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Eos.1
Notes:
可能有很多宝宝看过夏萧因的《琴键上的潮汐》
此处要提醒一下~虽然设定都是年上的姐姐,并且存在一点金钱关系
但两个故事真的天差地别。萧因那边酸酸甜甜的,易遇就有一丢丢小苦涩...
易遇的姐姐是上位者的爱,爱得很理性。至于易遇,那简直爱惨了....
能接受就继续看~觉得不合适就退出哈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我包养了一个男高中生。
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高中生,只听说年纪小。
他们这个行当,年纪小的太多了。故事也都那样,爹不疼娘不爱,没钱读书,早早地就出了社会。
约好的那天朋友放我鸽子,晚餐临时取消,我天没黑就到了酒店。
他穿着一身校服推门进来,肩上挎着一只破旧的双肩包,差点把我看笑了。
也许是没想到我已经在了,他整个人显得很局促。一双铅灰色的眼睛泛着雾气,湿漉漉地看着我。
“高中生?”我问。
他就站在门口那里,咬了咬唇,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我成年了。”
白净的手指按住名字,飞快地给我看了一眼。
一闪而过,谁看得清楚。
晾他站了一会儿,给介绍人发了条消息。
那边秒回,拍胸脯地保证:“成年了,姐妹,我还能坑你吗?”
迅速地又发来一条:“他之前休学了一年,现在读高三。你等等啊,我找找他的身份证照片……”
多年的朋友了,原则上的问题我还是信得过她的。
放下手机,对他招招手,他就乖巧地走到我身边。原以为是什么混社会的小孩,没想到还找了个在读高中生。差一点就在犯罪的边缘徘徊。
真是该死。
这些我年经手过的男人不在少数,知道一些小网红、小模特喜欢立人设;装的学历高出身好,实则漫天要价,厉害得很。
但直觉告诉我,这个孩子不是。
他看上去青涩得可怜。五官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不过分刚毅也不十分阴柔,是很温和的男生长相。偏又生了一双多情缱绻的眼睛,眼角微微垂着,像受了伤似的。
他身材也很好,长得端正挺拔。大约是个子窜得太快,袖口裤脚都短了半截。露出的手臂上有薄薄一层肌肉,干干净净的。
发觉自己被注视了,他抬起眼望过来,敛下拘谨,勉强地对我笑了一下。
太小了。这年纪可以做我侄子了。
但真的到了床上,我又不这么觉得了。
还挺大的。
他跪在我身前,握着那根粗长的性器。破旧的校服在此刻成为了禁忌的象征。裤子翻下去一点,冒着热气的肉棒就迫不及待地从布料里探出头来。非常非常浅的颜色,跟他的人一样,再干净不过。
年轻真的好,几乎不用揉就能挺得笔直。
昏黄的光洒在他的头顶,他皱着眉,无声地喘息。身上那种沉静、恬淡的气质发挥到极致,做着这样龌龊的事,竟然还显得无比神圣。
光是看着,就觉得湿得一塌糊涂。
我用脚背挑开了他的手,贴着他跪折的大腿一点点抚上去,去踩他的性器。
他是真的紧张。浑身披着一层冰凉的汗,只有那根东西烫得要命,像是煨在炉火中的铁。碰到的瞬间,就抵着我的脚尖跳了一跳,吐出一点清亮的液体。
我问:“第一次?”
他点点头,低着脑袋看我的脚,模样乖巧又色情。
故意用了一点力,踩得那根东西深深地弯下去,又腾的一下跳起来,打在他的小腹上:“来之前不学习一下?”
他终于抬起头来看我,眼里有难耐的欲望。缓缓地眨了眨,那种欲望就混沌成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幽幽地缠绕着我。
“学了。”他轻轻地答了一声,很低、很乖、很柔和,像趴在主人腿边小憩的猫。
我摸摸他的下巴,他就虔诚地膝行了一步。
吧嗒——
口袋里的手机滚落到地上,屏幕是亮着的,暂停的画面淫乱无比:
美艳少妇被黑人邻居舔逼内射
我嗤笑,还真学了。
用脚点了一下播放,模糊不清的视频立刻就生动了起来。黢黑的男人抱着两条白腿,像狗一样发出呼哧呼哧的吮吸声。整张脸都埋了进去,吃得女人浪叫不已。
我有点挑衅地看着他。他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学着视频的样子挤进我的腿间。
手机的音量调得很轻,再激烈的呻吟都变得婉转缠绵。
他分开我的腿,含着那粒充血的肉珠,又吸又吮。一会儿,舌尖又绕着穴口来回打转,把两瓣花唇分开,去探索潮湿的甬道。
我这个人其实特别怕痒,他这样弄我本能的就想要推开他。他倒是急于表现的样子,用嘴唇抿住那片薄薄的肉,含在嘴里。手上用了点力气,把我的腿分得更开。花穴被扯开一道窄窄的缝隙,舌头就模仿着性器的样子往里捅进去。
酥麻的感觉越来越剧烈,而且是持续不断的。我感觉身体在不停地颤,往后缩了一下。才挪了一寸就被他按住了腿。牙尖磕着花蕾不轻不重地刮了下。我想叫,但又咬住了唇咽了回去。
他松了口,微微抬起头看看我。靠在我的腿上,呼出的热气都落在敏感的腿心。
敏感的阜肉被他吮的通红,淫水滟滟地,正从一张一翕的从穴口挤出来。
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下巴上是淫靡的水色,性器也硬得可怕,沉甸甸地悬在胯下。每一条青筋都胀成了紫红色,张牙舞爪的,和那温顺的五官显得格格不入。
至于后面的过程就算不上美妙了。
他实在是太稚嫩了,没动几下就射了。后来又做了一次,时间也不算长。
这一晚,可圈可点的地方不多。除了那根干净粗长的肉棒,我记得最多的就是他铅灰色的眼睛。
打发他去洗澡,我躺在床上质问着介绍人:“你给我找的什么人?”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怎么?活太差?东西太小?还是……硬不起来?”
“处男!”
“是你上次说要找个清纯点的。”
“那你就给我找个高中生?你怎么不给我找未成年?”
“哎,他急用钱,急得要命……而且是真的纯,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你人美心善,就当做好事了……可不许说我心里没你啊!”
我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男人有处女情结,女人则大多没有处男情结。处男太敏感,又没什么技术,秒射是常态。我是来享受服务的,不是来做教引嬷嬷的。
对方还在喋喋不休:“真那么差啊?不至于吧……你让他先走,我让Chris过来,他今天有空……”
那倒不至于这么饥渴。
人们都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技巧都不足为惧。我想床上功夫也是一样。他硬件条件优异,也没做多久,小肚子那块儿都被顶得酸胀。
“算了。”飞快地在屏幕上打了两个字。
刚被揶揄过的小孩儿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用浴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那儿还是硬硬的:“可以再做一次吗?”他问。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很真诚。
呵,还挺有职业道德。
可我今天已经没了兴致,摆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他点了点头,乖顺地穿着衣服。那里还消不下去,在内裤里左放、右放都显得突兀。手足无措的模样有些可爱。
我忙着回消息,眼神在手机和他身上徘徊着。
终于收拾好了,他把校服的外套系在腰上,背起书包就要走。
我问:“这就走了?”
他的背影愣了愣,咬了咬唇走回到床边:“我要坐地铁回去,再晚就没有车了……”
我有点好笑:“不要钱了?”
他低着头,眼神羞怯地飘向一边:“我……没做好。”经历过性事后的脸显得红润而暧昧,在冥冥的灯光下像是洒了一层绒,温暖又模糊。
一个急着要钱的人,不拿钱就走,这是欲擒故纵吗?
可他长得好看,年纪又小,每一寸皮肤都充满了少年感的胶原蛋白,让人很难起戒心。我是个商人,脑子里迅速分析了一下利弊,觉得他是个潜力股,可以培养。
把手机扣在一边:“行吧,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搬到我那里。”
“啊?”他有点惊讶。
Notes:
秒射致歉...emmm处男你们都懂得,上来就金枪不倒也不可能
前期纯包养,不适合当纯爱来看。
易遇他虽然处,但天性就非常会撩...基友看完了说这是一个…缠着姑姑do的故事哈哈哈哈哈哈哈
Chapter 2: Eos.2
Chapter Text
“易遇?”
晚上十点,他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口。我刚从公司回来还没卸下一身风尘,疲惫地翻看着他递过来的身份证。
易遇。奇怪的名字。
照片拍得挺好,一眼看去特别干净清爽的男孩子。就是眼神冷冷的,显得有些凉薄。
大概是这个岁数的孩子对拍照都有点抵触,拉个脸也很正常。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姐姐,我该怎么称呼您?”
问得很有礼貌,一下子把我问住了。
叫我姐姐的人太多了,多得两只手数不过来。走到哪儿都是姐姐长、姐姐短,实在是听腻了。想到他那一身校服,随即脱口而出:“你叫我姑姑吧。”
是时候换换口味了。
算了算他每个月的开支,给了他一个非常宽裕的数字。他自然不会拒绝。简单地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他就搬进了我的公寓。
这套公寓本就是买来给他这样的人住的。距离上一个情人搬走,刚过去两个月。次卧里的东西清的没那么彻底,我叫他自己收拾一下。
他很听话地理出来了两大包杂物,顺便把全家的卫生都打扫了一遍。
我这间公寓不大,就三室一厅,一百来方。每天有阿姨会来保洁,基本还是很干净的:“哈,挺能干的嘛。养着你连家政的钱都省了。”
他温和地点点头,不置可否。
次卧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面衣柜。他的东西放进去空得可怜,就两身洗褪色的衣服和一摞学习资料。
随手翻了翻,隽秀的字迹写得密密麻麻。有些不知被谁潦草的填过了,他打了叉,在一边工工整整的又写了一遍。
“学习不错啊……”我随口问他,“怎么休学了?”
他把书本整齐地码放进衣柜空格里:“家里人生病,需要有人照顾……也需要钱。”
其实我知道的,易遇是个再干净不过的高中生;有什么身份背景,早在我决定包养他的那天就了解清楚了。
也是个苦命的人。
小时候父母生意失败烧炭自杀,留他一个人在世上。辗转了一段时间孤儿院,最后被一位老太太领养。去年下半年,老太太突然重病,存款用尽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他也为此耽误了半年时间。他脑子倒还清醒,知道穷人家的孩子,读书是唯一的出路。等老太太病情稳定了,他又复学上课。因为一向来成绩好,学业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后续的治疗费用远远超出了一个高中生可以承受的范围。
走投无路了,只能出来卖,正好碰上我仗义疏财。
哎,这种救风尘的戏码,谁不喜欢?
给他多转了五千块钱,让他自己给房间买张书桌:“今年好好读。”
他那台破手机卡得要命,点了好几下,终于领取了转账:“谢谢姑姑。”
又转了一万块:“去换台好点的手机。”
他没有急着领钱,而是抬起头来问我:“姑姑,你吃饭了吗?”
我摇头。
他说:“我给你做饭。”
我侧了一下身,给他让出通往厨房的路。
食材都是冰箱里现成的,是阿姨准备的。易遇做饭的手艺不错,利落的洗菜切菜,很快就端上来三菜一汤。还挺合我口味的,但我也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两口。
年纪大了,晚上吃东西容易胖。
他看着我,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光,不知道是不是在期待我的表扬。
我被他看得有点负罪感,不得不再次提起筷子:“我偶尔要去家里住,有应酬也会在外面过夜。你不用打扫卫生,每天下午阿姨会来。你想做饭就自己做,不想做饭就让她做。”
他还是那样灼灼地看着我:“好的,姑姑。”
“不用给我留,我不吃的。”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
我撇撇嘴,离开桌边。
他小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不回来的时候可不可以给我发个消息……学校有晚自习,有时候会上课……”
他这话问得不妥。哪有金主向情人汇报行程的?我自由惯了,以前那些人也都没有这样的要求。但我想他年纪还小,白纸一张,也没必要对他太苛刻。随意地点了点头,进了浴室。
等出来的时候,易遇已经吃完了饭,并且快速收拾好了碗筷。
后面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他回到自己房间洗了澡、刷了牙,然后围着浴巾,赤裸着上身来敲主卧的门。
这次他显然熟练了很多,前戏的花样都比上一次丰富了。
胸前的软肉被温热的触感包裹、触碰着。小孩子的手意外地有些粗糙,每个指节上都带着茧。并在一起轻拢慢捻,表现得很有耐心。
把两朵蓓蕾都揉到发软,他才肯稍稍放开,随后又张嘴咬住。舌头反复扫过乳尖四周,激起我一次次颤栗。舌头一路下移,在我小腹位置舔舐了几下,然后吸出一朵红红的印子。
我明显地感觉到身下湿了。当舌头来到阴蒂上时,身体更是抖得很厉害。
“我可以吗?”他问。
这不是疑问,他知道我喜欢。可他抬眼看我的样子又那么无助,水汪汪的眼眸里一片迷乱,单纯的恍若一只迷路的羔羊。
我脚踩在他肩上,把他硬生生推开一点。有种奇怪的感觉在身上流窜,让我转过头躲避他的视线。
感觉中,他的手还握在我的腿上,五指分明地掐进肉里,一只手分开花唇轻轻爱抚。穴口像是鲜嫩的蚌肉,翕张着就把指尖吃了进去。
他说:“求求你,姑姑……”手上的动作很温柔,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柔。只有那一根肉棒是硬的,涨得滚烫赤红,盘着长牙五爪的青筋,沉甸甸地悬在两腿之间。
被十几岁的男孩子吊着的滋味很不好。我有些生气地夺回主动权,将他推倒在床上,扶着那根东西缓缓地坐了下去。
不得不说年轻真好,不仅长而且硬。硬到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凿到了肉穴的深处,抵上了最柔软的宫口。那里像有一汪泉眼似的,抵住了就潺潺地往外淌水。吸着气把屁股抬起来一点,他又迫不及待地将我按下去,一边喊着姑姑,一边做着大逆不道的事。
我配合着动了几下,小腹酸得不行,只能掐着他的胳膊小声地吸气。他也不知道怎么练的,全身覆盖着一层匀称的肌肉。抓着我时,手臂上会有淡淡的青筋。
快感分分秒秒都在增加,不一会儿,两人交合的地方就变得泥泞一片。
他急切地扶着我的腰往上顶了顶,气得我拍他胸口:“都到底了,你别……啊——”
他的耳根红红的,没轻没重地坐起来,吮吸我的舌尖。额头还挂着一层薄薄的汗水,和他的眼神一样清澈、透亮。
“姑姑好美……”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赞美。明知是拙劣的情话,我的心依然猛地跳了一下。
转而又有点不屑。到底是我在睡他,还是他在睡我?
事实证明,他这样做极其有效,我的身子好像瞬间就放松了下来。花心被顶得软烂,肉棒又挤进去一寸。我连坐都坐不稳了,只能搂着他的肩膀,随着他的起伏,上下摇晃着身体。
这次他弄了很久,像是要一雪前耻般做个不停。没有太多技巧的抽插,单纯的每一次都捣到最深处,却勾出了极致的酥麻。那种快要溢出的快感,伴随着抽插次数的增加,越聚越多,越聚越浓。
我想我的脸已经红透了,因为我环着他的胳膊也是红的。
不知是谁的情欲,爬满了彼此的双眼,连那一点点橘黄色的灯光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我感觉自己好像高潮了,穴口有什么东西暖暖地淌了出来。身体漂浮而轻快,从合不拢的唇里吐出断断续续的音节:“易遇、轻点……要弄坏了……”
“姑姑。”
他用鼻尖抵在我的下巴处摩挲,轻轻擦过的动作有一种莫名的依恋感。
Chapter Text
易遇回来的时候,我靠在沙发上刷手机,脸上敷着面膜。
他穿着校服,背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背过的那个双肩包。轻轻地推门进来,一手拿着钥匙、一手还捧着参考书。
“回来了?”我张不开嘴,含糊地问道。
他骤然看到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嗯了一声,懒得讲话
他放下书包,随即和我解释,“上周你都没回来,我以为这周你也不回来了。马上要月考了我……我之后都在家。”
其实我并没有怪他的意思。我一直是个大度的金主,在允许范围内会给情人最大的自由。但也正因为这样,有些贪心不足的人想要得寸进尺。私心的,我希望易遇足够聪明,能掌握好其中的分寸。
挥挥手打发他去写作业。
他没有多问,在餐桌前放下书包。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简单地洗了把脸,就拿出试卷摊在桌上窸窸窣窣地写了起来。
一时无话。
时间不早了,又看了会儿手机,我就回房间睡觉了。明天是周五,白天有一整天的会,晚上还有一场单身派对。
好朋友Karen要结婚了,约我们最后的狂欢。
我们是在留学期间认识的。那种环境你也知道,大家都有点小钱,又是精力旺盛的年纪。私生活不说乱得一塌糊涂,但也是什么都玩了个遍。男女朋友排列组合地谈,相互介绍是常有的事。共享名单拉出来,一眼望不到头。
Karen算是改邪归正了,临了还不忘造福姐妹。她把这几年睡过的新鲜肉体都约到了一块儿,说要和我们资源共享。
我们笑着打趣:“胆子这么大,你老公知不知道啊?”
她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他的派对就在隔壁,比我们疯狂多了。你现在报警,高低是个聚众淫乱。”
几个人笑作一团。
这个年纪谈婚论嫁,哪里还有什么爱情可言,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能不能守住道德底线,全看个人素质。
笑闹的间隙,有人透露了近期几处规划的消息。大家都是熟人,彼此心照不宣。开了几箱好酒,气氛烘托得恰如其分。
Karen拉着一个男人给我介绍:“来来来,这是Joey,跟我们一个高中的。参加过橄榄球队,是Mr.Roger的得意门生。去年刚回来……”
Joey礼貌地向我伸出手:“学姐,我也是Nicolas House的。我在honor board上看到过你的名字……”
我上下打量了几眼,长得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没握他的手,反而摸上了他的胸口。大块的肌肉被纯黑的T恤衫包裹得很紧,硬邦邦的。他捏了捏拳头,那肌肉就随着他的动作跳一跳。
“练得不错啊。”我拍拍他。
Joey年纪不大,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没考上好的大学,在国外混了几年,回来继承不大不小的家业。他就是那种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们那个高中是出了名的精英学校,想考不好都很难。
但他那一身腱子肉确实很有吸引力,让我感觉回到了十几岁,回到了热血沸腾的橄榄球场。
嗯,腿也练得很好。难得。
整个晚上,Joey就贴着我坐,一杯接一杯喝了不少酒。两条健硕的胳膊几乎把我搂在怀里,一双眼睛跟小狗似的盯着我,走到哪里都不放开。
其他的人跟着起哄:“哟,弟弟眼里只有这一个学姐,别的都忘了是吧?”
“我说呢,之前就总跟我提你。原来是早有意思了……”Karen说得酸溜溜的。差点忘了,Joey也是她傲人战绩中的一笔。
我悄悄在她耳边问:“活怎么样?”
她皱了皱鼻子,有些嫌弃:“东西还行。不过健身的,你懂的……”
我笑得一脸了然。健身的人得看状态,练过头了会虚,根本用不了。
当然,我相信他今天没练。
说话间,Joey又贴了过来。Karen识趣地让出空间,我们就一起去了酒店。
还没到房间,他就迫不及待地来吻我。关上房门,衣服更是扯得七零八落。
脱了衣服才发现,他做了毛发管理。全身上下光溜溜的,和他的大脑一样干净。肌肉真是太大块了,再配上浓郁的止汗剂香味,反而显得很娘。
我在心里笑了一下。想着都到这儿了,拒绝会不会有些太迟了?算了,试试吧。毕竟我对味道也没有那么敏感,或者说是闻多了,习惯了。
他把我按在墙上亲了好一阵,带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学姐,喜欢你的小狗狗吗?”
我忽然觉得一阵恶寒。
有这种play你倒是早说啊。
那么大只,亏你还小狗狗。
他“嗨”的一声发力,把我横抱起来。我忽然又觉得那大块的肌肉没什么意思了。是把我当杠铃了吗?我有这么重吗?还勒得那么紧,好像抱不动似的。
他把我扔到床上的时候,我已经想拒绝了,可惜被健硕的胸肌压得喘不过气。
这也太大了,还能晃,到底谁是女人啊……
好在电话适时地响起。
我推开他,摸来床头的手机。
是易遇打来的。
Joey讪笑着抱怨:“学姐还有心思接电话?”
我没理会他,按下了接听。
易遇的声音淡淡地从电话那头传来:“姑姑,刚刚有人按门铃,说要找你。”
我拍了拍Joey的肩膀,示意他从我身上滚下去。微微皱起眉头:“谁啊?”
我的公寓知道的人不多,除了以前同居过的情人,连我父亲都不清楚具体的位置。
“不知道。”他停顿了一下,“是个男的,好像喝醉了,一直按门铃说要见你……”
大概是那声“姑姑”喊得太轻,又或者是Joey真的色胆包天。竟然不依不饶地贴上来,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学姐,怎么还没讲完?”
油腻的气泡音把易遇的话都截断了。
他愣了愣,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带一点波澜地继续:“他按的是楼下的门铃,我已经让保安把他请走了。”沉默了那么一两秒,他说,“姑姑,你早点休息。”
电话挂了。我看着漆黑的屏幕,心情有些烦躁。
Joey终于听清了那一句“姑姑”,颇为心虚地说着:“是你亲戚啊……”
“你也早点休息吧。”我把伸过来的手按回他自己身上,穿上衣服拿起手机,“家里小孩遇到点麻烦,我就不陪你了。”
“诶,学姐……”他惊愕地来拉我。
我更加烦躁地拨开他的手,整好衣服离开了房间。
一来二去,时针已经快要指向零点。夜晚的风很凉,我缩了缩肩膀,烦闷的感觉全都憋进了心底。叫了辆车打道回府。
到家的时候,易遇坐在餐桌旁写卷子。头顶的灯光很明亮,他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在脸上落下震颤的痕迹。光影斑驳,好像每一次眨眼都能抖落星辰的碎屑。
他穿着睡衣,写地很安静。像在思考什么,愣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姑姑,你怎么回来了?”
我把东西往玄关柜上一扔:“你不是猜到了吗?”
他对我笑了笑,不说话。温柔的眼睛微微弯着。
被他搅黄了的事,自然要由他补上。
我对他招招手,他就知趣地走过来抱住我。我刚甩掉磨人的高跟鞋,第一次清晰感受到他的身高。小小年纪,比我高一个头。
他弯腰埋在我的颈间,亲吻我的脖子,干净又炽热的呼吸撒在我的耳边。大概是我身上那股刺鼻的香味还没有散尽,能明显感觉到他在寻找着什么。
衣服慢慢被褪下了,他用拇指在我的肩胛骨上擦了又擦,然后重重地吮吸。
我后背怕痒得厉害,扭了一下肩膀躲开他的吻。他像小孩子那样贴上来,用脸颊轻轻地蹭我,嘴里喊着:“姑姑……”
Notes: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我们易遇宝宝的那点小心思,嘿嘿!
傻傻的肌肉男怎么玩的过他。
姐姐当然看出来了,但姐姐不拒绝。姐姐内心:肯为我花心思,就是好的。
Chapter 4: Eos.4
Chapter Text
脑子好的人学什么都快。
易遇就是这样的例子。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把做爱这件事练得驾轻就熟。
到最后几乎是我求着他:“不要了、小遇……你明天要上课……”
他覆在我的身上,射过一次的性器还未疲软,眼中更是裹着耐人寻味的欲望:“不去、没有课……”
“我明天还要做伴娘呢!”我急道。
“姑姑,求求你,再做一次……”
他看上那么清纯那么无辜,偏偏又说着蛊惑人心的话,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年轻、长得好、人也聪明。这样的潜力股,很难让人不喜欢。我庆幸于自己第一个发现了他,并把他收藏在身边。
折腾到两点多才睡,六点又起来,顶着一对黑眼圈去参加Karen的婚礼。
化妆师给我化妆的时候,这个女人在镜中啧啧称奇:“嘬嘬,战况挺激烈啊。我还以为Joey不行呢,你知道他以前来个两次就睡得和死猪一样了……”
我伸手去拍她:“死猪你还介绍给我。”
身子一歪,眼线都飞了出去。
来打工的姑娘有点苦恼:“小姐姐,你的礼服是抹胸的,背后要不要盖一下?”
有这么严重?
我让她给我拍个照。
不看还好,一看就更不得了。小狐狸学会咬人了。
我把照片发给易遇,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三个字:对不起。
“正在输入”几个字跳了半天,又发来一句:我不想看到姑姑身上有别人的痕迹。
哈,小小年纪占有欲还挺强。
男人向来是这样的;进入女人的身体、在身上留下印迹,会使他们的快感达到顶峰。这无关情爱,完全是出于雄性骨子里低劣的占有欲。肾上腺素飙升、精虫上脑、大着胆子吃不知哪儿来的飞醋,都是正常。
情人嘛,总得有一两分真心才能相处下去;爱做多了也难免会产生灵肉合一的错觉。类似的话我听过不少。他们是怎么说的?说爱、说真心、说矢志不渝。
像易遇这样直白的,还是第一次。
年轻真好,我竟然不觉得他逾越。
粉底液抹了一层又一层,终于把那些印子都遮了下去。婚礼也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忙忙碌碌,吵吵闹闹,很快就到了晚宴的环节。
Karen的伴娘有八个,我这把年纪了当然不是主力,拍完大合照就坐在桌前休息。不出意外,Joey也来了,我们友好地打了个招呼,对昨天的事心照不宣。
但没一会儿,更大的麻烦就找上门了。
盛嘉鸣来了。
“大喜的日子,你把他叫来干嘛?”我给Karen发消息,她自然忙得没空回。
盛嘉鸣一眼就看见了我,三步并作两步往我这边走来。我实在是厌烦得很,又不好当场发作,面上还得装得淡淡的,不在意的样子。
他打扮得挺精致,整齐挺括的小西装,一丝不苟的头发。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极其注重仪表,喜欢在外人面前做出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在我身边待的时间最久,甚至一度以“男朋友”自居。
人没走到,香水味就袅袅地飘了过来。
在他开口前,我按住了他的话头:“盛经理,别来无恙啊。”我怕他肉麻兮兮地叫我,会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盛嘉鸣尴尬地收了笑容,把我看了又看,终于挤出一句:“老板,你也在啊。”
仔细瞧瞧,眼里都是宿醉的红血丝。
他曾经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床伴。刚来公司的时候年轻、有冲劲,我破格把他提到了主管的位置,给的也都是容易出成绩的项目。结果他就被宠坏了,做事就越来越没分寸。他留了些面子,掰了之后调到底下分公司去做了个小经理,现在连下级关系都算不上。
“我前两天……”
盛嘉鸣斟酌着开口。我刷着新闻,不接他的话瓣儿。
他在我身边时拿乔惯了,骤然下放,受了不少白眼。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都转接给了助理。渐渐地,他也就不打了。我还以为他是想通了,打算安安心心地混日子。
我自诩不是个刻薄的情人。盛嘉鸣工作能力还行,只要不闹事,我不介意多发一份薪水。
手机上Karen的消息弹了出来:“我可没请他!估计是有人想看他出洋相吧……”
我嗤笑,他还真不招人待见。
盛嘉鸣把心一横,咬咬牙说:“老板,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
我一挑眉。
看来昨天真有人敲门。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易遇没有多说。以我对盛嘉鸣的了解,他那个火暴脾气再加上酒精作祟,破口大骂是肯定少不了的。他家庭条件不差,从小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有点脾气并不奇怪。
倒是易遇。最是热血上头的年纪,面对突如其来的辱骂,他会想些什么呢?
该不会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之类的吧?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大概是我的笑容给了盛嘉鸣什么错觉,他捕获了希望似的挪了张椅子,过来贴着我坐下。
我不着痕迹地让了让,避开了他。低头顾自己发消息:“来个人,帮我把他弄走。”
我是大度,但也有原则。不知道分寸的人,我不会多留一分钟,更何况他这种反复触及我底线的人。
奈何这种道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不懂。还记挂着我们两个床上的那点情分,又巴巴地凑上来,想要再续前缘。
东拉西扯了几句,我都不怎么搭理。他话锋一转,说起了我的父亲:“老爷子还好吗?前段时间,我还收到了他老人家的消息……”
哈!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点。
这算什么?登堂入室,给我施压吗?
父亲来公司的时候见过盛嘉鸣,对他还算满意。但这种满意也仅限于情人层面上,谈婚论嫁那是绝无可能的。
“他问我最近工作是否顺利,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我说没有,说你已经帮我解决了……”
我扯了扯冗长的裙摆,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了一句:“是吗?”
伴娘回来了几个,我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开始了女人间的闲谈。
留下盛嘉鸣一个人脸色发白。
Notes:
睡不着,起来更文
本章易遇含量几乎为0,明天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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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没结束,我就离开了。
遣走了司机,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打着方向盘。一口酒都没喝,脑袋清醒得很。
我是父亲的第二个孩子,他向来把大部分心思放在我哥身上,对我不怎么上心。直到我哥意外离世,他才把目光再次投向了我。
奈何,我已经有了独立的人格。
父亲这几年身体不好,放了许多权。但又不肯完全抽身,留了好些后手挤对着我。盛嘉鸣算是其中一个,不安分做自己的事,受他笼络替他监视着我。
有时候我在想,我哥要是还在,他会不会做这副小气模样。我是不是就不用操心这一笔烂账,可以安安稳稳地做个富贵闲人了。
不知不觉,车就开到了易遇学校。
教学楼里灯火通明,外头的道路就显得冷冷清清。
往他的手机上打了个电话,没人接。我猜他大概在上晚自习。
我决定等他一会儿。
等啊等,等到下课铃响过三遍,高三的学生才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来。
省重点,学生都特别有学生的样子;穿着板板正正的校服,戴着比酒瓶底还厚的眼镜片。高三通校的人本就不多,我一眼就看到了易遇。
不得不感叹上天是不公平的。同样是劣质的黑白运动装,怎么穿在他身上就显得格外好看?像是什么苦难的纪录片里突然插进去了一个漫画男主角,漂亮的不在同一个图层。
他的作业看上去做得差不多了,书包是瘪瘪的。单肩背着,跟在一群男男女女身后,游离在话题之外。前头的女生嬉笑着回头和他说话,他的反应也是厌厌的,冷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这个样子还挺有趣,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等他出了校门,走到了人行道边,我按了按喇叭。
他也不抬头,管自己戳着那台不怎么好使的破手机。
过了几秒钟,消息发过来:“姑姑,我刚下课,一会儿就到家。”
我回:“抬头看。”
那双冷漠的、铅灰色的眼睛好像瞬间绽放了神采,扬起头,东张西望地找了一圈。找得身旁的女孩子都问他:“易遇,你看什么呢?”
我闪了闪大灯,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把书包往肩上一甩,加快了步伐向我跑来。柔软的发丝飞扬在夜色中,整个人有说不出来的轻盈与喜悦。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不大,我从他的嘴型里能猜到他在喊我。
“正好路过,就来接你。”我摇下车窗,“上车吧。”
他迅速地钻进了副驾驶室。
绿灯亮起,三五成群的学生从街对面涌来。我这才发现他刚刚竟然闯了红灯。
“要高考的人了,注意安全。”我说。
他把头往我这里凑了凑:“我……”
想说的话被打断,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响起:“易遇,你姐姐来接你呀?”
还是刚刚那个女生。
易遇的动作瞬间停住了,握在包带上的手紧了紧:“我姑姑。”
说完,不太礼貌地升起了车窗。
瞥了一眼窗外,小姑娘盈盈的眼睛有几分羞窘,但很快又耸耸肩,满不在乎地离开了。
我嗤笑着踩下了油门,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年轻真好。
回去路上,我调侃他:“那个女孩子喜欢你?”
“我都不认识她。”他答得飞快。
我笑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十七八岁的孩子最是多情、敏感,常常因为一句话、一个背影就爱得轰轰烈烈,像夏日里的倾盆暴雨。我也是这个岁数过来的,太了解这种感觉了。
易遇长得出众,成绩又好,受人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个阶段的喜欢纯粹的要命,不讲家世不讲门第,甚至摈弃了欲念,仅凭惊鸿一瞥就在青春的枝头开满了鲜花。
要不是双亲罹难,他应当是被鲜花簇拥着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不认识她。”
立交桥上车流如织,我无暇分心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听语气倒还挺严肃的。
不经逗。
我心想。觉得无趣,便没接他的话。
车辆驶离高架,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一个九十秒的长红灯没过去,我们停在了十字路口的最前排。
易遇突然凑过来按住我的手,郑重其事地解释:“她不是我们班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认识我。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是陌生人而已。”
绷着嘴角,眼神坚定,半边脸上染着信号灯凝重的红光,像宣誓似的。
我被他这认真劲儿逗乐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呗,那么较真干什么?开个玩笑都不行了?”
他这才松开我的手,靠回椅背上,转过头看窗外。
绿灯亮起,我踩下油门驶入繁忙的街口。从后视镜里看他的脸,冷冷的,一副玩不起的样子。
我这个人有时候还挺恶劣的,他越玩不起我就越想逗他:“怎么,有别的喜欢的人?或者你说的那种,有感觉的人?”
良久,他才赌气似的回了一句:“没有喜欢的人。我只对姑姑有感觉。”
我嗤笑。他要么是在讨好我,要么是混淆了肉欲与爱情的定义。他这个年纪是这样的,会对发生过关系的人死心塌地,误以为遇到了真爱。
我相信易遇的忠诚,但更相信人的天性。等他长大一点,经历的事情多了就会发现,这种隐约的情愫不过是荷尔蒙的骗局罢了。
忽然又觉得很没意思,笑了笑:“你才几岁,话别说太满。”
他嗯了一声,车内就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傍晚的时候下过一点雨,车灯照亮前方,洁白的光就在柏油路面上铺出类似银河的痕迹。数不清的尾灯拖曳出红色光带,与霓虹交织,如流火般飞速穿梭着。
回到家,易遇替我开了门,我进去就倒在沙发上。从早上忙到晚上,人乏得厉害。
他走过来,蹲在我身边,把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看了片刻才小声地问:“姑姑,你生气了?”说话的时候,瞳色很浅,像烟雨蒙蒙的湖面,泛着潮湿的水汽。
摇了摇头。
我还不至于为了几句话斤斤计较。我只是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胃有点难受罢了。
“家里有没有吃的?”我问他。
他眼睛眨了眨,雾气就褪下去一些:“有小馄饨,吃吗?”
我点点头:“阿姨包的?”
我家的阿姨是个北方人,擅长做些煎炸炖炒的大菜。要让她耐下心来做些点心,她就犯难了。
易遇站起来,脱下校服的外套。里面穿的是一件简单的T恤衫,白皙的双臂从两个松散的袖筒里伸出来,带着几道不明显的青筋。他走向厨房,系上围裙,熟练地取锅烧水:“我包的。晚上饿了可以吃。”还特意强调了一下,“虾仁馅的,不会胖。”
我看着他的动作,脑海里浮现的竟然是十七、八岁的自己。
与三五好友一起,活的俗气,活的潇洒。有喝不完的Tequila shot,有做不完的仲夏夜之梦;累了睡在地上,醒来又能看见满天星斗。像天上翱翔的飞鸟,像草原上奔驰的野马;像风无拘无束,像烈阳灼烧大地。
一晃就是十年。江湖夜雨,灯花难续。
暗自笑了笑。和年轻人在一起久了,连心态都变年轻了。恍惚回忆起过去,竟也像小姑娘似的多愁善感起来。
没了睡意,干脆站起身来,走到厨房门口看易遇忙碌的背影。
油烟机调在最低档,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他洗干净双手从冰箱里取出保鲜盒,抓一把小馄饨投入沸腾的水中。长柄勺轻轻搅动,粉白色的小馄饨就在锅中上下起伏、翻滚。
他好像早就知道我站在身后,头也不回地问:“要放葱吗?”
我有些意外:“不用了。”
“那我给你切点鸡蛋丝。”
我想说不用麻烦的时候,他已经拿起了一颗鸡蛋。修长的手指在碗沿轻轻一磕,然后两只手分开蛋壳。那些澄明美丽的胶质液体滑落到碗里,仿佛雪地里的太阳。
我撇撇嘴,有些不忍心打扰这美丽的画面。
随他去吧,他看上去喜欢这些。
一碗颜色鲜亮的小馄饨很快就出了锅,切得细细的鸡蛋丝点缀在汤上,俏皮可爱。娇嫩的粉和金灿灿的黄揉在一起,显得格外温馨。
“好吃吗?”易遇满怀期待地问我。
我看了看勺子里的小馄饨,艰难地组织语言。
其实味道也就那样。我这么大岁数了,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还不至于因为一碗馄饨就感激涕零。
“不好吃?”他凑过来,就着勺子抢走了我的馄饨。
我被他逗笑了,作势把碗藏起来些:“不是给我的吗,你吃什么?”
“是不是有点淡了?我去学校之前包的,还没尝过呢。”他不接我的话,也不看我。只是说话的时候嘴轻微开合着,谈起味道,又抿在一起,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上唇。
我凑过去,亲了他一下。他好像愣住了,但很快就开始回应我的亲吻。
他亲的比我用力多了,带着少年人的莽撞,把我的嘴唇都压扁了,压烂成一片糜软的花,恨不得连带着汁水一起都吞到肚子里去。
“嘶——易遇!”
他咬了我一口。
我推他,推也推不走,只能捂着唇上那点不轻不重的牙印。他对着我笑,一会儿又很虔诚似的望着我,一下一下地啄,温柔地舔舐自己留下的痕迹。
被他咬痛的地方本来就又刺又痒,被舌头舔了,舔得只剩下酥麻。
“别闹了,吃完睡觉了……”我推了推他。
已经十点半了,易遇明天还要上课,我甚至都不清楚他作业写完了没有。
可他又紧紧地缠着我,像个黏人的小孩一样锁着我不让我走开。
细密地吻在脸侧,手已经坦荡地顺着衣服的下摆一点点往上摸索:“可是姑姑……我想要。”
包养弟弟的好处大概就在这儿,随时随地精力无限;包养弟弟的坏处大概也在这儿,我时常觉得是自己被他玩了。
“姑姑……”他开始求我。仰着头吻住我的嘴唇,把舌头渡了进来,迫使我跟他交换着津液。
很快我就感觉喘不上气来。
衣服的纽扣也不知怎的就散开了,他埋头在我的胸前,牙齿轻轻地咬着。把内衣扯下去一寸,温热的乳尖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落入他的口中。
我目光迷离地看着天花板,感受着他的吮吸。下意识地问着:“你每天都在学什么?”
“不上新课了,都是复习。”他把一朵花蕾含在嘴里,带着啧啧的水声,含糊不清地回答我。乳尖被他顶得凹陷下去又弹回来,乳晕也吃得红红的,像是打翻了一层颜料,在白皙的软肉上晕染开来。
“我不是说这个……”我搂住了他的肩膀。
“这也是复习。”他说得一语双关。
太过强烈的刺激让我忍不住把自己贴上去,一边想着送入他的口中,一边又装作要抽身远离。嘴里还道貌岸然地说着:“好好学习,别总想着这些事……”
他愣了一下,抬起头来,铅灰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浓重的欲色。像被夜晚的雨水打湿了,连眸光都浸染得模糊。
看了几秒钟,他又低下双眸,长睫毛收敛心事只在锁骨上来回舔吻:“可我控制不住……”
滚烫的东西夹在我俩之间,用幽幽的语气说着真挚又艳情的话语:
“我控制不住会想你,一想到你就变成这样……”
Notes:
emmmm易遇啊...你小小年期从亲亲到do就这样..又黏又疯...
你这长大了还得了?
不过也是没办法...这个主控是真的真的非常理智理智...约等于没有心。但是不要怕!后期会长一点!
Chapter Text
被他舔着,我就泄了一次。
滑腻的爱液将真皮高脚椅弄的湿淋淋的。人控制不住地往下滑,与他的身体无限地贴近。两人的位置莫名地调换了,变成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看着我因为情欲而潮红的脸,若有若无地勾起了嘴角。
恍惚中,他用粗大的肉棒撑开穴口。我忍不住哼了一声,抱着他的脖子,连呻吟都没了调子。
水多到离谱,他用小腹不停地撞着我。进得很深,性器顶到宫口还是绰绰有余。几乎折叠的体位,让他轻而易举地就触碰到了敏感点。
脸低到胸口,手紧紧地抓着椅子的后缘。使了很大劲,人却像是被他推着走。
每一下都撞得很重,身体完全受不了他的顶弄,撑得快要坏掉了。没东西挡着嘴,声音轻易地就漏了出来。他每撞一下,我就控制不住的啊一声。尽量克制着,听上去却显得越发矫情。
矫情得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被一个半大的孩子弄成这样,感觉真的太羞耻了。
我只能主动去吻他,用他微凉的唇堵住难耐的喘息声。
内壁的软肉自发的吸住这个能让人舒服的东西,每次进去都不知羞耻的缠上去。穴心吐出大股的汁液,他的性器热乎乎的泡在里面。离开时再带出来,顺着臀缝往下流,浇了他一手。
我又想高潮了,身体烫得要命,敏感点快被他磨烂了。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脑门上有汗,眼睛里有泪,穴口还躺着水。脆弱的皮肉像被热气灼伤了似的,红彤彤的。
“姑姑水好多,哪里的水都很多……”易遇在我耳边小声地说着。语气一本正经,像最好的学生耐心地复述着课堂笔记。
“闭嘴……”
来自灵魂深处的快感,劈到天灵盖上,我最终还是在他身下浑身颤栗,抖得不成样子。
喷出来的水自然全浇到龟头上。易遇也射了出来,又多又浓的精液,一股一股冲刷着内壁,烫得我继续痉挛了好几下。他也没拔出来,手臂从我的膝弯下穿过,把我抱到了浴室里清洗。
白天的时候做了发型,喷了数不清的发胶。被他磋磨完,头发又硬又乱。他替我洗头,洗得我都困了,干脆扑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对于我这样全身心地依赖,他似乎很受用。放任他把我抱在怀里吹头发,又在他脸颊留下几个亲昵的吻,像是真正的、年长的恋人。
洗完澡出来,小馄饨已经化成了一碗馄饨皮。他把我放到床上,很快端来一杯牛奶。摸着是温温的。
“不喝了,腥得很。”我本来就不爱喝牛奶,热的就跟不爱喝了。
“我加了糖,不腥。”他说。
“放哪儿吧。”洗完澡困得厉害。我转过身,背对着他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他的脚步逐渐离去,轻轻阖上门:“姑姑,晚安。”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许久不见的哥哥。
傍晚的天气闷热难耐,酝酿了一整天的雷雨终于在担忧中落下。我没有带伞,站在校门口焦急地等人来接。手里捏着一个硬币,望着墙上的投币电话。拨出父亲的号码,他没有接;硬币被吃掉了,我束手无策。等到人群散尽,哥哥终于撑着伞赶来。我对他发脾气,质问他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我也没带伞,先回去取了一趟……”他说着。衣服湿得滴水。
然后梦境就变得诡异起来。
哥哥丢下我独自钻进雨中,地上的积水慢慢没过我的脚面,然后是膝盖,再是胸口。身体像缠在细密的雨帘里喘不过气来,我挣扎地伸出手,喊哥哥。
蓦地想起,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哥哥比我大很多,从小就被寄予厚望,是别人眼中正直端方的继承人。所有人都为他的离去感到惋惜,父亲更是痛不欲生。而我就像没心没肺似的,不懂他们为什么哭,也感觉不到悲伤。
他走后不久,一个女人闹上门来,说怀了他的孩子。那天我也在家。女人说话声音很大,语言是我从未听过的粗鄙。说几句就会停下来喘口气,走的时候留下满地烟头。
父亲把人赶走了。他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白玉无瑕的人怎么能有污点呢?更何况,他已经去世了。
我从二楼的窗户里看女人离去的身影;看她蘸唾沫点钱的手,看她微微凸起的肚子。
那个孩子如果顺利出生的话,应该和易遇差不多大。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我惊出一身冷汗。
醒来才发现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还压着沉沉的雷声。时间似乎并没有过去多久,放在床头的牛奶还有着丁点暖意。我拿起来喝了一口,有很淡很淡的甜味。
门缝里散落着一缕微光。推门出去,易遇坐在餐桌旁安静地写着题。
真是奇怪的小孩。明明房间里有书桌,却总喜欢在餐厅里做作业。
看到我出来,他有点惊讶:“怎么醒了?”
“嗯,有点闷……”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总不能和他说“我梦见你真的是我侄子”,那样也太该死了。
接了一杯水,僵硬地转换了话题:“几点了,还不睡?”
“最后一道大题做不出来,再写一会儿就睡了。”他坐在明亮的灯光下,穿着浅蓝色的睡衣,一支廉价的塑料水笔在指间转啊转。
我走过去,拿起他的卷子:“我看看……”
说完就觉得有些自不量力。毕业这么多年,学的那些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熟悉的中文连在一起,就变成了完全看不懂的天书。
“哈哈,我们不学这个……这个椭圆。”像是为了弥补这尴尬的一幕,我干咳了两声,“有困难的话,要不要给你找个老师?我有个朋友是高中老师,我可以问问他……”
不是什么很要好的朋友,但似乎也没什么更好的方法了。
易遇愣了一愣,眼睛像只猫似的看着我,笑着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我能考好的。”
他说得自信,倒显得我多此一举了。
转身就打算回房继续睡觉。他又勾住我的手指:“姑姑以前,学习一定很好……”
“啊……还行吧。”我答得手足无措。
我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
哥哥去世之后,父亲开始对我严加管教。我必须比哥哥更优秀,才能让他的人生显得不那么失败。成绩优异、获奖无数,简简单单八个字耗费无数心力。名校毕业之后,我按照他的要求进入公司。彼时我也就二十出头,正是肆意张扬的年纪。又要沉下心来,卑以自牧,不可贪功冒进。与他抗争过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我忽然就理解了哥哥。在他光鲜亮丽的外表下,一定隐藏了许多无人问津的烦恼。
在我短暂的记忆里,他一直是个温柔、谦逊的大哥。像墙上的壁画,像书中的文字,唯独不像个人。他总是微笑着,鲜少流露出不满的情绪。但我想就算真的有不满,也没有人真正愿意安慰他。
至少父亲不会,我也不会。
不愿再想这些丧气的事,我把手指从易遇手中抽了出来:“早点睡吧。”
他又不依不饶地缠上来,越过指尖,握住我的手腕:“姑姑,我想和你一起睡。”
Notes:
*主控的梦是个伏笔
注意!!伪骨科!!易遇不是哥哥的孩子。
主控对哥哥也没有特殊情感。很小就去世了,记忆并不深刻。
Chapter Text
我习惯性地嗯了一声,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
他迅速把桌上的东西收进书包里,快得仿佛有备而来。
我放杯子的间隙,他又贴上来,从背后搂住我:“我害怕打雷,想和姑姑一起睡,好不好……”身子略微弯曲,把毛茸茸的脑袋搁在我肩膀上。
“易遇,你十九岁了,不是九岁!”我有些想笑。手伸进他柔软的发间,像抚摸一匹温顺的骏马,“九岁的人也不害怕打雷了。”
“你答应了的,不可以反悔。”他的声音闷闷的,藏起眸色中的一抹狡黠。
易遇住在公寓的这段时间,一直是睡在自己房间的。我不习惯和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哪怕累得不行,也会把他赶回去。我也不是总惯着他。他有时候做不够,像头小兽一样拱着我的后背,半硬的性器抵在腰上摩擦。只要我踢踢他,他就会克制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乖得让人心疼。
我想算了吧,也是个可怜的小孩。管它打不打雷,纵容他躺在我的身边。
明明做过更亲密的事,睡起觉来倒是躲得远远的。一人占据一边床沿,中间的留白宽的像是楚河汉界。
“姑姑……”
“嗯?”
“我可以握着你的手吗?”
“不可以,闭嘴睡觉。”
我太困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又开始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匹野马在草原上飞驰。跑累了就卧倒在地,被一条蛇用冰冷的身体一圈一圈缠绕。
意外地,我不觉得难受。心底像被沁凉溪水滋润过的荒原,褪去了所有燥热,只剩下无限的宁静。
再醒来的时候,易遇贴在我的背后。头垂得很低,几乎抵着我的后颈;手放在我的腰上,一动不动虚虚地握着。
他身上没有小男生那种又热又臭的味道,全身都是凉凉的,连手掌的温度都很低。像梦里那条诡异的蛇。
我推了推他。他警觉地睁开眼,怔愣了片刻,傻傻地叫了一声:“姑姑……”眼睛又闭上了,手脚还缠得更紧了。像个赖床的小孩。
在经历了种种变故后,易遇身上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冷静与克制。好像只有这半梦半醒的瞬间才真正地像个十九岁的少年。
我拍拍腰上的胳膊:“松开,累。”
“姑姑……”他又叫了一声。冰凉的额头抵着我的后背蹭了蹭,小声求着:“再睡一会儿,好不好?我下午才回学校。”
我看了一眼手机,才八点多。不上班也不上课,是可以再睡一会儿。
但是好像也睡不着了。
我后背很敏感,他吐出的热气全都喷洒在我脖子上,然后顺着脊椎缓缓往下淌,像有小虫子在爬似的。易遇看我痒得不行,干脆把我转过来抱在怀里,用干净的指甲轻轻抓着后背。然后,一根滚烫的东西就慢慢在腿间抬头,顶着湿滑的肉缝。
很快我就被他弄得昏昏沉沉的,直到高潮过去,才惊醒一般开始在他怀里乱扭,哑着嗓子说:“易遇,拿出来,没带套……”
他刚射完,人还有点愣,平平静静地、慢慢地抽离。
里面有东西太多,留不住似的一股脑地往外涌。易遇的脸上呆滞了一会儿,求助似的看向我:“姑姑,对不起……”
想骂他的心一下子熄了下去:“算了,安全期。以后不许这样了……”
我坐起身来打算下床。腿一分开,身体里的东西就像发洪水一般挤了出来。浓白的、黏腻的压在屁股底下,被床单快速吸收,化成了更大更色情的水痕。真的有点不忍直视。
两条修长的手臂缠在我的腰间:“姑姑,再做一次,好不好?”
眼神像小兽似的,亮晶晶的。
我发誓,我只犹豫了一秒钟。他就扑上来把我推倒,直起身子来掰我的腿。
挤出的精液把整张穴口都糊住了,隐约可见含着白浊的粉色嫩肉。是极其色情的一幕,被他神态自若地欣赏着。我觉得羞耻到不行,被他挎在手臂上的腿开始胡乱地蹬,努力想要合拢。嘴里有气无力地骂着:“易遇,你干什么……”
“姑姑,你真好看。”他目不斜视,一边用手抚摸着两瓣肉唇,一边说得非常肯定,“这里像海棠花一样。”
小畜生,在床上写作文呢。
我脸红得发烫,心里升起一种类似后悔的感觉:“不要了,累死了……”
“那你躺着,不用动。”他覆上来,亲吻我的嘴。
“床上湿了。”我小声喏喏道。
易遇很轻的咬了一下我的嘴唇,两具身体一上一下,皮肉都像粘在一起。辗转着来到我的耳边:“姑姑要不要喝水,我给你拿……”
真是……恶劣的小孩。
和他胡闹到中午才起床。气急败坏地指挥他把床单被套全都塞进洗衣机里。家政阿姨适时地开门进来,了然地说着:“哎呀,小易啊,放着我来我来……”
而后,易遇去了学校,我回了一趟家。
就算再不喜欢父亲,一个月我还是会和他见上一面。盛嘉鸣似乎真在他那儿说了些什么,老爷子进门就开始旁敲侧击:“最近换人了?之前那个不合你心意?”
“嗯。”我敷衍着点点头。自顾自地刷着手机。一到周末的下午,消息就特别多。杂七杂八的邀约不断,还有些连样貌都记不清的旧情人抽风似的刷存在感。
“自己的身体要自己保养,别像我似的,老了一身的病。”
“爸,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我知道你性子野、玩心重,老大不小了也不打算结婚。但谈恋爱也该有个度,那么年轻的孩子,能照顾好你吗?”
他看上去什么都知道了,又装作语重心长的样子来规劝我。我也并不觉得惊讶。他监视我的手段有很多,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放下手机,我冷笑了一声:“找个什么都听您的,您就满意了?”
不出意外,话题又僵住了。
偏偏盛嘉鸣还在这个节骨眼发来了八百字小作文。密密麻麻的,看都不想看。
我说过,我不是一个苛刻的情人,对待床伴总是大度又随和。众多前任中,鲜少有撕破脸的。大多拿了钱和平分手,逢年过节还会发来消息问候。唯独这盛嘉鸣,仗着见过我父亲,以为自己是什么特别的人物;还蛮不讲理地纠缠,实在有些过分了。
反手把他拉黑。给助理发了一条消息:周一让盛嘉鸣收拾东西滚蛋。
这样一比,易遇反倒是乖的那个。性子温和体贴,没什么过分的要求,偶尔撒娇弄痴也深得我意。
嗯,除了床上有些没轻没重的。
揉着酸痛的身体。我想我是真的年纪大了,已经不是精力旺盛的小姑娘了,不需要众多的帅哥猛男来排遣寂寞。一个易遇已经足够满足也足够麻烦了,不必再有其他不干不净的牵扯。
想到这里,打开了好友列表,翻找了一下,把那些还叫得上名字的情人通通都给删除了。
相对无话,坐到饭点。不愉快归不愉快,饭还是要吃的。我是老头子唯一的亲人了,就当是尽孝吧。
晚餐有两道鱼,一道是我爱吃的,一道是哥哥爱吃的。
我知道,他又在怀念他英年早逝的儿子,还妄想用他的死来劝诫我。
我也知道,他七十多岁了还没抱上孙子,心里着急得很。知道我指望不上,这些年甚至动了去寻找那个遗腹子的心思。
“你家里那个小孩,跟你哥哥的孩子差不多大。”没来由的,他就戳着我的脊梁骨,“你看到他,不会觉得心里不安吗?”
我嗤笑着动筷:“我有什么好不安的?逼死大哥的又不是我。”
筷子戳进鱼眼睛里。雪白的眼珠子蹦出来,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Notes:
这样下去...姐姐迟早要被do死
Chapter Text
时间飞快地过去了几个月。
十二月的第一天,易遇向我请假,说这个月想在学校里上晚自习,准备一月的首考。
我笑着说要扣钱,他就缠着我小声地哀求:“姑姑,别这样……”
开个玩笑罢了,但他这种伏低做小的态度确实取悦了我。
我给他的钱足够覆盖那位老奶奶的生活,甚至每个月还有结余。易遇也不是物欲很强的孩子,相处的几个月里,他买过的东西少之又少,连一台破手机都舍不得换。
问他钱用到哪儿去了,他笑笑说存起来了。
我想也是。谁会不喜欢钱呢?说不定哪天我就厌倦了,就会像往常那样让他离开。想多赚点钱傍身也无可厚非。
“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我问他。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想关心易遇在学校的事情。我只知道他是个高三的学生,成绩不错。其余的他不说,我也不想问。
可忽然又想到那个和他说话的女孩子,心里又有些不平静。
一直以为是苦难磨平了易遇的性子,让他善于揣摩人心,习惯性地讨好别人。实则不然,他在学校里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对谁都是淡淡的。有一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距离感。
孤傲、冷漠、不合群。
这是我旁敲侧击得到的评价。
可他对我又很热情,坦然地面对各种各样的情欲。
不平静就在此处。我会忍不住去想,他为什么这样做?进而又想,如果遇到的不是我,他会是怎样的光景?是不是也像在我面前这样,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另外一个人?
这想法有点危险。我开始操心一些不该操心的事,开始介意一些不必介意的东西。
连忙按住了思绪,自欺欺人地用一句“有钱能使鬼推磨”草草收场。
易遇把手机递给我,屏幕上是起伏不大的折线图,代表着他近半年的考试成绩。排名稳居前三,没下来过。
他说:“物化生没什么问题,英语的话……就没什么信心了。先试一下吧,不行还有六月呢。”
我笑他:“怎么?学霸也有不擅长的科目?”
这个成绩可以说是非常优异了,要不是休学,他现在应该是各类竞赛的常客。
“当然会有啊。”他答道,“嗯……文科都不是很好。”
我有点疑惑。我以为他这样温柔、细腻的男孩子应该是读文科的。可他又说:“上次做到一篇读后续写,你知道有多离谱吗?写我是一个十五岁的小骗子,被好心的神父领回家。他教我读书写字,我却恩将仇报只在意他的钱。他把钱放在床下,我就趁夜晚爬上了他的床……”
说着说着,他自己的脸红了起来。
这都是一些很小的事,但我竟然听得很认真。
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笑着问:“然后呢?你写了什么?”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都在一张床上了,怎么写啊……开头就想歪了,后面怎么都改不回来……反正没考好,分很低。还被老师公开处刑……”
我说他思想有问题。他的脸就红得更厉害,有点百口莫辩的样子。
“以后英语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我随口说着。留学多年,对付一下高考应该问题不大。但想来又觉得胆怯,回国好几年了,可能也忘得差不多了。
“姑姑。”他叫我的,眼里像被星光撒过似的,“谢谢你。”
我看不得他这个样子,打趣道:“别忙着谢我,学费从生活费里扣。”
易遇又缠上来,开始求我:“不行,姑姑……”
声音如同柔软的羽毛,轻缓地飘落在耳边。
我不想理他,他就抓着我的手来亲我。手是凉的,嘴唇是热的,一下又一下,我几乎要被他亲得融化了。
“我换种方式报答你,好不好?”他把我推到沙发上,跪在我面前,像小兽似的吻我的掌心,“考完有一天假期,我想一整天都和姑姑在一起……”
在这黏人的架势下,我不得不让步,笑着骂他:“你这叫什么报答?我还得抽时间陪你。”
“那就算我的奖励,好不好?”
我还能说什么呢?
很快来到了月末。
距离首考还剩六天,易遇争分夺秒的刷着题。晚自修回家还要看上几个小时的书,总要熬到凌晨才能睡下。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公司购入了一块B市的地皮,大家忙着做开发的前期准备。
项目会议开到半夜,我到家的时间甚至比易遇还晚。推开门就看见他坐在餐桌边,一只手支着下巴,水笔在指尖一转一转,不知道想些什么。
看见我回来,他自然而然地站起来。厨房的灯亮着,我知道他给我准备了夜宵。
开发的事并不顺利,公司在B市没有根基,有几个必要的文件怎么都批不下来。受到职能部门的恶意刁难,我的心情有点糟糕。看见易遇的背影,脱口而出的话就比较冲:“我不想吃。你有时间弄这个,不如多花点时间学习。”
他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切下蛋糕的一角。
“嗯,知道了。”他将叉子放在盘中,淡淡地说。
夜宵还是递到了我面前,很简单的红丝绒蛋糕,几乎没有多余的点缀。只有一块白色的巧克力牌,花里胡哨地写着店名。我不爱太甜的东西,他就只给我切了小小的一块。
我又感觉自己话说重了。以前很少收到来自情人的好意,仿佛自己是施舍的恩客,高高在上的,不需要人关心。
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张。
易遇收拾了一下餐桌上的书,打算回房间去。
我问他:“不看了?才十一点。”
他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试卷一张一张叠好。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峙了一会儿,他走过来牵一下我的手:“早点休息。”
无名的火瞬间就熄灭了。
他的指尖凉凉的,就这样按在我心烦意乱的脉搏上。我好像立马就平静了下来。
“嗯,早点休息。”我抽了抽手腕,对他说,“明天就是元旦假期了,你也可以好好睡一觉。”
他不肯放,反而将我的手捉过来,按在自己的脸上:“我做不出题目的时候也会生气,就和姑姑现在一样……”
是在安慰我?
我暗自嗤笑,这孩子真是敏感;偏偏又那么温柔,像个大人似的。
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脸,软软的手感很好。又难得主动地亲了亲他,用手环住他的脖子:“小遇,你想要吗?”
他有点惊讶,又有点无辜地看着我。
我们已经半个月没做过了。我再怎么禽兽也不好意思折腾一个临近大考的学生。他每天学到那么晚,睡眠时间都不足六小时,再消耗精力我怕他会直接报废。
但今天不一样。我想要。烦闷的心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来安抚,我这个疲惫的中年人也需要年轻身体的刺激。
“可是姑姑,我卷子还没写完……”他为难地说着,弯弯的眼睛里有一丝狡黠。
“反正你也做不出来,不如换个思维。”
我用吻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手上的卷子散落一地。
明明想要的人是我,迫不及待的却是易遇。
没什么前戏就急切地顶了进来,都来不及去到床上。好在我们彼此已经无比熟稔,光是被他揉在怀里,那口穴眼就会变得水汪汪的。他的肉棒完全挺起来,循着那道缝隙钻进去,又热又撑,舒服得让人直喘气。
我像是被他插了个透,皱着眉小声地揶揄:“今天怎么这么硬?”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一下一下舔着我的耳垂:“哪天不是这样?”舌头又湿又软,裹挟着色情的暗示,“是姑姑不记得我了。”
“唔……说什么呢……”我和他交换着亲吻,声音都变得黏黏糊糊的。
“我说,你要记得我……”他咬了一口我的舌尖,说得一字一句,“记得我在等你。”
然后,所有的占有欲倾泻而出。他把我抱起来,走一步撞一下。我像是被他按住了命门的兔子,只能颤颤地摇晃着双腿,把他夹得更紧一点。
用不了几步,就走到了卧室。
他把我放在床上,摆成跪趴的姿势。把我的腰往下按了按,肉棒就捅到了让人害怕的深度。
穴心酸得不行,连带小腹一起一跳一跳地抽搐着。穴口在湿答答地流水,眼睛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来。易遇撞击的时候完全没有收着力气,我感觉灵魂都要飞出体外,只能咬着枕头呜呜地哼着。
高潮的时候,身体软得厉害,什么都咬不住了,张着嘴短促地尖叫着。
易遇的手伸过来,从下往上抚摸着我的咽喉,将唇边落下的涎水抹的亮晶晶的。我泄愤般的把四处作乱的手咬在嘴里,用牙尖重重地碾了一下。换来他更加没轻没重地肏干。
少年人的胸膛完全贴合我后背,掰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接吻。
他已经完全摸清了我在床上的脾气与喜好,知道我不排斥,甚至是迷恋这样粗暴的性爱。这个姿势吃得太深,每一下都能直直地抵着宫口,恨不得肏开柔软的腔颈再深深地捅进去。
我被他亲的双眼迷蒙,下意识地摇晃着腰,欢迎他挤到穴道的最深处。
脸已经完全埋到了被子里,他看不见我羞耻的表情,我才可以哭着求饶:“小遇,要弄坏了……”
“那不好吗?姑姑……”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耳廓说的这些话,压抑的声音让人听着腿软,“让我弄坏你,好不好?你可以骂我、打我。但不要去找别人,好不好?”
“我哪里、哪里找别人了?”我是真的受不住了,挣扎着回过头,眼泪汪汪地看他,讨好似的向他索取一个黏腻的吻。
他几乎是咬着我的嘴唇的:“你这么久都不要我……”
“要考试啊——”
随着他深深的一挺,一股暖流冲破屏障,激烈地喷涌出来。肉棒堵住了一部分,盛不下的那些就顺着大腿根淅淅沥沥的往下流,落在我的腿弯里,又滑落到床单上。
“姑姑水好多,就像……失禁了一样。”他把我转过来,双腿打开到最大,方便肏的更深。眼睛暗沉沉地看着交合的地方,好像怎么做都不够,换多少种姿势都不够。
带着惩罚意味的性爱,到最后变成了两个人的狂欢。易遇也射了,射得又浓又深。我被他弄得眼前发白,无力的蜷缩在被子里。身体一抽一抽,像被拧坏了发条的玩具娃娃。
Notes:
啊啊啊啊啊啊小遇啊,开车不能这么疯的啊啊啊啊啊啊,姐姐要被你弄死的
易遇:别怀疑...我是真的想把姑姑弄失禁...
并且后面也真的这么做了...(到时候会预警!)
Chapter Text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易遇还在我床上。同样是贴着我的后背,两条胳膊凉凉地环在腰上。
他睡得很安静,身上的气味也干净,只有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书卷的味道。
我想这是我能接受他几次三番睡在我身边的理由。
对了,他的体温很低,我很喜欢。
腰侧的手臂被我压了一晚上,有点不正常的红。我动了一下身子,他就立马醒了。睁着迷蒙的眼叫我:“姑姑……”咬了咬我的后颈,“新年快乐。”
最近真的是太忙了。新的一年我都差点忘记了。
“嗯,新年快乐。”窝在他怀里勉强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个红包。新消息的红点一串一串,我都不敢点开,生怕哪个没删掉的小情人又给我发疯。
一个易遇已经够难缠了,再来一个我可受不了。
回头看他,他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我笑了一下,熄灭了屏幕。
他翻身压在我的身上:“昨天晚上,你的手机一直响。”
我挑了挑眉:“是吗?都是新年祝福吧。”
他用那根昂扬的性器顶了顶我:“这么多人喜欢姑姑,我好嫉妒。”
我们都没穿衣服。湿软甬道里灌满了精水,又热又滑。龟头稍微磨蹭了几下,就熟练地钻了进去。彼此都发出一声舒爽的低喘。
“可是我又好高兴。”他压着我敏感的点捅了捅,“新年与旧岁,你都只属于我。”
我被他弄得哎哎乱叫,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更无暇顾及他话里的深意。破手机这时才发出提示:“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金币落袋的声音听着竟然有点刺耳。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轻轻地咬了我一口:“我不要红包……”
我想我清楚他要什么,笑着骂他:“唔……你小子,上瘾了是吧?”
“嗯,我喜欢。”他一边亲我,一边回答得无比虔诚。
后来我才知道昨天是易遇的生日。
可惜知道得太晚,没给他准备礼物,甚至没吃他买的蛋糕。都过去了,我也懒得再提。在手机上设了个备忘录,提醒明年早做打算。
记完,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竟然盘算起了和易遇的将来。自我厌弃了一分钟,终究还是没把记录删掉。
他是目前最合心意的情人,聪明、乖巧,甚至连那点小脾气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过完生日没多久,就到了首考的日子。
要不是新闻里大肆地宣传,我都忘了这个普普通通的日子。
醒来时,易遇已经不在了。B市传来利好消息,我打飞的赶过去应酬,当晚也没见上。等两人都有空坐下来,他已经考完了四门。
成绩怎么样都不重要了,我答应他先前的要求,带他出去玩一天。
问他要去哪里,他说要去游乐场。我还以为是迪士尼、环球影城这样的地方,寻思着一天时间可能不够来回。结果,他发来一个定位——上广市少年宫。
少年宫的游乐设施都很旧了;后面的办公楼倒是簇新的,正如火如荼地办着培训班。这里的物价还停留在90年代,所有项目都是5元,充100块能玩上半天。
工作日,来玩的人没多少,大多是老人带着学龄前的孩子。我俩在这里有点格格不入;我不像个家长,他不像个小朋友。
玩碰碰车的时候,检票大姐直言不讳:“你哋两个唔好坐埋同一部车啦!坐唔落㗎!”
“知道了知道了!”我推着易遇往里走。
一米八多的身高,塞在小小的车里,需要微微弯着腰才能握住方向盘。
我猜他是腿太长了,踩油门不方便,一路被我撞了无数次。好不容易调整方向回来找我,半路又被别人撞开去。
易遇玩得很开心,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像一只兴奋的小猫。玩了一次不够,还要玩第二次。检票大姐过来收卡,嘴里喃喃自语:“而家啲后生仔,真係顶唔顺咯……”
开了两遍他就会了,把我撞得头晕目眩,人都快飞到车外了。要再玩一遍,我说什么都不同意。
“姑姑,你小时候没玩过吗?”他扶着我,贴在我耳边小声地问。
我还没从那种猛烈地撞击中回过神来,脚踩在地上都是虚浮的:“玩过啊,二十多年了吧……长大就不来了,也没什么好玩的……”
少年宫在我小的时候还挺红火的,后来各种各样的游乐场推陈出新,它也就渐渐没落了。现在再提起少年宫,孩子们的第一印象大概都是培训班。
我记得最后一次,还是哥哥带我来的。
他那时候也是高中,周末有数不清的家教老师轮流上门。我无所事事,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乱涂乱画。他来敲我的门,说带我出去少年宫玩。那么好的事我当然不会错过,不假思索地跟他走了。
玩得怎么样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回家挨了好一顿骂。哥哥翘了一节竞赛课,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禁止了他一切娱乐活动,罚他在书房面壁到深夜。
后来就没人带我来了。
易遇十分自然地牵起我的手:“走啊,去坐摩天轮。”
这摩天轮好小,一眼望得到头;轿厢是敞篷的,连个玻璃罩子都没有。座椅经历了风吹雨打变得破破烂烂,鲜艳的颜色掉了,留下一块块时光的烙印。
我嗤笑,小时候坐上去还怕得要死。
行至半空,我问易遇:“你怎么想来这儿?”
他靠在轿厢边上望着远方。听到这话,示意我过去。他指着不远处一片低矮的民房:“那个方向,大概是我以前的家。”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撞了一下腰,心中五味杂陈,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说得风轻云淡:“其实我没什么印象了。就记得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少年宫的摩天轮。后来我想家的时候,就站在路边看一眼摩天轮。就好像……在家里一样。”
我想表示一下悲伤,可又很难共情。笨嘴拙舌地说着:“这么惨啊,还在路边看?”
易遇看向家的方向,点了点头:“是啊,进来要花钱的。我没有钱。”
我想也是。他这些年过得不好,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哪有闲钱出来玩。命运就是这样不公,你嗤之以鼻的东西,却是别人求之不得的珍宝。
摩天轮转至最高点。他直起身子指着围墙外:“你看,那边有个电话亭。我小时候在里面打过电话,投币的那种……”
我附和着笑了笑:“你竟然还用过这种老古董,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我时常觉得和易遇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但由于经济条件的差距,反而能找到一些共同话题。我读小学的时候学校里也装过几台投币电话,但因为找零困难,很快就被淘汰了。
“有十年了吧……”他说,“我那时候刚到福利院,真的太想家了。凭着感觉自己找回来,走了整整一天。”他还保持着那种向外眺望的姿势,修长的手臂垂在轿厢外,贪恋地审视这片故土,“可我的家被贴上了封条,再也不属于我了……一下子就走不动了,身上又没有钱,我就在这个电话亭里打了110。”
他的语气很俏皮,笑眼弯弯眯成一条线,像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趣事:“是不是很聪明?”
我偷偷搜了一下地图,二十多公里路。这孩子从小就是个狠人。
皱了皱眉。感觉理智有些溃散,我好像挺心疼他的。
这摩天轮实在太小了,我都来不及酝酿一下情绪就转完了一圈。到站了,工作人员催我们下来。那种略显悲伤的气氛好像瞬间翻篇,易遇又拉着我去踩高空观光车。
这次两个人倒是能坐在一起,就是蹬起来太费劲了。
我不是很喜欢运动,平时工作忙,连出门逛逛的机会都很少。健身房办了卡,去过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找过几个体育生,但也勾不起我锻炼的兴趣。
可能我天生就比较懒散。
易遇踩得也不轻松:“这本来就是设计给小朋友的,坐两个大人好像是有点重……”
“哈,你是不是想说我胖?”我问。
他立马求饶:“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被他说的,我更不想蹬了。往后一靠,拿出手机拍下面的风景。
他耐力倒是不错,一个人踩了大半程。到最后难免有些气喘吁吁,额头上都挂着汗珠:“姑姑,帮我一下,你不能连这个都偷懒……”
我看了他一眼,说着风凉话:“小遇啊,平时要加强一下体育锻炼。”
他喘着粗气摆摆手:“我觉得我的运动量已经很不错了。”
我好奇起来。平时也没听他说过什么兴趣爱好。足球?篮球?还是羽毛球?
他看了我一眼,偷偷地笑。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占我便宜。气笑了,想捶了他一下。奈何人在半空,身体一动这破车就咣当咣当地响。干脆举起手机去拍他汗津津的脸。
易遇挡了一下脸:“都是汗,别拍。”
我哪里会听他的,追着他连按了好几张。他侧着脸没有看我,半边高挺的鼻梁,配上微微上扬的嘴角,线条和煦又干净。铅灰色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明媚了起来,像是雨后初晴的天空,有一束光穿破乌云。
满意地翻了翻相册,又扫到了他之前留下的身份证照片:“你笑起来好看,以后要多笑笑。”
他凑过来想看,我转了一下身,拒绝了。
下车的时候,易遇扶了我一把。他的手心也是汗津津的,对我说着:“谢谢你,带我来。”
我对他笑了笑,挽住他的手臂。
我经手过的男孩子很多,秾丽的、清雅的、活泼的、温顺的。
他是第一个被我存进手机里的。
Notes:
小遇啊...我们商量一下,不要每章都do行不行?我马赛克打得很累的
按计划昨天应该更新丧尸文,但是我忘记了...emmm今天先更日光青苔,明天补丧尸文
一晚没睡...四哥的文,第三次推到了大纲...已经不知道重写第几遍了...哎
Chapter 10: Eos. 10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易遇首考的成绩下来了。小三门几乎满分*,只有英语稍微差了点。用他的话说,六月还要再拼一把。
分数是我帮他查的,查的时候手都在抖。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在餐桌上安静地写作文。下笔流畅顺滑,字迹工整隽秀,一个错别字都没有。
我拿着手机走到他身边,问他:“你不紧张?”
他说:“紧张。”
我说:“那你还坐得住?”
他放下笔,牵着我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姑姑,你摸摸我的心,它跳得很快。”
薄薄一层肌肉下,强而有力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几乎和我的脉搏融为一体,隔着肋骨与皮肉相互共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成大事。
我想,这小子确实是支潜力股。
首考之后就是寒假,今年过年早,一月底就是春节。
节日前夕事情总是特别多。各种资料要赶在放假前提交上去,以免耽误开发的进程;各种名目的应酬也很多,推了再推,还是忙得脚不沾地。
等到忙得差不多了,父亲又打电话来催我回家。
春节,我都是要回家去住的。稳定的家庭关系有利于公司长期发展。每到年关,我和父亲必须表现得相亲相爱,才能让大小股东安心过节。
临走时给易遇发了红包,让他自己安排假期。
他其实也挺忙的。春节期间护工不好找,我不在家的时候,他都去医院照顾老太太。
难得小孩子有孝心,我又往他的卡上转了一笔钱。
不出两分钟,电话就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易遇语气有点惊慌:“姑姑,你是不是多输了一个零?”
“没有,就是这个数。”我说。
“你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我猜他大概是想岔了,不但没责怪他还笑着解释:“我不是不在嘛,你……不要亏待自己。新年了,给自己买点东西。给老奶奶也带一份,就说是我送的……”
“你已经给了我很多钱了。”他说得认真。
“花不完就存起来。以后去外地读大学、租房子,哪样不花钱?B市的生活成本可是很高的。”
早几个月有一次闲聊,他说想考国内顶尖的医学院。思来想去,也只有B市那两所了。易遇的成绩是绰绰有余的,报个本硕博连读也不是问题。八年,没有家人托举,他会读得很辛苦的。
我想,我也包不了他太久。他很快会长大,最多再有一年,或者半年,就该结束这段荒唐的关系回到正常的人生中去。
“我不考B大。”他说。他的手机还是很破,讲话间都带着滋滋的电流声,有种九十年代文艺片的失真感。
“开什么玩笑。”我笑他。
话题到此为止,阿姨来喊吃饭,我急匆匆地就挂了电话。今天家里来了很多亲戚,老头子要做威风凛凛的“大家长”,我也不好驳他面子。
席间,二叔的老婆托我给她表弟的儿子安排个工作。我喝了一口饮料,假装没听见。
四十来岁的男人,一辈子没混出个人样,想到我这儿来养老?门都没有。
她面子上挂不住,三言两语就扯到了哥哥身上。说我哥为人宽厚、德才兼备,最是尊敬她们这些长辈。你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说我不如他。
我心想:你这么喜欢他,怎么不下去找他?
但这话太刻薄,实在不该在大过年的时候说。所以我忍了。
一顿饭吃得还算顺利。老人精神不济,坐不了太久,八九点钟的光景也就散场了。
父亲把我叫到书房,神情是难得的和蔼:“你二婶小肚鸡肠,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何德何能,老头子竟然安慰起我来。可话锋一转,又绕回到了哥哥身上:“你哥哥的……那个女人你还记得吗?长得什么样子,你再给我形容一下。我年纪大了,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我嗤笑,他终于还是去找那个孩子了。
“瘦高身材、皮肤黄,上广口音,应该是本地人,抽红色Marlboro。2000年左右,在迪厅里当过野模。”这样的话,我曾经重复过无数遍。
他问:“就这些了?你和你哥关系好,他就没对你说点什么?”
“说什么?”我语气不善地反问他,“爸,我那时候才十岁。你让大哥和我说什么?说他压力很大,想死?还是说他在外面的情人?”
老头子颓然地陷在沙发里,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我们彼此都很清楚,时间已经过去得太久。那个孩子生没生下来都不好说,更何况要找到他。
刚回国那会儿我一度热血上头,在全市的福利机构里寻找年岁相仿的孩子。朋友都劝我别去,说中间涉及的问题太多了,真找到了对我也没有好处。
可我不甘心。他们越这么说,我就越想找。心里想的是:找到了我就解脱了,这破公司谁爱管谁管吧!
找了有一两年吧,跑了很多地方。慢慢地,遗憾和不满都被时间冲淡;慢慢地,也就默认了找不到这个事实。
我想,如果那个孩子真的存在的话,应该是很懂事的。
哥哥从小就很懂事。除了自杀那次。
我这个人其实挺豁达的,拿得起放得下。我已经不是很在意哥哥的离去了,也不在意那个素未谋面的侄儿。跟老头子说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他七十多岁的人了,有本事就自己去,反正我不管。
后面两天也就那样,家里人来人往,闹哄哄的。闲下来的时候,父亲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我说话,内容无外乎催我结婚和找孙子。
你说人怎么会这样?年轻的时候也算是在生意场上叱咤过的男人,到老了尽想着传宗接代那点事。
我给他吃了定心丸,说我会结婚的,但不是这几年。我还不想走进婚姻的围城;不想刚摆脱一个牢笼,又带上另一副枷锁。至于孩子嘛,随缘;有了就生,没有就是命里无缘。
假期快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好笑的事。盛嘉鸣突然给父亲打了电话,说想来拜年。老爷子接电话的时候愣了一两秒钟,没想起来盛嘉鸣是谁。
我嗤笑,真是老了,忘得比我还快。
结果当然是没让他来。说句不好听的,他不配登这个门。
下午的时候我就走了,突然想起了易遇,打算去看看他。
他在康复医院的停车场等我,灰头土脸的,像只躲在地下室里的小脏猫。
我跟他上楼。病房走廊里人来人往,看不见过节的喜悦,只有一张张或惆怅或麻木的脸。进病房的时候老奶奶正好醒着。情况不是很好,身体歪歪扭扭地靠着,说不清话却会闹情绪。
人在生病的时候脾气会变得特别大,所以照顾病人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我想易遇这几天应该都没有休息好,眼睛下还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他找来一张木板凳让我坐。高低不平的四脚爬满了霉斑,光是放在地上就能吱呀吱呀地叫唤。我讪笑着,缩手缩脚地坐了,抬头打量简陋的病房。
这样的康复医院接的大多是一些临终病人。浓重的消毒水味儿夹杂着行将就木的腐气,像老树根上长出的蘑菇,每一朵都是说不尽的遗愿。
易遇温柔地安抚着老人,握着她的手小声说话。老人嘟囔着要喝水,他就把吸管插在杯子里递过去。像一个听话、孝顺的好孙子。
“奶奶,这是我的领导。她来看你,给你带了东西……”他说得很自然,令我的惭愧无处藏身。
老太太大概还不知道,打进医院的每一笔钱都是易遇出卖肉体换来的。他白天扮演着循规蹈矩的好学生;晚上就变成了“领导”豢养的小情人。他被命运胁迫着走向深渊,用尊严和道德换取我的怜悯。
只差一点点,他的人生就全毁了。
老太太全然不知,只在听到领导二字时,将浑浊的目光转向我。她磕磕绊绊地让我多照顾易遇,一会儿夸他聪明,一会儿又说想让他上大学。
我哼哼哈哈地应着,心里虚得很。
怎么搞得像交代后事一样?
把易遇叫到门外,我问他:“怎么回事?不是一直在治疗吗?”
易遇摇摇头:“治不好了。药物只能延缓病情,医生说最多还有一年。”
我问他:“没有更好的药了吗?”
他说:“已经是最好的药了。”
我问:“需要我帮你看看国外吗?可能会有别的治疗方法……”
“不用了,姑姑。”他握了一下我的手,“你为我做的已经很多了。”
我看着他平静的脸,卑鄙的心突然慌了一下。好像就要抓不住他似的。
Notes:
平推剧情的一章
嘉鸣啊,你杀青了,不要再给自己加戏了好吗?*此处采用浙江省新高考制度,1月首考英语+小三门。
新高考的赋分制,选考三门是会有满分出现哒,而且会有好几个。
我看了一下,今年浙江首考,四门总分430以上的有很多...毕竟是架空的,我就不设定具体分数了。
Chapter 11: Eos.11
Chapter Text
聊表心意,我就离开了。我不喜欢医院那种生离死别的氛围,太压抑了。
走的时候易遇扶着车窗问我晚上回家吗。我说回。他说他在家等我。我说不着急,公司还有点事,估计要弄到很晚。
这对话熟练得跟老夫老妻似的。
晚上到家的时候易遇已经在了,没写作业,穿着睡衣在厨房里捣鼓着煲汤。
“姑姑,你回来了……我都没听见。”他推开厨房的玻璃移门,砂锅还坐在火上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有百合莲子汤,你要不要喝一点?”
我放下包去抱他,他身上有一股甜甜的像是冰糖熬化了的香味。
“作业都写完了?”我问他。
过了个年,他好像又长高了。我从正面抱着他的时候只能靠在他的胸口;需要仰视才能看到那双温柔缱绻的眼睛。
温柔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写完了,在医院就写完了。”
假期的最后24小时,我们就靠着一点甜腻的糖水不断相互索取,释放压抑了一整个春节的欲望。
我坐在易遇的怀中,背靠着他的胸膛。他用温软湿润的嘴唇亲我的脖子,手指向下不断挑逗着胸前的花蕾。紫红色的性器插在穴里,随着他的话语往上一耸一耸地动着。
“姑姑,你身体里好烫……”他向外扯了扯我的乳尖,轻微的疼痛让我忍不住颤抖,“不仅烫,还很湿。”他说。
“不许说。”我侧过头去亲他,想阻止那些羞人的话语,嘴里骂着,“没大没小……”
他一边回应我的吻,一边掐着我的腿,更加恶意的挺进。花穴里仿佛被按下了开关,汩汩的往外冒出水来。
太舒服了,进得好深。
所有的空虚寂寞好像都被压到了一块儿,再由他深深地填补着。真是太淫荡了,被他撞得头晕目眩,竟然还感受到了久违的充实。
易遇的手来到两人交合的地方,用指尖搓揉挺翘的阴蒂。黏腻的水声在夜半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男孩略显粗糙的手指和莽撞的爱抚,都让人忍不住放浪呻吟。
“真的有好多水,姑姑,自己摸……”他捉过我的手,不顾我的挣扎,引我去摸他的肉棒。
湿淋淋的一大截,还没完全进去我就已经感受到了臌胀。
“进来,都进来……”我咬着唇命令他。想被他插到底,哪怕玩坏也没有关系。转念又有些害怕,挺着腰小声地求饶:“轻点,轻轻的……”
“好,我轻轻的。”他好像是笑了一下,扶着我的腰,缓缓地破开最后一点软肉。
“啊——”爽得只剩下尖叫的份。心中忏悔着自己的贪婪,肉穴却在努力地迎合他。粗长的性器把里面都填满了,每一次抽插都会从缝隙中带出一些水来。真的好舒服。面上又骄矜地抗议着:“痛……”
他说:“不痛不痛,我抱着你。”两条手臂交叠在胸口,把我密实地搂在怀里。
我被这种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弄得有些羞耻,很快就失去了所有语言。他肏弄的力度比之前还大,连喘息都被撞的断断续续,染上了哭腔。
浑身上下泛起糜艳的粉色,汗水淋漓地滴落下来。整个身子都酥了,变得像是松软细腻的玛芬,抿一口就会融化在嘴里。
易遇用舌头舔弄着我的耳朵,带我的手去摸自己的小腹:“姑姑你看,我在这儿……”
“你、你不许说……”
强烈的背德感将我吞没。早知道换个称呼了……
这样畅快的性事,发生了好多次。他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沙发也被晃得嘎吱嘎吱响。我坐得累了,直不起腰了,他就把我放到地毯上。我们就像两只失控的动物,在家里的各个地方拥抱、欢好。
有一刻,我感觉易遇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他的形状、他的温度都让我无比兴奋。交缠的肉体越来越烫了,喘息声连绵起伏达到相同的频率。
再也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亲密。
做完,易遇带我去洗澡。在浴室的镜子前又压着我做了一回。等到两人都精疲力尽了,他才将我放到床上:“我今天可以睡这里吗?”
我困得睁不开眼睛,随意地嗯了一下。
我想我确实潜移默化地被他影响着,培养出了一些和以往不同的习惯。早上会吃早餐,回家会有夜宵,习惯了跟他睡在一起,甚至还会抽出空来给他发个消息,告诉他我几点回家。
床的一侧陷了下去,易遇钻进薄薄的羽绒被中。
“别抱我,困了……”我侧过身去背对着他。被子在两人中间扯开一点缝隙,透着凉风。
他平躺着,用手压了压。躺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贴过来抱住我:“姑姑,我有点冷。”
我已经陷入了混沌的状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答他。
环在腰上的手紧了紧,他贴在我的后背上:“姑姑,我的心跳得很快。”朦朦胧胧的,像是梦话一般,“它好喜欢姑姑。”
假期结束之后,我们各自忙碌了一阵。转眼就到了情人节。
我们没有约好,但彼此心照不宣。我和易遇的年纪相差太多,说情人二字都带了禁忌味道。
真的到了那天,易遇亲手准备了蛋糕;可我又被争执不休的立项会绊住了脚,直到午夜都无法脱身。
扫一眼手机,十分钟前他发了条朋友圈。
蛋糕的特写与熄灯的客厅。
配文:万物与我都是荒诞的寂静。
我嗤笑。谁说这小子文科不好的,这小子文科可太好了。
编辑了一条消息:“蛋糕明天再吃行不行?我现在想吃火锅。”
他回:“好的。我先睡了,姑姑你也早点休息。”
我又被他的回复逗笑了。明知道我在邀请他,还故意装得这么傲娇。我问:“那我和助理去了?他今年25岁,身高一米八八……”
二十分钟后,易遇出现在了公司楼下。
吃饭的地方就在公司附近,一家不起眼的火锅店。
情人节的热度已经散去,店里只有寥寥几桌客人。易遇坚持请客,我问他是不是借花献佛。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是奶奶的意思,要感谢我这个领导的栽培。
我举起手边的塑料杯和他碰了一下,说着老套的话语:“好好学习,比什么都强。”
他回我:“那我要感谢姑姑,百忙之中抽空和我吃这顿饭,而不是和188的助理。”
说完两人都笑了。在这浪漫的夜晚,尽说些煞风景的话。
笑完又沉默了。
距离高考只有一百天了,决定命运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临了。有几次他学到深夜,熬得两眼通红。我都想摸摸他的头说,休息一下吧,考得怎么样都无所谓,姑姑可以养你一辈子。可说到底,我又希望他考得好,不要辜负这一路走来的艰辛。
易遇呢?
易遇隐在白茫茫的雾气之后,身上笼罩着一层暖色的光。手指虚虚地握着塑料杯,任情绪在脸上缓慢地流淌。他说:“姑姑,谢谢你和我在一起,我、我……很高兴。”
他难得这样张口结舌,纠结了几次,只说了一句“高兴”。所有的情绪都汇聚到了那双眼睛里,含着水汽,静谧又潮湿。那里面没有滚烫的炭火,没有沸腾的白汤,没有日月,没有晴雨。
只有我。
“哎呀,谢什么谢!快吃吧,饿死我了!”我率先动筷。
我怎么会不明白呢?
万物与我都是荒诞的静寂,此刻我只想你。
我承认,易遇是特殊的。我对他有着罕见的偏爱,包容着他闯进我的心里;在那里生根发芽,开出一朵细小的花。或许这花香里混杂着金钱、肉欲和懵懂的依恋;但我想,这朵花的名字应该叫作爱情。
哈,真是太矫情了。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对一个高中生想着情情爱爱的事。真是太矫情了。
易遇是我的情人,我有过很多像他一样年轻的情人。小孩子追求的东西五花八门,我通常会用金钱满足一二。可易遇和以往的那些人不太一样,他追求的东西,我满足不了。
私心的,我想把他留在身边;可理智又告诉我,他不该被当作一个漂亮的花瓶摆在家里。
我是个善良的金主,愿意让他长大。
如果他真的足够聪明,就应该走到外面去,去看看更大、更广袤的世界。
Chapter 12: Eos. 12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五月初,B市的项目拿到了批复文件。一切都告一段落,我也难得有了片刻喘息的时间。
进入公司这些年,我几乎没给自己放过假。眼下是个好机会,我打算好好休息一阵。把无关紧要的事情都推给助理,每天早早回家陪易遇备考。
腻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夜晚就变得特别不正经。
易遇跪在我的面前,故作怯弱地抬眼看我。这情景,一如我们初见的模样,但好像又有些许不同。我对他笑了笑,无声的骂他“小狐狸”。
他的性器微微硬着,但并不着急进行下一步。他对我说:“姑姑,我想看你自己动。”
手上拿的是我一时兴起买的跳蛋。我不太喜欢这些小玩具,冷冰冰的没有温度。买回来连包装都没拆就压在了箱底,今天不巧被他翻了出来。
我用脚尖抵着他的胸口不让他靠近,嘴里严词拒绝:“你别太过分了啊。”
光裸的脚很快被他握在手里,从脚背一路向上亲吻。吻到膝盖,再小心翼翼地将腿向两边分开。
得益于他绝佳的天赋,易遇在床笫间显得游刃有余。很多时候,我都分不清是他在满足我,还是我在满足他。
两根修长的手指隔着布料在肉蚌上轻轻摩挲着,描绘着那一道湿润的缝隙。没多久,布料就湿哒哒地黏在上面。我好像比以前敏感了许多,水流涓涓打湿了内裤。布料被浸得有些透明了,勾勒出花瓣一嘬一吸的痕迹。
他凑的更近了些,把头靠在我的腿上,表情清纯又无辜:“我今天好累。”嗡嗡作响的跳蛋沿着大腿内侧滑动,最后自然是贴在了潮湿的花蕾上。
“累就不要啊——”来不及拒绝,我短促地叫了一声,按住了他的手。
机械震动更加激烈了,我忍不住压着那东西蹭了蹭。
“姑姑坐在上面,好不好?”他握着我的腿,往前用了一点点力。跳蛋就被屁股完整地压住,顶着湿润的穴口,跳个不停。
“明天还要上课……”颤抖着自己动了动,穴口虚虚痉挛几下,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那东西像是稳稳地卡在那里,引得人不住挺腰。想要并拢双腿,又被易遇强硬地按住。
我好像有点太纵容他了,纵容他不好好学习每天想着这样的事。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他目光闪烁,看着我淫乱的样子,轻轻在腿肉上咬了一口,“奖励。”他强调了一下。
脑子一片混沌。我是答应过他,三模考得好就给他奖励,但不是这样的……
算了,随他吧。他要高考了,都快成我的祖宗了。
“就这一次。”我含糊地警告。
“嗯。”他的眼睛弯弯的,像是在笑,“就这一次,姑姑。”他后退了一点,还像当初一样跪坐在我的面前揉弄着蓄势待发的性器。
我能感受到他心中的占有欲,就像那根深红色的肉棒一样滚烫、狰狞。有一种类似雏鸟的情节,满心满眼仰望着我这个卑劣的人。我想我能确认,和他相处时的那种心动不是错觉。
怎么会不喜欢他呢,这么好的孩子。
跳蛋在敏感的阴蒂上摩擦震动,细密的快感犹如潮水涌遍全身。我呼吸急促,不受控制地想要叫他的名字。但又因为羞耻,马上咬住嘴唇,只剩下鼻间喘出的呜咽。
前后扭动了一下,想让跳蛋震的再用力一些,可它却不听话地陷入了被褥之中。往后退了一点,雪白的跳蛋翻了出来,落在我的面前。穴肉抽搐不停,盛不下的汁水从内裤的边缘渗出来,打湿了腿心。
脑袋发晕没有思考的能力,下面细密的瘙痒蔓延不断:“易遇,我不行了……”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没用。
他握住我的腿,将内裤往一侧拨开,凑上来舔了舔那道入口。抬着缱绻的眸子问我:“那姑姑坐到我身上来,我抱着你,好不好?”
那样动人的语气,明知是羊入虎口,我也会去。
“嗯……”
这姿势好深,又顶到宫口了。那个柔软的地方已经熟悉了易遇的形状,热乎乎地贴上去,纠缠着他。说要自己动,其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最多只是搂着他的肩膀,腿环着他的腰,顺着他的颠弄摆动着身体。内裤卷在一边,腿心被磨的发烫,我感觉自己像水里泡着的海藻,随着他的动作飘飘荡荡,捏一把就能挤出成股滑腻的汁水。
他插得很重,恨不得每一次都拔出去,再整根塞进来。
我被颠得快要散架。绵长又剧烈的快感让我恐惧。抽出手来推他的胸口,哆哆嗦嗦地说着:“小遇,轻一点……”
有点疼,但疼的时候又很爽。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弄得满脸都是水痕。视线模糊间,能看见易遇同样因为动情而泛红的脸。
他将我的手从脖子上摘下来,强硬地按在身前。交叠的腕子像是被他拷住了,牢牢锁在他的掌中。
“姑姑。”
他叫我,亲了亲我湿透了的脸庞,又吻上我的双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铅灰色的眸子忽明忽暗,显得格外阴沉。
我一瞬间有点被他吓住了。
还好后面没有模拟考了,这种要死不活的奖励真的只能有一次。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去学校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半天都不想起来。
晚上和他约法三章:高考之前一星期只能做一次。
我是真心帮他备考,不是来劳军的!
转眼,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了。我没有经历过国内的高考,不知道大家都是怎么做的。看到有家长送饭,我就让阿姨做好了午餐给他送到校门口。晚高峰公交车太挤,我就每天开车去接他。
省重点的竞争特别残酷。考前最后一个月,排名靠前的学生被拉到同一个班级,各科老师天天围着。没什么希望的孩子都被放了羊,坐在教室自习或者在操场上打篮球,没有人管。
我来接人。几个男生看到我,停下了手里旋转的篮球,窃窃私语着。东张西望,找到落在人群后头的易遇,戏谑的眼神在我们之间来回打转。
易遇家的情况在学校里不是秘密,休学的事大家也有所耳闻。最近没有晚自习,我天天来接他;开着价值不菲的车,打扮的光鲜亮丽。人家问他是谁,他说是姑姑。
一个福利院长大的孤儿,哪儿来的姑姑?
懂行的小孩儿立马猜出了其中的门道。
在学校的时候,易遇不爱说话,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好学生形象。喜欢他的人说他内敛,不喜欢他的人说他高傲。可谁曾想过,这样的高冷学霸竟然是被老女人包养的?这传闻一出,学生之间都传疯了。
真是不巧,“老女人”今天车停得远,就站在校门口等他。
易遇远远地就看见了我。表情还故作冷漠,眼底的笑意已经快要藏不住了。他步履轻快地绕过花坛,一手压着包,一手微微抬着;散开的校服下摆如同双翼,带着他向我飞来。
这么多学生,没有人比他更鲜艳。
“易遇!易遇你等一下!”
一个身影从半道上杀出来拦住了他。还是上次那个女孩子。
“我有话和你说!”她大声说道。
易遇停下了,防备似的往边上跨了一步。女孩子也跟着走了一步,双手握拳紧贴在身侧,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看嘴型,两人在交谈。声音很小,完全听不见。易遇快速的说完,把书包往肩上提了提,迫不及待得要走。
那女孩儿忽的又喊起来:“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不能和她走!”
众目睽睽之下,她穿着代表青春的校服、顶着通红的脸。被强烈的情绪所影响,泪水涟涟直往下淌。
好一个偶像剧的桥段。
我太理解她这种没来由的正义感了。就像小时候看到电视剧里的反派,会忍不住想冲上去扇他两耳光。人在年少时总会把自己当作故事的主角,做着惩恶扬善的大侠梦。易遇是她心里的白月光,理应高悬在天上,不染凡尘。可如今,这月光好像落到了泥沼里。她接受不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我是一样的,喜欢救风尘。
可惜我有这个能力,她没有。
五月的天气有一丝憋闷,女孩儿带着哭腔的声音混在嘈杂的议论声中听不真切。今天或许是她整个少年时期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今天于我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易遇皱眉,表情无奈地说着什么。视线越过她的头顶眺望我,眼神焦急。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我也看够了这种低质量闹剧,隔空和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处理完了去停车场找我。
过了没多久,易遇就背着书包跑来了。
我向他闪了闪大灯。车灯白晃晃的切过他半边的脸,一点晶莹的汗珠悬在发梢上,像欲落未落的雨滴。
他拉开车门,潮湿的晚风裹着虫鸣撞进我的怀里。
我说:“走吧,回家。”
他对我笑了笑,说:“嗯,走吧,我们回家。”
最后一个月,我以老奶奶的名义给他请了长假。
原本是不允许的,但我有这个能力。
Notes:
易遇:我还能想什么?无非是想把姑姑锁在床上,每天爆炒一百八十遍而已。
Chapter 13: Eos.13
Chapter Text
高考那天我四点多就醒了,看了一下手机就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从天黑等到天亮,又不敢翻身,怕吵醒身边睡着的易遇。
他睡得很安稳,侧着身,面对着我。胳膊放在外面,手掌松弛地摊着。一手的茧,分不清哪个是用笔过度造成的。
熬到七点,终于还是起来了。
昨天阿姨走的时候准备了粽子和年糕,叮嘱我早上热给他吃:“吃了这个啊,小易一定会‘高中’的!”
讨人喜欢的小孩,连阿姨都特别喜欢他。
可我的手在抖,连续打了几次火都没能点着。煤气炉发出短促的电击声,和我的心跳一样快。
易遇从身后走来,握住了我。粗糙的手掌还带着一点被窝的温暖。他说:“怎么起这么早?”
我连忙推她:“你快去洗脸刷牙,我给你热早饭……”
火终于点起来了,水在锅里咕噜咕噜地滚着。
易遇吃饭的时候,我在餐桌边来来回回地走。走得他头都头晕了,咬了一口粽子,笑着问我:“姑姑,你紧张吗?”
我答非所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吧?铅笔橡皮,准考证,身份证……”
他提了提手边的透明文件袋,笑得不以为然:“都准备好了。”
我说:“我一会儿开车送你……”犹豫了一下又摇摇头,“算了,我不去了。让司机送你,他现在就在楼下……”
他拉住我的手,嘴角扬起一点弧度:“不用那么担心。”眼睛是弯弯的,像一只调皮的小狐狸,“我这次就考三门,没问题的……”
我皱了皱眉:“你考试我担心什么?”
他问:“那你送我去,好不好?”
我可能是有点紧张,手脚都是冰凉的。比自己考大学那年还要紧张。
高考完之后要过一段时间才出成绩。原本计划着这段时间带他去旅游,机票都买好了,公司里又出了点状况抽不开身。
“我去不了你自己去啊,找个朋友,再买张机票……”我对着电脑学习了一整天文件精神,看得头昏脑胀。
他在电话那头不知捣鼓着什么:“不去了,没朋友。”
“生气了?”我问他。
“没有,就想和你待着。”
“我都忙死了,明天还要去A市,又见不到你……”
“那我去医院陪奶奶。”难得,他说得很任性。
我心想,到底还是个小孩子,骤然被打乱了计划心中难免失望:“行吧,钱不够和我说……”
他把电话挂了。
在A市待了一个星期,无意中看到小区业主群里在讨论家教:
“美邻们,有没有好的暑期家教老师推荐?新初二的学生,要补数学。”
“[流泪][流泪][流泪]辅导孩子太难了,我心脏病都快犯了。”
“@幸福三宝妈 我这里有个小易老师,刚高考完,在找上午上课的学生。我帮你问问哈!”
“他成绩很好的,就住我们小区。我们小区都是高素质的孩子![强][强][强]”
“@知足常乐 麻烦帮我也问一下,晚上还收不收学生?小升初。”
“@知足常乐 成绩好,是多好?我开学就高三了,能不能给我也讲讲。物理学的和屎一样……”
我截图给易遇发了过去:“小易老师,口碑不错啊。”
他给我拍了一个孩子写作业的背影,示意晚点再聊。
晚点,晚点我都回上广市了!
被我堵在家门口的时候,他神色坦然,不慌不忙的换着鞋。我嘲笑他真的是长大了,像是经历了人生的某个重要阶段,一转眼就变成熟了。
“缺钱?”我问他。
他把包放下,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进厨房:“正好有空,想积累一点工作经验。”
说得冠冕堂皇。
我问他:“奶奶的病怎么样了?”
他拿出冰箱里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把叉子递给我:“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
“在我这儿还领着工资呢,又出去赚钱。”天气太热,正好吃点冰的解解暑。我叉起一块西瓜塞进嘴里,有些不悦地取笑他:“都说一女不事二夫,你倒好……”
他来抢我嘴里的西瓜,沙瓤融化在唇齿之间,变成了甜蜜的汁水。心里莫名地有点酸,好像他的世界不只是我了。
可说到底,我也拿他没办法。有目标是好事,我怎么能阻拦一个有追求的年轻人呢?
之后的一周我和易遇都腻在一起。
他好像怎么都要不够似的,用微凉的身体覆盖着我。浑身的皮肉都被滚上了情欲的味道,沾满了斑驳的痕迹。爱液与泪水混在一块,结成腥膻的斑块,就连手指尖都被他啃得通红,留下朵朵海棠花般的印记。偶尔肏得狠了,我会忍不住想逃,他就攥着我的脚踝把我抓回来,箍在身下。
易遇的体温很低,出了汗再被空调风一吹,愈发显得冰肌玉骨。他搂着我睡,我就像被一条没有温度的蛇缠住了,脱不开身。
时间转眼来到六月下旬。快要出成绩了,满世界乱跑的毕业生也都逐渐回笼。
学校叫他们回去拍毕业照,易遇兴致缺缺。表面上应下了,到了拍照那天又硬是找了个借口没去。
我问:“不和他们做个告别?”
易遇说:“不去了,也不是很熟。”
我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眼前的刘海,戳戳他的额头:“你啊,高中三年,就没有一个好朋友?”
他放下手里的书,对我笑了笑:“有啊,去年毕业了。”
眼里的灵光一闪而过,我就知道这只小狐狸在撒谎。
渐渐地,我也习惯了他温柔表象下的另一面。我竟然很轻易地就接受了,甚至还觉得有点脾气是好事,省得到了外面受人欺负。但转念一想,他这样的出身能走到今日,保护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我的担心多余了。
别人忙着估分、研究志愿,易遇像个没事人一样翻着手里的大部头。
我掀起封面看了一眼The Red Book,荣格。是我前几年买的书,买回来放在桌上摆拍过几次。真要说翻开,看不了几页就会睡过去,睡到梦里去探索我的内心世界。
对他挑了挑眉,问道:“志愿看好了吗?我看网上有那种志愿规划指导,要不要给你报一个?”
他摇摇头:“不用。我已经看好了。”
我想也是,他成绩那么好,B大医学部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也不用委曲求全地去想退路。
“我明天还要出差,你有空可以自己去B市看看,就当先熟悉一下环境。”我对他说。
“不去了,还要上课。”他看了我一眼。
“那小孩儿不是去旅游了吗,怎么还有课?”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起来帮我拿行李箱。
易遇放下书向我走来。抬眼看着柜子顶上的行李箱,幽幽的说道:“小易老师可是很受欢迎的。”
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怕这笑伤了年轻人的心,连忙冲他摆手道,“是是是,小易老师……小易老师有口皆碑,马上要成为小区的师奶杀手了……”笑意又从话语间漏出来。
他的嘴角也微微勾着,上前半步弯下腰,搂着我的腿径直将我抱了起来。用力地说:“谁让姑姑那么忙,总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抱的太高了,我有点害怕,不管不顾的抓着他的头发,大叫:“易遇,放我下来!我的箱子——”
行李箱没拿成,反倒是我尖叫着被他扔到了床上。
他压着我的腿,三两下脱掉了上衣,又把我假意挣扎的手按在头顶。完全是成年男人的力气,我一点都反抗不了。
易遇俯身凝视着我,眼神在戏谑与惆怅间徘徊不定:“我也是……会寂寞的。”
我给不了他想要的回应,只能装作听不懂,说着玩笑话:“我先警告你,士可杀不可辱……”
又是胡天胡地的一晚。
Chapter 14: Eos.14
Chapter Text
出成绩那天,我人在机场。
回上广的飞机晚点了两个小时,起飞前堪堪查到易遇的成绩。
他考得很好,考出了有史以来最高的分,总成绩在省里名列前茅。
易遇登记的是自己的号码,我想他的手机现在一定被打爆了,所以只是简单地给他发了两条语音表示祝贺。刚准备关机,又想到了那些填志愿被骗的新闻,少不了重新拿起来叮嘱他小心谨慎。
话说到一半,空姐礼貌地提醒我关机。我讪笑着取消了发送。
航程近四个小时。落地开机,第一通打进来的电话却不是易遇。
“喂?您好,是易遇同学的家长吗?我这边是B大招生办的……易遇同学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啊?早上还是好好的……您也关机……哦,坐飞机啊,没事就好……我们了解到了易遇的成绩……”
挂了电话,我挺生气的,第一反应是打电话骂他。但机场人多,我拉不下这个脸。从机场回家需要一个小时,长路漫漫,气也就消了。
这是易遇自己的选择,我无可指摘。我和他之间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算不上亲人,甚至也不是朋友。我又何必为他生这些气?
到家的时候,他来给我开门。显然已经猜到了,默默地低头接过行李箱,不敢和我有目光上的接触。
我原地站了一会儿,等他主动向我解释。结果这小孩儿径直蹲在地上替我收拾起了行李,一句话都没有。
他熟练地把正装挂好;再把需要水洗的衣服分成深色、浅色两堆;把我胡乱塞在一起瓶瓶罐罐全都擦干净理整齐。你别说,还挺贤惠的,有点家庭煮夫的感觉。
心里的滋味儿怪怪的,一半为这样的男孩儿独属于我而感到熨帖;一半为这样的男孩儿困囿于方寸之间而感到惋惜。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是我把他带歪了。
作为情人,易遇是完美的;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纯真热切地爱着我。可作为爱人,他差得还很多。不仅仅是心智、体力或者财富上的差距;更是眼界、是阅历、是自身的价值上的差距,而这些都需要时间去沉淀。
还是和他说清楚吧,不然我的良心会受到谴责的。
“别弄了。”我脱下高跟鞋,轻轻踢了踢他,“坐下,我们谈谈。”
他顺从地站起来,坐在我对面,还不忘给我倒一杯水。
“为什么不报B大?”我问他。
“我想报上广大学医学部。”他的表情还装得挺无辜的。
你听听,你听听,这合理吗?能不让我火大吗?但我告诫自己,犯不着为他生气。所以暂且忍住了,还半开玩笑地问他:“你疯了吗?上广大学和B大能比吗?放着C9不上,你要上双非?怎么?上广大学许诺让你做校长啊?还是入学就送八百万?”
易遇又低下头,开始躲避我的眼睛:“上广大学说给我全额奖学……”
“别给我找借口!”不等他说完我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玻璃杯震了震,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水花翻到了外面。
我发起火来了挺吓人的,几个助理都这么说。所以我不喜欢发火,尤其不想对易遇发火。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才说两句,火气就蹭蹭地往上冒。也怪这小鬼太气人了,找的理由都这么敷衍。今时不同往日了,没钱这招,骗骗别人还行;想骗我,门儿都没有。
“全额奖学金就把你拿下了?”我冷笑着,双手抱胸靠到椅背上,“易遇,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手里应该有点小钱吧?还这么见钱眼开?你是跟人去赌了,还是吸毒了?”我看了看那张干净、清澈的脸,根本不是赌鬼或者瘾君子会有的。但我还是充满恶意地继续道:“总不见得是背着我养了别的女人了吧?”
“我没有。”他急忙否认。眼神震惊之余还有点小小的愤怒,这下是真的委屈了。
好吧,算我说得过分了。
冷静了片刻,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丢到他面前。划开屏幕上的计算器说道:“B大的学费、生活费总共要多少?你算一下,我双倍给你。”挑起眼睛看他,嗤笑着道:“把四年的都算上。别算少了,让人觉得我亏待了你。”
一时间,家里只有呼吸的声音。我看着他,他低头看着手机,都不说话。
我真的不喜欢这样,但易遇太不让人省心了。现在回想起来,他几个月前就打定了主意要留在上广市;也怪我太忙,没留意这些细微的变化。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等我循序渐进的感化他,B大的门往哪儿开都不知道了。
他与我无声地僵持着。过了良久,他开口道:“不是钱的问题。是B市太远了,我不想去。”
好好好,又一个新的借口。真好。
“远?你脑子有问题吗?”我不拍桌子了,拍的手疼。只是言辞犀利地戳穿他的谎言,“飞机三个小时,你说这叫远?你几岁了,还没断奶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三年了。”
易遇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我笑了笑:“呵,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害怕坐飞机?”
他咬着唇摇摇头。
我说:“行,那你继续想。想几个好理由出来说服我。”
又沉默了。他长长的睫毛垂着,在脸上投下一片阴翳。
我考据似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拂去阴翳,眼底的挣扎就太明显了,连同眼神一起忽明忽暗的。强烈的情绪不断翻涌起来,又被他极力地压抑住。
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我都懒得再去看了。用关节敲击桌面,说的非常认真:“你想清楚。我今天让你说,你不说;那么以后,永远也别说……”
“我想和你在一起!”易遇开口打断了我。他双手按在桌上,身体前倾,几乎是大声喊出来的。
说完,停顿了片刻。还维持着前倾的姿势,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气。一句话,好似用尽了所有力气,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脸上满是懊悔与歉疚的表情。
怎么会是这种表情呢?
我愣了愣。明明是甜蜜的情话,却被我逼得满脸歉意地说出来。这孩子,好像总有让我心疼的办法。
他想和我在一起,我当然知道。
相处这么久,我大约也能猜到他的心思。就像我说过的,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会对发生过关系的人死心塌地,把肉体上的吸引当作爱情,又让爱情过多地参与人生。他不想去B市,因为不想和我分开;他想留在上广市,因为觉得留在上广就可以继续和我在一起。
好天真。
等十年以后,不,不需要十年。三年五年,他就会后悔今天这样儿戏的选择。
易遇就这样看着我,激烈的情绪被他强压下去又慢慢泛上来,染红了眼眶。铅灰色的眸子像是雾气氤氲的湖面,多眨一下就要落下泪来。倔强或是忧愁的小船在那湖面上漂荡,影影绰绰,很快又没入深不见底的湖水中去。
我凝视他的双眸,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手:
“易遇,我希望你想清楚,你到底要怎么样的人生。”说罢,迅速起身离开桌前。
我害怕看到他的眼泪。在那凝眸深处,全是我的倒影。像一颗精美的巧克力糖,被他用柔情包裹着,小心翼翼地珍藏着。我怎么能让这样的眼睛流泪了?
诚然,易遇是完美的情人,我可以养着他,五年、十年。我也可以给他钱,很多很多的钱。但易遇又是特殊的。在一些恍惚的瞬间,我会把他当作我的爱人;年轻的、还不够成熟的爱人。我没办法对他坐视不理,我会担心他误入歧途又害怕他过得不好。
逃跑的速度还是不够快,没走两步就被他伸手抱住。他把我紧紧地按在胸口,低声问道:“姑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被他勒得喘不上气,更说不出话。
他又问:“我去了B市,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挣了一下,没挣开。
“才这么短的时间,你就不要我了……”
“我不需要钱,我只想每天都能见到你……”
明明是只小狐狸,现在怎么弄得……像只伤心的小狗。
“留在上广,你更见不到我。”我铁了心,说出最伤人的话。
易遇和其他那些人不一样。我能看出他眼底纯粹的爱意,也能看出他对未来的渴望。从他的成绩、他的举止、他的字里行间,还有他孤注一掷站在我面前的样子,我都能看出来。那么好的孩子,我真的……
“我不该是影响你决定的因素。”我对他说,“你要尊重自己的人生,珍惜每一个机会。”
人生在世,大部分时候都是被命运推着走的;生命的浪潮起起落落,都不由我们决定。可以做选择的时候,太少了。易遇这样聪慧,奈何缘悭命蹇,总被世事拖累着。
我想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一个不被命运所左右的机会。当然也希望他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别忘记自己当初为什么走到我面前。
易遇听懂了。他松开了我,敛下眸子不说话。睫毛像是河对岸的杨柳,压抑地倒伏着。
终究还是心软了,我拍了拍他的衣服,假意整理他的袖口,说着文绉绉的话:“祝你不忘来路,也不畏前程,好好学习,出人头地。”
可惜我是个俗人,讲完自己都笑了。易遇也笑了,眼睛弯弯的,像朦胧的月牙。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比初见时多了几分硬朗,越来越像个大人了。
他捉住我手,亲吻掌心。声音沉沉地压在喉咙里:“姑姑……”
眼睛还是弯弯的,明明笑着,一滴泪就从眼眶里掉下来,直直地砸在我手上。很烫,很重。
我还是看到了他的眼泪。
我不喜欢看男人哭,因为哭泣是最无用的表现。但易遇的眼泪让我心疼。他才十九岁,我是不是对他太残忍了?
不知道怎样安慰他,只能亲吻他冰凉的双唇。
一吻就变得干柴烈火。甚至来不及回到卧室,我们在餐桌边就情急地搂抱在一起。把衣服揭到胸口,用温热的身体挨着桌面。腿间湿漉漉的,被他用舌头里里外外搜刮了好几遍。舔的穴口像绽开的玫瑰花,涓涓吐着蜜液。
他掰着两瓣臀肉,用手指往里试探。
我瑟缩了一下,转过头去求他,“去床上,别在这里……”
易遇不回答,只用滚烫的性器一点点凿开甬道。一条腿被抬到了桌上,穴口扯开了一点,方便我更加完整地把他吞进去。硕大的龟头抵住花心,轻轻碾压着。撑在桌上的双手就一个劲儿地打颤,终于放弃了抵抗。我趴在桌上,承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在这张他写了一年作业的桌上。
性器碾磨着穴内每一寸嫩肉,我被他干得完全忘记了羞耻,不一会儿就随着他的动作摆动着腰。
“姑姑,别离开我,好不好?”他咬着我的肩膀,有一点轻微的刺痛,“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求你,别离开我。”
我的肩膀也变得湿漉漉的,好像有眼泪落在上面。
我没办法回答,又不忍心看他难受,于是摇晃着屁股取悦他,主动掰开臀瓣去吞吐那根滚烫的性器。嘴里还说着求饶的话:“唔,小遇……轻一点、里面……啊……”
不出意外,他肏弄的力气更大了。
眼前是厨房的玻璃移门,明晃晃的像一面镜子。我看到自己双手虚软的撑着;两颗硬硬红红的乳尖随动作在桌上来回的摩擦;看到自己沾满情欲的、放荡的脸;以及易遇深沉又充满依恋的眼神。
很快我就尖叫着高潮了一次,爱液淅淅沥沥地喷洒在桌面上。
易遇不算温柔地继续肏干着,每每顶到最深处,凿弄着宫口的细缝。疼痛与酥麻交织在一起,化作奇异的快感被一直延续下去。我仿佛他手里的一块奶油蛋糕,被随意地掼在桌上,除了呻吟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身体被弄得很脏,他把所有的东西都留在了我体内。而我这个爱欲的共犯,心虚似的按着他的要求摆出各种各样羞耻的姿势。
易遇把我抱到沙发上,拉着我坐在自己身上。射了两次的性器又微微硬着。跟没做够似的,翘着昂扬的头。
他抬起头舔吻我的嘴角。那里还有未干的精液,他全都一起舔进嘴里,咽了下去。整个客厅里都弥漫着性事的味道,情色的气息像玫瑰花般馥郁芬芳。
我低着头靠在易遇身上,由他亲吻我的脖子。吻得很用力,我吃痛地呜咽了一声。这声音好像刺激到他了,他又叼着那块软肉狠狠地吮吸,吸得皮肤都麻痒了。
留下一枚深紫色的吻痕。
易遇有一百种办法表达占有欲,这种浅显、直白的已经很久不用了。
亲完,他又用脸轻轻蹭我,和我耳鬓厮磨。双手托着我的臀瓣,像是抱着最心爱的玩具。
性器完全硬了起来,抵在穴口徘徊,含着我的乳尖等待允许。
“嗯……进来啊。”我受不了这种勾引,不耐烦地催促着。屁股抬起来一点,用手分开两瓣肉唇,扶着那根粗大的东西主动坐了下去。
在进去的瞬间,易遇仰望着我:“姑姑,你可不可以说爱我。”
我浑身一颤,然后就和他紧密地嵌合在一起。彼此交换了一个黏腻腥气的吻。
一吻作罢,我才含糊地回答他:“嗯……爱你。”
“再说一遍,好不好?”他扶着我的腰,顶着最深的地方。
“爱你啊……唔,我爱你,易遇……我爱你……”
我抵着他的额头,与他灵魂相依。
这一晚,我说了千千万万遍爱你;翌日醒来,又对爱绝口不提。
因为我也同样是被命运裹挟的人,时常被迫做出身不由己的决定。
我认真地考虑过让易遇成为我的爱人,可惜答案是否定的。
Notes:
这两天改来改去的,眼泪有点超标!!
我发誓这章就是心酸的巅峰了!!后面绝对不虐!这张其实也不虐!!至于易遇为什么会懊悔与愧疚呢..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更不应该把爱说出口。
他是青苔,姐姐是阳光。他只要在阴暗的角落里爱着就可以了,每天看一眼阳光就够了。
青苔怎么敢拥抱阳光呢?他都没有一扇干净的窗。姐姐也很牛逼,姐姐的说:我今天让你说,你不说,以后就永远别说
其实姐姐的意思是:今天给你一个机会说你爱我,以后就不许说了哎呀,下面这段话删删减减,几乎删完了。感触良多的一段话。
人活一世,大多数时候都是被命运推着走的;被命运送上风口浪尖,转眼被命运推入万丈深渊。可以自由选择的时候,真的不多,读书时期占了大半。是努力还是懈怠?是认真还是敷衍?读什么样的学校?学什么样的专业?什么时候出国?是否决定考研?无数应该被珍惜机会都在不经意间被我们浪费掉了。很多决定了命运的关键时刻,其实都在一个不起眼的午后。
其实只要抓住关键的一两次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人生就会变得完全不同
好啦~以上都是老阿姨的胡言乱语。机会还很多很多,永远都有机会。只是年纪大了,总会身不由己。爱不了最爱的人,做不了最喜欢的事,连想吃的东西都不敢吃。
Chapter 15: Eos.15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易遇最终还是去了B大。
我给招生办老师打电话,以姑姑的名义赔礼道歉了许久。说小孩子没离开过家,心里害怕才说了拒绝的话。
老师大度地表示理解。
这样优秀的孩子,哪个学校不想要呢?
八月中旬,易遇收拾东西登上了去往B市的飞机。
公司还要开会,我就没去送他。等到忙完了回到家,他已经走了很久了。
手机震了一下,收到他发的一条消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平安落地。
看到消息,我的心也跟着落地,有种卸下负担的轻松感。我和他的关系结束了,之后他是好是坏都与我无关了。想到这儿,心里又觉得空落落的。家也好,心也好,都是空落落的。
易遇来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东西,一只大纸袋装着简单的换洗衣物,还有一书包的试卷、课本。除了这些,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他是个物欲很低的人,几乎没什么消费。临走的时候,把旧书一卖,就真的不剩什么了。
唯一一台新手机,还是我硬塞给他的。
“拿着,有空给我发消息。”我跟他说。
他点了点头。
走之前他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角角落落都是纤尘不染,没有丝毫“易遇”的痕迹。
这间公寓不是很大,从前住着别人的时候,我也不是每天都来。加班累了就睡在公司,有应酬就睡在酒店。只有易遇搬进来以后,我才越来越习惯回家。
现在,家冷清了下来,就又变回了公寓。
这天,加班到半夜,进门都快十二点了。把包和外套往沙发上一丢,快速地洗漱完躺到床上。
刷了一会儿手机,看到易遇发了一条朋友圈,没有文字只有几张景点照片。
天不蓝,草也不绿,但我成功地把自己看失眠了。
登入公司系统看了会儿业绩报表,睡意没找到,找到了食欲。
晚饭没怎么吃,现在感觉有点饿了。翻箱倒柜找了一圈,又不死心地开外卖APP。
算了,饿着吧。
第二天早上推开卧室门,阿姨已经在打扫卫生了。见我出来,嘴里小声嘟囔着:“这么贵的包要放好喔!放在沙发上都压扁了喔!”
我撇撇嘴。易遇走了,她的活明显增加了,大概是在抱怨吧。
戒断反应有点严重,我觉得自己需要适当调节一下。
恰逢儿时好友回国探亲,我们相约一起喝点小酒。多年不见,自然有许多的话要讲。一来二去,就聊到了彼此的情感与婚姻上。
他问我怎么还不结婚。我笑笑说没遇到合适的人。
他问我是不是因为哥哥的事情而介怀。我说,那倒也不是。
这位朋友比我大十多岁,小时候就住在我家隔壁。与其说是我的朋友,不如说是哥哥的儿时至交。他家花园里有一个篮球架,房间里还摆着许多漫画书。他会借学习的名义邀请哥哥去,玩到日落时分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哥哥去世的时候,他从国外赶回来,一个大男人在灵堂里哭得涕泗横流。
哥哥是跳海自杀的,找到的时候已经不能看了。虽然警方排除了一切他杀可能,但没有找到遗书,父亲怎么都不肯相信。
多亏了这位朋友,从他和哥哥的往来邮件里整理出了线索。
哥哥病得很重,焦虑与消沉伴随他多年,各种躯体化症状给生活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可他又深孚众望,以至于生病都不敢告诉家人,只能偷偷治疗。朋友远在天边,经常通过邮件悉心开导,历时两年终于有了起色。在最后一封邮件里,哥哥说自己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女孩儿。他用大量的笔墨去描述女孩儿的热烈与鲜活,描述她鸢萝花般的生命力和海燕一样自由的灵魂。
但是月末,他就跳海自杀了。
那时候他刚刚按照父亲的要求和方氏集团继承人开始了交往。葬礼上,温柔的方小姐同样哭得梨花带雨。大家默认了是她,没有人敢质疑。
遥远的回忆收拾起来。我摇了摇头和好友说道:“你不提,我都快把我哥给忘了。他走的时候我才那么点儿大,能记得多少东西?我不结婚是因为好男人太少,没有人值得托付终身呐……”
语毕,气氛变得安静。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灯光摇曳落在杯中,澄清的液体倒映着我世故的脸庞。摇了摇杯子,泡在酒水里的冰块上下浮动,远不如人生的潮起潮落那样动人心魄。
哥哥在邮件里写道:希望父亲能够健康长寿,希望妹妹能够无忧无虑,希望我没有让他们失望。
你看,温柔的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身处在巨大的痛苦中,还希望别人能够幸福。
放在一旁的手机震了震,屏幕陡然亮起。
是易遇。
他发了一张外卖的照片,在自习室外的走廊上。他问:姑姑,吃饭了吗?
他鲜少吃这种东西,尤其是晚上十点这个时间。他说外卖油重,要我也少吃。
我回:在干什么,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他说:准备演讲用的材料,一不小心错过了饭点。
我想他在大学里还是一样的招人喜欢,活动还挺多的。大概也成熟了,不像以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小孩子嘛,还是要出去走走的,多见见世面;不然目光会变得狭隘,人也一副小家子气。
来不及回,他又发来一条:姑姑到家了吗?
这么问的意思是“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我都已经熟悉他的套路了。
易遇有时候会给我打电话,讲讲学校里发生的事。其实我还挺爱听他说这些小事的,声音黏黏糊糊的,比褪黑素还好用。就是每次打电话来的时间都不巧,我总在外面。
拍了一张酒杯的照片发给他:有事,晚点聊。
朋友暧昧地看着我:“不是说没有男朋友吗?和谁报备呢?”
我笑了笑:“认识的一个小孩儿,还挺有意思的。不是男朋友,你回去可别瞎说。”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和易遇现在的关系,只能用三言两句敷衍过去。
放下手机,这哥们儿忽然就握住了我的手:“其实这次回来,我不打算走了。你看,我现在还是单身,事业也小有成就。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在一起试试?我是真心地希望能替你哥照顾你……”
我听得目瞪口呆,愣了足足有三十秒才问:“不是、大哥你不是gay吗?”
他拉下脸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你不是gay你在我哥葬礼上哭成那样?我一直以为你对他爱而不得。”
他大骂我罔顾人伦,污蔑他们真挚的兄弟情义。
我连忙作揖道歉,嘻嘻哈哈地就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确实是瞎说的。我只是觉得,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各方面都开始走下坡路了。照顾我这样的重任,还是交给年轻的弟弟比较好。
Notes:
平推剧情~
Chapter 16: Eos.16
Chapter Text
就这样匆匆地过了一个月。
九月下旬,易遇给我发来消息,说北山的枫叶红了,配了好几张丹枫迎秋的照片。
我知道,他想让我去看他。但我太忙了,只能抱歉地说着:“金九银十,真的脱不开身。”
“那我回来看姑姑。”话音未落,一张火车票的截图已经弹了出来。
我在屏幕这头无奈地笑了笑。心眼还是一样的多。
可是最终,他也没能回来。
九月的最后一天,老奶奶去世了。
他走之前,我们和医生详细地聊过。知道她时日无多,所以我密切关注着医院的消息。这边还没来得及通知易遇,那边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老奶奶的亲生儿子出现了!
他在医院撒泼大哭,嚷嚷着要找易遇;说老奶奶有一条祖传的翡翠项链被他偷走了,不交出来的话就赔偿五十万。
这么拙劣的把戏,警察听了都摇头。
我知道这种无赖最是可怕,被他讹上了会后患无穷。打电话给易遇,让他暂时不要回来。
易遇淡淡地应了,语气有些许悲伤:“我真的……尽力了。”
胃里忽然翻江倒海起来。
我特别想摸摸他的头,肯定地回答他:是的,你已经尽力了。你不欠他们任何东西。你是一个好孩子,是全世界最好的孩子。
花钱请了几个人出面,一切很快尘埃落定。替老太太清算了遗产,说来可笑,卖完了所有家具还不到五千元。我用这点仅有的钱把老太太的骨灰安置在了偏远的公墓当中。不出意外,也不会有人去看她。
“好像……一下子变轻松了。”易遇叹了一口气在视频那头说道。
是啊,变轻松了。他已经有了赚钱的能力,眼下抛去负累,不再需要我的资助了。
“那些钱我会尽快还给姑姑。”他说得真诚。
我好笑:“那是你的劳动所得,还我干嘛?你的东西我可还不了啊……”
他的耳朵有点微不可见的红:“你……给我的太多了,等我赚钱……”
我打断了他的话,大度地摆摆手表示不需要:“等你赚钱都什么时候了?我都老掉牙了……诶,我警告你,好好读书,不要钻到钱眼里。有空多出去转转……”
我是笑着说的。视频的背景是苍苍的翠柏,以及奔流到海的大江。仿佛所有不幸的人到了最后都会回归海洋的怀抱,在浩瀚的青溟中找到灵魂的皈依。
十月,我依然很忙。
老奶奶走后,我和易遇的关系逐渐冷了下来。好像有种悲伤的情绪把我们阻隔在了电话的两端,不忍听,不忍看。我很少回他的消息,很少看他的朋友圈;渐渐地,他也不再给我打那种闲聊的电话。
父亲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产生了我要改邪归正的错觉。跑到办公室和我谈心:“你那个小男孩儿呢?又不处了?”
我说:“读大学去了。”
他用拐杖敲击地面:“哼,没少花钱吧?送到哪个学校去了?”
我白了他一眼:“人家自己考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看着老头子横眉竖目的样子,又补了一句气他:“全省排名第几来着?哎,我这脑子也不行咯……”
他气结:“哼,考上就远走高飞了,一点也不懂得感恩。我看你也该收收心了!”
你看看,本来就是一桩买卖,偏他喜欢把感恩挂在嘴上。是不是有毛病?
我懒得和父亲争辩。他最近是越发魔怔了,花了很多精力去找哥哥的孩子,甚至请了神棍在家里做法,黄纸贴的到处都是。
倒也不是没好处。他忙着找人,公司里事就放下不少,我反而多了些话语权。
人一膨胀,就容易想些有的没的。清心寡欲了几个月,我考虑着找个新情人。
打电话给介绍人,她问我这次要什么类型的。
我说:“就老样子吧,干净点、听话点……但是!别再给我搞高中生了!”
她听了哈哈大笑,说去物色一下。
新找的男孩子很快就到了,二十出头,长得挺帅,阳光小狗那一类的。可是一开口我就不行了。这是哪里的口音啊?普通话也太差了,好像没读过书似的。
勉强聊了两句,就给了小费打发他回去。
中间人打电话来问:“怎么又不满意,这都第几个了?我还特意看了学信网,正经大学本科。”
我说:“普通话二级都没过,读了也毕不了业。”
拿着手机躺在酒店房间里,两眼瞪着天花板,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面说:“这你就过分了啊。上次说人野鸡大专,再上次说人履历造假货不对板;还有什么频繁更换金主稳定性差,不接受随叫随到不予录用。你怎么拿招聘那套来要求弟弟们呢?你到底是相亲啊还是找乐子啊?”
我随口说着:“那也不能质量太差啊。”
那边感觉受到了侮辱:“你又要弟弟单纯,又要弟弟有内涵,你不觉得这本来就是矛盾的吗?要年轻干净的灵魂,又嫌人家不够温柔体贴,天王老子来了都找不到合你心意的。我就这点本事,以后别找我,我不干了!”
“哎哎哎,怎么还急眼呢?”
“真不干了。这几年查得太严,我家底都赔进去了。打算转行了,以后你的缺德事另请高明吧。”她干脆利落地结束了对话,不在回我。
看着屏幕上的字,无奈地笑了笑。
想做我生意的中间人太多了,酒局饭桌上也有不少主动贴上来的帅哥,但我统统信不过。怕找到不干净的,又怕找到包藏祸心的。
我记得我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变得……畏首畏尾的?
其实原因我心里清楚。我对他们提不起兴致,连交谈都很勉强。就像看到一筐烂白菜,挑挑拣拣也没颗像样的,到最后看着都觉得恶心。
哎呀,所以说女人心海底针啊。当你对某个人不感冒时,眼里就都是他的缺点;相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觉得他连缺点都是可爱的。
转头又出了一件事烦心事,新情人这个计划就彻底搁浅了。
十二月初,我的助理提出离职。说是工作压力太大,得了严重的胃病,必须回家修养。
老板都没得胃病呢,你倒先得上了。
我笑笑,同意了;让他坚持到月底,期间紧锣密鼓地找下一任助理。
真正的战役打响了,这可比找小情人难多了。面了一轮又一轮,都不合适。要么泥古不化,要么油腔滑调;稍微好点的,又无法接受高强度的工作,没办法二十四小时待命。
人事总监很苦恼:“老板,猎头都挖了一圈了,整个上广市合适的人选你都面过了。要不我让猎头看一看周边城市的?”
我心下一惊,已经面了这么多吗?是我年纪大了,变得太挑剔了吗?
表面上还是不肯让步的:“试试新人吧,让小王先带一带。记住,找机灵点的,学习能力强的。”
他欣然领命,回去给我找了几个清澈的应届生。
我都快气笑了。他从哪里请的这班牛鬼蛇神?还有背着书包来的?不知道面试要换件西装?
年轻的孩子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面到了大老板,他只想混个五险一金而已。束手束脚地站在办公桌前,拘谨地回答了几个问题,瘪瘪的书包背在肩上一直没拿下来过。
挥挥手让他出去,他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我看那背书包的背影,忽然就想到了易遇。滑了一下手机,上一条聊天记录在前天晚上,他给我发了B市的初雪。
照片中的夜色不太暗,拦不住这场清染人间的洁白。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瓦砾上,像有人用笔把世界都勾勒了一遍。下面还有一行消息:小雪落旧檐,新炉烫陈酿。*
我当时挺忙的,财务总监半夜给我大吐苦水,我匆匆扫了一眼照片,就切出去安抚别人的情绪了。易遇是很克制的人,每次最多三条消息,我不回他就不会再发。对话就这样断了,也不知道是这个月的第几次。
上广市不会下雪,易遇从小在这儿长大,没经历过那么冷的冬天。他能适应吗?他好像连羽绒衣都没有。也不知道买没买,别把自己冻成雪人了。
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目光回到手中的简历上。精挑细选了半天,却留下了最糟糕的选项。
“老板,真让他做助理啊?”人事惊讶地问。
“原来你没疯啊?这样的人都让我面?我还以为他是你亲戚呢。”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安排到Shirley手下做助理,试用期三个月。Shirley要是不满意就让他滚蛋。”
“哦好好好,我这就去办。”他满口答应,转头就要离开。
“回来。”我叫住了他:“给我订一张去B市的机票,明天……不,马上就走。”
上广到B市真的不远,飞机三个小时,转眼就到。我是临时起意,什么都没拿就来了,呢大衣在这融雪的日子里显得不太够用,和一口气眼前的玻璃就结起了霜。
我坐在出租车上给易遇发消息:“一会儿到校门口。”
他回得很快:“怎么了?”
我发起了实时定位,两个光点一闪一闪,相隔三十多公里。
“你在B市?”
“这还要问?你不会看地图吗?”
“我去门口等你。”
“还早。给我带件外套,冷死了。”
出租车一路飞驰,两侧繁华的街景化为残影向后退去。车窗上倒映着冬日难得一见的蓝天,以及我洋溢着微笑的脸。
下车的时候我远远地就看到了易遇。他带着衣服,跑了很长一段路向我飞奔而来。他把衣服披在我身上,然后连人带衣服一起抱在了怀里。
像是预料到了似的,他说:“姑姑,你怎么现在才来?”
“小狐狸,心眼真多。”我亲亲他的下巴。
以后会怎样,我们谁也说不清。但我想,以后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丢下他了。
Notes:
*小雪落旧檐,新炉烫陈酿。山头月落,故人当归。
正文部分还没有结束~
但是会先插入4章易遇自诉~最后再有2章结尾。嘿嘿!
Chapter 17: 1st Soliloquy of the Moss
Summary:
这一章开始是易遇视角
1st Soliloquy of the Moss 青苔自述第一章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棚屋前有条水泥路,路上长满了青苔。
回南天的时候,这些青苔会长到屋里来,蜷缩在龙头下,躲藏在瓷砖的缝隙里。那时候,小小的棚屋就像浸泡在鱼缸里,到处散发着潮湿的腥味。
我拿着钢丝球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刷。刷出一条干净的路,一场雨过去,又长满了。
“唔好抹啦,抹完又会生啦。”奶奶站在门口,拄着拐杖。
三年前,她在这条水泥路上摔了一跤,腿再也伸不直了。
“好天晒下日头就得啦……”她说。
“没关系的,一会儿就好。”
湿润的空气凝结成水珠,将木质衣柜全都浸透了,两扇门板总是合不上。柜子里的杂物会不听话地掉下来,把贫穷摔在地上,摊开来给所有人看。
连我也被潮气浸透了;灵魂中生出泥泞的青苔,活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
擦了一把汗,抬头看天。
天永远是阴沉的。
我何时才能拥有阳光呢?
我是被奶奶领养的。
她这一生过得很不幸,年轻的时候丈夫打她,老了儿子也打她。她在家的附近漂泊了半辈子,收养了同样不幸的我。
八岁以前,我是有父母的,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后来他们生意失败,在家烧炭自杀了。
其实我早有察觉。我看到他们把炭盆藏在床底下,还知道他们商量着把我一起带走。
我当然不想死的。上周的动画片结局才放了一半,我还想看主角是怎么战胜配角的。
我也不是天生就冷漠的。那天我背着书包在路上磨蹭了很久,以为这样就能留住他们。回到家时,密云不雨,他们等不到我就自己上路了。
从此,我便把心事都藏在潮湿的云里。
他们欠了很多钱,房子被收走了。没有亲戚愿意收留我,我就被送去了福利院。
福利院的日子不好过,肚子总是饿的,被子永远都是潮的。我就像一粒苔藓,没有吸收养料的根系,全靠空气中的水分顽强生长。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否这样觉得。他们可能更像野兽,随心所欲地活,然后静悄悄地死。
小学毕业的时候,院长送了我一支钢笔。我是福利院中最省心的孩子。他让我好好学习,为自己争取美好的未来。
我那时候也不懂什么叫美好的未来。我只想着,要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回到过去,我就不看那个结局了,和父母一起走。
初二的时候,很多人都不读书了。我也渐渐知道,人是不能回到过去的。他们喊我一起去打工,说赚了钱就不用再过这样的苦日子了。我在心里猜想着他们的职业。是理发店里的学徒、流水线上的小工,还是街头游荡的飞仔?
初三的时候,我找到附近独居的奶奶,和她说了我的情况。她知道我学习好,愿意摆小摊供我上高中。我们住在城中村的棚屋里,用木头撑起门框,用塑料布掩盖墙面的裂缝。下雨时,来自四面八方的水汇聚成细小的河流,无声无息地漫过水泥地面。
第二天,这里就会长出成片的青苔。
人们不喜欢领养年纪大的孩子,因为长大了养不出感情。我和奶奶之间也不像亲人般热络,但我想我很感激她。我会尽我所能给她养老送终。
中考的时候,我考进了省重点。奶奶很高兴,连摆摊都更积极了。闲暇之余就拿出积攒多年的钞票一张一张地数着,说要活到我上大学的那一天。
奶奶的亲儿子来要过钱,要不到就打人;打得奶奶头破血流,还不让我报警。奶奶说他本性不坏,只是小时候没有好好念书。
我想,如果这样都叫“不坏”,那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
最后,这笔钱还是被抢走了,所以奶奶生病的时候我们特别拮据。
那是高三第二次月考的时候,奶奶又一次在水泥地上滑倒了。摔得很严重,一系列的并发症让她失去了自理能力,我不得不请假去照顾她。一照顾就是四个月,错过了首考。
老师说:“你这个成绩可惜了。要不你提休学吧,先把家里的事料理完……”
我点点头,休学了一年。
我当时在想,可能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像一片渺小的青苔,好不容易爬到地面上,被钢丝球一刷就轻易地抹去。
街道里捐了一些钱,网上又筹了一些,我们勉强度过了危险期,磕磕绊绊地开始了后续治疗。不上学的时候,我去送外卖、去装卸货,去做快递分拣员,甚至去夜店里端盘子。一天打两份工,只睡五个小时。可钱怎么都不够,花出去的永远比赚得多。
高中都没读完的人,哪有选择的权力。
我孤注一掷地决定复学。
没有进账,钱很快就花完了。奶奶说不治了,让我拿着剩下的钱好好读书,上大学,出人头地。
我不是没想过这种选择。我还有那么长的人生,我不要烂在这里。
下课前班主任发了通知,周五要交三百元材料费。食堂的饭卡里剩下12.51元,还能坚持两天。医院的催缴短信适时地跳了出来,当前可用金额-20095.48元。下一条:您的欠费已逾期,我院将做停药处理。看一眼银行余额:248.53元。
你看啊,这就是我的全部。
生命曾予我朝阳和晚霞,让我听过掌声与欢笑。可它又将我放逐在这浓雾笼罩的夜晚,没有方向地奔跑。天一亮,我又要躲回阴冷潮湿的屋檐下,等待贫穷来敲门。
路过体育学院的时候,有人在塞小广告,高级会所招男服务员。我向着那人走过去,广告递到面前又收了回去。他看着我的校服,嘴里骂骂咧咧:“小屁孩,挡什么道……”
我知道那是怎么样的服务员,所以问得很直接:“有没有赚钱更快的方法?我什么都可以做。”
这是我十多年的生命里,说出过的最出格的话。
然后我就被送到了她的面前。
我到得很早。开门进去的时候,人已经在了。
她站在落地窗边出神,一束光从侧后方落下,给她的身体描绘出一个清晰的轮廓。她和整个世界仿佛是分离的,有着强烈的明暗对比,连每一条发丝都熠熠生辉。
那一天,我找到了我的阳光。
Notes:
我也不是天生就冷漠的。那天我背着书包在路上磨蹭了很久,以为这样就能留住他们。回到家时,密云不雨,他们等不到我就自己上路了。
从此,我便把心事都藏在潮湿的云里。麻蛋,谁来懂我一下!
Chapter 18: 2nd Soliloquy of the Moss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来之前,介绍人给我形容过她。说她喜欢单纯、懂事的男孩儿,是个挑剔但大方的金主。
我不太懂她所谓的“单纯”是什么,但我绝对算不上单纯。
福利院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连阳光都不愿意施舍它的温度。我嫉妒别人幸福美满的家庭,表面上却装作风轻云淡。我恨他人站在高处用同情的眼光审视我、定义我,强行给我披上坚强的外衣。我心底还有无数的欲望在叫嚣,想吃、想玩、想放纵、想撒野。他们被我强行忍耐着、压抑着,变成了潮湿的青苔爬满心房。
我变得厌恶欲望,厌恶自己,所有关于“我想”的句子都会让我感到羞耻。但事到临头,我又想救奶奶,又想要活下去,又想再看一眼朝阳和晚霞。
所幸,我还有自己的身体。穷人的骨头生来就打好了价签,方便随时拆下来,摆到利益的天平上去。我把自己卖掉了,这是我唯一可以交换的东西。
做这个决定其实并没有花费我太多的时间,反倒是“单纯”让我琢磨了很久。我想我应该装得很乖,让她觉得我温顺懂事、知情识趣,是个可以留在身边的情人。
福利院的孩子都是优秀的演员,她会喜欢我的。
可是去的路上,我又变得不那么肯定了。
上了地铁,挑了人最少的车厢,缩在角落里遮遮掩掩地看着手机。没有太多时间了,我得赶快学习。
视频中的女人脱光了衣服坐在床边,镜头慢慢推进,聚焦在她的下体。她缓缓打开双腿,一只黝黑的手从腿上摸了过去。女人开始发出难耐的呻吟。
没有丝毫悸动,只觉得烦躁。对未来的不确定压过了兴奋,在我心里来回打着转。我觉得画面里的女人叫得太吵,像城中村里发情的老猫。
心陡然凉了一下。
不会硬不起来吧?听说有些人平时很正常,一到床上就不行了……
我还是第一次,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刺骨的寒意伴随着忐忑的心,一直走到酒店门口。
6210房间。刷卡,开门,我的手都在发抖。
就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忽然松了一口。
我会成功的,我笃定。
……
我曾经见过她,在不见天日的福利院。
有个大老板来找自己的侄子,所有年龄相仿的孩子都要去见一面。
我当然不是什么大老板的侄子。我有自己的父母;他们离我而去的样子,我永远都记得。
院长说:“那户人家很有钱,去碰碰运气吧。记得表现得乖一点、懂事点。万一人家找不到孩子,收你做干儿子,未来可就有希望了……”
或许在院长的潜意识里,我们都是没有未来的。他对所有人都这么说,要我们笑得甜甜的,讨人喜欢。我知道他是为我们好,可我做不到。
我从来都不是乖巧的人。我自私、善妒、狭隘、贪婪,无数负面情绪像青苔般疯长。我怎么能笑得出来?
但我还是去了。
没想到大老板是那么年轻的女人。院长让我们叫阿姨,但我觉得她最多算是姐姐。
一个……非常美丽的姐姐。
她和我看见过的人都不一样。很难描述那种感觉。仿佛她从窗前路过,污脏的玻璃都被擦净了,连阴霾的天都会为她破开一道缝隙。让一束阳光,稍纵即逝地投射在我的生命里。
大家在座位上强颜欢笑,我躲在最后排的角落尴尬的扯着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又一一消散。
最后,院长点了几个人出去和她交谈。里面没有我。
可能是我不会笑吧。
仿佛全世界的雨都落在了我的眼睛里,杂乱无章地叩击着心门。我透过潮湿的窗户看她。她轻易迈过的水洼,已经是我的世界中最广阔的海洋,波涛汹涌地摧毁了我走向她的所有可能。
我怎么敢去拥抱阳光?
我都没有一扇干净的窗。
……
时隔多年以后,她终于把目光投向了我。用一种类似检查商品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高中生?”她问道。
我努力把即将发生的事当作一场两情相悦的欢爱。可她一开口,我又紧张得要命。连点头都不会了。双手笨拙地从口袋里翻出身份证。
“我成年了。”我答得飞快。
她让我站在门口等,自己低头发起了消息。
在决定卖掉自己时都没有出现的羞耻感,不知怎么就冒了出来。我忽然觉得有点彷徨,好像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是罪孽深重。我不该来的。我不该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可我必须来。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让我活下去,让我短暂地拥有她。她会接受我吗?
短短几分钟,我想了很多种结果。
万幸,她没拒绝我。
她坐在沙发上,对我招招手。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兴奋和激动让人头晕目眩,走近时腿一软就跪在了她面前。
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她把脚伸过来,踩在我的腿上。我握着她的脚踝,脱下她的高跟鞋。宽松的校服下面,性器硬得发烫。
她的皮肤像丝绸一样光滑柔软,稍微用一点力,就能捏出鲜红的印子。我亲吻着她的腿,如同亲吻一支缠着丝带的玫瑰。我学着影片里的样子去取悦她。她开口,低低地喘息着。忽然,她就不那么光芒万丈了,变得像一抹温柔的霞。裹着云雾的朝霞轻轻地落在我的身上。
我搂紧了她。身体坠入了日光照耀下的苔丛,潮湿又温暖。
我的经验真的太少了,只有那来不及看完的半部AV。好像不小心弄痛了她,她推着我,断断续续地说不要。
她说不要的样子真的太迷人了,我忍不住就射了。
第一次,她对我很不满意,但还是把我包了下来。
她让我叫她姑姑。
“姑姑。”我对她笑了笑,像一个高中生该有的样子。
我猜,这个称呼中或许包含着她隐秘的思念。是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孩儿,给了我机会。或许我喊她姑姑时,她的脑海中会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身影。不能细究其中缘由,像她这样的大老板见的人多了,最讨厌自作聪明的情人。
没关系的。
从今天开始,我会让“姑姑”这两个字只属于易遇一个人。
Notes:
没有替身啊没有替身,后面会讲。易遇就是...无差别仇视你身边出现的男性,一只公猫都不会放过。
你小汁占有欲别太强,不要乱吃醋啊!!我们来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
就...易遇没轻没重的一下到底...
姐姐:不要(一下子插进来)...
易遇:秒了
结束最后callback一下易遇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会羞耻,会愧疚…呜呜呜
Chapter 19: 3rd Soliloquy of the Moss
Chapter Text
她对我很好,她对每一个情人都很好。
好到他们朝思暮想,夜不能寐,总在半夜给她发大段大段的消息。
滋滋——
放在床头的手机又震了震,今天的第一千零一次。
“等等,我先回个消息……”她推开我,侧身去拿手机。
什么重要的消息,非要现在回?我在心里不悦地想。覆在她身上,轻轻咬着她的侧颈。
“痛。”她回过头瞪了我一眼,没能解锁屏幕。
她的眼睛太漂亮了,瞪着我的时候一点也不凶。我低下头想吻她。她躲开了,上身扭到一边背着我划屏幕:“你先等一下。”
等?我怎么可能会等?
像我这样卑劣、肮脏的人,想要的东西必须紧紧握在手里。她不属于我,我就去抢,用尽一切方法让她的眼里只有我。
手伸进她的腿间,手指绕着花唇研磨打转。她还在斟酌着如何回复,双腿不自觉的绞在一起,眉头深锁看着屏幕。渐渐地,腿又打开了,拇指落在屏幕上,一个字都打不出来。我在心底笑了笑,将花唇轻轻拨开,握着性器抵在穴口上。她气恼地推我,看一眼我,看一眼手机。我继续摩擦着,把那入口处磨得通红,像两瓣蝶翼似的展开,露出里面淡粉色的核心。她的思绪彻底被搅乱了,一个词反反复复打了三遍,怎么都不对。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期待我了,穴口微微翕张着,吐出水润的爱液。
此刻,我再将手指探进去;她终于肯丢下手机,全心全意地看着我。双臂环着我的脖子,挺着腰,叫声像猫似的缠绵。
“唔……怎么不进来啊……”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口,咬着唇问。呻吟声断断续续拉扯我着的心脏,娇嫩的穴肉像吃不够似的吸着我的指尖。还没进去我就被她叫的激动万分。
但我还是要忍耐:“姑姑先忙。”我温柔的对她笑道。
“忙你个头。”她又瞪我,还骂我;却凑上来亲我,“进来,快点……”
哎。百密一疏。
那晚的消息到最后她都没有回,所以旧情人直接找上了门。
放学回家的时候,我在楼下遇见了一个人。明明没见过,但感觉莫名的熟悉。他跟在我身后进了电梯,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退了出来。
他没有门禁卡刷不上去,气得直跳脚:“那个小孩,你过来,帮我按一下16楼!”
是来找她的。
我忽然明白了那种熟悉感的来源:我们都有一张讨她喜欢的脸。
后退了一步,走向了另外一部电梯。在叫骂声中快速合上门:“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电梯里的空调很足,吹得人两手发颤。
进到屋里,可视门铃响个不停。
还是那个男人。他好像喝醉了,对着摄像头捶胸顿足,大喊大叫。喊得都是她的名字,求她再给一次机会,求她别那么狠心。
我想,她真的是个很好的金主吧,连被抛弃的情人都这么依依不舍。
看够了独角戏戏,我终于接起了门铃:“她不在家,你请回吧。”
对方哑然。他没想到公寓里这么快就住进了新人,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他睚眦欲裂地对着摄像头比划:“你!你个……”
真是太有趣了。
赶在他破口大骂前,我挂了门铃呼叫了保安。
今晚她是不会回来的,她要参加朋友的单身派对。我在电视上看过那样的派对,男男女女,鱼龙混杂。会有无数像我一样的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爬上她的床。他们会比我成熟、比我有魅力、比我……能讨她欢心。
楼下的男人已经被请走了,我拿出作业写了一会儿。理性的数学题无法冷却内心的躁动,我不能想象别人的手抚摸她的身体。嫉妒快要把我熔化了。
终于,拨通了电话。
我叫她:姑姑。
……
我知道自己该装得温柔些,尤其在床上要更加像个体贴的绅士。
可我做不到。我对她有难以名状的欲望。
她怕痒,还很敏感。各种反应都大大满足了我的虚荣心,这让性事轻易就会失控。
“啊……”
她张着嘴呼吸新鲜空气,双眸低垂着享受高潮的余韵。
我停下了,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就着插入的姿势拨开她脸上汗湿的头发,轻柔地抚摸着她,将睡她衣的肩带提到原本的位置。
她又不满地哼了一声,在我身下轻轻地扭动。没一会儿,那肩带又蹭到了胳膊上;这次连同一侧乳房一起掉了出来。她呼吸地太用力了,挺翘的乳尖微微起伏,不断摩擦着我。
我把它含在嘴里,隔着布料去揉捏另一侧的蓓蕾。她很享受这种安抚的动作。舔上去的时候人会紧缩成一团,再慢慢舒展开,挺着胸往我嘴里送。连穴肉都跟着翕张起来,把我往更深的地方引。
我几乎要疯了,她那里像融化的胭脂般滚烫、细腻。层层的媚肉裹着性器吃进去再吐出来,每一次动作都伴随令人羞耻的吞咽声。
我该克制一下的。
她刚高潮完,膝弯后都是被我掐出的红痕;穴里还含着一汪水,被性器牢牢地堵着,化成眼泪一滴一滴往下砸。
她整个人都是水做的,在床上总是不自觉地落泪;清醒了又死不承认,一提就恼羞成怒。
“姑姑。”我亲吻着泪珠喊她。她的嘴也合不拢,喘息时能看到唇齿间一截鲜红的舌头。
凑上去吮吸她的舌尖,这才听见她哑着嗓子的求饶声:“小遇……不要了……”
她平时都叫我易遇,只有撒娇的时候会叫我小遇,叫得可怜兮兮的,让人忍不住欺负她。
故意将性器往里送了送,撞地她难受地扭动起来;越扭就越容易进到深处,凿在甬道尽头那个小小的入口上。
“姑姑,这是什么……”我故意撞了撞,恶意地问她。
“……明知故问。”她咬着唇说。
嘴好硬,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我像是恩将仇报的人,故意使了点力气往那花心上猛捣几下。
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磨,浑身像过电似的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呜咽的悲鸣,眼泪全都糊在我的胸口:“唔、太深了……小遇、太深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我控制不住。
我是个贪婪的人,我把所有偏执的欲望都施加在她身上。
想要她,想弄坏她;想让她为我停留,让她翻阅我幼稚、贫瘠的灵魂。
就像卑微的青苔渴望着阳光的抚慰。
她被我弄得失了神,穴肉又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仿佛每次抽插都能带来一次说不清是疼痛还是舒爽的小高潮。
我加重了力道,不知疲倦地捣弄着。她的腿心被撞得红红的,两瓣阜肉像饱满的水蜜桃,裹着肉棒迸溅出甜蜜的水汁。我将她抱起来,下了床放在柔软的地毯上。她整个人软得像是没有骨头,疑惑着,但还是柔柔得随我摆弄。
“嗯……”当我把她的腿驾到肩上时,她用鼻音小声抗议了一下。
“我轻轻的,好不好?”我问她。
她茫然地点着头,丝毫没注意我龌龊的心思。
这个姿势,我可以让她更舒服。拨开两片肉唇,拈起那朵充血的肉粒。拿指腹捻了捻,她像是突然醒了过来,猛地绷住腰叫了一声:“你干嘛……”
我是存心要把她弄坏,自然不会理她。手指搓揉的更用力了,把那涨红的肉粒按扁再搓圆。指甲轻轻刮过顶端的小口,她就尖叫着缩成一团,蹬着腿往后退:“易遇,别弄……我、我……”连肉棒都不要了,张着合不拢的穴口想要逃。
我知道的,我喂她喝了很多水。
按住她,把她拖回来:“姑姑怎么了?肚子胀吗?”我按了按她的小腹,故意问道。
她含着泪不说话,双手乱挥,怎么都赶不走我的手。
我握着她的腰,快速地抽动了几下,往最敏感的地方狠狠撞上去:“这里……舒服吗?”
已经插得很深了,我知道她快不行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抓着我的手腕,小腹不停的抽搐,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
忽地,她又挣扎起来,抱紧我,一口咬在了我的肩上。
我适时地退了出来,掰开她的腿看着那里。
被肏到软烂的穴瑟缩了两下,猛地的一吸,喷出大股清亮的爱液。然后数之不尽的、淅淅沥沥的暖流在她身下荡漾开,把地毯的长绒打得透湿。
她失禁了,被我肏到尿了一地。
她羞耻得不行,整个人都红透了,捂着眼睛拼命掉眼泪。我也不可避免地被她弄湿了,腿上热热的像淋了雨似的。她躺在湿腻不堪的地毯上无助得像个小孩儿,一会儿叫我小遇,一会儿又让我别看她。
我拂开她的手,俯下身去亲吻那花瓣似的嘴唇:“没关系,我会处理的。姑姑只是……太喜欢我了。”
“嗯。”她回答得非常非常小声。
Notes:
想象一下易遇咬牙切齿的说开头那句话:
好到他们朝思暮想,夜不能寐,总在半夜给她发大段大段的消息。啊啊啊啊啊啊肏尿什么的...这种恶劣的感觉...谁懂??
一边故意喂水,一边肏到失禁...然后说你只是太喜欢我了
这段do的时间线是比较后面了,两人互相都有意思的时候...大概高考前后?姑姑最纵容他的时候。
Chapter 20: 4th Soliloquy of the Moss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我还是去了B市。
知道我拒绝B大的时候,她发了好大的火。她让我想清楚,到底要怎么样的人生。
曾几何时,我也有星火般的梦想。我想活下去,想追求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我更渴望被她温柔地记住,想留在她身边,扮演任何她想要的角色。
我在她生活的缝隙里填充自己的痕迹,潜移默化地占领她的全部。
我赌对了,她并没有觉得冒犯。
但她爱我吗?
应该是不爱的。
她给了我一大笔钱。我的银行卡上从没有过那么长的数字。但我丝毫不觉的喜悦,反而有种油然而生的愤怒占据了我的心间。她把我当做什么了?当做那些贪得无厌的人吗?还是那些厌弃后可以随意用金钱打发的人?
我失态地问她什么意思。她只是笑笑,说让我对自己好一点。
说的那么风轻云淡。却像是一记耳光重重扇在我的脸上。
是我错了。我就是“那些人”,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很幸运,在抛却底线和尊严的时候遇到了她;我也很不幸,偏偏在抛却底线和尊严的时候遇到了她。她就像阳光,不为任何人停留。而我是芸芸众生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只在岁月的间隙中得到过她片刻的垂青。
她对未来的计划里没有我,也不屑参与我未来的人生。她赐予我一个选择的机会。是我近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机会。
或许她是对的,我该走出去。现在的我两手空空,连爱她的资格都没有。
……
到B市的第一个星期我就开始后悔。
大学生活很无聊,身边的人也很无趣。我好像过早地接触了世界的阴暗面,看什么都是黑白的。
除了她。
我给她发过很多消息,她挑挑拣拣也不是每条都回。给她打过电话,说不了几分钟她就无聊地打着哈欠。到后来我也开始迷茫。我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做这些事呢?
情人?朋友?还是侄子?
好像都不是。
我猜她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只有一点点。
公寓一直没来新人来,她也经常回去住。有几次进家门,我听见她下意识的喊我的名字;偶尔打开冰箱,又失望的关上;睡觉的时候习惯躺在左边,留出一半的床空着。
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我有我的办法。
我太高兴了。把视频反反复复看了几百遍,试图从她的每一个动作中寻找喜欢的证据。可是越找我就越害怕。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真的太少了,一不小心就会败亡。
……
奶奶去世后,我和她之间的联系好像一下子断了。
她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恢复的内容越来越敷衍。连公寓都不怎么去了,每天不知道流连在何方。我想我是时候生个病,再陷入那种万劫不复的境地,可怜巴巴地乞求她的施舍。
结果,她突然出现了。
“姑姑,你怎么现在才来?”
几个月不见,我太想想她了,控制不住地去纠缠她,把她吻得喘不上气。
理智告诉我现在是逼问她的好时候,但欲望不许我停下。从进房间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双唇就仿佛融化在了一起,彼此厮磨、彼此啃咬。
将手绕到她的背后,打开拉链,两团软肉就无遮无挡地落入我的掌心。沿着她的脖颈向下吻,一直吻到乳尖上。
“嗯……我、我……”她说得断断续续的。黑裙逐渐褪至腰间,像瓷器一样光润洁白的上半身裸露出来。她抱着我的脖子,轻轻摇晃一对乳房,看上去又淫荡又迷人。
我摘下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两团软肉因此愈发高耸。我把乳粒碾在齿间,问道:“怎么了,姑姑?”
“嗯,小遇、啊——”她小小地尖叫了一声,垂着眼睛不看我。
又在撒娇。我明明没有用力。
把性器放出来,抵着她湿润的缝隙滑动。我故意往上顶了顶,让龟头微微陷进花瓣。耐心地询问着她的意见:“是我来动,还是姑姑自己坐上来?”
“你、你来……”她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亲我,看上去骄矜又心急。腰肢难耐地摆动着,穴口也嘬吸着,把爱液抹得到处都是。
“可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来看我……”我终于问出了口,心跳如擂鼓。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
她急色地扶着我的肩,撑起身子,主动分开两片柔弱的花唇,用穴口来咬我。每做一个动作仿佛都能引燃一串火,轰轰烈烈要将我烧成灰烬。在享受她放荡风情的同时,我也在极力忍耐着。我想听她的回答,或许一生只有这一次。
她习惯了别人的服侍,鲜少有主动的时候。总要被肏舒服了,才会勉强坐上来自己动一动。可我又特别喜欢这样的姿势。喜欢把她抱在怀里,喜欢仰望着她;埋在温暖的身体里,让彼此的心脏紧紧相依。
她慢慢地往下坐。腰扭得好看,动作却意外的笨拙。滑开好几次才费力地把龟头吞下去。还没完全到底她就不愿意了,身子蜷成一团靠在我怀里,催促似的喊着:“小遇……”
真是娇气。
我抚摸着她的后腰,吻她的脖颈:“这次来,打算待多久?”
“唔……三、三天吧……”掐着她的臀瓣向下按了按,肉棒又艰难地送进去了一分。花径被撑到了极限,她求饶似的亲我:“胀……”
穴里又湿又烫,紧得不像话。我被她绞得头皮发麻:“姑姑……最近都没做过吗?”
她轻轻哼了声:“忙死了,哪有空……”
喜悦一瞬间蔓延开来。我捧着她的脸,亲吻花一样娇艳的嘴唇:“嗯,我很高兴。”
她是喜欢我的,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高兴还不快点……”她逃避似的套弄了两下,脸庞娇艳魅惑,“不要就算了。”
我收紧手臂,把她禁锢在怀里,猛地向上一撞,把她的惊呼全部吞入口中。
这个姿势,轻易就顶到了深处。她紧紧贴着我,两具身体毫无缝隙地契合在一起。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复存在,好像生来就该是这样。
“不要了,好痛……”她眼角含着泪,手掌虚虚地推我。一年前,我在这里就缴械投降了。现在可不会了。我了解她,她的意思是又痛又舒服,还想要我肏得更凶一点。
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亲吻她的嘴唇:“舒服吗?”我问她。
她的身体太久没有得到滋润,我怕弄伤她,没有大开大合地动作;每次只抽离一小段再捣进去。身体的记忆很快被唤醒,没几下她就重新适应了我,连层层叠叠的软肉都努力吞咽着我,欢迎着我。
“舒服……”她含含糊糊地回应着我,眼波流转,尾音都在颤。穴眼里吐着水,每一次上顶穴口都会贪婪地咬紧。
偶尔松开托着她的手,她就没了骨头似的重重落下,将整根肉棒完整地吃进去。
渐渐地,她的眼神失了焦,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滚滚地落下来:“易遇……太深了。”
是太深了,滚烫的肉穴一直嘬吸着我,我差点忍不住。
掰开两瓣臀肉,减缓那种窒息的紧迫感。压下射精的冲动,加快了抽插的节奏,每一下都凿在花心的缝隙上。她雪白的身体像盛在杯中的牛奶,被我撞得上下摇晃。时不时用膝盖夹我的腰,小腹一抽一抽的。
时间差不多了。
我放缓速度,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姑姑,只爱我一个人,好不好?”
“嗯、嗯……”她有些痴了,双手撑着我的胸膛,扭动着细腰催促我。
我知道这样做不道德。她快要高潮了,现在问她什么她都会答应。每到这种时候都是我最厌恶自己的时候。我迫切地想让她爱我、需要我,不仅仅是在此刻。
“别丢下我,好不好?”我问。
“嗯……”她发出暧昧的鼻音,不置可否。
她向来不会讨好别人。只是夹紧穴肉微弱地抬臀,吞下的时候抖着腰微颤,吐出来的时候又小声地呜咽。没有磨人的韵律,没有淫荡的话语,但对我的诱惑足以致命。
是我不行,我被她的所作所为勾得胀痛不已,神经突突地跳着,就快忍不下去了。
终于,她说:“不丢下你、我过来……”
“真的?”我惊讶到错愕,用了点力气掐住她的腰。
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不会骗我。
穴里塞得满满地,她难耐地咬了咬唇,用手心覆上我的手背:“我、我搬过来……给我一点时间……啊——”
我太高兴了。抱起她的身体完全退出来,再重新顶开穴肉插到最深处。连弄数下,她就放弃了抵抗,在我身上泄得一塌糊涂。暧昧的哭喘声响在我的耳边,我也失控了一样,狂风暴雨般地肏弄她。胸前两团肉又软又腻,摇晃出雪白的乳浪,她迷乱的捧起其中一朵喂到我的嘴边。
“放我下来……没力气了……”
“好……”
“唔、易遇……”
“马上……”
“你再这样我就不来了……”
“不可以。”
“求求你……小遇……”
“好。”
我的心一直在狂跳,肉体和心灵同时充满着愉悦。她的嘴唇被我咬得通红,像要流血似的。我又把她的乳珠含进嘴里,轮番舔舐。一边吸她,一边挺动腰身肏她。她与我唇齿交缠,绞出一汪汪淫液,不知是今天的第几次。
残阳欲尽,一束光斜斜地洒下来落在她胸口。
她还坐在我身上,高潮过后的脸颊是湿润的,连睫毛都挂着泪珠。又重重地顶了几下,她就难耐地仰着脖子向后弯出一个诱人的弧度。
金色的光晕给她披上了一层薄纱,汗湿的脸庞如神女般圣洁、迷人。我拉回她的身子,把她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强迫这样高贵的身体接受我的污秽,可耻地把她占为己有。
快感卷席着彼此的身体,她被肏透了,乖顺地靠在我怀里。拂去她脸上粘黏的发丝,我亲吻着她;她同样用汗津津的手搂着我,回应着我。
我何其幸运,能拥抱着阳光,也让阳光拥抱着我。
Notes: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还没改完
先发吧,我要上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回来了!!!小遇啊...你怎么又开车啊....姑姑要被肏死了
Chapter 21: Eos. 17
Chapter Text
发现摄像头的时候,我和易遇已经同居两年了。
他读大学的第一年,我把工作地点搬到了B市。之前拍下的土地进入了开发期,不出意外,未来数年的工作重心都会在这儿。易遇也顺理成章地申请了外宿,和我住在一起。
父亲对此嗤之以鼻,而后又让我发照片给他看看。
“您不是早派人打听清楚了吗?怎么,他们没给你拍照片?”我在电话里回他。
他想了一会儿:“哪个?那个王……王什么?”
“得得得,您可别瞎说。”
真是老糊涂了,扯到我初中的早恋对象身上去了。还喋喋不休地说一些陈年旧事:“那个王八蛋可不是什么好人,再让我看见他我……”
“爸!”我打断了他,“照片一会儿发你手机上,我先挂了。”
撂下电话打开相册,几张零星的照片夹在白花花的文件截图中。这两年确实是很忙,难得出门也都是易遇拿着相机拍我;他自己的照片,恐怕我们都没有。往上翻了许久,翻回到两年前,发现最合适的要数当年我在少年宫里拍的那张。
犹豫了一下,点击了发送;还特意打了“易遇”两个字给他,怕他记错。
说来可笑,我竟然有点忐忑,四个字母按错了三遍。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地和父亲介绍我的男朋友,也不知道他看了会是什么感受。是觉得惆怅呢?还是觉得解脱?
对话框里迟迟没有动静,等到吃过了晚饭才送来一条:“你哥的孩子?你找到他了?快带回来给我看看。”
我丢了手机,完全无语。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不过我和易遇还真的回了一趟上广市。上周末的超强台风把公寓南面的玻璃窗掀掉了,疾风骤雨灌了一整夜,家里现在满地狼藉,我们不得不回去处理。
情况不算太糟糕,只有客厅的地面和家具浸了水;其他房间没什么事,贵重的东西也没丢。
物业例行公事上门检查水电。我收拾着满地的玻璃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维修工聊天。快结束了,他突然为难地对我说:“美女,你过来看看这个,这是你……自己装的?”
微型摄像头,藏在空调的窗格里。一共四个,每个房间都有。
“哦对对对,这是我家的监控。我们这几年不是在外地嘛……哎呀,不好用,总连不上信号。师傅,你干脆帮我拆掉吧……”我讪笑着道。
送走了维修工,我坐在桌前仔细研究起了这几个小玩意儿。
手工组装的,从空调内机里接出两根线作为电源;手法看上去很不专业,绝缘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拆下来的时候已经不工作了,上头积了厚厚一层灰。
有这个心思、有这个能力的,除了易遇不做他想。
我想直接扇他一耳光的。手举起来,终究没有落到他脸上。
易遇刚从超市采买回来,手上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表情看上去并不惊讶:“你都知道了?”
这个小孩儿不可爱的地方就在这儿。他对任何事都处变不惊,好像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连被戳穿的惊慌都没有。
我质问他摄像头的事。他说是去B市读书之前装的,一共就四个。我问他拍的东西呢,他说大部分删了,只有一小部分存在电脑里。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害怕我不要他。
我把他赶出了门。
推他出去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抵抗,将近一米九的人轻易就被关在了外面。
“姑姑,你别生气。我先在附近走走……”他贴着门说,“别……不要我。”
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你说具体有多生气,其实也没有。
这地方已经两年没住人了,哪怕是两年前我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问心无愧,只是有点被人窥探隐私的愤怒罢了。同时又恨他小小年纪心思深沉,做事不择手段。
真想把他打包扔进垃圾桶里。
人走了,我还得继续干活。夏季雷雨高发,破碎的窗户可不管我是否愤怒。联系了更换玻璃的工人,收拾了贵重物品;草草对付了几口晚饭,终于疲惫地躺倒在床上休息。
易遇还没回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你小子可真会躲,明知道家里要打扫的地方这么多。
我在心里愤愤地想。
三个小时前,他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对着卧室亮起的灯拍了一张照片。他问我吃饭了没。我没回。
台风刚过,夜晚的气温有些低。我往楼下看了一眼,没人。
大概找地方休息去了吧。
忽然想起,易遇在上广市已经没有家了。这么晚,他会去哪里呢?
这么大个人了,去酒店开个房间总会的吧。诡计多端的小孩,不值得心疼。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
滋滋——
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又发来一张照片,微弱的月光、模糊不清的街景。
在路边?
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我闭上眼睛懒得去想。早点睡觉吧,明天还有的要忙呢。
少了一扇窗,风声很大、很吵。碎玻璃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动,尖利的风啸从门缝里钻进来,舔舐着我的神经。手机隔着枕头又连续震了几下。
都是广告。
我在心里骗自己。挺尸般地躺了一会儿,总觉得身边缺点什么。
明明开空调了,怎么还是有点热?外头窸窸窣窣的,是下雨了吗?易遇他……找到地方住了吗?
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划开手机看一眼。全是他发来的照片。
第一张图,坐在人行道上。镜头对着左下方,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站在他身边。画面下方露出一截短袖和他没什么血色的手臂。
第二张图,一张自拍,影影绰绰的路灯和被风吹乱的头发。说是自拍,脸的部分少得可怜,只看得见一点薄唇和清晰的下颌线,还有……阴影下的喉结。
我嗤笑,想干嘛?用美色诱惑我?我不会上钩的。
滋滋。
又一张图片发了过来。画面切换到了更加昏暗的地方,好像是废弃的电话亭。易遇坐在地上,一双长腿不得不屈膝抱在胸前才能躲进狭小的空间中。紧实的腿肉被严密地包裹在裤子里,修长的手随意搭在大腿上。一线之隔,亭外是低垂、晦涩的夜空。
我深知这双腿拥有怎样的力量,又有多少次我坐在上面随他的欲望沉浮。所以,哪怕什么话都不说,这张照片也充满了引人遐想的感觉,就连墙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小广告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我从床上起来,掀开床帘。地面有点潮湿,确实下过一阵子雨。
心底暗骂一句,给他发了条消息:“还不回来?”
明知照片的每个角度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我还是会心疼他。
或许这就是爱吧。在喜欢的同时带着一些怜悯;想要免他风雨、给他安稳的人生。
手机安静了片刻,没有易遇惯用的那种又惊喜又委屈的回复,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模糊的图片:一只脏兮兮的猫跳上了他的膝盖,泛着绿光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镜头。
配文:“姑姑救我。”
我对他的示弱总是无可奈何的。他在我心里好像永远都是那个十九岁的少年,值得被原谅、值得被善待。他的温柔缱绻深深地吸引着我,甚至是性格里的偏执与孤傲都在深深地吸引着我。
可能这也是爱吧。喜欢他风光霁月的样子,同时包容他的阴暗面。
摄像头的事就这样重重的拿起,又轻轻的放下。我换了一身衣服,带着伞去接他。
目的地很明确——上广市少年宫。
他在这个城市里已经没有家了,好像只有这里能给他些许温暖的感觉。
找到易遇的时候,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躲在废弃的电话亭里。大胆的野猫还没有走,他们彼此怒目而视,争夺着最后的栖息地。
野猫见我走来,自知胜利无望,凄厉地嚎叫着落荒而逃。
易遇听到响动,又惊喜又委屈地探出头来:“姑姑!”
这一刻,老旧的电话亭仿佛串联起了时空。我见到了童年的易遇,也见到了儿时的自己。我们都这样彷徨地等在电话边,期待有一个人来接。很快,哥哥从画面外走来。他不顾自己湿透的衣衫,给我打起一把粉色的小伞。
我随哥哥离去。转头回望身后的易遇,时空好像被加速过的老电影。天空云聚云散,秋风萧瑟雷声又起,电话亭在落日的余晖中飞速的破败、坍塌。易遇独自离开了。镜头跟在他身后走过许多地方,幼小的身影在画面中逐渐拉长。最后,镜头切回来,停留在他十九岁的脸庞上。
他叫我一声姑姑,温柔的神色和哥哥无限重叠起来。
从他铅灰色的眼眸里,我看到自己老了十几岁,褪去了年少轻狂,学做大人稳重的模样。而接我离开的哥哥已经不在了。他死在了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死在了无人问津的暴雨之中。
我走上去牵住易遇的手,跟他说:
“走吧,我们回家吧。”
Notes:
呜呜呜呜你们谁来懂我一下!!
或许这就是爱吧。在喜欢的同时带着一些怜悯;想要免他风雨、给他安稳的人生。
我对他的示弱总是无可奈何的。他在我心里好像永远都是那个十九岁的少年,值得被原谅、值得被善待。他的温柔缱绻深深地吸引着我,甚至是性格里的偏执与孤傲都在深深地吸引着我。
可能这也是爱吧。喜欢他风光霁月的样子,同时包容他的阴暗面。PS:没有人给哥哥打伞...但是哥哥选择给你撑一把伞。伪骨科啊,易遇不是哥哥的孩子,长得也不像。下一章会说
主控只是,偶然一两个瞬间,在他身上找到了救赎,才开始了这段伪骨科的爱情。这一段本来想写易遇躲在电话亭里发照片色诱姑姑的,但是写着写着就开始煽情了!!!
说好的心硬如铁呢?怎么看到小遇就心软了呢?姑姑你不对劲!
啊啊啊啊昨天晚上捋四哥单人文的剧情,捋到半夜,醒来发现还是不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杀了我吧
Chapter 22: Eos.18
Chapter Text
易遇毕业后,我们又回到了上广市。
原以为他读的是那种八年的临床医学,结果才到第六年他就告诉我毕业了,甚至连证书都考完了。
“外科医生很忙的,你怎么忍心让我见不到你?”他从身后抱住我,花言巧语说得格外动听。
我笑着摇了摇,有些无奈。易遇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执拗、稚气的少年了。他对自己的人生应该有了清晰的规划,所以这些事我也不再过问。
易遇比我早几天回去,他收到了几家医院的面试通知,说是什么心理治疗师的岗位。像他这样名校毕业、有证有编的年轻医生,不论走到哪儿都很抢手。连小区的保洁阿姨都想把女儿介绍给他,闹得他苦不堪言,干脆直接逃回了上广。
我在B市多留了一个月。处理了工程部的遣散事宜,又和新上任的运营总做了简单的交接,这才卸下一身重担功成身退。
飞机在上广市落地,易遇开车来接我。我们没有回那个熟悉的公寓,而是一路驱车来到父亲家。
在一起七年,我终于把易遇带回了家。
说实话,我并不想让他们有过多的接触。我对父亲的感情很复杂,有尊敬、有埋怨、有爱也有恨、甚至还有本能的恐惧。我想向他炫耀我的幸福,但又恶毒地希望他抱憾终身。不知道该怎么和易遇解释这种拧巴的关系,我想他也没有这方面经验。
一拖就是好几年。直到如今,父亲的身体已经不容许我再犹豫了。早几年他确诊了重度阿兹海默症,很快就失去了自理能力。
很难想象人的衰老会如此迅速。仿佛昨天还是颐指气使的,今天就连我是谁都不记清了。
我向他介绍易遇。今天的第五次。
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浑浊的老眼眯成一条线,嘴里叫着:“阿仔……是找到阿仔了吗?”
阿仔。他为那个孩子取的小名。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就这么胡乱地叫着。
“爸,这是易遇。”我有点尴尬地纠正他,又凑到易遇的耳边小声解释,“老糊涂了,你别介意……”
易遇笑着摇了摇头,坐在父亲身边握住他颤抖的手;像是一个稳重、可靠、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女婿。
我这才发现,原来介意的人是我自己。
父亲忘记了很多事,唯独忘不了大哥,还有那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孩子。
自从生病以后,他名下的股份陆续转让到我手上;他再也无法从旁掣肘,再也不能对我指手画脚。但好像什么都没变。依旧是规行矩步地工作,兢兢业业地处理繁杂的事务。大权在握的感觉,好像也不过如此。
老爷子在清醒的时候从来没有认可过我,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做出的选择;甚至有点家丑不可外扬的意思。我怎么能不介意呢?
纵使怜他老弱,见了面也亲热不起来。留易遇和他聊着,自己躲到书房静一静。
他们聊什么我大概能猜到。无非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穿插着父亲对大哥的愧疚与遗憾。
生了病的人总是陷在过去的回忆里,这些事我已经听过无数遍了。有时候,我甚至会无端地愤怒,因为那些回忆里关于我的部分太少太少。
明知道他是生病了,下意识地又觉得他在装,觉得他是故意想让我难过。
从书柜里拿了本旧书随意翻看。
是一本武侠小说;封皮包的挂历,内里被撕得一塌糊涂又拿胶带细心地补过。补得整本书厚厚的,像被潮湿的岁月泡发了,每翻一页都是年轮吱嘎吱嘎地响。
这是哥哥的书。原本应该是一套的,被父亲扔得七零八落,只留下这一册。
看一眼挂历上的日期。三十年整。
鲜艳的铜版纸经历了三十载春秋已然褪去光泽,内页上隽秀的字迹更是模糊不可辨认。翻到某处折过角的章节,蓝黑的墨水隐约写道“世事遇合变幻,穷通成败,有关机缘气运,也有幸与不幸*……”后面就看不清了。
我抚摸着那行字迹,笑了笑,把书放回原位。手指又沿着成排的书脊滑过,看它们或精美或古朴;最后落到一本略显暗淡的笔记本上,打开第一页:
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试题选集。
真是无趣的内容,但哥哥写得异常仔细。他们那个年代,网络还没普及,也没有那么多教辅可以买。他习惯把经典的题目抄下来,再把解题过程工工整整地写在一边。和他这个人一样,端正、死板、刻苦。
易遇在不知不觉中推门进来,从身后轻轻拥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在看什么……物理竞赛?”上扬的尾调带着一点笑意,“字很好看,是谁写的?”
我合拢笔记本轻拍了一下他的头:“这可是你老学长的笔记。”
是的,哥哥当年也是省重点的学生,和易遇是相差二十多届的校友。
他就着我的手重新翻开本子,一页一页看得仔细。偶尔说一句:“这道题我做过类似的”“这里可以先算这个变量”“这道题用微积分会更快”。
我对物理一窍不通,却很耐心地听他讲着;讲他的理解,讲他的思考。易遇真的非常聪明,他的思路看上去比哥哥更加清晰,计算方法也更加便捷。即便过去这么多年,重拾片刻,依然得心应手。
我想,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变得更加优秀。超越哥哥,超越我,超越所有人。
翻着翻着易遇突然小声地问:“我和哥哥……长得像吗?”
我一怔,转过头看他。我们的距离很近,他还看着手里的本子,长睫毛低垂,像沉沉的屋檐盖住心事。
我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问?”说到一半,突然领悟他话中深意。气急败坏地从他的双臂之中挣脱出来,用力捶了一下的胸口。笑骂道:“你这个死孩子,在想什么鬼东西?”
他微微踉跄,终于抬起眼睛带着笑意看我。
跑到书桌前打开抽屉,翻出一本相册扔进他怀里:“像不像你自己看!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易遇拉着我到桌前坐下。我就坐在他腿上,和他一起翻看那本名为“青春”的复古相册。
少年时期的哥哥有一张圆圆的脸,带着稚气的婴儿肥。第一章照片,他举着奖杯,脸上挂着灿烂、喜悦的笑容。相册一页页翻过,奖杯越来越多,笑容越来越少。上了高中以后,哥哥开始慢慢瘦下来,脸型逐渐变得棱角分明。最后一张照片,毕业照。哥哥几乎瘦脱了相;两颊凹陷颧骨高耸,青黑的眼窝深深藏在镜片之后。他不再拥有鲜花和掌声,捧在手里的只有无尽的责任。
一切早已有迹可循,而我们当时都没有发现。
按住相册,我问他:“像吗?”
易遇摇摇头。
当然是不像的。岂止不像,简直天差地别。
他自己都被这个幼稚的问题逗笑了,但又不肯罢休:“当初为什么让我叫你姑姑?”
我感觉脸有点红。他微凉的手掌贴上来,脸颊就烧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是姑姑?
起初是因为那身熟悉的校服。我只觉得太巧了,仿佛冥冥之中早有定数,让我对这个孩子心生怜悯。让我忍不住去听他的故事,了解他不太幸福的童年。他聪慧、世故,但对待感情又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任由我搓揉展开,再涂上浓烈的色彩。
还是恶劣的占有欲作祟,我不希望他用那些俗气的字眼来称呼我。我想做他最特殊的人,做他忘不了的人。我让他叫我姑姑。
不可否认,我确实在易遇身上找到过救赎。
他和那个孩子年岁相仿,又和哥哥一样温柔。以至于我在听他的故事时,都希望自己能陪在年幼的他身边,给他撑一把伞。就像……哥哥照顾我那样。
“那么久了,我哪里还记得。”我尴尬地笑了笑,想要蒙混过关。
其实易遇已经很久没有叫过我姑姑了。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个称呼好像已经变成了心底尘封的秘密。隐晦地诉说着我们并不光彩的相遇。
“不记得了吗?姑姑……”他眉眼弯弯,笑得有几分促狭。
小狐狸,故意的。
“喂,你还没说,刚刚都和老头子聊了什么?”我生硬地岔开话题,作势要走。
他又把我抓回来,按在腿上:“他让我好好照顾你,多包容你。不要和你吵架,不要让你难堪。你失落的时候要多关心你,你烦躁的时候就不要理你……”
我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他还能记得我?”
我以为他只记得哥哥了。
易遇与我十指相扣:“当然记得。你是他的孩子,是陪伴他最久的人,怎么可能忘记呢?”他轻轻吻了吻我的手背,继续道,“他说你很任性,初中就闹着要出国。站在窗边威胁他,哪怕是二楼他也吓坏了。他又说你很坚强,原本以为把你扔在外面几个月,你就会受不了逃回家,结果你一去就是八年。他说你毕业典礼没让他去,别人都有父母在身边,你只有流里流气的男朋友……”
我捂住他的嘴,有种黑历史被人揭穿的羞耻感:“怎么说了半天都是这些事……再说了,大学毕业我不是让他去了嘛!真记仇……”
他摇摇头:“还有很多很多。最后他还威胁我说,如果我敢对不起你,就打断我的腿,让我走不出上广市。”
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话我还真的听过。只是时间太久远了,我已经不记得老头子是在什么时候、什么状况下夸出海口。
易遇把我转过来面对着他,亲了一下我的嘴唇:“我都不知道姑姑这么厉害,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缠着你了。”
“怎么,这就怕了?”我笑着点了点他的胸口。
他凑得更近了,几乎与我唇齿相依:“是啊,怕了。”话题又绕了回去,带着点眷恋地说着,“从前,我觉得我可以变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我可以是你的侄子,可以是你的情人,哪怕是一只宠物都可以。你不用对我负责,不用担心被情感拖累。我会无条件地爱你,在你不需要我的时候适时地抽身。”
我搂着他的脖子,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他说:“可我长大了才发现自己很贪心。我的爱是有条件的。我想做你的丈夫,想做陪伴你一生的人。而且这个条件,永不妥协。”
他的眼睛亮亮的,像澄清的湖面。伸手抚开他微垂的额发,看到的是直达眼底的真诚。
我笑着问:“如果我不同意怎么办?”
他无奈地说:“那就再做一段时间情人,我明年再问……”
不得不承认,我是个世故的人,早就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中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可易遇是聪明绝顶的爱人。他用细致入微的温柔将我不着痕迹地包裹。等回过神来,我已经被他浓烈的爱意环绕很久很久了。
“易遇,我们明年结婚吧。”我说。
“为什么是明年?今年不可以吗?”他问。
“你刚刚说的,明年再问。”
“那我现在就问。你别拒绝我,好不好?”
笔记本被风翻过一页,苦涩的竞赛题下写着一句随笔:
你看到的阳光来自1.496亿公里以外,它穿越了辽阔的时空前来拥抱你。你要坚信,你眼中的光,无论晨曦或斜阳,都仅仅为你一人洒落。
Notes:
*emm哥哥看的是《神雕侠侣》。
原句:世事遇合变幻,穷通成败,虽有关机缘气运,自有幸与不幸之别,但归根结底,总是由各人本来性格而定。
因为这篇文章讲到了比较多关于死亡的话题,所以特别写一下,并不是歌颂疾病与苦难。哥哥去世归根结底也是他性格所致,他是一个责任心很重,非常死板的好孩子。如果他像主控一样洒脱一点,放肆一点,可能就没事了。大家要保持良好心态,身体不适,务必及时就医。
至于其他呢...《神雕侠侣》讲什么呢,将杨过和他的“姑姑”小龙女的故事...
也是两个孤独的人相互收留,相依为命的故事
就这样,嘿嘿!
再次撒花完结~~希望大家留下自己的评论哟,爱你们!!!之后的计划:之后两天会把《黑色漩涡》的训狗part先贴出来。虽然文章写不好,但我训狗训得好!先请大家一起训17岁的冷脸小顾叭,别的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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