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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前不久娶了新妇,在床上卧了半辈子的大少爷破天荒带了个在戏台班子打杂的进门,还是个男人。
此人名叫孙佳,长相清秀,有一双含情脉脉的杏眼,皮肤白皙细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浑然看不出是戏园的务工。
进门那天,孙佳穿着暗红色缎面长袍,额前的刘海梳理整齐,没有新娘精致的妆容,五官却有一种别样的素净美。他跟着大少爷拜过父母,其他的姨太太分据正堂两侧,面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抗拒或是厌恶,但大少爷是正房出的,家中长子,又因多病受尽爱戴,无人敢与之抗衡,于是只好默默目睹着这场荒诞的婚礼进行。
大少爷从小身子骨弱,整日整夜靠药物续命,此次迎娶新妇,也是经风水大师算过的,说是能冲喜。
孙佳这个妻子也算尽职尽责,每日照顾大少爷饮食起居,天没亮就去厨房煎药,原本身上那股淡淡的脂粉味也被苦涩的药味取代。
嫁进府里后,孙佳便住进大少爷院子里。不过大少爷的情况特殊,房间里的陈设构造都是经人算过的,风水不能遭破坏,磁场也需要清净,所以孙佳只能住在侧房。
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丁都瞧不起孙佳,戏园出身,地位卑贱,怎配得上位高权重的大少爷?怕不是使了些下三滥手段把大少爷迷得神魂颠倒的狐媚子!
好在大少爷对他还算关照,也不会苛责他,甚至还会因孙佳要整日照顾病骨支离的自己而感到愧疚。孙佳的手被枯槁的手掌覆住,粗糙的掌纹摩挲着他的骨节,他只是回以体面的微笑,说大少爷能力排众议将自己娶进门,对自己已是莫大的恩赐。但眼底却闪过一丝对这份肢体接触的厌恶。
两人在戏园相识,孙佳不过是个端茶倒水的服务生,上茶的时候会露出漂亮的微笑,许多客人看他生得好看就会往他的粗布衫里塞两枚铜板。
大少爷也是这么被他吸引的。自那之后总来光顾生意,有次无意瞥见孙佳在后台被花旦围着,面上挂着羞涩的笑。姐姐们都很喜欢孙佳,见他面容清秀又有一副好脾气私下都喜欢打趣他。
装扮齐整的女演员用水袖轻扫他脸颊,还有拿起粉刷佯装往他脸上蹭脂粉调戏他的,孙佳只是低着头抿唇笑。
无意抬头时正巧撞上门缝外那双眼,大少爷有一瞬间的惊慌,抬脚快步离开——毕竟后台是不允许闲杂人等踏入的。
“先生,您是迷路了吗?我带您去座位吧。”
孙佳跟了上来,露出他体贴的微笑。
家世显赫的少爷对一位男人动了心,不久后府邸来了一位新妇。
府里除了大少爷,还有两位少爷。三少爷忙于学业,并不常在家。而二少爷,城里人尽皆知的风流公子,常出没于风月场所,无心经营家族产业,是个混不吝的二世祖。
那晚孙佳服侍完大少爷用药,拿着空药碗回厨房,经过后花园遇见了刚回来的二少爷。
二少爷是三姨太生的。三姨太受家族之命嫁进入府邸,因面容姣好,早年深得老爷宠爱。饱读诗书胸怀理想的女子不甘于被锁在庭院里,而对周遭的一切表现得漠然,即便诞下一子,也并未让她对这个家族心生向往。二少爷从小便跟着奶娘长大,二十几年,三姨太都不曾过问。
有权有势的男人只需要一个听话顺从的妻子,而根本目的也只是延续香火。老爷又娶了新的妾室,久而久之,三姨太不再受宠,连带着二少爷,也变成了家族冷落的棋子。
王长浩今日嚣张跋扈的气性,有一部分也归咎于年幼时期的缺爱。
“大嫂这是打算去哪儿?”
孙佳大老远就瞥见那身影,本想绕道走,那人视线就像钉在他身上一样,他刚转身就被抓了个正着。
孙佳是清楚二少爷为人的,所以不想与之有过多纠缠。见对方跟癞皮狗一样凑上来,也只能耐着性子,挤出一抹笑问好。
那人站在他面前,脸与脸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孙佳往后退,他就恬不知耻地再凑上来。
“二少爷,请自重。”
那人哼笑一声,将这微不足道的警告抛之脑后,目光落在孙佳手里的瓷碗,只瞥了一眼,又重新聚焦在孙佳的脸上。
“我大哥活不了多久了,要不你跟我吧。”
他说得轻浮,对这种戏谑的话语一向信手拈来,不论青楼的妓女、歌厅的舞女,抑或是自己的嫂子。
孙佳进府这两个月早已习惯旁人的冷嘲热讽,自然也不会在意二少爷这一句话。只不过在他想无视对方转身离开时,对方直接揽住他的腰。
“王长浩!”
情急之下,孙佳喊了他大名。
他被王长浩抵在假山后,嘴唇被手掌覆住,眼睛里满是惊慌和愤怒。他的身高在男性中也属于佼佼者,只不过常年营养不良导致他的身形单薄,面对从小锦衣玉食的少爷自然是抵抗不过的,况且王长浩还要比他更高一些。
孙佳的双手抵着王长浩的格纹西装上,以防他靠得更近。王长浩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嘴边,漫不经心地开口,用气声说道,“有人来了,难不成嫂子想让旁人见到我们的关系?”
孙佳扯下他的手,正了正脸色,“我跟二少爷本来也是清白的。”
“是吗?”
“那我把他们都叫过来,看看嫂子这副样子好不好?”
王长浩说着,一只手向下探,顺着长衫衩口摸上孙佳的大腿。滚烫的指尖抚摸过大腿,然后攀上他的腰侧,不轻不重捏了一把。
手上的瓷碗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巡逻的家佣大喊了一句谁,孙佳顿时被吓得不知所措,只能拿着那双毫无攻击性的圆眼怒视着王长浩。
“..停下来!”
王长浩欣赏着他的窘迫,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手从长衫中抽离,气定神闲地从假山后现身,众人看见他连连止步鞠躬。
“我走路没注意,失手打碎了刚淘回来的陶瓷摆件,不碍事儿的。你们继续巡逻,哦对,可千万别放野猫进来啊。”
说到最后那句,王长浩还故意瞄了一眼躲在假山后面的孙佳。
等人走了,孙佳拾起地上七零八碎的瓷碗,直起身又对上王长浩那张戏谑的脸孔。
“时候不早了,嫂子快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给我大哥熬药不是?”
孙佳没理,板着一张脸地转身离开了。
隔天早上孙佳给大少爷喂完药,推开门差点撞上门外的人,孙佳认得他,三少爷。
这三少爷并非是府里姨娘所出,是老爷收养的遗孤,从小养在体弱多病的二姨太身边。二姨太生过一个孩子,可惜先天不足夭折了,后来身体没法再生育,老爷见她成日以泪洗面,就把还在襁褓中的潘展乐,也就是现在的三少爷,过继给她养着。二姨太为人温和宽厚,对潘展乐也视如己出,两人也亲如母子。
虽说是收养的遗孤,无非是在外面养的私生子。潘展乐生母其是私人医院的一位护士,姓潘,发现有潘展乐的时候已尽显怀了。老爷不愿将她纳进府里,逼她去堕胎,潘展乐生母以死相逼保下了这个孩子。后来生产得知是个男孩,老爷欣喜若狂,家中男丁稀少,于是暗中勾结院长将孩子换成了死胎,女人最后精神失常投河自尽了。
关于潘展乐的真实身份,也只有老爷和伺候他几十年的管家知情。
孙佳险些将药碗扣在潘展乐的大衣上,碗底残余的药渣溅在潘展乐身上,孙佳俊下意识拿手帕去擦,被潘展乐不动声色地躲开,脸上还带着几分厌恶。孙佳这才意识自己失了态,连忙道歉后便往厨房走。
潘展乐在婚礼上见过这个嫂子一面,他是接受高等教育的新文化青年,对这件事持有中立态度。他对孙佳不排斥——若不是昨晚回来偶然在花园撞到孙佳和王长浩纠缠不清。
他计划在今年完成学业,所以回府的频率不高,而他见这个大嫂第二面就是他跟自己的小叔子深更半夜揪扯在一起。
他并未目睹整个过程,只是看见王长浩看着孙佳蹲在地上捡什么东西,等孙佳站起来又对他说了一句什么,孙佳没理他自己走了。
王长浩那人的脾性,府邸上下都心知肚明——纵欲成瘾,男女通吃。再加上孙佳长得清秀,潘展乐很难不去联想一些有的没的。
所以孙佳凑过来要为他擦掉药渣的时候,他躲开了。
幼时王长浩总去挑衅潘展乐,讥讽他身份卑贱不配踏进府。潘展乐从一开始忍着被年长两岁的王长浩拿石子砸,到最后学会反抗,两个人扭打在一块,家里佣人拉不过来,有时还需要大少爷出面解决。
大少爷跟两个人差了十几岁,宅子里本来男丁稀少,王长浩性子劣,和他不亲,也就潘展乐算能跟他说得上话。见潘展乐是个天资聪颖、勤奋刻苦的,便将自己曾经的读物课本送给他解乏。
后来大少爷身体每况愈下,潘展乐在求学路上可谓青云直上。潘展乐对大少爷也心存感激,每次回来都回来探望他。大少爷自然觉得潘展乐是个值得栽培,将来必定大有作为的人物,只可惜是个收养来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偏见。
孙佳去厨房的时候又碰见了王长浩。就在迈进厨房准备合上门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挤进来,扒着门框,隔着门缝孙佳看见了昨晚那张脸,面上挂着轻佻的笑,“嫂子,这么巧啊。”
那人又无赖般挤进厨房,将孙佳压在橱柜上,低头轻嗅他颈肩的味道,那股苦涩的药味钻进鼻腔,王长浩皱了皱眉。嘴唇轻擦过孙佳的下颌角最后停在他的耳边,孙佳躲,他也不在乎,自顾自地贴着他耳朵说,“嫂子,你身上的味道不好闻。”
“二少爷,请你自重!”
奈何王长浩力气太大,牢牢把他锁在怀里,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你喜欢我大哥什么啊?他都快死了,你还这么尽心尽力侍奉他。”
“你再这样我要叫人了!”
王长浩满不在乎地挑挑眉,“嫂子想的话,我不介意。到时候府里只会传你这个嫂子不检点,卖弄风骚勾引自己的小叔子。”
见孙佳沉默,王长浩便得寸进尺,轻车熟路地顺着长衫衩口伸进去,手在孙佳大腿上徘徊逡巡,这时候他才发觉孙佳虽然瘦削,但大腿上的肉却算丰腴,他捏了两下,手感也格外的好。
孙佳俊身体一抖,王长浩瞥见他耳尖那抹血红嗤笑一声,拿目光打量着他的表情,“你嫁进来也两个月了吧?是不是从来没跟大哥做过啊?哦..对,他那个身体也吃不消,肯定不知道你这副身体多么敏感勾人吧?..嫂子,你不会是个雏吧?”
他说着,游走在大腿的手绕道孙佳身后,探向双臀间的隐秘领域。
“啪!”
王长浩挨了道响亮的耳光,他侧着脸愣在原地,孙佳趁机推开他,红着一双眼,“二少爷,玩笑开够了吧?我不管你对我有怎样的偏见,照道理我都是你大哥的妻子、你的嫂子。无论如何,适可而止,请你自重。”
孙佳朝门走去,又被王长浩揪住衣领拖了回来,腰部两条手臂禁锢住,孙佳高喊救命。这一巴掌直接惹恼了王长浩,他发狠地堵住孙佳的嘴唇,撬开他的牙关去勾他的舌头,孙佳咬他舌头他也不松开。
孙佳胡乱摸到灶台上的碗,情急之下照着王长浩脑袋上砸去,王长浩松开了他,这时候厨房的门也被推开了。
潘展乐穿着一袭黑衣站在门口,脸色铁青,那高大的阴影将孙佳笼罩,像是索命的厉鬼。
孙佳看着闯入的人影僵在原地,潘展乐的神情变幻莫测,他的出现对孙佳而言如同一块巨石,压得他无法喘息。
这时候孙佳顾不上王长浩额头的伤,丢下碗夺门跑了出去。他跑到花园的湖边,拼命擦着嘴唇上的水渍,把嘴唇擦破皮了也还在擦。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有一刹那真想一头扎进这湖里。
但不可以,他嫁进这吃人不见骨头的府邸,不想连尸骨也葬在这恶臭之地。
那日在戏园带领大少爷落座,并非只是出于善心。他早就注意到这个面色枯黄的男人对自己心生好感,得知他还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贵族,便开始思忖,或许这男人可以称为帮助自己实现阶级跨越的棋子。
大少爷命不久矣,自己作为唯一的正妻可以分到丰厚的遗产,这笔钱足够他完成想做的事,到时候他需要拉拢一个可靠的人脉,帮助自己从府里脱身。
潘展乐,是他敲定的不二人选。
同样和这个家没有血缘关系,虽然年纪小,但心思深沉,目光长远,一定会是把锋利的武器。
当下被潘展乐撞见,也并非是件坏事。虽说在潘展乐那边自己会落下个不好的印象,但这也方便自己跟他拉近距离。
他在湖边站了一会儿,准备回去的时候碰见潘展乐。
“三少爷。”
孙佳叫住他。
走过去的时候还酝酿出一点眼泪,楚楚可怜地站到潘展乐面前,“多谢三少爷今日出手相救。无论如何,请您相信,我对大少爷绝无二心。”
话音落下,泪水刚好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无声滑下,面中那颗小痣也被浸润,显得格外凄婉。
马上到了去山中寺院祈福吃斋的日子,大少爷的身体也日益好转,临出发前,大少爷贴心地问他要不要会戏园看望一下。
孙佳身体微微一怔,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嫁进来这么久,还从未出门过。得到大少爷的应允,孙佳布置了些高级的胭脂水粉还有润喉茶,隔天去了戏园。
往日那些喜欢开他玩笑的姐姐们看见他又惊又喜,上好的物件被冷落在一旁,一群人急忙把孙佳围住。察觉他好像又瘦了,整个人都被中药浸透一般,神情也泛着疲惫与苦涩,姐姐们又忍不住落泪,孙佳忙不迭地安慰,又递上帕子去擦。
“莫要哭呀,妆花了一会儿还怎么上台呀。”
“小孙佳,你跟我们说,这几个月来你过得好不好,府里那些姨太太有没有为难你?还有,大少爷他,待你好不好?”
孙佳抿着唇,扯出一抹淡淡的笑,轻声说着,“都很好,没有人为难我,大少爷对我也很好。再过几日我们要去山上了,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孙佳没有多留,姐姐们还有演出,怕耽误她们排练,把东西放下,浅坐了一会儿就回府了。
天上突然飘起了雨,车停在府邸门口,家佣让孙佳在车里先坐一会儿,自己前去取伞。孙佳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也没有撑伞的必要,便叫住了家佣,自顾自地开了车门,说不碍事儿的。
雨势越下越大,孙佳回去后湿透了半边身子。他先去给大少爷请了安,大少爷见他这幅样子,皱起眉头,刚要问责佣人,孙佳连连开口说是自己见雨小执意不撑伞的,却没想到这一阵功夫天公就不作美了。
大少爷垂下手,轻叹了口气,神色柔和下来,让他先回去收拾一下,晚些时候还要用膳。
孙佳小跑回侧屋,拉上窗帘,把潮湿黏腻的长衫连同里衣一同脱下。
他专注用毛巾擦着身上的雨渍,全然无视了窗外伫立的人影,透过窗帘半遮半掩的缝隙,将他赤裸的上半身一览无遗。
潘展乐撑着伞站在院子里,他本是来给大哥送新青年书刊的,脚步却不自觉被一处旖旎吸引。
孙佳侧着身,他目光首先落在那人的腰上,纤细柔韧,好像用一只手就能握住一样。本能的欲望促使他抬起眼眸接着窥探,与瘦削身形大相径庭的,是孙佳的胸脯。雪白饱满,随着他用毛巾裹住擦拭的时候,那片乳肉被挤压得更加圆润。潘展乐握着伞的手骤然收紧,喉结紧接着也滚动了一下。
屋内浑然不知的人擦干上身,弯腰把毛巾放到一旁,布料被雨浸润,安静地贴着他的大腿,勾勒出他挺翘的臀部和丰腴的大腿。深色布料将那片白皙细腻的风光遮得严严实实,但潘展乐却感觉更加色情。
察觉到体内的欲火正有熊熊燃烧之势,潘展乐急忙撤回视线,正了正脸色,朝大哥的屋子走去。
孙佳解裤子的手一顿,透过窗帘缝往外淡淡瞥了一眼,与潘展乐烙在窗扉上的灼热视线交错,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看来这个众人称赞谦逊内敛、刚正不阿的三少爷也未必是尊金光圣洁的禅定佛。
打从上次厨房闹那一出,孙佳就再也没见着王长浩。直至全家启程去寺院那天下午,那人才现身,穿着最新款的西装,头发打了摩丝,坐在轿车里不紧不慢抽完一根香烟,毒蛇一样森冷的眼神穿过人群,直直钉在孙佳身上。
老爷拄着拐杖板着脸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上了车。他瞧不上王长浩的顽劣,府内的事王长浩向来也不参与,此次祈福却没成想王长浩竟要一同跟着去。
上山祈福是府里的传统,每年都要去寺院里拜佛抄经,一来是保佑家族子嗣绵延,而来是祈求平安健康。
山路有些崎岖,石阶上长了青苔也没来得及修缮,又下了小雨,一行人走得谨慎又缓慢。孙佳一边扶着大少爷一边撑伞,伞都倾向大少爷,自己倒是淋湿了半边肩膀。
他们这群小辈走在队伍末尾,王长浩自顾自地往前走,潘展乐跟在两人身后,瞥见孙佳淋湿的肩膀,不免又记起那次违背道德遵循本能的窥探。
“我来吧。”
潘展乐跨上台阶,站到大少爷的另一侧,随即搀住那只手,不给孙佳推拒的机会。孙佳愣了一下,看向大少爷,大少爷朝他微微颔首,只好作罢,低眉说了声麻烦三少爷了,便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一行人要在山上待半个月,庙里的居所不算宽裕,王长浩和潘展乐挤在一个院子里,二人从小就水火不容,成年之后更是剑拔弩张,就像野兽标记自己的领地,不允许任何人踏入。
这些天孙佳跟着姨太太们抄经书,做祷告,不知是否是这寺庙灵验,大少爷的身体确实日益健朗。那天下午孙佳抄完经书,淅淅沥沥又下上了雨。这次家佣提前备了伞,但山上的路蜿蜒曲折,又伴着萧瑟冷风,孙佳的衣服还是湿了大半。
回到院子雨已经停了,他照例先去给大少爷请安,本想去到侧屋换掉打湿的长衫,被大少爷叫住,目光在他挂着雨水的脸上逡巡,说“就在这换。”
孙佳身体一怔,“大少爷您身体初见好转,不能着凉,我身上寒气太重,恐会过给您。”
“你过来。”
大少爷说得轻,却如万吨水泥拖住孙佳的双腿。丈夫的话,身为妻子只有顺从的份儿。于是他艰难地迈开腿,微微垂着头朝大少爷走去。
他刚走过去,大少爷便揽住他的腰,孙佳一个趔趄,跌坐在大少爷腿上。
“大少爷您的身体还未痊愈,怎能受得了我压着..”
孙佳挣扎着要起身,大少爷的手却如藤蔓般牢牢缠住他的腰肢。
“你我结为夫妻也足三月了,整日看着你操劳,我实属心疼。”
他说着,便将头抵在孙佳颈侧,干燥的嘴唇轻贴上那片肌肤,痴迷地嗅闻着孙佳身上的味道。
“好佳佳,今日就换我疼一疼你。”
一只枯槁的手向上游移,解开了孙佳长衫的扣子,孙佳纵然心生万般抗拒,但地位压着,他无法反抗,甚至连一个“不”字也无法说出口。
门被推开了,发出嘶哑的叫声,贸然传入的身影毫无羞愧心,反而看着椅子上纠缠的二人,露出顽劣的笑,“我是不是耽误二位办事儿了。”
王长浩嘴上虽这么说着,但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神落在孙佳不整的领口,心里莫名得泛起酸味儿。
孙佳从大少爷腿上站起身,落荒而逃。
上山一周,他也只去过庙堂和厨房,其他地方他并不熟悉,不知怎么跑着跑着就到了一片树林,他拄着枯朽潮湿的树干止不住干呕。大少爷抱住他的时候,那股强烈的苦涩顺着他的鼻腔钻进肺里。而药味掩盖之下,是深入骨髓的腐烂——像是黑白无常的勾魂索,扼住他的灵魂,剥夺他生的希望。
他扣着嗓子,却什么都吐不出,一遍遍地干呕让他双眼猩红,眼角渗出冰凉的泪。
干呕声太凄惨,树梢上停歇的鸟扇着翅膀跑走了。寂静的树林回荡着孙佳的声音,有些瘆人,估计没有人会为此停下脚步。直到皮鞋踩着石阶的清脆声响成为空间的第二种声音,孙佳停止了干呕。
他疑惑地转过身,对上了潘展乐凝重的脸孔。
“..三少爷?”
潘展乐没有应他,从大衣口袋掏出方巾递给他,淡漠地说,“擦擦吧。”
孙佳愣了愣,不好让潘展乐的手悬在半空,只能迅速接过来,然后擦了擦嘴唇。
看着被自己口涎濡湿的布料,孙佳带着歉意低下头,“多谢三少爷,这方巾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您。”
没有停留,他说完便走了,在林子里兜兜转转了半天才摸清回去的路,到厨房的时候天已经快黑透了。他要去给大少爷煎药,深褐色的药汁沸腾着,或许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又或许是被这药熏得,他的眼眶蓄起了泪水。
他胆怯地端着药碗往院子走,大少爷坐在正对着门的那把圈椅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捻着掌心的佛珠。
孙佳推开门的刹那,大少爷睁开眼,问“你干什么去了?”
“我去厨房给您煎药,走错了路,多绕了一会儿..”
他低着头回答道,生怕会跟那如狼似虎的眼睛对上。
半晌,大少爷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孙佳依旧垂着脸不敢去看他,默默拿起桌上的空药碗,说着“您早些休息”就要退下。
“慢着。”
“今日走得腿有些酸胀,你帮我按摩按摩。”
孙佳额角一抽,放下空碗,准备蹲下身,又被制止,“到床上去。”
他为大少爷脱掉鞋履,顺从地坐在床沿,揉捏着大少爷的小腿。
直至那股苦涩的气味再度朝他扑来,孙佳的心不声不响坠落深渊。魔掌锁住他的腰,扣子被急切地解开,领口被拉扯着,露出锁骨,野兽的獠牙便覆上去啃咬。他的颈肩一片黏腻,令他反胃,粗糙的手伸进长衫,隔着单薄的里衣揉弄他的乳肉。孙佳咬着牙,恐惧化成一滴泪,悄无声息地融进发丝。
大少爷急不可耐地用下半身蹭着他的臀缝,寻找着爱欲的入口。恍惚间,孙佳侧头看向窗,油灯下苍白的纸窗变得昏黄,他渴望窗外有人能带他逃离。
他确实看到了,看到了潘展乐,又是那双冷漠的眼睛,正注视着他被大少爷舔舐、揉弄。孙佳的眼神中生出悲悯,他向潘展乐发出求救信号,渴望他能够阻止这一切,然而,门外的人只是片刻的停留,便转身离开了。
孙佳笑了,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愚蠢。这府邸人心叵测,而他更是被众人排斥的。在这种时刻,他居然还妄想着潘展乐能够帮助自己,真是被那方巾蒙了理智!
他绝望地闭上眼,服从命运的凌辱。爱抚却戛然而止,决绝地从他身上抽离,大少爷像是变了个人,怒不可遏地推开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下半身那疲软的部位,“滚..滚出去!”
Chapter 2
Notes:
*含身体虐待 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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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寺庙回来,大少爷变得喜怒无常。
原本宁静祥和的院子总会传出嘶吼声,不知所措的家佣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望着孙佳投出可怜的眼神。
一开始孙佳也是害怕的,后来逐渐趋于麻木,即便上半身赤裸地跪在地上,被藤条抽后背,面对那种无数钢针扎进皮肉的刺痛感,也能咬紧牙关不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再见到潘展乐的时候,孙佳将洗好的方巾还给他。不过隔了一周时间,潘展乐却总觉得他瘦了许多,眼里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凄惨。他回忆起那晚在山上,他和孙佳隔着纸窗对视,当时对方的眼里就含着这种哀伤了。
可他只是沉默地接过方巾,就像那晚的转身,不同的是,他展开方巾时,扯出了他从未见过的柔软的白色一角,上面绣着一只振翅的蝴蝶。
潘展乐的神色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他将白色的手帕攥在手里,鼻尖凑近去嗅上面残留的皂香,这种柔和的味道才本该存在于孙佳身上,而不是腐朽苦涩的中药味。
王长浩近日忙着生意,也许久未回过府,打从山上回来那天,他就捕捉到了一丝微妙。
他们小辈的依旧走在队伍后面,王长浩还没睡醒,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跟在最后,和一行人拉开些距离。也就是那时他看见孙佳过去搀扶他那位多病的大哥,下一秒就被毫不留情地挥开了。随从的家佣不敢出声,只能默默上前过去搀扶大少爷。
王长浩眼睛瞟向一旁垂着头的孙佳,记起前天被自己撞破二人纠缠的场景,他勾了勾嘴角,看来这个不听话的嫂子也没有把自己的丈夫伺候到位。
隔了半个月,王长浩回到府里,路过厨房看见上头冒出的袅袅炊烟,他看了眼腕表,原来是到了大哥服药的时候。
他隔着门就闻到了那股恶心的药味儿,嫌弃地用手挥了挥,便推开门走进去。
孙佳淡淡看了他一眼,问了声二少爷好,就准备出去,王长浩面带着笑看他,没开口,但在与他擦肩而过之际伸手拦住他的腰。
“这么些天没见,嫂子有没有想我?”
“放开我。”
王长浩置之不理,将脸凑向孙佳,带着侵略的眼神在他脸上打量,“嫂子怎么愈发瘦了,我大哥的技术,你还吃得消吗?”
孙佳的瞳孔颤动了一下,冷着嗓子又重复了一遍,“王长浩,放开我。”
王长浩落在他腰上的手收得更紧,孙佳猝不及防地倒吸一口冷气。王长浩没有注意到他反常的举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曾目睹过,被干枯的嘴唇吻过的那段脖颈。
“你既然能受得住他,不妨也试试我吧?”
那股炽热的气息扑在孙佳的皮肤上,他像是被钉在原地,直到滚湿滑的舌尖舔着他脖子,他从麻木中苏醒。
他不停地挣扎,把王长浩推开,面带憎恶地甩了对方一耳光。
“唔!”
王长浩舔了舔后槽牙,扼住孙佳的喉咙用力将人抵在墙上,面色瞬间变得阴森可怖。
“你就这么喜欢甩我巴掌?嗯?你对潘展乐和颜悦色的,凭什么就这么讨厌我?!”
孙佳大张着嘴,面色潮红,双手不断拍打着王长浩。那人近乎丧失理智,用另一只手大力扯开他的衣襟,布料敞开垂下露出布满伤痕的胸膛,王长浩一下愣住了,他喘着粗气震惊地看着红紫的皮肉,顿时感觉如鲠在喉。
王长浩卸下力气,松开孙佳的咽喉,孙佳立马弯下腰狂咳不止,衣衫从肩头滑下,王长浩呼吸一滞,那背上也满是触目惊心的伤。
孙佳侧身靠着墙,仰起头双眼猩红地瞪着王长浩,那人还处于震惊中,一动不动僵在原地,看着他身上被虐待的痕迹。
药汁沸腾的声音刺破平静,孙佳直起身,胡乱将衣服扣好,掠过王长浩,迅速端起药离开了。
院里的佣人看着孙佳端着药碗进门,都不禁垂下头面露愁容。大少夫人虽是个男人,却有同女子一般温和的脾性。新来的丫鬟笨手笨脚,不小心打翻了院里的花坛,孙佳看见了也没有责怪,见小丫头手忙脚乱去拾地上的瓷片,立马将人拉起,“碎了就碎了,莫要伤到手。”
这些时日大少爷突然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不仅会因一丁点举动感到不满而破口大骂,还会将糟糕的情绪都发泄在大少夫人身上。他们垂耳听着藤条扬起又落下,打在皮肉上的尖锐声音,曾几何时都想进去救夫人一把,但碍于地位的卑贱,没人敢打开那扇门。
如果说肌肤的苦痛是将孙佳肉体钉在架子上的钢钉,那么自我的亵渎便是反复刺穿他灵魂的利刃。
他褪下衣物,露出大片红紫的伤痕,那是对原本细腻的白的玷污。痕迹狰狞肿胀,盘旋在孙佳的双腿、后背和前胸。衬托下,裸露在外的纯洁无暇的面庞却显得有些荒唐。
他跪在床上,只穿着亵裤和袜子,看着摆在他面前的角先生,麻木地伸出两个手指探向股间的洞穴。这不是第一次了,他熟练地摸索到敏感点,用指腹轻捻,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猫叫般的呻吟。
第一次他懂得反抗,换来的是角先生硬生生地凿开生涩的穴口,在狭窄的甬道横冲直撞,划破脆弱的内壁,血液混着肠液汩汩流出,他腿间泥泞不堪。
后来他学会顺从,在阴森的注视下自渎,手指揉捏着充血挺立的乳尖,另一只手在身后富有频率的抽插。他努力叫得甜美诱人,不断变换着姿势让自己成为一个风骚的婊子。
他垂着头为自己扩张,绵羊油随着修长的手指被送进穴道深处,手指抽出时会传出淫靡的水声。大少爷坐在红木椅上,驾着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自慰。
孙佳将亵裤脱下,冰凉的角先生塞进去让他身体一抖,旋即间他便适应了温度,抓着尾端开始抽插。原始的欲望让孙佳蒙蔽理智,他叫得越来越浪,一声比一声要高。他逐渐跪不住,上半身栽下去,露出股间旖旎的风光。胯间的性器逐渐勃起,他用双腿去蹭代替爱抚。大少爷不允许他用手弄出来,只能靠后面高潮,身后的抽插不断加快,湿漉漉的器物被全部抽出又整个没入,孙佳被快感折磨得流出眼泪,口涎濡湿了下巴,淌到胸口,那点小小的乳尖变得亮晶晶的。
他用被子挡住自己的脸,朝着大少爷翘起臀部,粉嫩的穴口被大大撑开,像张小嘴谄媚地吸着柱身。还是射不出,孙佳坐起身,一只手撑着床微微向后仰,双腿分开支在身体两侧,这个姿势更加方便大少爷欣赏他是如何亵渎自己的。
角先生塞到最深,孙佳又挤进两根手指,顿时仰着头开始高喊,即便精神濒临崩溃,他也没有停止动作。直指某一瞬,他眼前发白,大腿痉挛,昂扬的性器终于射出了白浊。他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喘着气倒在床上,大少爷过来抱住他,吻着他的脖颈说,“好佳佳,我的好佳佳..”
孙佳失神地望着棚顶,他听着那人唤着自己的名字,就像供奉神龛一样虔诚。他闭上疲惫的双眼,容许自己狼狈的灵魂有一刻的喘息。
隔日一早,孙佳还是如往常那样去厨房煎药。每次大少爷如此折磨他一通,心情会舒畅些时日,足够他身上的鞭痕消下去一些,不至于下次体罚皮开肉绽。
大少爷连续两日都没有为难他,晚上孙佳回厨房清洗紫砂器,经过后花园的时候一只手将他抓住。
那人从黑暗里出来,孙佳看见对方的脸本能地甩开手。
“孙佳。”
那人开口叫了他一声。不像往日戏谑地称他为嫂子,而是略带凝重地喊他的名字。
孙佳顿住脚步,嫁进府里这几个月,自己的姓名逐渐被“大少夫人”这个称呼取代,极少些时候,他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
王长浩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塞到孙佳掌心,“这个见效很快,不会留疤。”
他这种混迹风月场所的,多少对处理性虐待造成的痕迹也耳濡目染。那天瞧见孙佳身上大片浮肿的鞭痕,立马去外面的洋货铺买了药膏来。
没有用不堪的语言调侃他,只是简单阐述了自己的目的,王长浩说完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
孙佳看着手里的药膏,心里有一块儿莫名地颤了一下,一股不可言喻的情绪涌了上来,促使他开口叫住王长浩。
“二少爷。”
孙佳停顿了一下,“没有人服侍我,背上的伤恐怕照料不到。”
王长浩把孙佳带到了自己的住处,成年后他不再住在三姨太那儿,出来独立门户。房间大陈设简单,却从里到外透露着奢侈,桌上一个不起眼的摆件就要上千大洋。
他让孙佳去床上坐着,孙佳解开了衣扣,脱下了长衫和里衣,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里,红紫已经消去一些,藤条的印子还刻在皮肤上,泛着些青绿,实在是不算美观。
孙佳挤出一点药膏,涂在前胸的伤口上,从乳肉到小腹都一一照料到。王长浩站在他面前不作声响地看着他涂药,等他涂完,又自然而然接过药膏替他涂抹后背。
背上的那些伤要比前胸处的更加狰狞,是好几次虐待叠加的结果,最久远的痕迹依然没有完全消退,化成一条条淡褐的印记伏在孙佳瘦削白皙的背上。王长浩看着本应该光洁的后背被糟蹋成这个样子,拿着药膏的手都在下意识用力。
指尖沾着药膏小心翼翼地贴上那人的脊背,二少爷这辈子没学过怜香惜玉,而现在却怕会弄疼自己的大嫂。
“疼吗?”王长浩问。
孙佳摇了摇头没说话,而后忽然侧过头问他,“你在那儿,等很久了吗?”
王长浩又挤了一些药膏,顺着后背往下涂,“没有,你不知道你每天都很准时经过那里吗?”
孙佳轻叹了口气,“我没有注意过。”
王长浩看着那起伏的脊背,鬼使神差用指尖轻触那零星尚未被玷污的雪白。
药膏涂完了,还需风干一会儿,孙佳背对着他,王长浩看着那些伤痕,他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他也和别人玩过这种,真正享受的,皮带挥下去的瞬间应该是痛苦但满足的,而不是孙佳脸上化不开的忧愁。
他意识到自己的奇怪,他为什么会对一个人心生怜悯?不该是这样的,他一开始接近孙佳,是因为轻蔑这个异类嫂子,想看被自己侮辱时是怎样的神情。那双倔强的眼睛让他难以忘却,孙佳生得好看,就连甩他巴掌的时候也漂亮,带着那股狠劲儿。王长浩想,孙佳他肯都不知道,他那副样子特别勾人。
他眼神落在背上逡巡,下半身不可名状地发硬。亦如他第一次撞见孙佳凌乱的伤痕,晚上回味着那副破碎的样子自渎。
孙佳忽然转过身,两人的鼻尖猝不及防撞在一起。孙佳抬起柔情似水的眼眸看着他,却没有后退,静静看着王长浩会有什么举动。
矜持了不到片刻,理智就被欲望冲刷。王长浩扬起下巴,含住了孙佳的嘴唇。不够,便伸出舌头去舔他的唇瓣。
很奇怪,他的身体并不抗拒王长浩的触碰,甚至也跟随着蠢蠢欲动。他闭上眼,缓缓张开嘴唇,让紧切的舌头钻进他的口腔,然后他抬起手,环住王长浩的脖子。
忘了罢。都忘了。
Chapter 3
Notes:
*腿交 含侮辱性词语 自行避雷
Chapter Text
王长浩让人坐在自己腿上,一只手虚虚环住对方的腰。孙佳的嘴唇比他想得还要柔软,不如青楼那些女子的吻技娴熟,却让他无法自拔。王长浩绞着孙佳的舌头亲,他吻得侵略性太强,很快孙佳的双颊染上绯红,氧气被那人掠夺着,他的胸腔也跟着起伏。
搭在后腰的手缓缓下移,钻进裤子里去揉孙佳的臀。孙佳呜呜叫了两声,王长浩放开他,看着对方双眼含着一汪春水地看着他,两片嘴唇被自己蹂躏得红肿起来。
孙佳轻喘着气说,“用腿吧。”
二少爷今儿个出了奇的有耐心,往日哪会去考虑那些床伴的感受,可现在孙佳说用腿解决他也听了,甚至还顾虑起孙佳那一背的伤。
他往孙佳大腿根抹了些精油,白皙的皮肤上还印着淡淡的鞭痕,看得王长浩的心又揪起来。担心孙佳的后背压着东西会疼,他就一手撑着墙,一手把人圈进怀里,让孙佳靠着他。
硬挺的性器迈进饱满诱人的腿间,王长浩仰着头发出一声喟叹。孙佳也跟着呜咽一声,很细很轻,就跟刚足月的幼猫似的。王长浩低下头吻着他的后颈,怕他被问责,也不敢留印子,只能轻轻用牙齿磨那层皮肤,接着覆上绵密的吻。
缓慢抽动了几下,王长浩开始加快频率。孙佳的大腿很柔软,和他的嘴唇一样,性器埋进去的时候那两块白皙的腿肉被挤压到两侧,抽出来的时候又附上来像是在挽留他。王长浩简直爽到头皮发麻,他把人按在怀里,环在腰上的手向上游移拢住孙佳一侧的胸乳。
骨节分明的五指抓着白花花的乳肉反复蹂躏,孙佳在他耳边轻声呻吟,比他听过的任何声音都要好听。
下半身的频率还在不断加快,孙佳有些站不住,身体向前倾着,王长浩把人捞回来,两只手都按在他的胸上。他双手向中间并拢,饱满的胸脯间生出一道的沟壑,色情又浪荡。王长浩下巴抵在孙佳肩头,垂着眼睛欣赏自己手掌之下的淫靡风光。孙佳的皮肤很容易留痕迹,原本雪白高耸的乳肉如今烙着自己鲜明的手印。
“嗯..嗯..”
听着孙佳被欲望折磨得开始娇喘,王长浩忽然又升起欺负他的念头。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一只手揉捏着孙佳的乳尖,又换回往日那副轻浮的嘴脸,“跟我大哥睡完,还要跟我睡,嫂子你是不是婊子?”
孙佳咬着唇不说话,他就凿得更用力,眼神落在孙佳被白色亵裤包裹得圆润的屁股,抬起手不轻不重扇了一巴掌。
“嫂子你是不是婊子?嗯?”
下半身的撞击把他大腿拍红了一片,酸胀感顺着传到小腿,他摇摇欲坠,想一头栽下去,却被王长浩死死锁进性欲的囚笼。
他偏过头,去寻王长浩的嘴唇,王长浩的嘴唇被他用湿润的舌尖舔着,那人不肯张嘴,他就抬起上目线,用楚楚可怜的眼睛望向他。
结果就是他被王长浩掐着下巴吻。腿间的器物又涨大了一圈,孙佳下意识用腿夹住去讨好王长浩。王长浩简直要被他勾引得失去理智,肉打着肉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他掐着孙佳的胯骨更用力地抽插。
王长浩恶劣地将两根手指塞进孙佳的嘴里,压着他的舌头往喉咙捅,就像下半身的交媾一样。温热的手掌隔着白色布料揉弄着,胯间的性器在他的爱抚下逐渐苏醒。王长浩用手指拉下一角,挺立的阴茎急不可耐地弹了出来。
“嫂子,你真骚。”
他说着,便娴熟地替孙佳套弄起来。五指攥住根部开始撸动,他能感受到柱身上虬结的青筋在跳动。圆钝的指甲抠挖着铃口,很快那泉眼涌出汩汩晶莹的液体,濡湿了王长浩的掌心。
那两根手指依旧在孙佳的口腔作祟,孙佳被迫大张着嘴,口涎顺着淌到了胸膛。他崩溃地开始哭泣,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灵魂遭受着凌辱,身体却格外迷恋。孙佳用牙齿咬住王长浩的两根手指,然后顺从地用舌尖舔舐,他舔得极其细致,把每一个纹路都照料到。
王长浩很满意他的讨好行为,但下半身没有因此而放过他磨红的大腿,随着手上的套弄交错频率抽送着,一下下把孙佳送上云端。
最后他同孙佳一起释放,两人的精液交融,粘稠地挂在孙佳腿上。他把人抱到椅子上,随手掏出一块方巾,单膝跪在地上替他擦着浊液。
“明天我要去外地出差,可能要去一个月。这些日子要是他虐待你,你就来找福子,他是我信得过的,每日都会通我传信。”
大腿被王长浩仔细擦干净,他将手帕扔在地上,又替孙佳套上裤子。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能回来吗?”
孙佳眼睛还是红的,看着他娇嗔了一句。
“会的。”
孙佳别过头没说话。
临走前,王长浩又抱住他,笑着问,“嫂子能不能再让我亲一口?”
“无赖。”孙佳又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挣脱开束缚,拿着药膏头也不回地走了。
孙佳已不见踪影,王长浩还愣在原地,望着紧闭的房门,摸着有些发烫的左脸气笑了。
他转身,瞄到方才被他随手丢在地上的方巾,弯下腰捡了起来。那上面全是孙佳的味道。他沉默地解开裤子,用那方巾自渎了一回。
孙佳回去的时候大少爷已经休息了,看见那漆黑的窗他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
他点了油灯,褪下衣裤,站在镜子前审视着自己的身体。爱欲和暴力在他身上共存,胸膛上王长浩的指痕还没有褪去,腰侧还烙着如柳叶般的鞭痕。大腿内侧被王长浩弄得过火,泛着红又破了皮,走路时蹭到不算柔软的长裤布料牵出一丝火辣辣的疼。
孙佳用指尖沾了点药膏抹在通红的皮肉上,之后便熄灯上床,院子里又恢复死寂。
隔天早上不知此时王长浩启程与否,孙佳也不在意这个问题,只是照例去厨房煎药。胸前的印子消了,他就全当昨晚的共度春宵是场不真切的梦。
他端着药推门进去的时候,大少爷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地上跪着个丫鬟,他进来,尚未成年的女孩颤抖着转过头,望着他的眼睛里满是惊恐的泪水。
那女孩就是之前失手打翻花坛的,十六七岁的年纪,叫银环。
孙佳把药碗放到桌子上,让银环先出去,可大少爷不说话她不敢动,依旧垂着脑袋跪在地上。
“昨晚去哪了?”
孙佳心里生出凉意,他故作镇定地开口解释在厨房清洗药罐时把边上的药包弄撒了,收拾一阵就耽搁了。
“跪下。”
他对这两字早就麻木,于是顺从地献上自己的膝盖,如同一条被驯服的看家犬。
“脱了。”
他垂着眼,解着自己的衣扣,露出那片被凌辱过的肌肤。
一旁的银环看着孙佳身上的伤瞪大了眼睛,前胸后背几乎每一块好肉,全是交错的鞭痕,红的红,紫的紫。
她体会过被竹片抽掌心的滋味儿,头两天疼得睡不着觉,两只手又肿又红,像是滚烫的烙铁。而大少爷手里拿着的那根藤条要更韧更细,抽在身上也更加折磨人。她在一旁目睹着藤条一次次落下,抽打在大少夫人的后背,每一声都极其响亮。她吓得痛哭流涕,不能上前阻拦,就磕头,边磕边替孙佳求情。
藤条落下来,火辣感在皮肤上瞬间炸开。而孙佳只是咬着牙关,不喊不叫,偶尔会因痛苦发出几声闷哼。他知道过不了多久,大少爷就会因体力不支停止对他的虐待,只要捱过去就好了。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
大少爷扔下藤条,走到他面前,掐着他下巴让他被迫抬起头。
孙佳平静地直视他眼里的怒火,过了片刻才开口,“不敢。”
一记耳光落在他脸上,之前大少爷顾及脸面从未扇过他巴掌,只会在衣服能遮住的地方留下伤痕。他知道自己骗不过大少爷,但此时说多错多,他也只能忍着。
大少爷的表情愈发狰狞,恶狠狠地盯着孙佳,那眼神要把他活吞了一样。
“您别气坏了身子,”孙佳垂着眼,“大夫说平心静气才能养身。”
这番话更是惹恼了大少爷,抓起桌上的药碗硬生生往孙佳嘴里灌。
“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我快死了?!嗯?!”
他一边说一边掐这孙佳下巴灌,滚烫的药液猝不及防地被灌进嗓子,孙佳险些呛到,他本能地抵抗,剩下的大部分液体浇在他脸上,然后顺着脖子滑落,流经新鲜的伤口,又是抽筋剥皮般的疼。
银环被吓得说不出话,撒腿跑了出去。她刚出院子大门就在拐角处碰见了潘展乐。
“三少爷!”
小丫头连忙喊住潘展乐,慌张地跑到他面前跪下,泣不成声地说,“求您救救大少夫人!”
孙佳赤裸着上身被压在地上,男人骑在他身上,双手死死扼住他的脖子。
潘展乐看见的画面是这样的。
男人怒不可遏,又拿起藤条准备往孙佳身上抽,手刚抬起来,整个人突然哽住,接着直挺挺往后栽。潘展乐手疾眼快上前扶住昏厥的男人,看着伏在地上咳嗽的孙佳,蹙起眉毛朝门外的银环喊了一声,“还不快把大少夫人带走!”
潘展乐叫来医生给大少爷把脉,临走之前开了些疏肝安神的方子交给潘展乐。将人送走后,潘展乐又折返回院子,走到侧屋,叩了两下门,得到应允后才进去。
孙佳坐在床沿,方才找他求助的丫鬟正用毛巾给他擦着后背。女孩看见他进来,恭敬地行礼,问了声三少爷好。
“你先出去吧。”孙佳对银环说。
女孩将沾着药液的毛巾搭在水盆边沿上,脸上还有风干的泪痕,路过潘展乐的时候又微微鞠了一躬,便端着水盆退出去了。
孙佳起身,坐到桌子前前,翻出昨日那支药膏,对着梳妆镜上药。潘展乐默不作声地盯着他旧伤未消又添新伤的脊背,孙佳的表情太过平静,就像一潭死水那样。即便当时被锁住喉咙摁在地上,也是这副神情。
“你什么打算?”潘展乐忽然开口。
孙佳没有转过来看他,继续往前胸新添的鞭痕上抹药。半晌,他平静地开口,但对潘展乐的问题避而不答,“我这里没有好茶招待你。”
“他时日不多了。”
潘展乐直截了当地挑明,然后听见一声轻微的叹息。孙佳透过镜子看着脖子上鲜明的指痕,他苦笑,“我能怎么办?”
终于,他转过身,缓缓抬起眼眸看向潘展乐,那张面庞已经没了初进府时的生气,苍白又凄婉,“三少爷能否帮我涂下后背?”
潘展乐的眼神落在他背上每一道狰狞的红痕,是啃噬他灵魂的獠牙,抹去他尊严的牢笼。交错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珠,如同皑皑雪地中蜿蜒的红色河流。
落在脊背上的不是冰凉的膏体,是另一人炽热的指纹。轻抚过每一条伤痕,又在皮肤上重新烙下印记。
Chapter Text
潘展乐给孙佳擦完药便回到二姨太那儿请安。上药的过程里,孙佳始终低着头,缄口不言。他几度借着镜子望向孙佳,等待他的回答,可回答他的始终只有那低垂的眉眼,还有临走前不带情绪的那一句,“三少爷慢走。”
退出孙佳的屋子,潘展乐看见那个小丫鬟,银环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看见潘展乐便急忙走过去,朝他行了礼。
“大少爷若是醒了,你便去二姨太那知会我。”
银环重重点了下头,嗫嚅了半刻才开口,“今日多谢三少爷出手相救,奴婢感激不尽。若非碰见三少爷,我家夫人今日就...”说着,银环又开始抽泣。
潘展乐看着面前泣不成声的小丫头,眉头皱得更深了,“无妨,照顾好你家夫人。”
近些日子他忙于学业鲜少回来,上一次回来还是孙佳还他方巾的那天,不过隔了半月不到,人就被折磨成这副样子。
方才潘展乐在大少爷床头无意瞥见那角先生,又听大夫说大少爷的身体没法行房事,很快就明白了那东西的用意。
银环没再找过他,潘展乐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派人去大少爷那走了一趟。去之前,他把用牛皮纸袋包着的药粉递给伙计,吩咐他要交给名叫银环的女佣,告诉她是安神止痛的汤药。不一会儿伙计回来禀报,说东西已经交给银环了,大少爷还没醒,一切安然无恙。
“大少夫人呢?”
伙计一愣,说是没看见。
月朗星稀时,偌大的府邸陷入死寂,潘展乐坐在书桌前注解完最新一刊文章。将墨水放回抽屉时,安静躺在角落的白色手帕勾去了他的目光。
上面绣着的蓝色蝴蝶针脚有些稀疏,不像出自绣娘的手艺,更像是他那位嫂子闲暇时消遣着弄的。
振翅的蝴蝶翩然飞入他的脑海,那股舒适的皂香早已消散,却在他眼前化成了孙佳。
孙佳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微微仰着头,清秀的眉眼间总带着一抹疏离,日复一日,那澄澈的眼眸蓄起哀愁,变成毫无生机的死水。
他想起那日孙佳流泪的眼眸,面中那颗被浸湿的痣,还有红润的嘴唇。
蝴蝶飞向他记忆深处。
雨水淅沥,他撑着伞伫立在庭院之间,隔着晦暗的窗瞥见的那羊脂玉般光洁细腻的肌肤。
他的思绪全然被蝴蝶扰乱。
微凉的丝绸覆住滚烫的柱身,潘展乐紧绷的面容出现一丝松懈。他低喘一声,开始为自己纾解着。孙佳的面庞在他眼前闪回,每切换一次,他手上的速度就加快一分。
柔软的布料被他攥紧,那只欲飞的蝴蝶被他用指腹摁住,不带一丝怜悯地锁住它的翅膀。他脑中浮现上午的情形,脆弱的脖颈被枯槁的双手扼住,涨红的面颊,湿润的眼睛,孙佳倒在地上与他对视。
他无法忘记手指抚在那片肌肤的触感,比他幻想中的还要细腻柔软,却被烙上凌辱的疤痕,让他不免有些恼火。
山上那晚他透过窗户缝隙与孙佳目光交错,屋子里的人被丈夫舔吻着脖颈,揉弄着胸乳,却没有一丝对爱抚的享受,望着自己的眼睛中是恐惧,是求救。
可他不该觊觎别人的妻子。
蝴蝶之下的欲望在膨胀,潘展乐双眼猩红喘着粗气,让那只蝴蝶紧贴着自己硬挺的性器,他幻想那只蝴蝶变成孙佳。
他的血液沸腾,他的呼吸急促,欲望在丝绸的缠绵下释放。浑浊的精液一部分射在手帕上,玷污了蓝色翅膀。
午夜梦回,那只蝴蝶飞进他的梦里。
王长浩落地第二天,收到了福子的消息。大少爷动怒险些掐死大少夫人,三少爷及时出手相救。
他听见那个名字,不悦地唾骂一声。
一个捡来的,却深受父亲认可,就连并非生母的二姨太也对他疼爱有加。两人年龄相仿,经常被旁人拿来比较。谈到潘展乐,总是赞不绝口;而提起自己,一个二个却欲言又止。
王长浩泄愤地将凳子踹翻在地,绝不能就叫潘展乐趁虚而入。从小到大,只要他看上的必须要得到,哪怕就算有一天乏了,不要了,也绝不会拱手相让给潘展乐。
隔天福子照例给他汇报的时候,他就叫福子去外面那家洋货铺子,按照他说的买两支去痕药膏回来,并叮嘱他亲手送到孙佳手上,说是二少爷记挂他。
孙佳收下了,回以一句“多谢二少爷惦记。”
往后王长浩从福子那收来的只有一句,“大少夫人一切安好”。
大少爷每天不再守着庭院,甚至有时候夜不归宿,橱柜的药包原封不动,孙佳难得睡了几天早觉。这些日子,潘展乐手头有要事处理,就派人在暗处盯着,包括王长浩托人给孙佳送药膏的事他也知晓。那次他给孙佳上药,药膏管体写着的是英文字,很明显不是孙佳的。
王长浩一直将他视为眼中钉,嘲讽他的出身卑微,憎恨他受老爷青睐,但他知道王长浩的种种行为都是源自他内心深处的自卑和缺爱。有时候他觉得王长浩挺可怜的,可怜他要像跳梁小丑一样靠哗众取宠的手段博得关注,成日寻欢作乐花天酒地,就像只毒虫一样苟活在这世上。
如果他那天夜里没有回家,就不会在花园撞见王长浩和孙佳,也不会产生窥探孙佳的想法。
倘若他没有途经厨房,听到呼救破门而入,就不会看见孙佳哭泣时那副让人很难不激起保护欲的脸。
假使他没有去给大哥送书刊,就不会瞥见那一隅风光,也不会短暂地模糊理智,驻足观赏。
万一他那日没有出现在庭院附近,被银环叫住,又由谁来救下孙佳?
不可能是王长浩。潘展乐从未被把他放在眼里,那种纨绔之人不配自己花费精力对付。
可当他知道孙佳手上那支药膏的由来,他才知道自己掉以轻心了。
大哥醒后这些天,他抽空去看过孙佳一次,带着戏园那些花旦一同给他写的信去的。孙佳看到信时,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急忙拆开信封,读了几行便开始掉眼泪。潘展乐沉默地站在一边,掏出曾经的那块方巾递给他擦眼泪。
“三少爷,我真不知该怎么谢您好。”
他给孙佳上药,背上的伤已经不像当初那样紫红,但还是十分刺眼。他涂得很慢,趁机从头到尾仔细看起孙佳的脊背。看见手里的药膏变成了新的一支,刻着同样的英文,他心生不快,却依旧保持沉默地替孙佳抹完药。
孙佳透过那面镜子和他相视一笑,然后瞟向桌子上的方巾,“三少爷,方巾我还是洗干净还给您吧。”
“不用,我自己洗就好。”
他带着方巾走出庭院,上面的泪痕尚未风干,他用手指抚摸水痕,原来那双眼里流出的泪是冰凉的。
大少爷暴毙了。死在了戏园的二楼。
跟孙佳亲近的女演员认出了那是孙佳的丈夫,于是急忙叫人去府上传话给孙佳。
伙计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对看门的说要找大少夫人,有要事相见。不一会儿孙佳出来,认出他是戏园的伙计,看着对方焦急的神色,他心里惴惴不安。接着便被伙计拉到一旁,塞了一个信封。他拆开,里面是遗书。
府里的人很快过来认尸,经检验死于心肌梗塞。
王长浩并没有现身,往日风光无限的府邸挂上白幡,大少爷入了棺,一群人穿着丧服哭得泣不成声。孙佳头上绑着孝巾,跪在灵堂中央,他平静地望着遗照上的人,空洞的眼睛里淌出两行泪。
这时有人跳出来,指着孙佳怒斥他是祸害,没有他大少爷就不会死。也有人站出来附和,说是前些日子听到了大少爷训斥孙佳,肯定是他不守妇道惹恼了丈夫。这群人越说越激动,指着孙佳鼻子羞辱他,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最后纷纷同意要把孙佳投井让大少爷在下面得以安息。
老爷受够了七嘴八舌,拿拐杖用力在地上敲了一下,灵堂顿时鸦雀无声。
管家把在大少爷房内找到的遗书呈给老爷,上面写着夫妻二人素来感情和睦,财产一半归给妻子,按照规矩孙佳守灵七天后,便可离开府邸,不再是大少夫人,还其自由身。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不再说话,角落的潘展乐听到后不禁皱起眉头,他诧异地看向地上的孙佳,那人只是闭上眼,一行泪从面颊滑过,是解脱,是对封建无声的抵抗。
又有人跳出来,说怎么能证明这遗书不是伪造的。一行人又开始七嘴八舌,老爷铁青着脸咳嗽一声,眼睛移到孙佳身上。他现在伪装得像一位悲痛欲绝的妻子,真正的遗书早已被他销毁,如今死无对证,府里的人若是还想要名声的话,就不敢将他怎样。
“遗书是真的。”
一道声音低沉有力,震慑住在场的每一个人。
众目睽睽下,潘展乐走到中央,瞥了眼孙佳,便开始自己的一番说辞,“半个月前我曾去过大哥院里一趟,他得知自己时日不多,于是当着我的面立下遗嘱。里面的内容句句属实,大少夫人也并没有做出任何有损妇道的事。”
“有一句他没有写进遗嘱。他死后,希望大少夫人能够上山去寺庙为他祷告,而非守在灵堂整日以泪洗面。”
众人的沉默则是让步。
孙佳回去简单收拾了行李便跟着潘展乐上车去了寺庙。银环站在府邸门前依依不舍地看着孙佳,启程之前,她没忍住跑过去,泪流满面的对着孙佳说,“大少夫人,您不要再回来了。”
孙佳拍了拍她的手,嘴角勾出一抹浅笑,“梳妆台左侧的抽屉里给你留了些银两,回去看看你母亲吧。”
一路上是沉默的,两人去寺庙拜了僧人后回到住处,孙佳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一步。”
潘展乐肯定知道那份遗书是自己捏造的,却毅然站出来替他担保,在众人眼里,就是和整个家族抗衡。
潘展乐轻叹了口气,“是我们家对不住你。”
孙佳嗤笑一声,“你们家?你对这个家就这么有归属感吗?你,姓潘。”
潘展乐听到这话瞳孔抖动了一下,面前这个人冰冷到让他觉得陌生,说出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口。
孙佳后知后觉自己失了分寸,于是抿着嘴别过了脸。
过了良久,潘展乐才开口,“那日你还我方巾的时候不小心卷进了自己的手帕,我改日还给你吧。”
“你要见我,不必拿帕子当由头。”
孙佳抬起头,望着潘展乐嗔怪了一句。圆润的杏眼写着不满和委屈。
“我那日是故意将帕子交付给你的,只可惜你没懂我的用意。”
Chapter Text
那日潘展乐送他上山没有久留,匆匆赶回府里处理后事。
孙佳再见到潘展乐,是隔一天晚上。
外面电闪雷鸣,狂风裹着雨点拍在窗上,老旧的窗框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屋子的门锁昨日坏了,这几天接连下雨,工匠不方便上山,只能等到天晴再来。孙佳熄了油灯,刚准备更衣就听见一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警觉地起身,拿起桌上用来防身的小刀,放轻脚步走到门旁。
那身影十分高大,撑着一把伞站在他门前,周身散发着一层阴冷的光。紧接着那束灯光灭去,他喉咙一紧,攥着刀子的手也不由得用力。
终于,那人有了下一步的动作,而孙佳在门推开的那一瞬间就拿着刀朝人面中刺去,不料对方反应迅敏,抓住他的手腕,一掌打掉了他手里的刀。伞在这番拉扯中落地,那人再次打开手电,一束强光照在孙佳脸上,他这时才看见对方的面孔。
“..三少爷?”
他递给潘展乐毛巾擦脸,和他道了歉,解释称最近门锁坏掉了,自己不得不提防一些。潘展乐把地上的刀子捡起来,孙佳过去接,潘展乐瞥了他一眼,转而将刀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他没有和孙佳解释此次前来的目的,而是问道,“遗书里究竟说了什么?”
孙佳脸上闪过一瞬的错愕,接着勾起唇角,跟潘展乐卖了个关子,“三少爷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潘展乐问过侍卫,在大少爷暴毙那天有没有见过可疑的人找过大少夫人。其中一个有印象,如实和潘展乐说了。那日他看见一个衣着简陋的男生火急火燎地来找大少夫人,特地把大少夫人拉到一边,像是给他塞了什么东西便跑了。大少夫人什么都没说,但脸色有点凝重,男生走后他便回去了。
和孙佳扯上关系的也只有戏园那群人,所以他昨日去了戏园,找到当时给孙佳送东西的服务生。遗书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当时他去给大少爷上茶发现人倒在地上没了意识,一下子就惊慌了。那封遗书从大少爷的袖口里滑出掉在地上,他没敢拆开,这时一个和孙佳熟络的花旦看到了,连忙叫他拿着遗书去找孙佳。
他对潘展乐略有耳闻,知道他是个城府深的,所以他回答得十分谨慎,生怕哪块出了纰漏被潘展乐问责。好在最后潘展乐没有为难他,听完他的描述后便让他走了。
临走之前,花旦出声留住潘展乐的脚步。他记得那女人,前些日自己曾来过戏园一趟,解释称孙佳近日染上风寒不宜出门,便让她们将想说的写下来,自己会转交给孙佳。而那女人,也递给过他一封。
“三少爷,孙佳他可还好?”
潘展乐始终阴沉着一张脸,孙佳见他一言不发,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开口,“既然三少爷想听,我便告诉你就是了。”
那日他拆开信,看着信中自己的名字被“荡妇”二字替代去,丈夫斥责他的不贞,最后绝情到连一点遗产都吝啬给予他。
“他叫我是卖弄风骚的婊子,知道他时日不多,便去勾引二少爷和你。说来也是好笑,他居然把你想得和我一样不堪。“
孙佳缓缓走到潘展乐面前,眼神落在他的喉结处,“三少爷,难道当真如信中所言,你对我有私心?”他说着,便将手覆在潘展乐的胸口处,然后扬起脸,对着他扬起一抹笑。
潘展乐面对孙佳的撩拨始终泰然自若,那张脸上没有太多情绪,深邃的眼睛里却翻云覆雨,他盯着孙佳,“你想好了?”
潘展乐开口,嗓音低沉,像是雨夜里最后一通死亡宣告。孙佳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长衫之下的腿却悄悄蹭着潘展乐。
一声惊雷劈下,孙佳被潘展乐揽住腰,一个转身,他的大腿抵在桌沿,双手被禁锢在胸前。两具身体紧紧相贴,孙佳的唇瓣被冰凉的嘴唇含住,与其说是吻,倒不如称为宣泄——那人用牙齿啃咬他的唇瓣,旋即一抹腥甜在他唇齿间化开。孙佳吃痛地往后躲,却被潘展乐按住后颈,不由分说地撬开他的牙关,勾住他的舌头搅弄。
“唔..”
箍在他腰间的手愈发用力,潘展乐将一条腿钳进他双腿间,用膝盖蹭了蹭股间隐秘的洞穴,一声呻吟便从孙佳口中泄出,望着潘展乐的那双杏眼也染上水色。
潘展乐让孙佳转过身,双手撑在桌上,顷刻间,裤子被扯下,他的双腿暴露在冷空气中。孙佳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并拢腿,却被潘展乐用膝盖顶开。后穴探入一节滑腻的指节,孙佳绷紧身体,肩胛骨向后展着。适应了那手指在体内进进出出,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又觉得好笑。潘展乐竟准备得如此周到,却还拿着遗书当幌子。
甬道里再度埋入一根手指,孙佳皱起眉头轻喘,潘展乐对他的痛苦视若无睹,反而手指压着内壁往深处推。孙佳的身子快化成一滩水,上半身伏在桌上,难耐地用乳尖蹭着棉麻衣料。
他的腿间泥泞不堪,绵羊油顺着他的大腿滑下没入白袜中。穴肉谄媚地吸附在潘展乐的两根手指上,待到手指要退出去时又依依不舍地吮吸,粉嫩的穴肉向外翻着,看得潘展乐双眼猩红。他抽出两根手指,旋即又添入一根狠狠捅进孙佳的穴口。
“啊——!”
孙佳仰着脖子高喊一声,手指在他体内加快着频率,他的臀部跟着耸动起来。长衫被潘展乐掀起搭在腰上,垂下去的下摆竟也色情地扭动起来。木桌不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那三根手指在他体内毫无章法、变换着方向抠挖着,孙佳双手抓着桌沿,嘴里不断传出呜咽。修长的手指摸索到穴道里的一块凸起,潘展乐眼神落在那张写满情欲的脸上,瞳仁闪过一丝狡黠,便用指腹按压下去。
“啊!哈啊——!”
孙佳反弓起身子,双眼不知何时就已湿润一片。那几根作祟的手指不断折磨着他的理智,那片敏感区域被揉捻、玩弄,他崩溃地叫喊,扭着腰想要逃离,却被潘展乐掐着腰又拖了回来。
“不..求你..”
他的声音染上哭腔,白皙的脸上挂着泪,眼尾红着,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可潘展乐只是淡漠地施给他一个眼神,手指从他身体里抽出,却也只给他半刻的喘息。裤链拉开的声音是野兽挣脱枷锁的预兆,还没等孙佳反应过来,那滚烫的器物就凿开他的穴口。
“啊——!”
潘展乐捞起他的身子,掐住他的下巴便吻了上去,无数的呻吟被吻吞没。口腔内的两只舌头紧紧纠缠,潘展乐趁机又将性器埋进去一些。孙佳的双颊被掐着,他无法闭上牙关,口涎顺着嘴唇淌到下巴上,也被潘展乐用舌头卷走一部分。
潘展乐还在挺动着腰身,试图把阴茎全部埋进去,那生涩的穴道即使扩张过也未必能接受着惊人的尺寸。性器进入还不到一半,孙佳开始哭着求饶,“不要了..潘展乐..我不要了,好痛..”
潘展乐将他抱起放到床上,又往手上倒了些绵羊油,接着涂抹在自己挺立的阴茎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孙佳情欲满脸的模样,忽然开口道,”你知道那绵羊油里有催情的成分吗?“
花旦没有看到遗书的内容,只是告诉潘展乐近日总能看见大少爷身旁跟着不同男人出入戏园,一曲终了,两人就不知去向了。离开戏园,潘展乐走进日益荒凉的庭院,那角先生被收进柜子里,旁边摆着一瓶没有标注成分的精油。他眉头向中间聚拢,将瓶子藏进口袋,送去了化验。
听到此话,孙佳身体一怔,他错愕地抬起头,瞥见了潘展乐手里那瓶熟悉的绵羊油。
“..什么?!”孙佳起身推开潘展乐,挣扎着要下床,却被潘展乐拦腰按倒在床上。
他不由分说地把孙佳的双腿分开,抓着他饱满的腿根又将性器送进去。孙佳双手绞着床单,下半身的疼痛并没有得到缓解。他望向潘展乐,那人依旧绷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哀乐,专心致志地开拓着他的身体。
“你故意的..!”
“啊!”
性器顺势全部挤进去,孙佳惊呼一声,双腿胡乱蹬着被褥,双手抵在潘展乐胸膛上拍打。
“混蛋!”
潘展乐抽出腰间的皮带将他双手捆在头顶,孙佳瞪着眼骂了他一句,潘展乐置若罔闻,只是掐着他的腰抽插起来。
“呜..“
催情剂逐渐发挥药效,像是万千只蚂蚁在啃食他的神经。孙佳不再反抗,他扭着腰肢,双腿主动环上潘展乐的腰,迎合他的撞击。潘展乐抬起眼看他被折磨得涨红的脸颊,被自己咬到红肿的嘴唇泛着水光,漂亮的眼睛里蓄着一汪春水,埋在孙佳身体里的性器又涨大一圈,潘展乐掐着他的胯骨,闷声将性器凿得更深。
被捆在一块儿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挣扎起来,潘展乐知道是那催情的东西所致。
“潘展乐..你摸摸我..摸摸我好不好?”
潘展乐蹙起眉毛,一只手捂住孙佳的嘴,那被药物折磨到失去理智的人便用舌尖舔弄着他的掌心。他看着身下的人卖力地舔着,胸腔那股无名怒火燃起,于是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覆住孙佳的鼻息,同时加快着身下的抽插,每一下都顶在孙佳的敏感点。
孙佳逐渐呼吸不畅,舌尖疲软地贴着他的掌心,发出呜呜的叫声。潘展乐无视他的求饶,将性器全部抽出又全部没入,肉拍打着肉,整个房间里回荡起淫靡露骨的声音。潘展乐俯下身,凑到孙佳面前,凝视着他濒死的神情,心中得到一丝满足。
“你跟王长浩做的时候也是这么勾引他的?“
眼前的人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眼角的泪滑进自己的指缝,他显然没有办法思考问题,为了讨好自己,又不知疲倦地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手心。
他把人捞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孙佳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凑上去亲他,用舌尖舔着他的嘴唇。那人舔了一会儿见自己无动于衷,自讨没趣地松开他,潘展乐眼眸暗了暗,在他抽离的下一秒便掐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性器顺着体位的变化插得更深,孙佳爽得身体不住颤抖,扭着腰吞吃着他的阴茎,蜜一般的呻吟一声声传进潘展乐的耳朵里,“摸摸我..”
潘展乐这时才解开孙佳的衣衫,胸前的伤痕已然褪去,雪白的乳肉染上桃色,潘展乐将手贴上去,孙佳就用乳尖去蹭他的手掌。潘展乐一巴掌扇在那白花花的胸脯上,孙佳咬着唇闷哼一声,他皮肤薄,很快就留了印子。潘展乐掐住他的乳尖拉扯,看见那人泪眼汪汪的望向自己,心中快感油然而生。他低头含住另一颗,用牙齿轻啃着凸起,舌头舔舐着乳晕,留着指痕的胸乳被他用手掌包住蹂躏。
孙佳再次被压在床上,他面贴着床单,腰部下塌,臀部高高翘起。潘展乐箍着他的腰,将他钉在性器上。红肿的穴口卖力地吞着粗大的阴茎,甬道已经完全被塑造成潘展乐的形状,湿热的穴肉绞着柱身,潘展乐爽得喟叹一声。刚经历丧夫的嫂子在自己身下浪叫,还扭着屁股迎合自己,渴求自己抚摸他,真是个天生的狐媚胚子。
性器挺到某一处忽然被穴肉抵住,潘展乐低喘一声,挺腰硬生生将穴肉凿开。孙佳惊叫一声,然后开始放声哭泣,膝盖向前挪动着,被潘展乐毫不留情地拽回来。性器变本加厉的在孙佳身体里开拓着,孙佳又哭又喊,嘴里不停地嚷嚷着求你了不要了。
潘展乐埋在深处抽插,孙佳射了两次便射不出什么东西了,稀薄的液体从铃口冒出,流到早已被精液弄得一塌糊涂的被褥上。一双手腕被皮带勒出红痕,潘展乐摁着那双手,疯狂地挺动着腰身。那口穴早已被他操得软烂,圆润的臀部连带着腿根猩红一片。孙佳的嗓子已经喊哑了,脸埋在被子里小声啜泣。潘展乐附身贴着他的后背,掰过他的脸。
“你有让王长浩这么操你吗?”
那声音很快被疯狂交合的声音吞没,潘展乐就如同一只猛兽在他体内肆意侵略着。
“呜..只有你..只有你..”
孙佳在说完那句话后体力不支便晕了过去,潘展乐抓着他的腰又自顾自抽插了几十下才到达临近点,最后拔出来,射在了孙佳的腿根。
他解开孙佳手上的皮带,让人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他用毛巾擦掉孙佳腿间的污秽。撩开孙佳的衣衫,柔韧的腰上烙着触目惊心的指痕。潘展乐垂眸看着孙佳,那人呼吸很轻,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打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笼出一片阴影,瓷娃娃似的侧躺在自己腿上。他眼神移向孙佳红肿的手腕,用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勒痕,又像是得到战利品一般,牵起一只手在红痕上落下一个吻。
Notes:
大概还有一两章完结
Chapter Text
王长浩一连杳无音讯数日,福子再联系上他那会儿,王长浩刚从病房里醒来。
前几日他谈生意遭人暗算,浑身是血的被抬进手术室,昏迷了三天,醒来接到福子的消息,大少爷暴毙了。
王长浩听完只是问“孙佳呢?”,福子支支吾吾,直至王长浩有点不耐烦,他才说了孙佳被潘展乐带去山上的事。
当天夜里王长浩便急匆匆赶回,隔天下午福子在府邸门口迎接他,看到他额头缠着纱布吓坏了,说话也一惊一乍,王长浩只是说自己摔了一跤。他没有去拜父亲母亲,而是径直走进大少爷的院中。
偌大的庭院只剩下些家佣在打扫,门窗挂着白绫,树上停歇的鸟叫得凄凉。王长浩推开孙佳的房间,里面有关孙佳的一切痕迹似乎都像被抹去了一般。
王长浩从院里出来,二话不说开车去了山上。他朝寺里的僧人打探孙佳的住处,僧人告诉他这个时间孙佳应该在庙堂抄经书。
庙堂的窗户半敞着,王长浩站在台阶上便看见孙佳垂眸执笔抄着经书。那人好像比自己前些日子见到的瘦了些许,腕骨套在空荡荡的袖子里显得更加瘦削。头发长了,乌黑的发尾乖顺地贴着后颈,王长浩驻足看了很久才回过神。
“孙佳。”他唤了一声。
屋里那人停下笔,抬起脸顺着声音望向窗外,看见王长浩后稍露错愕,“二少爷?”
两人隔窗相望,孙佳视线偏移,注意到王长浩被从袖管里淌出的血染红的手,“你流血了。”
孙佳把王长浩带回自己的住所,借来了医药箱替王长浩处理伤口。许是刚才王长浩来得太急切扯到了伤口,孙佳掀开被血浸透的纱布,用沾水的毛巾擦拭掉血迹又重新包扎。
大少爷暴毙那日所发生的的事王长浩从福子那了解得差不多,他低头看着孙佳帮自己缠好纱布,然后开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孙佳将物品一一放回医药箱,没说话,然后起身将浸血的毛巾放进水盆里。
“跟我去外地吧,我在江城投资了一笔生意,孙佳,我会给你最好的。”
孙佳洗好毛巾晾到架子上,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二少爷,我不需要最好的。”
“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孙佳摇了摇头,“你给不了。”
“二少爷请回吧。”
孙佳说着便提着医药箱朝门外走,王长浩拉住他,却瞥见他领口里一抹鲜红。
“这是什么?”他蹙起眉,拉开孙佳的衣领。
孙佳挣开王长浩,冷着脸说,“和你没关系。”
王长浩怒意腾然而起,夺过孙佳手里的医药箱丢在桌上,两只手粗鲁地扯开孙佳的衣领。衣衫之下,那片肌肤上烙着更多惹眼的痕迹。
“你跟潘展乐做了?”
孙佳别过脸没回答。王长浩掐着他的下颌将他的脸硬生生掰过来,“回答我。”
“是。”
“凭什么?”王长浩忍着怒火问道。
“凭他能给我想要的。”说着,孙佳凑近,平淡地端详王长浩愤怒的眼睛。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整个王家。”死在我手里。
王长浩轻笑,掐着孙佳脸颊的手也重了几分力度,“你痴心妄想。”
孙佳勾了勾嘴角,什么情爱也不过云烟,王长浩就算与整个家族不和,也绝不会允许家族毁在外人手里。况且他凭二少爷这个身份获得了太多权利优待,王长浩是不会允许自己变得贫穷低下的。
“潘展乐归根到底就是王家的一条狗而已。”
“我喜欢啊。”孙佳回道。
“贱货。”
话音落下,王长浩便吻了上去,舌头伸进孙佳的口腔狠狠绞着,牙齿抵着他的嘴唇啃咬。他用接吻宣泄怒火,气孙佳的薄情下贱,恨潘展乐的趁虚而入。一抹血腥在唇间化开,孙佳吃痛地拍打他,他视若无睹,这是他给孙佳的惩罚。
王长浩一手揽住孙佳的腰,孙佳向后退,他向前跨一步,最后孙佳退无可退,大腿撞在桌沿,台子上的物件也跟着抖动。
“放开我!”
孙佳被王长浩摁在桌台上,两腿被迫分开,王长浩将自己的腰嵌进去,扯掉孙佳的长衫,一只手擒住孙佳的手腕,一只手翻出医药箱的纱布将孙佳的两只手腕捆在头顶上。
“你不是喜欢被人操吗?现在立什么贞节牌坊。”
他说着撕开孙佳的长裤,看到腿根残留的指痕,王长浩的眼睛被怒火烧得猩红,脱掉孙佳的亵裤,看到他红肿的穴口时骂了一句婊子。
下体被含住吮吸的时候,孙佳不适地蹙眉低吟。王长浩的舌尖扫过铃口,富有技巧地舔弄着柱身,孙佳很快招架不住,抬起腿去踢王长浩。王长浩攥住他的小腿,将指痕烙在白皙的肌肤上,他要把潘展乐的痕迹全部覆盖掉。
孙佳仰起脖子,性器在湿热的口腔里缴械投降。王长浩吐出硬挺的性器,他直起身,单手撑在孙佳腰侧,受伤的那只手捏住孙佳的脸颊吻了上去。
王长浩故意将白浊渡到孙佳嘴里,感受到那股苦涩咸腥味道,孙佳紧闭住嘴唇别过了脸。
王长浩再度掰正他的脸,强迫他张开嘴又凑上去吻他。
“咽下去。”
大半浊液随着孙佳俊的挣扎淌到脸颊和下巴上,一部分被王长浩用舌头顶进了喉咙,孙佳用膝盖去顶王长浩的腰,王长浩闷哼一声才松开他。
王长浩腰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孙佳的膝盖顶到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孙佳支起上半身,将嘴里残留的浊液全都吐出来。他呛得眼圈通红,眼睛被泪水浸透。
他看着被束缚住的双手,刚用牙咬开王长浩打的结,就被王长浩抱起来扔到床上。王长浩将孙佳成面朝下压在床上,擒住他的双手抽出皮带捆在身后,然后又把人翻过来,一只手从孙佳腰侧向下探。
“二少爷这么喜欢操婊子?”
“对,就喜欢操你这个婊子。”
王长浩一根手指埋进孙佳的后穴,敏感的身体下意识紧绷,王长浩的指节被软肉吸了一下,胯间的器物也跟着跳动了一下。没入第二根手指也算顺利,王长浩一想到这具身体也被潘展乐使用过就怒不可遏,泄愤似的一连又添了两个手指。
他看着孙佳在自己身下痛苦呻吟,也不禁联想他在潘展乐身下放荡的样子。他的理智被恨意吞没,手上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变着法地折磨着窄涩的甬道。
手指在穴道抽插的同时,王长浩俯下身,嘴唇覆在孙佳脖颈间的红痕上,舔舐吮吸,留下更加新鲜惹眼的痕迹。胸乳腰腹上残留的印子也被王长浩盖上新的,之后,王长浩抽出水淋淋的手指,拉开裤链,将充血挺立的性器埋进湿热的甬道。
异物插入的瞬间孙佳蹙眉高喊,他的大腿被王长浩抓着无处遁逃,反绑在身后的手绞着身下的被褥,被迫感受身体一寸寸被凿开的痛苦。
王长浩费了些时间才将性器挤进一半有余,他抓着孙佳的双腿开始挺动起腰身,交合的淫靡声响彻房间的每一寸。孙佳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声音,王长浩就去吻他,灵活的舌头在他的口腔来回戳刺。口涎混着精液濡湿了两人的下巴,孙佳嘴唇上的口子裂开渗出鲜血,王长浩用舌尖卷走腥甜吞进胃里。
一丝丝细微暧昧的鼻音传进他耳朵里,王长浩睁开眼,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孙佳,忽然挺腰将性器全部挤了进去。感受到孙佳俊的抽离,王长浩便捏住他的下巴让他和自己接吻,另一只手抚上孙佳一边胸乳,粗砺的掌心摩擦着乳尖,五指抓着乳肉揉弄。
许是觉得不尽兴,王长浩抽插了一会儿把人抱起,两人交换了位置,王长浩靠坐在床上,让孙佳俊坐在他腿上,体内那根器物随着体位的变化顶得更深。
“自己动。”
王长浩手故意按在他胯骨上不许他逃离,孙佳瞪着他,王长浩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拿戏谑的眼神审视着他,那根东西顶得他有些反胃,于是孙佳在王长浩的注视下抬起臀部。
双手被绑在身后没有支撑,孙佳很快失去力气,逐渐停下的时候胯骨上的双手突然收紧力气,抓着他的腰提起再放下。孙佳的呻吟支离破碎,随着疯狂的频率被切割得长短不一。
疲软的性器被夹腹间摩擦再度起了反应,王长浩抽出一只手握住孙佳挺立的阴茎套弄。精水缓缓从铃口溢出,随着两人大幅度的动作变成四溅的水痕弄得两个人小腹泥泞不堪。
孙佳的大腿开始发酸地颤抖,被一番前后夹击他无力地倒在王长浩身上。他没有力气喊叫,只是靠在王长浩肩头上承受着撞击,直至一股热流注入他的身体,那淫秽的交合声才终止。
“我和潘展乐,你选谁?”
“你们两个都是混蛋。”
“那你还喜欢他?”
两个人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王长浩的性器依旧埋在孙佳俊体内,两具汗涔涔的身体紧贴着,孙佳把脸埋在他颈窝,疲惫地睁开眼,“王长浩。”
“嗯?”王长浩侧过脸看他。
“如果第一次见面你就像替我上药那晚待我,我说不定真的会喜欢上你。”孙佳俊望着他眉下那颗痣说道。
“现在我可以,以后也可以。”王长浩心头一紧。
孙佳轻轻摇了摇头,“迟了。”
半刻,他又重复道,像是惋惜又像是嘲笑,“太迟了。”
王长浩没有多留,府上的人得知了他回来的事,福子只能帮他拖延两个时辰。回去的路上,王长浩盯着右臂露出的那一截纱布出神,他不懂,怎么会迟呢。
王长浩走后,孙佳侧躺在床上,没有急着去清理身体。他整个人酸软无力,刚才那阵叫喊后喉咙也有些发痛。直至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才睁开眼。
门被推开,脚步声忽然顿住,孙佳才撑着身体坐起,被子遮住腰部以下,他转过身,毫不避讳地向那人展示着身上不堪的痕迹。
“三少爷来找我想必事有事求于我,我刚和你二哥行过苟且之事,不知三少爷是否嫌我脏呢?”
潘展乐板着脸没有回答他,但孙佳身上惹眼的红痕的确引起他的不满。他走到床边,眼睛在那些鲜红逡巡,最后停留在孙佳下唇的口子,“他逼你的?”
孙佳眼眶逐渐变红,装模作样地酝酿出几滴泪,反问潘展乐,“你们王家人都这么坏吗?”
潘展乐依旧默不作声,孙佳恨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便扭过脸,冷声说道,“我今日身体不便,三少爷若是嫌弃我脏,那请回吧。”
潘展乐掰过他的脸,端详着他那副泫然欲泣的神情,“你用嘴帮过他吗?”
孙佳并未做过这种事,刚含住头部就被那股腥膻味呛得想把东西吐出来,潘展乐抓着他后脑的头发命令他,“继续。”
他双腿并拢跪坐在床上,后穴里的浓精从股间流出,淌到腿上落在被褥上。孙佳双手扶着潘展乐性器的根部,伸出舌头生涩地舔着柱身,他能感受到舌尖下虬结的青筋在跳动。孙佳抬起脸,用那双杏眼望着潘展乐严肃的面庞,然后张开嘴,用口腔包裹住阴茎,当龟头抵住他的喉咙才开始吞吐。
潘展乐射在他嘴里,两人视线焦灼着,孙佳忍着不适,将浊液吞了下去,潘展乐身体一怔,眉毛往上扬了扬,他很满意孙佳的讨好。
王长浩射得很深,部分精液还残留在孙佳体内。帮潘展乐解决完,孙佳将手指探向身后帮自己清理。指节挤入穴道他轻哼一声,直至一团浊液流出,孙佳抽出手指,倒在床上。
他早已习惯潘展乐那双冰冷不含人情的眼睛,此刻也不在乎自己的狼狈,他盯着潘展乐问道,“我的手帕你还在用吗?”
潘展乐的神情出现一丝松动,他坐到床边,掀开孙佳稍长的刘海。
孙佳顺势抓住他那只手,“潘展乐,你和他们一样吗?”
“我现在这样都是他们害的,我恨整个王家。”
倘若不是当时他为了一己私利为大少爷引路,便不会踏入这吃人不见骨头的府邸,不会被虐待,不会被凌辱。
他能怨得了谁呢。
孙佳撑起身子,盯着潘展乐波澜不惊的面庞,眼角滑过一行泪,“潘展乐,你就是块木头。”
他要去擦眼泪,潘展乐不让,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注视着晶莹的泪珠从他面颊上滑过,浸湿面中那颗小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潘展乐开口说道。
“不可能。”
潘展乐的回答在孙佳意料之中,潘展乐那样自私的人怎会为了自己这样无足轻重的人堵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潘展乐和王长浩不同的是,他是位不被认可的少爷,所以潘展乐行事更加谨慎,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差错。
孙佳眨掉眼泪,忽然吻上潘展乐。潘展乐眉头微蹙,没有拒绝孙佳的示好,反而张开嘴,让孙佳大舌头在自己的口腔内扫荡。
等到孙佳准备抽离的时候,潘展乐夺回主动权,用舌头勾住孙佳俊的狠狠吮着。直至孙佳脸色涨红,舌头逐渐疲软,没有力气回应他,潘展乐才放过他。
他此刻盯着孙佳这双被泪水浸润的眼眸和红肿的嘴唇,心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但理智告诉他,这不值得他交付一切。
“七日过后,你会放我走吗?”
“嗯。”这次潘展乐回答得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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