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0.
深秋的夜间远比早晨凉意更浓,坐落于东京都内僻静宅区的旧别墅,木质房门终于传来推拉的声响,身穿便装的高中生轻哼着卡拉OK荡漾的歌曲回味,凉风吹拂他的鼻尖稍稍泛红,男孩吸了吸鼻子没多想,手里拎着大袋零食,脚踩轻巧步伐迈进家门。
大抵心里清楚这家主人的作息习惯,黑尾铁朗在玄关换好棉拖很自然点亮客厅的灯,被暖光笼罩身体的瞬息找回了家的感觉,随后提着宵夜踏入走廊过道朝住宅深处的卧室径直走去。
以他们之间密切的关系来讲,理应当不需要走这些所谓的流程,但出于年龄上的差距黑尾依旧礼貌性敲了敲房门,在听到里面人回应这才放心推门进到屋里。
昏暗寂静的房间内唯一处光亮来源于电脑发出的微光,孤爪研磨作为一名知名的游戏主播,此刻正蹲坐在电竞椅上钻研明天需要直播玩的新游戏的玩法和攻略。
神情认真的猫脖颈悬挂圆形耳机,即便身后的房门被推开,脚步声愈来愈近也仍然聚精会神地紧盯屏幕。
“喏你想要的,给你带回来了。”黑尾说着从购物袋里掏出一罐可乐,他不怀好意悄然从背后靠近坐在电脑前专心致志的夜猫子。
下一秒趁其不备伸手,坏心眼将可乐贴上研磨的脸庞,突如其来的冰感霎时透过肌肤刺激神经,研磨立即炸毛猛然坐直瑟缩起肩膀,他皱起眉头略显不满地扭头瞪向那个恶作剧的小孩,随即毫不客气地一把抓过可乐。
冰镇过的可乐表面挂着一层淡薄水珠,此刻全然蹭到研磨脸颊,冰凉感不禁叫他抬手擦了擦脸才叩开拉环,大快朵颐朝口中豪迈猛灌两口,不带怒意地斥责:“好歹年龄也不小了,还这么幼稚。”
“抱歉抱歉,苹果派先给你放这儿了,其他的都在床边。”黑尾赔笑到,将特意买来的甜点包装盒完好无损放到桌面,说罢便捂嘴打了声哈欠准备转身离开回房间休息,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嘱咐,“也不要太勉强自己了,我看你最近好像黑眼圈又有点重了,吃完就早点睡吧。”
“知道了……”
他们之间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监护人,黑尾偶尔会思索这个问题,反观研磨倒像是从来不会为这点苦恼,许是因为他们都习惯了这般相处方式。研磨在陪伴和提供物质条件给予黑尾一个得以生活的家时,黑尾也早就对照顾这位看似永远长不大的大人感到了习以为常。
日常零碎的小事逐渐堆积,在充满细节的相处中,早已成为不可缺少的至关存在。
说到底,都不过是出于爱。
1.
因为家庭分支黑尾铁朗的父母早早离了婚,母亲选择带走了较为成熟懂事的姐姐,爷爷奶奶在这之后又相继离世,不觉间整个家便只剩下他和父亲,八岁那年黑尾跟随父亲搬到东京居住,准备开启全新生活的同时,在那里他遇到了足矣改变他一生的存在。
新家附近一带基本没有与黑尾年龄相仿的孩子,那时父亲还遗憾地叹气暗自苦恼起儿子会交不到朋友的问题。离异的单亲家庭再到现如今只与父亲相依为伴,算不上美好的童年多多少少对小孩的性格造成影响,所以年幼的黑尾执拗地认为他的身边只要有父亲陪伴就够。
他们自打搬来这片区域后走访过街临许多家慰问,或许因为父亲是位优秀的Alpha,所以邻里人都表现得超乎热情,现在唯独还差隔壁的孤爪家没有拜访,父亲说作为邻居,将来一定会碰到需要相互帮助的情况,他们可以提前准备好礼物再去。
前去拜访当天,黑尾起初只敢躲在父亲身后用眼神怯生生朝室内探望,许是孤爪夫妻对待小孩子都过分温柔,刚见面又是小心向他打招呼,又是轻柔抚摸他的头顶,这让黑尾的紧张感得到莫大缓解,直到最后愿意主动拉着父亲的大手站出来,对他们露出腼腆的笑容。
前来迎接的只有孤爪夫妻二人,因为有些着急所以没能事先告知家里的孩子,此时他们的儿子八成正窝在房间里捧着他最新买来的游戏,为这点道过谦后孤爪太太刚要派丈夫前去上楼唤人,却被黑尾的父亲打断,说是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下次再相识也不迟。
双方父母站在玄关短暂寒暄几句后,父亲便准备带着他离开,虽然并不擅长与外人打交道,但黑尾仍然不禁对阿姨口中喜欢玩游戏的孩子萌生出些许兴趣,可能是想起曾经在老家那块与朋友一起打游戏的回忆。
对于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来说,就这么一眼都没看到离开,仿佛留下了一大团谜题般令人感到遗憾。
碰巧在他们挥手告别即将迈出房门的霎那,身后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缓缓走下来一位穿着宽松卫衣的男孩。
来人面貌生得精致,微微垂落的眼眸像是懒散的猫咪,一头金色的短发不免让人首先联想到高校的不良少年,从而产生误会,然而事实上那孩子本人相当安分,身上无处不散发微妙无力感,约莫至少要大黑尾八九岁的模样,但身高却意外算不上高。
尽管男孩身材看起来稍显瘦小,但父母都是普通的Beta,那么他们的儿子大概率也会是一个Beta。
目光落在楼底聚集的四人,男孩不禁疑惑开口:“唉…是客人吗…?”
见此情景孤爪太太眼前涣然一亮,赶忙朝那孩子招手示意他过来:“研磨,抱歉喔,没有提前通知你一声。”
“没什么。”名叫研磨的男孩摇摇头,从二楼逐步迈下走到父母身旁,轻声向来家中拜访的客人礼貌性问候。
又一次见到新生面孔,黑尾内心闪过一丝惊愕,小心翼翼重新缩回父亲身后,略显胆怯地扯住他的衣角。
这时研磨也同样注意到躲在自家大人身后的小鬼,他对这一带的孩子普遍没什么印象,看这小孩的发型属实奇怪便没忍住多留意两眼,但他并不知道是对于年幼的黑尾来说看到一头金发的高中生才是更为奇怪和震惊。
兴趣只存在两秒便消失不见,研磨很快移开视线,谁料下一秒忽然响起一道勉强算得上响亮的嗓门,猝不及防吓了他一个激灵。
“你、你好!我叫黑尾,从老家那边……新搬来的……请多指教!”小孩话音里里外外都夹带着紧张的颤抖,这或许是黑尾鼓起勇气做出行动最快一次,一双清晰透彻的大眼睛像是打量新鲜物种似的,直直紧盯研磨不肯移开。
“嗯,嗯…你好…”许是被那炙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本身就不擅长应付小孩子,研磨愣是足足呆滞两秒才缓过神来给予对方回应。
似乎黑尾的心情流露得太过明显,就连周围的大人都仿佛感受到他的热情不约而同笑出声,反倒是研磨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孤爪太太伸出手没忍住揉弄两下黑尾的头顶,轻而易举察觉到他对自家儿子感兴趣,好心开口邀请道:“小铁要不要留下来和研磨一起玩呢,刚好这接下来的时间我和他爸爸要出去一趟。”
“真的可以吗!?”小孩子面对有好感的人时往往会丝毫不加掩饰,果不其然黑尾听后立马兴奋地抬头用仿徨闪光的眼睛看向孤爪太太,随后又像是考虑到其他因素,稍显不安地瞟一眼站在面前不远处游神的布丁猫。
不要看向我啊!好麻烦!
孤爪研磨在内心挣扎呐喊,巴不得当即立刻逃离现场,要他带小孩子还不如让他出去绕着东京跑两圈,不过当然这两种情况对他来说皆是残酷。可他并不能将想法表现出来,一来不好意思拒绝父母的请求,二来不太忍心欺负一个满心期待的小孩。
“当然可以,你说不是呀,研磨。”说着,孤爪太太暗示性拽了拽身后儿子的衣角。
“……我不介意”
“嗯!就是这样,那之后就拜托小铁和我们家研磨一起帮忙看家喽。”
父亲把手搭上他的肩膀,黑尾仰头望去见对方一脸柔和的笑意,随即更为欣喜地一口答应下来:“好!”
这之后父亲先行一步离开,而黑尾则留在孤爪家准备与这位充满神秘感的大哥哥待在一起度过一整天,孤爪夫妻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儿子要照顾好小铁。
随着屋子里最后的两位大人离开,宽敞客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小孩低头紧张攥揉衣摆,高中生略微仰首视线飘忽不定,再到双方不经意抬眼面面相觑。
同样不善言语的两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讲话,所以黑尾就这么沉默地跟在研磨屁股后面,随他一起上了二楼跟进卧室。
和想象中慵懒的形象不同,研磨的卧室相当干净整洁,看他本人不像是会喜欢打扫卫生的样子,应该全部都是由他妈妈一手整理的吧。
孤爪阿姨真的很温柔,特别是在她轻柔抚摸自己头顶的时候,就像是母亲温暖的手掌一样……所以不管孤爪研磨表面看上去再怎么冷漠,黑尾都相信那样温柔母亲的儿子骨子里也一定刻印着温柔。
孤爪研磨,十八岁,目前就读高三,是个普通的Beta,身为考生明年即将如所有普通人那样迈入大学生活。
比起像班上大多数那样一堆人聚在一起,他更喜欢独自一人享受消磨时光,对他来说游戏就像是另一种形式的伙伴,高中三年来他一直都是这么度过。
要时间追溯到很久以前,小时候倒是和邻里的同龄人一起玩过,不过他不是很喜欢运动,弄得全身脏兮兮的又很累,于是又自然重回到一个人的状态。
对自己身为Beta出生这点研磨感到庆幸,不用像Alpha和Omega那样分别会出现易感期和发情期,也算是让他省去不少麻烦,可以作为普通人度过普通的一生,在他看来是莫大的幸运。
“你想玩些什么,枪战类型的游戏可以吗?”眼瞅正在推玩的文字游戏达成结局屏幕里显示出game over,研磨静静垂眸放下游戏手柄,转头看向那个从跟进来到现在一直都老实安静靠坐在他床边的黑色小猫。
许是没想到研磨会向自己搭话,黑尾难掩激动地抬头,对方能邀请他一起玩游戏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奢侈,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类型,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乖顺应了一声,松开环抱双腿的手臂站起身,步子轻轻地朝研磨身旁走去坐下。
不知为何见到第一面时黑尾就莫名很喜欢这个话少的哥哥,只觉得对方浑身充满惹人在意神秘的气息,令他忍不住想要搞清谜团看透他,当然也不排除只是单纯出于小孩子喜欢探索真相的本能。
金色的发丝遮挡在侧脸前,猫一般犀利的双眸,说话时懒散的嗓音,就连打游戏时认真的模样似乎都让小孩的内心蠢蠢欲动,不禁使他更加心悦于眼前的哥哥。
第一次相处单单只依靠游戏便缓慢结束,作为资深游戏玩家的研磨只用一场的对局,便轻而易举洞察出小孩子其实也有在暗自较劲,虽然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表现,但只要游戏一输研磨就能敏锐看出黑尾的嘴角不自觉朝下压去,一副委屈十分的模样。
十场对局7v3,唯独输掉的三局还是研磨故意放水输给黑尾,毕竟他可不想让小孩子觉得自己是故意刁难他。不过或许小孩不会看出来就是了,还在为自己的胜利感到兴奋,黑尾双手猛然举起上扬一个没忍住直接原地跳起来,研磨没想到和自己一样内向消沉的他原来也会活跃,一时间错愕两秒。
“好厉害啊!孤爪哥哥!这种技术就算去当职业选手也没问题吧!”黑尾豁然兴奋,险些跳起来。
“哦哦…是么…”是你太菜了吧,研磨下意识在心里无情吐槽,对忽然开朗的猫略微感到意外,又实在受不了别人叫他那么蹩脚的称呼,忍不住补充道:“可以不要再喊我哥哥吗,叫我的名字就好。”
“好,研磨!”
“嗯,小黑。”
孤爪研磨向来不喜欢和麻烦的人打交道,尤其是年幼的孩子,在他的印象中那类生物可是相当麻烦的存在,不仅要照顾情绪还要时刻关注他们的安全,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疲惫。
可是这只小小的黑猫给人感觉大有不同,乖巧怯生的模样不禁让他回想起儿时的自己,大概正因为有相似之处,所以和小黑待在一起才不会让研磨感到不自在,久违和他人一起打游戏反而还找回多取一丝别样的乐趣,索性研磨和黑尾约定下次也要继续一起玩新的游戏。
尔后黑尾基本每天都会乐此不疲跑到研磨家中和他黏在一起,久而久之就连性格也逐渐变得越发开朗。
高三考生课程忙碌,黑尾每次都要独自留在家中许久才能等到研磨回来,这期间除了抱着排球在孤爪家门口晃来晃去也再找不到其他事情做。
对他而言和研磨待在一起无疑轻松融洽,对方不仅支持他的爱好,也愿意倾听还只是孩童的他一系列渺小的烦恼,可谓是把年长者的魅力在黑尾眼前展现得深沉。
尽管如此急切的心情过于沉重乃至无法压抑,黑尾甚至去向研磨的父母打听到他学校的地址,一个人掐着时间跑到研磨的学校,老实靠站在校门口等他出来。
小小的黑色脑袋站在校门旁侧默不作声,面对源源不断走出比自己高出许多的高中生,抱着既紧张又期待的神情注视那流动的人群。
蓦然出现的布丁头发色尤为显眼,研磨在垂头手捧游戏机迈出校门的瞬间若不是被人拉了一下,他绝对不会注意到墙角的黑尾,他用像是看到外星生物的眼神上下打量对方一番,意外之余感叹到,这孩子究竟是有多喜欢他啊。
“呦孤爪!这是你弟弟吗?看起来和你长的也不像啊,我记得你好像是独生子来着。”
班上的路人甲同学自来熟地从背后勾搭上他的肩膀,研磨不加掩饰一瞬蹙眉,十分嫌弃地推掉那条搭上来的手臂解释道:“只是隔壁家的孩子而已。”
“啊…特地找过来的么,这孩子还真是喜欢孤爪你啊。”
路人甲君在留下一句感叹后便被他身旁的路人乙君连拉带扯地推开,走之前那个人也不忘找存在感惊呼:“想不到孤爪这么不爱说话的家伙,也会招小孩子喜欢呢。”
好烦人,研磨回眸浅瞪那两人各自一眼。
谁料比他自己更觉得烦躁的竟然另有其人,始终沉默的小孩内心酝酿半晌后死死攥紧衣角边缘,蓦然仰头用滚圆的大眼睛稍显怒视路人君们,认真的态度仿佛在陈述一种事实:“你们根本不了解研磨,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很有趣!”
“啊啊…孤爪你还真是交了个好朋友呢。”话音刚落,像是想要避免麻烦一般,那两人互相推搡着马不停蹄逃离了现场。
目送烦人的家伙背影消失在视野里,研磨暗自松了口气随即稍稍弯腰,手掌轻柔落在黑尾头顶拍两下小家伙,柔和语气中藏有欣慰:“小黑你啊……下次不许再一个人跑过来了,老实待在家里等我。”
“抱歉研磨,不会再有下次了。”黑尾听话连连点头,稍有意外会被研磨摸头,抬眸悄然偷瞄研磨,只觉得脸颊两侧变得微微发烫,心跳似乎都跟着不禁加快,
研磨不自觉弯起唇角露出一抹柔和笑意,主动牵起黑尾的小手:“那么,小黑,我们回家吧。”
回应他的是小孩更加用力攥紧手心的力度,以及脸庞荡漾起的天真笑容:“嗯!那个…研磨,今天学校里发生了好多事。”
“是么,那小黑来慢慢和我说说吧。”
两颗温热的心脏越靠越近,直至在彼此各自的生活中都占据重要的位置。
对于黑尾而言,搬到东京能认识研磨无异于是他童年最珍贵的宝物,原本不想社交的消沉想法也在研磨的影响下消散,凭借自身温柔热忱的性格,他甚至成为了班上最受欢迎的那一类存在,尽管那之后身边围满了同龄的伙伴,可黑尾心里最在意的依旧是那位在家里等待他敲响房门的布丁头哥哥。
与外人相处困难,学校里的同学也顶多只能算得上是可以交流的存在,孤爪研磨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的人闯进他的生活,至少以前是那么认为。
但自从有了小黑的陪伴,他似乎也渐渐理解两个人相处的快乐,不管是对方的笑容也好,还是靠在他怀里时握住他双手的小小手心也罢,那孩子身上仿佛散发着诱人的苹果香一般,明明说不上喜欢与谁亲密接触,却仍然让研磨忍不住想要产生紧紧拥抱的念想。
小黑就像一只活泼的黑色小猫,总是会在敲响房门时带给他全新的惊喜,可爱到令人冲动、企图占为己有。
孤爪研磨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高三毕业那年,研磨所报考的大学离家较远,事先在大学附近找好了暂居的住所,这一年间因为有小黑存在,所以过得比往常每年都要充实。
小小年龄尽管要和喜欢的人分隔两地仍坚强表示理解,黑尾愿意像平常那样乖乖等研磨放春假回家,只是此后等待的时间都将比原先更漫长。
分别的前晚黑尾被孤爪阿姨邀请到家中留宿,与研磨挤在同一张床上黑尾起初还十分局促紧张,直到被年长者主动触碰搂进怀里,那份不安才渐渐得以平息。
研磨的双臂环过他瘦小的肩膀,极度亲密的距离甚至让人能够听见对方平稳的呼吸声,似乎就连心跳的频率都能感应得到。
如此氛围之下不禁驱使黑尾用小小的身躯紧紧回抱住研磨,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像猫咪不舍主人般蹭了又蹭。
“研磨放了春假一定要早点回来……”
“嗯好,但是小黑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喔。一定不许喜欢上别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喜欢研磨,也只会喜欢研磨一个人!”小孩毫不犹豫地响亮回答,随即更为认真地再度施力抱紧他。
“我也是……”研磨揉揉怀里看不见表情的黑色脑袋,登时心里交织起复杂的情绪,犹豫半晌下定决心后掀起黑尾的刘海,在他的额前留下一道浅吻。
立即惹得怀里小猫涨红脸庞,抿起唇不知该做何反应,使坏的高中生却在这时满意阖上双眼:“小黑,晚安。”
年幼的孩童根本不懂年长者话中所蕴含的真正深意,只是单纯地给予肯定的答复。
遇见研磨无疑是黑尾人生中至关重要的转折点,童年因为他的出现而得到拯救。
生活本可以一直平淡延续,他会健康长大成为和父亲一样可靠的Alpha,等到那时研磨自然也不会再用小孩子的目光看他,然而十岁那年冬天的一场意外却如同刀刃般无情地摧残了孩童天真的幻想。
从小视为憧憬的父亲在外出工作的途中惨遭意外离世,担忧打击到黑尾的孤爪太太不忍心告诉他这件痛苦的消息,可是当天被接到孤爪家没能见到父亲的黑尾,怎么可能看不出气氛的不对劲,最终不可避免被小孩看穿无法继续隐瞒。
铺天盖地的扭曲感侵袭,父亲甚至还没能看到他长大分化成Alpha,年近十岁的孩子再怎么坚强也无法承受失去唯一挚亲所带来的痛苦,黑尾甚至无法想象今后该怎么继续生存,似乎一切都在瞬间垮掉。
噩梦般的几天里孤爪夫妻主动承担起照顾黑尾的责任,而消息也很快传到研磨耳中,当天他毫不犹豫推掉所有课程安排,从忙碌当中抽身连夜乘坐新干线赶回老家,等到家时他见到了俨然失去精神的黑尾。
小孩将自己一直锁在心念的人房间里,似乎企图凭借熟悉的气息来安抚自己,直到研磨本人回来才破开了那扇阻碍的房门。
黑尾像初次见面那样,抱着双腿靠坐在床边,研磨从未见过如此毫无活力失魂落魄的他,心里被激起汹涌的怜爱与心疼。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眼前,所有的坏情绪交织着涌现,黑尾在那一刻彻底撕下伪装扑进研磨怀里,第一次像所有小孩那般放声痛哭将不安宣泄。
研磨的手抚在黑尾身后,眉头紧拧苦不堪言地搂紧他,暗自决心要让小黑重拾笑容。
父亲的葬礼上来了许多黑尾面生的亲戚,也包括久违未曾见过面的母亲和姐姐,她们的脸早在记忆中渐渐变得模糊此刻宛如陌生人。
葬礼结束后大人们开始讨论关于他将来抚养的问题,而这些沉重的话题黑尾身为小孩完全不想参与,幸好那时他的身旁有研磨陪伴,葬礼全程研磨始终都在紧握他的手心。
大学生活忙碌他们有一年未见,研磨的头发长了一点,金色的渲染也褪去半分,如今的他想必已经是能够融入进那些群体当中的大人。
“小铁,到妈妈这边来,我和姐姐带你回家。”母亲朝他伸出双手展开怀抱,脸上挂着柔和笑意。
然而黑尾却抗拒躲在研磨身后,拽着他的衣角只肯稍微露出半个脑袋,非常警惕地望着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母亲,保持明显抗拒的态度。黑尾并非不再深爱母亲,只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身边还有更重要的人存在。
低头观察黑尾的表情,研磨微微垂下眼眸,将那只紧握的手攥得更用力,而后毅然决然抬头望向对面女人的眼睛,不带半分犹豫的坚决神情甚至叫人感到冷颤。
“小黑就交给我来抚养吧。”担心对方挂念深追,研磨继而补充,“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
年满二十岁的大学生在其他大人眼里看来仍然尚且只是个小鬼,研磨平静的话音落下,包括黑尾在内的所有人无一不为之感到震惊错愕。黑尾的母亲原本还想反驳,却在下个瞬间被研磨的说辞堵得哑口无言。
“小黑他,只有跟我在一起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能给予他衣食无忧生活的也只有我。”
明明是如此毫无波澜的平淡语气,却隐约让人感受到犹如危险的气息,尤其是那双似乎恍然变得犀利的猫瞳,那般坚毅的眼神不由得令人感到安心。
在众人面前说要扶养带他走的研磨,像是昏暗世界里恍然照射进的温暖太阳,黑尾的瞳孔骤然放大闪过光亮,因研磨而激发起勇气,黑尾站在研磨身旁再也不肯放开那只牵着自己的手。
之后的事情黑尾已经记不太清,忘记研磨最后是如何彻底说服所有人带走的他,只是母亲当时释然的表情他还依昔记得。自打那以后他与研磨组成新的家庭,而这一跟共同生活转眼便是八年。
Chapter Text
2.
“记得早点睡喔,不要影响到睡眠质量。”黑尾临走前不忘记嘱咐,即将转身离开的瞬间身后却再次传来呼唤,研磨的声音听起来比上次要稍微焦急。
“等等,小黑。”
“怎么了?”
“你口袋里的那东西是什么。”
一张明显写有字迹的纸条在黑尾口袋里露出半个脑袋,研磨原本只是下意识回头瞥一眼,光亮碰巧照在黑尾的衣角,没曾想竟然还收获了意外发现,身为CEO的他早就见惯了各种各样人朝他递出的名片,所以不免猜疑那是张写有联系方式的纸条。
小黑只是出去参加同学间组织的小型聚会而已,就被谁给搭讪了吗?Alpha还真是受欢迎啊——
“这个啊……”黑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腮,脸上恍然间似乎还渲染上一丝羞涩的红润。
见他这般犹犹豫豫的模样,研磨基本可以确定了心里的猜测,虽然没有多意外但果然还是会有些不爽。
“是同校女生塞过来的。”黑尾坦率回答。
“那孩子八成是对小黑你有意思。”研磨像是陈述事实般平淡地说,随后又绕转椅子背回身,将注意力重新转移集中回电脑屏幕,刻意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哈哈怎么可能,我们才只见过一面而已。嗯…说起来总感觉那女孩和研磨你——”
身后刚经历过邂逅的高中生正要起劲开始讲述那些他听不懂的话题,研磨稍有不甘地蹙起眉头,顺从自我意愿出声打断了黑尾:“我要睡了。”
很少有过被研磨拒绝倾听的情况,黑尾不由得有些困惑,转念一想或许研磨准备攻略的确有些疲惫,于是只得住嘴淡淡说了声晚安后头也不回离开研磨的卧室,顺手关上了房门。
身后房门传出闭合的动静,研磨忍不住咂舌重新带上厚厚的耳机,手掌按上鼠标飞快地滑动键头点进某个枪战游戏,企图靠混乱的游戏音效盖过自己烦躁的心声。
然而研磨非但没能得到预想期盼的效果,反倒越想越多愈加心烦,直到最后不得不放下游戏爬上床缩进被子。
Alpha总有一天会与身体更为契合的Omega结番,但是不管小黑的伴侣是Omega还是Beta,最终都不会是他,说到底对于小黑而言自己终究仅限于家人和年长的哥哥。
那么对他抱有特殊感情的自己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邪恶扭曲的罪恶感吧。
毕竟小黑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对自己收养的孩子产生欲望,他可真是太糟糕了。
这么多年来看着黑尾日渐成长,外表和举止都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成熟,研磨越发深陷于他的魅力当中,有时也会忍不住自私地想,要是未来站在小黑身旁的那个人不是别的Omega而依昔是他好了,他不甘心再继续身为旁观者看小黑再与除自己以外的人交往。
小黑由他收养长大,研磨知晓着有关于他的一切,哪怕身为Beta闻不到Alpha信息素的味道,但长久共同生活在同一顶屋檐下方,家中的各处都早已被黑尾的信息素所占据,就算是Beta偶尔也会闻到微弱的气味。
那是只有孤爪研磨一人能够独自享受的待遇,身为最了解彼此的人,深沉的关系将他们紧密相连,却同样也是最难以逾越的枷锁。
研磨用被子将自己裹紧,想到后天就是黑尾的生日,又再次将苦恼的问题转移,但愿自己所说的结果真的只是错误的猜测。
正逢休息日,研磨隔天一早醒来到客厅便看见在厨房里忙碌的黑尾,发现他的身影黑尾也是立马招呼他先去洗漱再来吃早餐,他今天久违做了他爱吃的苹果派,这点倒是让研磨不禁感到精神半分。
日常里研磨似乎一直都在受到黑尾的照顾,尽管对方是比自己要年轻十岁的高中生,但研磨并不认为受年下者照顾是件丢人的事情,可能这是年轻Alpha身上与生俱来的成熟和温柔吧,研磨意外享受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只是偶尔也会想向黑尾展示几分大人的实力。
依赖感什么的,感觉还不错。
以往黑尾每年的生日研磨送的基本上都是些对于他来说是不起眼的小钱,但实则稍有贵重的礼物,像是大多男生普遍比较喜欢的名牌球鞋,但更多时候还是在帮助黑尾所热爱的排球方面。
Alpha的性别再外加生活方面的优越,甚至曾让黑尾一度成为班上激烈讨论的对象,对此他本人的回应甚是低调敷衍,谁能想到这样看似是一位富家子弟的少年,实际上他的监护人也才仅仅年长他十岁而已。
黑尾真的很喜欢研磨,小时候喜欢到甚至说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研磨的一个拥抱,相反现如今小黑长大,研磨倒是再也没听到过对方提出那么可爱的请求。
落座餐桌,研磨咬下一口香甜的苹果派,像是问家常一样平静讯问道:“明天生日小黑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是个好问题呢,让我想想。”黑尾摸索着下巴,洋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来,“希望研磨之后每天睡觉前不打游戏!”
“这个不行。”研磨一口回绝掉,“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了。”
“研磨,我知道你有钱,但还是不要那样破费好啦。”
“为什么,小黑不喜欢吗?”
“不是那样,只是感觉有点太引人入目了。”
这点研磨倒是能够理解,不想被人注意的心情。原本想说那就暂定,结果研磨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唇角微微弯起手掌托着下颚抵到桌面,略微带有挑逗意味地看向对面的黑尾:“我不介意像小时候那样抱抱小黑。”
儿时喜欢向研磨撒娇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重映,黑尾脸上霎时间浮现出一抹红润,故作矜持地说:“我好歹也是快要成年的人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是么,我倒是觉得没关系。”
“可是我会介意。”再说他可是Alpha,下定过决心要成为让研磨可以依靠的存在,怎么还能向他撒娇呢。
“我待会要出去一趟。”
“小黑要去哪儿?”
“去赴约和朋友碰个面。”黑尾掏出手机,确认一眼时间骤然从餐桌起身,径直转身离开,“啊…抱歉,我得先走了。”
说的突然走的也急,转眼间家里只留下研磨一人。
那些简单的说辞换作别人可能会相信,但研磨可不会轻易被糊弄。
哪里是什么朋友,研磨几乎可以断定黑尾是被昨晚他所说的对象约了出去,就算再怎么迟钝的人也应该能看得出来对方心里在盘算什么,游戏上的技术就算了,小黑就连在感情方面也是这么愚钝。
双眸落寞地垂下,研磨接连往嘴里塞了两三口苹果派,企图让香甜盖过心底悄然涌起的苦涩,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了,小黑在眼前被其他人夺走的情形。
孤爪研磨一直以来都在忍耐,再这样下去恐怕压抑的心情会渐渐堆积至彻底爆发,赶在失去小黑之前,他或许是时候也该有所行动。
关于十八岁生日的礼物,研磨心中渐渐明确了方向。
黑尾在十三岁那年迎来的分化期,那过程说不上轻松,伴随着身体变化所引发的高烧,一连让小孩请了好几天假躺在家中静养,好在那段时间里研磨并不忙碌,有家人陪伴在身边也让备受折磨的黑尾安心不少。
研磨会在他额前平敷上打湿的毛巾,时不时为他擦拭灼烧的身体好让他能够好受一些,而黑尾最终则会紧握着研磨的手心平稳入睡。
父亲生前是位优秀的Alpha却从未因自己的性别而有过半分高傲,他总是那样和蔼对待每一个人,从小便经常告诫黑尾相同的道理,所以黑尾真的很敬仰深爱他的父亲,并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和父亲一样强大的人。
虽然分化期不可避免令人感到煎熬,但挺过那几天后黑尾像是重获新生容光焕发,翌日便迫不及待跟研磨说好要重新回去上课,看到他那般精神的模样也让研磨彻底放下心来,果然Alpha要比Beta的体质强出许多,研磨分化那阵可是即便已经过了期限也还额外请了新假。
对于黑尾分化成Alpha的结果研磨没有丝毫意外,毕竟自己是个Beta不用担心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抛去他作为年长者监护人需要照顾对方,常备一些Alpha易感期药物以外,想必他们的生活不会改变半分。
孤爪研磨他,原本是这么想的。
平静度过中学时光,黑尾自从上了高中之后变得愈发成熟,俊美的外貌以及Alpha身份的加持让他在异性群体中备受欢迎,这其中也曾有过男性Omega向他示好。
高二那年黑尾交往了第一个女朋友,研磨曾见过那个女孩,因为正值青春期冲动的高中生将对方偷偷带到了家中,误以为家主不在的两人在客厅中拥抱的画面更是直接被从卧室睡醒走出的研磨撞了个正着,对方是个外貌和性格都很柔和的Omega,站在小黑身旁甚是相配。
他都懂的,小黑不过是像所有同龄人那样对恋爱话题感到好奇而已,或许只是心血来潮的尝试。
明明都懂,撞见的一瞬心底却仍然渐渐翻涌出苦涩,直至转变为邪恶扭曲,像是被夺走了从小最珍爱的宝物。
尤其是看见黑尾冲自己露出宛如被长辈抓包恋爱时羞涩又尴尬的神色,小心翼翼握紧女友手心的小动作全然被研磨捕捉到眼里,他暗自咬紧下唇,似乎刚醒来尚且保留的惺忪感瞬间消失变得清醒。
“怎么交往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却只能强撑欢笑地冲黑尾调侃,顺带向他的女友打招呼,“还麻烦请你多多关照小黑了。”
违背自己的意愿说话真是太痛苦了。
黑尾对待第一任恋情很是认真,期间面临过对象的发情期也不舍得彻底标记对方,那孩子十分温柔从不轻易做出更偏向于自身受益的事情,总是在考虑关照着别人的感受,这也是研磨喜欢他的一点。
可最后照样因为各种原因导致初恋结束,研磨虽是暗自不道德地庆幸但也还要出面安慰小孩,毕竟他可不想看喜欢的人受伤,结果黑尾竟然意外没有沮丧,只是平淡地说,在某些方面上不合适分开是很正常的情况,那样能够如此平静对初恋做出释然总结的黑尾,可是让研磨相当敬畏。
深夜,借着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光,研磨蹲守在客厅沙发上死盯时间,他们家并没有门禁时间规定,小黑外出多久那都是他自己的自由,可这次情况不同,自黑尾出门后研磨始终抱着忐忑的心情足足等待尽一整天,就连今晚的直播全程都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
就连他本人都感到意外,明明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却唯独此次是这般不安。
早晨九点出门直到现在都还不见归来的身影,研磨不禁忐忑猜疑起黑尾到底在和那个人干些什么。
正值青春冲动年龄的Alpha,若是面对契合的Omega告白或许真的会不经思考便同意交往,话说小黑一直都很懂事,好像就连人人都会经历的叛逆期都未曾有过。
是啊,小黑一直都那么听他的话。就算研磨真的有意要限制他的恋爱行为,没准也会乖顺地听从。
研磨难得沉思起来,他不安分地唸咬上大拇指甲,金色的双瞳茫然地不知道在盯着何处,异常恍惚的视线。
直到家里房门传来推拉声响,研磨这才被勾回神赶忙扭头朝玄关入口望去,期盼中苦苦等待的身影逐渐清晰,似乎那颗悬空的心也有了些许着落,研磨隐约看到黑尾脸上挂着宛若意犹未尽的浅笑,看样子玩得相当开心。
晚归的人在发现客厅沙发上蜷缩的猫后不禁惊叹出声,下意识想到难不成研磨一直在等自己回来:“研磨?好难得啊,这个时间你不应该还把自己窝在卧室里么。”
以为会像往常那般得到研磨吐槽他话多的回答,却未曾想对方的态度意外严肃,没有丝毫废话直奔主题脱口而出质问:“为什么回来这么晚?”甚至隐约能让人感到一丝不悦。
对此黑尾很是疑惑地再次掏出手机瞟一眼时间,确认自己晚归回来的时间和往常都差不多,不免对研磨发火的原因更加困惑,当下或许示软才是最好的选择。
“抱歉,稍微多待了一会…”回想起今天发生过令人有些心动的场景,黑尾情不自禁与研磨徐徐道来,“研磨还记得昨晚我和你提到的女生吗?”
“啊…嗯?”没想到黑尾转移话题的速度如此快,研磨明显微微愣住。
“她和我告白了,哈哈真奇怪呢……明明我们才刚认识而已。”黑尾一边说一边害羞地挪开视线,语气中不难能让人听出激动的心情,那是独属于少年青涩的纯情。
可能黑尾向研磨讲述这些不过是希望能够得到年长一方的建议,在黑尾看来研磨充当的不仅仅是家人的身份,更是可以抛去年龄无话不谈的挚友。至于研磨是怎么看待他的,黑尾就无从得知了。
真是越担心什么越是容易发生——孤爪研磨心中忽然涌起难以言喻的酸楚,就像一条毒蛇从心底悄然蔓延,扭曲着企图将他原本冷静的大脑搅得混乱。
不稳的心跳令研磨感到一阵烦躁,好在下一秒黑尾接着补充的话将他从即将失神的状态拽回。
“不过我还没有答应她,总感觉进展有点太快了,研磨你觉得呢。”未听到回应,黑尾忍不住再次轻唤一声,“研磨……?”
“……是太快了点。”他在黑尾的又一声呼唤中可算是彻底反应过来,“早点睡吧,小黑。”
就像昨晚那样突然掐断了对话,研磨又一次主动与他划分开距离。
十年来黑尾从未见过研磨在恋爱方面思考过半秒钟,到如今已经28岁的他即便事业有成也没交往过任何伴侣,大概研磨是对恋爱不感兴趣的那一类,但无论研磨如何选择只要能够开心就好,黑尾是这么想的。
往日里两者的身份此刻仿佛颠倒互换,被研磨催促着快去睡觉,倒是让黑尾错愕之余有些怀念。
黑尾听从研磨的话老实回到卧室休息,躺到床上却是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睡,一方面在思考该如何回应追求者,另一方面在暗自期待着明天的生日。
高三是他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年,黑尾更多想专心投入到排球当中并没有再恋爱的打算,那本是一场同学之间举办的普通聚会却有不认识的面孔加入。
为了尽快入睡准备迎接崭新的明天,黑尾无聊的思绪渐渐飘走,情不自禁想起儿时与研磨的回忆,脑海里想着研磨的脸,没一会竟然真的稀里糊涂入睡。
考虑到研磨可能会不喜欢吵闹的环境,黑尾没有举行生日派对的打算,又舍不得出去聚会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过夜。
“黑尾你竟然不打算举办个派对邀请我们过去玩吗!”
“哎呀,这不是怕惊扰到家里的小猫嘛。”
“原来黑尾你有养猫啊,真没想到。”
记得当时有过这样的一段对话。
Chapter Text
3.
昏沉的睡梦中黑尾似乎听见房门被缓慢推开的咯吱声,他仅靠朦胧的意识在梦境里挣扎着想要摸清那声音的来源,却只感受到一阵微凉的轻风吹拂而过,紧接着一个好似柔软的物体贴上他的身体。
梦里那是一只三花色小猫在不停亲昵轻蹭他的下颚,明明是在做梦酥痒的触感却异常真实。
被窝里不知不觉间变得愈加暖热,随即黑尾仿佛被无数条软绵的触手交织缠绕着拖拽进一片深沉的海底,能够清晰感受到有双温热的掌心抚摸上他的身体。
“唔…嗯…”鼻尖忽然撩过的一丝痒意,恍然间将他从梦中缓缓拽出,黑尾半挣扎地撑开眼皮,觉得呼吸有点不够顺畅。
好热乎,尤其是胸口位置,像是有呼吸的热流喷打过。黑尾迷糊地想,恍惚中似乎还听到了轻微沉闷的喘息。
下一秒像是验证他内心所想的结果一般,被窝里有什么跟着轻微扭动两下,突如其来的动弹直接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不少,黑尾心跳猛颤倏地掀开被子,随后属实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
只见研磨此时正缩卧在他的床上,身躯随着平稳的呼吸略微起伏,长发凌乱地散开,白色衬衫盖过了纤长但不失肌肉的大腿,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好好穿着内裤。
令人瞎想——不对!再怎么说也太奇怪了吧!研磨这家伙大半夜跑到别人的房间干什么?
“喂…研磨,醒醒。”黑尾震惊之余伸手去轻晃研磨的肩膀,准备把他叫醒认真讯问一番。
“……小黑……”
当那无意识脱口而出的呢喃飘进耳中,登时惹得黑尾有些心乱,研磨此刻惺忪的模样实在太过松懈,简直毫无防备。
研磨揉揉眼角试图让头脑清醒过几分,在看清黑尾错愕的表情后他也跟着缓缓撑起身体,看向小孩的眼睛。研磨最初的计划原本是打算提前将黑尾叫醒,谁料他竟然因为贪恋对方的怀抱不小心睡了过去。
似乎是不打算做任何解释,研磨率先做出行动,朝黑尾伸出的手悬停在半空,犹豫片刻后轻抚上Alpha的胸膛,而后更是意味不明地贴近,用双臂环绕过腰身将他紧紧抱住。
久违的拥抱,甚至还是由研磨主动给予,黑尾霎时脸颊泛红,不想被研磨当做小孩子保护,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贪恋他的怀抱。曾经还是黑尾埋在研磨怀里撒娇,现在却反过来变成研磨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你真的长大了啊……”研磨半阖双眼,情不自禁贪恋般将黑尾抱得更紧。
男孩的胸膛已不再单薄,曾经被他搂在怀里的安分小猫现如今成长为可靠的存在,体格健硕到两人站在一起会明显产生强烈对比。
单方面的拥抱不免令人感到落寞,研磨并非Omega不用担心会引起Alpha的冲动,但黑尾不愿回抱他,或许只是单纯出于少年的羞涩,即便如此研磨也很想小黑能够像他这样紧紧拥抱他。
“明明小黑以前还总是缠着要和我一起睡,难道到了现在就不可以了吗?还是说……”
“小黑觉得害羞了。”分明就是故意调侃的话,可研磨的语调却依然平静似水,仿佛在陈述一件事实,“不应该吧,我们明明都是男人。”
“差不多可以啦…研磨…快回到你自己的房间去。”像是被说中看穿了心思一般,黑尾轻轻抓着研磨的肩膀将他稍微推开急忙下了逐客令,若是让研磨知道他刚刚在看他的睡颜,真的觉得有些躁动不安,那就完蛋了。
“嗯?”研磨挑挑眉,轻哼一声表示不满,“这是你对哥哥应该有的态度吗?”
“哈啊?”不敢相信那是研磨会说出的话,黑尾一时半会甚至想不到该回复什么,曾经那个十分膈应被他称呼为哥哥的人,到底是谁呢——
瞅黑尾一副明显错愕的表情,研磨也不再继续逗他,心底酝酿少顷后迫不及待进入正题:“小黑,我想了很多,觉得自己这些年来作为监护人却从没教过你什么有用的东西。”虽然身为年轻Alpha倒也不需要他一个Beta来教什么。
搞不懂研磨话里话外的意思,黑尾虽存疑但却一脸认真地倾听,撞进对方映衬在月色下的金色双眸,他不禁胜似紧张地吞咽口水。
下一秒研磨按住黑尾肩膀两侧,忽然用力将他的身体扑倒,身后陷进柔软床铺时黑尾还没来得及反应,紧跟着研磨便欺身跨坐上他的腹部将他压在身下。
被扑倒的瞬间黑尾下意识紧闭双眼,等到再缓缓睁开眼皮恢复视野,他看见研磨垂落的长发,以及那张看不清表情面庞和幽邃眼底。
自第一段恋情结束,黑尾在那之后又相继交往过数任女友,Alpha受人追捧再来正处于青春冲动的年龄,研磨倒也没有过多计较,毕竟那些都是小黑的私事,只是作为监护人他希望黑尾至少不要再把交往对象带回他们的家中。
可后来黑尾的恋情总是毫无例外地不会长久,渐渐地研磨也从中找出缘由。诸如恋人之间的各种亲密接触,黑尾从来不会轻易做出,更何况性爱乃至于标记,明明他是那么的温柔,但多数另一半却用迟钝来形容。
不过那样听话的小黑还真是让他省下不少心,过往的一切都像是在特地等待和推助孤爪研磨,所以他至少要抓住这个机会赶在被其他人夺走之前,将所属物侵占。
“我知道的,小黑你还是处男。”夜猫探出舌尖舔过略微干燥的上唇,目光紧盯着身下猎物,半眯的狭长双眼有种说不清的暧昧气息。
黑尾被他的话堵得语塞,只好侧过脸尽量不与研磨对视,然而研磨却捏住他的脸颊两侧稍稍用力,迫使他又重新转回头撞进他的视线。
“小黑要是同意了那个女生的告白,之后肯定也会做那种事……Alpha没有经验,会被暗讽吧?”
“研磨……你在胡说些什么?发烧了吗?都说了叫你不要总是熬夜打游戏!”黑尾一边失措地喊,一边作势稍微撑起身体得到一个能与其平视的姿势,以他们之间的体型差要挣脱研磨不过是轻而易举,但他却像深受强大的压迫般愣是再次被对方压制住。
“吵死了,安静点。”研磨仍然在保持捏住小孩脸颊的动作,他不耐烦地咂舌。
孤爪研磨将多余的发丝撩到耳后,下一秒为了掐断这声音的来源,他毅然决然凑近小孩的唇边,登时令黑尾紧张得忘却了呼吸,旋即柔软的双唇紧密相贴,黑尾脑子里猛然闪过嗡的一声,紧绷的心弦彻底断掉。
不给高中生任何喘气的机会,Beta趁虚而入双臂环绕过Alpha的肩颈将他搂紧,随即贪食般用力嘬吸起那片软嫩,可是身下的猫咪一点也不老实,双手抓上他的肩膀企图将他推开却又不舍得真心用力。
心里自然清楚自己与小黑在力量上的悬殊,那双手里软绵的推搡不过是下意识反抗的举措,研磨瞬息便看穿黑尾的意思,觉得这样一边脸红承受他亲吻,一边又假意不想顺从的小黑可爱极了,仿佛与回忆中儿时那只黏人的黑色小猫的身影两两重叠,使他不禁又加深这道吻。
这份缠绵的热吻说不上激烈,甚至缺少了许多技巧,对于还是初吻的他们双方而言这也是理所当然会出现的状况。Beta探出舌尖稍显笨拙地钻入Alpha的唇缝,原本想就此侵入口腔给予小孩一个热烈的深吻,却完全使不上力气,对此研磨只好愤愤放弃了这个念头。
沉闷的鼻息在两人之间交错,黑尾觉得大脑被强行关了机做不到任何思考,只得被迫接受着研磨在他的身上乱蹭。直至周遭的空气都被吞吃入腹,研磨这才缓缓抬起头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果然做这种事也得需要一个合格的体能,研磨不喜欢运动但并未因此止步打乱计划。
监护人与被收养人之间会接吻吗?
不管怎么想,这都太奇怪了!
三花猫在他满是水光的唇瓣上最后轻啄一下,这才满意地坐在他身上喘息。
“研磨……”黑尾声音略微低哑,喉咙里像是被灌入一筒铅,犹豫良久才半张嘴唇沉重地开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只是接吻而已,不要大惊小怪。”研磨事不关己般瞄他一眼,“反正接下来还要做更亲密的事。”
什么叫做只是接吻而已?黑尾不否认接吻过程中他的确感到某种愉悦的快意在心底作祟,但研磨话中的语气实在敷衍轻飘,仿佛在告诉他这是一件极其正常的行为,研磨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说起来自打从昨天夜里起他的态度就一直都很奇怪。
安静狭小的空间内,隐隐听见研磨平稳的呼吸以及黑尾作乱的心跳,相处十年来黑尾从未设想过会发生这般情况,光是刚才的吻就已经足够令他震惊,更别提研磨接下来的动作大胆到即将超乎他的想象。
周围昏暗一片,仅能借着从窗外折射进的月光勉强看清屋内,黑夜里一双金色的猫瞳宛如锁定猎物般紧盯着黑尾不放,散发出暧昧又危险的气息,叫人忍不住紧张地下意识吞咽口水。
危险的信号逐步在脑海里打响,即便想要逃跑身后却也无处可退。研磨抬眼打量一番黑尾错愕的表情,随后平静自如地伸出手隔着睡裤抚摸上小孩双腿间的物件,黑尾吓一个激灵,慌乱出声制止:“停停停……!”
然而研磨却用胜似委屈的语气问:“小黑是讨厌和男人接触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结果那只作乱的手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地握住沉睡的性器根部抚弄,敏锐捕捉到黑尾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红色,研磨像是备受激励般爱抚得更加卖力,不一会便让小黑尾遵从生理欲望在他手底抬起了头,见状研磨非常满意地弯起唇角,刻意抬眼朝黑尾投去一个恍如胜利者的眼神。
竟然对着养自己长大的哥哥硬了——虽然正常人被这么对待后难免不会勃起,但向来正直的Alpha仍然羞愧得无地自容,他双手掐住两侧太阳穴遮住眼睛,不敢再去看研磨,完全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此时黑尾铁朗还在天真地期许,希望一切都只是他欲求不满做的一场春梦。
明明还没有插进来,研磨却觉得心跳加速,浑身血液沸腾般燃烧滚烫,特别是听见小孩轻微的吐息后,身体变得愈加燥热。
想到即将要见识到小黑就连他不曾知晓的另一面,研磨的兴奋再度提高到新的层次,除了买到新游戏的瞬间,他一直都处于极度平静的状态,对其他事物感到热血沸腾好像还是第一次。
“已经足够硬了……”研磨忍不住挺腰用臀部蹭过身下的硬挺,“想进来吗?”
柔软的触感碾磨他胀痛得厉害的胯部,一股脑的冲动涌现,幸好研磨不是Omega黑尾勉强还能维持理性,沙哑着嗓音说道:“研磨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会真的忍不住的,意识到自己正在隐隐对研磨的身体感到渴求,黑尾心底好似被泼了一盆凉水。
无论黑尾花言巧语说出什么都无法改变研磨的决心。
逃避的弥留空隙间,身上人已然掀起衬衫,裸露出被遮盖住的白皙大腿。原本只是一瞬猜测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的没有穿内裤,研磨腿间的秀气粉茎也同样勃起挺立,他再次折磨似的蹭过黑尾的胯部,随后利落拽下了他的裤子。
下体好似吹来一阵凉风,搅得黑尾大脑一片混乱,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照顾他长大的成年人,许是还天真地妄想自己是在做梦。
“小黑,看着我。”研磨强硬地掰过黑尾的下颚。
不小心撞进研磨眸中的瞬间,黑尾下意识想依开视线却被研磨死死捏住脸颊,成年人另一只手握住他充血挺立的性器,抵到臀缝之间性暗示意味十足地蹭了蹭,动作无意间险些撩波得Alpha失去控制。
见小孩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研磨好心开口安抚:“别紧张,只是帮小黑丰富经验而已。”
为什么研磨总是能做到看上去那样冷静,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包括曾经说要带走他的那时也是。
不再理会小孩任何的不妥,研磨握住性器茎身将前端对准未曾使用过的隐秘后穴,正欲一股气沉腰坐下时却被黑尾慌乱叫喊给打断:“等等…研磨…!这样不行,你会受伤的。”
男性Beta的后面不像Omega那样是用于性爱的通道,若是没有认真扩张开拓过,生涩地挤进去绝对会受伤。
小黑他一直都是这么温柔,总是时刻关心着他,有时候就连研磨也觉得他才像是更成熟的那一方,或许他早就迷恋在他的温柔当中。
研磨笑着摇摇头:“别担心,在这之前我已经有一个人扩张过了……”
说完,研磨便在黑尾的注视下,扶着他的肩膀缓慢沉坐到他的性器。
肉刃撑开肛口周圈褶皱捅进温热的内里,后穴被侵入进异物的胀痛感,瞬息便令研磨难耐地仰首伸直脖颈溢出喘息:“哈啊…嗯…”
“研磨!没事吧?不要勉强自己……”
尽管在这之前研磨的确认真做足了准备,用手指牵带润滑液尽数扩张过后穴,可Beta终究不如Omega那般柔软,更何况是第一次使用后面,等到真正换上比手指粗硬好几倍的性器进入,果然还是会有几分强硬生涩。
嫩红小口被撑开的感觉很不妙,研磨额前很快冒出热汗,脸庞被暖红所笼罩,就连声音都跟着沉闷许多,却仍旧再强撑着身子。
在黑尾出声关心之前,研磨率先摆起腰身:“……没关系,让我自己来。”
温热柔软的肉壁紧紧包裹绞紧性器,肠肉似是讨好般蠕动不停吮吸,研磨里面太热,烧得黑尾呼吸都不禁开始急促。
小时候黑尾总是喜欢待在研磨身旁,哪怕偶尔研磨可能没办法顾及到他,他也会安静地靠在床边等待,尤其是在两人开始共同生活后黑尾变得愈发黏人,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贴在研磨身上度过,那时刚失去亲人的他消沉过很长一段时间,极度的依赖可谓是达到了连洗澡都要一起的程度。
那一竖挺翘的乌黑头发只有在沐浴时才会乖顺放下,共同浸泡在浴缸当中,研磨喜欢为黑尾清洗他的身体,可自打第二年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一起泡过澡。
同时随着年龄增长,分化成Alpha之后黑尾的身材越发健硕充满男性气息,体型也在不知不觉中高出他,研磨偶尔也会感慨时间的迅速,竟然这么快就将曾经那个可爱的小黑从他身边带走。
他看过无数次黑尾的身体,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小黑的一部分可正在他的身体当中,肯定会融为一体吧。
生涩的穴口挤出翻搅的白沫滑落,尽管仍然夹带着一丝痛楚,可是当看见身下人为自己而情动的表情时,好似就连那股痛感都化作更为绝妙的催情药剂,迫使研磨愈加卖力地晃动腰肢,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地坐到黑尾的性器上,激烈的动作让穴肉都渐渐被硬物磨得酥麻。
“舒服吗?”研磨搂住黑尾的脖颈,完全掌控主导权的他极度享受这份欢愉,丝毫不压抑自己的呻吟。
“研磨……你好棒……”黑尾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
意外的坦率只会让人觉得小孩更为可爱。
Alpha的性器实在粗硬,骑乘的姿势让他进入到第一次不该有的深度,性器无情碾压过柔嫩的前列腺后又继而朝深处戳刺,身上人摆腰的动作过于色情,激得交合处不停溢出黏稠水声,倒是听得小孩面红耳赤。
最初生涩的痛楚已经渐渐彻底消磨,取而代之的源源不断的快感从尾椎骨处向上蔓延,可是仅靠他一个人动身根本不足以品尝到极致的快乐。还完全不够,好想要小黑也动起来,用力操他。
留意到黑尾舒服得拧紧眉头,却仍在极力忍耐的情动模样,研磨不由得露出浅笑。
这样可爱的表情怎么可能会让其他人看到,果然全部都应该是属于他的才对。
不知不觉间,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悄然滑过十二时。
恰巧在这时,骑伏在身上的人缓缓道出:“小黑,十八岁生日快乐……”
夜晚危险的生物看似凶猛的肉食野兽,然而实际上更为充满未知恐慌的是紧盯上猎物的野猫,不要因为收起爪子而忽视任何一只向你示好的猫。
金色猫瞳在月光的映衬下散发出微妙的光辉愈加耀眼,目光直直锁定在猎物身上,淡淡吐息打到其耳后,危险的缠绵却又不失暧昧。
关于黑尾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孤爪研磨送出的是一场突如其来且毫无防备的初夜,初体验不管对于谁来说都是无比珍贵重要的第一次,而他将那样的珍贵给予了他心里最爱的人,同时也剥夺了那个人的第一次,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分清这到底是无私的爱还是无厘头的索取。
事已至此黑尾铁朗早已全然没了睡意,更别提思考这之后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研磨,整个人都沉沦进监护人所带给他的肉欲当中无法自拔,温热紧致的肉穴绞紧伺候得他的性器不禁又硬了一个程度。
小孩闷声不吭地喘息,这时候就算要他回应些什么也是强人所难,他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压抑难耐的情欲,尽管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对着亲密无间的家人产生欲望,心底果然会被强烈的背德感席卷,可是研磨的呼唤仍在耳边不停响起。
“再多看看我…”研磨一边忘情地摆弄腰肢,一边用双手捧起Alpha的脸庞,凑近他似乎是想要索取一个吻,却未能如常所愿。研磨倒也不急,感受到身下人隐忍的喘息越来越重,他故意倏忽收紧小穴媚肉将埋在体内的性器吸绞,听见小孩被夹得吃痛漏出一声呻吟后,研磨这才满意地微微弯起嘴角。
“……我夹的你很舒服吗?”诱人的微笑,仿佛意图将猎物的心脏狠狠勾住。
“研磨你再这样动,我很快就会射的啊……”似乎不想被贴上早泄的标签,高中生绷紧腹部强忍住欲念。
没想到童贞会在十八岁生日当天被小时候最喜欢的哥哥夺走,尽管对方美其名曰是为了累积做爱经验,可是黑尾果然无法理解研磨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一般来说真的会有年长者关照到如此地步吗?
不正常,这才是正常人会有的想法。
“那就全都射出来好了。”口中说出来不得了的话,研磨脸上却仍然平静似水,一点也脸不红心不跳。
黑尾稍微顿住,险些被这样反常的研磨吓到,忍不住再次吞咽口水问道:“喂…研磨,你到底是怎么了?”
“呼嗯…不要总是问一些有的没的…”研磨撑起躯干,性器从湿软肉穴里整根滑出,下一秒Beta身子一沉又猛地坐到那昂首的硬物,肉刃破开被操软的靡肉,碾平穴道滚烫地捅进深处,登时引起酥麻电流穿过四肢百骸,惹得研磨不禁发出一道细长的呻吟。
似是酥软的身子向前倾去,索性直接贴到黑尾的胸前,研磨搂紧黑尾的脖颈,故意将吐出的热气打在他耳边,在小孩面前毫不掩饰半点喘吟::“呃啊…小黑的…好大、好舒服…嗯…”
睡衣表面因两人胸膛紧贴剧烈磨蹭出层层的褶皱,颤抖的呻吟带着说不尽的魅惑,着实狠狠撩拨黑尾的心弦,脸颊变得愈加发烫,无处安放的双手最后只得落在研磨的腰腹两侧,握上那杆漂亮纤细但不失肌肉的腰肢。
对方的里面太紧太热,分明不是Omega却水多得过分,交合处粘腻水声不断,湿得一塌糊涂。
才经过开发的地方像是一口销魂洞般,伺候得黑尾舒服到不住喘息,难不成研磨以前经常玩弄这里?黑尾下意识想到,又一瞬将这个想法在脑海里慌乱打散,感觉自己不小心冒犯到养自己长大的哥哥而悄悄愧疚。
见黑尾愿意触碰他,研磨满意地轻哼两声,奖励似的绞吸插在他里面的硬物,内壁软肉蠕动着裹紧柱身,夹得太紧研磨甚至能感受到盘踞在性器上正在跳动的青筋。
“嗯…研磨…你怎么这么紧……”
“……爽吗?”
话音刚落,黑尾红着脸闷声点头给出回应。
好乖啊,小黑。
眼前与自己体型有硕大差距的年轻Alpha,此时仿佛与十年前那只总是黏缠他的黑色小猫身影重叠,研磨似乎已经许久没见过这般可爱怜人的黑尾。
自从小黑升入高中之后就甚少在生活方面依赖他,可研磨非但没有产生“孩子长大了啊”的自豪感,反而莫名为此感到些许寂寞,明明可以再更多地依赖他。
小黑身边总是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但是研磨偶尔也会很讨厌那样——
危机感。令人厌恶又不安。
像是从小到大最珍爱的玩具被他人夺走而不爽,研磨绝对不会纵容那种情况发生,就算身体不契合又怎样。
Alpha本性再也无法支撑黑尾的理性,不甘心一直陷落于被动状态,黑尾忽然抓紧研磨的腰肢,猛然夺过主导权忘情地朝上耸动起腰胯,自上而下的凶狠夯进仿佛带有着想要贯穿Beta身体的意味。
硕大体型差令研磨被顶弄得在Alpha身上颠动起来,溢出的呻吟越发凌乱失控,口齿不清地不停称赞身底奋力操干的高中生:“咿啊…啊…好厉害……”
即使变为被动的一方研磨也不恼,他贴近黑尾吻了吻他的眼角,又在他的脸蛋上胡乱轻蹭,在宛如羽毛般轻柔的吻故意落到唇边时又一飘而过,似是在抒发浓烈的爱意。黑尾见状红着脸抿抿唇,似乎也在暗自期待着研磨能够亲吻自己,不过正享受情欲的研磨现在哪里有时间去看他的表情。
好爽,果然比自己动要爽上好多。快感逐步堆积一点点将研磨朝顶端边缘推去。
研磨忘情的神态、色情的呻吟,以及在他耳边不停徘徊叫到他名字的呼唤,全部让黑尾感到血脉喷张,恨不得直接将成年人狠压陷进鹅绒被,掐住他的大腿,肆无忌惮地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最后将精液全部灌进那口令人欲仙欲死的肉穴。
绝对不行!研磨可是从小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长大的哥哥,更是他现在唯一的家人。混沌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深陷情事的大脑里响起,黑尾最后一丝理智在告诉他,对研磨产生欲望这种事是零容忍的存在。
“呜…小黑…再快一点…就是那里…啊啊!”
可是研磨却在他身上淫乱地迎合求欢,所剩理智也被对方剧烈摆腰的动作给摧残,太折磨人了——
悸动、焦急。喉间的软骨上下滑动,黑尾被这般与印象中两副模样的研磨撩拨得嘴唇干燥。说到底即便是Alpha也终究还只是高中生而已,就算在外人看来再怎么成熟,面对这种致命的邀请黑尾自然无法全身而退,最后只得深陷沉醉其中,更何况那个人可是他从小到现在一直都最喜欢的哥哥。
放弃所有的挣扎与思考,一心只想与研磨共同沉沦进这场疯狂的性爱当中,黑尾双手蔓延到研磨的腰后紧紧抱住他,身下顶撞抽插得又快又猛,好似想要将性器彻底严丝合缝地嵌进去,随即他便感受到坐在腿上的研磨身躯狂颤,声音也比方才高昂许多,能够称得上算是浪叫的程度。
“呀啊…怎么突然…这么快…啊…!”明明刚才还在叫着快点,可是真正忽然变得刺激研磨也无法立马承受下来,情迷意乱之下他失手慌乱扣紧黑尾的肩膀,用力抓扯得睡衣领口宽松拉长,仿佛快要被撕裂一样。
黑尾大手握住研磨两侧柔软的臀肉,将他抱在怀里从身上颠了颠,安抚似的轻蹭他的额头,随后又毫不留情地碾磨进入到更深的位置。
“呜嗯…小黑…”就着被黑尾抱住的姿势,研磨懒洋洋地靠在他肩膀上蹭了两下,像是一只露出肚皮乞求抚摸的猫咪,“好深……慢点……”
“抱歉研磨,再稍微忍一下…”说着黑尾握紧研磨的臀瓣掰开,抽出埋在软穴的性器后,没有给对方充足反应的机会紧接着又猛捅进去,狠狠碾压每一寸软肉直直顶到那个能让研磨欲仙欲死的骚心。
研磨浑身战栗弓起腰身,在黑尾的注视下伸直脖颈,不安分的双手止不住地扣捏黑尾的肩膀,意识在那一刻也随着突如其来的深顶而飘散,他满脸潮红目光焕然,口中不停念叨着小黑好棒,小黑好厉害。
稚气未脱的小孩哪见过这般香艳的画面,险些无法自拔堕落进情欲深渊。
黑尾一时茫然,后一秒竟然做出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行为,他将脸贴近研磨轻蹭他的鼻尖,暧昧喘息在他们之间传递,房间里徘徊两人作乱的心跳以及沉闷的鼻音,黑尾的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好像在对待什么珍宝,强行压抑内心的冲动后他轻轻唤了两声。
“研磨…研磨、我想……”Alpha嗓音低沉,大脑意识被灼烧得朦胧,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下去时,好在研磨闷吟着给出了回应。
许是察觉到黑尾想做的事情,成年人双手捧起小孩的脸微微抬高,潮红的面庞唇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回以黑尾一道令人安心的笑容:“可以,小黑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陷进研磨呈满情欲的眼底,感受被对方柔情的目光包裹,他心底仿佛有一颗石子飘过平静的水面在上面溅起涟漪,没等大脑反应过来黑尾已经做出了动作,下意识倏忽吻上研磨的双唇。
直到主动认真紧贴那片薄唇,黑尾才清晰地认识到原来研磨的唇瓣比想象中还要柔软。黑尾一点点细啄亲吻,沦陷深沉时竟然探出舌尖蛮横地钻进研磨的唇缝,企图像他最初那样侵入对方的口腔。虽然Beta起先失败,但是Alpha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感受到黑尾的意图后,研磨像是吃到甜头般慌不择路地张开嘴给予回应,霎时唇舌交缠勾引到一起,暧昧的水音夹杂着错乱的鼻音听得让人面红耳赤。
接吻的间隙黑尾不忘握紧研磨的臀肉向上操干,快感一并而出从尾椎骨处蔓延至全身,研磨感觉自己快要高潮了,他闭上眼搂紧黑尾不断回吻,大脑爽的一片空白,呻吟也因为接吻的缘故而变得含糊不清。
就在研磨快要因为窒息而失去大脑的控制权时,黑尾总算放过他被亲得泛红的嘴唇。
肉棒反复捣撞敏感的麻筋,逼得研磨喘气嗔吟:“呜嗯…啊…小黑…我要去了…再快点……”
“研磨…我感觉我也快了……”黑尾炙热的吐息落在怀里人锁骨处,他紧紧托抱住研磨蛮劲操插软嫩小穴。
尽管研磨并非Omega不用担心体内成结,但倘若真的射进去必定会或多或少让身体感到不适,黑尾考虑到这点沉凝小会,在即将高潮那一刻正欲抽出性器在研磨体外释放,却被研磨眼疾手快地死死扣住肩膀,抱着他不肯松开。
“射进来……”呢喃带有颤音的邀请。
男性Beta受孕概率极低,借着如此令人安心的设定,研磨捧起黑尾的脸庞,注视Alpha泛红的眼尾,一切都按照预想中计划顺利进行,顶着迷离眼神,他餍足地勾起唇角,重复肯定:“我可不会怀孕喔。”
紧绷的神经伴随研磨的催促声而断裂,被这样要求到他怎么还可能保持理智。研磨不停淫乱晃腰似乎想将他的性器吞吃得更深,黑尾抛弃伪装不再矜持配合着向上顶腰,湿润的汗水挂在各自的额间,浸湿了睡衣的背后。
“研磨……真的可以吗?”黑尾轻吻上研磨略显红润的眼角再次讯问。
“嗯啊…嗯…全都射进来……”研磨口齿不清地不断点头回应,酡红脸蛋似是秋天里熟透的苹果,舒服得嘴角涎出津液,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想要咬上一口。
气氛此时仿佛达到能让人心跳紧张的程度,研磨努力配合着黑尾的律动摆弄,许是被操爽到意识模糊,他恍惚间令人溢出捉摸不透的话语:“不许再看别人…”
这里明明除了他们以外再无他人。
再说黑尾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思去关注别的,现在他的眼里只被研磨一人所占据。
孤爪研磨想要的,有时不过是这么简单而已。
他异常享受从小黑的眼中看到属于自己的倒影,从前、现在,一直都是。
高温甬道像是被火灼烧过,Alpha抱紧成年人单薄的身躯,粗喘着气凶狠地向上顶撞,性器反复淫靡抽打红嫩软穴,高潮到来的瞬间研磨的身体疯狂颤抖,腿间的粉茎抖动着在两人之间倏忽射出一道白线,甚至溅到他自己的下颚。
“嗯啊……啊……!”研磨发出爽利的叫声,伴随高潮的到来小穴内被刺激得不住痉挛,紧咬侵犯自己的性器不放,浇出的肠液淋到柱身上似是在讨好献媚。
“研磨……!”黑尾发狠对准遍布水迹的淫穴足足狠插数十下,最终低喘着在研磨体内释放。
感受到后穴被灌入满满的黏稠精液,随即研磨像是脱力般瘫倒进黑尾怀里,他攥紧小孩的睡衣将头越埋越深,尚未从高潮的余韵中平复,喘出的热气险些打湿那块的布料。
交合处一片淫靡,身下的床单也不免凄惨地跟着受难。
三花猫累坏了,老实趴在肩膀上一动不动,可是黑猫的体力还尚且旺盛。
黑尾揉揉研磨的脑袋,说实话他现在也不想这之后太多的事情,目前唯一苦恼的也就只有身下的一片狼藉,以研磨个性来看,这些事后的处理估计会全部被托付到他身上。黑尾稍微抬高研磨的屁股,抽出埋在他后穴的性器,定睛一看身底床单果不其然湿透一片。
“研磨…还有力气吗?快点清理干净,早些睡吧。”
“不要…好累…”研磨说完推卸扭头,看样子像是会在下一秒就安心睡过去,还真是轻松,不过这也正是黑尾所认识的研磨。
与方才那副主动积极到可怕的态度判若两人,研磨又变回平常那副懒散的模样,不由得让黑尾感到一阵放松。
“喂,研磨,别睡过去啊,真是的……”真怕研磨就这么倒在他身上睡着,黑尾赶忙轻拍两下他的后背,像是在给一只小猫顺毛,他左思右想最后提出一个让研磨难以拒绝的提议,“一起去洗洗吧,毕竟射了很多在里面会不舒服。”
“嗯。”研磨平淡回应,任由黑尾抱住自己准备起身。
“小黑的,在我体内…感觉好满…”
黑尾脸红闷声不吭,他经不起成年人这般挑逗,反应倒是让研磨觉得甚是可爱。
“小黑。”
“嗯?”
“生日快乐。”
到底是最棒的生日还是最糟糕的生日,黑尾铁朗也无从知晓,就连他本人也搞不清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硬要说大概是一种极端模糊的状态。
他不想考虑太多关于未来的事情,研磨表达爱的蹩脚方式,曾经认为只有心意相通的两人才能做的亲密事情,但如今却和并非恋人的家人发生,被强烈背德感包围的同时却又感到欢愉而深陷其中。
Chapter Text
4.
暖洋洋的光线透过玻璃折射进屋内,打在卧在被窝里熟睡的寿星脸上,经历了昨晚的一场激烈情事,黑尾原本打算纵容自己睡个好觉,可越是这么想现实越是不会如他所愿,这不似是感受到一阵光晕照应,他紧跟着动动眼皮缓缓撑开了惺忪的双眼。
胳膊被枕的很酸,黑尾扭头定睛一看,研磨正如同一只树袋熊似的紧抱挂在他的腰身,平稳的呼吸气流在他颈侧飘忽游荡,黑尾望着那副干净的睡颜不禁有些出神,他并非没有留意过研磨的脸,小时候最初的那场相遇,落入眼眸的第一关注点便是高中时期研磨那张稚嫩却不失英气的脸庞。
以前的布丁头到现在颜色已经逐渐褪去,发尾的金色也不再清一而是参杂少许的黑丝,研磨不经常打理自己的头发,一直以来的自由生长已经快让头发的长度留到了肩膀。
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黑尾铁朗怕自己大清晨就难以自控地兴奋,如果真的发生那可就太糟糕了,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正是朝气蓬勃干劲十足的年轻人。
发生了无法回头的事情,他们真的还可以像往常那般平静交流吗?黑尾内心备受煎熬,至于研磨是怎么想的,他猜测或许他根本没把那放在心上。
思绪飘起来就很难再收回来,好在这时研磨身侧床头柜上的手机传来一道清脆的消息提示音,黑尾这才意识到今天的生日,大概是哪位朋友发来的生日祝福,得尽快回复才行,不能浪费了人家的心意。
这么想着黑尾刚想撑起身体去够手机,却发现手臂不得动弹,他的一条胳膊就被研磨舒服地枕在头下,若是运动或许会吵醒他。
每天打游戏直播到很晚,昨晚又迷糊醒来折腾那么久,打扰那样珍贵的睡眠属实缺德,至少还得再多睡一会才能算得上充足睡眠。考虑到这点,黑尾小心翼翼地保持姿势不动,稍微撑起身体,伸出手略过研磨的肩膀,索性手臂够长勉强拿到手机。
见研磨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仍然安静睡着,黑尾如释重负般松口气,随后滑开手机屏幕点进line,主页俨然是一段生日祝福以及邀请,发信人是那个刚认识三天的同年级女孩,黑尾记得对方是叫风间。
[生日快乐,黑尾君!]
[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想约你到市中心附近新开的咖啡馆见面。]
对方开门见山再度发来邀请,不想谁的热情因自己而浇灭,倒是让黑尾有些难以抉择。
想不通风间究竟是喜欢上了他哪点,自打那场聚会结束后便对他展开热烈的追求,明面上不表述任何一句喜欢的告白,不过但凡是个神经正常的人都能看出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
黑尾也不想吊着人家,从最初就已经委婉暗示过风间,自己目前没有恋爱的想法,谁曾想风间是故作不懂还是不想轻言放弃,丝毫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反而行动更加热情,看来他不得不需要再给出她一个明确的回答。
指尖按在键盘敲打起来,黑尾正在思考着该编造什么样的理由婉拒才算说得过去。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今天……]
还没拼凑出完整的一条讯息来,枕在胳膊上的猫忽然突兀地动了两下,黑尾紧跟着心头一颤,生怕研磨会就此醒来,不知怎的莫名感觉有点心虚。
“唔嗯……”担心什么来什么,随着研磨揉弄眼角的动作结束,那双金色的眼镜也随即朦胧地睁开,昏沉的模样看起来像是还没睡够。
“小黑,早上好……”
“早上好…怎么样,睡得还好吗?”
“没什么,也就那样吧。”
“那…我先去准备早餐。”
手机屏幕倏地熄灭,手臂也从研磨那里得到了释放,黑尾正准备下床借此借口开溜,脚底都已经踩到地板,谁料下一秒研磨竟也跟着撑起身体,而后自然地从背后搂住他,将额头埋进他的肩膀。
“研磨?”黑尾轻唤一声,对挂在身上黏人的猫感到稍许意外和不知所措。
Beta分明不存在信息素的味道,然而黑尾却像是被研磨身上熟悉的气息所包拢,自从长大后很少再有过的亲密接触,这让他隐隐感到害羞,更是不合时宜回想起昨晚的情景。
半响未能得到身后人的回应,黑尾不由得恍然感到紧张。研磨默不作声贴近黑猫的脸庞,捏住他的下巴不容分说封吻上他的双唇,登时引起一阵酥麻电流穿过黑尾的大脑,令他僵了身子。
小猫舔舐一般的啄吻吮吸着唇瓣,尚未完全清醒的意识让研磨的亲吻都变得模糊而粘腻,他悠忽探出舌尖钻进黑尾的唇缝,小孩没有要拒绝的意思,研磨随之如愿以偿侵入他的口腔,勾缠住对方的软舌牵出渐渐津液浸湿嘴唇。
成年人大度地给予小孩一个缠绵的早安吻。
最后研磨收尾舔弄一下黑尾泛起水光的下唇,意犹未尽般眯起双眸:“小黑,生日快乐,这是礼物。”
高中生怔愣半天才捂住泛红的脸颊挪开视线:“谢谢你研磨,不过还是不要再这样了……”
“为什么?”研磨挑眉,朝黑尾投去困惑的目光,或许真的是在认真的发问。
一个追求者已经够让黑尾苦恼,这边研磨又莫名突然对他的态度大变。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研磨再怎么说肯定也比他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清楚吧,他们并非恋人,但是却会接吻甚至做爱,那太奇怪了!
更何况高中生招架不住攻势强烈的成年人,让黑尾面对这样反常的研磨未免太过强人所难,就现状而言完全是在单方面被坏大人牵引着走。
“你讨厌我这样对你吗?”
“倒也不是说讨厌,只是单凭我们之间的关系来讲这么做不合适……”黑尾一本正经地进行解释,越说心里越急乱,恨不得抓住脑袋乱揉一通。
“不讨厌就够了,小黑只有我,不是吗?”
即便如此家人间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爱意,黑尾觉得刚一大早醒来头就被搅得一团糟乱。
黑尾没再说话,任由研磨抱着他,掏出手机开始逐一回复好友发来的祝福,有人准时卡点,也有人碰巧刚在前半分钟发来。见状研磨凑近贴过去,懒散地将头倚靠在黑尾背后,试图从缝隙间看清黑尾在与谁说些什么。
“怎么了。”许是察觉到了研磨的视线,黑尾合起手机转身柔声问道:“果然还是饿了吧,再稍等一下喔。”
研磨摇摇头,似是厌恶地略微皱眉:“不要再回复那些私信了,反正八成都是为了讨好你而来的吧。”
话里虽不排除真实性,但在这其中也有真心无欲的朋友存在,研磨果然有关注过他的交友圈,不然怎么会对情况有一定了解。
“今天听话乖乖留在我身边,小黑想做什么都可以,H也可以。”研磨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令人心跳的话。
“哈啊!?怎么可能会做啊!”黑尾的脸倏忽渲染上一片暖红,明显被研磨过分直白的话语给撩拨到,他一时乱了分寸,想都没想便立马出声反驳。
许是被这样激烈的反应戳中笑点,研磨轻笑出声,他感慨自家猫咪的可爱,索性将小孩在怀里搂得更紧,惬意地靠在Alpha结实的背脊,让人猜不出究竟在酝酿什么坏主意,那让黑尾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旋即证实他心中的不安,研磨的手顺着黑尾腰侧蔓延,蓦然竟抚摸上他腿间蓄势待发的分身,黑尾猛打一个激灵,本来在晨间就容易兴奋,被研磨直接摸上来不免被刺激得直接精神了起来。
这下糟了,黑尾脸色暗沉一瞬,得赶紧去卫生间处理,前提是研磨会不会把他放走。
“小黑…硬起来了…”因为他的挑逗让Alpha萌生出情欲,研磨想自己得好好负责任才行。
黑尾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开始思考应对方策,谁料研磨已然先行一步隔着睡裤揉弄起他勃起的性器,掌心圈过柱身恶意滑过前端,不一会儿就让黑尾的呼吸沉重起来,研磨见此反应,难得在早晨起床后干劲十足。
“要做吗?”研磨充满引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似一条毒舌盘旋在他耳鬓厮磨,“小黑如果不想动的话,我可以用嘴帮你。”
研磨刚说完便作势要扯下黑尾的裤子,好在黑尾眼疾手快慌乱挣脱他的怀抱猝然站起身,尴尬抓抓头发:“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卫生间解决一下,抱歉……”而后逃也似的奔出卧室。
看着黑尾着急忙慌的模样,研磨有些发愣,回过神来后又重新钻进被褥,他攥紧毛毯将自己的身躯紧紧包裹,不免遗憾地暗自叹了口气。
对于面对他热情邀请还能挺身而退的小孩,研磨不禁打心底感到敬佩,误以为Beta对Alpha不存在引诱力。
本打算继续入睡,研磨在床上翻了个身却收获意外的发现,黑尾急匆匆走出房门时忘记顺走的手机此时就放在他的身旁,研磨没有窥视关注别人生活的习惯,但既然那个人是小黑所以就算看一眼也没什么吧。
这么想着,研磨鬼使神差地翻开黑尾的手机,黑尾没有设置解锁密码,或许他也不会想到有天自己的手机会被最信任的人翻开。
锁屏壁纸是一张简单的排球杂志封面,排球运动是黑尾从小一直以来的热爱,偶尔回到家还会兴致勃勃和研磨聊起排球社的日常,如今成为毕业生的他也自然接替了主将的位置,而在视线盲区背后默默注视那样对生活热情的小孩也是研磨的日常乐趣。
小黑就像一只浑身充满神秘的黑猫,总是能在各方面吸引到他。
像是回忆起开心的事,研磨脸上不自觉眼含笑意,他滑开锁屏,在看到桌面壁纸的一瞬又慢慢收回笑脸,怔怔地望着那张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印象的照片,屏幕上映着的是一张他与小黑的合照。
照片里的研磨还是高中时期的模样,金色的布丁头甚是怀念,黑尾也同样还是原先那个不大点儿的小鬼,身后的场景是在孤爪老家门前,虽然没有了清晰的记忆但研磨猜测那铁定是他的父母所拍。
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着……没想到这张老照片小黑会一直存到现在,研磨舒缓展眉浅笑,没想到收获到意外发现,觉得心底很暖。
与此同时研磨注意到左上角line的消息提示,他心情略微忐忑地点进去,随即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留言。
无意在生日前夕放出去的黑猫,招惹到的是非似乎短短几天里一直在纠缠着他不放,明明小黑生日前天她已经从他身边夺走占有了他一整天——
不会让你如常所愿的。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绝对不会再容忍任何别有居心的人靠近他的猫。
独属物被夺走的感觉,他已经受够了。
不抛去黑尾已读还没回复消息的可能,即便如此研磨还是将那条短信默默删掉。
他几乎可以肯定,就算今天小黑没有赴约,估计过后的某个周末可能还会被追求者邀请出去,因为小黑就是这样一个人,对所有人都保持热忱的态度,不会辜负任何一位的期盼。
这样温柔的他也难怪身边会聚满不同的人,可是有时候太过温柔,研磨也会感到不安与挣扎。
久而久之的旁观与不甘,早已让心底积蓄已久的某样情感渐渐扭曲……
此时另一边在卫生间独自处理麻烦的黑尾,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某人暗地里偷偷对他的手机动了手脚,专心于抚慰腿间充分勃起的性器,黑尾原本只打算随便幻想些AV片段,可谁曾想等真正到了自慰的时候,充斥在脑海的画面全然是昨夜那场情事中,研磨满脸潮红欲仙欲死的下流表情。
明明心里无比清楚不能这样做,可是一旦开始便再也无法回头,黑尾一边想着研磨的脸,一边不停套弄手中硬物。罪恶感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他仰起头,吐出沉闷的喘息。
玲口通过磨蹭刺激渗透出液体,黑尾耳边回响起研磨方才在卧室说的话,他说可以用嘴帮他——
接着便情不自禁幻想起研磨趴在他腿间,口中含弄吞吐他胀大性器的画面,更为细节的则是,被肉刃堵塞得两腮鼓起、嘴角垂涎口水的表情。
黑尾越想越是觉得血脉喷张,不算宽阔的空间内徘徊着炙热的吐息以及摩擦发出的粘稠水声,直到大脑被推向顶端一片空白,性器倏地射出白线,黑尾平复稳呼吸后抽扯出一节身旁的卷纸,茫然地擦拭干净污秽将纸团扔进垃圾桶当中。
真的想着研磨做了,糟糕透了。
两天前黑尾被朋友稀里糊涂地邀请出去唱卡拉OK,生怕他拒绝,对方还美其名曰声称到时候也会来许多漂亮的同校女生,实际黑尾根本对那些不感兴趣,他选择赴约不过是不想辜负朋友的好意罢了,真心希望对方不要误会他的出发点。
正如好友所说那样,黑尾原以为他的交际范围已经称得上广泛,直到见证好友组织的小型派对,这才让他改变对自己的看法。卡拉OK包厢里出现许多他从未见过的面孔,且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同校的学生。
如此热闹非凡的氛围,若是研磨在的话一定会忍不住找个借口开溜,毕竟那家伙可是作为CEO除非是重要的商业聚会不然绝不出门,会把任务交给部下的类型呢。
许是习惯了有研磨陪在身边,黑尾总是会在没有研磨的时候不经意想起他,而每次不合场露出笑意时都会搞得身旁的人觉得莫名其妙,向他投来存疑目光。
起初面对过来搭讪的异性黑尾勉强还能与其交谈甚欢,直到对面试探性谈起恋爱相关的话题时,黑尾便不再显得游刃有余,他知道同龄人都热衷于讨论这些,但是前几任失败的感情多少另他渐渐没了兴趣。
尽管有过数任恋爱经历,但硬要说令他感到印象深刻的似乎除了青涩的初恋以外再无其他,对待恋情黑尾有点纯情保守过头,至今与异性最亲密接触大概也就只有牵手和拥抱,作为Alpha还曾被好友调侃过。
一直以来向黑尾抛出过花枝的异性不少,高一时还曾收到过男性Omega的同期生告白,但黑尾并非那种随便的人,他觉得如果不是互相真心喜欢的对象就不行,就算要强迫他也是无济于事。
而那样坚守的观点却在昨晚被打破,很奇怪,正因为那个人是研磨所以才会奇怪。
认识风间的契机十分偶然,包厢里对方恰巧坐在他身旁的位置,大方热情地选择向他发出一起唱K的邀请。
风间是他同校的同年级生,第一眼目睹她的芳容时黑尾难得被久久勾出神,风间真的很漂亮,但那不是她吸引他的主要原因。
身为女性Beta的风间身高看样子至少在一米七左右,乌黑秀丽的长发以及那双金色眼瞳相当引人注目——那时在黑尾脑海里第一闪过的,是研磨的脸庞,尤其是她的双眸,同样与研磨相似,宛如猫一般犀利。
交谈过程中,听说风间在女排队伍里担当二传手位置,这更让黑尾提起了兴趣,以至于后来在她的花言巧语下被牵引着加上联系方式。
现在想起来黑尾只觉得自己十分滑稽,竟然只是单单因为对方的样貌与研磨有几分相似,就与其结识牵扯出关系,一边要对风间的进攻给出回应,另一边还要应对反常的研磨,简直叫他左右为难。
黑尾独自叹了口气,收拾干净后走出卫生间。以为研磨还在楼上他的卧室里补觉,黑尾想到不用面对他莫名感到一阵放松,可没曾想刚迈入客厅便看见沙发上穿着宽松卫衣抱腿蜷缩的三花猫。
“都解决完了?”研磨刚醒来就勤奋地捧起了游戏机,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仿佛是感应到黑尾的气息。
“啊…嗯…真少见啊,怎么舍得这么早从床上爬起来了哈哈,已经不困了吗?”
“小黑好啰嗦。”
日常无关重要的拌嘴,他和研磨之间很少时候才像监护人与被领养人的关系,黑尾既不需要把研磨看作必须顺从的长辈,也不需要在他面前唯唯诺诺谨慎行事。
对比起来他们更像是挚友,只不过年龄是一道不可避免的阻隔,在很多事上研磨比起他要处理得更加心细成熟,聪明的大脑也难怪会让研磨取得如今显著的成功。
与研磨共同生活十年里,黑尾早就了解掌握他所有的生活习性,哪怕只是很细微不易察觉的小习惯,他也全部熟知。
朝夕相处早已让黑尾有足够自信说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研磨的人,只是自打昨晚起黑尾也开始逐渐对自己产生怀疑,尽管思考到焦头烂额,他也想不通研磨所作所为当中的意义。
所以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黑尾万般想问,但看研磨悠闲到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最终还是硬生生咽回了肚子,果真会苦恼的只有他一人。
见远处的黑猫一动不动,研磨专注于游戏的眼睛挪动,瞟了黑尾一眼后把他叫到身旁。黑尾老实走过去,身体有些僵直地坐进沙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无聊翻起之前放在茶几上的排球杂志。
“小黑。”研磨的呼唤从耳边传来,黑尾又放下杂志扭头看他,研磨仍旧没有移开视线,低头摆弄着游戏机。
“最近周末不要出去了。”
“……怎么了?”
“只是觉得小黑日常还是待在我身边比较好,没有用处的交往就不要再让它继续维持了。”
“这可不像是你会说出的话啊,最近直播太累了吗?”黑尾尴尬笑笑,企图用幽默化解此刻隐隐僵持的气氛。
“我是认真的。”话音刚落研磨放下手中的游戏机,抬眸直直望向黑尾的眼睛,“小黑其实也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多吧,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能养你一辈子。”
那个曾经热烈支持他追求排球和生活的研磨,竟然会说出这样消极的话来。
放在沙发上的手忽然被人挑起食指,黑尾看见研磨坦然自若的神情里恍惚中带有几丝挑逗意味。
“没什么不好吧,我们以前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研磨说着歪起脑袋移开视线,脸上若隐若现浮现出可疑的浅笑,“所以未来也一定还会是我们两个人……”
隐约不明沉凝起来的气氛,不禁叫黑尾紧张地吞咽口水,那样异常的研磨令他感到陌生不安。
望着那双金色猫瞳,他最终沉默着没有给出任何答复。
不敢相信也不愿意承认的一点,那便是他与研磨之间的关系在一夜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Chapter Text
5.
倘若将研磨比喻为游戏想要攻略boss的骑士,倒不如说他更像掌控一切局势走向的幕后反派,外人对于研磨的误解大概全部归属于他平常懒散的外表,但只有黑尾清楚,拥有如此表面的他实际上是多么固执,毫不过分的讲甚至有时会充满危险。
至今为止他仍然无法忘记儿时研磨说要带走他的场景,如果换作一般人没有个绝对的气场,怎么可能轻易说服一众大人。
纵使关系发展成无法回头的形式,生活都还要继续。
临近寒假仅所剩不到一个月时间,黑尾与风间约定好见面的日子定在下个周末,他原本在短信里表明过自己的态度,却未曾想对方的固执程度到了一定层次,风间表示希望一切都等见过面之后再决定。
然而近来每天下学回到家,黑尾总是会被研磨以各种理由要求留下,哪怕休息日也毫无例外。
好在交流勉强正常,只是研磨意外变得很是黏人,原本分房睡的两人在不知不觉间又重现曾经的相处模式,研磨仿徨越发将他当做小孩子,每晚结束直播便会敲响他卧室房门,旁若无人地掀开毛毯钻进来和他睡在一起。
被小型猫从背后抱住,一切都仿佛再正常不过,可研磨却经常临睡前在黑尾耳边低语一些意味不明的话语。
“明天也要乖乖听话。”
“嗯……”
听从研磨的话并非毫无收获,成年人身上总是充满各种吸引小孩的魅力,答应留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新的一周黑尾便得知排球社收到匿名人士赞助,回到家中试探性向研磨打听,果不其然得到和预想中相同的答案。
“给你的一点小奖励而已。”研磨眉眼带笑,并且十分肯定提出新颖诱惑条件,“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小黑听话待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一切想要的。”
真的只要留在身边就足够了吗?
虽然这么猜疑无私付出的一方属实缺德,但黑尾仍然不免隐隐感到研磨存有其他目的。
休息日被下禁足令的时间久后,甚至让黑尾一度怀疑自己快要跟随研磨变成了居家电子宅。
关于那方面,尽管研磨本人说过很多次只要小黑想做,自己随时都可以的言论,但黑尾本人却认为没有被研磨逼着做爱就算值得庆幸的事,只是正值青春年纪的他,难免不会回想那天夜里的画面。
幸好研磨不是Omega,不然黑尾绝对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因为冲动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最初的奖励还只是一些生活上的补贴和帮助,再后来渐渐演变成身体接触,没有规律全凭孤爪研磨的心情。
小孩一直处于被动状态,成年人的挑逗进攻来得迅猛,经常在黑尾驳回之前激起他的欲望,最后顺从本能与研磨进行一场的性爱。
这样的奖励除了每晚床上的固定地点以外,少许研磨甚至会在黑尾泡澡时忽然赤裸身子闯入,蛮横地挤进浴缸坐到他怀里,再用刻意露出的后颈和晕染上水雾的眼眸引诱他,直到黑尾经受不住他的挑逗,最后被他牵引着在浴室里上演一场激情。
久而久之仿佛就连性爱都成为了他们之间正常的交流,研磨明明长着一张看似性冷淡的脸,竟然会这么热情,好在Alpha年轻体力充沛以至于不会被榨干精力。
但是那份扭曲的背德感仍然会在深夜悄然降临黑尾的心底深处作祟。
挣扎与不安,分明清楚这种事情的性质,却还是经受不住眼前的诱惑。
可他在过往的恋情中,明明也遇到过类似情况,为什么换成研磨就变得毫无防备。
傍晚六点,位于市中心一家新开的咖啡馆,那是风间约黑尾见面的地方。
若是放在平常来讲,黑尾本可以直接大方地打声招呼前去赴约,可现状研磨将他看得紧,恨不得整天挂在他的身上,此次外出注定是一场谨慎行事的心理战。
原本还在想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说服研磨放自己出去,结果恰好这家伙在一个小时前通关完最新买的游戏后安然入睡,趁着此时机大概率会成功潜逃,运气好更能在研磨睡醒之前回来。
下定决心,黑尾在研磨熟睡间擅自违背条约打破禁足令,临走前打量一眼床上研磨恬静的睡颜,心情万般复杂地牵动起唇角。
孤爪研磨做了一个梦。他梦见高三暑假的某段记忆,假期中闲暇的小孩跑到他家,真诚恳求他能够抽出时间来陪他练习排球,放下手里已然通关的游戏,研磨最终被黑尾的小手牵着走出家门。
研磨从没接触过排球运动,好在陪练不用过多技巧,只需要简单来回传球就好。
在家附近的河畔旁,高中生陪着小孩配合他的速度将排球抛出,一来一回反反复复,大概在路过的行人眼里,这显然是一场亲子互动。
梦见暖心的回忆,就连现实中都无意识弯起唇角。
然而越往后,梦境却渐渐扭曲朝着瓦解方向推进。
传给黑尾的排球忽然落地,黑尾面无表情地捡起排球冷冷看了他一眼,将视线转向岸边结伴跑过的同龄孩子,而后毅然决然转身离开。
“我果然还是想和研磨以外的人去玩。”
那恍惚的声音模糊至极,梦的画面晃动着扭成一团,研磨朝黑尾小小的背影伸出手,想要开口挽留喉间却仿佛被塞进石子发不出半点声音。
现实中研磨眉头紧蹙,身体背后冒出无数冷汗,挣扎般撑开沉重的眼皮,平稳好沉重的呼吸缓缓撑起身体。
分明只是一场梦魇而已,可醒来后仍然被莫大空虚感所占据内心,研磨揉弄两下自己蓬乱的头发,企图让大脑变得精神。
总算从不安中渐渐脱身,研磨却未能在房间里感应到熟悉的气息,眉头不由得拧得更深,甚至咬紧牙关。
他还是去见其他人了。
就像梦的结尾那样,就算抛开眼下的麻烦,终有一日小黑也会选择其他伴侣,从而离开他。
掏出手机一看时间俨然接近傍晚,对一切行为踪迹都毫无知晓,就算给黑尾打去电话对方八成也不会告诉他所处位置,或许还会说些敷衍了事的话,像是“安心在家里等我,之后给你带宵夜回去。”
气氛安静沉凝,这些天里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即便如此研磨身为Beta依旧闻不到半点信息素的味道,但他清楚这份空间的每一处角落都早已遍布小黑的气味。
他曾嫉妒过黑尾的首任Omega女友,嫉妒到发狂却同样羡慕得深沉,不仅是因为他们双方身体契合,对方能够闻到小黑身上他所不熟知的味道,更是因为小黑原本只会在他面前展露的笑容和目光,自打交了女友后便再也不独属于他。
研磨费尽心思想要知晓黑尾信息素的味道,像是会被当做变态悄悄嗅闻对方衣物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可任凭他如果轻嗅,那上面始终都只有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较现状而言,陷入回忆属实为不正确的选择,但研磨并不着急,反而态度相当从容不迫,甚至悠哉地打开社交账号发布了一条新的动态。
[家里的猫不听话走丢,今晚直播可能会晚一点。]
动态刚发出的两秒内,评论底部便刷出粉丝的留言,紧接着更多的关怀源源不断涌出,了解研磨的粉丝基本上都清楚他个性较为散漫,似乎很多人都对KODZUKEN会养猫这件事感到意外。
[爪爪别着急!一定能把猫猫找回来的!]
[原来爪爪有养猫!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有机会可以让大家看看吗?]
[小黑他可能有点害羞,以后有机会再让他出镜。]
指尖敲打键盘默默给予回复,研磨盯着没一会就热闹起来的评论区,随后退回手机主页点进某个软件当中。
一张完整的城市地图蓦然呈现在眼底,屏幕正中央闪烁着一颗尤为显眼的红点,两根手指拨弄放大地图,红点正位处于都内一家小小的咖啡馆。
猫半眯起狭长的双眼,像是确认锁定了抓捕目标。
真不听话。
6.
高中生约会相聚往往会选择相对热闹的环境,譬如游乐园和水族馆多种同龄人热衷的地方,然而风间却选择氛围安静的咖啡馆,周围尽是年龄举止成熟的大人,除了多数在认真办公以外,其余基本都是结伴而来约会。
很少接触如此环境的黑尾不由得感到局促,相反约他前来的同龄人倒是悠然自得,不过也正符合了风间校外私底下那股温文尔雅的气质。
前一秒还在闲聊一些无关恋爱的话题,后一秒趁着沉默间隙,黑尾酝酿着情绪给出自己最明确的回应:“关于那件事…真的很抱歉,我不能接受风间同学的追求。”
死缠烂打的追求最终仍是换来拒绝,风间表面强装镇定,拿着勺子在被子里搅弄,掩盖似的小抿一口苦涩的咖啡:“真遗憾,本来还想在毕业之前体验一场恋爱呢。”
许是不忍让对方伤心,黑尾好心出言多安慰了几句,尽管清楚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拒绝后仍然难免不会感到歉意,毕竟感情这方面可不能强迫。
“黑尾君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对方轻飘飘的问题却让黑尾紧张得胸口震动,像是被触及他最不想讨论的话题领域。
好在风间没有继而不依不饶地逼问,而是选择向他道了歉:“抱歉,突然问这种问题,会让人很困扰吧。”
不仅困扰还相当纠结。自打升入高三,黑尾全身心都投入到排球当中,盼望着今年能和伙伴一起站上春高的舞台,他从来没再思考过恋爱方面的问题。
印象最深刻的心动片段还是在小时候第一次被研磨抚摸头顶,不过那或许只是他作为小孩子对大哥哥的憧憬,尽管如今有了肉体上的交融,但黑尾始终也无法定义心动与喜欢的结论。
更何况他根本不清楚研磨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又为什么愿意和自己做那种事——
“其实我呀,是对黑尾君一见钟情所以才会死缠烂打地追求你,可惜看来我的第一次心动要以失恋结尾了。”
“对不起……”黑尾再次忍不住说出道歉的话语,尽管清楚这不会改变任何事。
风间摇摇头,望向对面略微垂头的黑尾:“在我刚才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黑尾君心里第一个想到的那个人一定很重要吧。”
一见钟情,那种只会出现在恋爱电影中不现实的桥段,黑尾铁朗怎么也不会想到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听完风间所有的话,黑尾诧然地抬头,心中仿佛有某样未知的情感在悄然作祟萌生。
属于记忆深处的片段在脑海里蓦然重映,八岁时与研磨初次相遇的画面,看到对方的第一眼,除了对其布丁色的头发比较诧然外,黑尾铁朗同样也对那般长相秀气、骨子里恍然透露散漫随和气息的高中生,感到前所未有的憧憬。
以至于黑尾曾经十分喜欢黏在研磨身旁,只不过到如今他早已把年少的喜欢归结于错意。
双手插在卫衣兜里的金发少年从楼梯漫步走下,尽管没有注意到楼底躲在父亲身后的小孩,没有任何的眼神交错,黑尾依旧被来人所吸引视线,那一瞬的悸动绝非参杂半点假意。
瞧见黑尾这般反应,敏锐的女孩似乎也察觉到什么,感叹眼前的男孩是那么迟钝,她忽然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勾住了他的心脏,不过已经全部和她再没半点关系。
得到彻彻底底拒绝的回答,风间深知自己的追求已经到此为止,临走前她恳求黑尾能够送自己回家,美其名曰希望能体验一次喜欢对象的温柔,又或许是为了给这场戏剧画下句号收尾。
反正没有多远的路程,这之后肯定也不会再与对方有所联系,黑尾便欣然同意风间的要求。
天色沉得很快,没有留意与风间交谈的时间,等黑尾再掏出手机已经比预想中晚了许久,心里估摸研磨在这会已经醒来在等他回家,他放弃挣扎准备回家前路过便利店买份苹果派,但愿能借此糊弄过去。
东京的夜晚璀璨明亮,无一处不被繁华的霓虹灯所照笼,交错的十字路口响彻洪亮的汽笛声,身旁周遭尽是各自忙碌奔波的人群。
如此繁忙熙攘的环境,除了某个特地为抓捕猎物而前来的人,根本不会再有谁注意到此时并肩而行走出咖啡馆,仿若刚结束约会的高中生情侣——
黑色汽车旁倚靠着身穿卫衣佩戴黑色口罩的长发男人,耳前细发遮挡住他的侧脸,而他始终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眼见手机地图里闪烁的红点不断移动,正在缓慢朝他这边靠近,孤爪研磨倏忽抬头,随即敏锐地在视野里锁定到目标。
望着迎面迟缓走来的高中生,附和着身旁女孩有说有笑,那场景惬意得如同青春题材的电影过场。
心中悄然滋生起别样的酸涩,研磨果断收起手机,目光随着黑尾的步伐而移动,直至对方未能注意到他险些与他擦肩而过时,这才站在一旁拉下口罩,幽幽开口轻声呼唤:“小黑。”
那一刻大脑停止了运转思考,耳边传来熟悉的声调令黑尾诧然的同时,感到额间和后背冷汗直冒,他有事先设想过研磨醒来的可能,却未曾料到对方竟会从家中出来寻觅他,毕竟他可是从没透露过半点行踪。
看到黑尾神色突兀异常,风间歪头试探叫他一声,黑尾猛然回神,随即顺着熟悉的声音轨迹望去,只见研磨就站在他身侧不远处,倚靠在车门前抱着双臂微微垂首,却抬眸用深邃的双眼死死凝望着他。
许是那朝他投来的目光过于压抑,使黑尾喉间的软骨不自觉上下滚动,吞咽口水。
宛若被家中保守的大人抓包偷偷恋爱的紧张感。
小时候经常会对幽暗未知的事物感到不安抗拒,尤其是只有一个人入睡的房间,那大概源自于单亲破裂的家庭所造成的伤害,而这份胆怯也在父亲离去后演变得愈加严重,不过好在有研磨的陪伴,这才让害怕孤独的他没再体会到那股不安,封锁的内心得以渐渐消融。
可是现在,一直相伴在身边无私给予他所有关爱的那个人,那道凝聚的视线,却令黑尾久违地感受到后背寒凉传递神经刺激所引起的不安战栗。
“你们要去哪儿?”那道声音冰冷到近乎深入骨髓,但却又异常平静。研磨朝前迈开,逐步向黑尾靠近。
猫科动物的直觉往往敏锐,黑尾潜意识里想要逃离这股掌控,不由得后退半步,险些撞到身旁的女孩,尽量维持平常的态度,问道:“……研磨,你怎么在这儿?”
赴约是临时的决定,黑尾敢保证自己绝对没有露出过任何破绽,研磨究竟是怎么找到他的。
“不是小黑叫我来接你的吗?”研磨边说边凑近,妄图将他们两人从中间分开。
这是研磨第一次见到黑尾提过的追求者,与印象里黑尾首任带回家的女朋友略有不同,坦然大方的外表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受,乌黑长发也恰好符合黑尾的审美,若是换作普通人面对如此漂亮的女孩追求,或许早已深深沦陷其中。
直觉告诉研磨,对方和他一样是Beta,因为是小黑的追求者,所以不免让他十分在意,多多留意几眼。
分明研磨的视线没有笔直落在风间身上,却依旧令她莫名感到仿徨备受审视的寒意,只得礼貌性冲研磨展露出微笑。
“请问这位是…黑尾君认识的人吗,哥哥?”风间见研磨穿着一身休闲宽松的卫衣,运动裤像是摔破膝盖的款式,尽管有着一张年轻稚嫩的脸蛋,也不难感受到他身上成熟的气息。
“啊…是的…都怪我忘记了还有这事,抱歉抱歉,可能要食言了。”一边没有回应默认了风间的猜测,一边配合研磨的谎言而演出,先不说研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黑尾感慨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简直了得。
似乎对高中生顺从自己的态度颇为满意,研磨稍稍弯起唇角,主动握住黑尾的手,对那段关系添上更为密切的一笔:“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呢。”
“这些天小黑应该没少给你添麻烦,这么晚了我帮你叫一辆专车好了。”
“不不没关系,准确来说应该是我一直在给黑尾君添麻烦呢。”风间腼腆笑笑,婉拒了研磨的好意。
一旁的黑尾低头瞟见被研磨握住的手掌,再抬头时竟是不自觉红了耳瓣,明明远比这更要亲密的事都已经做过,可他仍然容易被某些小动作撩波得面红耳赤。
那两人短暂交流一会,临走前研磨再度握紧黑尾的手,狭长的双眼透露出说不清的亵弄意味,最终留下令人匪夷所思的话:“那小黑我就先带走了,毕竟这之后我们有很忙的事情要做。”
“慢走……”
话音刚落,黑尾便被人拉着踉跄几步,回头向风间挥手告别,转而扭头老实跟在研磨身后。
风间站在原地不动怔愣摆手,望见研磨微微侧过的脸颊,从那双毫无情绪波澜的眼眸中,她却意外看出略微带有嘲弄意味的眼神,但很快她又将那归结于这些天疲惫的错觉。
不敢想象那个比成年人高出一头多的黑尾,竟然会被对方从身后牵着手离开。
注视那两人的背影从视线中逐渐淹没,再看到黑尾头也不回地跟随离开,风间叹了口气,她彻底明白自己的恋情打一开始就注定零成功率,现在也更不可能会实现。
Chapter Text
7.
掌心的温热通过肌肤接触传递给彼此,只要稍稍低头就能瞅见研磨被长发遮拦所若隐若现的后颈,黑尾铁朗的心跳似乎也随着被对方牵引向前走去的步伐而悸动。
黑尾喜欢被研磨紧握手心的感觉,脑海里一闪而过被研磨牵着手回家的画面,那是他最珍贵留恋的童年回忆。
他的人生因为有孤爪研磨的存在而再次透进光亮,这是除眼前人以外再无他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分明想问清研磨是怎么找到的自己,但驱车回家的路途中,他们双方却默契地一言不发。
直到回到住宅刚迈入家门的一瞬,黑尾原本还在为该作何解释而苦恼,不料研磨竟直接将他推到玄关柜台前,二话不说跪下身子开始往下拽他的裤子。
“喂喂,等等…等等!研磨!”黑尾立即炸毛,双手按住研磨的肩膀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不要。”研磨回绝的十分干脆,拉下高中生的裤子,随后隔着内裤揉弄起黑尾尚且沉睡的那处,他用手指勾勒出柱身的形状,握在手心里套弄起来。
前一秒明明还在牵着黑尾的手,此时却握住他的性器,迫不及待地期盼他能硬起来。
“我们今天还没做。”研磨义正言辞地说。
原来说的之后要忙,是指这件事。
“那种事要等到晚上才会做吧。”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阻止热血上头的研磨,黑尾放弃挣扎,双手转而撑到身后的柜台,两颊渐渐发烫,面对主动的成年人,他向来不清楚该如何应付是好。
“只要小黑硬起来不就行了。”手指从顶端顺延滑下,研磨感受到手底正在爱抚的物件,似乎跟着他的动作颤了一下。
研磨没用多大功夫便如愿以偿勾起高中生的欲望,抬眼瞟见黑尾闷声脸红的模样,使坏的人感到一阵满意愉悦,舔过干燥的嘴唇一把扯下中央撑起的内裤。
完全勃起的性器倏地弹出,险些拍打到研磨的脸颊,Alpha性器的浓郁气味贴近直涌鼻腔,研磨握住茎身将多余碎发撩到耳后,脸上浮现出的淡然笑意:“还是第一次用嘴帮小黑呢。”
似乎在暗自期待接下来的展开,研磨刻意去观察黑尾的表情,只见小孩根本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正用手掌欲盖弥彰地挡住口鼻,耳垂却已经渲染起一圈红晕。
“我会努力做的。”研磨笑笑,垂头吐出艳红舌尖,试探性对着柱身吹了口热气,舔上前端的浑圆。
柔软的舌面覆盖包裹住冠状圆物,研磨灵活地转动舌头啄吸,舌尖像条游弋的小蛇不停在前端小孔钻研,酥麻快感犹如电流般一瞬穿行而过,黑尾的两颊迅速升温,备受快感抚摸上研磨的头顶,分明还想索取更多,却吞咽口水矜持道::“研磨,你不需要这么努力也可以。”
研磨选择性忽视黑尾的话,默而不语继续专心舔弄口中硬物。
本就小巧的嘴巴在含下Alpha的巨物后更显得楚楚可怜,光是看着眼底画面,黑尾便觉得浑身渐渐灼热,高中生正是对性话题懵懂冲动的年龄,前不久他还幻想过研磨埋在他腿间口交的模样。
燃起的情欲再无法掩饰,黑尾撩起研磨耳边一缕黑金色发丝,缠绕在手指缓缓绕弄,目视对方为他努力被塞得鼓起的两腮,和稍显湿润的眼神,黑尾觉得怜爱极了,不禁喃喃:“好像小猫。”
糟了,这嘴怎么比脑子还快。
绕弄研磨长发的手忽然突兀地停下,黑尾渐渐收回笑脸,神情略显尴尬地一动不动,生怕成年人会对如此称呼感到厌恶。
相反研磨听到他的话后,仿佛是受激励一般,他吐出吮吸得正欢的性器,用嘴唇在前端浑圆轻轻一吻,随后笑着抬头将发丝重新捋回耳后,与黑尾的双眸对视。
“小黑很喜欢我的头发吗?”
抛出问题却没有给对方回应的时间,下一秒研磨顺着黑尾的骨节舔弄他的手指,湿软的舌头滑动游弋在他纤长的手指,最后啄吻指尖,这画面简直比口交还要命,瞬息令黑尾感觉血脉喷张。
黑尾愣神,愈发不知所措,压低嗓音问:“研磨,你从哪儿学来这些的?”
“因为感觉小黑可能会喜欢,所以下意识就这么做了。”看来效果和他预想中的相同,还蛮不错。
不再继续逗弄羞涩的小孩,研磨重新将目标转移回还在挺立的硬物,他一手握住黑尾的性器径直向顶端舔去,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表面正在跳动的脉络,另一手把玩轻揉起根部两颗沉甸甸的滚圆。
埋头果断将粗硬物含进口中包裹,研磨前后挪动头部卖力吞吐起来,口腔内壁濡湿的黏膜不断磨蹭肉茎掀起新一层的快感浪潮。
呜咽伴随着淫靡的水声不绝于耳,听得黑尾血脉喷张,用手背遮挡住面颊,温热感令他的喘息越发沉闷。
“咕嗯…小黑…舒服吗…?”
“嗯…超舒服的…”黑尾原本僵硬的手,又重新顺势撩抚起研磨的长发。
许是为了奖励这样诚实坦率的小孩,研磨把他的性器含吞得更深,猛地收缩口腔,吸得黑尾发出舒爽的低吟,手在身后倚靠的柜台边缘抓得更紧,抚摸腿间动得起劲的脑袋,轻声呼唤:“研磨…可以慢一点…”
湿热口腔伺候得黑尾头脑一片空白,只顾着闷喘享受研磨所给予他的快感,丝毫没有注意到正卖力讨好他的猫已经开始稍稍吃力。
研磨微蹙起眉头,嘴角被滚烫性器磨得发酸,溢出口水朝下流淌渐渐汇聚到下颚。
他的体力向来一般,更是比旁人更容易疲惫,在这方面也是同样,尽管如此,但是当听见黑尾舒服的喘息,看到对方因为他而变得绯红的脸颊,研磨便又重新亢奋,像是游戏里BOSS战中即将血条流尽的主角又重新使用道具恢复满HP。
那只撩抚研磨长发的手忽然触碰他的耳朵,本就因为情事而发烫的脸,在被黑尾摸上相对敏感的部位时,更是热得一发不可收拾。
指腹轻揉着柔软的耳垂,黑尾看到研磨的表情渐渐变得微妙,确信了这么做会让他感到舒服,于是捏上他耳瓣的轮廓。
“嗯…呜…”研磨抓住那只作乱的手,一边不忘继续卖力吞吐,一边抬眼瞪向黑尾,仿佛在说不要捣乱。
可这样毫无震慑力的眼神在黑尾看来,不过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调情。
心底越发觉得眼前猫咪可爱,黑尾轻笑捧起研磨微鼓的小脸,目视他呈满水雾的眼眸,好像腿间物件兴奋得又硬了几分。
感到嘴里吮吸的硬物恍然胀大一圈,研磨略显艰难地抬眸看向黑尾,似乎是想通过眼神将疑问传递给他。
不过这是小黑渴求他的生理表现,理应来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惜黑尾没能领略到他的意思,抚摸起腿间猫咪的头顶:“研磨脸好红啊,是不是也开始有感觉了?”
略微冰凉的掌心摩挲温热的脸颊,不禁令研磨舒服得双眼稍稍眯起,不经意间回应轻蹭黑尾的手心,那动作宛如在献媚,尤其现在研磨口中还含着他的性器,视觉上带来的冲击简直锦上添花。
在给黑尾口交的过程中,研磨的身体也跟着渐渐焦急变得灼热,运动裤中央勃起轮廓明显,后面空虚贪婪地想得到喜欢的人填满。
想被小黑进入,想被小黑掐紧腰肢压在柜台上啪啪抽插个不停,但是更想被他拥抱、与他接吻——
如此念想驱使研磨吐出吮吸得正欢的性器,唇边拉出一条黏稠银丝在空中断裂,淫靡十分的场景。快感忽然强行止步,黑尾不由得略显困惑地看向研磨,撩起他的一缕头发,下意识在指间轻轻捻弄。
虽然有点抱歉打断黑尾的享受,但研磨已经快要忍耐到极限,握住滚热的肉茎贴到脸庞,布满情欲的氤氲眼眸抬起:“小黑,我已经忍不住了……我想要、这个……”
心脏犹如被狠狠揪住,黑尾蓦然心动,抓住研磨的手臂扶他起来,对方十分配合他,全然没有任何眼神交流,直接背过身去双臂撑到玄关的柜台。
柔软的臀部抵蹭黑尾勃起的胯间,研磨稍稍侧脸,勾住裤腰边缘,动作一点也不够利索地试图往下扯,结果没能如所愿那般顺利褪下的裤子半途卡住,更使他心急。见此情景黑尾噗呲笑出一声,赶忙上前搭手,把研磨的裤子连同内裤一起褪没到膝弯。
雪白臀肉暴露在眼底,粉茎前端已经难耐渗出湿液,甚至濡湿内裤中央小块布料,研磨朝自己身后摸索,情欲急切之下直接两根手指并用送进后穴给自己扩张。
眼前正在直播进行的淫靡画面,让黑尾一瞬感觉忘却了如何呼吸,他拍拍研磨柔嫩臀尖,握住他的手腕牵引拉开那只迫切的手,研磨被迫从自己的后穴里草草抽出手指,臀部却立马换上了黑尾宽厚的手掌覆盖。
体育生长期锻炼的指腹长有薄茧,摩挲揉按肌肤的感觉妙不可言,研磨手臂双双压在柜台,索性将这些麻烦的事前工作转托给黑尾。
相比起研磨很少运动,平常只用来敲敲键盘捧玩游戏的稚嫩双手,黑尾的手掌宽厚到几乎要覆盖研磨一边整片臀瓣,手指粗略按压菊穴褶皱,黑尾似乎并不着急,颇有心情地悠然调侃:“研磨怎么比我还着急?”
Beta原来也会湿吗?黑尾以前从没想象过这一点,可此刻现实就摆在他眼前,不管是粉嫩翕动的濡湿小穴,还是在可怜流水的嫩茎,全部都是孤爪研磨湿透的证明。
“快点……”研磨懒得去回复小孩子那些幼稚的问题,他扒拉两下黑尾的手,示意他尽快给自己扩张。
甜腻的催促声犹如致命催情剂,撩拨黑尾的理性,使他两指刮挤开穴口塞进温热甬道,肠壁软肉瞬息争先恐后地拥簇裹紧他的手指,黑尾轻车熟路戳按能让研磨欲仙欲死的淫点,随后揉按着肉壁对准那点反复戳刺,登时令研磨流露欢愉的呻吟。
沉醉于身后人灵活的指交,研磨痴痴地回头望向黑尾的眉眼,不禁再度塌陷腰肢。
高中生手指骨节粗大,揉按敏感脆弱的内壁足矣掀起延绵快意,尽管如此尚且远远无法满足研磨,必须要被Alpha更粗更硬的那根东西填满才行。
把他牢牢抓在身边,即便无法标记,也要让他成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乖顺Alpha。
更何况黑尾也答应过他,会一直待在他的身旁。
本来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可他辛苦饲养长大的猫却在今天悄然打破规矩。研磨不合时宜地愤愤回想,挑弄眉头闷喘着忽然不怀好意问道:“小黑呢…嗯…和那孩子聊的很开心吗?”
“那孩子应该是你前阵子说过的那个追求者吧。”
“啊…是没错,怎么突然有心思问起这个了。”
现在提出这种问题,难免不会产生微妙的尴尬。黑尾在研磨体内抽送扩张的手指突兀地停顿,转而轻轻刮蹭过肉褶,瞅见研磨在眼底脆弱颤抖两下。
做爱,在身为大人的研磨眼里是对他的奖励。
而他同样也不自觉地乐在其中。
“没什么……只是很在意。”
“为什么会在意呢?”
小黑就像是一颗幼小的嫩芽,在他的掌心中生根发芽。不论是过去还是将来,他们都会一直陪伴在彼此身边,研磨所渴求的不仅仅是当下与黑尾的关系,哪怕未来,他也希望能够站在黑尾身旁的那个人是他。
挚友、家人和恋人,那些所谓关系的代表词,研磨不想考虑太多,既然不可挽留的事已经发生,那么再犹豫便也毫无意义。
只是他真正想要的远不止于此,让小黑心甘情愿留在身边,享受对方渴求他的身体时所带来的充实感——尽管如此,仍然觉得不够。
纵使内心混乱交织想过数条敷衍了事的回答,但现实中研磨只是轻晃两下腰身,略显急促地催促道:“差不多,已经可以插进来了。”
惊叹穴肉温的软程度,黑尾最后戳弄几下研磨的淫点便抽出手指,漂亮的手指沾湿黏液愈显色情。感受异物抽离体内,转而换上更加硕大的热物抵到穴口,研磨的脸不禁越发滚烫。
只是刚埋进头部,但有了被填充的实感,仍让研磨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小口吸附龟头想吞吃更多,黑尾揉弄研磨的臀侧,尽管想凶狠捅入肆意操干,榨出身下人的吟叫和哭绕,可黑尾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态度,许是想再听研磨说出主动求欢的淫话,他压抑内心冲动,折磨似的轻蹭浅层穴肉。
“小黑,你快点……”
“研磨……”黑尾咬紧下唇。无法自拔,最了解他的大人懂得一切让黑尾沦陷的计量。
他一定是得了什么绝症,病得一塌糊涂。
研磨已经被他折磨得心急如焚,彻底放开自我,主动晃动臀部不断蹭黑尾炙热的硬挺索求欢愉:“小黑…快点插进来、干我…”
高中生哪里经受得住成年人如此露骨的引诱,终究是再无法压抑,黑尾舔过干燥的嘴唇,调情似的轻拍黑尾的屁股,看着表面微微掀起的肉浪,掐紧研磨的腰肢,猛地挺腰将对方渴求的东西捅进甬道。
他清楚研磨能够承受,便毫无顾忌大开大合地操干,研磨恍然一阵目眩,略微踮起脚尖撑住身体,呻吟破碎夸赞身后持续施力的黑尾:“嗯…好棒…真听话…晚点再,给你更多奖励…哈啊…”
穴肉把他裹紧,温热暖得黑尾额角冒汗,呼吸越发沉重,不禁乱了分寸,又意外发现交合处已经翻出湿沫,那大概是男性Beta被肏熟才会有的生理反应。
“研磨里面,还是那么紧那么热……好舒服……”
后入姿势远比正常位更为激烈,性器反复抽送挤出噗嗤水声,耳边研磨的呻吟愈发失控,没曾想对方却恍惚塌腰抬臀想把他吃入更多。
许是没想到研磨会配合他,黑尾略显错愕,随即听见夹带颤音的软绵呻吟:“小黑…再用力…啊…”
妖精,顾名思义是指浑身充斥危险魅力的人。
宛如一条毒蛇盘缠在耳边吐出信子,明知危险却又魅惑得让人盲目深陷其中。
研磨的主动炙烤黑尾的理性,使他吞咽口水不禁施力掐紧研磨的腰肢,抽出粗硬阴茎,连带挽留吮吸的穴口翻出小抹嫩色,顶着软嫩顶蹭两下又猛地整根挺进肉穴尽头,误打误撞凿过Beta隐秘的生殖腔口,蓦然令研磨感到酥麻电流般的刺激,小腿不受控地哆嗦。
身后打桩频率快得可怖,研磨误感屁股被撞拍得发麻,黑尾仿佛恨不得要将根部两颗滚圆的囊袋都塞进他的后座,伴随滋滋水声,穴口被肉棒抽打得愈加红嫩。
“啊……嗯……”呻吟被撞到破碎,研磨倾尽全力压在唯一用来支撑身体的柜台。
激烈的肉体撞击声响彻屋内,在偌大老宅里更为显耳,共同沉沦肉欲的二人谁也没能顾忌此时身处的位置。
玄关,只要外面轻轻推开房门就能看到这抹香艳画面。
尽管心里清楚不会有人造访,但那隐晦的刺激仍然隐隐作祟萌发微妙快意。
性器熨平内壁,享受被深处紧致包裹的舒爽,黑尾忍不住赞许掐捏一把研磨手感甚好的臀肉,他瞟见研磨被自己顶到战栗的肩膀,与他相比过分瘦小的身躯此时显得可怜兮兮,尤其是当那双目光氤氲的眼眸略微回首望向他时,黑尾又是情难自禁地狠重撞了撞。
舒服到窒息的快感毫不留情砸下,研磨塌腰仰起脖子,全身颤抖腹部抽动,想与黑尾接吻缠绵的念想愈浓厚,他颤栗扭头,本想直接开口叫黑尾弯腰吻他,但喉间却组织不出完整语言,溢出声的只有羞涩的呻吟。
可惜黑尾没能领略到研磨的用意,反倒忽然卡住研磨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后,塞进自己手指在湿滑口腔里搅弄他的舌头,透明津液在指尖拉出银丝,顺着嘴角诞出水痕,研磨呜咽想要出声,大脑渐渐被搅得一塌糊涂,身后快感如同浪潮般接连朝他冲涌,研磨被逼得眼角微微泛红,像是快要哭出来。
呼吸被蛮横地剥夺,情迷意乱中研磨无意识吮舔起黑尾的手指,湿滑舌面包裹手指轻嘬,很热。
宛如献媚的举动无疑揪紧黑尾的心脏,高中生难以自控,侵犯口腔的手指终于舍得抽出来,稍稍托起研磨胯骨两侧,利用身高优势让他被迫踮起脚尖,退出大截性器只留龟头卡在内里,又重新撑挤开肠肉夯进,享受缓慢碾开里面所带来的满足快感,随后乱了分寸狠重抽操起来。
Alpha缺少了技巧性的操干依旧能让他爽翻,头晕目眩之间研磨恍然听到黑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研磨的身体好舒服,感觉快要上瘾了,都是研磨不好……总是一直引诱我,到底为什么?”
黑尾口中一边说着意味不明的话,一边惩罚似的故意捣撞研磨敏感的骚心,撞得研磨吟叫不断,哪里还有回应他的力气。
在肉棒持续进出的刺激之下,快感仿徨侵入四肢百骸,研磨的表情不再平静,双眸尤其涣散,目光茫然落在白色墙板,眼前好似有星星点点的烟花炸开,眼仁即将爽到翻白,嗓子喘吟半天已经几近沙哑,就连舌头都痴情露在外面。
好爽,他快要晕死在Alpha的肉棒,小腹仿佛都要被顶出黑尾的形状,可是好想,好想接吻。
小黑痴醉他的身体,毫无疑问让研磨心理上感到莫大愉悦,这是只有他能够带给他的欢愉,也只有他能够看到这样被情欲吞噬所动容的小黑。
果然,全部都是属于他的才对。
研磨撑稳住身躯,回眸的同时向后伸手摸索到黑尾掐在他腰上的手,勾弯他的手指:“呜…小黑,亲…”
被那双柔软的眼眸注视,黑尾铁朗怎么可能舍得拒绝,他回握研磨的手心,弯腰贴近研磨的脸庞,成年人急不可耐探出舌尖,就在唇与唇即将贴合的霎时——
客厅深处忽然不合时宜传出哗啦一声响动,惊得两人同时心里猛颤,研磨下意识惶恐收紧后穴,险些让体内性器缴械,他自己也差点被那动静吓射出来。
那声响并不像物体坠落,因为稍显沉闷,正当黑尾匪夷所思企图弄清楚答案时,罪魁祸首却悠哉地摇晃尾巴从客厅走进玄关,亮相在他们面前。
一只身上挂着微量泥土,来路不明的三花色小猫,小家伙丝毫不为自己私闯民宅感到不妥,歪弄小脑袋打量,看不懂眼前人类的所作所为,它张开口露出嫩牙打了一个哈欠后,又踩着轻巧小步子走开。
黑尾松了口气,重新挺动腰胯,不忘记问:“研磨,你出去的时候不会忘记关窗了吧。”
“大概……”
“是一定吧。”
“别说了,快继续。”
真让人放心不下,如果没有他研磨的生活大概会乱成一团糟吧,毕竟那家伙对待照顾自身这件事十分敷衍。
明明是这样较为懒散的一个人,却愿意在大学还没毕业的年龄独自承担收养照顾年幼小孩的重任,和初见时谜团重重的第一印象相同,孤爪研磨身上果然一直都存在着让人无法轻易洞穿的神秘。
吻,他还没有得到真正想要的东西,研磨竭力微微扭动身子,手臂勾上黑尾的脖颈,迫使他低下头后仰首吻住他的嘴唇。柔软的双唇紧贴,相互嘬吸唸咬,软舌纠缠垂涎口水,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来自于谁,仿佛接吻都变得能让身体获取快感,舒服到大脑空白。
暧昧的鼻音沉闷炙热,分开时两人唇间牵出一条细长的银丝断裂,研磨嘴唇被磨得水润透红,脸庞一片潮红,眼中湿润像是快要落泪。
不老实的小猫逃走不知去往何处,或许现在正悄然趴在他们家的某处,也可能像来时那样已经悠然离开。只是不听话的猫可不只有那小家伙一只,而黑猫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研磨若有所思半阖双眼。
脚底越发软绵脱力,每一下都被黑尾凿撞淫点,激得研磨阴茎上下抖动吐出腺液,直至感受到一股热流即将喷涌而出,酥麻的快意如浪潮般将他吞没,研磨声音变得尖锐,瞥见埋头奋力打桩的高中生:“小黑…我要射了…”
只要说出这句话接下来全部都交给小黑就好,乖巧的孩子会竭尽全力满足他,让他得到释放,将他送上那名为高潮的绝妙境地,未曾想事与愿违——
随着身后人顶撞频率逐步放缓,黑尾健硕的胸膛贴到研磨精瘦的后背,体型上硕大的差距,令研磨整个人都被迫禁锢在他身下。黑尾握住研磨在释边缘徘徊的粉茎,折磨按压住那往外淌水的润头,不断扣挖刺激中央凹陷的小孔,刻意控制好的力度让快感时大时小,无法得到痛快的发泄。
“呜嗯…你做什么…”强行被打断即将到来的高潮,尽管那个人是自己最宠爱的小黑,研磨难掩内心不满,含糊质问出声。
“研磨……可以吗?”
研磨想追问,却被对方用温热掌心裹住龟头摩挲所带来的快感,而被迫转为呻吟咽回肚子。
黑尾齿间轻唸研磨粉里透红的耳瓣,从他唇间吐出的热气让气氛更加暧昧,搅乱研磨的心跳,Alpha话中仿佛带有步步紧逼的压迫感:“……研磨可以用后面高潮吗?”
“好想看研磨不用射就去的样子。”黑尾压制研磨瘦小的身躯狠撞柔软臀肉,指腹按住研磨性器前端用来发泄的小孔,毫不怜悯地不允许溢出半点腺液。
“不行…做不到!快点让我射……”研磨未经思考便下意识脱口而出,不射精怎么可能会有快感。
“研磨一定能做到,再说里面不是应该已经很熟练了吗?”称得上恶劣的一顶,撞得研磨嗔吟。
“不要…小黑,我不想那样……”研磨眼眶泛红,神情稍显委屈,盈盈欲滴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研磨难得脆弱的一面,黑尾理性琴弦骤然断裂,不顾猫的不情愿,始终不肯松开抑制对方发泄口的手,每一下都往他最脆弱的地方大力凿撞。
“嗯啊…松手…小黑!”身后人不但对他置若罔闻,反而换来更粗暴的对待,Alpha攥紧他的手腕压到柜台,无处可逃,更别提试图反抗。
此时孤爪研磨再次清晰认识到,曾经那个不大点的小鬼真的已经不复存在,现如今黑尾想要压制住他不过轻而易举。
阴茎被人握在手心抑住射精冲动,脑子里想高潮的念头不可控,偏偏黑尾步步紧逼的操干仍在继续,脚底软绵到可能随时都可能会倒下,研磨受不了,舌头痴情地露在外面,羞愤喊道:“你怎么还不听话……!”
毫无震慑力的训斥,黑尾唇角不自觉弯起,似是撒娇般喃喃:“研磨不是说过我一直都很乖嘛。”
似乎被快感和羞耻刺激脑子断了路,研磨再无法出声,唯一能做的只剩下用微不足道的力气推搡黑尾,他无助地连连摇头,没想到会被向来那么老实的小黑逼迫到如此地步。虽说很高兴被黑尾这么渴求,但是要他用后面高潮再怎么说也太过强人所难。
意识飘散间,黑尾戳按起研磨已经穴眼,酥麻快感霎时令研磨软身不住颤抖,黑金色发丝从耳后滑落,黑尾望着他漂亮的长发不禁出神,他松手情不自禁撩起研磨的一缕长发贴近鼻尖轻嗅。
他嗓音低沉,紧抿双唇,像是在纠结,犹豫半响才红着脸小声说:“我确实很喜欢研磨的长发,因为很漂亮。”
可惜模糊的意识让研磨根本没能听清黑尾的低声碎念,失神间只感到黑尾的冲撞又变迅猛,呻吟完全收不住,屁股被啪啪撞得发麻,研磨氤氲双眼焕然失色微微向上翻去,看样子快要到达极限。
黑尾这边情况也差不多,研磨的内腔收紧更为滚热地吸嘬肉茎,肉棒从软穴抽离翻搅出白沫,又凶狠碾压前列腺顶入,淫靡水声滋滋作响,直到研磨承受不住开始浪荡哭吟,他最终被黑尾送上高潮。
后穴随之疯狂痉挛吸缩,肠壁分泌出的热液喷涌淋浇到肉刃,爽得黑尾头皮发麻低吟,紧跟着研磨的身体失控地连绵抽搐颤抖,黑尾总算放过他可怜流水的分身,研磨头脑一热,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有些崩溃,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只靠后面就到了高潮,像Omega那样习惯用于后面获取快感令他稍稍不安。
“好厉害…研磨好棒…”黑尾撩分开研磨后颈的长发,贪恋亲吻那块裸露的肌肤,似乎被情欲冲昏头脑,一边肏弄身下越发脱力的研磨,一边痴醉呢喃:“研磨,好喜欢你……喜欢操你……你吸得好紧,好舒服……”
指尖早被那淫乱的小孔浸湿,黑尾报复似的狠撞研磨,干得小猫只能脆弱嗔吟。
“研磨…研磨…”即将释放时,黑尾不停在研磨耳鬓厮磨呼唤,好像研磨的名字就是他的解药。
“嗯…嗯…小黑,射给我……”
话音刚落股股浓精把肠道射得鼓胀,被迫承受黑尾的全部,研磨颤抖得更加厉害,但是被心爱人填满带来的喜悦很快又将他融化,恍惚间小腹似乎被灌到微微鼓起,研磨愣神想要抚摸,却被黑尾一把拉过紧握手心,只感受到黑尾仍在他耳鬓厮磨。
空气仿佛凝结,一时间玄关只有两人沉闷的喘息,在客厅深处,那只先前悠哉离去的三花猫又摇晃尾巴大摇大摆出现,只是他们共同沉浸在性爱结束的余韵当中,谁也未曾察觉到那道来自小生物似是疑惑的目光。
Chapter Text
8.
自从建立肉体关系往后,两人一起洗澡的次数逐渐增多,多半是为了事后清理,好比此时此刻,黑尾铁朗手里正握着吹风筒为懒散打哈欠的猫吹理长发,这并非是他第一次帮研磨吹头发,每每看到对方刚结束直播稍显疲惫地用毛巾揉搓头顶,黑尾总会不忍地主动上赶替对方包揽下这份重任。
骨节分明的手不停撩拂长发,研磨很喜欢被黑尾抚摸的感受,后颈被吹得温热,他忍不住缩缩肩膀,紧接着耳边传来黑尾委婉的道歉:“抱歉,是不是太热了?”
“没有,只是有点痒,你还真是细心。”
手底发丝已经渐干,黑尾关掉风筒,拿过茶几上的梳子,称职为研磨梳理起长发,随意在他脑后绑起一条低马尾,指尖无意蹭过研磨后颈时带来的温度,不禁叫他贪恋。
明明是Beta却能偶尔些微嗅到Alpha的气息,尽管那味道朦胧,依旧让研磨心满于此,他想或许小黑的气味更接近他喜欢的苹果香。
不仅是气味,黑猫身上的所有,他全部都为之迷恋。
现如今回望,研磨早已分不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确认了自己对养子的真情,第一次撞见黑尾的恋情,回过神来时他心底已尽是酸楚。
那场梦更是徘徊许久,像是关联现实预兆未来一般,心魔招惹研磨的身心令他恐慌不安,他从没多奢求过什么,只想黑尾能够永远在他身边,仅此而已。
先前闯入他们家中的三花小猫并未不辞而别,晃悠到客厅沙发前缩趴在柔软地毯上,见两人总算忙完,便站起身肆意环绕离它最近的研磨的大腿游荡,尾巴轻蹭人类的脚腕,把头贴近撒娇示好。
“那孩子绝对很喜欢研磨,是想让你抱抱他吧。”黑尾看在眼里,附和笑着说到。
“嗯…有吗?”
“当然有。”
听从黑尾的建议,研磨伸手捞起猫的身体,把小家伙抱到腿上,未见猫有反抗的意思,不由得被这乖巧的小生物戳中心窝,没忍住抚摸起来。
人类与猫惬意的亲密互动,看到研磨无意露出暗自欣喜的表情,黑尾着实不忍打破这份美好,但心里却被谜题重重所笼罩,关于研磨究竟是如何找到的他——
“那个,研磨,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他试探性开口。
“直接说就好。”研磨淡然自若的态度反而让黑尾不免有些紧张。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总不能说是碰巧吧哈哈…”
手底抚摸猫咪的手突兀停下,没多久又重新恢复,研磨坦然承认:“嗯,不是巧合。”
“果然是这样啊。”黑尾长腿翘起,仰颈靠进沙发背椅,“所以研磨早就知道她约我出去的消息了?”
“小黑的警惕心不够,就算是面对我也应该多留个心眼才行。”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而已,手机,以后可要仔细收起来。”
像是为了推进剧情发展而特地出现,研磨说完,紧接着茶几上属于他的手机蓦然亮起屏幕,黑尾下意识被吸引投去视线,在弹窗消息底部看见锁屏印着的小型地图,位置正处于他们所居住的旧别墅,此刻闪烁着红点。
猜疑在心中涌出,黑尾悄然瞟一眼身旁的研磨,随后掏出手机,想着只是确认一下而已,他心情忐忑地把手机关机,没曾想研磨手机屏幕里小型地图的红点也跟着骤然熄灭。
安装定位。一行字在黑尾脑海里浮现而过。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恍惚被监视的错觉让黑尾本能感到头皮发麻,纵使习惯研磨近来的把控,却未曾想对方竟然会做到如此地步。
在黑尾的印象里研磨一直是即便表现兴趣不大,却愿意支持他的热爱,尊重他所有选择,从没过多参与他的私生活,现如今宛若两副态度颠倒。
与研磨之间仿佛骤然阻隔出一道无法逾越的墙壁。
察觉到黑尾惶恐的视线,研磨从容不迫拿回茶几上的手机,随后幽幽瞟了一眼身旁的高中生,似乎并不打算做任何解释,只是继续抚摸着腿前猫咪,直到黑尾忍不住迫切讯问。
“研磨,你这么做,不觉得太超过了吗?给人安装定位什么的,完全已经是人身限制了吧……”
“你想做什么是自己的自由。”
“可你已经干涉了。”
“是小黑违约在先。”研磨毫不留情果断回击,蓦然抬头闯进黑尾眸中,登时让对方思路断裂,哑口无言。
想从和研磨的争辩中获取上风简直困难。
气氛以黑尾的沉默逐渐僵持,直到怀里的三花猫不合时宜咛叫一声,研磨顺声音来源探望,这才注意到小猫颈项环绕的项圈,圆形吊坠表面刻印属于它主人的名字,原来这孩子并非孤零零的一只,而是和他身旁落座的大型猫咪一样,是随意离开主人身边不听话的坏孩子。
小孩子神情略显落寞地垂头,许是意识到自己短暂的不辞而别在研磨看来是一种背叛,看黑尾这副失落模样,研磨想揉揉他的头顶,结果却只是抱起猫咪放回地毯。
“小黑和那孩子的进展怎么样?”
“我拒绝她了……”
听完,研磨眼底难以掩饰闪过一丝恍惚的光亮,然而他想得到的答案远不止于此。
“其他人能给小黑做的,我也可以。”研磨声音不禁柔和许多,搭在沙发上的手悄无声息触碰上小孩的手背,“所以…你只要有我就够了。”
无意的话却宛如枷锁般将黑尾牢牢锁住,他没法挪开手远离研磨,犹豫少顷决意望向研磨的眼睛,目光坚定不移,势必要弄清谜底:“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从没思考过的问题不由得让研磨稍稍愣住,略微皱眉:“……小黑你不需要考虑那些问题。”
“不,研磨,我们已经不可能再说和从前一样了吧。”
至少黑尾铁朗想要得知真相,研磨究竟是怎么看待他。
为什么愿意和他做那种亲密的事。
又为什么看到他和别人相处会露出敌视的表情。
至今一系列反常的态度都牵引着黑尾让他不禁在心中联想出某种答案,莫非…是因为喜欢。
黑尾在中学时代曾因为喜欢研磨,而暗自决心要努力成为优秀的Alpha,让对方不再用小孩子的目光看他,可长大后他早已渐渐把那份感情归结于小孩子对年长哥哥的仰慕,亲手把蠢动的嫩芽掩埋。
“果然那些事,家人之间做会很奇怪吧,如果研磨说只是奖励,真的有必要做到那种地步吗?”
黑猫垂头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那样落寞的神情叫研磨好似从黑尾身上感到一丝不安,他被小孩追问的话堵得语塞,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跳隐隐加快。
他没想过要说,或许自认为满足当下与黑尾的关系,然而实际上当被对方质问的瞬息,积蓄已久的心意却不经意堆积企图迸发,好想亲口告诉他——
小黑绝对不会想到,收养他长大的人,已经躲在他的视线盲区里悄无声气暗恋了他十年。
从很久以前就这样认为,作为一直陪伴在小黑身边的人,对方不管什么模样研磨都曾亲眼见过。
八岁时流着眼泪脆弱到宛如易碎玻璃,像猫咪一样依偎在他怀里的模样,十三岁取得第一场排球赛胜利兴奋到一整晚难以入眠,十七岁瞒着他在外兼职最后在他生日当天送上了全新发售的游戏机……
小黑在他的眼底逐渐长大,陪伴是只有研磨能够给予黑尾的礼物,别人绝对不会清楚,可能就连黑尾本人都已然忘记的事,年幼的小猫胆怯躲在自家大人身后的谨慎模样,可是至今都深刻印在研磨的脑海深处。
更何况清晨尚未清醒的惺忪睡颜,抛去信息素外,哪怕只是很微弱的甜腻气息和体香,研磨都能感受到,那些全部都是属于他的。
孤爪研磨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一切黑尾特殊的交往关系,但当他察觉到有朝一日黑尾真的会离开自己奔向他人时,他清楚自己十分不安,以至于再也无法不动于衷。
如若真的说出口,小黑会因为背德感而恶心吗?
事到如今思考那些问题也无济于事,毕竟远为亲密的事他们都已经做过。
研磨以为自己会在一瞬间慌乱,没曾想心脏剧烈震动胸膛几个节拍后又渐渐恢复平静,他望向黑尾的侧脸,尽管对方有在刻意躲闪:“小黑,你觉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心中浮现出的可能性愈加明显,研磨大概是在故意逗他,黑尾的脸颊不自觉泛红,小声嘟囔:“我不确定……”
空气沉凝数分钟,直到黑尾坐立不安主动投降,不再逃避转而扭头闯进研磨的眼眸,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无声流露出千万种言语,而黑尾最终只是抿唇轻轻开口:“研磨你,是喜欢——”
“我喜欢小黑。”
戛然而止,黑尾瞳孔骤然放大,心脏不安分急乱跳动,他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屏住,胸膛震动起伏,脸颊两侧滚滚烧起,黑尾意识到自己的脸现在一定通红,想转头遮住,身子却僵持不得动弹。
他被最喜欢的哥哥告白了。
从黑尾孩童时期就隐约滋生的不宜恋意,到如今小孩长大成人,研磨总算能够毫无顾忌地承认喜欢。
以互通心意的友情为基础,却又远超于家人之间的亲密,无比深邃的爱。
目睹黑尾哑口无言,研磨垂眸又补充道:“不是家人之间单纯的喜欢。”说到这种地步你应该懂吧。
高中生并不擅长应付从容不迫的成年人,当黑尾问出心中顾虑时,他已经认为自己足够勇敢。
以恋意的目光看待研磨,那原本是黑尾在孩童时期曾有过的不切实际的幻想,最重要的那个他毫不犹豫向自己倾诉爱意,然而他的心情却徘徊在欣喜与不安之间。
可以永远在一起的家人,有概率会分手的恋人。
因为研磨很重要,所以他不能轻易断言,换言之黑尾铁朗没有勇气做出抉择。
被夺走初夜那晚他就这么觉得,心脏震动好似要跳出胸腔,黑尾脸红沉默良久,最后张了张嘴缓缓吐出:“研磨真是狡猾……”
“唉?”研磨明显没想到黑尾略显孩子气的答复,因为小黑在他眼前一直都表现得很成熟。
黑尾没法再继续直视研磨那般期待答案的眼神,手足无措地抚向后颈,恰好遮掩自己红透的耳后根,突然降临的告白除了悸动以外,还令他稍稍感到忐忑。
见黑尾收回视线,研磨喉间软骨无意识滑动,像抓住猎物的弱点一般暗自绷紧神情。
不仅仅是彼此相依的家人,孤爪研磨还想要贪恋更多,或许在小黑看来他不过是可以依靠的哥哥,可他最敬爱的哥哥又是怎样看待的他?
想要拥有接纳他的全部,以一个满含恋欲的目光。
“研磨……我……”
黑尾断续的言语似是鼓点般敲击他的心脏。
我很想听到你的答案。
我在等待着你的答案。
不要犹豫,告诉我吧。
告诉我,你爱我。
告诉我,你像我爱你那样,一直深爱着我。
“……抱歉,可能有些突然,我现在还没办法……”
狂乱躁动的心跳猝然恢复了平静。
望向黑尾那双好似在逞强又呈满柔情的眼眸,研磨只觉得有股酸楚从心底涌出,像是苦涩的软糖融化,尽只剩下苦不堪言的味道,直至开始从胸口向身体各处蔓延,原先持有的冷静渐渐破碎,他的眼神不再坚定。
埋藏许久的秘密已被知晓,同时换来了对方温柔又狡猾的道歉。
明明没有拒绝过,明明接吻做爱那些恋人之间才会有的行为已经做过了无数次,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犹豫。
黑尾不想让重要之人伤心,他自然清楚告白被拒的悲哀,但他同样做不到给出肯定的答复,当下痛苦挣扎的不只有研磨一人。
当黑尾给予答案的那一刻,原本骤然有种摔破糖罐的解脱感,可现在却全部被自食其果的痛楚反噬,尤其是看到研磨无声落寞移开视线。
空气沉凝安静,黑尾隐约察觉到气氛开始走向偏轨,研磨默不作声,只是垂头幽邃地盯着地板,几近委屈的负面情绪不甘地席卷全身,研磨不是没想过会被黑尾拒绝的可能,但真正发生在眼前面对时,果然快要被混乱的内心压垮。
躺在地毯的猫许是备受牵连感受到两个人类之间不祥的气氛,仰头冲他们委屈般婉柔喵咛。
随后只听见一道低沉的叹息,研磨重新捕捉黑尾躲闪的目光,禁欲的脸上毫无情绪波澜,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人感到不安,所有扭曲的念头一时间全然混涌进大脑,潜意识里他企图立马将眼前人扑倒在身下啮咬。
“可是小黑你没有拒绝过,不是吗?那干脆就和我交往好了。”冰凉却又不难听出带有些许痛楚的声音。
身为最了解彼此的人,结为伴侣理应当也是最好的选择。研磨愿意包容黑尾的一切不成熟,愿意陪在身旁相伴他长大,可以给予他更好的生活。
即便清楚那些奖励的真实性质,但研磨说的没错,黑尾从没抗拒过,吻也好,爱也罢。或许早在第一次,他就应该果断回避研磨,翌日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纵使复杂的心情中掺有千言万语,最终却也只凝聚成短短一行字:“对不起……”
“我们果然还是回到以前吧?”
“我想,我已经不再需要研磨的奖励了。”黑尾挠腮,努力组织语言试图安慰对方,“你看,我差不多也快是要独当一面的人啦…”
孤爪研磨想听到可不是这些话和道歉。
小黑又何尝不是狡猾,难道这之后还要再继续用所谓哥哥的眼光看他——
几乎只是眨眼的空隙,原本引以为傲的冷静大脑一瞬停止思考,身体已经不自控遵从主人漂浮的意愿做出反应,猫在眨眼的空隙间进入攻击状态,抬起利爪猛然扑上前,研磨未给黑尾任何反应的时机,按住他的肩膀便将他压倒在身后柔软的沙发。
湿润的发丝垂落,无意轻扫过黑尾稍显错愕的脸庞,水珠顺延下滑,研磨垂眸紧盯那样的黑尾,联想到几个小时前他与外人说笑的画面,以及方才拒绝他时的犹豫,心底某种在悄然作祟的感受愈加扭曲。
幽邃深不见底的眼神,那道凝聚的视线总是叫黑尾隐隐不寒而栗,恍如沦为猎物被审视的错觉,错意间他仿徨从不存在信息素的研磨身上感受到侵略气息,分明他才是真正的Alpha才对。
研磨坐到黑尾腹部,打断他作势要撑起身体的动作,掌心贴上他左侧胸腔,果不其然感到频率快速的心跳:“如果我也是Alpha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标记小黑了。”
混乱的思绪使黑尾全然听不懂研磨口中意味不明的话,眼瞅对方的脸缓慢凑近,黑尾误以为研磨想要亲吻他,正要不再继续接受而躲避过去时,研磨却抓准漏洞意外埋进他的颈侧,随后柔软的双唇紧贴脖颈,覆盖那块肌肤磨蹭吮吻。
黑尾的大脑骤然宕机,怀里人宛若猫妖一般邪魅危险,炙热的鼻息打下来,扰乱他的意识都不禁越发模糊。
直到颈侧留下一道恍如标记般的吻痕,研磨这才餍足地舔过嘴唇起身,他半翕双眼,指尖轻抚那道浅红色吻痕,轻柔暧昧。
“小黑,以后不许再沾染上其他人的气味。”
无处可逃,黑尾铁朗应当清楚,儿时牵住的那只手,到现在早已无法松开。
既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那就将猎物一直困在身边。
Chapter Text
9.
与研磨携手共同生活的第一年里,并非像现如今生活这般优渥,跟随大学生一起挤在温馨的出租小屋,年幼的黑尾像只被饲养的小猫,每天都在安静等待主人回家。
抱着排球坐在沙发上无聊观看电视,直到玄关房门传来动静便立马抛开遥控器起身出门迎接,研磨总是会拎着装有甜点的袋子回来,纵使学业忙碌也抽出时间在外兼职,只是为了能给黑尾新的礼物,毕竟他当初说过会给小黑衣食无忧的生活,自然是要履行诺言。
孤爪太太偶尔会打来额外的生活费用,大学生领养小孩子不管怎么说,都一定存在些许的不易。
出租屋虽然不大,但却处处都存在二人共同生活的轨迹,研磨说未来他们会一起住进更大的房子,而不出一年他便真的做到。
创业开端的成功让研磨在僻静的宅区买下一座旧别墅,在那里他们又一次开启了全新的生活。
迎来性别分化的日子里,黑尾一直处于高烧状态卧床不起,研磨撸起袖子为他在额前覆盖湿凉的毛巾,之后握住他的小手总是等到他安然入睡。
单亲破裂的家庭造成的童年创伤,全部都因为有研磨的出现而治愈,日常中零碎的小事汇聚在一起化作滔滔不绝的爱意,研磨早已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纵使分离的概率微妙,黑尾也不愿意冒险做出选择,面对研磨他总是少了原有的成熟与冷静。
昏沉的意识宛如身体沉入海底,背后的深渊伸出无数条触手将黑尾无情地朝下拖拽,带他来到一片新的境地,大脑逐渐恢复运转时,在他耳边却传来低沉的喘息。
黑尾在一片炙热与混乱中撑开眼皮,朦胧视野里瞅见衣衫凌乱的猫跨坐在他身上,黑金色长发披肩散开,绯红的面庞眼底隐约充满诱惑,研磨的下半身毫无遮拦,嘴里不停吐出热气,正在摆腰用后面容纳吞吃他的东西。
那双金色的眼瞳近乎缠绵地注视着黑尾,旋即他听见研磨悠然的呼唤:“小黑……”
那声呼唤把黑尾唤醒,他想立即动身逃离,身子骨却如若深陷泥潭纹丝不动,只能眼睁睁目睹狡猾的三花猫前后摆弄纤细的腰肢,律动的姿态富有韵律,成了最为勾人的陷阱。
可快感异常飘忽朦胧,黑尾看见研磨微微弯起唇角露出可疑的笑容,他开始再次企图挣扎,不料被研磨捕捉到小动作,抓住手腕牵引抚向他的腹部,研磨配合着向后仰身,刻意将交合处清晰展露在他眼底。
研磨握着黑尾的手掌抚挲自己的腹部,像是试图让对方感受到体内硬物的位置,黑尾脸蓦然无措地红透。
“不许逃。”研磨说,眉头微蹙,表情神似痛苦。
那般落寞的神情不禁让黑尾跟随心痛不已,他不忍心看到研磨痛苦,想要抬手去抚摸他的脸颊时,周身环境却骤然变化,研磨的身影也随即消散。
床头柜闹钟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被吵醒的黑猫艰难伸手够到作响的物件狠狠按下,伴随闹铃停止,黑尾紧跟着扶起沉重的脑袋坐起身,梦见与研磨的春梦,醒来才后知后觉隐隐感到害羞。
梦中研磨稍显寂寞的表情迟迟徘徊在他脑海挥之不去,像是要在黑尾心底留下烙印。
自打研磨向黑尾表明心意后,两人之间近来的气氛一直都很压抑,黑尾给予逃避的回应,身为考生重新一头扎进繁忙的学业当中,而研磨也依旧进行每日例行的直播,他们基本都在忙碌各自的事情,好似将那天的场景忘却,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休息日的禁足令研磨依昔没有收回。
研磨意外陷入消沉状态,这些天没再敲响黑尾的房间,提出一起睡的要求,但住在同一顶屋檐下哪有可能不会碰面,两人的房间仅有一条走廊之隔,清晨碰巧同时推开门撞上睡眼惺忪的对方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往往面对这种情况,更多的并非是尴尬而是煎熬,研磨一如既往地淡定自若,平静的脸庞总是叫人捉摸不透心思,互相问候便各自转身离开,黑尾到玄关换好鞋子准备出门上校,研磨则始终坐在餐桌前慢吞吞吃着早餐。
平淡的日常,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
但忘记回到从前,对于他们双方而言也是最好的选择。
时间永远不能停滞,黑尾暂且抛开所有顾虑,起身更换制服,整理好衣衫推开卧室的房门,未见熟悉的身影暗自松了口气,到厨房随意烤两片面包,再涂抹上果酱便草草为自己准备完好早餐。
黑尾嘴里咬着吐司,一边在玄关更换鞋子,脑海深处时不时偶尔仍然在徘徊清晨的春梦,殊不知身后已然悄悄出现梦境的主角。
在走廊的转角处,头顶蓬乱长发的三花猫拖着堆在脚腕的宽松睡裤缓步走出,他眼底挂着黑色漩涡,一副提不起精神的状态,看到玄关单肩披挂黑色背包的背影后,这才揉揉眼角恢复清醒。
听见身后轻微的动静,黑尾悠悠回头,撞见朝自己缓缓走近的研磨。
“早上好,抱歉,早餐我一个人先解决了。”黑尾系完鞋带起身,主动向研磨问候,原本平静的态度在看到对方披散长发的模样后,不由得想起清晨的春梦,又心虚地收回视线。
睡衣依旧徘徊,研磨捂嘴打了声哈欠,他点头回应悠悠走向玄关柜台,倏忽的靠近令黑尾下意识紧张,而研磨却只是伸手触碰咖啡机,随后为自己接了一杯热饮提神。
浓厚的咖啡叫不习惯苦味的猫眉头微微皱起,但出于精神考虑,仍然贴近杯沿吹吹气轻嘬两口,果真被苦涩侵蚀忍不住断然放下,见状黑尾凑上前从咖啡机背后拿出先前放有的小袋白砂糖,撕开洒进咖啡搅拌,再握住杯把重新递到研磨面前。
“喏,加了糖会好很多,小心烫。”
“原来有藏这个。”
这台咖啡机是黑尾高二那年所买,因为他们两人都没有苦口习惯,所以研磨看到崭新机械时还疑惑了一阵,后面撞见年轻人品尝咖啡,被苦到匆匆埋头加糖,研磨被逗笑的同时大概察觉到黑尾买咖啡机的缘由,说到底小孩子不过是想尝试那些大人之间盛行的东西。
加了糖至少不再难以下咽,研磨浅尝几口,热流覆盖心窝感觉精神许多,与此同时高中生与他挥手告别准备推门离开。
当下说出一路顺风才本该是应有的选项,可研磨却拉住黑尾的手腕阻止他企图走远的脚步,黑尾怔住回头看他,嘴角扯出牵强的微笑,问他怎么了。
如果真的单纯以为一切都已迎来终结,他们回归曾经平淡的日常,那简直是稽笑。
孤爪研磨太过了解眼前在他关注下长大的小孩,对方悠然的言吐也好,刻意努力挤出的微笑也罢,所有安宁的表面都不过是假象,小黑现在肯定和他一样在暗暗纠结挣扎。
不清楚是否错觉,研磨的表情好似一瞬有些幽沉,那眼神搭配黑眼圈更显无力,满是未知的危险气息,下一秒黑尾听见研磨委婉的叹息。
“小黑的演技还真是差呢。”研磨松开手接着说,“嘛准确来说应该是在我面前。”
“很累吧,我这些天也是。”研磨说着露出意味不明宛若释然般的微笑,“真是的,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还需要互相表演了……”
想要在研磨面前进行伪装果然比想象中艰难,对方敏锐的观察洞穿力仿佛能看透一切。
略为紧张时黑尾经常下意识抚向后颈,他又一次别开研磨的视线,老实说他在不安,害怕做出选择,害怕他的选择最终会走向偏轨。
黑尾只能附和研磨赔笑:“哈哈也是呢。”
异或说选择逃避。
与其避而不谈,孤爪研磨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认知当中不论程度多么困难的游戏,只要反复尝试抓准技巧便能如愿以偿通关,可攻略小黑远不能与那些简单模式相比,这场由他精心策划的游戏,绝对不能出现半点差错,之所以才要如此契而不舍。
清楚无论自己如何花言巧语都没办法让眼前人放下心中戒备,研磨索性用行动代替言语,朝前迈进一步走下玄关台阶,到黑尾身旁继而逼近,黑尾不由自主吞咽口水跟随向后半退,鞋后跟却撞到房门。
直到三花贴近胸膛不到一尺距离,研磨这才停顿脚步,随即仰首闯进黑尾眸中,黑尾下意识稍稍低头便与研磨目光交汇,成年人的眼神仿佛存在某种魔力,一旦对上总是这样叫人深陷其中不忍躲开。
心跳在蠢蠢欲动加快,研磨这时抬手轻轻触碰上黑尾的脖颈,冰凉指尖撩抚而过,高中生瞬间身体僵住不敢动弹,甚至屏住呼吸。
最近几天里黑尾一概穿着高领卫衣,研磨清楚那细节的缘由,不过是为了遮掩他所留下的印记,而今黑尾已经重新穿回普通衬衫。
研磨幽幽打量一眼黑猫颈侧印记淡化的吻痕,想要再次“标记”的欲望在心底蠢蠢欲动,可最终他只是轻柔地抚摸黑尾的脖颈,敏锐察觉到对方一瞬试图逃离,研磨低声问道:“讨厌吗?”
颈侧的手延顺黑尾胸膛滑落,这并非他第一次听到研磨这么问,以至于眼神变得诧然,半晌才回应:“不……”
他怎么可能会用厌倦的目光看他。
手掌滑到黑尾左侧胸腔停顿,研磨神情依旧淡然:“心跳好快。”
说完这句话,研磨不再循序渐进,直奔主题撕破黑尾的一切伪装:“小黑是在躲避我吗?”
眼前人分明只在他胸怀高度,身上却恍如散发无法抗拒的压迫感。面对研磨的问题,黑尾心脏不安震动,却未等他给出回答,研磨忽然抓住他的制服领带猛然下拽,迫使他不得不弯腰贴到他身旁。
研磨再度瞟一眼黑尾颈侧那道浅淡的吻痕,又发狠拽紧领带,双唇果断贴上那块裸露的肌肤,他像猫一般轻蹭,引起黑尾细痒后才开始吮吻,那力度根本称不上温柔,简直给人一种被刺入獠牙吸食血液的错觉。
黑尾登时乱了分寸,头脑停止思考,慌忙抓住研磨的肩膀挣脱,脖颈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飘过凉意,高中生脸颊霎时泛红,捂住被吻的皮肤。
“……研磨,我们不是说过不再做这些了吗?”
“我可没有给过肯定的答案。”研磨断然地说,思索少顷坚定补充道:“在小黑有勇气明确自己的感情之前,我是不会收手。”
孤爪研磨相信收养长大的小孩对他的感情基础。
所以他需要答案。
拜托不要再逃避。
“其实这些天小黑你也很寂寞吧。”研磨转而抚摸想黑尾温热的脸庞,细细爱抚摩挲,用平静语气继续说出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明明想要触碰我想得快疯了,想和我接吻想和我做爱,不是吗?”
春梦片段一闪而过,黑尾猛地后退背部撞到房门,脸颊愈发滚热,轻声道歉便转身拉开门,临走前犹豫抿唇,似是痛苦地留下一句:“抱歉,果然还不行……”
相隔推门注视黑尾不顾离去,背影逐渐从他的视野里渺小,直到侧身走出院子彻底消失,研磨知道黑尾是在刻意回避他。
有时候他真希望小黑能够不那么温柔,一直努力维持成熟的形象,就连顺从自己的内心都要事先经过道德感的慰问,迄今为止研磨似乎从未见过黑尾冲动的一面。
他愣在原地沉思良久,虽然那么刺激小孩属实缺德,但研磨心中预谋的计划仍然清晰。
刚醒来的昏沉经过清晨这么一折腾,反而叫研磨彻底清醒,头脑此刻异常冷静,他拿手机翻开通讯录,在一行行公司职员列表里挑选,最终拨打了某位部员的电话。
恰好他已有多日未到公司考察。
电话提示音断续响起两秒——
“嗯,麻烦你下午这个时间再送我回来。”
10.
好不容易等到吻痕淡化,才得以穿回平常的衬衫,这下又被研磨留下新的印记,黑尾途中抚摸颈侧仿佛仍残留余温的痕迹,心脏跟着悸动加速节拍。
面对无法标记的Beta,他反倒是被对方留以吻痕标记。
现在又没办法用什么遮掩,黑尾无奈叹气,看来今天八成是逃不过好友的质问。
沿途路过街边高墙,黑尾瞅见在上面悠然歇息的三花猫,立冬过后天气越来越冷,对于猫咪而言享受此刻惬意估计莫大珍贵。
冬天啊,黑尾记得去年还曾和研磨一起趁着寒假出门旅行过,归来家中庭院已是被茫茫大雪覆盖,无奈两人只得亲自动力除雪,黑尾顺便在院子角落堆了一个雪人,又把研磨强行拉过来一起合照。
回想属于二人冬天的记忆,黑尾不知不觉间迈进校园的大门,专心径直朝教学楼前行,丝毫未见身后苦苦追赶他的好友,直到对方忽然拍上他的肩膀,这才使黑尾收回思绪侧身扭头。
栗色头发的男孩扶住他的肩膀喘气,徐缓抬头闯进黑尾的视线,忍不住吐槽:“搞什么,我明明刚才叫了你那么多次。”
“哈啊?我没有听见,说到底还是你声音太小了吧。”
夜久卫辅懒得和他继续拌嘴,直起身抬眼却瞅见黑尾脖颈的浅红色痕迹,登时心里涌出难以言喻的滋味,握住黑尾肩膀的手都不禁施力,嘴角上扬挤出一抹笑脸。
“呐我说,黑尾你不会又交女朋友了吧。”
迅速意识到夜久说的是什么,黑尾下意识脸红摸向脖颈,暗思该用怎样合适的理由才能敷衍过去,结果夜久见他这副含羞模样愣是直接默认了心中所猜,神情一瞬暗沉又倏地转换状态,笑着拍拍黑尾的后肩。
“你这家伙,很厉害嘛。”想到自己至今为止还没有过恋情,夜久无奈摊摊手,“果然Alpha就是受欢迎啊。”
多说无益,解释也只会换来更多的好奇,黑尾索性任由夜久误会,站在一旁尴尬陪笑。
两人同在校内排球队,比班上其他同学关系要密切许多,研磨以前说过黑尾身边绝大多数人都不过是为了讨好他而刻意凑近,虽然说的没错,但他身边当然也存在真心实意的挚友。
与好友拌嘴的充实感让黑尾少顷忘记心事,如果他和研磨是同龄的好友,而非监视人和养子的话,他是不是也能够拿出勇气,他们或许会比现状进展得顺利。
校内树杆枝头光秃凋谢,来年春天会重新生出嫩芽,等到那时黑尾自然迎来毕业季,离家就读大学,明明研磨年长自己整整十岁,完全是不需要担心的可靠大人,尽管如此黑尾依旧心有余悸,或许真正不能离开对方的那个人实际是他。
高三课程较为忙碌,外加来年备战春高,队里训练格外繁多,稀碎的琐事更为铺天盖地,等结束整天课程时,黑尾久违清晰感受到来自身体的疲惫,等回到家站在门前想到需要面对研磨,精神又是不免紧绷。
虽然那个建议各自全部忘掉的是他本人,但是话说出来轻松,想要立马有所改变接受现实可是相当困难。
自家院子里到处布满黑尾的生长轨迹,和研磨一同刚搬新家那年,他们特意亲手在院内摘配一颗树苗,如今已经陪伴黑尾度过了数不清的季节交替,茁壮成长为足矣给人乘凉的存在。
老宅侧墙表面现在仍然可以看到残留的记号,那是曾经研磨每隔半年为他记录的身高变化,似乎是在国中三年级以后才停止记录。
闲暇夏日一起坐在后院台阶上捧着西瓜闲聊,宅男讨厌出汗,所以基本每次都是在黑尾的软磨硬泡下才肯放弃空调房,与他到户外享受片刻自然的阳光沐浴。
零碎的记忆片段交织汇聚,构成黑尾最珍贵的回忆录,而那些过往中全部都有研磨的存在,宝贵的不仅仅是回忆,更是参与在他生活中的人。
最重要无可替代的存在。
分明是视若珍宝无比想要守护的人,黑尾却无意将那样的关系摧残,不可避免地伤害到研磨,如果那时自己没有顺从研磨和他做爱……已经不可能完全回到过去。
黑尾收回飘走的思绪,手仍旧握在门把迟迟未动,目光略显呆滞地僵住,推门卡顿,任凭他如何用力愣是没有推开迹象。
正思考应对方案,黑尾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觉驶来黑色车辆停滞,他还在背包里翻找备用钥匙,直到听见车门砰的一声紧闭,才被牵引着扭头停下手里动作。
从那辆车上下来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收养人孤爪研磨。黑尾慢半拍才看清研磨穿着一身正规西装,长发拢在脑后扎起丸子头,气质干净又随和。研磨性格随性,平常除了卫衣就是睡衣,少见打扮端庄应该是去参加公司的重要会议。
印象里身穿西装的研磨嫌少,这副打扮的研磨绝多数时候出现在办公室工作,而黑尾八成还在学校内尽情挥洒青春。黑尾不禁望得出神,男人腰板挺直,身姿优美,黑金色发丝垂落在英气禁欲的脸颊两侧,真的很漂亮。
本想尽快先行一步进屋,结果研磨倏忽侧过脸,双方在一瞬间不小心对上视线,黑尾刚要回避对方却已经先移开视线,恍惚间黑尾似乎看到研磨稍稍弯起的唇角,登时心里莫名忐忑起来。
应该是错觉吧——
车旁紧跟出现一位看起来老实本分的男子,小步走到研磨面前,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朝他礼貌微微鞠躬。
肯定只是普通的社员,黑尾在心底反复默念,自认为合理的解释不过是他自我安慰的籍口。
下个瞬间像是为了验证他的不安一般,研磨淡然的脸上多了一丝可疑的笑容,他看了眼面前的下属,眼瞳稍稍偏移向后瞥去,研磨抽出双手,接着在男子错愕的目光中伸手握住他的领带向上提去整理。
柔和的笑脸,猫一般犀利邪魅的双眸,尽管同为男人也让男子不自觉红了脸庞。
“……孤爪社长!非常感谢!”
“辛苦了。”看到下属脸红失措的模样,研磨只是淡然一笑,随后又把手掌搭上社员的肩膀,靠近他后故意像是进行密语般轻说:“回去好好休息吧。”
有人面红耳热,有人黯然失神。
手突兀地悬停在半空,黑尾站在台阶上沉默凝望远处的画面,心头仿佛被堵塞进一团酸涩的棉絮,不断翻涌出酸楚的浪潮,将本就紧绷的神情搅乱一塌糊涂。
思绪瞬息混乱,原本大脑缓缓无法正常运转。如果研磨有了感兴趣的新人,对他来说或许是件值得释怀的事,可暗自失落的心脏却被酸涩淹没。
无形中接送研磨归去的下属已经驱车驶离,研磨又变回平常那副飘然自若的模样,黑尾目睹他逐步朝自己走来,下意识想要闪躲又无处可逃,只得不动声色地驻在原地,直到研磨靠近身旁止步,旁若无人般掏出钥匙插入门锁划开房门。
研磨一言不发,自顾自迈入家门瞟向黑尾一眼,眼神像是在催促他还不赶快进来,黑尾迟钝半拍,这才尾随研磨进屋顺手带上了房门。
“抱歉,回来的时间好像比预算晚了一点。”研磨扶着玄关柜台脱掉皮鞋,换上棉拖时感到恍如解脱的放松。
Alpha敏感的神经立即嗅到对方身上属于外人的气味,本能的敌视令黑尾眉头微蹙,暗自攥紧握住背包带的手,内心深处翻涌出滔天酸苦。
成年人察觉到身后高中生的表情隐隐些许生硬,和预想中期待的效果相仿,研磨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背身倚靠上前不久还在这里经历过激烈情事的柜台,颇有兴致打量黑尾的反应,似乎暗中期待他会说出什么。
“……没关系,是公司有什么事儿需要处理吗?”然而黑尾只是强挤出一道别扭的笑脸,分明心里想知晓的不是这个问题,却仍在刻意维持毫不在意的模样。
果然又是这种逞强的无聊回答,研磨不由得心里小小失落一下,他本就清楚黑尾一向的作风,索性也不在抱有企图引导他的念想:“不在意吗?”
“唉…?”黑尾怔愣一瞬。
“你看到了吧。”
研磨边说边到咖啡机旁止步接上一杯热饮,轻轻贴到唇边小抿一口,似乎被灌入胃里的滚热一同灼烧起冲动的浴火,研磨少顷沉默,心有不甘地自嘲般扯起嘴角:“算了,反正小黑对我的事又不感兴趣。”
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哪怕只有少量,但那股不属于他的气味依旧令黑尾厌恶到极致,就连黑尾本人都未曾察觉到自己对研磨所持有的占有欲,冲动的欲火在紧绷的琴弦边缘蠢蠢欲动。
没有给出明确答复的自己,却又对研磨的事情感到无比在意,擅自认为他的温柔应当只属于他一人,这样的他又何尝不是狡猾。
伪装和逃避,研磨清楚这是黑尾目前正处于的纠纷,表情消沉嘴里却还在逞强不肯承认,莫非是不想被他看透真心。
黑尾始终没有吭声回应,默默换好棉拖准备先行回到房间,他不想被研磨发现自己不堪的真实想法,毕竟决心回到从前的是他本人,他哪里有资格限制研磨的行动。
忍气吞声的假态着实让研磨感到有些不爽,情急之下变本加厉地继续冷声说道:“虽然很腼腆但那个人其实和小黑一样是Alpha,而且听说至今都还没有过伴侣,对待工作也一直很能干……”
“我是不是也应该额外多照顾他一下。”
淡然的语气说出匪夷所思的话语,研磨刻意强调那个人的Alpha身份,就像在对黑尾说,自己愿意选择他一样。
那当然是故意激人怒火的话,研磨细啄两口浓郁的咖啡放下马克杯,让本就难言的心情更为苦涩,现在只觉得头痛想立马脱掉这身束缚,换回睡衣躺到床上捧起游戏机好好休息,至于小孩的事就索性暂且先放置到一旁。
研磨的背影映在眼底,黑尾恍惚间感到距离意外遥远,仿徨研磨要将他抛离,心脏不安地加快跳动,震动得胸膛隐隐作痛,冲动的欲火炙烤他的理智。
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研磨不再注视黑尾的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情绪波动异常的高中生,引以为傲的敏锐此刻未能察觉到气氛改变,还在苦恼黑尾的犹豫,他刚想就此作罢回到卧室,却在走到拐角处时听见一声沉闷的物体落地撞击音,研磨错愕扭头,紧接着忽然被黑尾拽住手腕。
高中生的力度说不上温柔,甚至还再隐隐施力,简直给人妄想捏碎腕骨的错觉,研磨这才发现方才的响声原来是被黑尾抛出的背包,他抬眼望向眼前人,向来温柔的黑尾身上此刻仿徨透露出某种不祥的气息,研磨潜意识里感到一阵恶寒,他甩甩手臂却被扼制纹丝不动。
“不要走。”黑尾眉头紧拧,他刻意压低嗓音,Alpha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息侵袭。
“原来小黑你也有叛逆期啊。”研磨假意嘲弄,企图用年长一方的气势压倒黑尾,“放开。”
冷声的命令换来黑尾的置若罔闻,研磨意外被牵动起情绪,略带温怒地说:“所以我才觉得小孩子很麻烦。”
名为嫉妒的心情油然滋生,一旦涌现便再也无法抑制,蔓延至胸腔令心脏作痛。
心里清楚这样的自己是多么狡猾,原本已经在尽可能强撑嫉妒所带来的冲动,却在刚刚被研磨胜似挑衅的语句彻底压垮。
一直以来都以温柔相待他最喜欢的哥哥,因为是年长者所以相处时黑尾总是带有足够的尊重,可现在理智被冲动的欲火所灼烧,脑中尽只剩下想叫眼前所谓的成年人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高中生的冲动仅在一瞬间便愈加不可收拾,黑尾握紧研磨的手腕,默不作声用压倒性的力气将他拉扯进卧室,研磨只得踉跄步伐被迫受牵前行。
只听见房门砰地甩合,研磨身体恍惚失重,跌倒陷进柔软的床垫又小幅度弹起,他感到眼前一阵轻微眩晕,睁开眼时黑尾已经跨上他的腿间,研磨试图撑起上半身,饶有兴致地暗自期许小孩会对自己做什么,尚且殊不知自己这次真的惹毛了他乖顺的猫。
“小黑你生气了?”双腕被不容拒绝地扼制两侧,带有紧逼的压迫感,黑尾欺身压近研磨。
高中生倏忽起身干脆利落地脱下制服外套,抽出领带散开衬衫,露出遮盖整天的脖颈,在研磨注视他所留下的吻痕出神时,黑尾出其不意揉按上他胯部,堪称粗暴的力度让研磨不禁吃痛地闷哼一声。
“研磨不是说过想要处理性欲吗?不用去找别人,我来帮你好了。”
Chapter Text
11.
明明之前每天都有做,突然停止开启的禁欲生活以及被拒绝的精神压迫让研磨暗自隐忍了太多,哪怕自慰也不足矣填满内心的空缺,再说自己做远远比不上黑尾帮他,这不只是刚被抚摸揉弄性器,西装裤中央勃起的轮廓就已经相当明显。
对于身体被轻易激起情欲,研磨并不觉得有多羞耻,毕竟这是太过正常的生理反应,反倒有点小欣喜地仰头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神色凝重的高中生,黑尾见研磨仍是那副飘然自若的态度,眼底闪过一丝怒意,隔着西装布料抚摸到性器前端,手底施力恶意揉捏。
登时耳边传来一声难耐的喘息,研磨软了双臂失去支撑仰头倒下,黑尾变本加厉揉按他性器最敏感的前端,感觉说不上舒服甚至夹带疼痛,研磨脸颊微微发烫,忍不住宣泄:“……别这么用力!”
斥责的话音刚落,过分抚慰的动作竟真的悬停,研磨诧然抬眼还没来得及调整呼吸,黑尾整个人便又倏忽弯腰欺压,手掌结实扣在研磨脑后,随即封吻住他的双唇。
柔软双唇紧密张贴,黑尾如饥似渴地吻他,侵入口腔勾引研磨的舌头缠绵,唇瓣磨蹭滋生略微黏腻的水音,激烈的热吻使研磨唇角溢出津液,缓缓流淌至下颚,热烈中又带有深刻的抓狂和嫉妒。
呼吸被蛮横地剥夺,研磨忍不住挣脱手腕摸向黑尾后脑,残留意识不由得惊叹,吻技如此游刃有余的黑猫,简直和印象里轻易就能被他撩拨面红的男孩判若两人。
大脑渐渐放空,研磨无从安放的双手下意识抵触黑尾的胸膛,企图靠推搡缓解对方带给他的刺激,可是当察觉到研磨的反抗,Alpha却愈加肆意妄为,又是蛮劲攥紧研磨的双腕压进床单两侧。
身前欺压的人堪比失控的野兽,鼻音越发沉闷,水声越发黏腻,Alpha尖锐的牙齿唸咬唇瓣磨蹭,细微的痛觉再加受到限制不能自主行动,令研磨心底霎时涌出一阵不安,下意识想要逃离手腕却被压得更紧,吻得更深,燥欲的热开始从身体各种蔓延,几乎要将研磨整个人吞噬融化。
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小黑失控的一面,研磨快要被吻得喘不过气,起先的吮吻演变为宣泄情绪般地舔和咬,窒息的细密刺激砸下,研磨的表情已经渐渐痛苦,肩膀难耐起伏间,黑尾忽然腾手粗暴扯拽他的裤子,整洁的西装裤瞬间可怜地堆成一团卡在右侧小腿。
“呜…嗯…”真的快要不行了,呼吸困难令研磨倍感痛苦,挣扎的动作更为剧烈。
谁知愈演愈烈,研磨眼前恍然闪过白光,即将险些昏厥过去时,黑尾总算捏住研磨脸腮放过他,唇角间牵出细长银丝断裂,研磨慌促大口喘气,被吮吸得红润的嘴唇水光泛滥微微轻便颤,让人看到容易激起凌虐欲。
黑尾朝两人身下一瞥,不容分说拽掉研磨的内裤,外观秀气的阴茎弹出,只见渗出的腺液已经浸湿小块布料,黑尾亵玩般用手飞快套弄起湿漉漉的分身,刺激得身下刚恢复正常呼吸的人又再次煎熬。
研磨触碰黑尾的手,试图阻止:“等等…让我缓缓…”
“研磨不是最喜欢做爱了,难道不想被我立马进入吗?”黑尾报复似的说到,恶意施力揉搓性器敏感的龟头。
“嗯啊……都说了,等一下……”
高中生对成年人的话置若罔闻,冲动欲火已将Alpha所吞噬,只想立刻将身下人干到一塌糊涂,用自己硕大的凶物捅进去,把肉穴侵犯抽插得溅水,让研磨哭喊着讨饶说喜欢他,最后像原先那样叫他射进体内,眼里只愿容纳他一人。
光是想象就觉得血脉喷张,但黑尾绝对不会让一切都进行得轻松顺利,或许因一时的难以自控,这场性爱注定不会温柔。
原本还挂在脚腕的西裤忽然被无情扔到地板,那可是高档定制,花了不小的一笔数额,倒也说不上心疼,但研磨心里依旧不免在意,而他不知道的是接下来不仅仅是裤子,就连上半身西装也会惨遭毒手。
早已经得到释放的双手软绵瘫在床边,不知是没了力气还是压根就没想过反抗,黑尾注视脸上毫无慌乱神色可言的研磨觉得稍有不甘,掌心在他性感的脚踝暧昧摩挲,随后黑尾倏忽抬高研磨的大腿,在亲吻过脚踝骨后将对方小腿撘上肩膀。
粉嫩穴口藏匿在臀缝间若隐若现,许是察觉到黑尾朝私处投来的炙热目光,研磨有些羞恼地扭头不再看他。
下一秒Alpha炙热硬挺的那根东西忽然顶上来,欲望哪怕阻隔布料也能感受到那儿的热度,研磨心中犹如溅起涟漪,脸颊不自觉渲染一层暖红。
许是想看到研磨欲求不满的模样,黑尾再度性暗示意味十足地顶胯,眼尾忍耐泛红,低沉嗓音说道:“说实话,我在看到穿着西装的研磨时就有些硬了。”
“原来小黑你喜欢这样的。”研磨眉眼弯起,狭长的双眸望向黑尾,显然忘记了自己方才还略显羞窘的一面,甚至故意扭动那只搭在黑尾肩上的脚腕轻蹭。
眼前的成年人总是变着法子调戏自己,从始至终都在被研磨牵着鼻子走,想必这场性爱也在对方的计划当中。黑尾心里大概猜到一个底细,他强压眼底烧起的情欲,没有理睬研磨的挑衅,目光幽幽聚集在隐秘的穴口,随即将手指倏忽捅塞进去。
内里依昔那般柔嫩,媚肉贪婪吮吸黑尾的手指不放。手指远不比性器骇人,却足够灵活,体育生长年打排球的手覆有厚茧,黑尾指骨粗硬,在甬道里弯曲刮蹭内壁,他对准熟悉的位置狠劲扣挖,骚心被粗暴对待,生硬逼迫研磨微微浮起腰肢。
指交的感觉很奇妙,手指灵活快速地戳刺腺点,微妙快感虽不如被巨物填充的满足感,但异常磨人。正在被喜欢人用手指侵犯,光是想到这点就足够刺激,研磨在这般细密快感逼近下,仍是忍不住小幅晃起腰。
穴道渐渐被手指插得温热,肠肉仿佛被搅动熟烂,研磨咬住手指低低呻吟。按理说扩张不需要如此猛烈,可黑尾完全像是在报复研磨一般故意发狠。
仅仅是手指,就舒服得想要缴械,研磨不禁开口:“嗯…想做就快点插进来…别磨人…”
“只用手指可以去吗?之前不还做到过用后面高潮么。”黑尾冷哼一声,尾音刻意加重,像是在强调某种事实,“真淫荡。”
后穴无意识倏忽绞紧,研磨脸颊泛红刚想反驳些什么又硬生生被黑尾再次打断,他没想到那样纯情的小黑会觉醒升级出dirty talk的兴趣,自己一直以来的悉心调教,果真把小孩子带坏。
“我说研磨,喜欢什么的不过是借口,你该不会只是单纯喜欢被我操而已吧。”
嘴快冲动很快让黑尾体会到自食其果的下场,说完这句心脏便开始隐隐作痛,他咬紧下唇,痛楚使他短暂清醒几分,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飘过研磨主动亲密其他人的画面,以及时不时回荡在耳边赌气的话。
研磨微微愣住,不可置信地瞪圆眼睛,他沉凝半晌,许是万分想不到黑尾会说出这种话,但淫语却让他不堪地感到兴奋,收紧后穴的同时阴茎跟着溢出腺液,他羞赫别开目光,以年长者的姿态呵斥道:“我不记得我教过你可以随意猜忌别人的感情!”
似乎意识到话语的过分,尽管愠怒上头黑尾也没再吭声,放缓速度执拗揉按研磨最敏感的麻筋,他看向研磨起伏的胸膛,西装表面已然凌乱露出洁白衬衫,领带因为刚才的热吻而松散。
里面已被扩张得松软乖巧,研磨的喘息越发急促,身体微微战栗,下意识摸向黑尾扣弄后穴的手背,感受到手指裹满温热湿液,黑尾知道研磨快要到达临界。
“可…可以了…”果然,他开始变相讨饶。
但黑尾故意装作没有听懂,朝濡湿洞穴里又塞进一根手指,推挤肉壁揉碾,研磨来不及反抗,泄露一声叫喊,硬生生被三根手指直接送上了顶。
阴茎抖动射出白线,精液混乱弄脏他的西装,高潮来得突然,穴肉乖巧地痉挛吸缩,黑尾盯着研磨微蹙的眉眼把湿漉漉的手指抽出。
失去填充的穴口饥渴翕动暴露,水光嫩肿显得楚楚可怜。黑尾默不作声滑下制服裤子拉链,只听见刺耳金属磨蹭声,研磨不由得强撑探头,瞅见Alpha释放出形状骇人的性器,黑尾弯腰俯近,研磨感受到前端戳向自己会阴部时身子一僵,双手本能抓住黑尾的手臂,像是示好的猫恳求他能够温柔。
“研磨就这么想和我做爱吗?”黑尾恶劣地问,挺身在臀缝间细细磨蹭,故意将穴口捅进凹陷,又折磨般匆匆略过。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初夜那晚,研磨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身体上忘情起伏的画面,那可真是一场活生香,以往的每场性爱中研磨都异常主动,黑尾有时也会想看到他哪怕半分的反抗态度,他不否认这是自己细小的恶趣味。
“我说了,不要磨人……”
研磨的声音让他从回忆中抽身,黑尾这边也不好受,性器胀痛,他望向成年人那张禁欲成熟的绯红脸庞凝神,研磨身上仍然残留外人的气味,黑尾忍住本能企图标记的欲望,对视上研磨那双愠怒的眼眸。
“怎么不动了。”研磨侧脸,脑后扎好的发型早已松散凌乱,再想到黑尾最近一直逃避他,心里更觉得气不打一出来,不知轻重地咂舌:“……小孩子果然好麻烦。”
紧绷的心弦倏地崩断,黑尾脸色一瞬暗沉,醋意连同欲火猛然砸落,黑尾毫不吝惜地扯开成年人的西装。
正如清晨研磨所言拆穿伪装那样,黑尾很寂寞,无时无刻不再贪恋,那场难言的春梦也是最好的证明。
手指十分粗鲁地再次捅进肉穴狠劲扣挖,黑尾抽离带出淋淋水液,又立马换上狰狞的性器撑开穴口凶狠夯进,嫩肉争先恐后裹紧入侵物,讨好般分泌热液嘬吸肉茎。
尽管后面早就已经被操开操软,但是太久没有用过那里依旧不可避免地让研磨感到一阵疼痛,他弹挺两下腰肢,颤抖的同时呻吟逐渐高昂。
“哈啊…明明做了那么多次,却还是像第一次,好紧…”黑尾眼尾泛红低喘,压制成年人的力度好似一道沉重的枷锁。
“废话,那么久没做过,怎么可能不紧啊……”
无视耳边声音,黑尾捞起研磨的膝弯朝他胸口压去,腰胯摆动得猛烈,大开大合地操干起来。
深处骚心被无情地捣撞,研磨生理性战栗,呻吟不受控变得破碎,偏偏黑尾听见他不再矜持的喘息,又备受刺激般咂舌,手掌隔着白衬衫抚摸他的腰腹,缓缓蔓延胸口找准位置,碾摁藏在布料底的乳粒。
乳尖在布料间反复磨蹭到火热麻木,黑尾捻弄研磨的乳头往外拉扯,双重刺激令研磨一时晕热:“啊…嗯…”
“怎么突然吸这么紧,很舒服吗?”
“闭嘴…”眼前赌气的小孩令研磨忍不住想要挑衅,想到这些天一直在被黑尾躲避,心情更是有些苦涩。
偶尔也想看到黑尾因为他而冲动失控的模样。
“你其实就是吃醋了,还要说些好听的借口,小黑你真的,果然还只是个小孩子啊…”承受黑尾贯穿身体的爽利,研磨断续呻吟着无情拆穿高中生的伪装,“亏我以前还夸过你…成熟…嗯…”
研磨在极度混乱的情况下总容易宣泄似的胡言乱语,如若黑尾和他同龄,对这些胜似挑衅的言论或许只会一笑而过,然而自尊心强的孩子,却会因此感受到挫败感,从而变得愈加难以自控。
黑尾屏息捞起研磨纤细的腰肢,蓦然用力将他整个人以不可抗拒的力气翻身,研磨眼前恍然一阵眩晕,双腿被迫跪立在床面,试图撑起上半身却叫黑尾伸手压制后颈,成年人屈服于年幼自己的小鬼不免感到羞恼,研磨攥紧床单,张开口还想再继续斥责,可身后的操干又让钝爽在体内炸开,榨出他的呻吟。
肉棒不停疯狂地抽送进出,伴随咕啾水声,激烈的动作使穴口翻出小抹嫩肉,又被黑尾连带一起捅进最深处,研磨身子骨遽然软绵,臀部翘起恰好方便身后人操弄,黑尾提握起他的腰肢,把自己送入更深。
后入姿势暴烈地抽插,让性器嵌进极为深切的位置,黑尾把手伸进研磨衣衫紧贴他的腹部,律动的同时回忆清晨春梦的片段,似乎想要从而感受自己的存在。
“研磨把我吃进去好深。”
“唔…别说,这种话…”
“我以为你会很喜欢。”
穴道尽头仿佛都被凿肿,研磨的呻吟带上嗔声越发脆弱,双腿不住打颤,全靠黑尾搂住腰身得以支撑,可他依旧没有放缓的意思,反而操插得更为凶狠,甚至无意间顶弄到Beta狭窄隐秘的生殖腔口,研磨立即应激似的抽搐,开始不觉反抗企图向前爬而逃离。
“那里,不可以……”黑尾充耳不闻,执拗抵着窄缝戳刺,绵密的刺激犹如电流穿行过研磨的身体。
“不行小黑……我又不是……”研磨这下真的有些慌促,不由本能地挪动大腿企图逃离Alpha的控制,然而黑尾只是抓紧他的腰杆便轻而易举将他拽回,猛烈的动作间黑尾狠撞到研磨的骚心骤然又使他低吟一声。
男性Beta的生殖腔发育不够完善,那里本应该是一生都不会被人造访的位置,可现在躁动的Alpha却痴狂地压紧研磨的身躯,单臂环绕搂住他的肩膀,毫无理性可言地粗暴挺动腰胯,肉棒反复摩擦过麻筋破开糜肉捅进尽头,黑尾顶弄腔口环形软肉的瞬间让研磨不受控制地痉挛几分,抗拒般绞紧后穴将入侵物围裹嘬吸,内壁却又讨好似的分泌出一股热流淋到性器。
身下暖流令高中生忘情贪恋,黑尾舒服地动身顶着生殖腔口磨蹭,张口咬住研磨的耳瓣,故意在他耳边厮磨吐露侃言:“这里好热情,是不是想被我进入呢。”
“啊嗯…不要…呜…进不去的……”
被欲火覆盖理性的Alpha放弃思考,将支配欲望展现淋漓尽致,冷声命令道:“把生殖腔打开。”
“会疼……”
“……研磨不是说过喜欢我吗?难道那些都是骗我的!”高中生孩子气地高声质问,狠狠拔出肉柱咕叽猛地整根夯进,这一下实在太猛,让本就昏沉的研磨意识更加涣散,发出破碎的呻吟反倒令黑尾难耐自控,心底欲望燃烧得一发不可收拾。
粗硬肉棒凶狠地凿撞脆弱的内腔尽头,研磨还试图反抗,但生殖腔已经被生硬地挤开一道窄缝,紧接着黑尾很轻松地操了进来,从未造访过的位置再次挤出一股热流浇淋,腔内嫩肉连绵抽搐,研磨身体哆嗦不停,生理性泪水无声从眼眶涌出滚落。
高潮来得太过突然,然而在不应期间黑尾已经侵入生殖腔捣撞,腔内嫩肉被尽数烫熟,研磨无法承受如此极致的快感,爽到嘴角津液不断,未曾想自己精心策划的预谋会将小孩逼到这般地步,这也让他体会到了自食其果的滋味。
“啊嗯……啊……”
“我早就想这么说了,你每次水都流的好多,湿成这样怕不是以后得买尿垫了,孤爪哥哥……”
研磨被这久违的称呼弄得无比羞耻,无意识缩紧后穴,换来黑尾惩罚似的狠重深捣。
男人眼白微微上翻,过激的刺激逼得他意识几近泯灭,压在身上凶狠打桩的高中生又弯腰将他整个人搂入怀内,炙热鼻息打在研磨裸露的后颈,因为闻不到令人安心的信息素Alpha更为躁动,失去理性痴狂地啃咬那块肌肤,尖锐的犬齿摩擦皮肉带来疼痛引起研磨的身体战栗。
如若孤爪研磨是Omega以现状而论,当下怕不是早已被失控的Alpha所标记。
Beta的后颈不存在腺体,被咬破只会溢出鲜血,疼痛感令人生厌,纵使平日里万般宠溺黑尾,研磨此时也无法就这么任由他咬破他的后颈,本能挣扎拱动起肩膀。
Alpha的信息素前所未有的浓厚,甚至就连Beta都能隐隐闻到。
快感浪潮延绵不断,掀起一阵又一阵,锐齿企图刺穿后颈的恐慌紧逼,研磨喉间溢出哀鸣:“呜啊…不行…真的不行了…停一停…啊…”
无法制止黑尾的行为,锐齿冷不防戳破皮肉,伴随疼痛的同时研磨不受控地颤抖嗔吟,竟又在压迫感之下小小地高潮。
溢出的少量血液浸入口腔,血腥味令黑尾骤然清醒,抬头错愕紧盯研磨轻微受伤磨破的后颈,再看身下人连绵抖动,他无措地吞咽口水,半晌才转而安抚般含住研磨的耳垂,龟头要把生殖腔外围环形嫩肉烫熟,黑尾反复摩擦研磨脆弱的骚心使他在眼底快要抖成筛子。
“呜…混蛋小孩…叛逆期…吗?”
研磨脆弱的嗔吟反倒燃旺黑尾的欲念,怜悯迅速散去,Alpha起身松开怀抱,研磨险些软倒,手臂倏忽用力才得以稳住身体,黑尾狎玩揉按研磨的臀部,拇指掰开侧边肉瓣,看清小口是如何将他吞吐再翻出嫩肉。
后穴爽痛到无知觉,媚肉湿滑松软,可黑尾非但不满足于此,反而猛地恶劣扇在研磨臀侧:“夹紧点。”
臀部掀起微妙肉浪,清脆响声散去,隐约痛楚夹带爽利席卷研磨的身体,阴茎抖颤甩出湿液。竟然被年幼自己整整十岁的小鬼打了屁股,自尊心叫研磨倍感羞耻。
“疼死了……快出去……”他稳住涣散的意识,企图用年长者的姿态命令对方。
西装革履的研磨分明是在办公时才会难得出现的打扮,现在却被他压在身下,衣衫凌乱,塌腰撅臀,舌头痴痴吐露在外,一副爽过头的表情。
“研磨怎么样,全都射在里面喽?”闻不到令人安心的信息素,黑尾痴狂地不停舔吻研磨受伤的后颈。
“不能射在里面…唯独这次绝对不行…”研磨攥紧身下床单把头埋进去,颤抖的肩膀在无声抗拒。
大概猜出Beta是在顾虑什么,Alpha幽幽垂眸,暗自咬牙发狠加速冲撞,生殖腔口被凿至肿痛,研磨悲鸣啜泣,躯干抽搐显得可怜兮兮。
三花猫泪眼氤氲,颤抖着艰难回眸,目光交汇的瞬息,心脏犹如被揪紧刺痛,黑尾妄图遮住研磨的双眼,却在贴近的霎时被研磨强撑意识侧身搂过脖颈,压下头部封吻住双唇。
内心最后一道防线在研磨的攻势下倏地崩断,好似要将所有感情都融化在亲吻当中。
为什么没办法做到坦诚相对。复杂的情绪掺杂些许痛楚侵蚀,但是现在黑尾铁朗什么都不想再继续思考。
舔咬吸,食髓知味贪恋更多。
一切都像是猫咪喜欢亲近人类的行为。
就在黑尾情迷意乱即将顺从欲念射进研磨体内妄想成结,缠绵的唇瓣却略略分开,研磨的喘息很沉,可在黑尾耳边呢喃的爱语却异常清晰:“小黑…喜欢…好喜欢你…”
就算体内成结也无所谓——
他想要看到更多小黑为他情动的表情。
低喃爱语令黑尾骤然清醒,研磨绵绵嘬吻他的舌头,伴随内腔痉挛,哭腔浓厚显然已经率先高潮,黑尾倏忽抽出性器,抵在研磨臀前释放。
淫靡白液溅满臀部,弄脏西装背面。黑尾闷喘望向研磨身体上自己射出的混乱液体稍有茫然,小口不停翕动嫩肿不已。
“研磨,对不起……”似是在颤抖的声音极小,黑尾望向身下神情焕然的研磨,大脑来不及转弯呆滞僵住。
猫的肩膀不停起伏,尽管身体混乱不堪,研磨依旧回眸露出可疑的微笑,仿徨他才是这场游戏的胜利者:“你果然没办法拒绝我。”
一旦迈进陷阱当中半步,便再也无法逃离这场游戏。
他信任小孩子的感情,黑尾永远做不到主动疏远他。
“抱歉……”而黑尾只是小心翼翼不断重复道歉。
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陷阱,而黑尾铁朗最初明明隐约察觉到,最后却还是心甘情愿地跌落其中。
有时候或许并非是猎人太过聪明,而是猎物主动愿意将自身给予他的狩猎。
Chapter Text
12.
十二月中旬,为期约莫三周的寒假如期而至。
自打那场冲动的激情过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再像原先那样融洽,彻底撕破所有的伪装,陷入深深的逃避与煎熬当中。
高中生因背德感和愧疚始终不敢面对坦率的成年人,黑尾做不到给出研磨明确的答复,研磨和其他人不同,唯独他是特别的存在,更是他仅有相依为靠的家人。
无论回答是与否,最终都会造成不可避免的裂痕,恋人注定要面临更多考验,或许他们会在年龄心智方面产生分歧,说实话黑尾很怕和研磨分开,以至于不敢想象成为恋人最终分手的下场。
可他同样不舍得伤害研磨给出拒绝,不光对自己感情的不负责,那样更会让研磨陷入痛苦。
黑尾铁朗痛恨自己仍是一个不够成熟的小孩子。
然而黑尾默不作声的逃避从未换来过期盼中的放松,研磨的行为越发肆意过激,他掐断了黑尾在寒假期间的生活资金,更是将老宅在日常里封锁,以监护人的身份绝不允许黑尾踏出半步家门。
和游戏是相同的道理,抛开研磨刻意放水的次数,黑尾从未在研磨手底赢过一场对局,所有局势都只会顺从他的计划所推进,要想从研磨精心策划的游戏里逃脱堪称难如登天。
因为太喜欢,所以就连心底的情感都接连扭曲。
“小黑是没办法到外面的吧,离开我就不能生存了,不是吗?”
清晨的餐桌上研磨一边若无其事地咬下苹果派,一边向他诉说这段残酷真实的言论。
寒假的开端,黑尾便失去了所有抵抗的手段,资金的冻结和禁足,使他整个人不得不依赖研磨才能够生存。
“你这可是限制人身自由。”
“这一切都是小黑选择的结果。”
“我已经不会再看其他人了…”
言外之意希望研磨至少能够放他出去。
“出去后被路上随便碰见的Omega引诱发情?”研磨的眉头愠怒紧蹙,语气中带上莫名不甘的宣泄,“我除了不能被标记以外,明明什么都可以和小黑做。”
当今社会下的Alpha和Omega仍然处于互相赖以生存的关系。
后颈皮肉的牙印似乎在恍然间隐隐作痛,研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重新缓和表情,无论黑尾再说什么,都始终固执地对选择坚定不移。
所有Omega统一的烦恼毫无例外属于发情期,而相对Alpha也存在麻烦的易感期,当被下禁足令的黑尾主动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时,研磨知道他是陷入了易感周期。
家里已经没有抑制剂了,小黑的易感期并不频繁,基本三四个月才出现一次,在研磨的记忆当中,某次黑尾的易感期间,他的首任Omega女友曾到家中登门拜访,与研磨打过招呼后,略过他身侧走进黑尾的卧室又顺带关上房门,无形间仿佛阻碍出异常高厚的墙壁。
那可真是一段尽是酸楚不甘的回忆。
无法安抚陷入不安的心爱人。但是这一次不会了,小黑不再需要依赖任何药剂和外人,研磨会用整天时间都尽心陪在他身边,陪他度过难受的易感期。
站在高中生卧室外侧,研磨沉凝地敲响房门,与预想中一样未能得到屋里人的回应,房门反锁无论如何转动门把手也无济于事。黑尾果真半分不想见他,但他忘了,研磨可是这所老宅真正的家主。
研磨掏出提前准备的备用钥匙插入门锁扭转,伴随咔嚓一声,屋里敏感的黑猫瞬间进入防备状态,猛然坐起身警惕地盯向卧室门口,下一刻研磨平静推门而入,一边把钥匙揣进兜里,一边缓步靠近黑尾床边。
眼见成年人越靠越近,黑尾忍不住大喊:“不要过来!”
易感期间的Alpha性情易躁,研磨并没有感到多意外,丝毫不认为自己前来有半点不妥,认真说道:“小黑一个人会很难受吧。”
Alpha的信息素前所未有的浓烈,就连Beta都在踏入房间的一瞬间顿住,研磨若是Omega此刻恐怕早就被这满屋子的浓厚信息素勾引得发了情。
孤爪研磨仗着这点越发肆无忌惮,坐到床边伸手去抚摸小孩被汗水浸湿的额头,手指轻轻撩拨他的流海。然而黑尾却轻推开研磨的手,目光躲闪地侧过脸。
将近一米九的大男孩抱住腿缩起身体,不敢直视眼前人的同时,恳求地开口:“研磨,可以帮我买抑制剂吗…?”
与那天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简直叫研磨抓狂,黑尾难得脆弱的模样似乎让他的怜爱演变得愈加深厚,更为坚定了要将黑猫禁锢在身边的打算。
都说易感期像是Alpha的狩猎期,可注视眼前蜷缩的黑色猫咪,研磨不禁开始对那份言论产生猜疑,但很快他又把这归根结底为自己精心的调教成果,许是面对朝夕相处的人,黑尾所有生理性的狂躁都被泯灭,取而代之的全然变为不安。
“很难受吗?”研磨轻轻地问,倾身靠近黑尾,重新撩起流海抚上他额前,又将自己的额头贴上来。
很奇怪,研磨贴近的一瞬,所有的不安与委屈一同交织涌出,此刻眼前的研磨好似与儿时记忆中在生病期间温柔照顾他的大人身影重叠。
抛开现状对方偏执的行为外,研磨从来没有变过,始终没有离开过他。
“嗯…”面对温柔,黑尾吸了吸鼻子,“很热。”
总算没有再逞强。
研磨并不讨厌诚实的孩子,嘴角挂起可疑的笑,触碰上黑尾的指尖,奖励似的揉揉他的手指。
羽毛般轻柔的触碰却又宛如火苗燎过,黑尾倏忽怔怔地抽回手,下意识的细小抗拒被研磨捕捉在眼里。
然而他却对黑尾的反应置若罔闻,自顾自将陷入不安的小孩搂入怀里,抱住他的脑袋,爱抚他的黑发,又怜爱地用脸颊轻蹭,脸庞浮现出愈加捉摸不透的笑意,似是从这般脆弱的小黑身上满足到强烈的控制欲望,惬意地享受闭起双眼。
“没关系,我会一直在这儿…”研磨把黑尾抱得更紧,唇瓣贴到他耳边轻蹭,诉说缠绵的爱语,“所以小黑也哪里都不可以去。”
依赖我吧,就像小时候那样一直追在我身后。
最终只为寻求一个怀抱。
闻不到令人舒心的信息素味道,但重要之人的怀抱仍然使黑尾受到轻微的安抚,一边是残留理性的支撑,一边是生理性的触碰欲念。
可以托付一切的特殊存在,十岁那年跟随研磨离开时,他就已经将自身的全部都交给对方。
好想留在研磨身边,好想永不分开。
唯有他是绝不能失去的人。
贪恋内心的爱意,黑尾主动抓住研磨搂抱他的手臂,不自觉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鼻尖蹭到研磨颈侧,试图从他身上嗅到熟悉的气息,至少那样能够让他安心。
淡淡清香传入鼻腔,似是透过神经引起舒适,黑尾情不自禁地呢喃:“研磨……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啊,这些全部都是属于小黑的。”
和小时候的怀抱一样温暖,使黑尾想要贪恋更多。
易感期间的Alpha再也没有平日里强势的压迫感,更何况研磨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光靠怀抱不足以让小孩彻底恢复平静,他索性将手伸进黑尾的体桖下方,刚抚摸到腹肌的瞬间,却被原本正在凝神嗅闻他气息的人忽然打断。
像是被唤醒意识般,黑尾这会试图劝说:“研磨…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再……”管我了。
研磨不耐烦地咂舌,面对好似高烧神晕的高中生反抗,抑制对方不过是轻而易举,他冷声道:“听话点。”
Alpha易感期不像Omega发情期那般规律,中学时黑尾陷入易感期的情况可比现在要糟糕许多,小孩虚弱躺在床上状态简直和高烧别无二致,年龄小食用抑制剂多少会对身体造成不良影响,所以研磨只得默默坐在床边紧握小孩的小手,陪伴在他身边等他入睡。
果然还是做一次比较好?手掌已经抚过腹肌摸上胸膛,研磨这时忽然抽出手,思考过后双手捧起黑尾的脸颊,决定在更深一步之前先给予他一个吻。
可研磨的行动却极其缓慢,他注视着黑尾酡红的面庞,情难自禁用手指轻摁他柔软的唇瓣,待小孩困惑发出闷哼时,又剥开他的上唇迫使他微微张开口,露出上牙床尖锐的犬齿。
前些日子这两枚锐齿险些刺破研磨的后颈皮肉,时至今日那处肌肤都仿佛还残留着隐晦的痛楚。
许是承受不住那般深邃企图将人洞穿的视线,黑尾略微挣扎了两下,结果被研磨更加使力扼制。成年人的指尖试探性抵触Alpha的犬齿,研磨半阖眸子,细长的双眼透露出幽邃气息,紧接着他又忽然抬眼闯进黑尾眸中,喃喃自语:“我想和小黑接吻。”
“这种事应该不用特地说明吧。”再说他哪里有选择的权利。
擅自把黑尾的话视作默认,研磨捧起黑尾的脸庞,先是轻柔地吻了吻他的眼角,舔抵上唇瓣的瞬息,正处于敏感状态的黑猫身体不由得轻颤一下,研磨打开黑尾的口腔侵入舌头,刮蹭过腔内湿滑嫩肉,勾引出咕啾咕啾的暧昧水声。
大概只有这时候小黑才会这么听话老实吧。这道没有抵抗的吻使研磨心底油然而生出喜悦,他望向黑尾湿润的双眸,感慨易感期真是让猫变得乖顺可爱的阶段。
谁料下一秒眼前人湿润的眼眸里竟真的流淌出泪水,黑尾不动声色地任由泪水滑落,顺着脸颊汇聚至下颚,研磨心跳都跟随狂漏半拍,显然没想到黑尾会在他的面前哭泣,他又是怜爱又是心疼地抬手为小孩擦去眼角泪痕,指腹滑过脸颊肉。
小黑总是在他面前逞强,不想被当做小孩子的心情,研磨从始至终一直都很清楚。
像这样忽然落泪的小黑,真是可爱到狡猾啊。
“怎么突然哭了。”研磨语气柔和地问。
高中生遮挡住面颊,依旧闷声不吭,只是稍微扭头不好意思再和研磨对视。
易感期间除了身体以外就连情绪都变得敏感,分明是充满爱欲的吻,传递给黑尾却是源源不断的愧疚与不安,害怕失去研磨的同时又在逃避,这样下去根本永远都无法解决问题根本。
成年人的爱本应该尽是克制与隐忍,高中生则抛弃所有背德感义无反顾地热烈追求挚爱,但在他们身上这些性质却全然相反,年龄小的一方反而考虑甚多以至于忧心忡忡,年长者固执勇敢,甚至到了不惜强迫的地步。
黑尾羡慕研磨的勇气。
当意识到自己愿意抛弃一切去依赖研磨时,他感受到自己的弱小和真心。
面对挚爱不敢揭露自己的内心,所以他掉落了眼泪。
13.
易感期间的小黑大概是这段时间里最乖顺的时候,安静靠在研磨怀里感受温度,最后再平稳入睡,就像小时候那样听话,可这样的情况仅仅维持了三天。
眼瞅圣诞节将近,研磨开始规划起今年的圣诞,以往每年都只有他和黑尾两人度过,唯独去年正和女友处于热恋期的高中生把他一人留在家中。
实际回想起来,那本不是黑尾的个人意愿,其实不过是研磨本人因为醋意上头而提出的建议罢了,声称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叫黑尾到女友家中陪另一半度过。
研磨并非多喜欢热闹的类型,但若是高中生会对那些琳琅满目的彩灯感到喜欢,他不介意今年圣诞节把家里装饰出一番风味,于是默不作声在没有通知家里小孩的情况下,网购大量圣诞气味十足的装饰物。
圣诞过后又是新年,每逢这时他都要带着小黑一起回到老家看望父母,今年不出意外也会是如此进展——
平安夜前夕,一通意外来电打破了他们这些天原有的宁静。与研磨照常般一言不发同坐在桌前享用早餐,黑尾将要吞咽下最后一口吐司时,手腕旁的手机却响起铃声在桌面振动起来,突兀的声响最先惊扰到对面敏锐的三花猫,黑尾略显不安地瞟一眼研磨的表情,随后才低头看向亮起的手机屏幕。
看见通讯名字的一瞬,黑尾眼底明显闪过意外,之外多了几分喜色,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亲生母亲。
尽管儿时没有选择跟母亲离开生活,但她老人家心里一直都惦记着自己的骨肉至亲,每逢特殊节日都会特地打来电话慰问,顺便再给黑尾一笔额外的抚养费。
许久未和母亲有过联系,毕竟是生育自己的亲人,外加缺少母爱,黑尾多少有些想念对方,便没了任何顾忌,毅然在研磨面前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
研磨幽幽望了黑尾一眼,又重新动用刀叉切下一块崭新的苹果派,固然在意是谁给小黑打来了电话,可他毕竟没有窥探别人生活的习惯,只得沉默忙碌自己的事情。
[喂喂…?小铁,最近生活怎么样呀。]
电话刚接通,对面立即传来母亲略显激动的声音。
联想到近来一个多月以内种种难言的事,黑尾属实难以轻松地说出很好,在母亲看不见的屏幕对面,他的脸上不觉带出温婉的笑容:“嗯,当然很好。”
[哈哈是呢,我真是问了个愚笨的问题,有孤爪君陪在小铁身边,应该也不需要我担心什么。]
[但是最近降温厉害,外出一定要记得加衣多穿,可不能折腾到生病让孤爪君担心喔。]
默不作声听着母亲在电话那头体贴嘱咐,黑尾忽然感到鼻尖一酸,吞咽口水强忍住突如其来的情绪,他稍微哽咽地给予母亲肯定的回答,母亲看不见他的神情,可细微的情绪变动却被研磨捕捉得一清二楚,而后对面人垂下眼眸像是陷入思考。
[明年小铁就要上大学了吧…其实…]母亲的语气变得微弱,仿徨犹豫。
“怎么了,妈妈你继续说。”
[其实呢,你姐姐她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所以我在想小铁你愿不愿意上了大学之后搬来和我一起生活。]
“啊……”黑尾哑声愣住。
[缺席你的童年,一直没能给你应该有的爱,还麻烦孤爪君这么多年,真的很抱歉……小铁,希望你能给妈妈一个机会,好吗?]
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小,黑尾猜她现在一定和他一样隐忍着什么情绪,大概是愧疚和不安。
[当然这件事你一定要和孤爪君好好商量,妈妈等你的答复,就这样,过些天我再给你打来电话……]
果然母亲在最后匆匆留下这句话后,像是害怕他当下就拒绝一般,果断逃也似的挂断了电话。
耳边传来嘟嘟断续的声响,母亲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黑尾保持手机贴在耳旁的姿势发愣,半晌才回过神来,神情复杂地把手机揣进兜里。
血亲的慰问来得意外,结束也是如此突然,甚至母亲的话仍然一字一句刻印在脑海里徘徊,叫黑尾犹豫着迟迟做不出抉择。
这份提议对于童年缺少母爱的孩子来说,毋庸置疑是最富有诱惑力的糖果,可他的身边还有研磨所在,无论如何黑尾都不能离开他。
看出黑尾隐忍的苦涩表情,研磨敏锐意识到方才的对话中一定存在疑点,他歪起脑袋打量对面的高中生,轻轻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了吗。”
“嗯…”黑尾不由得皱紧眉头,这种事情没有向研磨隐瞒的必要,于是他张口徐徐解释道来,“……就这样。”
至亲的话固然重要,可是孤爪研磨的心底却依旧翻涌起酸涩的滋味。
十年,与小黑相伴的日子已经有整整十年,他早已成为自己生命中绝对不可分割的存在,若是小黑有朝一日忽然从他身边消失——
研磨不愿朝那方向去想,但他估计会整个人都会坏掉。
所以答案当然是,不行。
竭力靠着所存不多的正常理性支撑,研磨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无动于衷,用手指绕弄起耳边细发,看向别处企图分散险些冲动的意志。他什么都没有说,但身上隐约散发令人惶恐的气息,却叫黑尾下意识感到不安。
一味的承受和顺从很简单,一直这么下去永远都无法从根本解决问题,既然想要结束就必须给出明确的态度,道理黑尾都懂,可偏偏那个人是研磨。
“那要看小黑自己的意愿吧。”说出这句话时,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研磨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半点感情色彩。
既然如此,将他禁足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黑尾他快要搞不懂研磨了,他以为研磨是忽然有所感悟,然而这般小孩子的天真想法,不出意外在下一秒被凄惨打碎。
研磨双手撑在餐桌上,蓦然起身前倾逼近黑尾,抬手捏住他的脸颊,使他不得不对上那双金色猫瞳,从研磨的眸底黑尾看见自己诧然的脸庞,随后才注意到研磨凝重的表情。
尽管已经有在努力压抑着情绪,但研磨仍是略微蹙眉,忍不住再度捏紧黑尾的脸颊,令他感到吃痛的同时压低嗓音:“但是…那个养小黑长大的人应该是我没错吧。”
你真的舍得抛弃我去奔向别人吗?
敏锐抓住猎物的弱点,研磨拿准黑尾珍惜自己从而犹豫不决的心理,进一步更深地向他点明他们之间的感情。
“研磨,我……”黑尾扭头却始终挣脱不掉研磨的手,对方掐紧他脸颊的力度仿佛不可抗拒,他无奈扯动嘴角劝道:“你先放开我,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也很累吧。”
没曾想研磨这次意外听劝,微愣着缩手松开黑尾,坐回椅子咬下一口苹果派,淡淡回复一句:“抱歉。”
甜腻浸入味蕾,倒也让险些冲动的人恢复原有的平静,研磨想自己最近八成是累了,成年人这么容易冲动真是窘迫,分明比任何人都要沉稳冷静。
“我不会那么轻易离开你的,所以研磨你也不用……”黑尾清楚研磨在顾虑什么,勉强笑着想要出言安慰他。
结果后半句还没出口,房门却不合时宜响起门铃,引得两人不约而同望向玄关入口,黑尾抢先一步叫研磨坐着吃饭自己去一探究竟。
“不用那么着急,应该是我网购的东西到了。”
“哈哈不会又是新买的游戏吧。”
“这次不是,到时候小黑就知道了。”
“哦哦…?好吧。”
望向黑尾的背影,研磨这才后知后觉对方的话,不知是喜还是悲地长舒一口气,略微溢出一抹笑意。
黑尾小步走到玄关握住门把手,推开房门已经做好签收包裹的准备,结果门外的人哪里是预想中这附近一带的派送员,迎面分别是和蔼可亲的一男一女,看着那全然未曾想到露面的两位来访者,黑尾呆怔的表情显然没能反应过来。
“呦小铁,你看起来好像又长大了。”孤爪太太抬手笑着向黑尾打招呼,可算是让他回过神来。
“爸爸…妈妈…”黑尾赶忙赔笑迎接父母二人,向孤爪夫妻敞开房门,顺便向屋里头的研磨提醒喊到,看见两人手里提有慰问品,又主动帮忙接过装有物品的袋子。
研磨探出脑袋便看见各自提着物件走来的父母,明明新年肯定会回去看望他们,属实没想到会突然造访。
意外之余,研磨放下手里刚要咬下的苹果派,动身去迎接远道而来的父母。
孤爪太太进门打量完两个儿子生活的小家,欣慰地同时拍拍黑尾和研磨二人的肩膀,看到他们都比往年有所变化目光里尽是柔情宠爱,引以为豪地笑道:“研磨先不说,小铁是不是又比去年高了,哎呀都比咱们家研磨哥哥高出这么多了。”
有人腼腆地笑,有人平嘴泄气。
“妈妈…可以请不要再用那种称呼了么…”研磨无力地恳求,“你和爸怎么突然有心情来我这儿了。”
孤爪先生放好带来的行李,替妻子回答:“过年我和你妈妈准备去北海道旅行,总不能一年都不聚,所以就想着圣诞节来陪你和小铁好了。”
老别墅里刚好有多余的空房间,黑尾和研磨合力把那间屋子收拾干净腾出来,等安顿好一切,已经是接近晚饭的时间,研磨还在为父母而来苦恼晚饭准备什么,虽然自己不擅长厨艺,但总不能让他们当中唯一一个未成年来应付料理。
愁眉莫展之际,孤爪先生却悄然系上围裙走进厨房,竖起拇指表示晚饭就交给他,研磨第一次从父亲脸上的笑容感到恍如佛祖般的慈祥。
晚饭托付给父母,黑尾想上去帮忙却被孤爪先生用让他陪着另外两人为理由婉拒,只好返回客厅,而后撞见沙发上闲聊的母子俩。
“小铁过来。”孤爪太太看见黑尾的身影连忙挥手招呼他过来。
黑尾刚老实地走过去,对方忽然从茶几旁的包包里翻出一本厚重的相册,大方地展示到他面前,黑尾看见那相册封面是他小时候和孤爪一家所拍的合照。
孤爪太太将相册在腿上放平,轻抚着那张被塑封在相册表面的合照,总是一直牵挂的笑容愈加深沉温柔:“这是一本回忆录,小铁还没看过所以我特地带来了。”
“提前透露一下,有小铁最喜欢的研磨小时候的照片喔。”孤爪太太故意贴近黑尾耳边捂嘴小声说到,如愿以偿吸引起小孩的兴致。
认识研磨时他已经临近高中毕业,小时候的模样,黑尾还真是打心底感到好奇,两眼近乎放光:“真的吗!”
“当然啦,快再凑近一点。”
沙发一旁的猫不禁委婉叹口气:“我可是全都听到了……”
可是却被兴致盎然的两人选择性忽视,研磨这下表情沉凝得更深,但想到能再看见小时候的小黑,便也跟着凑到母亲身旁,探头望向那本回忆录。
孤爪太太夹在两人中间翻开相册,映入眼帘的第一张照片俨然是研磨穿着纸尿布刚学会爬的情形,再来嘴里咬着奶瓶不忘摆弄儿童游戏机,看来喜欢游戏的爱好真是打出生就已经培养起来,这点让黑尾不禁被可爱到捂嘴哼笑出声。
“等等…不许笑啊…”
“明明很可爱嘛。”
在他看来,明明是小黑要更可爱。
紧接着更多黑尾从未见过的研磨浮现在眼底,国小国中再到黑发时期的高一,不同形象的研磨分别在黑尾脑海最深处的位置刻印,使他情难自禁地幻想起,若是自己和研磨同龄,是不是这些研磨他就都能依次见到。
研磨高三以后的相册里开始频繁出现八岁黑尾的身影。大小孩打游戏的背影,前后穿着泳装挤在浴缸里玩闹,还有大孩子搂住小孩子躺在地毯上睡着的画面,身上的毯子还是晚归回来的孤爪太太发现给他们盖上。
这些片段对于年幼的黑尾而言,或许没了清晰的记忆,但换作高中时的研磨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以至于现在偶尔还会时不时回想起黑尾小时候的模样。
“哼嗯…”研磨抿唇轻笑一声,“我看明明小黑小时候才更可爱。”
高中生脸蛋骤然变红,随后被孤爪太太宠溺地揉弄两下头顶,笑着开玩笑道:“小铁也太喜欢研磨了吧,被夸一下就这么害羞啦。”
这句话反倒更让黑尾闷声不吭地脸红,最后声称去帮孤爪先生处理杂活,逃离了现场。
提到喜欢,他不敢再去看研磨脸。
只剩下研磨母子二人,孤爪太太合上相册,回望过去的两个孩子都已长大成为令她骄傲的存在,不由得幻想起和丈夫在他们的拥护下安然养老的画面,感慨道:“看到研磨和小铁能幸福,就感觉我的人生已经非常圆满了。”
“你和爸爸还有很长的时间能去享受人生。”
“说的也对。”孤爪太太伸手揉揉研磨的头顶,目光里尽是温柔,“爱一个人只要能看到他幸福就够了。”
“所以今后的日子研磨也继续按照自己所选择的去走就好,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会继续无条件支持你。”
“嗯……妈妈……”感受母亲掌心的温暖,仿佛回到儿时摔倒磕破膝盖,母亲为他贴好创可贴,揉抚他头顶的温暖记忆。
爱是由尊重和理解所构成。
这是父母从小就教会研磨的道理,他明明一直都懂……
半犹豫着研磨最终将黑尾母亲的事讲述给母亲,不出意外得到了与预料中相同的建议:“那就要看小铁的个人意愿了,每个孩子都是会对母亲有依赖存在,关于这点研磨你应该懂吧。”
“我都知道的,研磨很珍惜小铁所以不忍心对吧,但是不管最终选择什么,都是小铁的自由。”
“嗯,我之后会和小黑认真商量的…”
目光偶然瞥向厨房里凑在父亲身旁忙碌的黑发少年,耳边响起早晨餐桌上黑尾未曾说完的话,研磨神情复杂,落寞地垂下眼眸,似是犹豫似是挣扎。
排球队里可靠的主将,在家中则扮演着好孩子的形象,黑尾在所有人面前都保持一贯的态度,要将那样备受欢迎自身却浑然不知的黑猫拘禁在身边,让他变成自己的独属物,或许是件极度自私的事情。
但要孤爪研磨眼睁睁目睹他所养大的小孩,再次被其他人夺走,也同样无比残忍。
或许他需要一点改变的契机,而绝非是现在。
Chapter Text
14.
虚拟世界里忽然闯进的黑色猫咪,不速来客却带给他新的惊喜。
藏身于视线盲区背后,目睹站在他身旁的人更换一任又一任,尽管内心苦涩却只能向他努力展露出支持的笑容,孤爪研磨受够了那样的隐忍。
外人眼里的游戏高手,却始终对恋爱游戏感到困难,研磨时常会想,比起体验攻略恋爱对象的过程,他倒是更喜欢攻略幕后boos的刺激与兴奋。
唯独黑尾是他不愿去尝试触碰的存在,研磨曾认为自己只要能够陪在小黑身边就已足矣,可珍视的宝物被他人抢夺攻略的感觉却几近令人抓狂,再困难的游戏只要抓准技巧并且坚持不懈总能获得胜利——
但一直以来的观点似乎也产生了动摇。
“研磨,为什么你在哭?”
游戏落幕的瞬间,尽管心跳平稳,情绪却被一同渲染。
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垂落到手里的游戏手柄,身旁的黑发小孩抱着排球歪起脑袋打量看他,似乎对他哭泣的理由浑然不知。
研磨用手背擦干眼泪,扭头安抚地揉揉黑尾的头顶。
游戏结束后的寂寞远比享受游戏的过程更为深沉。
没有言语解释,所以懵懂的小孩只是用圆圆的双眸盯着研磨,被手掌揉抚后自然没了追问的意思。
孤爪夫妻准备赶在圣诞节之前离开,前些天一家人合力将旧别墅装饰一番,客厅各处挂满色彩斑斓的灯带,圣诞袜里塞进秘密小礼盒,充斥圣诞的气息。
研磨清晨醒来推开门与正对面房间的主人撞了个正着,静默的空隙中,黑尾出于礼貌向研磨生硬地问候,刚要以准备早餐为理由率先逃离,坏心眼的大人却忽然拉住他的手腕。
扭头看向研磨刚睡醒还略显惺忪的双眼,黑尾不再从对方身上感到危险,但那压迫感似乎仍然残留,黑尾动动手腕,原本只是打算尝试摆脱研磨,没曾想竟然真的利索地抽回手。
许是对黑尾无意的退缩感到习以为常,研磨没有追究,抬眸望向高中生的眼睛,垂手轻轻勾弄他的手指,像是在挑逗一只猫咪,淡然留下一句回应:“嗯,早上好。”
指尖如同被火苗燎过,黑尾愣在原地注视研磨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还以为会如常被偷取一个吻——
愣神之际身侧卧室房门蓦然敞开,孤爪太太揉弄着眼角走出,看见神态不寻常的黑尾有些疑惑:“早安小铁,怎么一大早脸这么红。”
“啊…早上好!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热而已。”黑尾摸向后颈胡乱编织一个借口。
母亲近来没有消息,翌日便是圣诞节,她自然会如约再打来电话,黑尾必须要尽快做抉择,而他心中也已然有了明确的答案。
往年的平安夜,只有他和研磨两人度过,黑尾会主动包揽下大餐的重任,吃过主食,宅在家中与重要的人一起缩进温暖的被炉,再品尝些许饭后甜点,那是最为惬意悠闲的情形。
现如今多了家人加入,今年本应该更为热闹,可研磨却在上半天都表现得神情恍惚,每每被黑尾捕捉到异样的情绪,便会挤出牵强的笑意回应,这样消沉的模样直到他们送父母到车站分别,也未曾有过半分转变。
电车门缓缓关闭,他们与父母的背影挥手告别,眼见电车迅速运转行驶,黑尾扭头望向身旁表情淡然的成年人,研磨略显落寞的眼神,隐约令他产生好似即将发生不安的预感。
圣诞将近,车站的人群熙来攘往,忙碌的背影多半都在为了尽快赶往家中与家人度过平安夜,同时也包括像他们这样送别家人的存在。
天气越来越冷,黑尾出门套了件厚实的羽绒服,即便如此当凉风吹拂过他的鼻尖,依旧让他没忍住捂嘴打了个喷嚏,身旁大人见状率先转身,回眸对黑尾轻声唤道:“回家吧。”
只是这次,研磨没有向他伸出手,黑尾只好听话跟在研磨身后,与他踏上归途。
家的方向距离车站不远,所以他们选择步行往返。
东京夜晚一如既往的璀璨,街边圣诞气息浓厚,许多门店都推出圣诞主题的装扮,多日未出家门的高中生被琳琅满目的绚丽吸引,左右环绕的目光像是未经人事的小孩子,对周围一切都充满好奇。
头顶楼层间悬挂的大型彩灯将整片街道照明,直到越往市中心靠拢,视野里出现的庞大圣诞树,让黑尾再也无法移开目光,倏忽站在旁侧顿住。
黑尾仰头望向圣诞树顶端的繁星,眼眸像兴奋的猫咪那般闪闪发光,不禁喃喃自语:“好漂亮。”
注视那样充满兴致的小孩,研磨属实不忍心打破这份温馨画面,只好陪同黑尾一起停下脚步,他用余光瞟向黑尾明亮的双眸,心情稍有复杂。
垂落的睫毛蓦然挂上一粒白莹,研磨跟着抬头朝天空仰望,雪花如羽毛般轻柔幽幽飘落,在空中仿徨幻化成白色绸带肆意飘舞,很快便在街道表面洒下淡薄的糖霜。
冬天的第一场雪,让本就在兴奋边缘徘徊的黑猫更为激动,摊开双手使雪花降落在手心融化,黑尾笑容满面,忍不住笑出声来扭头与研磨对视。
小时候也是这样,小黑在雪天总容易被唤醒血液里的兴奋剂,喜欢在拉着他到户外,只为恳求他能陪他一起在院子里堆一个雪人。
眼前画面似乎连带研磨紧绷的心情都一同融化,他的眉眼不自觉变得柔情,又在下一瞬微微低落。
如此温馨惬意必然不可能永远维持——
细雪越下越大,凉意随之而来愈发浓厚,相较于黑尾,研磨穿的过于单薄,仅仅一件风衣不足以抵抗当下寒凉,鼻尖被冻得泛红,躯干忍不住轻微瑟缩。
研磨无意识吸了吸鼻子,不曾想叫黑尾把注意力落回他身上,男孩看出他的状况,陷入少顷的犹豫。
或许拥抱是效果最佳的选项,但大概碍于羞涩,黑尾最后只是小心翼翼握住研磨的手心,牵带他的手塞进羽绒服暖和的口袋。
暖热的不仅是口袋,更是黑尾手心的温度。研磨稍有愕然地看向黑尾的眼睛,然而对方只是回以他温柔的笑容,这样可爱不自知的猫,着实令他怜爱不已,又隐隐感到害羞。
“总感觉,研磨今天的话好少。”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黑尾摇摇头,目色过分柔和:“果然是有什么心事在瞒着我吧。”
总是以支配者的身份看待对局,殊不知游戏攻略的人物也是同样了解自己,研磨在黑尾面前又何尝不是做不到任何伪装。
“小黑还真是温柔呢。”研磨回避他的目光,自嘲般扯弄两下嘴角。
正是利用到黑尾的温柔,孤爪研磨才得以让游戏顺利推行到这般地步,纵使剥夺猎物的一切,恐怕他也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黑尾好似恋恋不舍般仰望一眼身前璀璨的圣诞树,下意识将研磨的手攥得更紧,主动提议:“还是先回家吧。”
现在说并非合适的时机,但心中涌现的感情却把黑尾推向前端迈进,黑尾脸颊泛起红润,左手挠了挠腮,缓缓开口:“明年圣诞节也想和研磨一起……”
“小黑,”却被耳边一声急切的呼唤所打断,研磨抽回被黑尾攥紧捂热的手,插进风衣口袋,神情漠然,在细雪朦胧下更显冷淡,“果然你还是回到亲生母亲身边比较好。”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黑尾脸色瞬间不再自然,无意识紧张地吞咽口水。
“没什么,只是觉得……”研磨还想说些合理的解释,又觉得过于麻烦,便叹气省去,“我们分开吧。”
“当然这之后我还会继续给小黑提供生活资金,我们只不过是会分开而已。”
话说出口时,有股犹如摔破糖罐的解脱感,为这些天的痛苦与挣扎划下句号,紧接却又被愈多酸楚侵蚀心扉。
说到底这终究不是孤爪研磨真心所愿。
不等黑尾回答,研磨强忍情绪率先背过身,与黑尾保持开一段恍如遥远的距离,垂头叫人看不见表情,从而默默离去。
身体分明暖热却感到异常寒冷,黑尾足足怔愣在原地许久,直到被周围孩童玩闹的笑声唤醒意识,这才慌乱迈开沉重的脚步,无声跟在研磨身后,仿若刚刚兴奋竖起的猫耳又失落垂下。
途经研磨最近喜欢的那家甜品店,就连柜台里外表香甜酥脆的苹果派都没能吸引他停下脚步,全程始终保持沉凝的气氛,一直到他们回到家中,研磨在玄关更衣,才对黑尾说自己过会会和他的母亲打声招呼,其他的安排等到圣诞节过后再说。
面对研磨主动提出的分别,黑尾心痛之余感到震惊,他以为不论自己最终做出什么选择,研磨都会义无反顾将他就在身边。
甚至不给小孩挽留的机会,那通预兆命运分支的电话便蓦然响起,黑尾心情忐忑掏出手机,果不其然在屏幕里看见母亲的备注,与研磨对视一眼,随后赶忙回到自己的房间。
游戏即将敲响落下帷幕的钟声,孤爪研磨心中已然有了大致答案,眉头紧蹙似是痛苦,依恋望向黑尾的背影。
装饰再精美的客厅也没有心情继续停留,研磨同样回到卧室,坐在床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苦苦等待。
时间宛若静止般难熬,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终于响起,从而打断研磨的思绪,黑尾动作很轻,关上房门后双手始终握着门把站在原地不动,还是研磨好心叫他坐到旁边才有所行动。
身旁黑猫情绪消沉,头顶无形中恍惚有一对垂落的猫耳,两人沉默不语僵持许久,最后打破紧张气氛的依旧是成年人,研磨想,自己总不能为难小孩子。
“怎么样,阿姨那边有什么其他嘱咐吗?”研磨视线不知放在何处,只得幽幽落在地板,“应该是要我在寒假结束之前送小黑回去吧。”
“我是不会抛下研磨的。”那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决。
“唉?”研磨明显意外,表情逐渐变得诧然,“你在…说什么傻话…”
“哈哈是呢…这样说实在太显得刻意伟大了,其实是我没有办法离开研磨才对。”
成年人压抑高中生放纵,这本应该才是不同年龄段的人对待背德感情的态度,然而在他们之间却像颠倒过来。研磨的恋心肆意而洒脱,反观黑尾始终害怕选择最终伤害到彼此,可一直逃避的下场只会让两人都面临痛苦的处境。
中学时的一场春梦令黑尾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情感,梦中缠绵的人有着一张和研磨相同的脸,正值思春期的男孩起初不敢确信,直到后来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切实将扶养他长大的哥哥当做了梦淫对象。
看到勃起撑鼓的睡裤,黑尾心跳震得胸口发痛,那时还庆幸自己和研磨很早便已分房睡,不然被对方看到这副窘景可是相当糟糕。
回想梦里研磨潮红的面庞,模糊但是能让人听清是在叫他名字的喃喃,滔滔情欲冲洗刚经历过分化期的Alpha的理性,令他抛开一切不顾,幻想喜欢的人的表情急促地去抚慰自己。
炙热到一发不可收拾,直到被黏稠液体溅满掌心,黑尾愣神紧盯手掌,随即被极致的羞愧淹没心理,以至于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平静面对研磨,而应付不同寻常的黑尾,研磨也只是把那当做了青春期小孩的苦恼。
“我不想失去研磨……”黑尾的声音轻而发颤,坐在床边垂头的模样像极了落水猫咪。
父亲离开的早,母亲除了电话慰问外稀罕见面,之后的人生中只有研磨相伴在身旁,黑尾惧怕再次失去重要之人,可研磨向他表明心意等待回应的过程中,自己却一直都在逃避无形中伤害对方。
小孩子做不到像成年人那样从容,却缓慢沦陷进成年人日久明恋所赋予的爱意当中,尽管到后来研磨的态度过于坚决,可实际面临分别的抉择时,黑尾并没有犹豫。
他本想在那颗圣诞树下表明一切态度,却在那之前换来研磨提出分开的建议。
黑尾铁朗必须承认,从儿时见到孤爪研磨的第一眼起,他便已经深深沦陷于他,比任何人都要重要,更为珍视的存在——
“研磨,对不起……”黑尾的嗓音逐渐哽咽,眼尾略微泛红,“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因为我喜欢你。”黑尾不自觉垂头,眼眶已被模糊,他继续坦诚说:“在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最喜欢的人一直都是研磨。”
坦率告白说出口的瞬息,双方心脏都仿徨被揪住一般悸动。研磨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意,他又何尝不是同样狡猾,因为无法压抑的爱恋一直在紧逼对方,却忘记黑尾分明还是“不够成熟”的小孩子而已,那样的他不应该苦恼痛苦于恋情,而是应该站在球场上肆意挥洒青春的汗水。
猫咪脆弱怜人的模样驱使研磨抬手抚摸上小孩头顶,随后没给黑尾反应的机会,起身站到床前用手臂环过他的肩膀,将他紧紧拥入怀里。
“我都知道的,小黑是不想伤害到我……所以,我果然还是最喜欢这样温柔的小黑了。”自己可真是一个狡猾的大人啊,研磨稍有自嘲意味地想。
但他赢下了这场游戏的赌注。
埋在胸膛的黑色脑袋轻蹭两下,黑尾呢喃一声研磨的名字,环绕过他的腰身,这一刻再也无法压抑与对方同等的爱意,黑尾搂紧研磨的身体,像是永远都不愿再松开双手。
从归途中一直紧压的情绪琴弦随之崩断,黑尾不想在喜欢的年长者面前哭泣,但眼泪仍是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失控夺眶:“啊啊……我不想这样的,真是糗大了……”
下一秒研磨单手捧起黑尾的脸颊,注视他模糊泪痕的绯红面庞,湿润的眼神叫人忍不住怜爱。
“小黑这副样子确实很糗。”研磨语气宠溺轻笑,捏捏黑尾的脸蛋,“但是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隐忍的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小黑哭了。”
“我记得小黑中学第一场比赛输掉后,可是还有被我抓到过偷偷哭鼻子。”
“什么嘛,我不记得那么远的事情了。”
“没关系,这些我可以全部帮忙记着。”研磨手指撩过黑尾的刘海,笑着贴近与他额头相抵。
一直以来他都在默默注视着他,今后也会。”
“小黑应该很懂我的个性,我姑且也算是比较缠人的类型,所以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研磨单指稍稍抬起黑尾的下颚,唇角满意弯起,“我是不会放手的。”
说完又在脸颊红透的小孩子额前轻轻留下一吻。
游戏到尾声迎来了通关成功的音效,所有的赌注都在此刻变得富有意义,换来孤爪研磨期盼中的结局。

shuzishuzi on Chapter 3 Mon 12 Aug 2024 01:12AM UTC
Comment Actions
shuzishuzi on Chapter 7 Thu 15 Aug 2024 09:21AM UTC
Comment Actions
potatoesyann on Chapter 7 Thu 15 Aug 2024 07:51PM UTC
Comment Actions
Tingyunshang on Chapter 7 Fri 15 Aug 2025 08:26AM UTC
Comment Actions
inklongdry on Chapter 11 Fri 27 Sep 2024 01:38AM UTC
Comment Ac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