出一道璀璨轨迹，伤口绽开，血液飞溅，露出被埋的易遇躯体，他没了声息。
他像睡着了一样，紧紧地抓着血肉中的一只手。
被划开的血肉如同蚂蟥一般迅速聚合，它们重新覆盖上易遇的躯体，很显然祂不愿放弃自己来之不易的食粮。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灵剑已经无法催动，你现在就像被塞进一个透明的玻璃箱子内，不管做什么，都无法得到回应。
易遇又要被你吞掉了。
怎么办？
怎么办？
你的手锤在玻璃板上，无力下落。
谁来——
救救他。
流星再次坠落。巨狼自你的身体攀爬而上，落到龙首之上。
柏源踩进你的血肉中，将易遇从伤口深处拖出，甩到自己背上。
他躲避着你身体上的攻击，金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你已经被劈成两半的脸。
那是师尊的本命灵剑，他不会看错。
师尊还有意识，师尊要救易遇。
只要你想干什么。
他便来助你。
63
看见柏源出现的时候你瞬间松了口气。
柏源总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现在易遇被救了，你也有更多的时间梳理自己的情况。
【……所以我答应祂了。】你回想自己在这个世界有意识的最后一幕，就是你踏入门内被那些血红的手们拖下地底。
【祂把我变成了这样？】
孕育邪神需要特别的力量，除了那些信徒，一个孕育容器也是非常重要的，所以邪神把你的身体变成这样子也是为了更好的降生。
你一开始还以为邪神只是看上了你的灵力，没想到祂真的要你完完整整地把整个仪式完成。
祂到底看上你哪了？
你开始翻找主神商城，看看有什么能变回去的道具。
虽然现在积分不多了，但是可能还是有适合自己的？你一页一页翻找，企图找到什么又便宜又好的道具。
“别找了，”系统的声音突然在你的身边响起，“玩家的身体情况无法逆转。”
【你知道？】你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如果系统有实体你肯定抓住他的双肩狠狠摇晃，【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系统!】
“解释1积分。”
【打个折行不？】你开始讨价还价，【对折。】
“……没有半个积分的说法。”
【那你就给我免费，】你搓搓手，【我下次还来照顾你生意系统。】
“……”
系统沉默了一会。
“你整个人已经分成了三部分，灵，肉，骨。”
“灵是我现在和你对话的这部分，肉就是被九天御水天尊应龙元圣，”系统顿了下，似乎知道你对这个名字不熟悉，“就是一直和你说话的那个声音，被祂拿去塑了怪物的身体。”
【骨呢？】
“骨在这个怪物的躯体中，”系统说着，在你面前展开了一副半透明电子屏，屏幕中有个闭着眼的你，浑身如同象牙般洁白，闪耀着光泽，“你”的腹部隆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诞生。
【……骨的肚子里面是那个什么元圣吗？】看着自己怀孕的样子还真的奇怪。
“没错，”系统收起电子屏，“相关重要道具也在骨中收纳。”
你哪来的重要道具。
【龙珠？】你猜。
“龙珠虽然也在，但不是重要道具，”系统还是给你解释了，“是元婴。”
啊那个最后要被挖出来的元婴啊，确实是重要道具呢。
可是你哪来的元婴？你明明是金丹啊？ “祂帮你催动进阶，那元婴祂也要用。” “再过不到一个小时，应龙元圣将彻底破壳而出。”
“彼时这个世界将会崩塌。”
“你的任务彻底失败。”
【等等，】你没反应过来，【天道不会制止吗？】
“天道已无力制止。”
……
……那你一直的努力算什么？算笑话吗？
“算工伤。”系统好心给你补充。
【我再确认一遍，】你捏了捏眉心，【我任务失败的惩罚是留在这个世界，然后这个世界要崩塌了。】
也就是说，死路一条。
“是。”系统言简意赅。
“但是……”系统还没说完就被你打断。
【申请场外电话援助!】
64
“驳回。”系统声音冷冷的，和你的心一样冷。
【所以如果我现在如果不能阻止祂的降生，我就会死这里。】
“对。”
【你还不如让我san值归零呢……】你哀嚎一声，【主神商城没有道具，不能摇人，我自己又待在这个透明的箱子里无法和外界接触。】
只能眼睁睁看着祂降临。
“哼，”系统冷笑了一声，“是你自己要求锁定理智的。”
“如果没有理智锁定，你在海面上的时候就疯了。”
你沉默了一下，怪不得你看那些东西都很淡定呢。
【那这个箱子……？】不会也是系统给的福利吧。
“这是你的灵体保护箱。”系统话音刚落，箱外“啪”地一声拍上来一只血淋淋的手，接着越来越多的手拍在箱壁上。
可想而知，如果你没了这层保护，应该已经被祂污染了。
【好啦，系统，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你声音放缓，企图再从系统那里用甜言蜜语换一些福利。
特别是破局的方法。
【你看我……】你摊手，【我什么都没有了，系统。】
【所以，系统，】你眨巴眨眼，企图逼出自己一点眼泪，【能不能告诉我怎么破局？】
【我真的很想，很想。】
【很想和你一起过其他的副本。】
怎么样，系统也为你着迷吧？
系统很吃你这套。
但是他说。
“发展到目前局面，就算天道亲自下场也为时已晚。”
“无力回天，你变不回原来了。”
“你没救了。”
65
他救不了你。
顾时夜在劈开结界，看见你的第一眼时，内心的直觉在叫嚣着。
他救不了你。
不是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的丧气话，也不是给自己的无能开脱，只是一个事实。
他救不了你。
就算他已修行千年， 破开虚空，行走于三界五行之间，那时的他也救不了你。
还是来晚了一步。
顾时夜伫立于自己的灵剑之上，静静地看着易遇被你吞噬，也没有出手。
那是易遇自己选择的结局，他无权干涉。
顾时夜只是在疯狂地找寻能救你的一丝丝可能性，他茫然地发现，他的剑，可以劈开山河，劈开夜空。
但却救不了你。
顾时夜黑色的眼眸中流淌着你的身躯，你身体上流下的血液，一滴滴落在他的心上。
如果再早一点到，是不是能赶在你被变成这样之前抓住你的手呢？
顾时夜想。
他和易遇出了幻境后，本是按部就班往莲花峰赶，因为要给你充足的变装时间，所以他们故意迟了一日。
但，回到峰上时，却不见你的身影。
顾时夜前往掌门处去寻，这才知道你因为柏源和夏萧因长明灯闪烁一事赶往他二人任务地点。
这本是他应做的，这种事不是你应该代劳的，你是师尊，你只要看着他们就好。
是你替他来了。
你替他变成了这样。
顾时夜当时心下生出几分不安，易遇也是如此，再探查柏源和夏萧因的长明灯。
已经灭了。
察觉到大事不妙的二人立即动身前往你们的所在地，但却发现你们的任务地点，根本不存在。
顾时夜和易遇站在茫茫海面之上，海风将他们二人的焦躁急剧放大，易遇的手心被自己抓的鲜血淋漓，滴落入海面消失无踪。
顾时夜素来稳重，此时也无法自持，扭头低声问易遇有什么方法寻到你。
他是魔尊，他比顾时夜知道的多。
易遇又一次祭出修为推演你的方位，推演的结果是，你在这个世界的夹缝之中。
66
世界的夹缝，你可真能跑
那他要如何去找到你呢？
很简单，将这个世界斩成两半就可以了。
顾时夜凌空而立，黑袍猎猎。仅仅是这样一个念头——
他脚下的灵剑突然发出一声嗡鸣，震颤空气。
刹那间，灵剑化作一把散发金光的巨剑。顾时夜纵身一跃，立于巨剑之上。
剑锋横扫，势不可挡。
大海在剑气下一分为二，露出幽深的海底。
大地在剑光中裂开巨缝，直通地心。
空间本身在这一剑之下颤抖、扭曲，最终被生生劈成两半。
世界在这一刻重塑。
他在这个破裂的空间中，找到了你。
找到了已经救不了的你。
67
【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你提出异议。
“没救了。”系统就差把等死吧写脸上了，哦他也没脸，他只是个球。
【反正只要不让祂出生就行不是吗？】
【顾时夜这招空间斩连邪神固有结界都能划开，怎么可能不能摧毁我的肉身？】
你振振有词。
【只要我肉身毁了，祂的降临仪式被打断，这样不就可以阻止祂了吗？】
“想的不错，”系统阴阳怪气地夸你，“需要提醒玩家的是，目前玩家的理智被锁定，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可能昏迷。”
“肉身痛感和灵体相通，玩家的痛感屏蔽器已经使用。”
“也就是说，你将要面临死前无法回避的亿兆级别痛苦，这种痛是刻印在灵体之内的，根据我目前的了解，没有人类那在接受过这种痛苦后还能自如生活。”
系统停顿了一下。
“……我其实可以……”系统犹犹豫豫地又开口。
你没听完。
管他呢，好死不如赖活着。
【申请场外电话援助!】
【拨打顾时夜的传音——】

Chapter Text

68
要不就这样将你囚在这里，养起来吧。
顾时夜终于下了决定。
不变即是永恒，只要你在这里就好，慢慢等他找到把你变回去的方法就好。
他脚下的灵剑低沉地应了顾时夜的想法。
【顾时夜!没时间解释了!】
【快上车——不对不对。】
顾时夜脑内突然，传入了你的声音。
【你先别说话，我时间有限，我也不能向你解释太多，现在也没办法证明我是我。】
他知道是你，他听到你声音的第一瞬间就认出了你。
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师尊。
“我知道。”
虽然你让顾时夜别说话，但顾时夜还是应了一句。师尊居然还残存着意识，这是不是代表你还有救？
【你知道就好，听着顾时夜，现在情况危急，你必须尽快把你面前这个怪物斩杀。】
【否则再过一个时辰，三千世界将要崩溃，万千生命消逝殆尽。】
“那是你。”顾时夜没有答应，他不会认错，脑内的传音也好，他面前的怪物也罢，都是他的师尊。
【……这都能看出来？真不愧是天道的好大儿啊咳咳咳】你突然想起自己还是顾时夜的师尊，人设严重偏离。
【孽徒!你想违抗师命吗？】
“你要拯救天下苍生吗？”顾时夜冷不丁的问你，“师尊？”
你就这么大爱吗？为了天下苍生要放弃自己？
传音马上就要到时间了，你很着急。
【我求你了顾时夜，杀了祂行不行。】
哦不对，顾时夜知道这个怪物是你。
【用你的那把灵剑了结我。】
【求求你。】
这是你的请求，这是你最后的破局机会，这是你唯一的活下来的方法。
你诚恳地，对顾时夜请求。
“嗯，好。”
顾时夜表情晦暗不明。
在他答应的那一瞬间，你的传音断了。你忽的松了口气，慢慢滑坐在玻璃箱内。
顾时夜答应的话从不食言，你知道的。
69
顾时夜从不食言。
尤其是对你，就算是你要求他赴死，他坚信他会毫不犹豫地替你献出这条命。
但你要求他把你杀了。
顾时夜的古井无波的黑色眸子下涌起惊涛骇浪，他凌空而立，而那把巨剑缓缓升起。
这是师命。
但他要伤害你。
巨剑嗡鸣震颤，剑身上符文闪烁，如星河流转剑锋直指那庞大的，无法飞动的，在无助哭泣的你。
这是你的要求，是你的请求。
可是他要伤害你，他要了结你。
巨剑瞬间化作千百道金光，金光如瀑布倾泻，又如流星雨坠落。
海水沸腾翻滚，掀起滔天巨浪，浪尖被蒸发成雾。空气因剑气的高温而扭曲，形成诡异的光影。
你不能死。
他不能没有你。
但这是你的请求。
顾时夜的白发被剑气撩起飞扬，他的左眼的光芒迅速消逝，缓缓流下血液。这是他提前使用力量的代价，无法修复。
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你。
他只在乎你。
他的师尊，他的爱人，他永远不会伤害不会背叛的人。
但你向他寻死。
若不是太痛苦，谁会像别人寻死呢？
你是不是也痛不欲生呢？
顾时夜在天上低头，深深地看着龙首上你沉睡的面庞，试图看透你的情绪。
他什么都看不透。
就如同他不知道你的来历，你的身世一样。
他什么都不知晓。
他永远都来迟一步。
若是在秘境中没有放你先走，而是和你一起回莲花峰就好了。
若是他在历练中告诉你他早已知晓你是他师尊就好了。
若是他在天堑中接住你就好了。
若是他不执意要修炼无情道就好了。
若是……他能成为你的依靠就好了。
这样你就不会如现在这般痛苦，不会什么事都想着自己解决，落得现在求着徒弟了解自己。
“你”感受到威胁，龙首仰天嚎叫。“你”周身的哭泣面孔痛苦扭曲，泪水如泉涌出。无数只手臂从体内疯狂伸出，密密麻麻，数不胜数。这些手臂交织成一张巨网，试图挡住金光的侵袭。
顾时夜不知道怎么温柔地杀死你。
无情道心法也好，剑谱也好，都是招招捅人弱点的法子，要得就是快准狠。
但是要怎么才能让自己的爱人毫无痛苦的死去。
他不知。
他不知。
金光所过之处，怪物的防御如春雪消融，瞬间瓦解。那些手臂被斩断、粉碎，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于空中。哭泣的面孔一个接一个地崩裂，化作烟尘飘散。
“你”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慢慢崩解，露出了腹部那个珍珠白的，小小的你。
顾时夜本是伫立在云端，但身形突然晃了晃。
鲜血从他口中涌出，在空中化为细小的红雾。顾时夜的身体向后仰去，双臂无力地张开。他从云端坠落，黑袍在风中舒展，如一只折翼的鸟儿。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点点滴滴，坠向海面。
他从云端坠落。
“玄宁宗莲花峰浮菩座下大弟子顾时夜，此生此世对师尊不离不弃，若有半点违反，心魔反噬，永不轮回。”
在坠落的风中，顾时夜睁开眼，看到在他上方的，同样在下落的，白色的你。
他伸出手，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指尖，想要够到你。
想要拉住你的手。
想不让你再受伤。
想……
顾时夜就这样直直的，重重地落进海中，毫无声息。

Chapter Text

69
正在奔跑躲避剑气的柏源，在下落的剑光中，发现了那个如同珍珠一般的你。
在他的视角里，只是一瞬间，顾时夜挥剑将你斩杀。
太快了，快到他来不及反应，快到他来不及阻止。
他只能无能为力地奋力带着你要保护的人奔跑，奔跑，朝着你落下的方向。
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什么也做不到。
他能做的只有看着你的肉体慢慢消失。
他奔跑着，一股莫名的巨大的疼痛如雷霆般击中他的全身。肌肉瞬间僵直，神经仿佛被电流噼啪作响的火花点燃。
他的步伐骤然失控，右后爪不受支配地一扭。
惯性不容他停下。
身体与海面相撞，发出一声闷响。接着，他开始在海面上翻滚。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次翻转，海水都会灌入他的鼻腔和口中。咸涩的海水呛得他喘不过气，眼前一片模糊。
刻骨铭心的痛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是你的痛苦吗？
柏源努力朝你的方向抬头，他想看你是否安全，但猩红色已经蔓延了他整个视野，他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那照在海面上的阳光，也看不见被他摔倒时甩出去的夏萧因和易遇。
更看不见你。
70
你瘫坐在玻璃箱内。
怎么回事。
顾时夜突然就吐血然后从天上掉了下去。
难道是因为这招需要代价吗？
对啊，你也太天真了吧，这种可以划分空间的力量，就算是顾时夜，也不能轻易使出吧？
你也太依靠顾时夜的能力了吧？
你把脸贴在玻璃箱上，企图获得一点点顾时夜掉下去的视野。
完全看不到，他落在哪里了？他去哪了？
他还活着吗？
焦急与懊悔冲上你的脑子，你咬着牙想不哭出来。
都是你的错。
可是。
可是。
都是你没细想。
可是!
你突然反应过来，顾时夜将你肉身毁灭后，预定传来的痛苦，并没有一点点在你身上应验。
一道雷在你脑内炸响，你呆呆地没有了反应的力气。
主仆契。
柏源替你受了这份痛。
你害了他。
你害了柏源。
还害了顾时夜。
巨大的懊悔与焦急从心底如同巨浪将你席卷，你几乎要喘不过气。
你跪在玻璃箱内，头无力地叩在玻璃上，一滴滴泪水砸下，像透明碎纹一般。
“柏源……”你颤抖地喊着他的名字。
“……顾时夜”
无法抗拒的后悔将你整个人包裹。
……
对不起。
对不起。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下一秒，视线黑了。

Chapter Text

72
被柏源甩出的夏萧因在海面上缓缓睁开双眼，意识如潮水般涌回。
他眨了眨眼，视线慢慢聚焦。
他的目光投向灰色的天空，夏萧因看见了在下坠的你。
从深邃的海水中，一团巨大的黑色物质正缓缓升起。这黑色物质迅速膨胀，向上延伸，仿佛要吞噬整片天空。它的轮廓逐渐清晰，化作无数细长的发丝，朝着坠落的你伸展而去。
如乌云遮月。
一声龙吟，震慑云霄。
白龙冲破了扭曲黑发结成的巨网，祂如玉般的鳞片在黑色的潮水中熠熠生辉。
发丝如蛛网般散落，白龙口中小心翼翼地含着祂的明月，在云层中穿梭。
祂要带你走。
夏萧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他昏迷这段时间中，你一定遭受了很多痛苦，变成了这副模样。
祂要带你走。
管它什么任务，什么玄宁宗，什么师徒。
他要带你走!
走，走得远远的，走到能给你疗伤的地方，走到让你受伤的东西都寻不到你的地方。
等把你藏好了，祂再来找这些个东西一一算账。
那假神，那空壳塑像，那给他们下套骗他们来的玩意，一个都跑不掉。
对，还有你，你居然把他拉出来替他受了这些折磨。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
你为什么敢……
难道你不知道这其中危险吗？你就非要跟来，他再三推开你，你也要黏上来。
你离不了他不行？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替他受了这些苦。
这不是你该承受的。
夏萧因要带你走，要带你去他们的禁地，用灵泉好好给你洗一洗。
让你清醒清醒。
云雾在龙体间聚拢，突然间，夏萧因下沉了一瞬。
他眼珠往后一撇，只见一束粗壮发丝缠住龙尾，更多发丝趁机缠绕而上，如贪婪藤蔓，牢牢裹住龙身。
白龙发出一声急躁的龙吟，海面沸腾，无数水箭划开发丝。
73
你自这声龙吟中苏醒。
灵附于骨，你又获得了一副白色的，坚硬的躯壳。
腹部有什么在跳动，你放出灵识勘探，然后久久不能动弹。
祂还在你腹中。
虽然没有长大，但祂和你的元婴紧密相连，龙珠像祂的玩具一般，被祂抛来抛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你的视线。
祂裂开了嘴，喊了你一声。
“mama”。
一股庞大而无形的无力感如潮水般向你袭来，瞬间吞噬了你的全身。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仿佛有无形的手在紧紧扼住你的咽喉。
这声“mama”如同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入你的心脏。每一个音节都在嘲弄着你之前的挣扎，嘲笑着你那可笑的抗争。
易遇的伤，顾时夜的坠落，柏源的生死未卜，还有你过往的努力，你的决心和牺牲，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可笑和徒劳。
绝望如同黑暗的藤蔓，缠绕着你的心脏。你感到自己正在坠入无底的深渊，周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寂静。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挫败感、愤怒、后悔、自责，还有深深的无力感，不断下压着你的身体。
“怎么哭了？”夏萧因的声音自脑内传入，他带着几分焦急放出了他的神识查看你，“哪受伤了？”
神识与夏萧因相连，你这才意识到夏萧因变成了龙，你在他的嘴里安安稳稳地坐着。
这个时候还要演戏吗？
这个时候还要演他们的师尊吗？
你做了比原著浮菩更无法原谅的百倍千倍的错事，你根本没有资格当他们的师尊。
因为神识相连，夏萧因感觉到了。
他哼了一声。
“我就从来没把你当成过我师尊。”
“那几个人也是。”他想到他的同门，居然还有些气上心头，耐着性子安慰你，“顾时夜柏源易遇命硬着呢，死不了。”
倒是你，这个时候了还担心别人的安危。
你明明比他们危险千倍万倍。
“和我回去，”夏萧因听上去不是商量的语气，“先给你治伤。”
“治完了我再回来寻他们。”
反正死不了，死了更好。
柏源还是先找一下吧，多少还是个朋友。
找到后得把柏源和你隔得远远得，免得朋友觊觎自己的妻子。
你沉默了一下，然后伸手摸了摸祂柔软的舌头。
你感觉夏萧因的舌头跳了一下。
【我不能走。】
你知道祂在盘算什么，如果祂借着你的身体出了这个地方，事态就完全不可控了。
对，你只是一介修士，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对上神明，一切的心思都昭然若揭。
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你的徒弟们要被卷入其中，凭什么你就要成为祂的傀儡，不得不诞下祂的容器？
你不甘心。
你不甘心!
易遇被你伤害，顾时夜被你伤害，柏源被你伤害，你想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反了!完全反了!
他们本来是要一人给你一刀的!
你在这里花了这么大力气，不就是为了把剧情掰回正轨然后挨劈吗？
现在好了，积分花了，任务进度0不说，现在马上水灵灵地就要失败了。
都是因为祂!
怎么能让祂称心如意!
你的怒火淹没过自责，咯吱咯吱咬着牙。
你要和祂斗到底——

Chapter Text

74
你知道，短暂的怒火后跟着的是无边无际的自责与后悔。
你不敢在这个时候停下。
这层愤怒于你就是蜘蛛之丝，你只能顺着愤怒攀爬而上，否则就会停滞在无尽的悔恨中，无法自拔。
但如果你停下来了，夏萧因怎么办呢？
受伤的易遇怎么办呢？
落进海中的顾时夜怎么办呢？
替你受痛的柏源怎么办呢？
他们是天道之子，就算这是本小说，他们也该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而你，你要完成任务，完完整整地回去。
【放我下来。】
“不行。”夏萧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现在听不到你的心声，你那白色的壳子里不知道晃荡着什么。
但是他能猜到你在想什么。
你将手插入腹部，取出了那颗龙珠。
感觉不到疼痛，骨是不会痛的。
将龙珠送入夏萧因的咽喉，它像有自我意识一般，消失不见。
“你!”夏萧因气急。
你没说话，举着夏萧因的上颌，全身发力。夏萧因的牙关在你的力量下，不得不一点一点地张开。
“我不许——”夏萧因暗暗和你使劲，想把你再放回他的嘴里。
你用尽力气，骨在碎裂，窸窸窣窣掉下很多碎屑。
夏萧因自神识看见你这幅不要命的样子，只能微微松了口，但你却乘着这个间隙，自夏萧因的口中跳了出去。
你划破云层，急速下坠。
周围的空气呼啸而过，在耳边形成一道尖锐的啸叫。
他紧随其后，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拉近了与你的距离。
系统背包里还有时间停滞器，居然此时派上了用场。
夏萧因被你停在空中。
你仍然自由落体，下坠的风带走你的一片片骨片。
你的思维在此时无比清晰，从神识中调出了自己的最后一枚雷火印，进入了你的腹部。
【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雷火印——起——】
你的腹部迸发出一团耀眼的雷光，瞬间照亮了周遭的云层。
既然祂给你催化出了元婴，那你怎么能不用一用。
【元婴——自爆——】
时间再次流动。
一道炽烈的白光如潮水般瞬间席卷你的全身，将你淹没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中。
在你元婴自爆发出的巨大震动中，你看见夏萧因又变成人类，紧紧抱着你的身体。
他发现你在看他，露出了矜贵又自得的笑。
“怎么可能让你再把我丢下。”
“我不许你比我先死。”

Chapter Text

75
空气中骤然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烟火，盛大与绚烂仿佛得要吞噬整个天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空间瞬间凝固，继而坍缩入永恒的寂静。
潮水般的海面开始缓缓退去，灰蒙蒙的天空宛如被无形之手拭去尘埃，逐渐显露出其本该有的澄澈蓝色。
祂消失了。
自烟雾中，有什么东西缓缓落下，似是一个婴孩模样，紧闭双目。
是你的元婴。
一道黑烟，扭扭曲曲地歪斜向上，化作一朵残破的黑云，温柔地，小心翼翼地接住了你的元婴。
“接住你了，师尊。”

Chapter Text

76
主仆契断了。
你在自爆元婴的那一瞬间，将主仆契断开，避免柏源再次受伤。
柏源挣扎着爬起，他的避水咒已经撑不了太长时间。
疼痛仍然残留在他的身体里，他已无法站起，只能艰难地匍匐前进，每一寸移动都如刀割，但柏源催促着自己快点行动。
快去找到师尊。
师尊她……到底在哪……
柏源于巨大疼痛中无法完全维持自己的意识，他甚至不知道你自爆元婴。
师尊……
他闻到了你的味道，海上沉沉浮浮的是你的芥子袋内的东西。
主人仙逝后芥子袋会将内里物品悉数吐出，吸入主人的尸骨。
在你的场合，芥子袋收集的只有一些骨屑。
你什么都没留下。
柏源看不见，他眼中早是一片血红的黑暗，他的双眼徒劳地睁大，却只能感受到一片刺痛的虚无。
无论他如何努力，眼前依旧是一片不见天日的猩红。
只是他嗅到了你的味道，他张口，咬住了芥子袋的一角。
师尊在哪？
为什么这个袋子里师尊的味道这般浓郁？
师尊在哪？
师尊在哪？
他要快点。
他要帮上师尊……
痛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一波接一波地冲刷着他的全身，柏源口中溢血，但也不松一点，他生怕口中的袋子落了。
师……尊……
在柏源丧失意识的前一秒，他想的不是落入海中该怎么办，而是。
要是师尊也落在海里，这么黑，她会不会害怕

Chapter Text

77
浮菩，四位主角的炮灰师尊，在自己的炮灰之路是兢兢业业给四个主角添堵。
最后浮菩被大徒弟穿透蝴蝶骨断了师徒情分，三徒弟抽了他的神骨喂狗，小徒弟拿他元婴和神魂祭旗。二徒弟心善，敛了浮菩尸骨尽孝。
你央求顾时夜一剑斩了你的肉身，夏萧因变成白龙含了你的骨，易遇最后变不成人形也要接住你的元婴。柏源，柏源在昏迷中都死死咬着那个集了你骨屑的芥子袋。
任务……完成？
任务似乎以一个奇怪的方向完成了。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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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浮菩，四位主角的炮灰师尊，在自己的炮灰之路是兢兢业业给四个主角添堵。
最后浮菩被大徒弟穿透蝴蝶骨断了师徒情分，三徒弟抽了他的神骨喂狗，小徒弟拿他元婴和神魂祭旗。二徒弟心善，敛了浮菩尸骨尽孝。
你央求顾时夜一剑斩了你的肉身，夏萧因变成白龙含了你的骨，易遇最后变不成人形也要接住你的元婴。柏源，柏源在昏迷中都死死咬着那个集了你骨屑的芥子袋。
任务……完成？
任务似乎以一个奇怪的方向完成了。
【我不接受。】
你在休息区里撒泼打滚。
【我不接受——】
【让我回去——我任务还没完成呢——我那些活都还没干呢怎么就算完成了——】
【我的复活还没用呢——】
“你之前不都求着我结算的时候给你算成功。”系统冷眼看你撒泼。
【系统，】你语气严肃，【平心而论你觉得我干活了吗？】
“干了。”
【没干!我一点都没给他们添上堵!】
“我看最后你挺给他们添堵的。”一个个都为你死去活来的，系统冷哼。
【那咋了，接任务的本人都觉得没完成，那就是没完成。】你脸皮厚，不怕系统冷嘲热讽。
【而且我复活还没用呢，好不容易开到的挂。】
【让我复活，让我复活吧系统——】你鬼哭狼嚎。
“行了，”系统虽然没头，但是听得青筋突突跳，“这个任务判定确实有些问题。”
“我也没下最后定论。”
你一听有戏，马上双手合十央求系统，【好系统，别结束任务副本，让我复活嘛。】
“你确定？”
系统问得很严肃。
【确定!】
“如果这次返回后，你无法完成任务，就不能回到现实世界。”
“就算这样你也要返回？”
【我要返回。】
你要回去，弥补你的错误。
你要回去。
【我要返回，确定。】
“已确定玩家意志，暂停中任务即将开始，请玩家做好准备。”
——再睁眼，二名你不认识的美人关切的看着你。
你突然想起了那个知名的表情包，《你醒了？你已经被绝育了》。
“小师妹!你终于醒了!”
“快去告诉师父!小师妹醒了!”
这俩个美人欢呼雀跃地从你屋子的门奔走而出，没一个人留下来看你的情况。
你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可以透光的毫无遮挡性而言的红色薄纱，和两名美人一样，刚才那俩人跑出去，其中一位的屁股蛋子都能看见了。
……这不会是宗门制服吧？
你复活之后玄宁宗这么开放了吗？那顾时夜怎么办？顾时夜能穿这种衣服吗？
他不得把掌门砍死。
不对顾时夜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等等，刚才那二人叫你，“小师妹”？
你心中扬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系统。】
“我从来没有说过复活是马上接续的。”
系统适时出现。
【……也就是说。】
“现在的时间是浮菩死亡200年后。”
哈——？
【我的新身份是？】
“合欢宗关门弟子。”
【这能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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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你突然发现了一个致命问题。
【我都不是浮菩了，这个任务怎么完成？】
系统不说话。
你知道这个熟悉的沉默，它的意思是让你自己动脑子想。
可是求己不如求人啊!
还没等你开口求人。
一阵异香袭来，在你面前轻轻落下一位赤足少女。
一袭红衣，摇步生莲，抬眼回眸媚眼如丝。
她脚腕上的铃铛随她动作叮铃作响。
你有些呆滞地看着面前的人。
她看你反应不对，“啧”了一声，“怎么回事？被我魅惑了？”
然后又回头冲在门外探头的两个双子美人喊，“小三小四!你们是不是喂了囡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然后抬起手作势要打外面二人，“说多少遍了不许喂囡囡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脑子里有点乱。
什么，这个美女讲话怎么这么接地气。
什么，外面两个美女居然叫小三小四。
什么，这个美女叫你囡囡。
在门外被称为小三小四的二人缩了缩头，对视一眼，一人弱弱开了口。
“师父……小师妹醒来就这样了……”
“会不会变成傻子了……”
什么!这个美女是你的合欢宗师父!
“傻了？”师父大惊，掰着你的脸看来看去，然后伸出手在你面前晃了晃，问，“这是几？”
你:……
【3。】
“还行还能识数，”师父拍了拍胸口，“至少没傻到那份上。”
【我没傻。】没想到啊，穿回来讲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为自己辩解傻了没。
“嗯嗯嗯我们囡囡最聪明了，”师父拍了拍你的头，又掐了掐你的脸，听上去不是很信，“囡囡中午想吃什么师父给你做。”
“珍珠鸡。”
“烧鹅。”
外面二人应声。
“谁问你了？”师父对外面白了个眼，又回过头来对你轻声细语，“囡囡下次可不能再吃师父房里的东西了呀，这次晕了师父担心死了。”
“差点去山底下找几个壮汉来……嗯……”师父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脑内终于接到了系统给的身份信息，你这个身份是人间界合欢宗宗主的关门小弟子，练气二层，因急于修炼但苦苦不能突破，前两天为了修炼偷吃合欢宗宗主房内的丹药发热晕倒，然后现在才醒。
……合欢宗宗内的丹药能是啥好东西吗？
比起这个，你更在意自己现在的境界。
练气二层，大概也就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吧。
普通人65退休是极限你70退休是极限这个样子。
遥想上辈子，一来就是金丹大圆满，后期甚至有了元婴，虽然是邪神给你催出来的，但是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元婴啊!
一夜回到解放前。
在你为自己的境界悲伤的时候，旁边的合欢宗宗主还在絮絮叨叨。
“也怪我，不怪囡囡，虽然我把那丹药叫麦丽素呢？”
“看上去就很好吃对不对，等以后师父做出来真的了给囡囡吃。”
……麦丽素？
这熟悉的名字让你回过神来，仔细回想宗主的言行举止确实和你遇见的那些书内NPC不一样。
莫非她也是……？
玩家？
你试探性地，说了一句，【长大了我要做太空人。】
宗主瞳孔缩了一下。
然后苦笑着拍了拍脑袋，“什么嘛，原来是同事啊。”
“我还以为我的囡囡真的变成傻子了呢，白担心了。”
79
宗主也是玩家。
但她自称是前玩家。
“我任务失败了。”宗主表情平静得很，说自己任务失败如同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留在这个世界等死。”
你在这个副本里第一次遇到别的玩家，其实内心还是很忐忑的。虽说当时一时间被宗主的温柔乡迷惑，和她对了暗号，但，无限流玩家第一条守则就是不能相信另外一个无限流玩家。
宗主看你不说话，耸了耸肩。
“看来你是老玩家了，”她不是很在意你信或不信，“新人你和她说什么她都傻乎乎信的。”
“不过这样也好，囡囡不容易被坏男人骗。”
【为什么……】这个称呼太亲昵了，既然都知道对方是玩家了，怎么不叫你的代号呢？
“囡囡就是囡囡啊，”她本来想拢一下你耳边的碎发，但伸出一半手又尴尬地收了回来，“在我的记忆里，囡囡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小团子。”
如果是无限流玩家的话，是不会多出对另外的无限流玩家记忆的。除非这个人任务失败，被任务副本世界融合，渐渐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变成NPC。
那此时系统会将他辨别为NPC，给他融入其他无限流玩家的记忆。
也就是说，其实宗主并没有撒谎，她确实任务失败，被留在了这里。
如果你也任务失败了，会不会这个前辈下场一样？
但……在她的记忆里似乎是她把你养大的？
你看了眼还没你高的少女。
她白了你一眼，“怎么，现在很多人都喜欢这款了。”
【少萝……？】你憋了好久，终于说出这个名词。
“没错没错!”她有点激动，“哎呀我就说系统插的记忆不会错嘛，不愧是是我的囡囡。”
“我这样下山修炼可方便了!”
她想了想，又笑了起来，“现在这个囡囡也挺好的，至少能听懂我说的各种梗了。”
【在那之前。】你打断了宗主的幻想，【先给我讲讲这个世界是什么吧？】
你决定隐瞒你的过去，打探出更多的情报。
“唉，囡囡大了，都不愿意听我絮叨了。”
宗主叹了口气。
“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全都告诉你。”
这个世界的一切——
80
天道归一。
修真者的世界中，总有那么一个天道，祂掌控因果循环，大道归因。
但，这个世界的天道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这里的因果乱了。
【因果不对？天道？】你听的一头雾水，这还是你穿书的那个世界吗？系统给你干哪来了？
还有天道，到最后顾时夜和易遇把祂的结界打开也没有出现，天道到底是啥玩意。
“因果乱了，”宗主叹了口气，“我就是因为这个才任务失败回不去的。”
万物万生，此消彼长，这本是天道之法。
海族，魔族，妖族，此三族本应生生相克，每两千四百年一个循环。
一千年前海内皇族消失，海族式微，妖族崛起；二百年前魔尊出世，妖族被灭，魔族张扬至今。
但他们三族争斗，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人族，因为人族除了普通人类，还有大道继承的修士，因而天道给了人族单独的因果。
每五千年濒临灭族，是人族单独因果。
但，按理来说，人族还远没到应该灭族的时间，甚至二百年前发展正盛，但突然乱了。
人族第一大门派玄宁宗突发檄文，联合十大门派联合围剿魔尊。
但被魔尊一魔抵万身，全都杀了个干净。
【魔尊？】两百年前的魔尊，那不就是易遇吗？，【叫什么啊魔尊？】
“魔头的名字直呼会被魔族围剿的。”
【you know who吗这是……】
“不过大家似乎叫他……浮菩？”
【……】真是你的好徒弟，给了你好大一口锅啊。
宗主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魔尊清理了十大门派后，便独自一魔进了玄宁宗，似是看上了玄宁宗灵气充足，把玄宁宗的一峰改成了自己的居所，从此不问魔族各项事物。
而魔族杀得正兴起，人族修士和魔族对抗节节败退，人间界也受此影响，人族领地不断缩小。
此时乘着人魔交战之际，妖族出了一位妖王，以铁血手段迅速统治妖族剩下不多的领土，并开始极速扩张。
本生妖族就具有强大灵力和体力，作战极强，在这位妖王的带领下，妖族不仅拿回了失去的领地，还从人族那里吃了不少地方。
人族在这片土地栖息空间愈发狭窄，也动了一些心思能不能换地方生存，但此时才突然发现，围绕大陆的海水变成了一片黑色。
海水吞噬一切，生命，土地，岩石，甚至是飞在其上方的修士。
“我的任务其实就是当上合欢宗宗主，”宗主撑着年脸叹气，“但好死不死我就是魔头狙击战的时候穿过来的。”
“所有人族修士，全都去对抗魔族了。”
“没有一个人回来。”
“合欢宗也是，为了保护撤离的普通百姓，上任宗主带着大师姐大师兄们去断后。”
“留下我一个，让我逃跑，因为我那个时候连坐飞行法器的灵力都没有。”
“合欢宗就剩了我一个啦，没人给我继位。”
宗主的声音越来越轻。
“我现在的宗主也是自封的，所以任务失败了。”
宗主眼眶好像有点红，她摸了摸你的头，“我们囡囡可别是什么坑爹任务啊。”
“经营类的都还好说，要是修仙类的就完蛋了。”
“人族修士，现在只剩下我们一宗了。”
人族的领地，也只剩下那么一丁点了。
合欢宗现在是全人族的希望，肩负着护国大阵的任务在身。
你沉默了半天，末了吐出一句【……合欢宗吗？】
【护国大阵？】
“唉就是啊合欢宗不是来享受的嘛，”宗主跟着吐槽，“天机宗那些人展开了这个阵之后也不知道留个维护的，都杀出去了。”
若不是护国大阵，将魔族和妖族及黑水抵御在外，估计人族早已灭亡。
但护国大阵的维护需要有灵力的人来，也就是说，现在只有合欢宗能担此重任。
你脑瓜思考了半天，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你死后二百年世界会变得如此陌生。
想来还是玄宁宗围剿易遇起的祸端，那玄宁宗为什么要围剿易遇呢？
“不是很清楚……”宗主思考了半天，“当时好像是玄宁宗掌门说，那魔头潜伏于玄宁宗内，杀了玄宁宗的莲花峰峰主兼下任掌门，以及峰主弟子。”
下任掌门？你？
“好像掌门和下任掌门还是师兄弟吧？”宗主努力回忆，“玄宁宗掌门发檄文的时候我还在那，他真的一边流泪一边咬牙切齿念檄文。”
“他们感情肯定很深。”
掌门对你确实不错。
但。
这么一说回来。
好像世界的因果线乱了全是因为你。
哈哈，自己的屁股到头来还是要自己擦啊。

Chapter Text

81
“对了，”宗主和你说完这些后，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的任务是什么啊囡囡。”
你憋嘴。
你的任务是当四个气运之子的师尊，给他们添堵然后被他们杀死。
主意，是四个，当下你只知道易遇还存在于世。
另外三个人呢？
不会真死了吧？不可能!
他们可是主角，怎么可能会死？？
【我感觉现在这个情况很难完成。】你没直说你的任务。
宗主听了也叹了口气，“唉我们可怜的囡囡……”
“要我说这个世界就该先把bug修好再开放。”
bug？导致bug的人就在她眼前呢!
说来说去还是当时在顾时夜和易遇的那个奇遇里耽误了太长时间，仔细想想主要耽误时间的就是赶路，再仔细想想赶路的时候你走得慢就是因为去看易遇不小心露出的胸口了。
美色误事!美色误事啊!
这一切都要怪易遇不守男德!!
“搞得咱们合欢宗天天到处灭火。”
【灭火？】你从悔恨中拔出自己，【灭什么火？】
这里还有gay吧需要合欢宗灭火吗？
不对合欢宗能灭的火不是只有欲火吗？
“除了维护大阵，”宗主开始给你掰手指，“还要负责大阵周边巡逻，调查阵内发生的各项诡异事项，保证百姓人生安全，……”等等等等。
【停，】你做了个手势，【师父你现在说的这些和合欢宗有什么关系。】
“有吉八关系。”
【太好了是chiikawa，我们有救了!】你眼神死，长得这么冰清玉洁可爱的少女能不能不要随口爆脏话啊!
“所以啊!”宗主一只大腿踹上了你的床，其间风景让你连忙遮上双眼，她愤愤道，“我们至少服饰传统要保留吧!”
你感觉胯间凉嗖嗖的。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啊师父……】你遮住双眼不敢看，【这衣服穿出去保卫百姓，百姓眼睛都得看花了。】
再说了作为传统的老冲国人，你向来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就算以前对着手机里的那些男菩萨女菩萨斯哈斯哈，但真让你上那是万万不能啊!
“穿习惯就好了。”宗主扒下你的手，“来，先看看你的俩个师兄，看习惯就好了。”
你的两个师兄正扒在门外看你，二人眼神极其清澈，和他们身上穿得衣服可谓是天壤地别。
看了两眼你移不开了，主要这两男的太好看了，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气质出尘。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衬得肌肤愈发白皙。二人长得极为相似，作为分别的就是其中一人嘴角有痣，一人左眼下有泪痣。
双生子身着如火般艳丽的红色轻纱，薄如蝉翼的丝绸轻柔地贴附在他们修长的身躯上，朦胧的薄纱既遮掩又透露，红纱的色彩与他们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如同雪地中盛开的红梅，夺人眼目。
……
你摸了摸鼻子，看了眼，还好没流血。
怎么说呢比夏萧因是差不少，但是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
况且他们还穿得这么男菩萨。
泪痣的那位开口了，“师父……我饿…我要吃饭…”
你狐疑地看向宗主。
嘴下有痣的那位也开口了，“饿……饭……”
【师父你别告诉我你拐了俩智障当你徒弟。】
“不是，怎么会呢？”宗主对着这二人挥了挥手让他们自己去找饭吃，又回过头来对你说，“只不过用了点小术法，让他们在山上时心智停留在9岁罢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愿意穿合欢宗校服。”宗主拍了拍手，“有什么不好的，多好看啊。”
不穿合欢宗的校服就要被变成傻子这是什么恐怖的宗门啊。
你不敢说，你也怕被变成傻子，开始默默适应不只胯下凉嗖嗖，全身也都凉嗖嗖的感觉。
她转身要走，说是要给你做点粥，但是又想起来什么。
“对了咱们宗，”她回过头，“其实还是有合欢宗修炼心法的。”
“只不过现在有修为的不多，你要是要修炼可以找你师兄们。”
你沉默了。
思考半天，你问宗主，【师父，你穿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这样一句话。】
“什么话？”
【艹智障犯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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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虽说这师父看上去很宝贝你，但是检查一番发现你并无什么大事之后，立刻让你投入了紧张刺激的工作中。
按她的话讲，现在的合欢宗就和年底的财务部一样，就算是半个残废（练气期）也要拉出来分点工。
你这个半残废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场。
不过好在你师父说，看在你第一次当合欢宗出任务，所以让你两个智障师兄辅助你。
智障辅助有什么用啊!
人工智障是吗!
不过你们一路下到半山腰，两位傻子师兄突然钻进了树林里。
你着急，傻子跑丢了你去哪找。
不一会二人又从树林里钻出，换了身正常的衣服。
小三师兄，也就是眼下有痣的那位，将手里的包袱抛给你，“师妹!接着!”
小四师兄，嘴边有痣的那位，皱了皱眉，“你递给她。”
你接过包裹，有些迷茫，打开包裹一看，是一套正常的女性短打。
小三师兄指了指树林深处，“你去换吧，我们替你看着。”
小四师兄点了点头，“小心些好。”
原来你师父没骗你，他们真不是傻子。
人族现在国土面积并不大，但你现在并没有御器飞行的能力，合欢宗穷成这样，凑个整也拿不出一件飞行法器的。
“两个选择，”小三师兄比了个二，“要不骑马，要不和你四师兄共御一器。。”
【怎么不和你一起？】你好奇。
小四诡异的笑了一下。
小三师兄深深看你一眼，“记住你的选择。”
他抛出自己的本命法器，红色的丝线翩然而起,如蛇般缠绕在他身侧。
红丝在空中交织成网,托着他缓缓升空,白日中勾勒出一道潋滟光影。
“师妹，”小三师兄自红丝结成的网上探头往下寻你，“快上来吧师妹，咱们赶路。”
你后退一步。
【像个大蜘蛛。】
小四身后发出一声闷笑，等你回过头去的时候他又板正了脸，极力下撇嘴角。
“那我不管，”小三一把抓住你的手，把你往自己的法器上一抛，“是你要说坐我的法器的。”
“不带反悔。”
再一看小四师兄，已召出自己的法器，是一尊白玉瓶，他稳稳当当站在其上，用眼神催促你们快点出发。
……后悔。
去往任务地点约莫也要一个时辰，小三师兄话多，你在法器上就和他攀谈起来。
他和你说这次去北方阵脚是因为最近频频有普通百姓在那一块失踪，他们怀疑是阵被开了个小破口。
北地地理位置上和妖族相临，而阵脚那块的毗邻的妖族则更是凶狠残暴。所以这次极有可能是妖族作案，破开了大阵，抓走百姓。
“师妹，你别看那些妖族都是个顶个的美艳，”小三师兄一边御器，一边嘴里叨叨，“长得越好看越凶残。”
怎么感觉在说夏萧因呢，不对，夏萧因也不是妖族啊。
柏源很凶残吗？
你刚想和小三反驳说你有一个妖族朋友，小三下一句就打断了你。
"妖族把我们当牲畜。"小三师兄眸光凝霜,声音里压着刻骨的恨意,语气一字一顿。
“好一点的就当小猫小狗圈养起来,供他们赏玩取乐，若是看不顺眼的……"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便抓去剥皮拆骨,一块块生啖入腹。"
法器上吹拂的风突然大了，小三师兄深深警告你，万万不能对妖族产生感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柏源不会的。
柏源绝对不会的。
但也有可能不是妖族犯下的事，在另外的法器上的小四师兄传音过来，近年来战乱频发，人族移居的位置又不合适耕种，再加上这些年天灾，百姓们活的很艰难。
所以有些走投无路的人会去妖族那边碰运气，要是运气好，碰上那些喜爱人族的大妖，签下主仆契被当成宠物养也并无不可。
至少能活下去。
要是运气不好，碰上那些喜食人肉的，倒也能落个痛快。
等等，所以当时柏源无意识的想和你签主仆契是想让你当他的宠物？
倒反天罡！
反了他了！

Chapter Text

83
和师兄们絮絮叨叨了一路，总算到了你们的目的地。
法器还悬于半空，小三师兄突然伸臂拦住你欲下落的身形。
“小心”，他低声唤你名字，眉头微蹙，“这里妖气很重。”
你抽了抽鼻子，什么都没有闻到。
话说回来，两百年前你有金丹修为的时候，最后也没闻到柏源身上的妖气啊，靠近他的时候只会觉得柏源身上有一股阳光的味道，很清甜。
这算什么？徒弟滤镜？
隔壁白玉瓶上的小四师兄，双指轻抹过眼角，灵气在眸中流转。
他环视一圈后，缓缓指向远处群山中的一点，“那里，破了大洞。”
你顺着小四师兄指出的方向一看，什么都看不见，小三用手指往你双眼上一点。
只见那处山壁果然隐约透着诡异的暗红色光晕，仿佛一道狰狞的伤口。
看上去像个异世界入口。
你举手。
【我申请退出任务。】
“驳回申请。”
“驳回。”
小三小四异口同声。
小三给你挂了个玉佩，“师妹呀别怕，这还是在大阵内，妖族进来也打不过你的。”
“再说了还有师兄们呢，你放宽心。”
小四在一边点头，“安心。”
【那要是不在阵里了呢……】
“这……”小三师兄尬笑了一下，“尽量在阵里解决。”
法器缓缓降落，你们三人立于山壁之前。
山壁周围的草木都已枯黄，地上零散着几具不知名的兽骨，泛着诡异的乌光。
空气中弥漫着腥甜气息，让人作呕，明明是晴天，这里却阴森得仿佛永不见天日。
你刚想回头找你身后的师兄问询情况，一阵腥臭的妖风骤然扫过。
你下意识闭紧双眼，耳边似乎传来小三师兄的一声惊呼，但随即没了声音。
等你再睁开眼，四周已是一片漆黑。
你发现你自己独自伫立在一处阴冷的山洞中。
环视四周，洞壁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藤蔓上似乎还在蠕动着什么东西。
你：……
给你干哪来了，这还是阵内吗？
不要怕，你是专业的，你都干过邪神了，难道还会害怕这些吗？
你是主角们的师尊，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怕。
忽然，你的头顶传来细微的窸窸窣窣声，像是什么东西在洞顶爬行。
几粒碎石簌簌落下，砸在你的肩头。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仿佛有什么庞大的东西正在你上方蠕动。
你：好吧之前你承认是你逞强了，其实还是有点怕的。
一声轻柔的笑语传来，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妖异。
你下意识的去摸腰间，却惊觉浑身无法动弹，连动一下手指都难。
一缕冰冷的吐息拂过耳畔，带着几分戏谑。
纤长的手指不知何时已覆上你的胸口，指尖透着渗人的凉意。
“哎呀，”她轻声低语，嗓音魅惑，“瞧瞧，什么宝贝送上门了？”
你猛地腾空而起，身体被某种坚硬冰冷的东西紧紧缠绕。
等你终于适应黑暗的时候，你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一张女子面庞正对着你，除了她的八只闪着光的眼睛，这女人可以称得上绝美。
再往下看，她修长的人身在腰际处化作巨大的漆黑蝎躯，节节相连，尾针在身后若隐若现。
你被她的蝎子尾巴高高举起。
额……
这不是蝎子莱莱不对，不对，蝎子精吗！
不对啊姐姐是不是走错副本了？西游副本不在这里。
她饶有趣味的看着你，偏了偏头，将你上下摇晃，“小家伙在想什么呢？”
你被晃得有些晕，心想真不愧是蝎子精，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蝎子精舔了舔嘴唇，八只眼睛死死盯着你，说了一句，“好香啊……”
你虎躯一震，想开口说姐姐你不搞女同，然后发现蝎子精嘴角生出一丝晶莹的唾液。
原来是想吃你啊！你还以为是想上你呢！安心了许多呢！
“不过……”她突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八目微眯，“小家伙你又乖巧又可爱，不如...留下来陪我，做我的宠物如何?”
话音未落，一股阴冷浑浊的灵气便从蝎尾涌入你的丹田。你浑身一颤，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涌，那股力量正强行要与你结成主仆契约。
卧槽！！！结主仆契和搞女同有什么区别！！！！
你强行运转自己体内不多的灵力，使出浑身解数抵抗。
你是侄女！！！
蝎子精突然浑身一僵，八只眼睛中闪过恐惧。
“你……你到底与谁结下了主仆契？这分明是我们王的……”
话音未尽，你丹田处猛然爆发出一道璀璨光华，如烈日当空，瞬间将蝎子精吞没。她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就被那道金光焚成了飞灰。
你被这刺目的光芒逼得眯起眼，却在这片金色中隐约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那人有着一双摄人心魄的金色眸子，正含笑望着你。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转瞬便消失在光华中。
你落在地上，有些呆愣。
是柏源。
你绝对没有看错，那是柏源。
柏源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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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轰隆隆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整个山洞剧烈震颤，碎石簌簌坠落。
一道细小的光线刺破黑暗，随即裂缝越来越大，直到轰然破碎。
明亮的天光倾泻而入，刺得你微微眯眼。
“小师妹！”
小三师兄焦急的呼喊从头顶传来。
你抬眼望去，只见他脸色苍白，一手扶着山壁，眼中满是担忧。
小三师兄纵身跃下，小四师兄也紧随其后落在你身边，快速打量着四周。
“师妹，在我身后。”小三师兄神色凝重，将你护在身后，“这里已经出了护国大阵的范围，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
他的法器红绳还在他手中微微震颤，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
小四师兄这才注意到地上那一片可疑的灰烬，蹲下身查看。他伸手轻轻拂过，眉头越皱越紧，抬头打量着山洞顶部蛛网般的裂痕。
“是内部炸开的。”
“妖气已散，”小四师兄从地上捡起一颗暗红色的妖丹，表面还泛着幽幽寒光，“妖丹。”
小三师兄接过妖丹细细查看，眉头渐渐蹙起。
“这妖修，居然是金丹修为，”他转头看你，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不会是你杀的吧？”
他的话音未落，手中的妖丹忽然发出刺目金光，竟在他掌心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你指了指自己。
【你看我像吗。】
“也对，”小三师兄挠了挠头，“说起来师父交代让我给你个趁手的法器，之前聊天聊的起劲，我都忘了。”
……你说你摸半天怎么都找不到武器呢！原来是没有啊！
【那你觉得我可以赤手空拳打死一个金丹妖修吗？】你要翻白眼了。
真的，如果不是柏源，这会你他们赶来的时候估计正好撞见你叫蝎子精主人。
你又不是马保国，还能从筑基偷袭金丹的？
不过顾时夜估计可以，他们无情道都是越级打怪的。
[哎，要不我也休无情道好了，在合欢宗里修无情道才是天命所归，拔b无情。]
你忽然察觉到远处石柱阴影中有什么响动，那里的黑暗仿佛比周围更深一些。
你下意识看向两位师兄，却发现他们毫无察觉，只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师妹没事就好。”小三师兄说着，从自己的芥子袋中掏出一件法器递给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这法器你拿着，不用还。”
你不动声色地又瞥了一眼那石柱。那里的黑暗似乎……在看着你。
你假装没看到，低头看小三递给你的法器。
是一截……麻绳。
你把麻绳往小三脖子上套。
【怎么？】你气笑了。
【打不过的时候上吊用是吗？】
“师妹！好师妹！”小三被你勒得面红耳赤，连连求饶，“你听我解释啊！”
他艰难地扯着脖子上的绳子，“这可是...这可是二百年前顾剑尊飞升时留下的剑穗啊！”
顾剑尊？
【顾时夜？】
他飞升了？？
“对……”小三师兄被你嘞得有点翻白眼，“师妹你先松手……”
你松开绳子，若有所思。
顾时夜居然飞升了？
那你去哪找他，总不能也要飞升吧？
不过顾时夜的剑穗这么丑的吗？你记不太清了，本来他在你面前拔剑也就两次，只不过每次都是存亡危机，你也没有什么兴趣管顾时夜的剑穗什么样子。
等以后找到他了一定要把这丑剑穗换了。
你若有所思的瞥了小四师兄一眼，他如临大敌，后退一步。
“你勒他。”
小四师兄身后的那根石柱，后方似乎真的隐藏了什么东西。你刚才余光扫过，看见一个棕色的影子略过。
可是他们二人居然都没有察觉，到底是什么？
【过去看看】你松开麻绳，指向那根石柱。小三揉着脖子，满脸疑惑。
你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那影子似乎察觉到了你们的接近，动了动。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正准备持法器而上时——
一只棕色的，圆滚滚的，金色圆眼的小土松窜了出来。
“呜……汪！”
[小狗！！！啊啊啊啊啊小狗！！！！！]
[好可爱的宝宝啊啊啊啊啊啊啊！！！！]
土松的耳朵抖了抖，然后冲你欢快地摇起尾巴。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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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小土松围着你的脚打转，奶声奶气地叫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你脚踝边蹭来蹭去。
你小心翼翼地岔开腿，生怕踩着它。
它忽然抱住你的脚踝，尾巴欢快地摇晃着，像是找到了主人一般。
你不顾两位师兄的阻拦，弯腰将它抱起。
小土松愣了一下，随即尾巴摇得像个毛茸茸的蒲公英，兴奋得直往你怀里钻。
【我要养。】你抱着小土松，语气坚定。
“不可以！”
“不行。”
两位师兄异口同声。
他们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开始轮番劝说：
“师尊若是知晓，定要降下责罚。”
“这畜生掉毛厉害，日后整个宗门上下，皆要被这狗毛所扰。”
“会吃到。”
“更别说这狗食量颇大，排泄更多，日后宗门怕是……”
“臭。”
你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我意已决】
你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土松，它正用湿漉漉的眼神望着你，【我要养！】
小三师兄长长地叹了口气，扶住额头。
小四瞥了眼一脸无奈的小三，幽幽道，“你师妹。”
“不也是你师妹吗！”小三没好气地回道。
……
“驳回。”宗主斜倚在雕花太师椅上，指尖轻扣着茶盏，慢悠悠抿了口茶，“哪捡的，放回哪去。”
【怎么会……】你眨了眨泪眼，【师父……好师父……】
有什么在蹭你的脚踝，低头一看是小土松。你连忙把它抱起来。
你现在穿的是合欢宗校服，这小东西抬头往上看，指不定要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小土松欢快地往你怀里钻，尾巴摇得欢实。
宗主放下茶盏，掩唇轻笑，眼中带着几分揶揄，“没看出来，还是只色狗。”
“小土松懂什么！它只是一只小狗！”
[小狗有什么错！！小狗只是喜欢软软的地方罢了]
“汪呜！”小土松仰头冲你叫了声。
【求你了师父，我真的好想养。】你眼泪汪汪，活像个求父母养宠物的小孩，【它这么小一只，放回去会死的。】
宗主玉指轻敲桌面，似笑非笑地挑眉，“那大妖山洞里它都平安无事，能有什么事？”
【可是平时都没人陪我，我真的好寂寞。】你哀哀道。
[原来他们四个人都在的时候，我还能饱饱眼福解解馋，还有话本看，现在这山上毛都没有]
[小狗我养定了！]
[不过说起来两位师兄在山上穿的也挺香艳啊，只不过是个傻子...]
你吃痛，低头一看，小土松叼住了你的手指。见你看它，它松开嘴，又“汪”了一声。
“你看，这就是养不熟的畜生。”宗主幽幽道。
【只是要磨牙而已！】你急忙反驳，【求你了师父……】
啧啧啧，又开始演了，不管是演高冷师尊还是演撒娇小孩，你都驾轻就熟。
当初《大如传》就该让你去演女主。
她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想养就养吧，不过我可不管这只畜生。"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也太妈了，你突然好想叫妈。
妈是一种感觉。
小土松在你怀里拱了拱，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你的手指。
宗主总算松了口，你趁热打铁赶紧把小土松名字定下来。
举着小土松，它眼睛里全是你，尾巴摇的欢快。
【就叫你……】
你本来想，这小土松长得可爱，又是蝎子精洞里捡的，不如叫洞里捡吧。
喊了几声它不应。
难道要叫蝎子精洞？
小土松的尾巴完全不摇了。
你脑子里突然闪过你的徒弟。
【嗯……柏源？】你试探的叫到。
小土松，不，柏源欢快的应了一声。
[要是柏源知道我把他的名字给狗取名，会不会和他的师兄师弟一起干我啊……]
你抖抖。
柏源又欢快的叫了一声，尾巴摇起来像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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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抱起柏源，软软的身子里像是有晒过的棉被的味道，忍不住把脸埋进它的脑门吸了一口。
柏源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你的下巴。
然后突然想起，上半山腰后，你和二位师兄换上合欢宗的校服，小三在变成智障之前对你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
他让你记得问合欢宗宗主，大师姐现在怎么样了。
他说大师姐已经有月余没传来消息了，他们很担心大师姐。
你抬起头问，【师父，大师姐怎么样了？】
宗主含笑的眉眼瞬间蹙起，素手在茶盏边缘摩挲了片刻，“云儿……”
“快有一个月没给我传信了。”
宗主问你知不知道大师姐，你只是知道自己有个大师姐在，但并不清楚她到底去哪了遭遇什么。
宗主和你说，你的大师姐现在正在妖族当卧底，她负责掌握妖族的动向，随时告诉宗内，以便人族调整防御。
你？了一下，很快接受了，毕竟合欢宗嘛，什么都能干。
不过这么危险的事情，只有大师姐一个人是不是太欺负大师姐了？
你提出质疑。
宗主幽幽叹了口气，眸光微黯，“她很强的，她比我都强。”
大师姐是真正的合欢宗圣女女，入宗短短几年，便从筑基跃至金丹。当初宗内商讨需要有人卧底妖族，大师姐义无反顾站出来。
宗主肯定是反对的，但大师姐反问宗主，现在还有谁比她还合适吗？
并且她常年用妖族修炼，对妖族的各种也是了然于胸，没有比她更适合去卧底的了。
于是一去不复返，大师姐直接在妖族内定居，每月定时给宗内传回情报，帮人族躲过好几次劫难。
“现在这种情况，”宗主揉着眉心，像个愁考试的少女，“只能派人去看看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你。
你指了指自己。
【我？】
“你。”宗主唇角微勾。
“你不是说那个大妖死前说你身体里有主仆契吗？”宗主眼神光彩熠熠。
你缩了缩脖子，为了讲清楚前因后果不小心把这段说漏了嘴，不过好在宗主也算前玩家，估计以为你带上了什么道具吧。
“前往妖族领地，没有主仆契的人类极其危险，”宗主正色道，“就是这样我才一直拦着小三小四不让他们去妖族领地找他们的大师姐。”
“但你不一样。”宗主忽然拍手，“按照你说的，你体内的主仆契极其强大，一般妖修不会近身的。”
“打狗也要看主人呢。”
【谁是狗？】
“你。”
柏源在你怀里呜咽一声，似乎在替你抗议。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宗主拍了拍手，“小三小四走我们去后山摘菜去！”
藏在角落偷听你俩说话的小三小四窜出来，像小鸡跟着母鸡一样跟在宗主身后。
怎么这个时候宗主就不是很管你的死活了呢，你擦了擦汗，玩家也是人啊……
宗主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和你说。
“我都快忘了，”宗主调皮地眨眨眼，“没有筑基期实力，是无法进入妖族城区的。”
“所以你得快点到筑基期。”
宗主远远扔给你一本书，“好好看好好学。”
你接过一看，《双修秘要》，翻开第一页，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我去！刺激！
你按住想往上爬看内容的柏源，【这个小狗不能看的。】
“修炼找你两位师兄就好。”宗主的笑容愈发深邃，满脸写的你也不亏。
你后退一步，摇头。
【我不乱伦。】
宗主神色纠结，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闭了闭眼，“你要想搞女同，我也可以牺牲一下。”
你大惊，连退好几步，将柏源举起来高高举起挡在身前，【我也不搞女同！！】
而且你也不恋母啊！！
“哎随你吧，”宗主甩了甩头发，领着两个傻子师兄越走越远。
留下一句。
“十天之后你要是还没突破我就在山下找大汉给你采补。”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的影响，当天晚上你就做梦梦到柏源了。
梦里你不知道在行走在哪里，像是个竹林，月光像水一样洒下来，你看见前面有个高大的身影，与之不相配的是，这人长了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
他回过头，金色的眸子里全都是你的身影。
皎洁的月光为他完美的身形涂上一层银辉，你看到他结实的胸膛，清晰可见的腹肌，还有精壮的手臂。
他全身上下只着一条白色长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间。
他看着你笑了，金色的眸子中晦暗不明。
他缓缓执起你的手，掌心滚烫。你想抽回手，却被他温柔而不容拒绝地拉近。他将你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胸膛上，你能感受到掌下肌肉的纹理，还有那强健有力的心跳。
你想抽回手，他轻笑了一声。
灼热的吐息拂过你的耳畔。你慌乱地想要后退，他却揽住你的腰将你拉得更近。
他俯下身，另一只手轻抚你的脸颊，拇指摩挲着你的唇角。
“我来教你修炼如何？”
你想推开他，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结实的手臂。他的肌肤烫得吓人，却让你移不开手。
“你在发抖，”他贴着你的耳朵低语，温热的呼吸让你感觉腿软，“别怕……”
他的唇轻轻擦过你的耳垂，一路向下，在你的颈间流连。
你想推开他，手却不由自主地插入他柔软的发丝间。
“你身子好烫，生病了吗？”他低低地笑，抬起头来看你。那双眼睛在月光下泛着金色，深邃得几乎要将你吸进去。
他的手顺着你的腰线缓缓向上，慢慢的，有力的，握住你想逃跑的腰。
……
你醒了。
看了看脚边熟睡的柏源，你把小狗抱起来确认了一下性别。
还真是公的。
[要不先把柏源绝育了吧？]
原本睡眼惺忪的柏源，突然睁大眼，汪了一下。
然后飞快的从你手中扭身下去，瑟瑟发抖的藏在了被子里。
你：？
动物直觉好强啊。
就在你准备睡回笼觉时，你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运气，发现自己从练气二层突破到了练气三层。
怎么回事？做春梦也能修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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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修炼得如何了？”宗主在厨房一边砍排骨，头也不回问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她这话说的犹犹豫豫的，看起来要直不直的。
你默不作声伸出手让她探查境界。
宗主丢下大砍刀，手在自己身上随意抹了抹，搭上你的手腕，“练气九层了？”
“这才几天？”
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你好几道，“你不会……”
“自己下山榨人去了吧？”
【停，】你听不得这种清楚系美少女嘴里没个把门的，连忙打断，【我没下山。】
“那怎么……”【吾好梦中修炼。】你神神秘秘，吐出一句。
宗主嗤笑一声，一把拎起试图爬上灶台的柏源丢给你，手起刀落继续砍排骨："要是做春梦就能修炼，合欢宗都别活了。"
框框的砍骨声中夹杂着她揶揄的声音，“要不你去开个新流派，叫春梦宗。”
你不说话装高手。可不就是夜夜做梦，一起来修为就涨了一层。虽然每次梦里都被折腾得不轻，还都是柏源……搞得你真的要审视一下你和柏源之间纯真的师徒情了。
小狗扒拉了两下你的衣服，你把它抱起来。
宗主继续框框砍排骨，回头见你还杵在那儿，挥挥手让你站远点，别血溅你身上。
她显然一个字都没信，大概以为你这个玩家从商城里买了什么提升修为的道具。
她把排骨连同葱姜放进冷水下锅，突然想起什么，扭头问你，“现在忙么？”
【忙着和柏源玩。】你捏了捏柏源的小爪子。
她随手一挥，“你去后山给我拔点萝卜。”又补了句，“拔男人oo不会，总会拔萝卜吧！”
你慌忙捂住柏源的耳朵逃命似的跑开，不要在小狗面前说这种黄不拉几的话啊！！！
到了后山，一大片绿油油的菜地铺展在眼前，菜地被整整齐齐地分成几块：这片是萝卜，那边是白菜，远处还种着茼蒿。
你眯眼望向更远处，居然还看见了一排排支着竹架的番茄，藤蔓上缀满了青红相间的果实，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你这下确定宗主穿过来之前是个冲国人了，血脉觉醒了属于是。
柏源"汪"了一声，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你，又看看菜地里扑闪的粉蝶，又"汪"了一声。
去吧，你说。
柏源撒欢跑了。
小狗就是小狗，还喜欢追蝴蝶。
你找了找比较像萝卜的那片地。撸了撸袖子，准备开拔。
顺着萝卜缨的下面抓住连接处，用力往上一拔，萝卜纹丝不动。
你：？
又用了下力。
[不对啊，这个动作，怎么感觉在梦里很熟悉……]
你脑海里忽然闪过那些旖旎的梦境，大惊失色。
宗主说话一点没错，果然动作是一样的！！！你脏了啊啊啊啊啊啊！！！
柏源在远处汪了一声，将你唤回现实。
你眯眼看向远处，只见它正欢快地追着一个白色的东西跑。那东西一蹦一跳的，有条腿……不对，两条腿……上面还带着绿色的缨子……
等等，萝卜？？
你把视线移向别处。
“既然看见了就来救我啊！！！”那萝卜一边跑一边冲你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揉了揉眼睛，你是不是还没醒啊。
“汪呜！”柏源一个飞扑，一口叼住了萝卜的缨子。
“啊啊啊救命！！”萝卜发出杀猪般的尖叫，两条小短腿在空中徒劳地扑腾，“这个畜生要吃我！！”
“救命！！！！”
你被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喊了声柏源，你轻唤一声，柏源立刻乖巧地叼着还在尖叫的萝卜跑到你身边，松口把萝卜丢在地上，用爪子推了推——它是要送给你。
你摸了摸柏源的小脑袋，眼睛笑眯眯，【不干净的东西不要吃，乖乖。】
“谁是不干净的东西！”萝卜精蹭地站起来，指着你的鼻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萝卜，】你冷淡回答。
可能是萝卜精吧，这个修仙的世界什么都能有。草木成精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过他们和妖族不太一样，妖族生来就能化为人形，这些草木精怪要变成人性要经过常年修炼，人族内出现这种精怪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什么萝卜精！”萝卜跺了跺脚，“我可是天道！”
【我还秦始皇呢，】你翻了个白眼，转身准备去拔那颗死活拔不出来的萝卜。
身后传来的声音却让你浑身一僵。
“浮菩，或者外来者。”
“你把我的世界搅得一团糟，还想就这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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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身后如山般的气势压得动弹不得。
“转过身来。”
你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转过去。还是那个白胖萝卜，但它豆丁般的眼睛里此刻却盛满了愤恨、痛苦和无奈。
它指着你，你提起灵力准备抵抗，却见萝卜精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你赔我小说！”
【啊？】
啊？
你突然能动了。
也不知道是萝卜精破了功还是它想和你谈谈，你突然能动了。
努力回想了一下这本扑街小说的作者名字，你疑惑出声。
【你是爷傲奈我何？】
话说作者名字起得这么抽象，到底是有心的还是故意的。
他真的没有想过自己如果火了，被请去当嘉宾时，主持人邀请他上台说。
“朋友们爷傲奈我何就在后台，让我们掌声有请他好吗？”
这种时候台上台下会有人憋的住吗？
“你看过！”萝卜精一下子眼睛亮了，它三两下就窜到你的面前，有些激动，“ 你看过这本书！”
柏源一个箭步冲上前，抬爪就把萝卜精拍飞了老远。它警惕地挡在你身前，弓着背冲萝卜精发出威胁的低吼，尾巴都竖起来了。
柏源似乎很排斥萝卜精离你太近。
萝卜精在地上滚了两圈，它毫不在意的抬起头，问你，“你看过这本书？？”
不但看过，还反复研读。
你犹豫着点了点头。
萝卜精本想接近，但柏源又呜呜两声，龇着小奶牙，它只好远远的和你隔空对话。
“你，你觉得这本书怎么样！”它眼中似乎有泪花，“我第一次遇见读者，你觉得这本书好看吗？”
不好看。
说真的除了人设设定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节奏拖沓，前几章水得你能在里面游泳，没写两句总会冒出一些矫揉造作的玩梗，到底是写文还是玩梗？
尤其是中期，虐主角虐的要死要活的，为了写兄弟情连逻辑都不要了。
[厕纸一本。]
柏源回头疑惑的看了你一眼，汪了一声。
可是你不敢说，你斟酌了一下，给了正面评价。
【我觉得你写的四个主角人设很贴合……】
“嗯嗯！”
【又有梗又有剧情又有脑洞……】
“嗯嗯！！”
【克系描写很惊艳，四个男主平分秋色享受戏份……】
“嗯嗯嗯！！！”
萝卜精狠狠点头，眼中含泪，它很想扑过来，但是碍于柏源挡着，只能和你隔空相望。
“你懂我……”
“你是全天下最好的读者……”
骗了萝卜精的你有点点内疚，但不多。
萝卜精给自己擦了擦眼睛上的萝卜汁，突然想起来，转而问你，“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本书，那你为什么要破坏书里的剧情？”
冤枉啊大人！！
六月飞雪啊！！！
【我明明兢兢业业在扮演浮菩的好不好！】你非常委屈，这完全属于不可抗力！
萝卜狐疑看你一眼，“但剧情就是从你开始崩坏的。”
没等你反驳，萝卜就叹了口气。
“你们第四天灾和蟑螂一样，”它拽着自己头上的叶子甩啊甩，“无孔不入，等我发现的时候这个世界都被你们玩得千疮百孔了。”
“特别是你！”
萝卜激动起来拔了自己的一片叶子，“你看看你把我的世界整的！”
还我的世界呢，我的世界直接重置不就好了。
你还是双手合十和萝卜道了歉。
怎么说呢，不要和胡搅蛮缠的人讲道理，顺着他来效果会更好。
【对不起，】你说得真诚，【其实我的目的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
【我们都想这个世界按照原剧情发展下去。】
这句话你是真心的。
萝卜狐疑看你，又看了看柏源，“你难道不是想让男主当你的狗吗？”
“我好好的起点文学，被你玩成了海棠了。”
小萝卜短胳膊短腿的还知道海棠呢！
你忍不住问，【为什么不是晋江呢？】
“晋江不许多男主。”
这都知道！！！
不对，按他的文笔，海棠去了也是扑街吧！！番茄都不见得有起色！！
萝卜见你不回话，也知道自己扯远了，咳了几声，问你。
“你是真的想把原剧情走下去吗？”
【当然。】你火速回应，这是真的，你真的非常想让原剧情完成。
“好吧，”萝卜精叹了口气，“我们目的一致，我就帮你一下。”
它抬了抬自己短手，然后让你看自己的系统商城页面。
你突然发现自己系统商城页面里多了一个进度条，黑得发亮，已经满得都突破了边框。
你问萝卜精那是什么，怎么都破了？
“破了？不应该啊？”它挠了挠自己的叶子，回答你的问题，“这是男主对你的负面情绪，只要收集进度满了，就可以将其中的力量提取。”
然后。
将世界带回最初剧情扭曲的地方，重新开始。
【但是现在好像已经满了。】你又看了眼进度条，黑得滴墨，果然是负面情绪。
它谈了探头，“嗨呀，好像出bug了”。
然后它虚空敲了敲键盘，说好了，现在可以了。
你一看，进度条归零。
……
它说可能是搜索条件设置的太宽泛，导致系统数据冗余，现在将条件设定为“收集10m内男主的当前负面情绪”这样就可以了。
好程序员啊。
这年头程序员都爱写扑街小说吗？
它挥了挥手，身体隐隐约约开始透明，声音也飘渺起来，"“我该走了。”
“这是我最后的波纹了，浮菩。”
？
“我不是作者，我只是他留下来的想要维护剧情的一个残存情绪。”它的声音带着几分释然。
“但是最后知道有人在喜欢原剧情，我很开心。”
它的身形越来越淡，声音却突然变得急切：“天道要毁灭了，浮菩，你一定要把世界带回原来的样子，不然……”
【等等！】你冲上前想抓住那抹即将消散的白色，指尖却穿透了它虚幻的身体，【你还没告诉我，原剧情的最后结局是什么！】
萝卜精没有回答。你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点白色在指间消散，如同清晨的薄雾被阳光驱散。
空中传来一缕几不可闻的余音
“没有结局。”
“我允许……你完成这个结局。”
你怔怔地站在原地，手还维持着想要抓住什么的姿势。
地上只余一片被踩踏的菜叶，和一个浅浅的脚印，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柏源蹭过来，轻轻咬住你的衣角。

Chapter Text

你突然有所感，就地而坐。
天地灵气汇于一处，争先恐后地涌入你的丹田，如同海浪旋涡。
柏源蹲坐在你身边，静静看着灵气从天、从地、从它的身体内溢出，蜂拥进你的身体。
它摇了摇尾巴。
突破了。
灵气在你丹田内如同夯土般层层凝实，渐渐形成一个浑圆的雏形。
你筑基了。
再睁眼时，夕阳已经斜斜地打在你脸上。
已经过了多久？
柏源在你腿上睡得正香。你轻轻摸了摸它头上的绒毛，一手将它抱起。
希望还能赶上晚饭。
想起萝卜还没拔，你随手一拔，那根粗壮的白萝卜就被轻松拔了出来。
？
拔萝卜还有门槛是吧？
你一手抱萝卜一手抱狗，急匆匆往回赶。
宗主正手持锅铲，撑着腰站在厨房门口。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看不清背光中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拔萝卜扒着扒着就去偷人了，”宗主看见你算是，松了口气，嘴上还那么贱贱的，“都准备喝纯骨头汤了。”
她上下打量了你一眼，“突破了？”
“不错啊拔萝卜都能突破？”她笑嘻嘻，“行而上学。”
【不行，退学。】
她想哪去了？
成为筑基，去妖族的事也正式提上日程。
你的两个师兄抱着碗吧唧吧唧吃得正香，宗主不断给你夹菜，“快吃啊宝，不然都被抢光了。”
“到这个地方你不会说你还要减肥吧。”
“哎呀又不胖，囡囡太瘦了，多吃点多吃点。”
你碗里都要堆成山了。
“师父，”你举着碗，“我明天就去妖族地界。”
宗主的筷子在空中一顿。
“你还真要去吗？”
她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之前只是激励你修炼……”
“你现在的练气修为，留在这个世界太危险了，可是你又不愿意和我们双修。”
“囡囡，”宗主放下筷子，神色凝重，“妖族很危险，你要想好。”
“不用去的。”
这人怎么这么想你和她双修啊！！
你抱紧身体，往后挪了几屁股，【师父，我真的不是女同。】
这话你都说累了。
但是你要去妖族。
突破的时候，你冥冥之中感觉到了天道残留意识的指引，它和你说，妖族地界存在你的目标之一。
你本来都打算先去魔族地界探路了，毕竟这个世界现在能知道的，也只有易遇在。
妖族，应该是柏源吧。
你低头看看趴在你脚边的小狗，不知道柏源再见到你会是什么表情。
柏源似乎感受到你的注视，抬头冲你"汪"了一声，尾巴欢快地摇着。
宗主倒是没继续劝你放弃。
她让你明天和她一起下山，取件法宝，当做你的护身法器。
你从怀中拿出之前小三送你的一截绳子，【难道不是这个吗？】
宗主接过仔细端详。
“他怎么给你这个？”
“让你打不过上吊用？”
啊啊啊啊啊啊你就说是干这个用的！
【他说你给的。】你面无表情。
“我知道了！”宗主一拍脑袋，“我之前骗他说，这是顾剑尊的剑穗！”
她笑得直抹眼泪，“还说这东西是我们宗的传家宝，让他好生保管。”
“没想到他不仅当真了，还把这玩意给了你”
【……所以这玩意？】
“之前打水用的井绳。”
相信小三的你真是个傻瓜！！！
你就说顾时夜品味不会这么差！

Chapter Text

和宗主一起下了山。
下到半山腰时，你怎么都不愿意就穿着合欢宗校服下山，宗主看着你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你去换衣服。
她似乎知道你们藏衣服的事情。
“就算你不穿衣服，”宗主说话的时候很认真“山下的百姓也不会因为此不尊重你。”
她就这样穿着四处漏风的衣服和你一起下了山。
她说你们要去在山上看到的那座城里，下山后再行十几里路就到。
山上完全不见普通百姓，下了山马上就看见了一些山民和村民，正如宗主说的那样，不管男女老少，看着宗主的眼神都无比正直敬畏。
沿路都有人向她问好。
一辆牛车停在你们面前，赶车的汉子笑道，“齐大人这是要去都内？要不要小的送您一程？”
原来宗主姓齐。
牛车上挤满了人。几个衣衫褴褛的农妇怀里抱着孩子，一个满脸沧桑的老汉腿上绑着草药，伤口隐隐渗着血，还有几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衣服上沾满了泥土。
他们大概是从战乱的地方逃来的。
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露出半个脑袋，好奇地看着你们。
搂着他的女人连忙捂住他的眼睛，低声呵斥：“别乱看。”
很脏，很挤，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血腥味。
但他们还是在角落里腾出一小块地方。
宗主跨上车，见你站在原地不动，偏头笑道：“要不你坐我腿上？”
你挨着宗主坐下，很疑惑，明明可以御器飞行，为什么还要乘牛车？
“凡间别用仙术。”宗主像是看穿了你的问题，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到了都门，城墙高耸，青砖黑瓦。守城的兵卒正在盘查入城的百姓，牛车上的人纷纷下车接受检查。
只见一位身着锦袍、腰佩银鱼的将领快步上前，朝宗主深深一揖。
“齐大人大驾光临。”
“陛下今日早朝还在念叨齐大人，”将领恭敬道，“齐大人今日可是入宫面圣？”
——合欢宗宗主在凡间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你疑惑，宗主给了你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什么感情的回答道，“我今日看心情，不用禀报陛下。”
“是。”
入了都城，街上还算熙熙攘攘。
小贩的吆喝声，挑夫的号子声，倒给这战乱年代添了几分难得的烟火气。
“饿了没？”宗主偏头问你，“今天早饭还没吃呢。”
她拉着你去了街角一家馄饨铺子。铺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灶前男人烧着火，案板边女人正娴熟地包着馄饨，两人配合默契。
看见你们来了，男人笑容满面招呼你和宗主，“齐大人来啦，老样子？”
“俩碗大的。”
“好嘞。”女人应道，手上动作不停。锅内的水煮的滚开，包好的馄饨轻轻一抖，薄如蝉翼的皮裹着晶莹的馅，落入沸水中。馄饨在滚水里上下翻腾，渐渐浮起。
没过一会两碗馄饨就被端在你们面前。
雪白的瓷碗，清澈的汤面上漂着几片紫菜，随着热气起起伏伏。
汤上点点金黄的猪油珠在热气中微微颤动，香菜和葱花点缀其间，又添了几分诱人。
你用勺子舀起一只，轻轻咬开，烫得你吸了口气。
普普通通的肉馅，但咬一口香气四溢，肉馅里还夹着些许酥脆的猪油渣。
好吃。
“好吃吧？”宗主笑容满面的看着你吃，又从自己碗里给你放了一些，“多吃点。”
你被烫的伸舌头。
吃完她又去隔壁买了饼，塞给你一个："路上吃。"
路上，去哪？
宗主给了你一个眼神，望向城池最深处。
那里巍峨的宫阙层层叠叠，朱墙金瓦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纵是战乱迁都，这座皇城仍不减天朝威仪，高大的城墙如巨龙般匍匐，衬得脚下万千楼宇都黯然失色。
一路竟畅通无阻，巡逻的士兵见了宗主，无不恭敬低头行礼。
你们穿过重重宫门，来到一座古朴的殿门前。
“天夜殿”三个大字镌刻在匾额上，斑驳的金漆透着岁月沧桑。
殿门两侧立着石狮，威武却不显凶相。檐角飞翘，绿瓦泛着青铜般的光泽。
宗主掏出一把古朴的铜钥匙，推开了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碧辉煌——四壁陈列着各色珍宝，玉器珠玑，明光溢彩。殿内正中摆着几个巨大的青铜鼎，鼎身雕刻着云纹虎豹。一排排木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色法器，剑光流转，灵气氤氲。
？
你感觉你有点跟不上进度。
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进来了？
怎么感觉比皇帝还皇帝呢？
宗主带你一直走向最深处。那里还有一扇檀木雕花的门，她伸手要开，却被一道金光弹开。
“啧。”她皱眉，“真是小气。”
“朕对你何时小气过？”清朗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着黑红色龙袍的少年正倚在殿门处。
他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眉目严肃，眼中却藏着不符年龄的威严。
少年周身自有一股凛然气度，举手投足间尽显天家威仪。他缓步向前，龙袍拖曳，步履从容。
等他走进了，你发现这人五官轮廓，气质神态，竟与顾时夜有几分神似。
少年打量了你一番，转头看向宗主，“阿灵，这人又是谁？”
“我徒弟，”宗主说得干脆，“你这禁制解了，我要给她拿护身法宝。”
“这里面只有一样东西。”少年眉头微蹙，语气不悦，“阿灵你知道的。”
“知道啊，”宗主面不改色，“顾剑尊的剑。”
少帝的脸色更沉了，那双与顾时夜有几分相似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翳。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你甚至能感受到他周身隐隐散发的压迫感。
“这是皇曾祖留下的，大梁国护国之宝。”
……啥。
【顾时夜……有后代了……？】你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对啊顾时夜一个无情道怎么会有后代？？？原著中也没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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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直呼皇曾祖名讳？”
少帝斜睨了你一眼，眼中杀意毫不遮掩。
那双和顾时夜相似的眸子里透出的冷意，一如当年顾时夜持剑斩敌时的模样。
笑死，在他面前的可是顾时夜的前师尊，怎么不敢直呼顾时夜的名字了。
“小孩子不懂事，”宗主不动声色地挡在你身前，“无心之过罢了，陛下见量。”
少帝上下打量了宗主一眼，你在这冷冽的眼神中却瞧出几分委屈来。
你在宗主背后咋舌。
这俩人怎么回事啊，怎么看上去关系不是很纯洁啊。
“给个面子，”宗主莲步轻移，素手轻抚那道禁制，“把禁制开了。”
“她？”少帝冷哼一声，眉头微挑，带着几分天潢贵胄的傲慢，“她不行。”
[说谁不行！]
[女人不能被说不行！]
你在宗主背后摩拳擦掌，准备教教这位小少帝如何尊重女性。
宗主却悄悄牵住你的手，指尖轻轻摩挲，安抚你的怒气。
“煜儿，”她声音轻柔，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让她试试吧。”
这位少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被这声“煜儿”取悦到了。
他微扬下巴，“那你要答应我件事。”
少帝这才不情不愿地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在禁制上。
金光如水般缓缓褪去，露出那扇门后的天地。
是一方小洞天。
飞瀑直下三千尺，碧潭深不见底。
山峰巍峨，云雾缭绕。在最高的那处孤崖上，一柄古剑直插山巅。
剑身通体墨色，却在阳光下泛着淡淡青光。剑柄缠着白色的飘带，随风轻轻摇曳。
明明是把剑，却给人一种天地都为之失色的威压感。
这把剑仿佛就是这方天地的主宰，天上云雾都在它周围环绕盘旋，不敢近身。
宗主拉着你，在你耳边低语，“快点去商城买点道具，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剑拔出来。”
说完轻轻推了你一把，“去吧。”
一股灵力托着你腾空而起，直到那柄古剑边。
你低头望去，宗主和少帝都在仰头注视你的一举一动。
……石中剑？
你仔细端详这柄剑，突然愣住了。
这不是你送给顾时夜的那柄剑吗？
还是你还没来到这个世界时，浮菩给顾时夜的、被他看不上的那把剑。
剑柄上缠着的白色飘带格外眼熟。
你盯着看了半天，猛然想起这玩意是你之前绑头发的发带，上面还留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顾时夜什么时候拿到的？
你将手放在剑柄上，剑身微动。
低头望去，宗主眼中盛满鼓励。
少帝却蹙着眉，神色不悦，凑到宗主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你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剑柄。
一瞬间，从剑中传出了一股灵力涌向你的丹田内，你用力向上一提——
天地震动，云雾翻涌。
剑锋所指之处，天空裂开一道口子。瀑布倒流，山峰震颤，整个小洞天都在剧烈摇晃。
很轻松的拔出来了。
一道青芒冲天而起，原本盘旋的云雾瞬间被驱散。
这方天地仿佛认出了新主人，天空中落下点点金光，像是在向你臣服。
小洞天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开始崩塌。
你们三人被一股巨力推出门外。
宗主眼疾手快，一把将你们护住。
你背后的古剑在空中静静沉浮，甚至给你借了力，让你站起。
"“不可能……”少帝眼中阴霾密布，“皇曾祖被拔出绝无可能，当年……”
你挠了挠头，看看身后悬浮的古剑，又看看一脸不可置信的少帝。
可是你就是拔出来了啊，笑死，这剑本来就是你的，现在属于是物归原主。
没想到它居然还认得你。
【等等，】你突然想起什么，【你们该不会说，拔出这个剑的人要统治不列……不对，统治大梁吧？】
“笑话，”少帝冷嗤一声，“少做美梦。”
话未说完，剑忽地发出一声清鸣，剑锋直指少帝，锋芒逼人。
少帝猛地后退一步。
宗主憋笑憋了半天，出来打圆场，“煜儿，顾剑尊当年说的话我还记得呢。”
少年看了宗主一眼，咬了咬牙，极不情愿地跪下。
他将额头抵在地上，声音闷闷的，“皇曾祖有谕，拔此剑者，见人如见他。”
说完他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冲你磕了一个头，“皇曾祖。”
他的龙袍铺展在地上，少年帝王的傲骨此刻尽数收敛。
你默默后退一步，一下子辈分高了这么多，你还不适应。
“你若是要这江山，拿走便是，”少帝头还伏在地上，声音低沉，“就算你要我的命……”
【我不要，】你飞速打断他，【你快起来吧，我没压岁钱给你。】
少帝爬起来后，和顾时夜有几分相似的脸表情都有点扭曲，你倒是从没在顾时夜脸上看过这么多表情，觉得新奇。
他似乎还没接受这个事实。
但他转头看向宗主时，眼神瞬间温柔下来，“阿灵，你答应过我，要答应我一件事。”
少年帝王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今晚留下来。”
宗主的原名不会叫菲特吧？
宗主面露难色，少帝已经欢天喜地要去牵她的手。
【等等，】你一把挡在中间，【师父今晚不留这，和我回去。】
少帝猛地扭头看你，眉头紧蹙，眼中阴云密布。那张隽秀的脸瞬间黑如锅底，咬着后槽牙，像是要把你生吞活剥了。
【怎么？】你冷笑，【皇曾祖的话你都不听了？】
“……是。”少帝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宗主笑嘻嘻地牵起你的手揉了揉，眼睛眯成月牙，“囡囡没白疼呀。”
少帝一甩袖子转身要走。
【我让你走了？】你眼睛一眯。
【别走，让我看看你们顾家族谱。】这个暴躁的性格，你是真不信他有顾时夜的血脉。
少帝脚步一顿，回头恨恨地看了你一眼，却又不敢真的发作。
他咬着唇，一副受辱的模样，这副样子跟顾时夜那张扑克脸比起来，简直像是两个物种。
宗主被你们这一出逗乐，拍了拍你的手，“囡囡别欺负他了。”
【不是欺负，】你正色道，【我这是关心顾家血脉纯正性。】
少帝的脸更黑了。
少帝奉上族谱，又叫人搬来椅子，亲自捧着茶盏递到你手边，一副乖巧模样。
只是那双眼睛里的不甘几乎要溢出来。
你翻开族谱，找到顾时夜那一页。
那个熟悉的名字下方，空空荡荡。
没有婚配，没有子嗣，像是一片荒芜的雪原。
现在的皇室顾氏一脉，是顾时夜大哥，也就是大皇子的血脉。
不知道为什么，你轻轻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他的剑，和他一样孤独寂寥。
心又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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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这样回到了合欢宗。
带着宗主走的时候，少帝的眼睛都要在你身上挽一块肉下来。
回去的路上宗主问你对少帝什么感觉。
你估摸着二人关系不简单，委婉的觉得和宗主很亲近。
“我还以为你会说，”宗主亲启唇，“牛子小小说话diao……”
你连忙捂住宗主的嘴。
[我也没没看见过人家牛子啊！]
[饭可以乱吃不可以乱讲好吗！]
[我连顾时夜牛子都没看过！啊不过以前是不是趁乱摸过来着。]
身后的剑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剑身微微颤动。
“到了。”宗主笑眯眯地说。
你看着剑，总觉得它刚才的反应有点微妙。回到宗门后，宗主挽起袖子准备去洗手做饭，忽然像想起什么。
"对了，"她手上的水珠还在滴落，"你可以去后山拜拜。那里有顾时夜的陵墓。"
她用手背蹭了蹭鼻尖上的水渍，"都拿了人家的剑了，总要去拜一下烧个纸什么的。"
【人家是飞升了又不是死了。】
宗主擦了擦手，转身从案板上拿起菜刀，手指轻轻抚过刀锋："飞升也是离开这个世界，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你无言以对，突然想起什么。
【后山是皇家陵墓？】
"猜对了。"宗主眉开眼笑，菜刀在手中转了个圈，"今晚奖励你一个菜。"
你看着案板上被砍下的萝卜头，【……你在别人坟头种菜？】
宗主转过身来，她的笑容甜美，手中的菜刀却反射着寒光。
"没听说过樱花树下埋尸体，樱花会开得更好吗？"
你二话不说夺门而出。
柏源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刚才你和宗主聊天把它关在外面时，它就一直汪汪叫个不停。
【走，我们去后山拜皇曾祖。】你把它抱起来。
柏源疑惑地嗅了嗅鼻子，然后灵活地爬上你的背，好奇地盯着身后那柄跟随着你的飞剑。
"汪！"它叫了一声。
你回头看去，剑静静地漂浮在那里，剑身泛着淡淡青光。
柏源欢快地摇了摇尾巴，凑过来舔了舔你的脸。
不知为什么，你总觉得剑上突然闪过一道寒光，森冷刺骨。
柏源缩了缩脖子，在你怀里缩得更紧了。
你很疑惑，这剑看上去也不像有剑灵的样子，为什么总感觉它通人性了呢？
你犹豫着，冲着剑灵开口。
【顾时夜把我卖去合欢宗还骗我说这是无情道】
没反应。
【顾时夜拿我神印不还最后还电我一脸遭。】
没反应。
【顾时夜逛冶剑坊还偷偷刷了我医保。】
没反应
【坏顾！坏顾！】
【现在哪都找不到！】
唱到这句时，剑身突然嗡鸣，腾空而起，剑锋直指向远处。
见你没动，它又飞回你脚边，剑身平平地横在你面前，像是
在邀请你踩上去。
你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左脚刚站稳，剑就猛地向上冲去。你一个踉跄，连忙抱紧了怀里的柏源。
"汪！"柏源兴奋地叫了一声，一点也不怕，反而伸长脖子去看脚下的风景。
剑身平稳地载着你们冲上云霄，风声在耳边呼啸。
云层在脚下翻涌，阳光穿透云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剑带着你降落在一处清幽之地。
一方石碑静静矗立，碑上凤篆流金："先帝敕封，大梁镇国武安王顾时夜之墓。"碑文苍劲有力，却透着几分悲凉。
你仔细看去，碑文是出自顾时夜的大哥，也就是后来的皇帝之手。落款处有"皇兄泣题"四字，笔锋处似有泪痕。
这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松枝的沙沙声。
柏源蹲坐在你脚边，难得的没有撒欢，只是安静地望着石碑。
你身后的剑轻轻颤动，你摸上那"顾时夜"三个字，指尖突然一麻，仿佛有电流窜过。
再睁眼时，一轮巨大的圆月占据了整个视野，苍白的月光几乎刺痛你的眼睛。
月亮近得仿佛触手可及，表面上的每一道沟壑都清晰可见。
前方有一个人影静静伫立。
你倒吸一口冷气。
月光下，他的影子不正常地延伸着，扭曲着，像是被拉长的水银，又像是蠕动的触手。
那影子在月面上蜿蜒爬行，分裂，融合，不断变换着无法理解的形状。
明明是人的轮廓，却给人一种远超出人类认知的诡异感。
他缓缓转过身来。
【顾……】
那张熟悉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眼睛却是纯粹的金色，像两轮小小的月亮。
你刚想要指着他问怎么在这里，他却突然来到了你身边。
“不要指月亮，会被发现。”
他压低了声音。
“你来了。”
你疑惑的看着他的眼睛。
[也就一会没见，怎么眼睛都变色了呢……]
他静静看着你。
然后问你，“想仔细看看吗？”
他缓缓俯下身，凑近你。
那双眼睛里仿佛流淌着熔金。
只不过你的注意力不在这个上面。
[哇好近好近好近好近……要亲上了啊啊啊啊啊啊]
[他离我这么近不就是想going我！要让我亲是吧！]
[那我真的亲了嘿嘿嘿嘿嘿……]
他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像是在等待什么。
你是有贼心没贼胆，推了推顾时夜，【看……看完了……】
顾时夜面色不改，有些失望的直起身子。
[说起来好像第一次亲就是和顾时夜亲吧，喂蛇胆一次，喂神印一次……]
[这么说来小顾的无情道是不是被我破了啊……]
“我无情道道心，”顾时夜突然开口，“早就破了。”
你吓了一跳，抓住顾时夜手臂，【怎么回事！怎么会破！】
他低垂眸子看了看你抓着他的手，神色柔软了些许，“师尊。”
你？？？？
[我现在不是他师尊啊？]
“师尊，”他定定看着你，“弟子道心已破。”
“望师尊惩罚。”
[咋地顾时夜看着这么dom其实是个sub？]
[罚你给我摸摸你的牛子让我看看你们家基因到底是小小还是大大……]
他抓着你的手，犹豫了一下，真的往下探了。
你弹射起飞。
[我靠耍流氓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对我没吃亏啊！]
[真的不摸吗！真的不摸吗！]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虽然是合欢宗的可是我要有基本道德底线啊。]
[虽然但是柏源的都摸了顾时夜的真的不摸吗！]
身后突然一寒，你回头，只见顾时夜眼中的金色暗沉下来。
他一把搂住你的腰，将你紧紧扣在怀里。
"师尊，"他在你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改修合欢宗？"
他的手指顺着你的脊背缓缓向上，激起一阵战栗。
“修为也低了……”他喃喃，声音低沉。
他将你圈在怀中，像对待珍宝般轻柔。
月光为他苍白的肌肤染上一层柔和的银辉。
“既然如此，”他的唇若有若无地擦过你的耳廓，“弟子助师尊一臂之力。”
你还未来得及回应，他的唇已经细细密密地落下来。轻柔的吻像春雨般洒在你的颈间，又像是带着细小的电流，酥酥麻麻地流过全身。
你不由自主地仰起头，露出更多肌肤。
在月光中沉浮，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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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站不住？”顾时夜将你扶起。
你脚软，但也不敢让顾时夜扶你，他抓着你的手，手指撩过你赤裸的皮肤都能带起一阵战栗。
[西八……怎么回事]
[这是在做梦吗？我做梦和顾时夜双修？我疯了？我脑子疯了？]
[你怎么敢的啊你这个年纪！]
顾时夜眉头微蹙，刚要开口。。
[不过要真是做梦的话……]
[那我可真不怜香惜玉了啊嘿嘿嘿嘿嘿小黑猫我要亲死你！！！]
[让我多试几个姿势——]
顾时夜嘴角相似勾起了一丝笑意，“是梦。”
“师尊，”他指尖轻轻拂过你被咬破的唇角，“是梦。”
“师尊想对我做什么。”
[想3P。]
顾时夜面色一沉，他现在能直接理解听到你的心声的含义，自然也就知道3P是什么意思。
[让我试试再召唤一个——嗯召唤谁呢？]
他按在你唇上的手指突然加重了力道，将你扯回现实。你诧异地抬眼，只见他脸色已经阴沉如墨。
看见顾时夜的脸色不是很好。
“师尊还心悦谁？”
“在我面前，还想着别人，”他一只手擒住了你的两腕，背后的影子居然蔓延上来，塞入了你的口中。
“需要管教。”他语气平静的很，像是和你请安一样。
你的嘴无法合拢，舌尖被黑影玩弄，这样刺激让你眼中溢出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靠。
梦里这个顾时夜还挺抖S的。
在你意识朦胧，身体颜色渐渐淡了的时候。
顾时夜才停住动作。
“师尊 ，”他和你十指相扣，抓起的手轻吻，“等我回来。”
“我会尽快。”
回来？回哪？
你刚想问，耳边响起了狗叫声。
（92）
你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还站在顾时夜的墓碑前。
他的剑静静悬在你身边。
柏源正焦急地抱着你的腿往上爬，你弯腰把它抱起来，摸了摸它的头。它伸出舌头舔了舔你的脸，确认你意识清醒后，才欢快地摇起尾巴。
你环顾四周，阳光的位置偏移了一点，看来是过了一会？
所以你就这样做了顾时夜的春梦，还是站在顾时夜的坟头前。
你懊恼地捂着头，小声对柏源说：【柏源，我觉得我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汪？"柏源歪着脑袋看你，又"汪"了一声。
【算了为什么要和小狗说这些...】
柏源蹭了蹭你的脸，剑在一旁发出一声轻响，像是在笑。
[...我怎么觉得这剑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你的脸更红了。
体内感觉到几分异样，你运转周天一看。
提升了三个小境界。
？？？？？
你以后要天天来顾时夜坟头做春梦。

Chapter Text

你踩着剑往回飞，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橘红。
山风拂面，带着烧火做饭的烟火气，还有若有若无的饭菜香。
剑在暮色中平稳地载着你飞行，脚下的云彩都染上了金色。渐渐地，你看见合欢宗的轮廓在暮霭中若隐若现，炊烟袅袅升起。
你翻身下剑，灵巧地落在院中。就听见宗主的呼唤远远传来，温柔又响亮："囡囡——回来——吃饭了——"
两个师兄捧着碗在等你，背后是温暖的夕阳。
你放下柏源，看着小狗欢快地朝他们奔去，在暖融融的夕照中留下一道它的影子。
家，真好。
你突然想家了。
【师父，】你放下碗筷，【我要去妖族。】
宗主的筷子在半空中一顿："真的要去？"
你轻轻点头。这里很温暖，但你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完成任务才是你的首要目的。
宗主沉思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篆递给你："从这里走。"她神色凝重，"妖族地界及其凶险，贸然从交界处走只会被不怀好意的妖族掳走。这条密道是当年你师姐发现的，从这条路出去，可以直接找到她。"
"记住，"宗主的声音罕见地严肃起来，"千万不要逞能，千万不要受伤。"
她定定地看着你："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你接过玉篆，轻轻应了声。
"还有，"她补充道，"这条路要过黑海，那里不能御剑。"
她显然看见你踩着顾时夜的剑去了后山，"那段路你要自己走。"
柏源蹭了蹭你的腿。你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师父，照顾好我的小狗。】
柏源的尾巴突然停住不摇了，焦急地咬着你的裤腿转圈，发出嘤嘤的声音。
你蹲下身子：【柏源啊，像你这样的小狗，在那边是要被吃掉的。】
柏源眼泪汪汪地望着你。
哇不能看，再看就要心软了。
你抱起柏源塞进宗主怀里：【妈！不对，师父，帮我养几天。】
宗主却没接，反而把柏源塞回你怀中："人家想跟你去，要是留在这里会绝食的。"
【你怎么知道...】你狐疑地看着她。
宗主把小狗塞进你还没换下的常服里，又细心地拢了拢衣襟。柏源在你胸口转了个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探出脑袋舔了舔你的下巴。
"因为我天天听三个小狗讲话，"宗主笑眯眯地看着你们，"所以这个小狗说什么我也能听懂。"
小三小四还在专心扒饭，突然同时打了个喷嚏。
"师妹...你要去哪...？"小三抬头问道。
"别走。"小四生硬地抓住你的衣角，"外面坏。"
你伸手摸了摸两个师兄的头，柔声道：【我下山去集市，回来给你们带糖吃。】
玩家终于踏上了本该属于她的旅途。
你踩着剑，朝着玉篆指引的方向飞去。怀中的柏源在你衣襟里探头探脑，时不时好奇地往下张望。
夕阳将天际铺成一片金色，剑破开晚风，带着你直指远方。
你飞得不是很高，能看见山间袅袅升起的炊烟，能听见村庄里传来的犬吠。
柏源忽然抖了抖耳朵，往你怀里缩了缩。
风有些大了，你拢了拢衣襟，将它裹得更紧些。
身后的合欢宗渐渐消失在暮色中，你不敢回头看。
怀里的小狗轻轻"呜"了一声，像是在安慰你。
你摸了摸它的头，继续向前。
夕阳将你的影子投射在云层上，拉得很长很长。

Chapter Text

剑稳稳地载着你飞行，月亮刚刚升起时，你就到了玉篆指引的地方。
人族的疆域，竟如此狭小。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水，浓重的乌云压得很低，像是要将天地都吞没。
海面死寂，连一丝波纹都没有，仿佛一面巨大的黑镜。
这里连风都没有，空气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
没有海鸟的鸣叫，没有浪花的声音，死气沉沉的黑暗中只有令人窒息的寂静。
你摸着玉篆，来到海边一块突出的礁石旁。
漆黑的洞口前，你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你还没修炼到能在黑暗中视物的境界，也没有夜明珠和火符。
柏源忽然从你怀里探出头来，作势要往下跳。
你连忙把它塞回怀中：【别乱跑，在这跑丢了我可找不到你。】
你注意到它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像两个小手电筒。
回头看了眼一直默默跟随的剑，你突发奇想。
【你会发光炮吗？】你问剑，【或者变成光剑也行。】
不知是不是错觉，你感觉剑离你远了一些。
柏源在你怀里蹭了蹭，像是在安慰你。
正准备下定决心往里走的时候，你听到了一声悠长的——如同歌声一般的——巨物的吟唱。
很远，像是从很深很深的海底传来的。
你跳上礁石眺望。
死寂的黑海突然泛起涟漪。
月色下，白色的龙骨从海中跃出，如同一支出水的玉笛，划破夜空。
它通体雪白，却只有精致的骨架，却在月光下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
龙骨在空中翻腾盘旋，骨爪划过夜空，将海水洒落。
你不知道它是从哪里发出那声龙吟的，但是你觉得莫名熟悉。
它在夜空中盘旋了几圈，连乌云也被它搅散了，透露出的点点月光就这样从它的身体穿过，洒在海水上。
它在哭。
不知道为什么，你有这种感觉。
可是它依旧锲而不舍的往上去，要去追寻它的月亮。
就在它腾升起一半时，像是无力，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住，它就这样直直的落回了海内，溅起浪花。
在破碎的浪花声中，你突然明了。
【夏萧因。】
你攀附在礁石上，冲着它落入的海面方向大喊。
【夏——萧——因——】
骨龙坠入海中掀起的巨浪扑面而来，冰冷刺骨。
你被这股力道冲得几乎要从礁石上跌落。
【夏萧因！夏萧因！】
你朝着漆黑的海面喊着那个名字，可只有空洞的回声作答。
柏源从你怀中滑落，它死死扒住礁石，用小牙紧咬着你的衣角，拼命不让你掉下去。
一道寒光闪过，顾时夜的剑横在你身前，强行将你逼退到安全的地方。
剑身发出警告般的嗡鸣。
你喘着气，看着那片重归平静的海面。
海水依旧漆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他吗？
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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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海没有回应你。
你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夏萧因。
可为什么他会在那里？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对夏萧因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元婴自爆的最后一瞬。
他抱着你说"别想一个人走"。
可你还是一个人走了。
你不敢想，那件事之后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夏萧因的出现几乎是把现实血淋淋地摆在你面前——他被你留在了海里，成了骨龙的样子，被束缚在海中蹉跎二百年。
他还有意识吗？他还有神志吗？
要是有，那他这二百年该怎么度过？
他...恨你吗？
你咬着唇，探入一只脚。
瞬间，一股沉重的吸力从脚下传来，几乎要将你拽入海中。
若不是柏源死死叼住你的衣领，你已经沉了下去。
【柏源，】你声音平静，【我去去就回。】
柏源急得呜呜直叫，死死不松口，几乎要和你一起被拽入海中。
就在这时，月光破云而出。
你感觉身体一轻，被什么托举而起。是顾时夜的剑，剑身发出嗡鸣，带着你缓缓升空。
那些黑色的海水像有生命一般缠着你的脚不放，直到你被拉离岸边，才不甘心地退去。
回头看向一直咬着你衣领的柏源，它浑身被海水打湿，打了个喷嚏。看见你安全，它眼睛亮亮的，摇起尾巴。
它钻进你怀里，试图用小小的身体温暖你。
你感受着它传来的热量，眼泪突然涌出。
【对不起——】
你抱着小狗抽泣，只能一遍遍重复这句话，【对不起——】
柏源焦急地爬上你的肩头，用温热湿润的舌头舔去你的泪水。
可新的泪珠很快又涌了出来，混着海水一滴滴落在礁石上，砸出一个个小水坑。
柏源更着急了，用温暖的鼻头不停蹭着你的脸，呼出的热气喷在你脸上。
突然，你的脑袋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
抬头望去，顾时夜的剑正静静立在你面前。
月光为它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辉，剑身泛着淡淡青光，庄严而肃穆。
那条白色发带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它就这样端立着，你突然想起了那天的顾时夜。
剑柄轻轻飘到你面前，示意你抓住。
你握住剑柄，被它温柔地拉起身。它又飘到你背后，轻轻推了推你的肩膀。
柏源又打了个喷嚏。
你吸了吸鼻子，运起灵力蒸干了自己和柏源的衣毛。
干爽之后，心情也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
柏源温柔地舔去你最后一滴泪水。
事到如今，不管他们四个人是怎么想，你是来弥补你之前的错误的。
一定要收集到他们对你的负面情绪，扭转这个副本的时间，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重生的。
深吸一口气，你这才想起来查看萝卜天道给你做的进度条。
本应该是0的进度条，居然变成了12%。
——？
什么时候涨的，你什么时候10米之内出现了男主？
而且一瞬间就收了12%的负面情绪？
冲击让你最后的一点郁闷消散，你顾不上愧疚还是什么了，你急迫的想知道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
带着奇怪从主神空间中退出，你发现柏源已经不在你的怀里，而是站在礁石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某处。
【怎么了？】你上前。
在礁石下方，有什么白色的东西被压在石缝里。
它抬起头来，月光下，你看清了它的样子。
是一条小白蛇。
它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只有巴掌大，像一条精致的玉带。
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你，清澈又深邃，它轻轻吐着信子，像是在试探。
柏源好奇地凑上前想闻，却被它嘶声驱赶。
小狗尴尬地转了个圈，转而用爪子推开压在小白蛇身上的礁石。
它像一缕月光般游到你面前，静静地看着你。
你还没反应过来，它就突然窜上你的身体。
你无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
柏源焦急地汪汪叫，而顾时夜的剑发出一声警告般的嗡鸣，可是你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小白蛇已经迅速钻进你的衣领，冰凉的鳞片贴着你的皮肤，让你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它在你颈间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盘着。
你不敢动。
你怕它一口咬破你的颈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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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鳞片划过你的脖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你能感觉到它在你身上游动。
你慢慢抬手，想趁它还没钻进衣服时抓住它。小白蛇却像是误解了你的意思，顺着你的身体迅速爬上手腕，优雅地盘成一圈。
耶？
你抬手和它四目相对。
它撇了你一眼，随即闭上那双烟紫色的眼睛，就这么盘在你手腕上，像只白玉雕琢的手镯。
...耶？
柏源见你没事，兴奋地围着你打转，汪汪直叫。小白蛇似乎被吵得不耐烦，甩了甩尾巴，探出头冲柏源嘶了一声。
柏源缩了缩脑袋，委屈地退后两步。
这个相处……倒是让你想到了以前柏源和夏萧因的相处模式。
不对，怎么又拿动物代徒弟了呢？
[为了我的心理健康，还是少拿狗和蛇代徒弟吧。]
[不要再把小狗和小蛇当徒弟代了，这样我能获得什么？！！！]
柏源歪了歪脑袋，拱上你的身体，毛茸茸的头蹭你的脸。
[柏源怎么可能会凑上来拱我的脸！不要再代了！]
柏源轻轻舔了下你的鼻尖，还想继续，却被小白蛇嘶声驱赶。
它委委屈屈地在你脚边转了个圈。
你感觉到手腕上的小白蛇又紧了紧身子。
好吧这也太夏萧因了。
不过夏萧因在海里啊，刚才你还看见他了呢。
有点地狱笑话但是夏萧因也出不来啊，哈哈。
这蛇不会是夏萧因后代吧？你抬手和小白蛇对视。
它半睁开眼，一副困倦的样子，烟紫色的眸子如同两颗玻璃珠，倒映着你的眼睛。
【小蛇，你要认主吗？】
它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直接闭上眼睛继续睡。
……好拽。
你啧了一声。
【你最好乖乖听话，】你见蛇没什么攻击性，反而大胆了起来，一只指尖点小白蛇的头，【这里可是陆地，是人类的地盘。】
额不对，蛇也是陆生的啊。
小白蛇不耐烦地睁开眼，轻咬了下你的手指，又转头继续睡。
【别睡，】你继续骚扰，【别睡，你叫什么啊。】
既然是礁石旁边捡的差点砸死的蛇不如就叫……
【差点死？】
蛇懒得理你。
柏源听见你要取新名字，突然警觉地站起来，尾巴夹紧，大概是怕你给它改名。
好吧，既然这样你就光明正大的代了。
【夏萧因？】
小白蛇睁开眼看了你一眼，缓缓绕上你的手指。
这可不是你要代的，是它们让你代的。
再说了没有男主的时候，找点代餐怎么了。
再不代代你都快忘记他俩长什么样子了。
背后被轻拍了一下，回头看到了顾时夜的剑。
背后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回头看见顾时夜的剑在夜色中发出暗暗的荧光。
……还真能发光啊！
你跟随着顾时夜的剑，一手抱着柏源，一手缠着新找到的夏萧因，步入那个黑暗的洞穴。
剑身发出的微光照亮前路，在潮湿的洞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滴答的水声回响在狭窄的通道中，空气中弥漫着咸涩的海腥味。
恍惚间，你仿佛回到了二百年前。
顾时夜执剑在前方开路，柏源和夏萧因围在你身边，生怕你出什么意外。
洞壁上的苔藓在剑光下泛着幽幽的绿。
很奇怪，之前明明从来没有和他们一起有过这么和谐的时候。
你那时是专门给他们添堵的师尊，可此刻你却觉得，那段时光其实...还挺温馨的。
手腕传来一阵凉意，是夏萧因的鳞片在轻轻摩擦。你抬眼望去，前方隐约透着光亮，应该快要出洞了。
现在是二百年后，你活得像朵拉。
也不是说不喜欢朵拉，只是……
小狗在你怀中站起来，蹭了蹭你的脸。
剑在前方等你，发出轻轻的嗡鸣。
好想回到有他们的过去，可你唯一的选择是——
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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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铛啷——"剑突然坠地，在黑暗的洞穴中发出刺耳的回响。
荧光骤然消失，像是手机突然没了电，你们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你急忙上前几步摸索着捡起剑，却发现它已经失去了灵气的环绕。
你一遍遍尝试往剑体内输入灵气，可它就像破了个大洞，所有灵气都消散在空气中，毫无反应。剑身变得冰冷，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度。
【怎么会这样...】你焦急地抚摸着剑身，但始终没有回应。无奈之下，只好脱下外袍将剑小心包裹，绑在背上。
前方的光越来越亮，但洞穴却越来越窄。
你不得不弯下腰，把柏源从怀里放出来。
它担忧地舔了舔你的脸，往前跑了几步，又折回来等你，来回往返，像是在为你探路。
最后洞穴矮得只能爬行，你不得不趴下来往前蠕动。手腕上的小白蛇似乎感受到你的不适，稍稍松开了缠绕的力度。
这是狗洞吧？这绝对是狗洞吧！
你一边吐槽一边往前爬。
柏源在前方轻快地小跑，不时回头看你，见你跟不上就会停下等待。
它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倒是成了你的指引。
背上的剑却始终冰冷，让你心里沉甸甸的。
终于到了出口。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你刚从洞中钻出，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一股骇人的威压就直接将你压倒在地。
那威压如山似海，像是众多金丹、元婴、化神修士在肆意释放灵威。
你被压得动弹不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意识逐渐模糊。
视线暗下的最后一秒，你看见柏源焦急地朝你奔来，小小的身影在光晕中晃动。
再次醒来时，周遭一片昏暗。
你躺在某个笼子里，四周围着厚重的黑布，只有布料的缝隙中透着些许光亮。
笼子在不停晃动，伴随着轮子碾过泥土的声响，像是在行进的囚车。
有小狗焦急的呜咽声传来。
热烘烘的身体爬上你的脖子，温热的舌头轻轻舔着你的脸。突然，它被什么东西扫开，一片冰凉的鳞片滑过你的颈间。
黑暗中，两颗烟紫色的宝石般的眼睛对上你的视线。
你试图动弹，却发现灵力阻塞，全身被绳索紧紧捆住。
囚车外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
"老大也太厉害了，这都能猜中。"是个年轻的男声，带着几分兴奋。
"那可不，说什么从狗洞里会有人类冒出来。"另一个沙哑的声音接道。
"真让他猜中了！不愧是老大！"年轻人语气里满是崇拜。
守株待兔呢这是！
妈的！
你就说那个是狗洞！
而且搁着守复活点呢？不对，既然他们都知道了，那说明你师父给你的那个玉篆不靠谱啊！
好久不上班了对人的信任度又上了一层，怎么能什么事都完全相信别人呢？
还是班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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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源低低的呜咽了一声，绕到你的身后开始咬你的手腕上的绳索。
你现在毫无灵气，捆着你的只能是捆仙锁了，这玩意它拿自己的小奶牙，怎么可能咬的断。
你刚想开口制止柏源，让它别把自己的牙崩了的时候，感觉手上一松，绳索断了。
柏柏源欢快地低叫一声，又窜到你脚边，开始咬脚踝上的捆仙索。
你愣了愣神，柏源的牙居然这么锋利？那他平时老拿你的手指磨牙，没咬断你的手指算可以了。
夏萧因的尾巴拍了拍你的脸。
你回过神来，手透过笼子的缝隙，掀起了黑布的一角。
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是龙涎香和沉木混合的味道，甜腻得令人晕眩。
透过布缝，你看见一个生着触手的怪物正与一个鸟头人身的妖族交谈，声音正是方才你听到的。
……都是妖族？妖族都长得这么随心所欲吗？
目光光越过他们，你看见了令人窒息的奢靡之地。
纯金的道路在阳光下流淌着蜜色的光泽，晶莹剔透的琥珀般的甘露从金色的喷泉中流下。
建筑群像是一座座巨大的蜂巢，错落有致地堆叠在一起，每一层都闪耀着不同色泽的金光。
有的尖顶如利剑刺天，有的圆润如蛋壳，完全不顾建筑美学，却呈现出诡异的和谐。
空气中弥漫着檀香、龙涎、麝香混合的气息，浓郁得几乎要化作实质。
各种化为原型的妖族在金色的街道上来往，交通手段各异，但他们无一例外都穿带着珠宝金银，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囚车正驶过一座纯金打造的拱桥，桥下流淌的不是清水，而是乳白色的琼浆，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妈的和你们这群富二代爆了。]
你撑着笼子坐起身，透过缝隙继续打量着外面奢靡的景象。
[妖族这么有钱的吗？妖族这么有钱的吗？能不能施舍我们一点？]
[话说柏源原来在妖族过得是这种好日子啊，当我的徒弟真是委屈他了。]
柏源摇晃着尾巴拱上来，温热的舌头轻轻舔过你的脸颊。
你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把它抱进怀里，【这个柏源不知道有没有钱。】
小狗欢快地叫了两声，前爪扒拉着你的衣襟，又往上凑去蹭你的脸。[也不知道柏源这个财力和夏萧因硬碰硬到底谁赢]
你正想着，没注意到窝在锁骨间的小白蛇悄悄睁开眼，探出小巧的三角头看了你一眼，又无声地缩了回去。
[啊说起来他俩嫁妆真的好丰厚啊，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谁。]
[能不能便宜我啊！！！！]
你在心中哀嚎，一边按住不断往你脸上爬的柏源，它的爪子在你身上轻轻挠着。
[便宜其他人不如便宜我啊！]
[嫌不够是吗！想3P是吗！柏源！]
小狗突然叫了一声，像是应了你一样，你吓了一跳，再三确认自己没把心声说出来。
一条白色的尾巴甩过，拍在小狗鼻子上。柏源委屈地缩在你怀里哼哼唧唧。
[说起来夏萧因应该不可能接受3P吧，他那么害羞，等他磨磨蹭蹭脱完衣服这边估计都已经结束了。]
【斯——】你锁骨一阵刺痛。低头看去，小白蛇正咬着你不放，那双烟紫色的眼睛里闪着不悦的光芒。它松开口，分叉的舌头轻轻舔去渗出的血珠，又瞪了你一眼。
……总有种被抓奸在床的错觉。
外面又传出谈话声，“我说，总觉着里头闹闹哄哄的，就不该把那狗崽子带上。”
“哎呀老大说了全部带上，狗崽而已。”
“可那狗……怎会没被压制住呢？”
“兴许是哪家大妖的幺儿吧。你瞧那人类，方才都快被灵威压得吐血了。”
兴许是哪家大妖的幺儿吧。你瞧那人类，方才都快被灵威压得吐血了。
但……现在为什么又感觉不到威压了呢？
夏萧因似乎心情不佳，缠在你脖子上的身子又紧了紧。你觉得有些透不过气，轻轻扯了扯它的尾巴。
这蛇妄图谋杀主人。
车停下时，空气中飘来丝竹管乐声。
那是一曲欢快的小调，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和兽类的低吼。
帘幕掀开，阳光倾泻而入。
一位身着合欢宗校服的女子立在车前。她英姿飒爽，剑眉星目，一头青丝随意挽起，露出修长的颈项。腰间悬着一柄银剑，在阳光下流转着寒光。
"天老爷。"她眉头微蹙，一边解开锁链一边快步踏入笼内。
修长的手指轻抚过你的面颊，又探向你的手腕。"师父怎么把你派来了。"
她焦急托起你的脸，仔细端详："幺儿，路上可有伤着？"
【师……】你有些不敢认，但是明显她穿的是你们同宗校服，【师姐？】
“嗯，”她干脆地应了声，伸手扶你站起。她的手掌温暖有力，带着剑茧，“路上苦不苦？”
她牵着你走下囚车，随手整理了一下你被弄皱的衣裳。你这才看见远处那两个运送你的妖族正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瑟瑟发抖。
柏源欢快地跟在你们身后，小白蛇则懒洋洋地缠在你手腕上。你师姐低头看了眼小白蛇，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笼子外是一处雕栏画栋的庭院。金丝楠木的廊柱上缠绕着会发光的藤萝，玉石铺就的小径通向一座富丽堂皇的楼阁。
楼上纱帘轻拂，凤管鸾笙不绝于耳。
她领着你往那金碧辉煌的楼阁走去，身姿挺拔如剑，腰间银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一路上遇见的妖族纷纷躬身行礼，神色恭敬中带着畏惧。
【师姐...这是...】你环顾四周。
"青楼。"师姐语气干脆，银剑在腰间轻晃。
你顿住脚步。
青楼？？？
【那师姐你...】你上下打量着她英姿飒爽的样子，怎么也和"青楼"二字联系不起来。
"老板，"她见你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伸手轻轻理了理腰间的剑带，"也是头牌。"
一个莺莺燕燕打扮的妖族从你们身边经过，朝师姐恭敬地行了礼。
师姐只是淡淡点头，眉宇间那股凛然之气丝毫未减。
啊？
啊？
合欢宗再就业吗这是？
所以你这是出国深造合欢宗对吗？？？
还是你师父向妖族输送高质量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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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不对，以你现在的水平，你怎么当高质量引进人才？
师姐带着你从后院绕上阁楼，唤人给你倒茶水，然后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坐。
你脸微微泛红，只能挪了挪脚，四处看周围环境，不看她。
楼内陈设奢华异常，琉璃制的穹顶将阳光折射成七彩光晕，轻纱幔帐随风轻舞。
一张雕花大床上铺着层层锦缎，床头悬着会发光的夜明珠。檀木打造的架子上摆着各色乐器，一面金边舞鼓立在窗前。
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沁人心脾又不会太过浓郁。她将茶递给你："今后你就住这。"
随即正了正神色，"师父派你来，可是有要事？"
你如实相告。
"唔。"师姐剑眉微蹙，"我这几月，月月都有飞书回宗，难道..."
她冷哼一声，"那几个又在耍滑。"
"罢了，"她柔下声安慰你，"先在这住几日。等我不忙了，亲自送你回宗。"
她轻轻抚了抚你的发丝，"此处险恶，你还是回去的好。"
你正想着该如何打听柏源的消息。
【师姐，其实我来也想找人，】你抱起怀中的小狗，【你可见过一个狼妖，眼睛和它很像的？】
"金眸？"师姐神色一凝，"黄金乡内，金眸狼妖只有..."
她突然住了口，探身过来捂住你的嘴："噤声。"
"莫要寻他。"她正说着，又望向柏源，觉得有几分不对劲，"这小狗...也是金眸？"
她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忽地探手搭上你的脉门。
须臾之后，她眸中怒意渐起，腰间银剑铮然出鞘："敢诓骗我的幺儿！"
什么和什么？
你没反应过来。
"幺儿，"师姐转身看你，眉间尽是担忧，"你何时被他骗了身子？"
她目光又转向你怀中的柏源，神色复杂："起……起名字了吗？小侄子看着年纪不大，你一个人带着别累坏了身子。"
师姐握紧了剑柄，声音有些发颤："师父...师父他们可是知道了才让你来的？"
……
她好像误会了为什么。
这小狗才不是你和柏源的孩子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连忙想解释，但看着师姐那满脸愤慨中又带着心疼的表情，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柏源歪着头看看你，又看看师姐，似乎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困惑地"汪"了一声。
你和师姐解释了半天，总算让她相信柏源只是只捡来的小狗。
但提到那个金眸狼妖，师姐却闭口不谈。
她说在妖族地界，提起它就会被听见。你只好转而打听其他消息。
妖族自称这里为黄金乡，确实处处黄金璀璨。他们与人族不同，天生就有修炼天赋，生下来便自带金丹。也正因受天道偏爱，他们愈发穷奢极欲，肆意妄为。
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威压，这也是你一来就被压制的原因，但现在你却感受不到了，师姐已到元婴后期，半步化神，她看出些门道，指了指你手腕上的小白蛇。
"这小蛇，"她话音未落，夏萧因就警惕地睁开眼，盯着师姐，"是灵物，带着些许海族气息。"更夏萧因了。
小白蛇甩了甩尾巴，又把头埋回你的衣袖中。师姐若有所思地看着它，欲言又止。
敲门声响起。
师姐问："何事？"
外头禀报："有贵客来访，要看齐仙子的剑舞。"
师姐蹙眉，起身整了整衣衫："你且在房内歇息，我去去就回。"
临行前，她叮嘱道："别让这里的妖族瞧见你，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带着一阵清冽的香气离去。
须臾，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喝彩声。
"齐云！齐云！"
"小宝贝！"
透过窗棂的缝隙，你隐约能看见楼下纷乱的人影。柏源趴在你膝上，小白蛇懒懒地缠在你手腕，难得的没有跟小狗斗气。
你这才知道，你的师姐叫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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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你蹑手蹑脚摸到门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只见齐云立于阁楼栏杆之上，裙袂随风飘扬。
她纵身一跃，你惊得连忙推门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她轻盈如落叶般缓缓降下，最终稳稳落在底层中央的大鼓上，那鼓面竟纹丝未动，连一丝声响都未发出。
华丽的大厅内，灯火通明。
各色妖族围坐在鼓台四周，有的生着鹿角，有的背生双翼。他们手中端着酒杯，目光灼灼地盯着台上。
"谁又闲得想看剑舞？"齐云挑起剑尖，声音肃杀。
台下顿时一片躁动，数个妖族争先恐后地将珠宝玉器抛向台上。
有的扔出了闪着寒光的灵器，有的掷出了散发异香的宝珠。
齐云只是轻轻抬脚，将那些冲着她飞来的宝物尽数踢开。脚腕上的金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与她凌厉的动作形成奇异的对比。
她手中长剑倏地扬起，剑锋所指之处，似有长虹贯日。
剑势凌厉，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这才不是舞蹈，分明是实打实的杀招，架势凛冽得仿佛要将台下众人尽数斩杀。
可那些妖族却像着了魔似的，痴痴地望着台上的人影。有人端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却舍不得移开视线。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香烟缭绕，琴音悠扬。
齐云的剑影在烛光下投射出道道寒芒，衬得她愈发孤傲。
一曲舞毕，妖族们争先恐后地想要上台。齐云手中长剑横扫，剑气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别碰我！"她冷声喝道。
台下却有妖族故作娇嗲，夹着嗓子叫唤："齐云宝贝亲亲~""宝宝香一个嘛~"
你仔细打量，发现来看齐云的妖族雌雄各半，或长着兽耳，或生有尾巴，形态各异却都神情痴迷。
环顾其他区域，你发现角落里零星坐着不少人类。有老者、少年，男女皆有。他们被妖族搂在怀里，有的被轻抚着头发，有的被舔舐着脸颊。
没有色情的感觉，倒像是……
像是妖族在吸人。
这场景让你想起现代的猫咖，那些夹着嗓子"吸猫"的人类。只是此刻，人类反倒成了被"吸"的那一方。
几个妖族正捧着一个小姑娘的脸又亲又蹭，满脸陶醉，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
……这么一看突然能共情被撸的猫了。
真的很恐怖啊。
你不由打了个寒颤，缩回了脑袋。
手腕上的小白蛇似乎感受到你的不适，轻轻收紧了身子，像是在安慰你。
柏源在你脚边呜咽一声，蹭了蹭你的腿。
你正出神，突然一阵风掠过。齐云手中拉着锁链，牵着一个身形魁梧的老虎妖族飞了回来。
她看见你站在外面，神色一凛："快回去，别出来。"
老虎妖族眼睛贼亮，看见你的瞬间，胡须都激动得颤抖起来："齐云宝贝，这是..."
他眯起眼，"新来的？"
他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就要摸你："来来来，让爷抱抱。"
一边说一边凑近，"齐云宝贝，你是要一起？"
化神境界的威压扑面而来，你几乎喘不过气，只能后退一步。
月光从窗棂中洒落，照在老虎妖族金黄的毛发上，衬得他更加魁梧可怖。
"别碰她！"齐云还没来得及扯回锁链，一道土黄色的身影已经窜到你脚边。
柏源冲着老虎妖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老虎缩回爪子："这是...谁家的孩子？"
他看见柏源那双金色的眼睛，脸色骤变，踉跄着后退好几步。
他环顾四周，胡子都吓得炸了起来，呼吸急促得像是要窒息，连说话都结巴了："这...这...这..."
“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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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齐云脸色一变，飞身上前捂住虎妖的嘴。
老虎已经吓得瑟瑟发抖，魁梧的身躯缩成一团，竖起的毛发让他看起来像个巨大的毛球。
"噤声！"齐云低喝，"被他人听见会乱套的。"
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这边，"你再仔细看看，这真的是大王？"
虎妖趴在地上，簌簌发抖。
他壮着胆子又抬眼看了看柏源，目光在那双金眸上停留许久。
月光下，柏源仍保持着警惕的姿态。
虎妖忽然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下来："不是大王...大王的妖力不会这般浅薄..."
但他很快又紧张起来，声音颤抖："可是...有大王的妖力气息..."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柏源，"莫非是...大王的遗腹子？"
廊下的灯笼随风轻摇，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
你把柏源抱起来，它亲昵地舔了舔你的鼻尖，尾巴欢快地摇晃着。在灯笼摇曳的光影中，它就像个普通的小奶狗。
【你是说……这是别人家孩子，不是小狗？】
天塌了，捡小狗变成拐卖了。
虎妖慢慢站起身，目光在你和柏源之间来回游移。看着你们如此亲昵的样子，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王妃？”
怎么的你是萧敬腾呢？
你手腕上的小白蛇悄悄探出头，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瞥了眼虎妖，随即又缩了回去。
"啪！"齐云用剑柄狠狠敲在虎妖头上。
"我们家幺儿！"她怒气冲冲，"怎能去做什么王妃！"
她举起剑柄又要打，"再多嘴一句把你嘴给缝了。"
虎妖连连后退，撞得身后的琉璃屏风叮当作响。
你注意到他们提到"大王"时的反应都很大，看来这位大王的风评着实不怎么样。
但是既然和柏源（土松版）可能有关系，你还是多问几句吧。
【师姐，】你拽了拽齐云的袖子，眨着眼撒娇，【能不能让我多问问？】
【我真的很想知道...】
齐云看着你楚楚可怜的样子，终是叹了口气。
【你们大王叫什么啊？】你轻声问道。
虎妖浑身一抖，连尾巴都炸了毛："祖宗啊，不是什么都能问的！看你可爱也不能..."
齐云举起长剑，寒光闪过，映得虎妖连胡子都在瑟瑟发抖。
他蜷缩在墙角，像只受惊的大猫。
"没有妖...知道他的名字..."他声音发颤，"我们都只叫他大王...他和我们不一样..."
说到这里，虎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
月光下，你看见他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们都是..."他低下头，"都只是他的食物..."
"行了，"齐云冷声打断，手中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你们不也把人族当食物？"
"那不一样！"虎妖急忙抬头，胡子翘起，"人族那么可爱，怎么能吃呢！"
他挥着爪子解释，"当然要好生爱护！"
齐云神色愈发冷淡，她扯了扯手中的锁链："你们妖族的爱护方式还真是独特。"
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这不是想给齐云小宝贝送灵力嘛..."虎妖的耳朵可怜兮兮地抖了抖。
等等，你有点没搞明白。
他们妖族看人族不是像看小猫咪吗？吃人族这事你之前就知道，当然人类也有吃猫肉的。
但是……送灵力……？？？
信息量有点大，你一直以为齐云只是当人咖头牌，原来真的要双修的吗？
所以，来青楼的一些妖族，真的是human控来的？
玩这么变态？
齐云不耐烦地扯了扯锁链："别在这儿脏我幺儿的眼。"
她回头看你，语气柔和了几分："等师姐一会。"
临走前又补充道，"待会带你去买衣服。"
说完，她牵着虎妖消失在回廊尽头。
烛火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渐渐融入黑暗。
你怔怔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风吹过，带来远处依稀的丝竹声和妖族的笑语。你站在走廊上，忽然觉得这金碧辉煌的黄金乡，好像也不是表面上的那样。

Chapter Text

等待师姐时，你轻轻揭开裹着剑的布料。
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寒光，锋利依旧，却毫无灵气波动。你将手掌贴上剑身，尝试着输入灵力，又试了几次唤醒本命剑的方法，可剑始终冰冷如铁。
难道因为不是本命灵剑，灵气供给就断了？
你抚摸着剑身。
怎么感觉像没电了似的...
正琢磨着要不要将剑炼化入丹田滋养，门外传来轻叩声。
"幺儿。"是齐云的声音，"要休息还是出去逛逛？"
师姐已经到化神，比你前世修为还高，说不定她能看出问题。
你抱着剑去开门。齐云正倚在门框上，见你手持长剑，神色惊讶："你会用剑？"
她目光落在剑身，忽地一凝："...皇...顾剑尊的剑。"
柏源趴在窗边，好奇地看着你们。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剑身泛着银白色的光晕，却始终没有半点灵气波动。
居然认识。
不过也不奇怪，说不定以前师父也带师姐进去过皇家藏宝阁见世面。
你让师姐进屋，将剑递给她。
齐云接过长剑，神情肃穆。
她修长的手指轻抚剑身，谨慎地注入灵力探查。月
光从窗外洒进来，为她英气的面容镀上一层银辉。
"斩邪剑，"她微蹙眉头，剑眉英挺，"从未有过剑灵。"
她话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也不可能有剑灵。"？？？
那之前一路引导你的是什么东西？
你将疑惑说出口，齐云的神色更加凝重。
她站在窗前，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寒光。
"此剑乃顾剑尊斩邪祟所用，"她手指轻点剑身，"剑身早已被邪气侵染。虽为顾剑尊以剑气压制，却也无法从天地万物中孕化剑灵。"
说到这里，她转身看你，眸中带着几分担忧："你所说那些帮你的剑灵，必不是剑灵。"
你下意识后退几步，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上一世被克苏鲁搞的够够的了，这一世不会又要开始了吧？
死萝卜你好恨，没事往自己小说里加什么克苏鲁元素。"不过，"齐云见你神色慌张，放柔了语气。她将剑平放在掌心，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凛冽的寒光，"现在剑中也没了邪气。你不是说入了妖族地界，它就没了动静？"
"应该是跑了。"她说着，大步上前拉住你的手。
齐云站在你身后，引导你正确握住剑柄。
她的动作干练利落，却又带着几分温柔，像个教导妹妹的将门姐姐。
"这剑是个宝物，"她扶着你的手腕，教你几个基本的剑式，"你既然得了它，定能护得自身周全。"
"师姐不在时，"她的声音沉稳有力，"也莫要没了剑。"
你手腕间的小蛇探出头来，有些不高兴得抬头盯着师姐看。
师姐察觉到了视线，倒是笑了。
“小东西还挺能吃醋。”
你算是睡不着了，想起师姐问你要不要出去走走，倒是有点想出去逛逛的。
师姐问你想买什么。
她倚在门框边思索："要买些什么？衣服？饰品？"
又想了想，"胭脂？"英气的眉眼间难得露出几分犹豫，像是在揣摩女孩子的心思。
你摇头，举起手中的长剑：【我想给斩邪剑配个剑鞘。】
自从拔出来后它就一直自己飞着，你都不知道它叫什么。
如今知道了名字，却又飞不起来了。
这样光剑在身也不是办法。
"简单。"齐云一口应下，"知道几家好铺子，这就带你去。"
你刚迈步，柏源就要跟上来。
你看向师姐，她摇头："它还是别带着了。"
柏源不高兴地哼唧起来，你心软了，将它抱起来，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师姐。
齐云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那副英气的模样也柔和了几分："罢了，你要带便带着，塞你怀里，别让人瞧见。"
她又瞥了眼你手腕上的小白蛇："那蛇也是。"

Chapter Text

（103）
你第一次走在这样奢华的街道上，目不暇接。
屋檐下串串垂着的金铃铛随风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各色宝石镶嵌在墙壁上，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折射出璀璨的光彩。
街边的灯笼里装着拳头大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这夜明珠可比你之前的大多了，要不直接去扣一个算了。
夜晚的街市比白天更加热闹。
形形色色的妖族在街上游荡，他们说说笑笑，牵着一两个人类，时不时还要低头亲昵地蹭两下。歌楼里传来悠扬的丝竹声，大家都在寻欢作乐。
齐云紧紧握着你的手，生怕你走丢。你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虎妖，欲言又止。
师姐俯身在你耳边，很小声："妖族地界内若有落单人族，会被其他妖族掠走。"
她是在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我确实是你契主呀..."虎妖动了动毛茸茸的耳朵，声音委屈。
齐云头也不回，只是牵着你继续往前走。
灯火辉煌的街道上，她的背影挺拔如剑。
你轻轻捏了捏师姐的手，示意她低头。
她微微俯身，你凑到她耳边小声问：【师姐...后面那个...是不是姐夫...】
这关系，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吧。
虎妖一听眼睛都亮了，激动地想拍你肩膀。
齐云眼疾手快，一个转身就挡在你面前，将他的爪子挥开。
"他配？"她语气冷淡。
虎妖的耳朵顿时耷拉下来，尾巴也无精打采地垂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大猫。
你偷偷回头看他，他低着头跟在后面，神色落寞。
街边的夜明珠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对妖族与人类依偎着从你们身边经过。有个长着狐耳的妖族正逗弄怀中的小姑娘，笑声清脆。
到了师姐说的那个店铺，店铺里悬着细细的丝线，在烛光下泛着银光。两位店主上半身是绝色美人，下半身却是蜘蛛和纺织娘的形态，让你不由自主地避开视线。她们在丝线间穿梭。
你将斩邪剑递上前，寒光闪过，两位店主都下意识退后半步，不敢触碰。
师姐说的没错，这剑是好东西。
她们看在齐云面子上答应打造剑鞘，却需要几日时间。你不放心斩邪剑离身这么久，求助地看向师姐。
齐云蹙眉："可能快些？"
虎妖见状，立刻献殷勤似的掏出一堆灵器要求加急。
两位店主冷笑一声，用灵器将他直接砸出门去。纤细的蛛丝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虎妖却狼狈地摔在街上。
齐云见虎妖走了，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
她换上柔美的声线，对着店主撒起娇来："两位姐姐..."
你惊奇地看着师姐这副模样。
那两位店主果然神色松动，显然很受用。
居然这么管用？这店主也是人奴吗？
你也学着师姐的样子，眨着眼睛："姐姐们..."
最终说一个时辰之后将剑鞘打好送上门去，师姐对你笑笑，出了门去又板着脸，假装这事没有发生。
（104）
在齐云的齐天楼里也待了几日，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个人族咖啡厅，起得名字还挺……霸气。
齐天啊。
在这里待了几日，你渐渐和楼里的人族都熟络起来。
因为是齐云的师妹，大家对你格外亲切。
楼里的人有的是自己来投奔的，有的是被妖族契主抛弃的。
还有不少是"菜人"，被齐云救下，在这里安养。每个人提起齐云，眼中都带着敬畏和感激。
"别看妖族喜欢人的时候，"独眼姐姐坐在窗边，轻声对你说。阳光从窗棂透进来，照在她伤疤纵横的脸上，"他们喜欢是真喜欢，转眼就能把你抛弃。"
她抚摸着自己失去的那只眼睛："抛弃还算好的，吃了，杀了，也不过是一挥手的事。"
"这里弱肉强食是第一法则，打输的妖族被赢的吃掉也不稀奇。"她苦笑一声，"所以我太崇拜齐仙子了，她一个人修炼到能和大多数妖族平齐。"
她仰头望向最顶层的阁楼，那里烟雾缭绕，是齐云闭关修炼的地方。
你也崇拜师姐，有根骨修炼本就不是容易事，在这种逆境下师姐居然半步化神，已经属于逆天了。
独眼姐姐转过身来，指着自己空洞的眼眶："别和妖族太亲近。这是我前契主做的。"
阳光透过窗棂斜斜照在她脸上，疤痕纵横。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那妖族喜欢我时，说要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我。"她苦笑一声，"可那晚它喝醉了，说要舔我的眼睛...然后，就这样生生扯了出来。"
……那得多痛。
"我当时吓傻了，可它没停下来，要把我活活吃掉。"
"好痛...可我动不了。"她目光空洞，仿佛又回到那个夜晚，"幸好它醉得厉害，啃了几口就睡着了。我逃了出来，它后来也没找过我。"
"在妖族眼里，"她扯了扯嘴角，"我们不过是些小玩意儿罢了。吃了就吃了，跑了就跑了。"
柏源在你怀中，像是感觉到你的不安一样，蹭了蹭你的身体。
你是真的不安了。
要是妖族上下整体都是这个情况的话，那在这里待了很久的柏源……本来就有妖族血统的柏源……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会的，柏源就是柏源，柏源不会变成这样的。]
[柏源就算是妖族也是好宝。]
[再说了我看那头虎妖不还挺钟情的吗？搞人兽搞得挺起劲的]
[话又说回来，妖族玩得也太大了……人兽那是信手拈来……]
[……]
[我也想试试。]
锁骨突然一阵刺痛，冰凉的鳞片从肚兜内悄悄划过，让你浑身一颤。
但当着独眼姐姐的面，你只能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听她说话。
[来人啊色蛇钻我肚兜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感觉到肚兜里的蛇身突然僵住，过了片刻，夏萧因若无其事地从你手臂上游了出来，重新盘回手腕。
柏源歪着脑袋看了看小白蛇？
小白蛇撇开头，尾巴轻轻甩了甩。
独眼姐姐还在说着什么，但你已经听不进去了，只觉得脸上发烫。

Chapter Text

夜里你睡下时，特地抓住小白蛇，叮嘱它别钻肚兜。
【祖宗我就这一件衣服，人兽有别知不知道。】
你也没说你要玩人兽啊？
小白蛇装作没听见，缠住你的尾指，闭上眼睛假寐。
烟紫色的眼睛偶尔眯开一条缝，偷偷瞄你。
柏源早已在你脚边睡熟，发出细微的鼾声。
你打了哈欠，不知道是因为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就算是筑基了你也感觉有些累，也就这样睡下。
……
再睁眼时，眼前一片混沌，黑雾缭绕。
远处隐约有一点光亮，像是黑暗中的明灯。
是在做梦吗？
你循着光亮走去。脚下似有实地，又似乎踩在云端。随着你的靠近，那光芒渐渐扩大，照亮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静静地坐在那光芒之前，背影有几分熟悉。
你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他低着头，雪白的长发几乎铺满了地面，发尾还在缓缓流淌，像月光般柔和。
【夏萧因？】
他闻声抬头，烟紫色的眸子平静如水。眉头微蹙，吐出一个字："慢。"
他在说你。
你几步走上前。
他拍了拍他的身边，示意你坐下。
你有些疑惑，什么时候和夏萧因关系这么好了？
不过这是做梦，想想倒也正常。
你也不客气，走到他身边坐下。生怕压到他的头发，还细心地将那些银白的发丝拢到一边。指尖划过发丝，光滑如缎，温润如玉。
你在心中毫不掩饰地变态起来。
夏萧因突然愣住，侧头看你一眼，耳根泛起淡淡的红晕。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又瞥了你一眼，嘴角下撇："来这里不知道多穿点？"
你低头看看自己单薄的睡衣，他这一说，突然觉得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冷意从四面八方渗透，让你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他伸手揽住了你的肩膀，让你靠他近一点，你被地上的光照到，身上回了几分暖意。
你看着地上那个发光的圆球，感觉有点眼熟。
【这是什么？】你问夏萧因。
“龙珠，”他淡淡吐出两个字，“你不要的那个。”
梦里的这个夏萧因还挺记仇。
你把话题扯到一边。
【看龙珠干嘛？】
"没别的事做。"他从地上拾起龙珠，塞进你手心。温润的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这里就这点光，我不看它难道看你？"
珠子在你掌心轻轻跳动，像是有生命一般。
你抬头看他，发现他正低头注视着你，烟紫色的眸子在光芒中显得格外深邃。
晕下，夏萧因的侧脸格外精致。你看得有些痴了。
[他真好看。]
夏萧因轻笑一声，"嗯"了一下。笑意让他的眉眼更加动人。
你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反倒是他先绷不住了。他别过脸去，耳根泛红："别看了，盯着我脸做什么。"
[小气，梦里给我多看几眼又不会怎么样，都做梦了。]
[又不是要扒他衣服看，不就多看几眼吗。再说扒衣服看又怎么样。]
[柏源和顾时夜的衣服都被我扒了他们也没说啥啊，都做梦了。]
你的手腕突然被紧紧握住。夏萧因面色阴沉，声音冷了几分："谁被你扒了衣服？"
你眨眼，怎么回事，夏萧因会读心吗？
不过梦里，倒也合理。
"这么多年了你倒是一点没变，看谁都喜欢。"他嘴角带着冷笑，"你那几个徒弟，有我好看？"
语气骤然冷了下来："负心。"
你讪笑了一声，爱美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赶紧岔开话题，和他说这几天在妖族的见闻。他神色渐渐缓和，反倒叮嘱起你要多加小心。
你叹了口气：【可是我的剑很奇怪...】
"顾时夜的那把剑？"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别想了，指望我比指望顾时夜强得多。"
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你的手指。你顺着他的动作看去，突然发现他身后连着一条修长的龙尾。
【顾时夜怎么了？】你好奇地问。
"关心他？"夏萧因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关心你大弟子？"
龙尾无声地缠上你的腰，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危险："怎么，想他了？"
和这个人对话只能顺毛摸，你急忙摇头，【好奇，主要是我的剑用不了，我想知道原因。】
“哦，”他的尾巴动了动，“他在外面，被天道挡着进不来了。”
【可是天道……】你记得萝卜精说天道快没了。
“新天道，”夏萧因啧了一声，“你收的那个好徒弟，把天道吞了要当新天道。”
啊？
【谁？】
“还能有谁？”夏萧因语气不是很好，“你的关门弟子。”
易遇。

Chapter Text

忽然能听到敲门声，越来越近。
你四下张望，却找不到声音来源。
夏萧因轻叹一声，修长的手指点上你的眉心："藏好，别被他找到。"
"还有..."他别过头，耳根微红，"早点来找我。"
龙尾轻轻缠了缠你的手腕："别让我等太久。"
尾巴一甩，你猛地惊醒。
眼前是阁楼床上飘动的纱幔，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
敲门声还在继续。
"谁？"你直起身。
"把你吵醒了？"是齐云的声音。
她顿了顿，难得露出几分犹豫："我...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你开了门，师姐换了一身很素的纱衣，看去像个不食烟火的仙子。
她一只手攥着另外的手腕，显然有些紧张，不像平日里的那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你有些惊讶，但师姐平时对你这么好，不答应显得你很不是人。
你和师姐抵足而眠。
就在你正要睡着的时候，旁边的师姐突然问你。
“师父...近来如何？”
原来是想聊天了。
【她挺好的，天天要给我们做饭吃。】
黑暗中你看不清她的脸，只听得小蛇在枕边轻浅的呼吸，还有柏源细微的鼾声。
"嗯。"她轻声道，"师父的手艺，一如既往。"顿了顿，又问，"三师弟和四师弟可还安好？"
虽是平静的语气，你却听出了几分牵挂。
【天天跟在师父后面说要吃饭。】
齐云笑了，你感觉到她那边的震动。
【这次其实，】你决定告诉齐云实情，【是小三师兄和小四师兄说很久不见你的消息，才让我来的】
【他们很牵挂你。】
"我知道，"她声音平静，"我都知道。"
【可是为什么他们自己不来呢？】你问，【明明都筑基了。】
"他们是从妖族内逃出来的。"
【这个我能听吗？】你迟疑，【被我知道了他们会不会...】
"同门师兄弟，瞒着旁人也不会瞒你。"她语气依然凛然。
师姐说起小三小四的身世。幼时被妖族掳走，结了主仆契。那妖修邪性，杀尽兄弟二人全族，只为带走他们。二人忍辱负重数年，趁妖修晋升失败时，掏了其妖丹。
"后来寻到我这里，"她声音淡淡的，"那时还不及我腰高。"
齐云留下了他们，却在一两年后发现二人身上带着死去妖修的咒，凶险异常，活不到成年。
不过小三小四，他们到现在应该有二十多岁了。
你问师姐怎么解决的。
“我解决不了，”师姐很干脆，“送师父那里去了。”
"师父也只能暂缓。他们在山上只能保持九岁心智，是师父的法子。"
"但再不能踏足妖族境内。这里妖力太盛，会催动那咒。"她声音沉下来，"所以他们再想来此，没几日就会丧命。"
你听了有点后悔，感觉小三小四有点惨。
齐云像是知道你的心中所想的事，反倒来安慰你，“不用难过，都过去很久了，他们都洒脱的很。”
你下次再也不和小三小四开智障笑话了，也不能开孤儿笑话，真tm地狱啊……
“你……”齐云有点犹豫，“幺儿，你拿到斩邪剑，是师父带你进了宫内拿的？”
这都知道？
你应了一声。
“遇到皇帝没？”
【遇到了，】你偏过身和师姐告状，【他鄙视我。】
【不过我现在是他的皇曾祖了。】
师姐笑了一声，“我家幺儿真厉害。”
“杀杀他的锐气也好。”
她牵着你的手，和你说睡吧睡吧。
然后轻轻哼了一首儿歌。
“长月光，细月光。”
“兔子们起来捣药忙。”
“捣药不能随意放。”
“大兔子，落了姜。”
……
“月光光，落地镗。”
你在齐云的哼唱中意识慢慢沉沦，最后似乎听见她轻轻说了一句，“谢谢幺儿。”

Chapter Text

（107）
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些时日，却对找寻柏源毫无进展。
你能确定他就在这里，但所有人提到金眸狼妖都讳莫如深，仿佛这是个禁忌般的话题。
黄金乡内遍地金色，却只有一双金眸。见到那双眼睛的人，便是死期将至。
这夜，齐云又一次提起要送你回人族。她这段时日频频提及此事，你因自有任务在身，始终未曾应下。
一次两次，她虽有焦躁，却依然压着性子。
琉璃顶透下的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出几分疲态。
"该回去了。"她站得笔直，语气依然沉稳，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罕见的柔和。
你看着她，愈发愧疚。
楼下丝竹声和欢笑声传来，衬得你们之间的沉默更加凝重。
"再不走就..."齐云的话突然顿住。
琉璃顶的月光骤然消失，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吞噬了月亮。
楼下的喧闹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按下了停止键。
整座楼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灯火不安地摇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虎妖冲进来抱住齐云，毛茸茸的脸上写满惊恐："天狗食月..."
"怎会这般快，"齐云声音中罕见地带上几分急促，"祂醒了？"
齐云挣脱虎妖的怀抱，将你紧紧搂在怀中："别怕，幺儿。"
一个庞然大物落在琉璃顶上。
那能承载万斤的法宝顷刻间如蛋壳般碎裂，晶莹的碎片如雨般坠落。
随着琉璃的破碎，一道棕色的巨影轰然降临。
祂的降落掀起一阵狂风，将阁楼内的桌椅掀翻，墙壁都为之震颤。那是一头巨狼，体型之庞大几乎占据了整个楼层。
楼中摇曳的灯火映在祂的皮毛上，泛着诡异的柔光。祂金色的瞳孔冷漠地俯视众生，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在注视蝼蚁。
所有人都愣住了。
突然，一声惊惧的呼喊打破了死寂："大王驾临！"
像是被这声音惊醒，所有妖族和人族都瑟瑟发抖地匍匐在地。
虎妖嘴里含糊地咒骂几句，却又带着哭腔笑出声。
他不敢一跃而下，只能踉踉跄跄地爬下楼梯，一层一层往下逃窜。
巨狼冷漠地环视一周。单是祂散发的威压，就让人族和弱小妖族纷纷晕厥。那股压迫感如山似海，令人喘不过气。
虎妖已爬到巨狼脚下，匍匐在地，不敢抬头："恭迎大王降临。"
他拍了拍手，其他清醒的妖族连忙将晕倒的同类拖走。不一会儿，一个金盘被捧上来，盘中盛满还在滴血的妖丹，五颜六色，散发着浓郁的灵气。
虎妖举着盘子，手臂不住颤抖："请大王享用。"
巨狼只是淡漠地扫了眼金盘，似乎对那些妖丹毫无兴趣。
祂抬起头，金色的眸子直直望向阁楼——你所在的位置。
那冰冷的视线仿佛能穿透一切，你能感觉到祂在看你。
怀里的柏源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不好！"齐云察觉到巨狼的注视，一把抓住你就要从窗户逃离。
却在瞬间，你们已被术法转移到巨狼面前。
齐云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咬牙就要背着你往正门冲去。
巨狼的爪子轻描淡写地一挥，齐云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重重撞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
【师姐！！】
你急切地要去查看她的情况，后颈却被什么东西叼住。
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身后笼罩而来。
虎妖慌忙丢下金盘，冲过去接住下落的齐云。
五色妖丹骨碌碌滚落一地，却无人敢去捡拾。
柏源突然从你怀中钻出，跃上你的肩头，凶狠地与巨狼对视。那小小的身躯此刻充满了战意。
巨狼似乎愣了一瞬，只是轻轻吐息，柏源就像片羽毛般被吹飞出去。它在地上滚了几圈，甩甩头，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
【柏源！柏源！】你被叼着衣领，拼命想要去够它，却怎么都够不到。
巨狼听到这个名字，疑惑地偏了偏头。下一刻，你感觉身体一轻，天地颠倒，再回过神时，已经趴在了祂宽阔的背上。
祂腾空而起。
"不！"齐云此刻意识才清醒，在虎妖怀中挣扎着要起身，手徒劳地向你伸去，却连巨狼的尾巴都没碰到，"幺儿！"
"幺儿——"
她泣血的呼喊声渐渐远去，你被巨狼带上高远的天穹。月光洒在祂棕色的皮毛上，泛着冰冷的光泽。

Chapter Text

（106）
凌厉的寒风刮在脸上，你几乎睁不开眼。
即便巨狼已经收敛了威压，你依然动弹不得。这是人类对神明本能的畏惧——祂已是可以飞升的境界，你甚至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生出。
巨狼猛地一跃，你被迫睁开眼睛。皎洁的明月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冰冷的光辉扑面而来。你仿佛能看清月面上每一道沟壑，银白的光芒将你笼罩。巨狼的身躯擦过月亮，在月轮上投下一道巨大的剪影。
俯瞰下去，黄金乡渺小如沙盘。金碧辉煌的楼阁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蜿蜒的街道如同金丝编织的网。
思绪未落，巨狼已经稳稳落地。是一片清幽的竹林，和你梦中所见一般无二。月光透过竹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祂停下脚步，偏过头看了眼还在背上的你。一股无形的力道托着你飘起，轻轻落在祂面前。
巨狼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一个小东西从尾巴上滚落下来。
"汪！"小狗顾不上自己摔得有多狼狈，立刻跑到你身前，挡在你和巨狼之间。
【柏源！】你赶紧蹲下身抱起它检查，生怕它受了伤。小狗在你怀里蹭了蹭，示意自己没事，却依然警惕地盯着巨狼。小白蛇在你的腕间收紧，像是在提醒什么。
"你为什么叫他柏源？"
一道阴影笼罩了你。抬头望去，巨狼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的身影。月光在他身后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棕色的长发垂落，金色的瞳孔在黑夜中熠熠生辉。狼耳微微抖动，尾巴轻轻摆动。他上身赤裸，肌理分明。
是柏源。
他蹙眉，神色带着几分不悦："那是我的名字。"
——
你掐了自己一把。
[我在做梦吗？]
[怎么会有和春梦里一样的场景，我肯定在做梦]
[求求了一定是要在做梦啊]
[我tm不想当虚竹啊啊啊啊啊和徒弟做了这种事我的职业生涯已经结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啊啊啊啊啊]
柏源弯腰将你抱起，像抱孩子一样双手托着。他的体温很高，金色的眼睛在月下闪着暖融融的光。
你呆呆地望着那双金瞳，他似乎很满意你的反应，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我喜欢。"
目光扫到你的手腕时，他撇了撇嘴，眉头皱起："脏东西。"
一道白光从你手腕间被扯出，向远处飞去。
你急忙挣扎：【那是我的蛇！！我的夏萧因！】
"嗯，"他轻哼一声，尾巴在身后晃了晃，"我不喜欢。"
这个柏源似乎不认识你，性格也和之前不是很像。
怎么说呢，更接近于本能……？很直观的说出自己的喜好。
你放软声音：【柏源...】
是叫柏源吧？他歪着头，狼耳微微抖动，笑容灿烂："怎么了？"
他将你往怀里又紧了紧，小心翼翼地托着，生怕你摔着："饿了吗？要不要吃点好吃的？"
小狗在柏源脚边焦急地来回转圈，却被他直接无视。
一个硕大的妖丹飞入他手中，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单是那气息，就知道至少是化神境界妖修的内丹。
他将妖丹塞进你手里，像是献宝一般："吃吧，这是我留了很久舍不得吃的。"
他一边走一边说，尾巴愉悦地摆动："本来我醒过来还想去找你，没想到你就在我旁边。"嘴角微翘，"省得我去找了。"
他低头将脸埋在你颈间，深深嗅了一口，随即眉头皱起，语气带着不悦："怎么这么多东西的味道..."
"不过，"他抬起头，金色的眸子里闪着危险的光芒，笑容里带着几分侵略性，"现在是我的了。"
月光透过竹叶洒下，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柏源你……】你试探性的问，【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柏源按了按你的肚子，“双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快点用大叫掩埋过我的尴尬吧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犯了错，我犯了错。]
[偶遇兽耳半裸徒弟入梦，强如怪物没忍住犯错，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不是哥们你入我的梦说一下好吗我还真以为自己YY呢]
柏源晃了晃耳朵，金眸中带着困惑。
“不好吃吗？”他问你，“不开心吗？”
“双修的时候你还开心的？”
你感觉到他的体温上升。
“就是每次你说不要了就跑掉了，”他不悦地收紧手臂，将你紧紧箍在怀中，“这下你跑不掉了。”
你汗毛都竖起来了。

Chapter Text

（107）
这个跑不掉，你不想细想。
只能扯开话题。
【柏源，】你尝试推柏源的手臂，纹丝不动，【除了双额……你不记得我了吗？】
[虽然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真不一定记得两百年前的那个便宜师尊，可是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啊，怎么会这么大胆？]
“师尊？”柏源的狼耳突然竖起，尖端微微颤动
！！！居然记得！！！
你还终于可以摆师尊架子了。
【逆！】你又尝试推柏源的手臂，还是推不动，【逆徒！成何体统！】
他的尾巴在月光下投下一道阴影，竖起的耳朵微微后压，像在思考什么。金色的眸子眯起，带着几分野兽的危险气息。
"师尊..."他拉长了声调，尾巴缓缓摆动，"我不记得。"
哈？
那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两个字？
"我不记得，我睁眼就在这里了。"柏源收紧手臂，将你紧紧箍在怀里。他低头蹭了蹭你的颈窝，"你是我的师尊吗？"
他轻笑一声："难怪我这么喜欢你。"
[怎么会不记得呢...]
小狗焦急地围着柏源的脚转圈，甚至扑上去咬住他的尾巴。柏源不耐烦地一甩，将小狗扫飞出去。
你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担心地看着小狗。
柏源注意到你的视线，金色的眼眸暗了暗。他咬着你的耳朵："这么喜欢？"
"不许喜欢，那不是我。"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警告。
小狗呜呜地冲柏源低吼两声。他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耳朵，不以为然："我们又不是一个魂，你怎么就是我了。"
他不顾小狗阻拦，抱着你往竹林深处走。
月光透过竹叶洒在你身上，映入他的眼中，兽瞳微微收缩。
小狗打着滚拦在柏源面前，呜呜汪汪，像在和他交流。柏源停下脚步，听了一会儿狗言狗语，忽然将手按在你的丹田上。
一股灵气猛地闯入你体内，如同电流般流窜。酥麻感瞬间席卷全身，你软倒在他怀里，连手指都使不上力气。
【你在...】你虚弱地抓住他的手想要阻止，话语支离破碎，【你停...】
"嗯，好，停，"他嘴上应着，手却没停。灵气在你体内肆意流窜，每一寸经脉都被点燃。你浑身发软，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
等他终于收手，你已经快昏过去。只能无力地扯着他的手，大口喘息，试图平复狂乱的心跳。
"居然真的在你这..."柏源低声喃喃，金色的眸子闪着异样的光。
【什么在我这里？】你大口喘息，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缓过来。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抹去你眼角的泪水，声音低沉："主魂在你这里。"
你一头雾水。柏源看出你的困惑，将你往怀里又紧了紧，开始解释。
"妖族有三魂，聚在一起才是完整。"他的手在你背上轻轻抚摸，"主魂，觉魂，生魂。"
"主魂在你体内，"他一手指向自己，"我是生魂。"
又指了指一直在咬他的小狗，"那是觉魂。"
"主体记忆都在主魂内，"他低头在你颈间蹭了蹭，呼吸灼热，"所以我不记得。"
月光透过竹叶，在你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狗焦急地呜咽着，柏源却充耳不闻。
你紧张地抓住柏源的耳朵，手指陷入柔软的绒毛。
[这样说柏源的记忆是一直封在我的身体里的……]
你又想起了以前那个有些尊敬，又带着克制看着你的柏源，想起了他濡慕喊你师尊的样子。
[要怎么才能……]
让他回来呢？
男主之一被批成了三份，好笑们这不孩子。
先不说故事线怎么样，你在原作里可真没看见过这种操作。
乘着柏源不注意你点进主神商店里看了眼黑化值，没错，接触这么久了，你相信你也惹了一下柏源，但是进度条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不变成一个柏源不行。
"你想我们变回去？"柏源埋在你颈间，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危险，"这么想？"
他的尾巴缓缓收紧，将你牢牢圈在怀里。
你不敢说话，生怕惹恼了他。
柏源将鼻尖埋在你颈间，贪婪地汲取你的气息。他的呼吸温热，鼻息间带着几分野兽的本能，让你不由得微微颤栗。
"好，我们变回去。"他低声说。
好宝！！！！！！就算是现在这样也是好宝！！！！！
[宝宝——好宝宝！！！！爱死你了——]你在心里尖叫。
"但是，"他稍稍拉开距离，抬头看你。金色的眸子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你要成为我的王妃。"
……
萧敬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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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发生了什么？
事情快的像是按下了十倍速键一样，你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身着红衣坐上了王轿，头上蒙着红盖头。
四周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不断有珠宝撒向你们。
你悄悄掀开一角红盖头。
只见整座黄金乡都披上了红装，金色的楼宇间层层叠叠挂满红绸，迎风招展。一只巨大的应龙驮着你们缓缓前行，它每走一步，地上就会涌出一股金泉。
你手中攥着一根红绳，另一头连着柏源。他难得地穿上了上衣，和你一样的龙凤喜服。
注意到你在看他，他眯起金色的眼睛，对你露出一个笑容。
"不舒服？"他问。
他的金眸中映着你的倒影，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狼耳愉悦地轻轻抖动，尾巴时不时蹭过你的手臂。
你看着欢天喜地的黄金乡，只觉得恍如梦境。下方的妖族欢呼雀跃，甚至有人在空中撒下金粉，让整座城池都笼罩在一片金色的雾气中。
这个很难解释。
因为你也是第一次结婚。
这么大阵仗，你晕人，啊不，晕妖。
柏源的手紧紧捉着你的手，你试着抽了一下，纹丝不动，甚至握得更紧了。
见你浑身和怕了蚂蚁一样到处乱动，他索性把你抱在怀里，让你坐在他的腿上。
[社死]
众目睽睽之下坐在他怀里，四周的妖族还在起哄。
你赶紧把红盖头拉下来，把脸埋进他怀里，假装自己是只鸵鸟。
埋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
[我草，好大的扔子，好慷慨啊。]
[柏源富有且慷慨。]
"想要什么？"他突然低头问你。
你不敢作声。
[想要你的扔子埋我脸上。]
[这也太暴力了，我真是个色情暴力狂。]
[可是女人喜欢男妈妈有什么错！想要被扔子埋脸有什么错！]
[等等等等等等这可是你徒弟啊就算他在考验干部你也不能犯错啊。]
柏源没说话，只是一只手轻轻按住你的后脑，将你往他胸前压了压。
你感受到一片柔软贴上脸颊，随着你鼻尖的磨蹭，那触感渐渐变得坚实。
[哦呼，这可是你送上来的啊！！！]
[男人，不要惹火。]
柏源低低地笑，胸腔的震动让你面前的胸肌也跟着晃动。你被这片柔软的温暖包围了。
正当你沉醉在这片温柔乡时，四周的欢呼声渐渐远去。身下的应龙停下脚步，你抬头望去。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红纱层层垂落，镶金的大床上铺着喜被。烛火摇曳，在地上映出两个交叠的影子。
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你和他。
你心跳加速，下意识后退一步。柏源轻笑一声，手中红绳一拉，你就被迫往前几步。
[补豪！！！]
柏源牵着你的手，在红烛的映照下，他金色的眸子温柔如水，里面倒映着你的身影。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先成礼。"
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
你忽然想到，父母的位置，师父该在吧？难道柏源真去请了？
二拜时，柏源凑近你耳边低语："随便拜拜，反正没人敢反对。"
"我反对！！！"
一道凌厉的声音划破喜殿。
你循声望去，只见齐云提剑而来，每一步都踏碎一块地砖。她的剑拖在地上，剑锋所过之处，鲜血顺着纹路流淌。身后是层层叠叠的妖族尸体，有的被拦腰斩断，有的直接被剑气碾碎。
她整个人都笼罩在煞气中，白色衣袍已被鲜血染红。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已达化神三层。那把银剑直指柏源，剑尖还在滴血。
"把我的幺儿还我。"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柏源似乎是笑了一声。
“父母这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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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妖孽！"齐云见柏源护住你的动作，剑眉倒竖，剑气纵横，"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我家幺儿。"
"你姑奶奶今日就要斩你于剑下！"她眼中杀意凛然。
转而看向你时，声音却温柔如水："幺儿莫怕，可有受伤？"
【我...】
你话未说完，就被柏源揽入怀中。他金色的眸子燃起战意，兽瞳收缩成一条竖线。
"好哇，来战就是。"他反倒笑了，周身妖气蒸腾，在空中化作实质的金色雾气，"有本事就来抢。"
"我可不会让她被抢走。"
齐云手中长剑嗡鸣，剑气如练，在空中划出道道银光。柏源则任由妖气肆虐，金色的威压如同实质，将整个喜殿笼罩。
两股气势在空中碰撞，激起阵阵灵力波澜。烛火剧烈摇曳，喜帐无风自动。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两股针锋相对的力量。
【我能说两句吗...】你举起手。
不知道他们听不听得见...
【我能说两句吗...】
齐云看你一眼，收敛了浑身杀气。
【别打架...有话坐下来说...】你声音越来越小，【柏源...这是我师姐...】
"我知道，"柏源抱着你，金色的眸子里泛起一丝委屈，"可是她要抢你走。"
他低头蹭着你的颈窝，像只撒娇的大狗，"我不许有人抢你走。
小狗就是粘人啊...
在齐云的注视下，你只好把柏源的头掰正。他眼神更委屈了："为什么你不和你的师姐介绍我。"
介绍...他是你的谁？
总不能和齐云说这是你上辈子的徒弟，这辈子来报恩的吧...
【师姐，】你声音在齐云凌厉的目光下越来越小，【这是我...夫...君。】
"我不同意。"齐云话音如冰。
"妖族没好东西。"她皱眉，反手用手肘抹去银剑上的血迹。暗红的血珠顺着雪白的衣袖滑落，这是她还未修炼前的习惯，"你被他诓骗了。"
周遭的气势突然一凝。
你看向柏源，他却望着殿外远方，金色的兽瞳收缩。
他突然抱着你纵身一跃，直冲宫殿最高处。高度陡然上升，风声在耳边呼啸。你看见脚下的黄金乡变得愈发渺小，就连那些金碧辉煌的楼宇也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光芒。
齐云见状紧追不舍，但当她顺着柏源的视线望去时，动作也凝固了。
"黑水..."她喃喃道。
远处的天际线被一片漆黑吞没。那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一种流动的、有生命的黑暗。黑水如同活物般涌动，所过之处，一切都化为虚无。妖族们四散奔逃，却被那些黑水卷入，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消失不见。
黑水越来越近，吞噬了街道，吞噬了楼阁，吞噬了一切光明。
柏源的手覆上你的眼睛。
"我要去办点事。"话音未落，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你唇上。你感觉到体内的灵气开始流动，与他的灵力交织在一起。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像是两条溪流在月下交汇。丹田深处，一股温暖的力量随着灵气的交融涌入柏源体内。
在这灵力交互间，你突然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你们再次结下了主仆契约。
柏源的手离开时，另一只手拎着小狗，对齐云喊道："接好了！"
你被齐云拦在怀中，抬眼望去，只见柏源化作一头三尾的白色巨狼。他的身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毛发如同流动的银河。踏着云雾，他向着天际线冲去，身影渐渐与黑暗交织。
你下意识想要追上去，却被齐云紧紧抱住。
齐云脸色苍白。
“必须快点回去。”
她抓着你的手，飞向人族地界，“护国大阵支撑不了多久。”
你知道她在担忧师父和师兄们。
她看了你一眼，你看见她眼中浓厚的悲哀和坚定，“没事，幺儿，我一定护你周全。”
“就算是……”她的声音消散在破空的风中。

Chapter Text

（109）
齐云带着你往反方向飞去。身后传来巨物相撞的轰鸣，震得你五脏六腑都在颤动。
天空撕裂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黑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所有的光亮都被吞噬，就连日光都变得暗淡。黑色的粒子在空中飘浮，如同死去生灵的灰烬。
每一次巨响过后，你都能听见更多建筑倒塌的声音。
你想回头看，齐云却紧紧抱住你："别回头。"
她带着你纵身飞跃，要赶在黑水吞没一切之前逃回去。但妖族和人族的边界处早已被黑水淹没，那些黑水在空中形成一道天堑，将去路阻断。
黑水之上无法御空而行。齐云脱下外衣给你披上，将你紧紧抱在怀中，在建筑与建筑间飞速跳跃。她的步伐越来越快，呼吸却越来越重。你能感觉到她的手臂在微微发抖，却依然死死护着你。
远处，金色大阵的光芒若隐若现，阵法的光芒映照在齐云被血染红的白衣上，你却看见 齐云的表情凝重。
近了才发现，黑水正在一寸寸吞噬着金色大阵。那些黑色的粒子附着在阵法上，如同噬骨的蛆虫，将金光一点点腐蚀。原本坚不可摧的大阵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有魔族，别出声。"齐云压低你的头。
你环视四周，在远处的云端上，站着一群通体雪白的身影。他们沐浴在一种诡异的白光中，像是佛陀的圣像。他们的皮肤如同羊脂白玉，眼睛里没有一丝颜色，甚至连衣袍都是纯白的，美得令人心悸。
魔族怎么会...这么...
"他们在等着阵破。"齐云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急切，"快走，军内还不知道这些，我们得快些。"
她抱着你，如同一道闪电般穿过那些裂痕，冲入大阵内部。
入了阵后齐云仍在飞行，早已顾不上什么"凡人面前不可用术法"的规矩。你低头望去，街道上到处是慌乱奔逃的人影。
有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有老人拄着拐杖蹒跚而行，还有迷了路的孩童在哭喊着寻找父母。恐慌像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蔓延，到处都是呼喊声、哭泣声和祈求声。
"不能停下，"齐云目视前方，声音沙哑，"多停一息，就会有更多百姓丧命。"
她像是在和你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你知道她说得对。
你将全部灵力汇聚在嗓子里，朝下方大喊："往山上跑！去高处！"
声音在灵力的加持下传遍每个角落。至少，这能为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齐云的手臂收紧了几分，你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去的方向是宗门，但还没到地方。
"师姐！"两道红色身影追上来。
小三御法器追近，声音焦急："这是怎么了！"
小四看见齐云怀中的你，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师父去了宫内。"
齐云身形一顿。
"天地异变，黑水侵入，大阵要破了。"她望着远方阴沉的天际，"外面全是魔族。"
小三小四面色凝重，只是看了齐云一眼，等待她的命令。
"何生何死，"齐云声音沉重，"你们二人去疏散百姓，往高处运。"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下定某种决心："若是阵破了...别管其他人了，先自己逃命吧。"
话音刚落，远处又是一声巨响。
小三也看见了齐云怀里的你。
"师妹还好没事。"小三松了口气，忽然看见你腰间的剑，眼睛一亮，"顾剑尊的剑！我能摸一下吗？"
小四狠狠拍了他一下："什么时候了！"
"嘿嘿。"小三傻笑着，推了推齐云，"师父说她去阵眼了！"
他转身时，背影忽然挺拔起来："师姐！我们不会跑的！我们宗门要完完整整的！"
两个红色的身影冲入人群，渐行渐远。
"幺儿，你留在这里。"齐云深吸一口气，准备将你放下。
怎么可能！！！！
你死死抓住她的衣袖不放：【我要和你一起。】
【师姐，别耽搁了，】你催促道，【大阵要紧。】
齐云看着你，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
她没再说什么，抱着你向皇城深处飞去。
皇宫最深处矗立着一座纯金打造的高塔，直插云霄。那是大阵的核心，也是整个人族最后的屏障。塔身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符文，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金光。
你们飞到塔顶，能看见远处的黑水正在一点点吞噬着大阵。金光与黑暗的交界处，不断有金色的碎片剥落，像是天空在下着金色的雨。
齐云抱你更紧了些。

Chapter Text

（110）
齐云咬破手指，用血解开禁制。那金色的禁制和当初存放斩邪剑的一样，随着金光褪去，她推开了塔门。
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
塔内昏暗，零星几颗夜明珠将光芒投射在墙壁上，在地面上投下长的影子。
门一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那不是普通的血腥味，里面还带着一丝甜腻，让人情不自禁想再细细的闻。
"该死！"齐云眉头紧皱，顾不上你，提剑冲进塔内。她的身影在昏暗中快速移动，消失在蜿蜒的台阶尽头。
你的心脏在狂跳，勉强跟上齐云的脚步。
越往里走，血腥味就越浓郁，几乎要将人窒息。
你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师父还在塔内。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要啊。
千万不要啊……
齐云突然停住，你一头撞在她背上。
从她肩膀的缝隙中望去，巨大的金色法阵正在地面上缓缓运转，古老的符文在阵中流转，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但你的目光被阵法边角处的景象钉住了。
师父倒在那里，身下是大片暗红的血迹。她双眼紧闭，一只手臂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野兽啃食过。你甚至看不出她还有没有呼吸。
阵眼正中站着一个人影。顾煜背对着你们，正用袖子擦拭着什么。黑色的龙袍的袖子下滴下点点血迹，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要杀了你。"
齐云的声音冷静的不行。
"我要杀了你。"
顾煜转过身来，眼中泛着的金光。
他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血迹，看见齐云时，却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阿姐回来了。"
他的声音依然清朗，就像和齐云撒娇一样。
就像之前和师父撒娇一样。
"别..."阵角处的师父微微动了动，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别杀他..."
"云儿..."
【师父！】你冲到她身边，手忙脚乱地翻找百宝袋，想要找出疗伤的丹药，【你先别说话！】
师父咳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你怎么也来了..."话音未落，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你的手在发抖。
百宝袋里满是师父临行前为你准备的灵药，生怕你受伤。你把它们全部喂给师父服下，可她口中的鲜血依然止不住。
【师父，师父。】你抱着她渐渐冰冷的身体，无助地看向齐云，【师姐...师父身体在...】
"我没...事，"师父艰难地开口，"云儿...我是自愿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像是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帝王饮麒麟血，啖麒麟肉，"齐云声音哽咽，"师父，这阵已经要到这个地步才能救了吗？"
师父缓缓闭上眼，像一只濒死的蝴蝶，翅膀微微颤抖却再也无力飞起。
她的呼吸很浅，每一下都像是耗尽全力："这是煜儿的请...求..."
"我不能..."
"阿姐，"顾煜声音轻柔，"阿灵是要和我一起走的。"
"这个皇位，还是阿姐自己坐吧，我现在把它还你。"他说着将头冠远远扔开，金冠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等等！"齐云的声音近乎嘶吼。
"不能等，"顾煜转身望向阵眼，神色平静，"再等一刻，阵就真破了。"
"大梁就破了。"
你怀中的师父又咳出一口血，染红了你的衣襟。她的手指已经冰冷，却依然想要抬起来摸摸你的脸。
顾煜站在阵眼中央，缓缓闭上眼。一道金光从塔顶直冲云霄，在黑暗的天空中撕开一道口子。金光中绽放出一朵巨大的莲花，花瓣层层展开，将整个天际染成金色。
大阵开始剧烈运转，地面的符文一个个亮起，如同被点燃的星辰。金色的光柱从阵眼喷薄而出，直冲天际。那些吞噬一切的黑水在金光照耀下节节败退，发出刺耳的嘶鸣。
整座大阵仿佛金光万丈，将黑暗驱散。
顾煜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升起，衣袂飘飘，宛如神明。
齐云仰望着空中的身影，慢慢跪了下来。她的剑"当啷"一声落地，肩膀不住颤抖。
顾煜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像是要融入金光中。
他低头看向师父，声音依然像个撒娇的少年："阿灵，黄泉再见。"

Chapter Text

宫人来来往往，太医们聚在一起低声讨论如何给师父止血。
你还穿着那件沾满师父鲜血的衣服。齐云轻轻递给你一件新的："换上吧。"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塔内的一切都像一场梦，顾煜消失后，齐云抱起师父试图输入灵力续命，但她的身体就像漏斗，注入多少都会流失。
齐云只能把她抱进殿内，找来太医，妄图用这种方法延缓时间。
麒麟？是你的师父的名字吗？
她不是叫齐灵吗？
可是，可是。
【师父要死了...吗...】你攥着衣服，声音嘶哑。
不会的，宗主是玩家，她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对了！你也是啊！你冲进商城买了一堆急救物品，可怎么每一个都是“不适用”。
因为宗主是半玩家，半NPC的身份吗？这个BUG导致现在所有物品都不适用吗？
怎么会，怎么会。
"我不知..."齐云声音哽咽，你抬头看她，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我不知……”
"都怪我，当初怕责任没去担皇位，让小煜去做了皇帝，我却在外面逍遥自在。"
"都怪我，遇到事情就只知道逃避，现在也没能力救师父。"
"师父守了大梁这么多年，我以为麒麟什么都做得到..."
她的泪水终于落下："怎么办...我没有弟弟了...师父也要..."
你突然明白了。
齐云说宗主是麒麟，连名字都暗示着这点。当初宗主和你说她的任务时，似乎刻意隐瞒了什么。她已经不是人体，又是半NPC半玩家的身份，导致系统无法判定，所有商城药品都对她无效。
还有一个办法，让齐灵完成任务，任务判定成功就能回归玩家身份。你就可以救她。
你拨开人群，冲到齐灵床前，抓住她的手：【师父。】
齐灵费力地睁开眼，呼吸很浅，看见你还是挣扎着露出一丝笑容。
"囡囡来了..."
【师父，】你趴在她耳边，生怕她听不清，【你的真正任务是什么？】
【告诉我，求求你了...】
齐灵的身体轻轻颤抖。
"囡囡真好呀..."她想抬手为你拢一拢碎发，却已经没有力气，"长大了，还要替师父完成任务..."
【师父，】你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我求求你了...你快说...】
【再不完成，你就要死了...】
齐灵叹了口气："还是骗不过囡囡。"
"但我完不成的..."她苦笑，"这是我的命..."
【求你了师父...】你不断哀求。
"我的任务是，替顾凡瑾完成他的三个心愿。"
这个名字你在顾家族谱上见过，是顾时夜的大哥。
也是大梁的皇帝，在顾时夜飞升之后给顾时夜立碑的那个。
你攥紧了她的手。泪水滚落在她冰冷的指尖上。
"我，"齐灵急促地喘了口气，"我来这里就是麒麟的身体，被大梁皇族视为祥瑞。"
"我完成了顾凡瑾的两个愿望，但最后一个愿望正好在仙魔大战之时。"
"他的最后一个愿望是..."她声音越来越弱，"让我守着顾家百岁百世，听从皇帝调遣。"
"顾家现在已经没皇帝了..."齐灵的眼神开始涣散，"灵儿已经改和我姓，来不及了..."
你明白了，顾家百岁百世的皇帝，没有一个愿意给齐灵自由。
【就没有...】你咬着牙，泪水滚落，【就没有办法了吗？】
齐灵虚弱地笑了笑："囡囡，我想吃馄饨。"
你握着她的手，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
【我去买，】你抽着鼻子说，【你要等我。】
此时你格外痛恨斩邪剑断了灵力。你不能飞行，只能在街道上飞奔，从宫内一路跑到城下的摊子。
下雨了，你顾不上打伞。
摊子还开着，但周围被慌乱的人群践踏得不成样子。那对夫妻正准备收摊，你求着他们给你做了一碗馄饨，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往回赶。
还没到门前，就听见了一阵哭声。
你一下子失去所有力气，雨水打湿了头发，遮住了眼睛。你的视线一片模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你咬着牙，端着碗走进门。
馄饨还热着，氤氲的热气在雨中升腾。齐灵半睁着眼，她的目光落在你身上，又仿佛穿过你看向更远的地方。
"爸爸妈妈..."
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透着欣喜和纯粹的快乐。
"我回来啦..."
碗从你颤抖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瓷碎片四散，馄饨和汤汁洒了一地。

Chapter Text

（112）
等你回过神，师姐已经擦干了你和她的泪水。
"速速回宗门去。"她轻推你一下，声音恢复了几分凛然。
你明白她的意思。
"大梁不能无主。"她已经戴上顾煜的头冠，眉宇间透着几分君王之气，"我乃皇族最后血脉。"
你张了张口，最后的话却没说出来。
从你拼凑的消息中得知，师姐是皇家长公主，本该继位。却不知为何随齐灵姓，让年幼的弟弟登基。他们之间定有许多故事，但你已无从得知。
两道红色身影从空中跌落，其中一个踉跄几步才站稳。小三满身血迹，衣衫破碎，小四的一条手臂已经无力地垂着。
"师姐！"小三跌跌撞撞地冲上前，"魔族...魔族入境了！"
顾煜的牺牲虽击退了黑水，却给了魔族可乘之机。他们不知用了什么邪术，在护国大阵上生生撕开两道口子。此刻魔族大军正如潮水般涌入，天边已经泛起诡异的白光。
远处号角声悠悠响起。
师姐环视你们一圈，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眸中已无迷茫，只有凛然决绝："我率军迎敌。"
"你们三人，速速出境。"
你的阻拦还未出口，她又说道："非是让你们逃命。"
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去寻老二，他潜伏魔族多年，定有解决护国大阵破漏之法。"
"你们去的地方，比这里更危险。"
小三小四交换了个眼神。
"我留下。"小四站到师姐身边，右臂还在滴血，"阵眼要守。"
"不行，"师姐下意识拒绝，"师父的尸身还..."
话未说完，她猛地咬住嘴唇。
小四深吸一口气："我留下。不能用师父的身体，她该有墓。"
原来他们早已知晓。师父应该是出发前就说服了他们。
小三叹了口气，声音沙哑："罢了师姐，他要留你便由他。"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迹，"何死这犟脾气，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远处的号角声愈发急促，白光渐渐吞噬了天际。
"走吧！"师姐一掌拍在你背上，灵力涌入，"路上千万小心。"
【等等！】你翻出背包里的急救物品，想给何生何死治伤，却发现每一样都显示"不适用"。
……到底是为什么。
"不能等了！"何生拉着你上了他的红绳法器，"趁着还未大乱，我们要先寻到二师兄！"
红绳腾空而起，皇宫渐渐远去。你回头望去，只见师姐拔出银剑，身后跟着成排的军队。那些普通士兵手持长矛，跟在这位修仙者身后冲向战场，像是飞蛾扑火。
何生消耗过度，法器飞得摇摇晃晃。他艰难地喘息："师妹，我服点丹药。"
你们朝着远离魔族的方向飞去，最终落在山上。何生扶着树干，鲜血顺着他的腿流下。
你沉默着，一瓶接一瓶地往他嘴里塞养魂丹、止血散。
没事的。
你还在安慰自己，冷静。
不要怕，没事的。
大家都还有救，只要你把负面情绪攒够，就可以回到因果错乱的那一天。
所有人都会没事的，师父，师姐，三师兄四师兄。 柏源，夏萧因，顾时夜，易遇。
还有这个世界的大家。
所有人都会没事的，都会得到幸福。
不要怕。
你的手在抖。
不要怕。
只要你努力，只要你努力。
不要怕。
天突然泛起诡异的白光。
你抬头望去，只见漫天的魔族大军从头顶掠过。他们通体雪白，衣袂飘飘，像一群没有感情的陶瓷人偶。佛光笼罩着他们，却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
...你们竟与另一支军队撞个正着。
何生抬头看了看，突然发出一声凄惨的笑："草。"
"冲着阵眼去的。"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转头对你说："师妹，你要躲好。"
他提起红绳就要飞上去。一个血人要去阻挡千军万马，像一只蚍蜉撼动大树。
……
你无法再忍受有任何一个人在你面前牺牲了。
最后最后的一点积分，你兑换了一个道具。
《时空复刻符》：可以百分百复刻见到的任何招式，连同出招者的感受同时复刻，只能使用一次，使用后将僵直30分钟。
你拉住了何生。
记忆中，杀伤力最大的招式，是顾时夜对着“你”的肉体使用的，可以划开空间的斩杀。
【小三师兄，】你拍拍他的肩膀，让他靠在树下，【我只给你表演一次。】
【这可是你最崇拜的顾剑尊的招法，】你拔出斩邪剑，磅礴的灵气涌出，剑穗无风自动。你缓缓升空。
【这一招，你瞧好了！】
你体内的灵气疯狂涌动，化作一把巨大的金色长剑。剑有千丈之高，剑尖直指苍穹，金光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黄昏的颜色。
不知道是阳光还是金光，映照在你脸上，你忽然想起那天的顾时夜。
他好像没有喊招式的名字，或许这就是一道普通的斩击，但你想，还是让它帅气一点吧。
【剑。】
【来——！】
你挥动斩邪剑，金色巨剑随之落下。空间在剑锋之下如纸般撕裂，露出深邃的黑暗。
那些白色的魔族大军像是被卷入了漩涡，发出凄厉的尖叫。
巨剑所过之处，一切都归于虚无。
天空中下起了雪，是被粉碎的魔族残骸。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像是有人在用钝刀一寸寸剐你的骨头。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你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有知觉，疼痛已经超出了身体能承受的极限。
怎么会这么痛，怎么会这么痛，你的思考都要模糊了。
从空中坠落，和那些魔族的残骸一起。
凌冽的风中，你突然明白了这份痛苦的来源。
顾时夜当年杀你的时候，也是承受着这份痛苦的吗？
疼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模糊的视线中，你看见远处的金色大阵上，你的斩击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白色的魔族大军像流水般从那个缺口涌入，源源不断。
……
还是搞砸了。
明明都……
这是最后的积分了……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
你感觉意识在流失，身体像是被撕成了千万片。
何生在远处大喊着什么，但你已经听不清了。世界在你眼前旋转，最后化作一片虚无。
朦胧中，有人托起你的身体。
"怎么搞的这般狼狈。"那人轻叹一声。你在恍惚中对上一双如月光般的金色眼眸。他伸手擦去你无知觉流下的泪水："不痛了。"
真的不痛了。那撕心裂肺的剧痛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安宁，像是泡在温热的春水中。
他只是轻轻挥手，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飞扬。远方的魔族大军瞬间溃灭，像是被无形的剑气拦腰斩断。
"斩邪。"他淡淡唤了一声。剑锋破空而去，化作金色巨剑，填补在你斩出的裂痕之上，慢慢与大阵融为一体。
【顾...】
他伸出一根手指压住你的嘴唇："不能唤我。"
"还不是时候。"
"别怕，我会护你。"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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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你醒来时，感觉脸上落着滚烫的泪滴。
"师妹，"有人抱着你在空中飞行，"师妹你别死。"
"呜呜呜师妹...你别死啊..."
"我下去了怎么和师父交代..."
你本来意识昏沉，被何生吵得不耐烦：【我没死。】
"师妹！！！"他激动得差点从法器上摔下去，声音哽咽，"你可算醒了！"
你勉强睁开眼，发现已到了人族边界。群山连绵，白雪皑皑，天地之间一片苍茫。这是魔族最厌恶的极寒之地，倒给了你们一条生路。
可你还在想着意识消失前见到的那个人。
【小三师兄，】你被他换了个姿势背在身后，无力地扯了扯他的头发，【我从天上掉下来时，你看见有其他人了吗？】
小三愣了一下："有其他人吗？"
……看来那个时候的顾时夜只有你能看见。
“但师妹你莫吓我了，我见你从天上掉下来以为你祭命去斩了……和传说中的顾剑尊一模一样，你当真把我吓死了师妹……”
“就算是你拿着顾剑尊的剑，也不可如此鲁莽啊……”
说着他抹了把脸，“宗门不可再失一人，师父说的，我们要齐齐整整的。”
提到师父，你们二人又是一阵沉默。
“瞧我瞧我！”小三使劲敲了敲自己脑袋，笨拙的转移话题，“过了这雪脊山，便是魔界了，二师兄所在之处我知晓。”
“等寻到他就好了。”
凌冽的风雪划过你的脸，你轻轻应了一声，向下望去。
无尽的雪原上，银装素裹，天地间只余下白色。寒风呼啸，席卷着细碎的雪花。
你眯眼仔细看……
忽然，你看见雪地上有个黑点。仔细一看...是个棕发的小孩，倒在雪中一动不动。
【师兄，】你拍了拍小三的肩膀，【那下面有个小孩。】
莫名眼熟……
"这般偏僻之处，何来孩童？"小三狐疑地往下看了一眼。
你扯着他的头发指挥：【下去瞧瞧，师兄。】
"都什么时候了..."他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当年师父不就是这般把你寻到的。"
你们落在雪地上。你走近两步，脚踩在雪中发出细微的声响。那孩子的手指动了动。
你上前扶起他的身子。棕色的头发，还未长开的温柔眉眼。
是易遇。
他的身体冰凉，单薄的衣衫根本挡不住寒意。但感受到热源，他还是努力睁开眼："你...是..."
你没给他说完的机会，赶紧喂他服下一颗丹药。很快，他的面色红润起来。
小三在一旁跺着脚："师妹，这孩子..."
长得也太像易遇了。
可是易遇还在莲花峰当魔尊啊？
这是……易遇的孩子？
“仙人……”小易遇在你的怀里，虚弱的和你道谢，“谢谢仙人姐姐……”
“救命之恩当……”
他不认识你。
难道真的是易遇的孩子？易遇居然会喜欢别人并且要小孩？
他看上去就是丁克党。
你抬头看向何生。
“不行，”何生知道你想说什么，“万万不可。”
“先不说我们此行艰险，带着个孩子实在拖累。”
“这孩子来历可疑，若是魔族奸细如何是好？”
小易遇在你怀中，睫毛颤抖着听何生说话，他拽了拽你的手，“姐姐，我不是坏人……”
“我可以自己走，谢谢姐姐……”
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
但你也没办法放着和易遇这么像的小孩子一个人在雪原中，如果不是你们路过，他就真的凉了。
【我们捎他一段路，路上看见庙什么的就给他放进去，我这还有辟谷丸和火符。】
你现在只能折中。
小三蹙眉不语。
【师父看见了也一定会这样。】你闭了下眼，最后搬出师父压他。
因为你就是她捡回来的。
"说不过你..."
小三沉默许久，终于叹气，"罢了。"

Chapter Text

还真让你找到个庙。
一座小小的山神庙伫立在雪地中，红墙黑瓦已经有些斑驳。庙内还有未熄的香火，能避风雪，却不见人迹。
何生在外面守着。
你将小易遇安置在庙中，给他留了丹药和火符，应该能撑到有人来找他的时候。
刚要转身，他拉住你的衣角："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他仰着小脸："我以后如何寻你报恩？"
你蹲下身，替他擦去脸上的灰尘：【修仙之人不图回报。】
【你平安便好。】
火符在一旁噼啪作响。
"那，我能叫你■●●吗？"
火符突然炸了一声。
那是你的真名。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背后的风雪陡然大了许多。
【你是怎么，】你后退了一步，【从哪知道这个名字的？】
他指了指他身后的山神庙里的塑像金身。
“姐姐，你和这个娘娘塑像一模一样。”
“这是送归娘娘，小名就叫■●●。”
“真的是娘娘显灵？”他看着你笑得像一只吃到美味的小猫。
……
这种情况下已经不能认为这个小孩是单纯的小孩了。
【易遇？】你试探性地喊出这个名字。
他摇摇头："姐姐，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他在莲花峰呢。"
他站起身抱了抱你。分开时，你手中多了一样东西——一片剑的残骸，锈迹斑斑的刀刃。
"若一定要去寻他，带上这个。"
【你认识我？】你忍不住问，【你到底是...】
他对你做了个"嘘"的手势："我不认识你，姐姐，可是我一见你就很欢喜。"
"想要完成你的心愿。"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雪要大了，再不走你们就走不了了。"
你沉默片刻。
【这庙...】
"他建的，还有很多。"
"他怕忘记你。"
你抬头看向那个与你相似的金身。再回头时，小易遇已经消失不见。
只余下火符噼啪的声响，和呼啸的风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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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安顿好了？"何生已在法器上等你，他拉你一把，又用红绳将你们的手腕系在一起，"风雪太大，如此安全些。"
你点点头：【师兄，是我耽误时间了。】
"急不得这一时，"他反倒安慰你，"说不定过去就寻得老二了。"
你从未听说过这个二师兄的事迹。风雪中，何生告诉你，是大师姐安排在妖族和魔族各埋伏一人传递情报。之前许多攻击都因他们的预警而避过。
风雪愈发大了，寒风呼啸，雪花几乎要将天地吞没。你们飞到山顶，往下望去，雪山上星星点点地亮着火光。那些小庙孤零零地散落在雪原上，像是黑夜中的萤火，又像是坠落在人间的星辰。
……这么多。
"都是那个娘娘庙吧？"何生顺着你的视线望去。
他倒是知道一些："之前听老二说过，魔族建过几座，后来有人误入魔境，拜过娘娘庙竟真被送回来了。周边百姓也渐渐开始建这庙宇。"
"魔族那般清冷禁欲，没想到还信这些。"
他轻笑一声。
"倒也不知是装出来的，外表看着圣洁，实则嗜杀成性，是不是？"
他回头看了看你，本想安慰几句。
目光一凝，他拉着红绳子拽了你。
"小心！"
一声巨响，白玉般的长枪破空而来，擦过你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枪尖直直没入何生的胸膛，发出闷响。鲜血在雪白的衣衫上晕开。
霎时间，漫天都是箭矢和长枪，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何生强行将你护在身下，驱使法器左右闪躲。
你眼睁睁看着一支支白玉长枪刺穿他的身体，箭矢接连没入他的后背。鲜血顺着他的衣襟滴落，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红梅。
【师兄！！！】
他捂住你的嘴，鲜血从唇边溢出："先...跑..."
他摇摇晃晃地悬在空中，又被一支长枪击中，从空中坠落。你死死抓住他手上的红绳，与他一起滚落雪坡。刺骨的寒冷中，你只感觉到他的血越来越多。
白雪皑皑的山坡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没有追上来。
你架着小三的身体，找到了个躲避风雪的山洞，咬着牙开始给何生处理伤。
很重，魔族的武器可以阻隔灵气运行，何生现在灵气直接往外溢出，他急促的呼吸着，嘴里溢出的血沫让他讲话都讲不清楚。
你给他塞了很多丹药，他很听话的咽下，然后再给就不吃了。
“你……留着……自己……”
【不行！！！】
你看着穿透他胸口的玉枪，手足无措。拔出会引发大出血，但不拔他的中丹田就毁了。你颤抖着握住长枪。
你的手颤抖的握上了枪。
【师兄……可能会有些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能再有人死去了……
一定要把何生救活……
可恶，为什么系统商城里的急救道具都不能给他用。
小三握上了你的手，“别。”
他急促的喘息了一下，“你，你三师兄怕疼……”
【可是……】
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脸上的血迹与惨白的脸色形成刺目的对比，“不拔了，听师兄话，我……怕疼……”
你有些崩溃大吼。
【怕疼你还替我挡！！！！！】
不对，他是为了保护你，他是为了保护你啊！
怎么还能对他吼，你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
只是……
【师兄……】你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怕疼就不要……】
怎么还是说这些话，你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泪水模糊了你的眼眶。
【师兄……】你抓着何生的手，求他，【师兄，怎么样才能救你……】
【你不要死……】
已经到了手足无措的地步，你在朝一个濒死的人求他不要死。
那不是他能控制的。
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何生咳了一下，吐出血块，因为天气太冷，他体温变得很低，连血都没办法融化了。
“我也……不想死……”
听到这句话，你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只能抱住他的身体，妄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他也虚弱地回抱住你。
“我死了，我们小师妹被欺负了，谁帮她报仇啊……”
他声音越来越远。
“我真的放不下你……”
“都怪何死，他比我厉害……早知道师父的课业就不偷懒……”
“但何死说不定已经死了……要是我们换个名字就好了……”
【不说了，师兄。】你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冷，声音越来越微弱。
他却强打精神，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只萤火虫："这是...找老二...的..."
他将萤火虫塞进你手里。
【我们一起！】你拼命掰着他的手往回塞，【我们一起！】
【师兄...】何生的手已经开始僵硬，怎么都合不拢。你仓皇失措，只能一遍遍重复，【师兄...不要死...】
他却像听不见一样，呆呆地望着空中，絮絮叨叨。
"老二来了...老二你看...我们小师妹这么大了。"
"她还穿了喜服...定是被哪个小混蛋骗了..."
"告诉师兄，师兄替你..."
声音戛然而止。
他手上的红绳不再系着你们的手腕，直直地落在雪地上。
你的泪水滴在何生还未阖上的眼睛上，混着他的血，渗入你的大红的喜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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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没关系。
不要紧。
小三师兄没有死。
师父也没有死。
只要你攒够负面情绪，回到因果错乱的那一天，纠正它。
他们都能活的好好的。
你手心里的萤火虫微微闪烁。你认出了它——这是虹孽幻境的入境秘钥。
虹孽在顾时夜得到传承后就归他管辖，不该与魔族有半点关系。很可能，一开始就没有这个二师兄，或者他早已不在，只是将这个交到了宗门手中。
作为一个避难所。毕竟虹孽是两任飞升剑尊的秘境，剑气环绕，不会有魔物侵扰。
……师姐很可能一开始就是让你们逃命去的。
但小三师兄和小四师兄也明白，一人留下陪师姐，一人护送你上路。
你给何生挖了个浅浅的雪坑，小心地拔去他身上的箭枪，擦干净血迹。他静静地躺在雪中，像是睡着了。
……他真傻。
将何生的本命武器系在腕上，你独自出发。
如果你推测没错，那虹孽中并不存在破局方法。
退一万步说，虹孽中存在破局的办法，以你现在的修为，也是很难回到人族领地。
你要赌。
你要赌。
赌你的方法更快，只要在万事不可挽回之前在易遇那里攒够负面情绪。
……还差88%。
就可以回到过去。
大家都不会死，所有人都不会被你扭曲的因果影响，回到他们本来应该有的结局。
雪越下越大，像是要将整个世界吞没。风卷着雪花在空中盘旋，遮蔽了你的视线。天地间只剩下一片苍茫的白，连方向都快要迷失。
忽然，远处亮起一点火光。那光在风雪中摇曳，时明时暗，却始终不灭，像是黑夜中的一盏明灯，又像是专门为你点燃的引路火。
你踩着没膝的积雪，朝那火光走去。
又是一座小小的娘娘庙。庙内香火缭绕，青烟袅袅上升。塑像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供桌上的贡品整整齐齐，却不见半点人气。空气中飘着檀香的味道，安宁而祥和。
供桌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像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你跪在蒲团上，深吸一口气。
【让我去见易遇。】
你的声音在空旷的庙宇中回响，与香火的青烟一起，缓缓升向梁间。
"不可以去，姐姐。"身后突然响起小孩子的声音。
你回头，对上一双铅灰色的眼睛。
"真的要去吗？"庙门后又探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孩子，眼里含着泪水，"姐姐，他很凶..."
"一百一十二已经联系不上了，就因为他没说遇见了姐姐。"供桌后冒出第三个小易遇。三张一模一样的小脸，神情却各不相同。
"姐姐，姐姐。"
"姐姐不要去。"
"他很恐怖..."
"他是怪物。"
越来越多的小易遇凭空出现，有的害怕，有的担忧，有的带着哭腔。他们围在你身边，有的拉住你的衣袖，有的抱住你的手臂，试图阻止你前行。
"姐姐，不要去。"他们异口同声，"陪我们一起玩吧！"
你早猜到小易遇和这些庙有关，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个他。而现在，他们还一致阻止你去找易遇。
易遇这两百年经历了什么？
【易遇他……】
你一说出这个名字，就有几个胆小的小易遇吓得躲开了。
有一个小易遇钻进你怀里，仰起脸："他在做一件很坏的事情。"
你突然想起在梦里和夏萧因的话，是指易遇正在取代旧的天道成为新的天道吗？
“一开始，还能感觉到他的喜怒哀乐，但是现在已经很淡很淡了……”
“他变成了怪物……”
其他的小易遇七嘴八舌的补充。
【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你轻轻捏了捏怀里小易遇的手，安抚道，【可以送我去见他吗？】
他们互相看了看。
【求求你们了，】你的嗓子嘶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非他不可的事情...】
"好。"一个小易遇轻声说。
他抬手擦拭你的脸颊，动作轻柔，像是要拂去你的泪水："姐姐，以后不要再哭了。"
"我们都会难过。"
所有人瞬间消失，庙外的景色骤然改变。
一片巨大的莲池映入眼帘，层层叠叠的莲叶在水面铺展，粉白色的莲花绽放其间。湖水清澈见底，泛着灵气的光芒。远处的瀑布如玉带般垂落，水声潺潺。
这景色你再熟悉不过。
是你的莲花峰。
再往上沿着山路走一段，就能到达你的洞府。
上次回莲花峰时，那时你正送易遇和顾时夜去往虹孽幻境结束，你还揣着两本新买的话本，准备躲在洞府里偷偷摸鱼。
如今步履沉重地一步步向上，抬头望去，莲花峰竟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灵气氤氲，仙鹤盘旋，松涛阵阵。
你的洞府禁制依然完好。
解开禁制进入，主厅内的一切都未曾改变...记忆已经模糊，但阳光依旧从天窗洒落，案几上还散着你随手放下的点心。
你是在做梦吗？
其实，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你做的梦，你已经醒了，现在故事才刚刚开始？
要是这样该多好。
你转身走向卧室。
自你进入洞府，就有一缕黑色的烟雾缭绕着你，引你向前。
推开卧室的门。
你的玉榻上端坐着你的小弟子。他穿着一袭白衣，是你们初见时的模样。他看见你，缓缓起身，执弟子礼。抬头时，嘴角挂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恭迎师尊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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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泪水不知何时滑落。你甚至没有意识到。
【你还...】开口时，你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厉害，【你还记得我...】
他轻轻抬手。
你朝他走去，像是身体本能的反应。虽然你并没有这个意愿...但却不讨厌。
他将你拥入怀中。你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不是熏香...而是像在太阳下晒了很久的溪水的气息。
"师尊永远是我的师尊。"他低头看你，抬手为你拭去不断涌出的泪水。指尖温柔地划过你的脸颊，泪珠在他指尖化作点点星光，缓缓飘散在空中。
他静静凝视着你。你这才发现，易遇的眼眸不再是记忆中的铅灰色，而是近乎透明的白。望向他的眼睛时，你仿佛要被吸入那片虚无中。
他捂住你的眼睛。"不要看，"他的声音依然温润，却带着几分窘迫，"师尊可是不喜？"
你摇头。
他的手从你眼前移开时，你发现自己已坐在易遇身上。他抱着你坐在卧榻上，你们亲昵得如同道侣。
但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对吗？
对吗？
对...
是对的。
"弟子寻师尊寻了许久，"易遇抬头看你，目光如春水般温柔缱绻，"师尊归来之时，弟子便有了感应。"
他牵起你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他的手包裹着你的，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让你沉醉。
他偏着头，"只是...未曾想到师尊会有二十来岁的躯体..."
他低低笑了，"寻错了方向。"
他一直在找你？
"如今我尚有诸多限制，本想着大功告成后即刻寻到师尊。"他眼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整个人笼罩在一层神性的光晕中，"师尊却自己来寻我了。"
"弟子好生欢喜，师尊，"他执起你的手细细亲吻，"此后我们永不分离，可好？"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你张开口，那个"好"字就要脱口而出。
突然，怀中一阵刺痛。
那是放着剑碎片的地方。
你猛然惊醒。方才那种轻飘飘的，仿佛在做梦般的甜蜜感觉消散了。
你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不对。】你试图抽回手，却发现用不上力气，【易遇，不对。】
【你应该讨厌我的。】
易遇偏了偏头，唇角含笑："怎会如此，师尊？"你和他从来不是这样的关系。
不应该是这样的关系。
他要恨你，要讨厌你，你才能收集上他的负面情绪。
进度条没有一点变化，12%，易遇确实对你没有任何的负面感情。
这不对……
"弟子寻师尊寻得太慢，师尊恼了？"易遇有些苦恼的看着你，大拇指还在轻轻摩挲你的手背，"是弟子的过错。"
"可否原谅弟子？"他撒娇般捏着你的手心，"弟子寻了许多师尊喜欢的物件赔罪。"
你深吸一口气。
【易遇，我从未怪过你。】
【但你因我被天下人族修士围攻，你不怨我吗？】
【我早知你魔尊身份，我师兄那边也是因我...】
易遇静静听着，只是在你提到师兄时，他抓着你的手突然收紧。
"师尊，"他的声音有些异样，"很是惦记自己的师兄？"
什么跟什么……
要来不及了……
【我...】你刚要说话，突然发现自己想不起掌门的样子了，只余下一片空白。你甚至忘了要和他争论什么。
"师尊来看看我为你寻的物件。"他像献宝一般轻挥手，卧榻上出现一堆话本，"师尊最爱看的。"……啊，这不是你之前偷偷摸摸看的那些吗。
他怎么知道的？？
不不不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个。
"不喜欢？"易遇依旧笑着，"师尊更喜人间烟火？"
他又挥手，四周浮现出无数水镜。镜中是人间百态——却已是一片炼狱。妖族覆灭，人族在魔族的围攻下苦苦挣扎。
他看着水镜，低声道："变成这样了？"正要收起水镜。
【等等！】你坐在他腿上，死死抓住他的手，【不要收！】
你在一面水镜中看见了齐云。她正率军抵抗魔族，但敌众我寡。即便是化神修为，她也已伤痕累累。一个魔族向逃难的百姓劈去，她伸出手臂硬接下这一击。鲜血飞溅，似要透过水镜溢出。
【师姐——】
你声嘶力竭地喊出声。
齐云听不见你的呼喊。她单手持剑，艰难地格挡着魔族的攻击。剑光如银蛇，却已经不复从前的凌厉。
一双冰凉的手摸上你的眼睛，你抓住易遇想要遮住你视线的手，急促地喘息着看向师姐。
短短几息间，她又被洞穿数剑。鲜血染红了银色战甲。
师姐！
你恨不得钻进去帮你师姐。
易遇的下巴抵在你肩上，像是要夺回你的注意力，声音低哑："这是师尊很重要的人？"
师姐不能再有事了。
你仓皇的收回视线，你才发现你和易遇以一个及其亲昵的姿势紧贴在一起，你只能顺着这个姿势抱住易遇，然后急切恳求。
【易遇，你不是魔尊吗。】
【能不能让那些魔族停手？】
【我师姐……】
易遇见终于找回你的注意力，愉悦地绕起你的发丝："嗯，好啊。"
他这么说。
话音未落，所有水镜中的魔族瞬间化为灰烬。
齐云正要硬接下致命一击，却见敌人突然消散。她愣在原地，仰头望天。满身的血迹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却再无来敌。
易遇收起了水镜，问你，“师尊，这样可以吗？”
你也怔住了。
……
……
就这么……
就这么简单吗？
你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发不出声音。
原本只是慌不择路求易遇，但居然……
他只要一个想法，所有的魔族都可以消失吗？
那。
那。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他呢？
如果你一开始就来找易遇，师父也不会消失，小三师兄也不会死。
因为易遇这么强大，你只要早点来找到他的话。
所有的悲剧都能避免啊。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你低低的笑出声，此时此刻你才发现自己的所有行动如此可笑。
如果解决问题只是易遇一句话的事的话，那你之前的挣扎算什么。
师父的消失算什么。
小三师兄替你挡魔族的攻击死掉又算什么。
小四师兄以身饲阵算什么。
师姐一人抵千军又算什么。
他们的拼尽全力为了护住你和人族，但这在你看来巨大的牺牲，其实只要易遇的一句话就可以抹平。
如果你早一点来找易遇呢？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他呢？
这样所有人都不会死，所有人都能获得幸福。
不！不是的！
你不知道啊！！！！
你从来不知道易遇成长到这个地步，你不知道啊！！！
不。
只是你逃避罢了。
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的，都是你的问题。
你没有早点来找易遇，阻止这一切悲剧的发生。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都是……】你哽咽着说不出话，心如刀绞，【都怪……】
你被紧紧抱住了。
“不是师尊的过错，”他将你搂在怀中，你能感觉到巨大的温暖在包裹你，如同母亲的羊水一般，“师尊不要自责。”
“从来都不会是师尊的过错，师尊不会有错，师尊只是……”
“将这世间所有责任，尽数担在肩上罢了。”
他轻叹一声。
"歇息片刻可好，师尊？"

Chapter Text

（119）
你毕业了。
很幸运的是，你留在了你的实习公司，因为你表现不错，“无界” 的后续开发也由你负责。
互联网公司的通病是加班，但似乎你们项目组并不需要，每天朝10晚5，还有双休和高达30天的年假。
神仙公司，你能拉磨一辈子……
但也会因为工作焦虑失眠，同事推荐了你一个精神心理科的医生。
见他的第一面，你就坠入了爱河。
他似乎和你一样。
你们就这样顺理成章的牵上了手。
你本没有想那么快同居，但在你独居的时候，你有天晚上回家发现有人跟踪你，在哆哆嗦嗦打了你男朋友的电话之后，他替你守了一整夜。
第二天，你看着他有些青灰的下眼圈，非常不好意思
但他本人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只是用铅灰色的眼睛盛满了担忧，“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我不放心你。”
你答应了。
简直就像结婚了一样，你每天早上起来的刷牙的牙膏都会被他挤好，他上班早，离开家的时候，还会轻轻摇你，让睡得迷迷糊糊的你给他一个吻。
你在家里不用干任何家务，他巴不得你连路都不想走，抱在他的身上，像一直大型无尾熊一样。
要被他养成废人了。
“xx，”电话里的你的男朋友在叫你的名字，你回过神，“我今天要值夜班。”
“晚饭已经做好了，你热一下就好，是你喜欢的菜。”他那边还有键盘声，应该是一边敲病志一边和你打电话。
【嗯，我知道。】你应了一声，【要我晚上来看你吗？】
键盘声停顿了一瞬。
“可以吗？我很开心。”他的声音里都染上了笑意，“但我更想你留下体力，等我明天回来……”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你老脸一红。
上班也能讲荤话？
【我一直以为医生都是阳痿，因为工作很累。】
你嘟囔了一句。
他那边低笑了一声。
“可能我的精力比较充沛。”
【我将带着草莓芒果火龙果旺仔牛奶红牛来看望你，】你怼他，【我看看你明天精力能不能充沛起来。】
每次都折腾你，真是的。
他在笑，笑声通过电话的传送变得有些失真，“我很欢迎，但我想，如果搭班的护士看见了这些，可能会来追杀我们。”
你还是去看他了。
当然没带你说的那些东西，你给他带了苹果。
希望他平平安安度过夜班。
他晚上似乎也没什么事情，接过你给的苹果眼睛弯弯的，借了削皮刀就开始给你削苹果吃。
还特地做成可爱的小动物的样子，一个一个的往你嘴里喂。
你有点不好意思。
吃了两块说要走了。
他在你耳边说等他回家，你脸红的和刚才吃的苹果一样，仓皇离开办公室。
走到一半想起来自己没带钥匙。
他应该有？你回想着，应该就在他的大衣口袋里，你往回返回病房，找到值班室里他挂着的衣服。
伸手往大衣里摸，没摸到钥匙，指尖却一痛。
你抓着手中的东西展开。
是一片刀剑碎片。
你看着手中的刀剑碎片，不再是那副锈迹斑斑的模样。刀锋寒光凛凛，清晰地映出你的倒影。
你看见了自己的眼睛，那双眸子白得近乎透明。
……
剑灵，虹孽幻境，本体碎片。
原来是它。
锋利的碎片划过你的手，鲜血如溪流般沿着手臂蜿蜒而下，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值班室的门被推开。
你转过身。
他逆着光站在门口，影子投射在你的身上，“怎么在这里？”
看见你手上的伤，他神色一变："受伤了？"
血珠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易遇。】
【我都想起来了。】
你听见自己说 。 【我要回去。】
他笑了笑，勉强支撑着身体："还是让你找到了。"
他上前一步，你却后退一步。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转瞬即逝："在这里不好吗，师尊？我们可以一直在这里。"
"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好。"
"你不喜欢我吗？"他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里带着几分祈求，"我们永远生活在这里，好不好？"
【我...】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为何要回去？"他问你，"师尊何须揽下责任，你只是给自己套上枷锁。"
"歇息片刻又有何妨？"
他说得没错。
在易遇构筑的幻境中度过一生也未尝不可。甜蜜，幸福，就这样下去也好。就算变成废人，易遇也会一直守着你，这点你很笃定。
你该说什么呢？
因为那个世界还等你回去逆转因果？
因为那个世界人族还在等你拯救？
你并没有拯救世界的责任感和弥赛亚情结。
你也不想担下这个责任。
可是。
可是。
给你的副本打下一个完美结局（true ending）才是一个无限流玩家啊。
接触不到内核的，看上去快乐的好结局（happy ending）你固然喜欢，但如果不做到TE，你无法停下来。
不然你至今为止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更何况。
还有人在等你。
手中的血不断滴落，溅在地面，染红了你的裤脚。
【因为，】你握紧了手中的碎片，告诉了他最抽象的答案。
【外面还有三个老公在等我。】
话音未落，你抬手将碎片狠狠划过颈动脉。温热的血液喷溅而出，在惨白的灯光下划出一道血红的弧线。
你看见易遇的脸——那张温柔的面容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
他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落寞，随即又燃起无可抑制的怒意。那双铅灰色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是被你气得发疯，却又无可奈何。
他伸手想要抓住你，却抓了个空。
"师尊总是这样..."他的声音委屈极了，"……狡猾……。"
你的视线渐渐模糊，意识开始涣散。最后看见的，是他那张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脸，写满了无助与不甘。

Chapter Text

（120）
每天，易遇都会比你早醒来。
他轻轻的从你手中抽出你一直紧握的剑的碎片。
易遇鲜少会有毫无办法的时候，但这碎片，他确实无法处理。
就算是前一天他把这碎片破坏了，第二天仍然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你的手中。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两百年前在虹孽幻境中遇到的那个剑灵给你的他的本体碎片。
是你的东西，易遇本想着等查验了里面是否寄宿灵体后，回到莲花峰再归还于你。
只不过再没了机会。
他再次回到莲花峰，已经是捧着你的元婴的时候了。
他觉得那时的他像一只丧犬，只能捧着主人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跌跌撞撞的找回自己的家。
家里空无一人。
他要把你找回来。
修仙之人极少会很痛快的消失于天地之间，尤其是元婴以上的修士，有元婴的束缚在，他们的魂会长久存在。
他晃动招魂幡，要把你的魂找回来。
找回来，用其他的魂，用自己的血肉，自己的魂魄把你的魂养起来，再给你寻一个身体。
他的师尊就又能对他笑了。
但找不到，此间天地寻不到一点你的魂魄痕迹。
难道不归属于此方天地的人，离去后连魂魄都不会留恋于此地吗？
他不值得你留恋吗？
前五十年的时候，他一直在找你。为了让你回来时有的回忆，你的莲花峰从未变过样子，就连你随手放的点心，他都会备上一模一样的，没腐败的时候就换掉。
但总有些人会来打扰他找你。
比如你那个师兄，你们宗的掌门，带上一众人飞在莲花峰前，念叨什么，拿剑指着他。
他只是担心水池中的莲花会被剑气伤了。
被挑衅的烦了，他和那些魔族说，让他们随意，便窝在莲花峰里再也不听外面的事。
因为你的气息越来越淡了，本就没有什么气息的你的洞府，现在快要看不到你的影子了。
再过了五十年，已经很少会有修士来挑衅了，他也得了很多时间研究如何找你。
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让你复生乃是天道不允。
天道天道，又是天道。
既然如此，他来成为新的天道就好。
成为天道需要很多代价，但他并没有认为这些东西很重要。
他身上的人性碎片被一片一片剥离的时候，他才看清自己心中的执念，其实只有你。
替代天道的时候，他的时间流速会变得极其慢，修士一年相当于他的十年。
除了快要忘记你长什么样子，其他都好。
他的人性碎片似乎还记得你的长相，他让他们去雕刻你的样貌，去守着，免得等他真的成了天道的时候，把你的样子忘了。
那他怎么找你呢。
他的第五百年。
手中你的话本子已经被他看了无数遍，他并不是看内容，只是在想，你看这页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当然给你找了很多新的，你会喜欢的玩意。
但你会回来吗?
他不知道。
他的第八百年。
时间已经让他忘掉了很多东西，小时的仇恨在现在看来，就是弹指一挥的事情罢了。
已经记不清了……你的样貌……
他突然想起给你找的话本子里，有个妖族的故事。
一个人类在海中打捞起了一个瓶子，瓶中有个强大的妖族封印在期内，妖族说，他已经被关了三百年。
第一百年时，它承诺，有人放了他，就会给他无数金银财宝。
第二百年时，它承诺，有人放了他，会给他无限寿命。
第三百年时，它绝望了，他说有人这时放了他，就要把他杀了。
易遇想，要是你也是这样，让他等到实在等不下去的时候才出现，应该怎么办？
把你关起来，和他永远纠缠下去。
当你重生的时候，他体内的元婴是有感应的。
当然去找了，但此时在旧天道和外神的限制中，他已经不能离开莲花峰，派的人太没用，怎么都找不到你。
你应该是轮回转世了吧？在彼岸待了那么久，在和谁叙旧吗？ 还是……被谁留了下来？
你来了，你来找他了，灵魂碎片不听他的，他发现端倪时你已经到了莲花峰。
怎么办？都没有好好准备迎接你。
怎么办？师尊会不会……觉得他现在很陌生？
怎么办，师尊会不会觉得他不再是弟子了？
你居然穿着喜服。
他的心脏已经很久没有跳动过了，当他看见阳光落在你大红的衣服上时，胸腔内的东西像是又活了过来。
声音大得吵闹。
随后他才意识到，是你的元婴闹腾着要回归主人身边。
你哭了。
他做错什么了吗？你的眼泪止不住。
没关系，他会照顾好你的一切，就像话本里那个妖族一样，他会给你完美的梦，给予你一切，包括死亡。
但，你要回去。你永远最不在乎的就是自己，握着碎片的手上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你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和他说你要回去。
为什么？凭什么？只要是你的徒弟，你就会平等的给予他们的关注吗？
再多看他一眼，好不好。
可是你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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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你在一片白茫茫的雾中，看不清方向。
没有回去，这里是哪？你摸索着想要前行，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么久不见，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系统！
啊很久不见了吗？好像确实很久没听到系统说话了，但副本内的事情让你应接不暇，完全忘记系统似乎很久都没和你对话过了。
你也很久没有再联系系统了。
你沉默的时间有点久。
“……你不会没发现我消失了吧？”系统的声音有点没崩住。
【发现了，怎么可能没发现， 】你闭眼就是扯谎，【之前我叫你，一直没有回应就知道了。】
【系统，你去哪了，我好想你。】
他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追究你。
“你的好徒弟把我在这个副本的防御系统破坏了，”他顿了下，“我在这里的算力有限，只能先去修补防御系统。”
……
【谁？】
“顾时夜。”系统声音听上去不是很高兴。
好嘛果然是他。
【修好了吗？】
系统许久没说话。
“已经彻底损坏，过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就会崩溃。”
真是个让人振奋的消息。
你都已经麻木了。
【顾时夜这么厉害？】
“……”系统沉默，然后你问你，“你第一反应是这个？”
【那我换个问题，】你继续问，【防御系统是什么？顾时夜居然可以打破？】
“是月球。”
……哈！
难怪那次看见顾时夜的时候，顾时夜说不要指着月亮，原来是这个意思？
所以那也不是梦？
“月球被顾时夜破坏后，我已经在控制月球碎片的飞行方向。但其会对这个世界的引力造成巨大影响，首当其冲的就是海水倒灌。”
……
妈的！
原来黑水突然波动是因为这个？
等等。
【这个修仙的世界里，讲物理是不是太考究了一点？】
【牛顿的棺材板压得住吗？】
“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居然不怕死？”系统很诧异。
【不是，】你索性坐下来盘腿，【我现在不是正准备回溯因果吗……】
想着你和那个萝卜精对话的时候，系统应该就切出去维护防御系统了，你补充道，【你看看商店里右上角的那个框框。】
“……区区小副本天道，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给你开外挂？”系统看见了，冷笑了一声。
【别动那个啊我和你说，】你连忙制止系统，【小副本天道有自己的运行逻辑，这个条满了我就可以回溯到最开始的时间。】
【这样月球也能回到最初的样子，我也能继续任务，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系统~】你又开始撒娇。
说到这里系统居然有点生气。
“我已经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是要让我两只眼睛都闭上吗？”
系统那圆溜溜的，有眼睛吗？
“居然企图在副本天道构建的幻境里用自杀的方式脱离，你疯了？”
“和谁学的？”
【……鬼灭之刃无限列车篇。】
“……”
“如果不是天道同意，给你送回来，你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易遇还是心软。
你摸了摸脖子，【我割自己的时候就不痛啊，我还以为就是这样破除幻境的呢……】
“……因为我暂时屏蔽了你的痛觉信号。”
“最后一刻我抢回了你的身体控制权，但与此同时防御系统彻底无法修复。”系统叹了口气，似乎有点累。
“你确定还要回去吗？现在是暂时脱离副本的状态，所以你的心态还能如此稳定。”
“一旦回到副本，再次受到冲击，你的理智与精神会彻底崩溃。”
他的语气里倒是出现了一丝讶异。
“天道是因为你的情绪濒临崩溃，才给你构建了个幻境？”
这么说你还得谢谢易遇。
哎呀难怪那个幻境里面他是精神心理科医生呢，原来是想治你啊！
不过就算这样……
【还是得回去。】
还有人在等你，你不能停留在这个地方。
“……”
“责任感太重不是什么好事。”
【我会逃避的，等我把所有事情做完，我就家里蹲几年逃避逃避。】
系统又叹气。
“副本即将再次开启，请玩家做好准备。”

Chapter Text

寒意彻骨，冷得像是要将人的血液都冻结。你费力地睁开双眼。
不再是卧房，而是宽阔的大厅。
你被人环抱着，手中还攥着那片剑碎。从你手中流出的血慢慢凝结成冰，在地面上晕染开一片暗红的湖泊。有个男人的手紧紧握住你的，传来一丝温暖。
你对面站着易遇。他一袭白衣胜雪，面容冷峻。那双原本温润的铅灰色眼眸此刻冷得像冰，周身缭绕着黑色的雾气。你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是被抢走了最珍贵的宝物的孩子。
"把她还给我。"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你感觉到身后的人收紧了手臂。
“她不归属你。”
这人声音淡淡的，不带什么情感波动，像高山顶千年不化的积雪。
……顾时夜。
"难道她是你的？外道？"易遇冷笑。
"我就说这碎片怎么毁不掉..."他眸光一冷，"原来是你。"
"我是师兄。"顾时夜声音平静。
"我没有这种不是人的外道师兄。"易遇语气冰冷，忽而看向你，声音又软了下来，"师尊，这东西不是你的弟子。"
"师尊，过来好不好？"他声音轻柔，像是在哄一只小猫，"师尊..."
你感觉到身后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周遭的温度又降了几分，连空气都快要凝结。
夭寿了易遇（天道魔修版）骂顾时夜（无情道飞升版）外道，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但是顾时夜是怎么来的？
他怎么知道你在这？
【顾...】
你刚发出一个音节，周遭的压力就陡然增加。黑色的雾气在易遇周身翻涌，如同实质般压迫而来。你感觉胸口被无形的大手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顾时夜轻轻捂住你的眼睛："别怕。"
"为什么一醒来，"易遇的声音很轻，却让人心底发寒，"就要先唤他的名字呢，师尊？"
黑雾在大厅中蔓延，将所有光线都吞噬。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连时间都要在这一刻凝结。
与此同时，系统疯狂发出警告。
"警告，负面情绪已超过阈值。"
"警告，进度条即将破裂。"
"警告，主神空间崩坏中。"
你艰难地从如墨般的窒息感中挣脱，打开主神空间——却只看见一片漆黑。原本熟悉的界面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虚无。进度条在黑暗中不断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发出刺耳的破裂声。
【系统！】你狂喊系统，【怎么回事啊系统！】
”你的好徒弟……“系统声音里满是怨气，”你就非要让他这样？
【我哪样了我什么都没做啊！】
”呼吸。“
……服了。
【那现在怎么办？】看着一片漆黑，被负面情感淹没的主神商店，你有些无措。
突然感觉你和系统的关系里，你像个吃软饭的男的，一出事就只会问系统，【宝宝那怎么办呀？】
”……“
系统沉默了许久，像是去检索了一样，“主神空间是和你个人链接的，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无法修复，后续可能会影响到你。”
等等。
【你是说，我的主神空间修补不了了？】
“是。”
【那扭转因果呢？】
“也无法使用，不如说你关注这个不如关注你自己的死期。”
怎么会这样。
你只是说了句话，易遇的负面情绪将你的主神空间都淹没了，明明刚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到底是……
是你在幻境中刺激了他吗？
【那怎么办……】听到无法扭转因果的消息后，你焚心似火，呼吸都开始变快了。
【那怎么办……】
明明，这是你最后的手段，是溺水后的最后一片浮萍，是迷途旅人仰望的最后一颗北辰，是你支撑下去的最后一点幻想。
那怎么办……
如果不能扭转因果，师父怎么办？小三师兄怎么办？小四师兄和师姐怎么办？
柏源怎么办？他还活着吗？
夏萧因呢？
易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返回因果可以吗？
还有他口中的外道顾时夜……
那怎么办……
"还有一个办法。"系统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有些沉重。
"主神空间虽然与你现在的身体绑定，但你在这个副本中还残留着一副躯体。"
"如果能集齐你上一世的灵、肉、骨作为基本材料，我可以替换那个主神空间，帮你扭转因果。"
又是这玩意……上一世被灵肉骨这个概念折磨得不清。
但别无选择。
【在哪？】
“都在你的徒弟体内。”
“易遇收集了你的元婴，可以作为”灵“使用；顾时夜体内带着应龙元圣剩下的部分”肉“；夏萧因和柏源体内各有一半你的”骨“作为支撑。”
你心里一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你只是不敢去看，不愿意承认。
就像站在悬崖边，明知道下面是最后的生路，却迟迟不敢跳下去。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掌心，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疼痛让你稍微清醒了一点，也无法抹去那个可怕的答案。
喉咙像是被人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难道还在心怀侥幸，系统会说出你意料外的回答吗？
“杀了他们，夺回你的灵肉骨，就能扭转因果，回到一开始。”

Chapter Text

（123）
【我做不到。】
这对你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知为何，你感觉时间变得异常缓慢。顾时夜和易遇的动作像是被拉长了一般——你能清晰感受到顾时夜的手指在你腰间一寸寸移动，能看见易遇的眸子一点点结上寒冰。
这是...生死之际的错觉，人类本能的自救反应。
你是真的要死了。
可你做不到。
活下去的条件是杀死你的四个徒弟。你做不到。
回溯的最终条件是你要把他们都杀了取回自己的东西，那你宁可不要了。
你做不到啊。
你仿佛是一只被命运之网紧紧缠住的蝴蝶，越是挣扎，网越收紧。一步错，步步错，最终积累的后果如同滚雪球般愈来愈大，不可阻挡地向你碾压而来。
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动弹不得。
可这是你的错吗？
不是啊。你努力了这么久，只是想把剧情拉回最初正常的样子，完成任务，回到自己的世界。
是易遇的错吗？
也不是吧，他只是...有些占有欲而已。
那是顾时夜的错吗？
绝对不是。
就算他打破了系统的防御系统，引发了黑水潮汐，导致系统没有能量修补主神空间...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顾时夜不是为一己私欲而弃大义于不顾的人。
那该怎么办呢？
【我做不到。】你只能在心中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已经不是无力了，你彻底屈服于命运。在巨大的差距面前，你像是站在山崩地裂前的蚂蚁，无计可施，无路可走。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所有的希望都如泡沫般破灭。
【我放弃。】
"已接管玩家身体，预计完成时间5分钟，倒计时开始。"
【系统！！！】
你立刻意识到系统要做什么。
"等活下来再说吧，这种时候纠结什么，你做不到，我破例替你做一次。"
"请玩家仔细学习。"
你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斩邪剑已直直插入顾时夜胸口，而剑柄正握在你手中。
顾时夜的眼中没有波澜，甚至没有不解。伤口没有血溢出，你只看见破口处涌出如同影子般无实质的物体，密密麻麻的，好像带着无数眼睛。
剑身已没入大半，却未从他后背穿出。
顾时夜毫无抵抗。
不，是他从未想过抵抗。
他任由你将斩邪剑插入胸口，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所求之物不在这里。"他说。
他一手握住剑身，带着剑缓缓下滑，直至中丹田处。
"是这里。"
你的手在不住颤抖，像是落入冰窖。心脏被什么紧紧攥住，你的呼吸急促而浅薄，大脑一片空白。
好冷。
他不痛吗？
好冷，好冷。
他会不会死？
好冷，好冷，好冷。
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你握不住剑柄，双手就要松开的瞬间，一双手从你背后探出。有人贴在你身后，包裹住你的手，引导你紧握剑柄。
是易遇。
"师尊，拿稳了。"
"弟子帮你。"
易遇的身体本该传递温暖，但你感觉更冷了。身体没什么知觉，只有握住剑柄的双手能感受到划破顾时夜身体的触感。
是一种黏腻的，划破皮肤的感觉，完全没有阻力，不知是因为顾时夜和易遇都在替你用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你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听到自己浅促的呼吸声。大脑一片空白，顾时夜拉住你的手，引导你深入他的体内。
你没有力气，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探入顾时夜身体里，如同被黑夜吞噬。
摸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和你手心一个温度。
粉色的，不带血的，圆圆的肉球。
当你取出这东西的瞬间，顾时夜的变化如同四季轮转般迅速而彻底。
他墨黑的发丝在眨眼间化为雪白，身躯随即开始透明，犹如冰雪消融，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失去实体，逐渐变作虚影。
你徒劳地想把东西塞回他体内，他却按住你的手指，一点一点地说：
"吃了它。"

Chapter Text

顾时夜不会死。
自从飞升后他就从死这概念里脱离，他理解死亡，但死亡畏惧他。
这样还能被称之为人类吗？
他不清楚。
飞升本就不是他的本意，他只不过是追着那点剩下的邪魔外道进了世界狭间，等到拿到那东西手里还残存的你的肉体后，他才发现自己离这个世界都很远了。
自斩杀你落海之后，他顺着洋流漂了几天，再睁眼时回到了自己的人间故居。
梁国皇帝不再是他父亲，而是他的大哥。
他大哥得到了一只麒麟，从此稳坐皇位，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很好。
他的母妃过得也很好，大哥的母妃去世得早，居然把顾时夜的母妃抬成了皇太后。
大哥问他，要见母妃吗？
顾时夜沉默了一下，回答，“不该见。”
不该见，自他修习无情道后，凡尘如同过往云烟，就是父母手足，也和常人无异。
但顾时夜怕母妃伤心，他没了感情，还有记忆。
所以不该见。
虽说是修了无情道，可他心中却一直牵挂一人，这无情道如同岌岌可危将要落下的悬崖上的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落。
他没有休息多久，大哥身边的麒麟看上去很同情他，送了他一些上好灵药，他只是能动的时候，就立刻动身要走。
再晚就难追上那东西了。
麒麟让他留些东西在大梁皇室内，无情道不能牵扯因果，救命的因果在他离开之前就应该了断。
他把你给他的剑留了下来。
每当握住那柄剑时，他总会回想起将你斩杀的那一幕，他握不住。
麒麟说这剑太贵重，又补了一把剑给他，是你的本命灵剑，和顾时夜一起飘来，先被麒麟捡到。
顾时夜提着你的剑独自离开，提着你的剑将剩下的那一点点外道斩杀，提着你的剑遥望已经变成一小点的蓝色的星球。他回不去了。
再怎么试图穿越星辰，那蓝色的点从未离他更近一分。
月亮在妨碍他。
攻击，绕道，他尝试过诸多方法，但始终无法突破那道屏障。
他遇到了一个"人"，或许可以称之为人类吧。那"人"告诉他，月亮是阻止他们回去的桎梏。
只要是飞升了，就再回不去了。
但也不是没有别的方法，那"人"说，在故乡里留下的对自己很重要的物品，可以成为锚点，将自己的影子短暂投射回故乡。
不能干涉太多，会被月亮发现。
她为顾时夜示范了一下，没反应，但转过头来看顾时夜。
"我的剑灵是被你杀了？"
是丹坊，千年前飞升的无情道剑尊现在如同鬼魅怪物一般徘徊在黑暗的星海，人不人鬼不鬼。
顾时夜没说话。
丹坊只是叹气，然后说剑灵的碎片锚点不在这里，她彻底回不去了。
顾时夜突然想起了在虹孽幻境中，听到的你的心声，出乎意料的问了丹坊一个问题，"你没抛弃它？"
同为无情道的修炼者，丹坊马上知道他在说什么，大道无情，心系儿女情长的她怎么能飞升？
可是这个小辈不也一样？
"极阳为阴，极阴为阳，爱极无情。"丹坊留下十二个字轻飘飘不见了。
顾时夜花了不是很长的时间连接上他留在大梁皇族的剑，可能不是很长吧，他早就没有对时间的感知。
只是刚刚连接上，他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是你。
你回来了。
他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感觉，他是无情道，情感于他早无用处，但感觉到你气息的那一刻，就像一滴水坠入平静无波的湖面，掀起万丈波澜，涟漪层层荡漾至天际。那平静的表面被彻底打破，再也无法复原。
爱极无情。
只是对你的感觉到了另外一个极端，他才到了无情的境界。
他想立刻回到你身边。
这些日子你一定吃了很多苦，走了很多路。
他想立刻保护你，把你藏在身后，听到你那些叽叽喳喳的浑话。
他不能把你拱手让给他人。
无论如何，他都要回到你身边。
锚点被掐断了，他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他必须要回到你身边，他的身体里还有你的一部分肉体。只要打破月亮的桎梏，就能凭借这些给自己捏个让你不那么害怕的肉身，牵住你的手。
你精神状态不好，他在想要不要带你去哪里修养，但却被小师弟妨碍。
看在往日你希望师兄弟和睦的份上，他没有出手。
他又听见了你的心声，和以前不一样，这次带着太多哭泣和无措。
你说他，[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弃大义而不顾的人。]
他变成了这样的人，打破月亮又诸多后果，但他一个都没考虑。
他让你失望了。
你把斩邪剑插入了他的身体内。
你那时的眼神是空洞的，但顾时夜知道你想要什么。
牵住你在发抖的手，帮助你一点一点划开自己的身体，挖出顾时夜最核心的部分。
你在想他会不会痛。
他不会痛。
但你看上去很痛。
你需要这个。
那他就给你。
“吃了它。”
在消失的最后一瞬，顾时夜把“核心”塞进了你的嘴里。

Chapter Text

吃下去了。
滑下去了。
像是要回归它原本的地方一样，那坨东西在进入你嘴里的瞬间就顺着食道落到了深处。
及其甜腻的感觉从舌尖到舌根，一直到你的胃中。
吃掉了。
你把顾时夜吃掉了。
好想吐，好想吐。
一双手掰开你的嘴，修长的双指按压你的舌根。
“师尊，吐出来。”
不行，不可以，这是很重要的……
就算易遇轻轻按压你的口腔深处，让你不断有呕吐的欲望，泪水四溢的你只能试图把嘴闭起来。
你徒劳的抓住易遇的手腕，他的腕骨凸出，你甚至能摸到他因为用力而凸出的青筋。
【不……】
你含糊又无力的拒绝。
他抽回了手，双指上带着一些透明液体，在永恒不变的阳光下泛着光泽。
他抽回手的那一瞬间，你立马捂住自己的嘴。
好想吐。
不可以，不可以。
"师尊只青睐于他吗？"易遇的声音冷得如冰窖寒霜。
他重新捉住你的手，引导你的指尖轻抚他的脸颊，描摹他的轮廓。你的手被迫顺着他的脖颈向下，停在胸前。
你能感受到他胸膛下有力的心跳，强健而规律。天道也会有心跳吗？
"你的元婴在这里，师尊。"他的声音低沉缠绵，如同夜风中的细语。
"师尊，它说它很想你。"
易遇轻轻的说了这句话，他的手却完全相反。
划开皮肤和肌肉，折断肋骨，他硬生生在你的注视下，给自己的胸口开了个洞。
快得你来不及阻止，当你要出声的时候，他捂住了你的嘴。
“好好看我，师尊。”
他的眼神濡慕，像是凡人仰望天穹时对神明的虔诚渴求。
“忘掉他。”
“只看我。”
他的心脏是金色的，像是天际线上射出的第一道阳光，不刺眼，但充盈着力量。
你能依稀看见里面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在沉睡，聚集到心脏的灵气全都被这个婴儿吸收。
他拉着你的手，划开了心脏，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填满了他的胸腔，从器官间溢出来，沿着他的身体蜿蜒而下，在地面上扩散开来，如同星河倒映。
每一滴落地的金液都激起细微的尘埃，在空气中形成了光晕。
无法言说的触感，像是划开了一道坚硬的城墙，城墙在你触碰前就自动崩塌。
他把元婴捧给了你，手中像水碗一样，金色的液体一滴滴下落。
【你放回去……】
你只能无力地重复这一句，徒劳地压住易遇心脏上的创口，金色的血液从你的指缝间流出来，是冰冷的。指尖所触之处，那金液如有灵性，缠绕着你的手指。
他低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满足。
"现在你眼中终于只有我了。"
他唇角微扬，眼中闪烁着居然有几分喜悦的味道。胸前的伤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金液泛着涟漪。
"吃掉它，"他在你耳边喃喃，温热的气息如蛇般缠绕你的耳廓，嗓音低沉而蛊惑，近乎痴迷。他的唇几乎贴上你的耳垂，每一个字都如同烙印般灼热，"吃掉它。"
"忘记之前的感觉，吃掉它。"
如梦魇般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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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浑浑噩噩。
你几乎看不见视野中的易遇。
不，并不是看不见，而是你心理在抗拒去看。
他到底是什么样子，你视线不敢对焦上去，你只知道他喂你吃完你的元婴之后，就再没了声音。
不要抬头，不要抬头，不要抬头。
你的视线只能凝聚在脚尖，看金色的液体慢慢淹没你的脚面，淹没了你的裙摆。那金色如同活物，在触碰你肌肤的瞬间竟微微颤动，居然在欢愉地认主。
金色的血液几乎要淹没你洞府的整个地面，你背对着刚才的地点，没有听到除了液体滴答以外的声音。
你把他杀了。
你把他杀了。
你把他杀了。
不不不不不……
不——
本就和风中残烛一般脆弱的精神，早在遇见易遇的那一刻就已经濒临破碎，因为被易遇拉入幻境中勉强缓解，现在就像被碾碎的蝉翼，支离破碎。
你撑不下去了。
那怎么办呢，你已经把顾时夜吃掉了，你又把易遇杀了。
那怎么办呢。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可是！
可是！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已经不能后悔了。
此时此刻，能让你走的只有一条路。
杀了夏萧因和柏源，取回他们身体里属于你的一部分。
你突然感觉好渴，从喉咙深处涌上一股炙热的干渴，从你的咽喉一路燃烧到五脏六腑。
是因为喝了易遇的血，所以会渴吗？
想要喝水，你跌跌撞撞的从你的洞府里走出来，双腿如同失去了知觉，金色的液体在你身后拖曳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你扶着冰冷的石壁，几乎是爬行着，顺着台阶几乎是滚到了莲花池前。
因为没有了灵气的供养，在你上山前还繁花似锦的莲花已经枯萎，残叶蜷缩焦黑。
好在水还是清的，在水的倒影里，你看见你的嘴角还带着一些金色。
你跪倒在池边，双手捧起水就往口中灌。
好渴。
好渴。
不够。
你贪婪地一捧接一捧，水顺着下颌流入衣襟，你却没什么感觉。你甚至伏身趴在池边，和野兽一样直接用口吸吮，喝到胃部剧烈胀痛，像是要从内部撑破。
你迷茫地从池边吃力地撑起身体，然后哇的一声吐了。
不可以！！
你慌忙地捂住自己的嘴，手指死死压在唇瓣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的身体前倾，一只手按在胸口处，整个面庞因挣扎而扭曲。
不能吐，不能吐啊。
可是你根本忍不住那股恶心的感觉，一股金色混杂着清水的液体从你指缝间喷涌而出，溅落在池边的石台上。
生理性的泪水从眼中溢出，让你根本看不清周围。
泪水模糊了你的视野，金色与水光融成一片朦胧的幻影，世界在你眼中只剩下扭曲的色块与光斑。
怎么办，怎么办，被你吐掉了。
你双手徒劳地在池中捞着，指尖划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没有发现池水在慢慢变黑。
黑色如侵蚀的墨迹，从中心向四周蔓延，却被你惊慌失措的心神完全忽略。
怎么办？
什么都没捞到，完蛋了。
理智的弦彻底断裂。
恐惧与绝望交织成一张网。
没办法思考了。
你竟不顾一切地纵身跃入池中，你的双手在水下盲目摸索，试图找回你吐掉的那些同系，就像只痴心捞月的猴子。
在不断加深的黑水中沉浮，你的手指徒劳地抓挠着虚无，而冰冷的池水已经无情地灌入你的口鼻。
没什么痛苦的感觉，可是你心里很难受，有玻璃碎片在胸腔中翻搅一样的痛。
真的很难受，好想回家。
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样子。
你想回家。
【妈妈……】
虽然张口会让水没入你的口中，可是你还是委屈地在喊。黑水灌入喉咙，你却感觉不到窒息，心里比你的身体更难受。
【妈妈……】
有人抱住了你，轻轻拍着你的背，触感穿透了你湿透的婚服，直达心底。
让人安心的温暖。
“怎么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在你昏过去的最后一秒，你听见抱着你的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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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再醒来的时候，你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月白色的华服，轻薄如云，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周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但你并不感到寒冷，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包裹着你。
在这片浓稠的黑暗中，你身侧有一抹微弱的银辉，如同星辰坠入幽谷，又像是黑森深处唯一的一盏明灯，在无边的黑暗中倔强地燃烧着，仿佛是为了谁指引方向。
你坐了起来。
"醒了？"有人在你身边，轻轻拿什么东西擦着你的脸，你抬头，对上了他烟紫色的美丽的眸子。
夏萧因的白发如同月下银河，丝丝缕缕垂落，几乎要触碰到你的面颊。
你张了张嘴。
然后又想起什么一样。
【我吐的那些东西呢！】
"我又不和你抢，"夏萧因微微蹙眉，眉峰像远山轮廓，因这一皱而平添几分凌厉之气，"吐得全都是水，你还要喝回去？"
你终于想起来运转灵力了。
元婴在你的丹田里好好待着，它手里甚至捧着那个粉色的肉球，就像孩童抱着珍爱的玩具，安静祥和。
一道暖流从丹田涌出，沿着经脉流转全身，那熟悉的感觉让你如释重负。
没被你吐掉。
太好了。
"你到底……"夏萧因想问你什么，但只问了一半，又不做声了。
他听到了。
他只是皱着眉头，白发如瀑布般从肩头倾泻而下，长长的没入背后的黑暗里，像龙的尾巴。
你因为他的沉默，有些不安，于是开口喊他的名字。
【夏萧因，夏萧因。】
夏萧因回过头看你，视线穿透黑暗直达你心底。
他伸出手，将原本披在你身上的华服轻轻抬起，重新覆在你的肩头，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月白色的衣料上流连，将皱褶都抚平妥帖。
"穿这么少，你不冷吗？"
他的手很温暖。
泪水忽然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涌出，你的肩膀剧烈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抵在唇边，试图阻挡那些破碎的呜咽。
夏萧因先是有些慌乱，但马上轻轻抱住你，他的手掌在你的背上缓缓移动，一下又一下，如同安抚受惊的孩子。
他的气息环绕着你，带着有些湿润的甜香味。
"怕什么，"他的声音你记忆中的更柔和，"不是还有我吗？"
可是你要杀了他。
可是你要杀了他。
你没办法阻止自己的泪水，只能抱着夏萧因的肩头，任由泪水蔓延。
该怎么办……
"不就是还你东西吗？"
夏萧因的声音在你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你的耳廓，"我又不是给不起。"
他捂住了你的眼睛，修长的手指轻轻覆盖在你的眼睑上，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递过来。
"好了别哭了，这点小事，明天起来眼睛都要肿了。"
你听见什么东西碎裂了，清脆的声响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唯一的银辉猝然消失，世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夏萧因的手掌依然覆在你眼上，此刻更像是为了让你不发现光源已经消失。
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塞在了你的嘴里。
坚硬而光滑，像一颗未经雕琢的宝石。
夏萧因的手还捂在你的眼睛上，你感觉到随着那个冰凉的东西之后，他的气息随即而上。一片柔软的温度贴上你的唇，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像是月下开出的第一朵花。
在确认你吞下了之后，他推开了你，指尖微微颤抖。
“别回头。”
你的眼角窥见，黑暗中，白色的龙身像是深渊之海中骤然裂开的光隙，在纯粹的黑暗中扭曲伸展，只是一瞥，就永久的留在了你的视网膜里。
“向前走，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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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夏萧因从不觉得自己擅长等待。
但事实上，他一直在等待。
从一开始被封印，在沉睡中等待封印的松动，到你去世后，他等待从海中出来。
海束缚不了他，但他要镇压海。
和你一起自爆后他落入海中，那什劳子神残存的力量居然把他当成了主人，和他融成了一体。
真是可笑，说什么如果没有那些能量，他就会在海内消亡，消亡就消亡了。生死本就一瞬，他早已看淡，不过是形体的幻灭罢了。
反正你也不在了。
可是祂说，你的尸骨还在海中。
总不能让你尸骨未寒。
他就这样接过了那些能量，变成了新的祂。
你的骨头化成了一点点零星的碎片，他花了很久，才把海内残存的骨全都收集起来。
真的很久，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维持不了人形了。
但也无所谓，反正没人看，也没人再夸他好看。
无所谓。
可是你的骨头，为什么就剩了这么一点点呢？少到积攒到一起，还没有他的龙珠大。
说不定有些落在了岸上。
他干脆将你的骨头润养在龙珠里，等着去岸上的那天。
他去不了岸上，一旦脱离海内，祂的能量就会暴走，把岸上全都吞噬。
夏萧因知道，你喜欢人间。
你喜欢人间的那些吃食，你喜欢人间的戏曲，你喜欢人间的话本子。
你是一个有生活气的人。
而他也心存了几分侥幸，万一呢？万一你投胎转世了呢？
这个万一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可是那个时候，他不是人形，你认不出他了怎么办？
你要是认不出他……他就……
夏萧因想了很久要怎么惩罚你认不出他来了。
然后他突然想到。
你要是真的是个只凭外貌看人的粗浅人怎么办？
毕竟你那个时候天天想的就是谁好看，谁穿衣服好看，谁光着身子好看。
他还能被别人比下去？
维持"人类"的外形，需要锚点，人类时期的记忆最深刻的东西，越深刻越好。
他的锚点就是你。
或者说，你的骨头。
所以当他听见你的心声，一边号哭，一边复杂又纠结的问到底怎么办的时候。
夏萧因叹了口气。
不过总算让你看见了他还好看的样子。
但你好苦啊，怎么能把自己弄得和被大鱼捉弄的小虾米一样呢？
也不怪你。
有些东西，夏萧因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你要什么。
你的东西，还给你，倒也正常。
只不过，他捂住了你的眼睛，捏碎了一直放在旁边照明的龙珠，将你的骨取出来。
经过龙珠的温养，你的骨聚在一起，如同寒玉般晶莹剔透，散发着不属于凡间的光华。
他吻住你的时候在想，还好你不知道拥有龙珠，但龙珠碎了的龙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呢？
没有神志，再不成人。
既非生物亦非无生，混沌化为海内洋流。
还是他吗？
会彻底变成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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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推着你的身体，粗糙的沙粒摩擦着你的皮肤。
你的衣衫湿透，沉重地贴在身上。冰冷的海水反复冲刷过你的脸，咸涩的味道侵入口鼻。最终一个更大的浪潮将你彻底推上了岸，你趴在潮湿的沙滩上，胸口起伏不定，海水从你的发丝间滴落。
夏萧因最后没让你看他一面。
你痛的有点麻木了。
骨头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皮肤火辣辣地灼烧。你的肺部仍在排出海水，每一次咳嗽都让肋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指尖已经失去知觉，变得苍白皱缩。
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到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选择。
只能。
找到柏源。
然后。
然后怎么办呢。
柏源做错了什么吗？柏源就算是在原著里都是最后那个为你收敛尸骨的人。
那顾时夜又做错了什么吗？易遇又做错了什么吗？
夏萧因又做错了什么吗？
可是他们为什么那么听话啊。
你连说都没说出口，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天道，飞升的剑尊，掌管黑水的人。总会有自己的手段。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听话啊，难道就不能把你一剑穿心吗？
不，不行。
不，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扭转因果。
不然，不然……
不然你该怎么支撑自己？视线出现一抹红色。
你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胸腔内似有擂鼓，血液冲击着耳膜。
这个红色你很熟悉。
有多熟悉，这是你宗门的红色。
那么一小块，你很清楚那是什么，是你给你的小狗做的口水巾。
是当时你捡到"柏源"，它吃饭总是吧唧嘴，弄的身上全是，你央求师父给了块布料，缝缝补补做了个口水巾。
你戏称狗穿合欢宗校服。
现在口水巾静静的躺在你不远的地方，没有被风吹起来。
阳光下，那抹红色格外醒目，鲜艳如血。它被一些小物件压着，边缘微微卷起。
你蹒跚的走了过去，双腿不稳，在湿润的沙地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口水巾软软的，有阳光的味道，干干净净的。
触碰它的瞬间，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
上面放着是白色的，圆圆的，如同珍珠一样的东西。
是你的骨。
你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说不出话来。 双膝重重地撞在沙地上，你的手指颤抖着悬在骨上方，不敢触碰。
喉咙发紧，喘不过气来，你跪在那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你身边旋转。
【柏源……】
你从喉咙中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
【柏源——】你站起来，到处寻找。双腿不稳，踩在松软的沙地上留下凌乱的脚印。
到底在喊谁呢？
是在喊你的小狗，还是在喊你的徒弟呢?
【柏源——】你踉跄的跑着，到处找他，【柏源——】声音在海岸线上回荡，被浪声吞噬。
喉咙因为大喊而灼痛，咸涩的海风刺激着你干裂的唇。
【回来啊——】
回到你身边吧，不要一个人孤独的死去啊。
【你回来啊——】
你的声音撕裂了海滩，高亢到几乎变形。
像叫魂一样。
嗓音在尾音处断裂，带着血与泪的质感。
每喊一声，你的声带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痛你的喉咙发紧，声音从高亢变得沙哑，最后几乎成了气音，但你仍不肯停下。
可是没有人回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