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How does it feel
这感觉如何
To be on your own
孤身一人的滋味
With no direction home
迷失了回家的方向
1
文森特对爵士乐如数家珍,他对童年唯一的美好记忆就是在他父亲难得清醒的时刻坐在他的大腿上听迈尔斯戴维斯的小号演奏。他的父亲一双因为长期酗酒而出汗发抖的双手搭在自己儿子营养不良的羸弱肩膀上,如山一般的沉重,然后他用喑哑低沉的声音评价迈尔斯的演奏:“这个混蛋是爵士乐里的国王。”他的手指在文森特的肩膀上打着节拍,酒精削弱了他对听觉和反应的敏锐度,但他依然能精确地找到每一个拍子。
音符在旋转的黑胶唱片机上跳跃着漂浮在空中,汇成一条时间之河,连接着过去和现在,没有未来,因为文森特只活现在不问未来,就像他不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在这偌大城市里这么多辆出租车中偏偏选中了马克斯的车是巧合还是注定。在演奏爵士乐的酒吧里,他环顾四周的人群,对马克斯抛出他的哲学,“看看这些人,幻想着十年后还在同样的地方做着同样的事情,只为了寻求一种安全感。十年后,呵,”他轻声笑了一下,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嘲讽,“他们连十分钟后会发生什么都无法知晓。”就像小时候的文森特不知道下一秒他的父亲是清醒地把他抱在怀里还是喝得烂醉掐着他的脖子。
文森特转头问马克斯,“你呢?”
马克斯没有回答,因为文森特是对的,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是最直接的验证,他不敢保证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会发生什么,在这嘈杂的酒吧里,谁又会命丧当场。
记忆中迈尔斯的小号声跨越时间与空间与现在酒吧里台上演出的乐声交叠重合,文森特学着他父亲在他肩膀上打拍子的动作,用食指在膝盖上轻敲着。马克斯还没有从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中回过神来,他心不在焉地看着台上的演奏,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台上的小号手确实功底深厚,他不知不觉已被他的表演所吸引。
“节奏慢了一拍,跟我预想的不太一样。”文森特停止了敲打节拍的动作,另有所指地对马克斯说,“即兴演奏,就像今天晚上一样。”
"今天晚上?"马克斯跟不上他的节奏,或者说故意不想顺着他的想法,他会把今天晚上到目前发生的事定义为一部惊悚电影而不是一场爵士即兴演奏。
在和丹尼尔交谈的时候,文森特表现得完全不像一个冷血杀手,他是一个谦和有礼的聆听者,并且在适当的时候给予积极的反馈,眼里闪烁着的光芒让人误以为他真的是个狂热的爵士爱好者正在津津有味地听对面的人讲述他与迈尔斯戴维斯的故事。文森特确实有些坐立不安,但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他感到不耐烦了。
没有任何预兆地,文森特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两个地名,刚刚还在侃侃而谈的丹尼尔表情瞬间凝固,眼神骤然变得锋利。文森特本来可以毫不费力地直接夺走他的生命,但是马克斯突然跳出来,明明对爵士乐一窍不通却大言不惭地说着什么“即兴”。
“即兴……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真是好笑。”文森特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给了丹尼尔一个机会,一个关于迈尔斯戴维斯的问题,也是一个活命的机会。
可怜的丹尼尔以为他知道关于迈尔斯的一切,却不知道文森特从小听着他那酷爱爵士乐的酒鬼父亲给他讲有名爵士乐手的故事长大。他知道他们的一切,从惠灵顿公爵到奥尼特科尔曼,从新奥尔良不甘被奴役的灵魂到追寻自由的精神,他的父亲把这些讲述给他听却又亲手打造了一个牢笼将他束缚。
在他父亲去世很久以后,文森特才反应过来他并不喜欢爵士乐,他只是无法摆脱他父亲投射在他身上的阴影。不管是他活着还是死了,那双落在文森特肩膀上的汗湿又颤抖的手将会永远都在,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打着节拍。
文森特出手闪电般的迅速,马克斯还没有回过神来,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已经连续射击了两次,一枪打在胸口一枪打在额头。文森特没有让丹尼尔狼狈地倒下,而是给了他最后的体面,将他逐渐变冷的身体安置好,让他趴在桌上,安静得如同睡着了一般。
这让文森特想到了他父亲去世时的模样,也是如此安静,明明生前携风带雨地颠覆了他的人生,却能心安理得地躺在病床上迎接最后一刻的到来,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事,上天多么不公平。
文森特最后几天都守在医院里,医生对他说,病人最多还有一周的时间。文森特听到后心里是兴奋的,就像他小时候第一次知道人会死,他的父亲也会死一样。他每天来医院,坐在离病床很远的门口处,等着他的老父亲死去。他本来可以把子弹送进他父亲的心脏里,可是这样会让他死得太轻松了。文森特从门口远远望过去,他父亲因为肝脏衰竭而面如枯槁,氧气罩里呼出的热气证明这副残躯还在尽最后的努力维持运作。
最后几天里他的父亲一直都是昏迷的,期间醒来过几次,每一次都是呕吐咳嗽,咳血,而文森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咳出的血滴落在床单上,他的父亲如锈铁摩擦般沙哑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也唤醒了曾经噩梦般的记忆。
文森特想起了印在床单上的一片刺眼的殷红,温热鲜红的液体正不停从他的下面流出来,而他的父亲正一脸惊恐地把自己的阴茎从自己儿子的穴里抽出来。他们的身体还纠缠在一起,血肉相连又血肉模糊,鲜血将他们赤裸的身体覆盖却遮不了这有悖伦常的丑恶,这肮脏又切不断的血脉,就像毒素一样延续到下一个生命里,如此轮回往复。
文森特不知道是哪一次,他的父亲又喝得烂醉,用高大的身体把文森特压在身下,用手掰开他不停挣扎的双腿,对着他下面那道不该存在的肉缝插了进去。他的父亲没有戴套,文森特感觉自己好像快被插进来的又烫又硬的阴茎贯穿,他挣扎着想要逃离,却换来更粗暴的操干,为了缓解疼痛,他只有夹着身体里不停进出的巨物可怜地收缩着穴口,夹得压在他身上的人长舒一口气,然后挺腰一下又一下往文森特柔软的阴道深处凿去,文森特被他顶得浑身颤抖,随着对方进出的动作而上下起伏着。很快,他的下面就流了很多水,打湿了进出的阴茎,使得那根东西每次抽插更不受阻碍了,压在他身上的人也忍不住加快了动作。文森特从最开始一直都紧咬牙关,不泄出一丝呻吟,他的父亲似乎对此不满,用手指粗暴地抠开了他的齿关,并且操得更加用力,逼迫他叫出声来。
他的父亲一边操他一边喘着粗气说,“怎么不出声,那些人操你的时候你叫得倒是挺大声,怎么现在不叫了……”
文森特被迫发出哭泣般的呻吟,眼泪和来不及咽下的津液流了他父亲一手。
原来他的父亲一直都听到的,当他被那些人强奸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在楼下,把唱片机里的爵士乐声音调到最大,对他痛苦又绝望的呼救置若罔闻。
他的父亲是天生的杀人犯,万死都不足惜的罪人。他在外面赌输了钱,还不起,于是他用自己的儿子作为补偿,把他的家变成了一个妓院,而他则成了最厚颜无耻的皮条客。当那些人闯进文森特的卧室并把身后的门关上时,文森特从门缝里窥见了他父亲无动于衷的脸。
那时只有十六岁的文森特被两个成年人压制在床上,他们个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不让他挣扎,另一个脱下他的裤子,掰开他的双腿。那个人在看到文森特双腿间的女穴时不由得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对扣住文森特双手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老家伙竟然还藏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他们轮流插进文森特下面的穴里抽插,这是文森特的第一次,第一个人插进来的时候他被这片紧致处女之地紧紧夹住,爽得差点骂娘。随着不停地操弄,文森特下面两片闭合的阴唇渐渐肿起,像花朵般绽开,里面不停地流出透明的液体,混着几缕血丝被操出来凝固在他的大腿处。
在这期间,文森特从未停止过喊叫,他胡乱地喊着“Dad救我”之类的话语,身后还在不停操他的人却发出暧昧的轻笑,“别喊了宝贝,Daddy在这里呢,Daddy把你干得爽不爽……”
文森特还在哭着叫他的父亲,这时,楼下传来了爵士乐的声音,越来越大,盖过了他的惨叫。文森特像是认命了一般放弃了求救,跪趴在床上任由身后的人到达高潮射进他身体里,然后另一个人对着他还流着精液的被彻底操开的穴再次插进来。
等那两个人都离开后,文森特支撑着颤抖的双腿从楼上下来,他的父亲已经抱着酒瓶睡在了地毯上,唱片机已经播放完了整张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的专辑。文森特把唱片机抱起来摔在地上,从摔坏的唱片机上拔下铁质的杵针,并将尖锐的针头抵上他父亲脖颈的动脉处。周围十分安静,只有他父亲的鼾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但最后文森特还有没有下得去手。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好像如果他父亲死了,他也无法在世上存在了一样。而现在的文森特只觉得那时的自己懦弱又好笑,他自己也好,他父亲也好,如此卑贱的生命,谁会在意。
文森特沉默地收拾起地上摔坏的唱片机,洗了澡,把身体里面被内射了好几次的精液清理出来。他从父亲的钱包里偷偷拿出了一些钱,出去买了避孕药和一个二手唱片机,走的时候唱片机老板送了他一张比莉荷莉黛的唱片。他的父亲不喜欢比莉,但是文森特靠着她的歌声支撑过了无数个夜晚。
Mama may have papa may have
妈妈可能行 爸爸可能行
But God bless the child that's got his own,
但是老天请保佑这个孩子吧 让他活下去
That's got his own
让他独自活下去吧
这样的事持续发生,因为他父亲欠下的债不是一次就能还清的。也许是他的父亲和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起码他们没有再不戴套就操进来。可偏偏又是他的父亲,在醉酒后不戴套地把他当作妓女一样操,也许是尝到了滋味,他的父亲不再让那些人进门了,文森特变成了他父亲的专属婊子,只能对着他张开双腿。
第一次的时候,文森特其实很害怕,他被那两个人的精液射得太满,他害怕自己会怀孕,好在并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折磨他,在文森特的父亲第一次不戴套射进他身体里的时候,他怀孕了,可是他并没有意识到,直到有一次,他的父亲正像之前一样把阴茎插进他的穴里顶弄着,文森特突然感觉到腹部升起一股剧烈的疼痛,下面涌出温热的液体……那些血不停地流,多么的肮脏,好像要流尽他身体里面所有的毒。后来每当文森特杀人后,看着他的目标受害人身体里流出的血,他的下腹总是会反射性生起流产般的痛。
那一刻,文森特内心就已经彻底死去,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失去了感知与共情的能力,他离开了这个曾经被称作家的牢笼,转而走进了更残酷的世界。
2
酒吧已经打烊,员工也全部离开,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老板丹尼尔已经遭遇了不测,今晚又只是无数个寻常的夜晚之一。
文森特取下了消音器,收起了手枪,周边的硝烟味儿还没有消散,马克斯站在离他不远的距离,但就是不愿靠近。
文森特看了一眼手表和门口打烊的标识,似乎是在心里思考着什么,然后对马克斯招了招手,“过来。”
马克斯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了,谁知文森特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径直往厨房那边走去,马克斯也只有跟上去。
厨房惨白的灯光照在文森特的白发上,使得他的脸更加苍白,让他整个人像薄纸一般透明。文森特把腰间的手枪取下来放在料理台上,然后朝马克斯靠近,马克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文森特放在料理台上的手枪。文森特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了一声,“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马克斯。”
马克斯刚想说什么,文森特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文森特的手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冰冷,反而很温暖。可是下一秒,马克斯就张大了嘴瞪大了眼,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因为文森特解开了裤子,正抓着他的手往他的下面伸去。
马克斯已经完全呆住了,他的手摸到了一个湿热的正在流水的穴口,正夹着他的手指收缩着,他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女人才有的穴。
可文森特好像并没有打算向他解释什么,反而将身体贴得更近,另一只手伸向了马克斯下半身,抚摸着他逐渐明显的凸起。
“马克斯……你有反应了……”文森特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有些沙哑又带着些许玩味。
文森特把马克斯扑倒在地上,然后张开双腿骑在了他身上。文森特的眼里一片水润,可是居高临下看着马克斯的眼神还是透着一股冷漠。他低垂着眉眼解开了马克斯的裤子,漫不经心的动作就像是在拆一个普通的包裹一样,看到马克斯跳出的阴茎,文森特抬头看了他一样,好在马克斯没有在他眼里看到失望的神情,奇怪,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吧!马克斯在心里咆哮着。
“呃……文森特,能不能让我问一句,你在干什么?”马克斯清理了一下喉咙,小心翼翼地问到。
“今晚的另一个'即兴表演'。”文森特随口说道,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他总不能说因为他以前被人强奸的时候他的父亲在楼下放爵士乐,导致他现在听到爵士乐就会想要有人插进来干他这样的话吧。他一边想着一边将自己的裤子褪到腿弯处,双手放在马克斯的胸膛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然后握住马克斯挺立的阴茎抵在自己流水的穴口出,还没有插进去,穴里流出的水都把马克斯阴茎的头部打湿了。
马克斯向上帝发誓,当文森特骑着他的阴茎往下坐的时候,他这辈子所有的性体验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刻来得爽。温热紧致的穴将他紧紧包裹住,在他还有没回过神的时候,文森特已经骑着他摇晃身体了,他已经坐到底了,每次起身又坐下来时,他饱满的阴唇都挤压着马克斯的两颗囊袋,夹着阴茎的阴道也不停地收缩着,马克斯感觉太阳穴已经快要炸开了。
马克斯一抬眼就能看到文森特的表情,他的灰白的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张开的嘴唇露出两片牙齿,微弱的呻吟也从中溢出,性感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脆弱,让马克斯下面胀得更大了。他一定是彻底被文森特迷住了,这个如Enigma一样让人难以看透的男人,马克斯忍不住伸手抚摸上文森特的腰,然后再往上,隔着他的衬衫揉捏着他柔软丰满的胸部。文森特因为他的抚摸而颤抖得更厉害,下面也夹得更紧了。
马克斯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从地上起身,抱住文森特摇晃的身体将他按倒在料理台上,从后面继续干他,文森特没有阻止他,反而将双腿张得更开,抬起屁股迎合着马克斯的操弄。
文森特放在料理台上的手枪就在马克斯的手边咫尺的距离,而且此时文森特正被他操得浑身颤抖意识恍惚,根本不可能阻止他,可是马克斯完全没有往那边看一眼,此刻,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文森特,文森特微弱的喘叫和把他紧紧夹住的被操得汁水横流的穴。
文森特在最后一刻平复了呼吸,断断续续地警告马克斯,说他如果射进来自己一定杀了他。马克斯吓得浑身一抖,在最后地冲刺中把文森特插得喷出很多水,然后凭着想活命的毅力从那个湿漉漉的穴口里抽出来射在了文森特的大腿处。
等他们整理了一番再次回到出租车上的时候,气氛有些许尴尬,马克斯从车内后视镜里偷偷看文森特的表情,而后者却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在上面划了几笔,然后说出了下一个目的地,如果不是他的脸上还有一丝潮红,声音还有一些沙哑,马克斯真的怀疑刚刚的只是一个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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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文森特在马克斯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足以让文森特停下他计划中赶往下一个目的地的行程。
“你每天都会去看你的妈妈?”文森特问马克斯。而当“妈妈”这个词说出口时,文森特没有防备地感到一阵微弱的刺痛传遍全身,像是针扎进指尖一般。他在军队失手被俘虏时面对敌军各种残忍的审讯手段都能面不改色,可这突如其来的刺痛却让他措手不及。坐在前排的马克斯没有注意到此刻文森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突然忘记了自己置身何地又从何而来。
“妈妈”这个称呼对于文森特来说是陌生的,在他会说出这个词之前,他的母亲就已经去世了。即使那时的他还不记事,他也本能地感到惊惶和不安。或许在那个时候文森特就意识到他生命中唯一的温暖已经消失,这个世界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冷漠和痛苦。从他母亲去世那天起,他就拒绝开口说话。他的父亲坚持认为自己的儿子脑子有问题,即使是医生检查后说他的大脑和身体发育一切正常。他的酒鬼父亲会在喝醉后破口大骂,“那婊子给我留下一个傻子儿子,该死的!”在文森特六岁时,他才开口叫了第一声Dad,但是那个时候他的父亲正醉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但还是有一些残缺的关于他母亲的记忆散落在内心深处,比如他在母亲怀里闻到的印度苦橙花味的香水或精油的味道,还有他伸手把她垂落在胸前的柔软的发丝抓在手里的触感……
文森特一直觉得是他的父亲杀死了他的母亲,如果不是在身体上也是在精神上。他就像一个端坐在自己虚构王座上的暴君,用残酷的手段统治着属于他的一切,到最后,就连他的身体他的脏器都承受不住他的残暴不仁而选择了自毁来报复他。在他弥留之际,文森特听到他最后的呓语,他说他的死是因为文森特母亲的诅咒。文森特走到病床前,从他离开家后第一次直视他父亲苍老但依旧可恨的脸,一字一句说道,这是你的报应,混蛋。
从那以后,文森特就不太愿意再去到医院这种地方,每当看到医院洁白统一的病床,他总能感觉到他父亲留下的病菌还在上面蔓延,飘到空气里,寄生在他的身体里。但他还是坚持让马克斯去医院看他的母亲,因为如果按照他本来的计划,这会是马克斯和他妈妈最后一次见面了,今晚以后,马克斯凉透的尸体会随着这辆出租车永沉于城外冰冷的河水中。
“你不去,你母亲会起疑心,他们会找到你也就会找到我,你必须得去。”
文森特找了一个并不怎么站得住脚的理由,比起说服马克斯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因为他的理智告诉他没必要这么做,目标行动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会横生枝节,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马克斯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才不会带着一个危险的持枪杀人狂去看他的母亲,除非他疯了。但事实是他好像真的疯了,从刚刚在酒吧里他莫名其妙和文森特操在一起开始他的大脑就无法正常思考了,更要命的是,他直到现在还在回味文森特下面的穴热情地把他绞紧且不停收缩的感觉,文森特身体里面紧致湿滑,让他每次都能毫不费力地滑到最深处,挤出里面的水。他的视线从文森特趴在料理台上塌陷下去的缓缓摇摆的腰部渐渐移到了他们交合的地方,自己粗大的紫黑色阴茎正破开那两瓣翕开的深红色的阴唇,随着他不停地进出,他的黑色阴茎在文森特白皙且微微颤抖的双腿之间时隐时现,并且沾满穴里流出的淫水而湿漉漉地反着光,这样强烈的肤色反差色情得让马克斯血脉喷张。他在抽插的同时忍不住上手揉捏着文森特丰满的臀部,他的手指陷进那两团柔软白嫩的臀肉里,留下鲜红的指印,文森特似乎是不满他出格的举动,有些恼怒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阴道内壁狠狠收缩了一下,把马克斯夹得差点当场泄了出来,但他还记得文森特的警告,要是他射在里面,他可能小命不保,所以马克斯只有咬紧牙守住精口,在最后抽插中把文森特送上了高潮再拔出来射在他的大腿处。他抽出来的时候发现文森特被他干得潮吹了,合不拢的小穴里还有水不停地被吹出来,顺着文森特的腿根往下流,这让马克斯除了身体上的满足外,心里也莫名生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想到不久前的那些画面,正在开车的马克斯几乎又要硬了,在他恍神间差点闯过一个红灯。马克斯偷偷从头顶的车内后视镜里去看文森特的脸,发现后者正靠在后座的椅背上,侧着头看向窗外次第闪过的夜景,各色相间的霓虹灯在他的半边侧脸上不停变幻,把他的眼眸染成了不同的色彩,可即使是再热烈的红或再忧郁的蓝也无法改变他眼底仿佛天生的淡漠。马克斯突然很想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他想问文森特扣动扳机杀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想知道如果把手放在文森特的胸口是否会感觉到跳动。
在开车去往医院那段路上,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虽然马克斯自嘲地认为自己开出租车的这十二年都打了水漂,但他的开车技术和经验却是货真价实的。他的车开得很稳,就像是一艘船航行在平静无风的海面,旁边逆行而过的车辆都是他划开的波浪在身后渐渐远去。他们穿行在鳞次栉比的钢筋丛林,文森特凝视着车窗外,看到月亮正夹在大楼的狭缝里艰难地移动。
4
“如果你想逃跑或者呼救,无辜的人会死,明白了吗?”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文森特警告马克斯,马克斯认命地点点头,然后走进了医院的大门。文森特带着墨镜,进入医院后一直跟在马克斯后面半步的位置,以防他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
在出电梯后,文森特莫名感到有些紧张不安,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反而是马克斯更加冷静。
电梯旁有卖花的摊位,文森特走上前,然后转头问马克斯,“花?需要吗?”还不等马克斯回答,他就自顾自地做了决定,“当然,看病人得买花。”文森特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好像这是他是基于印象里对一般人类的观察而得出的普遍认知一样:人们看望病人得买花。他曾经去医院看他父亲的时候,也看到有人在病房门口卖花,可是他的父亲不值得这样的鲜活和美丽,他只配在一堆自己呕出来的秽物和污血中孤独地等待死亡。
马克斯在一旁想拒绝,他说他的母亲不喜欢花,反正会枯,浪费钱,也没必要。文森特根本不在乎他的意见,掏出钱买了一束花塞到了马克斯的怀里,让卖花的小姑娘不用找零了。
“这笔钱在你支付的车费里扣,我不想欠你的。”马克斯抱着这束花,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感激。
文森特突然笑了,他的身体朝马克斯倾靠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这笔钱你已经付了,并且绰绰有余。”
马克斯愣了一下,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直到文森特摘下墨镜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他的下半身,马克斯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指的是什么,他瞪大眼睛看着对方,却一时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
马克斯想起,在那个酒吧的后厨里,确实是文森特先将他按倒在地上,再主动分开双腿坐上了他挺立的阴茎。马克斯回想起文森特骑在他身上动情地摇晃着身体的模样,还以为在那之后他们的关系会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或者是马克斯一厢情愿地期待着发生什么变化,但是什么也没有,文森特只是单纯把他当作一个缓解性欲的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工具。马克斯并不感到难过,他只是有些失望。
这不怪马克斯在被人挟持的情况下还能产生这样的幻想,他不是受虐狂,也不信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之类的狗屁,但是在他的认知里(在一个传统的家庭里被抚养长大不是他的错),性爱始终带着某种神圣的色彩,这意味着一种亲密和交融,传达着隐晦的情意。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可是在和文森特做爱的时候,他从未感觉到自己如此充满活力,这是他在自己前半生的性爱经历中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就好像在今晚之前,他的感官一直处于被蒙蔽的状态,直到文森特在他面前打开自己,让他进入,他才真正苏醒过来,就像一个色盲患者第一次看清了这个世界真实的色彩。对于马克斯来说,文森特整个人都是一个异数,在一个寻常的夜晚突然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可对于文森特来说,性只是他无法逃避不得不熔铸进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曾经带给他无尽的痛苦,如今他用来逃避痛苦,到后来渐渐麻木,谁操他都无所谓,只要能把他操爽了然后带给他绝顶的高潮。很明显文森特对马克斯的“服务”很满意,所以他才在这里开玩笑地对马克斯说他的表现付这束花的钱绰绰有余,文森特本意是表扬,可是听在马克斯耳朵里更像是一种侮辱。文森特甚至还用揶揄的口吻说了一句“you can do this for a living, better than driving a cab”,马克斯也不甘示弱,语气冷漠地反击道,“你也是。我相信应该有很多人想操你的下面,挣的钱肯定比你杀人还多。”
马克斯看到文森特的眼角跳动了一下,灰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过了许久,他听到文森特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医院空旷的走廊响起,“你什么都不懂,马克斯,I do this for a living.”
“做什么?杀人还是让男人操你?”马克斯知道眼前这个一头白发的杀手生气了,但他还是忍不住用尖酸刻薄的话语继续激怒他。
文森特冷着脸一把扣住马克斯的手臂,反手将他的脸抵在医院走廊冰冷的墙上。马克斯手上的花束落在了地上,白色的百合花花瓣散落了几片,这时,病房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声响,一声呼唤从房间里面传来。
“马克斯,是你吗?”
Oscar1025 on Chapter 1 Fri 03 Jan 2025 06:17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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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dious on Chapter 2 Sun 13 Oct 2024 05:08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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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car1025 on Chapter 2 Fri 03 Jan 2025 06:24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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