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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vt】最好的一天(已完结)

Summary:

他不想和任何人有关系,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没有stranger的一天,就是最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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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毒灰色产业向但主gvt

Chapter 1: 前兆

Chapter Text

打开灯光的时候崔胜贤就没有性欲了。TOP哥,怎么又这样啊?好不容易做好的前戏呢。李胜利在叫他,手摸上已经疲软的阴茎,从根部摸到龟头,挤压,撸动,依然没有反应。崔胜贤盯着李胜利的卧蚕、黑眼圈,手指摁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没有办法,接下来的拍摄活动只能终止,权志龙喊了停,走过来。
“把衣服穿上吧。”权志龙轻飘飘地对崔胜贤说,“但是胜利不能穿,接下来继续。”
对权志龙来说时间很宝贵,崔胜贤没有多说话穿上裤子坐到沙发上,没有灯光让他心里舒服很多。旁边的斜刘海同事姜大声把烟和外套递给他,导演的位置换成了东永裴。灯光再次被调好,权志龙戴了面黑色口罩,解开裤子抓住李胜利的头发,“给我舔硬。”

灯光都集中在那张床上,姜大声凑过来小声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个同事是团队里为数不多经常和他搭话的人,崔胜贤不知道他是怎么进的公司,清点器材和设备是他常做的工作,看上去更像一个打杂的,但每次聚会也有他。崔胜贤吸了口烟,说没事。
面前赤条条的两个人叠合在一起,机位对准了他们媾和的部位,阴茎和穴口连接的地方猩红泛着水光。权志龙抽插的频率并不快,为了做出效果李胜利配合着权志龙的动作发出呻吟,上周崔胜贤和李胜利练习过这个动作,被润滑油填涂的内壁在交合的时候会发出水声,现在收音设备靠近那个部位,声音被在影像里被放得更大。镜头从他们的下身往上移动,东永裴紧盯着屏幕,崔胜贤觉得这个画面很搞笑,就像做肠镜时看着屏幕的医生。肉色充满整片屏幕,镜头刻意避开了权志龙的纹身,拍到李胜利的脸时他正好高潮,舌头伸出来眼睛翻白,崔胜贤觉得他这个表情演得太浮夸。可能是高潮得太快权志龙对李胜利的反应并不满意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镜头又快速回到下面,崔胜贤不想再看,把烟头插进烟灰缸转身进了盥洗室。

呕吐感来得毫无征兆,或许是拍摄前镇定类药物服用过量,崔胜贤跪在马桶边,隔音墙把李胜利的声音变得模糊了。血流冲击心脏在脑中发出的声响听起来像某种潮汐,咸的、苦的、酸涩的味道在喉间,他终于痛痛快快地吐了出来,跟着一起倾倒出来的是被药物压下去的情绪,双腿发软,眼睛生涩,等他再从盥洗室出去的时候房间里的拍摄活动已经结束了。
权志龙在检查片子,李胜利只穿了条内裤准备去冲澡,碰上崔胜贤,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做出一脸苦样,“脸色这么差,哥不舒服的话早点说吧,我要饿死了,本来很快就能结束的。”抱怨的语气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撒娇,崔胜贤哦了一声,点了支烟,抬头看见姜大声和两个工作人员在整理现场。
“不是晚上吃药吗?为什么在白天吃?”权志龙用着责怪的语气,扫了他一眼。权代表从来不喜欢被打乱计划,好在他亲自上场片子能过关,只是原本定的主角要替换。
崔胜贤说不舒服的时候想吃就吃了。他总是这样,把痛苦描述成不舒服这样听上去更轻松一些,就像吃感冒药,崔胜贤的眼睛总是湿的,这被权志龙当做吃精神类药物的后遗症。带着这种悲恸的表情做身下位的时候权志龙会让东永裴把镜头怼上他的脸,然后他在操进崔胜贤的身体时说,哥知道吗你这个表情会让人更硬,有多少人会对着你的脸自慰呢?那时候崔胜贤已经听不见他说话了。
权志龙让东永裴把原片存好,崔胜贤指间的烟又抽完了,李胜利还在洗澡,其他人陆续做着收尾的工作。“完全不能有感觉吗?”权志龙直接解开崔胜贤的裤链,沿着腹沟往下握住他的阴茎和囊袋,崔胜贤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侧,权志龙的手沿着阴茎的纹路抓弄,擦过顶端的冠状沟,尽可能地刺激上面的神经末梢。“没有办法。”崔胜贤很无奈,反胃的感觉在喉间蠢蠢欲动,权志龙放弃了这个动作,替他拉上裤链。
“真是棘手啊,看来我们的作品要换主题了呢。”

晚上吃饭的餐馆是李胜利订的,一家回转寿司,等他们去的时候客人已经不多了。权志龙在和东永裴姜大声聊原片剪辑的事,崔胜贤把金枪鱼平铺在盘子里,然后对李胜利说你刚刚就是这样。他用筷子把鱼肉折叠起来,做成诡异的姿势,逗弄团队里年龄最小的人他乐此不疲,这与刚才在拍摄房像死鱼一样的那个人完全不同。
真是神经病。李胜利已经把这句话在心里骂了千百遍,他皱眉说啊呀不要这样浪费食材吧哥,露出嫌弃的表情。“我有浪费吗?”崔胜贤把鱼肉一口含进嘴中,“你下次在床上不要叫得那么难听了。”

 

拍摄色情影片再通过特殊渠道销售出去是他们的主业,固定的演员是崔胜贤和李胜利,艺名TOP和胜利,比起同行他们的长相在市场上更受欢迎,只是遇见突发情况崔胜贤的位置都会被替换成权志龙,但是权志龙不喜欢露脸。
对露脸这一点崔胜贤无所谓,加入这个灰色产业团队他也是这样的态度,那时候他站在汉江大桥上,权志龙拉住他的手说,不要就这样结束生命啊。
后来权志龙补充的一句话是:至少别浪费这张脸吧。
那个时间是凌晨三点,权志龙穿着带铆钉的浮夸服饰,化着浓厚的眼妆。崔胜贤坐上权志龙的车,一言不发,权志龙一个人在讲话,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你搬家之后我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了面了呢。刚刚为什么想不开?呀,要是我没停车我们是不是真的就永别了?权志龙没有得到崔胜贤的回答,偏头看崔胜贤已经睡着了。

崔胜贤在权志龙家里睡了两天,这两天权志龙都没打开过房间门。他参与的一部训诫调教片正值收尾阶段,拍完这部片子他就要离开这个公司,与他搭档的那个人是公司的一个后生,没有拍摄的时候他们通常都在公司休息室做阈值测试。第三天崔胜贤房间还是没有动静,仿佛从来没有人进来过,权志龙感觉不对打开门进去。崔胜贤被被子淹没,只露出了鼻子以上的部位,脸色惨白,像一具尸体,拍脸没反应,叫他名字也没反应,手指撬开他的嘴抠挖口腔没反应。最后权志龙忍无可忍叫了救护车,坐在车上他烦躁得想点支烟被医生拦下,然后他盯着躺在担架上的崔胜贤,看他额间的痣,盖着下眼睑的睫毛,还有眼角的疤——这是他知道的故事。医生给崔胜贤打了催吐针,后面做了检查权志龙才知道崔胜贤跳江前吃了很多安眠药,医生说再晚点送来应该已经没命了。

崔胜贤住院的那一周权志龙向公司辞职,拉着跟着他干活的东永裴出来自己成立了一个工作室,他是公司代表,部下是他放心的朋友和前公司同事。
崔胜贤出院那天权志龙问崔胜贤当时为什么要想不开,崔胜贤说就是没有要活下去的想法了而已。权志龙说那我现在放你走你是不是又要去汉江?崔胜贤说不知道。
那你来我公司做事吧,正好缺人。权志龙说。
做什么?崔胜贤问。
做爱。权志龙回答。
没兴趣。崔胜贤盯着远处63大厦边上的几片云,耳边是车门打开的声音,权志龙很有耐心地把他当做一个病人在照顾,他们之间这个意外的重逢甚至没有分开这段时间的寒暄。
不问一下为什么是这个答案吗?权志龙发动汽车,调试车内后视镜。
为什么?崔胜贤顺着他的话头问。
“因为是色情行业啊,需要好看的演员,有想过做这种事吗?我们的交易网很安全你可以放心,我就是觉得,哥这副皮囊如果就这样从世界消失了是很可惜的一件事呢。”权志龙握着方向盘,心情很好,对于留下崔胜贤他很有自信,他做什么都很有自信。而后他听见崔胜贤说,好吧。

公司的第一个作品是崔胜贤和权志龙出演的,编剧创作的很普通的剧情。在表演之前权志龙以自己做模板给他科普了相关知识,包含灌肠,扩张,以及各种道具的使用,后者暂时用不上。在拍摄那天权志龙说我们暂时人手不够,所以他作为代表亲自上。有没有这句解释对崔胜贤来说都不重要,他听权志龙说只要自己躺在床上,哪怕没有反应也没什么。
镜头主要凝视的是崔胜贤的脸——因为第一次被开拓后穴时变化的表情,他蹙眉的时候仿佛整个眼部都在用力,疼痛时咬紧下唇突出下颌骨好看的曲线。权志龙做前戏很温吞,粘着润滑的手指贴着他的臀缝慢慢卡进菊穴,与他平时雷厉风行的做事态度完全相反。后来崔胜贤才知道这个作品的主题是精神病和处男,精神病作为噱头是一些人的性癖,崔胜贤觉得很无聊,不过把后穴没被入侵过的男人的定义为处男,他觉得这很有意思。
片子分了好几场拍摄,崔胜贤在权志龙手里射了两次,权志龙射在他的腿间,为了营造效果还加了一些人工精液涂在崔胜贤被磨红的大腿上。整个过程比权志龙预想之中的还要顺利,他已经想到特写在崔胜贤完全没有体毛的下体的镜头一定会让很多观看的人称赞,更何况崔胜贤睫毛上粘着眼泪射精时还有一丝处男的纯洁感。权志龙觉得崔胜贤天生就是做色情演员的材料。
最后审查的时候,权志龙让崔胜贤跟他一起看。前戏时就被搓硬的乳头,过度凝视的角度落在崔胜贤的脸上,被操到高潮时克制的呻吟,还有射精后流泪,明明是主动却像被强迫。权志龙问崔胜贤有想过自己脸上会有这种表情吗?他期待崔胜贤的回答,就像等待烧制的陶瓷,挖掘到崔胜贤这样情色的一面让他很满足。崔胜贤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严肃,转而是疲惫,精神与生理上的双重疲惫。
他说他累了想去休息,然后转身离开。

而后这部作品反响异常的好,引起很多业内人的关注,更多人注意到这个新兴的公司代表曾是一间大型调教俱乐部的王牌,G-Dragon,出席过许多大型公调。大众印象里的手黑S,在这部作品里面竟然有这样温情的一面。在李胜利进来之后权志龙不再上荧幕,正式地把公司经营起来,自己写剧本和情节,并且教导公司新人。李胜利和崔胜贤成为荧幕搭子,在镜头前他们可以亲密无间,但平时相处只是同事关系,这个满嘴俏皮话的老小对权代表更恭维。

权志龙把李胜利招进公司是一个意外。
从光州来的小子满心想在首尔干出一番大事,被朋友骗得去做了法定担保人结果人财两空,投递简历处处碰壁,与大学同学在一场聚会上认识东永裴,最后在东永裴的介绍下李胜利进了公司。
在了解完这是个什么性质的公司之后权志龙问他有没有做过这种事,李胜利摇头,然后马上说自己可以学,会学得很快。为了展示学习能力他还说了几句拗口的日语和中文,逗得权志龙发笑。权志龙说这里不是练习生选秀,不用讲外语。然后他让李胜利自己做准备,今晚试用。李胜利以为是要挨操,一整个下午不敢吃东西自己磕磕绊绊做了灌肠,到了晚上被权志龙用绳子绑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权代表要试验他的不是那个。

李胜利和崔胜贤的第一部作品是兄弟主题,这是圈内的常菜。他们用了一周磨合,有时候他操崔胜贤,有时候崔胜贤操他,把日子过得只有性就只剩下乏味,李胜利觉得是因为他和崔胜贤同名所以权志龙才让他们演。虽然同名但他们的性格和出身完全不同,李胜利一直觉得崔胜贤这种人根本不可能成为色情演员——出身首尔,不缺钱,声音低得难听,只是有一张好看的脸。而崔胜贤也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生人勿近,除去吃药之后会露出的死水一样的脸,其他时刻比任何人都要亢奋。崔胜贤喜欢把他按进枕头里操,并且一定是后入,他不爱做扩张,每次李胜利都痛得浑身发抖。

主要情节是他被哥哥发现自己拿着哥哥的照片自慰,李胜利看着这个镜头里镜头外都是他哥的人手里捏着鞭子,心里有些不安,那种不安浮现在他的脸上,他想起了被崔胜贤按进枕头里操的窒息感,权志龙并没有叫停录制。训诫是重头戏,李胜利对上崔胜贤笑盈盈的眼睛,他喊了声哥,然后说哥我错了,求饶的语气带着夸张的成分。镜头给了鞭子一个特写——这是权志龙叫人定制的牛皮鞭,接着崔胜贤抽起鞭子落在李胜利的胳膊上。我们胜利错什么了?崔胜贤问。鞭子一下、两下,李胜利被疼得条件反射地缩手,我不该拿哥的照片做那种事,李胜利带着哭腔说。崔胜贤抓住他的脚腕,抽在他的屁股上。
是啊,怎么能对哥这样不尊敬呢?崔胜贤低头看着李胜利,台词是剧本里的,但眼神不是。

这场训诫崔胜贤下手极狠,录制结束之后李胜利嚷着疼大喊崔胜贤无情,姜大声沉默着给他涂药。权志龙十分满意地把片子来来回回托着进度条看了好几遍,看见崔胜贤过来了他说我没想到哥还有这样的天赋。粉红色的印记布满李胜利的皮肤,极大地满足人的施虐欲,崔胜贤没有回答他,还拿着刚刚用过的道具,在自己胳膊上抽了一鞭,像刚拿到新奇玩具的孩童。

TBC

Chapter 2: 重蹈覆辙

Summary:

吊缚、舌头滴蜡

Chapter Text

权志龙替换崔胜贤拍完那部片之后,公司营销换了主题,崔胜贤提交了体检单和请假单,就再也没来过公司。李胜利问权志龙,胜贤哥怎么了?得性病了吗?千万不要是真的啊!呀呀呀不然我怎么办?他抱着头,做出夸张的表情在权志龙的办公室走来走去,脑子里想象着色情演员职业生涯到此为止的画面。权志龙不耐烦地就着手边的文件夹拍到李胜利脑门上,打住他说,“躁郁症。”摆在他面前的体检单上崔胜贤的各项生理指标都很正常,毕竟躁郁症不挂内科不挂儿科,挂精神科。“你哥脑子有问题,要休息。”他对李胜利说。

权志龙从来没关心过崔胜贤有什么病,精神病在他眼里都大同小异,总之是大脑某个区域出问题了。而崔胜贤也没和他说过自己在吃什么药,好比说公鸡不能生蛋,就算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崔胜贤吃药在他们眼里就像普通人要吃一日三餐那么自然,吃过药精神稳定的时候就连李胜利在他面前犯贱他都无动于衷。一般这种时候李胜利会说,最喜欢胜贤哥这个样子了。神经病真的是神经病,神经病就有了被迁就的理由。

李胜利也有羡慕过崔胜贤,不想来公司的时候就请假,权志龙总会同意,但如果换他请假得到的只能是一顿揍。李胜利是一个很听话的sub,跪坐时绝对不会多动一下,挨打的时候让报数就只报数,哪怕阴茎被插进尿道塞他也能忍住不求饶。正如他刚进公司时对权志龙说的,他很擅长学习,东永裴发给他一个文件夹,里面的日式绳缚相关资料他一个通宵就看完了。
第一次被龟甲缚,权志龙让他出镜之前的五个小时都不要吃东西。禁食是一种煎熬,那天崔胜贤买了很多巧克力和原切薯片在拍摄房的休息区看他,李胜利听崔胜贤念叨了一个下午,“小胜贤啊,要帮哥吃吗?哥吃不完怎么办?”,“呀吃一点吧,其实哥买这么多是想给你吃。”“偷偷吃一点,我们胜利怎么能挨饿呢?哥可是会心疼的啊。”崔胜贤折磨他并以此为乐,与把他按到枕头里操异曲同工,但每次角色交换之后又会露出一种博取同情和可怜的表情让他不忍掐脖,简直是演技高超。不过绳缚结束之后他被崔胜贤带去吃了一顿石锅拌饭,点了一篮子小食,崔胜贤让他随便吃,全过程诡异得像公司十二点的走道——崔胜贤很认真地看着他,要他伸手,端详手臂上绳子留下的印记,说,胜利啊这些印子在你身上很好看啊。
李胜利看着崔胜贤的头顶,觉得这样子像一只鸵鸟在给他求婚。

崔胜贤请假的这段时间公司完成了上一个片子的剪辑和圈内宣发,权志龙在构思下一个剧本的时候基本不出门,李胜利可以在月租房一觉睡到下午。
李胜利和东永裴姜大声不太熟,只是偶尔会联系。他总觉得东永裴出现在拍摄房有一种违和感,尤其是操控镜头对准他们的裸体时,好比逼老实人为娼,而最违和的是东永裴正和一位漂亮的小姐热恋,作为一个信教的男人做着这样的灰色产业真是讽刺。到底是这里全是怪人,还是首尔的人都如此神经质,于是他又想到崔胜贤,李胜利觉得自己应该去看望一下这个脑子有病的哥哥——至少演过上床的亲兄弟,然后在天黑之前他出门了。

有钱人住在龙山区的别墅区,崔胜贤就是这类有钱人之一。这是李胜利永远不能理解的地方,如果一个人在物质上已经得到了绝对的满足,那么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他决心以后也要在这里购置一套、两套甚至更多房产,要买自己的车开出门。汉江比天还黑得快,路灯亮了,李胜利坐在计程车里面数窗外的楼。他想起来自己来首尔之后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城市,城市里的所有污秽:人类的体液、食物的残渣,下水道污水都流进汉江,最后流到仁川的大海,想到这里他觉得好恶心,这样的河却被大韩民国的国民们歌颂,像一条镀了银箔的丝带装饰这个都市。还不都一样,崔胜贤也是这样的,李胜利想到自己操过这个多金男好像也不亏。
上门前李胜利有给崔胜贤发简讯,崔胜贤回复他的则是房门密码,李胜利输入密码之后进了这幢房子,喊了三声哥没得到回应。崔胜贤的家跟李胜利印象中所有有钱人的家一样,大而且空,装饰着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画,从玄关直走进去就是落地窗,窗外则是极佳的汉江观赏点。他大喊崔胜贤的名字仍然没有得到回应,茶几上摆放着空的红酒瓶。李胜利自顾自地从客厅绕到房间听见了淋水声,然后他循声到了浴室,没有开灯,在黑暗里看见崔胜贤跪坐在地上,水流淅淅沥沥扫过背部凸出脊骨那一片,看上去如同折叠刀似的人条,这情景就像恐怖电影。

脚踩在有水的地面发出啪嗒的声音,李胜利冲进去把水阀关了,崔胜贤抬起头,李胜利俯视他,水把崔胜贤的头发全部浸湿贴在脑门上,眼尾是红的,因为水汽睁不开眼。这角度就像崔胜贤在给他口交,这张脸只要没露出任何情感的时候反而有一种呆滞的性感。
“啊刚刚睡着了。”崔胜贤抹了把脸,“嘶站不起来,腿麻了。”李胜利看见崔胜贤在笑,好像在等他做什么,但李胜利什么也不敢做。如果他没来崔胜贤会一直这样吗?如果崔胜贤泡的浴缸是不是已经被淹死了?崔胜贤死掉的话他就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那他就要抱尸体了,想到这里李胜利庆幸崔胜贤还活着,于是跟崔胜贤一起笑。
“我们胜利怎么想起我了?”
“想哥了,来看看哥,这样不行吗?”撒娇是他一贯会的伎俩,听起来很恶心也不奏效,但他还是这样做了,似乎能使他的话更有说服力。崔胜贤看上去不是很想知道他为什么来,不过他心情很好,终于站起来,穿上浴袍,问李胜利有没有吃饭。此时过了饭点一个小时,李胜利摇头说没有,崔胜贤说,真是不让人放心,我给你炒饭吧。
崔胜贤光着脚从他面前走过去,问他要不要喝酒,没有等他回答开了一瓶红酒,接着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李胜利感觉自己在看一幅连环画,他现在完全不能把崔胜贤和色情影像里面那个人联系在一起,一时间他好像真的有一个哥哥,之前骂过他那么多次现在想起来竟然很愧疚。

或许崔胜贤并没有权志龙说的那么有病,人都有不想工作的时候,更何况是崔胜贤这种根本不缺钱的有钱人。李胜利没有告诉权志龙自己去了大哥家并且还吃了他做的饭,崔胜贤炒饭这五个字听上去似乎就像一件搞笑又疯狂的事情。不过后来权志龙知道了,在聚餐的时候提了一下,说胜贤哥还会炒饭呢。

然而在下一个剧本开机的前一周,崔胜贤就因为服药过量被送医院洗胃。

那天权志龙很生气,病房里没有人说话,东永裴以回公司带后辈为由先走了,李胜利和姜大声靠在门边站着。
“医生说有前科,观察三天后才能出院。”权志龙抱着手,崔胜贤哦了一声,“到时候该拍的都要拍,但是我要改一下剧本。”
“你安排就行。”崔胜贤语气听起来无所谓。
“其实我不明白。”
“什么?”
“这种事为什么还要做第二次?”
“我喝多了,没注意。”
崔胜贤看向他的表情近乎无辜,纯真得像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的孩子,李胜利和姜大声已经离开了。权志龙从烟盒抽出一支烟,想到医院禁烟,他咬着滤嘴,从表情上看有些焦躁,随后平静地说:“好好休息吧,我不希望影响到下周的拍摄。”说完他出门,看见一直站在门口的李胜利,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

新主题的影片公司花了大笔墨宣传,以G-Dragon再现荧幕为噱头,放了一个神秘的预告。预告中的黑白光影投射在权志龙后颈的纹身上,下一帧画面中的男人被吊缚起来,动作与纹身图案几乎重合。

权志龙甩动白色长蛇鞭,地毯上的毛绒因为静电炸开,李胜利在一旁看得牙酸,他不敢想一鞭子抽在人身上有多疼,更何况崔胜贤要挨多少下权志龙完全没说。
这场录制甚至没有彩排,拍摄房里只有五个人,崔胜贤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白色褥裤,被吊起来时肋骨外翻得明显,李胜利看见时想到高中时在医务室看见的白骨标本。
权志龙活动完手腕,对着镜头礼貌地鞠躬,接着一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崔胜贤身上,鞭子抽上皮肉之后就起了印,越是肉嫩的地方越明显。这就像在砧板上被凌迟的鱼,本来就扁平的腹部甚至随着崔胜贤的呼吸凹下去,崔胜贤今天应该禁食了,李胜利有些后悔没有像上次崔胜贤捉弄他那样报仇回去。哥能坚持多久?李胜利想起权志龙给他安排的工作,看了眼时间赶紧给低温蜡烛点上火。绳子钝割着崔胜贤的手腕,每一鞭落下来都会极不稳定地晃,光打下来还能看见崔胜贤手背被针扎过的青紫,一周前刚从鬼门关被救回来的人这时候完全不被当人看待。
这是完全的惩罚,从上身到下身,鞭子抽在皮肉上,咬得很死,权志龙一刻也没停,握紧蛇鞭的手也被磨红,崔胜贤没发出声音,惨白的脸表示着疼痛,却仿佛很痛快。
一场残忍又优雅的训罚在第二十鞭结束,崔胜贤的身上已经挂满红痕,姜大声把杆降下来,失重感终于消失了,他跪在地上,像做忏悔的信徒。权志龙让李胜利把蜡烛拿过来,然后捏住崔胜贤的下颔,他说,记住,不听话就是这种下场。这是台词,他们扮演的主奴角色,剧情是犯错的奴接受主人的惩罚。
崔胜贤两眼迷离地盯着权志龙,回了声好。此时他不应该说话,但权志龙没有喊cut的意思。你敢走你就完了。权志龙一边说一边把手指伸进崔胜贤的嘴,抓住他的舌头,扯出来,再把粉白色的蜡油往上面淋,蜡油沾到舌面飞溅出去很快凝成小颗粒。权志龙没有松手,保持着倾倒蜡油的姿势,看着崔胜贤痛苦的表情,好像只有一会,又好像过了很久,崔胜贤皱紧的眉头逐渐舒展,蜡油已经在他的舌头上凝了好几层,权志龙松手之后崔胜贤也没有把舌头缩回去,滴答、滴答,仿佛一场无期徒刑,然后权志龙才注意到崔胜贤眼角的泪痕,是什么时候哭的,他不知道。蜡烛烧了三分之一,权志龙停手了,手指刮掉崔胜贤舌头上的凝蜡,弯腰如同施舍一般亲吻他。
惩罚结束了。

崔胜贤被姜大声带去上药,权志龙把鞭子一圈一圈裹好收起来,他的手掌磨出了茧,掌心发红,李胜利接过鞭子拿去收纳,他面无表情地问东永裴拍得怎么样。这是只允许一次成功的东西,正常人不会轻易尝试,但崔胜贤不是正常人,权志龙也不是。东永裴说应该没问题,等会传给他审阅。
权志龙说好,看了眼趴在姜大声腿上正被涂药的崔胜贤,像一只兔子,只是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而被绳子勒过的手腕已经成了酱红色,像两只红玛瑙镯子。

你休息三天吧。权志龙看着崔胜贤说。
但是不能喝酒,按医嘱吃药,我会检查的。
权志龙补充完点了支烟,崔胜贤抬头看着他,眼神算是回应了。

TBC

Chapter 3: 在结束之前

Chapter Text

审阅、剪片,接下来一系列工作都由权志龙监督完成,暂时无所事事的李胜利总爱跟在权志龙后面转。他讲话好听,权志龙很高兴,教了他很多这方面的事,东永裴因为要和女友约会,他的部分工作被李胜利接手。被批准休息三天的崔胜贤有一个月没来公司,这段时间公司清净不少,即使有过前车之鉴权志龙也不在意这一个月崔胜贤在干什么。他能干什么呢?无非是吃药、喝酒、看画、读几本有哲学的书,权志龙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没兴趣去知道。

李胜利和权志龙想的完全相反。崔胜贤跪坐在浴室里的情景就像幽灵一样缠上他,李胜利很害怕,他第一次见这样的人,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物欲的人,好像随时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杀死一个人很容易,又很难,一旦见过一个人濒死的一面,就总是忍不住把死亡和他联系在一起。李胜利总是想到崔胜贤的各种死法,酒精中毒、药物中毒、食物中毒、淹死、摔死、猝死。如果死掉了就再也不会出现在面前了,那他就再也听不见崔胜贤的声音了。想到这里李胜利觉得很可惜,他并不讨厌崔胜贤。崔胜贤给他做炒饭那天问他为什么来这个公司,他说缺钱,被人骗做了担保人,有一屁股的债。
那时崔胜贤给他一张卡,让他去把钱还了,他盯着卡没有收,问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崔胜贤说可能是吧,有时候看你顺眼。
李胜利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权志龙把他当玩具,崔胜贤也把他当玩具,或者说玩伴。他在公司里看似很有话语权,其实只是权志龙高兴。所以他能去崔胜贤家也是因为崔胜贤高兴,然后他把卡收了,怕崔胜贤不高兴,这个人不高兴会做什么没有人知道。后来他经常给崔胜贤发简讯,崔胜贤会回复他一个颜文字或者一个emoji,看见崔胜贤还活着李胜利就会松一口气,这种感觉就像在养一条金鱼。

吊缚训诫的片子火了之后公司总有不少应酬,权志龙很乐意带着李胜利去。有人开玩笑说李胜利是不是权志龙的接班人,权志龙笑着说想死吗?看上去是真的生气,李胜利接话说哥只是高兴才带我出来。他擅长察言观色,后来这些应酬权志龙只让李胜利去,李胜利没有一句怨言,就像他没有问权志龙什么时候让崔胜贤回来工作。不能对权代表提问,这是公司不成文的规定。他只是对权志龙说,胜贤哥有一天会不会离开我们?权志龙说不会有这么一天。李胜利相信权志龙说的每一句话,在他眼里权志龙不管做什么都很有自信,他说不会发生的事那就一定不会发生。

下一个剧本权志龙在月中写完了,李胜利被定为主角,延续前一部兄弟剧情,所以需要崔胜贤上场。在这之前,前公司的代表约了面谈,李胜利看见权志龙面色不好地出门了,他问姜大声前公司怎么样?为什么志龙哥心情不好?姜大声认真地回答,龙哥很小的时候就被杨代表看中,从小被培养写剧本和虐待人的手法,他第一次参演一部作品就让那部作品走红,杨代表就带着他参加了很多场公调。以前龙哥把杨代表当父亲看,后来才发现杨代表私下把他当成物品卖过他的使用权,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个公司。
“你呢,你是怎么进公司的?”
“我是他前公司的同事。”姜大声笑着说。

李胜利印象里姜大声很沉默,他从没听说过姜大声的故事,默认他的存在并且习惯他的存在很容易。经常和姜大声一起吃饭的是崔胜贤,同样地,经常提醒崔胜贤吃药的是姜大声,李胜利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为什么这么好,但是又觉得他可有可无。下午权志龙回来了,把东永裴叫去谈话,回来的时候看见沙发上的李胜利,问他最近有联系崔胜贤吗?李胜利摇头。

权志龙给崔胜贤打电话,三个,一个都没接,他把公司的事安排给李胜利然后开车去崔胜贤家。路上抽完两支烟,天色变阴,首尔进入秋天了,路上都是穿两件的行人,权志龙停了车,坐电梯上去,敲门,等了不久,门开了,他吐了口烟圈,崔胜贤问他怎么来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权志龙问。
没开机。崔胜贤说。
你最近在做什么?权志龙走进去,环顾客厅布局,崔胜贤指了指东边的墙,“我新买了一幅画。”阴冷的天色给不了这座房子多少光,墙边那幅画隐约看得见一些绿色,剩下的都埋没在阴影里,“你总是买画,我分不清哪幅是新的哪幅是旧的。”权志龙对画没有多大兴趣,他很久没来过崔胜贤的家,里面布置一成不变,就连他送崔胜贤的那个木雕都还放在墙上架正中央。他又点了支烟,坐在沙发上,上一次离开前他就是在这里后入崔胜贤,沿着他后背凸出的脊骨看到阳台外能看见汉江,烟灰落在背肌上,让人想留个印记。这时候提出要崔胜贤回公司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他觉得崔胜贤在躲着他,所以接下来他一直沉默。

崔胜贤去洗了串葡萄,吃了两颗,说这个很甜。“你在生我的气吗?”权志龙摘了颗葡萄放嘴里,咬破果皮甜津津的汁水涌进喉腔,崔胜贤低着头在剥葡萄皮,“不想来公司是不是生我的气?”权志龙又问了一遍,“回答我。”崔胜贤抬头看他,“没有。”这是一双不会说谎的眼睛,里面承载了身体主人的所有情绪,权志龙不喜欢被崔胜贤凝视的感觉,“为什么不来?”“我要买画。”“什么?”“我去了趟加拿大,买画。”
这就是他没来公司的理由,“哈啊我都不知道你出国了。”权志龙有些不悦,接着崔胜贤介绍那幅画他没听,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事情脱轨的感觉,崔胜贤可以在他眼底下消失飞到地球另一端,那么李胜利问他的那句话是不是会成真?他宁愿崔胜贤生气,至少对他能有一些反应,而不是神经质地研究那些画作。然后他打断了崔胜贤说话,他说把衣服脱了,就现在。崔胜贤有些困惑,权志龙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今天吃药了是吗?

“你打了三个电话,我知道你要来。”
“刚刚不是说关机了?”
“我在看见第三个电话之后关机。”
“好吧,原来胜贤哥只是不欢迎我来。”权志龙笑了一声,把烟摁灭,站起来解开腰带,“脱掉吧,我现在要上你。”
“在你心爱的画作面前。”权志龙补充。

他一直有些偏执,崔胜贤很早就知道,正常人在做一件事之前会询问,而权志龙只会说我要我就要你必须这样做。崔胜贤不愿意和他争执,通常没有反应就是他的回应。权志龙在汉江大桥边把他救下,他的灵魂早就跃入江底。沉迷药物从喉管入肚的感觉,沉迷呕吐,呕吐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个人,会因为这种感觉难受,难受的时候眼睛会被眼泪灌满,他会哭,原来哭泣也是一种美好的感觉,每个早晨,周而复始。权志龙问过他还记不记得他们小时候的事,那会他们住一个街区,崔胜贤说不记得。崔胜贤从十八岁开始吃各类精神作用药物,记忆总是受影响,那些太久远太没意义的事他早就忘了。权志龙说我还记得你眼角那个疤,你从滑梯上摔下来留的,然后你再也没去过那里。后来他们做爱权志龙总爱舔那个位置,就好像伤口永远也没有痊愈。

崔胜贤把上衣脱掉,权志龙摁着他的肩把他按进沙发里,流畅得像在折叠木偶,形成一个钝角。他把崔胜贤的裤子解开,握住半勃的性器,没有耐心地搓弄了几下。客厅没有润滑么?言简意赅,他盯着崔胜贤,崔胜贤投来无辜的眼神,说你后面的抽屉里。
有经常跟人做吗?在客厅也准备得这么充分,我们小胜利什么也没告诉我呢。权志龙把润滑挤在手上,两根手指插进崔胜贤的后穴,崔胜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给出了色情演员会有的反应,这让权志龙很不爽。这段时间都有什么人来过?你买画的朋友?还是跟你一起去加拿大的朋友?据我所知你英语应该没有好到能和外国人流畅沟通。他又想起李胜利问他崔胜贤会不会离开他们,他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接下来他会强迫崔胜贤每天都来公司,如果他不来,权志龙就会上他家,操他,又或者性虐待,只要在首尔,权志龙永远有办法。
崔胜贤说你今天发什么疯?
“嗯,一个疯子说我在发疯,很有意思。”这句话正中下怀,权志龙没耐心再扩张,分开他的腿操进去。活生生的肉体总是温暖的,后穴的温度更接近人体真实体温,他挤进崔胜贤的身体抱住他。
“你去加拿大没有和我说。”有些委屈,这种语气像某种不存在的物质。
“你就是为这件事对我发疯?”
“我要你回来工作。”权志龙摁着崔胜贤的肋骨,瘦了,仿佛用力就会压断,肋骨之下心脏在攻击他,跳动得像字节输入。崔胜贤皱眉,没有回答他,脸色像在经历一场劫难,权志龙觉得自己在强奸这个人。如果这样算强迫,那在崔胜贤昏迷的时候操他又算什么?不过他没有变态到这种程度,他不喜欢没有反应的肉体。他低头舔崔胜贤眼角的疤,如果兴致好一点他会撑开崔胜贤的眼皮舔他的眼球。断断续续的呼吸混在肉体碰撞的声音里,最后他没有射在崔胜贤的身体里,如果让这具身体再经历个发烧或者腹泻,那崔胜贤又有理由不来公司了。

结束之后崔胜贤趴在沙发上没动,权志龙把那盘葡萄吃了一半。他问崔胜贤晚上想吃什么,崔胜贤说随便都行,然后问他不走吗?权志龙划着外送平台,“今晚就在你这,明天把你一起送过去。”崔胜贤哦了一声,依然趴着没动,权志龙自顾自说着话,“前公司要把我之前拍摄的视频免费对外播放,他们说版权不在我手上,所以我不能干涉,除非我出钱买下来或者我去做他们的特邀嘉宾。”他没等到崔胜贤接话,继续说,“我不会去做嘉宾的,买下来的价格远超那些视频的实际价值。”“需要我出钱吗?”崔胜贤慢吞吞地问。“怎么哥要把最心爱的画卖了替我买断版权?”权志龙笑了几声,“把话说得像偶像剧情节,哥忘了,我们拍的是色情影片。”崔胜贤又哦了一声,听得有些困,“所以你有对策了。”“嗯,洗个澡吧。”

晚上开始下雨,蒙蒙的水汽淹没了汉江,外面除了灯晕什么也看不见了,崔胜贤在调酒。权志龙不知道都是红酒有什么好调的,下午的一通发泄让他心情很好,所以崔胜贤给他倒一杯他就喝一杯。崔胜贤说他最近了解了很多东西,比如科幻片,比如摇滚乐,比如如何做一顿狗饭。权志龙说你没有养狗看那个做什么?崔胜贤说看起来很有意思。那摇滚乐呢?我一直都在听,可以给你推荐一些。为什么看科幻片?我想看宇宙,如果有机会能去宇宙我也会去的。啊真是疯了,或许嗑药能带你去。权志龙听得发笑,崔胜贤没有笑,然后权志龙也不笑了,他看见崔胜贤认真的神情,他说,记得上次我说的吗?你敢走你就完了,你当时答应我了。崔胜贤点头,说我知道。
他一点也不在意。权志龙盯着崔胜贤,不再说话。

TBC

Chapter 4: 消失的信号

Summary:

本想这章结束不过没想到写多了,下一章完结^^
预警:这一章双胜较多

Chapter Text

秋天的雨很多,从昨晚开始下的雨到第二天都没停。上午十点权志龙开车回公司,崔胜贤心不在焉地坐在副驾,依然像当初权志龙把他从汉江大桥捡回家那天一样,一言不发。

昨晚没有人过得好。
权志龙怀疑崔胜贤会为了逃避回公司再次服药过量,所以睡之前又到崔胜贤的房间。他看着崔胜贤的脸,咫尺的距离,黑暗中依稀能看清轮廓,床边的桌子上根本没有药瓶,崔胜贤朝他眨眼,无辜、单纯、迷蒙以及微笑,每当他看见崔胜贤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他总是无法控制地想要掐他的脖子。光滑的脖颈,血液在皮肤下涌动,在手摸到脸颊时权志龙确认那是什么,眼泪。权志龙问为什么这样?什么?为什么在哭?崔胜贤说,我没有想自杀。权志龙说你总是答非所问,崔胜贤说你从来没有听我说话。
权志龙怔住了。把阴茎塞入崔胜贤的嘴里,要他的眼泪混着精液咽进喉,看他吞吐自己的性器官,看这张好看的脸上沾上自己的精液,大脑对他输出愉悦的信号,这是他最享受的时候。此刻他摁住崔胜贤薄薄的胸膛,他说你说吧,我听你说。然后崔胜贤说我没有想说的。他说那就到我说了。他擦掉崔胜贤脸上的咸水,挤进崔胜贤的腿间,他说你太久没工作了,还记得怎么做吗?他把崔胜贤的裤子拉下来,握住崔胜贤的阴茎上下抚弄。睡前抽了烟到现在嘴里还有苦味,直到手里的性器官有反应,然后他满意地笑。权志龙说你的身体比你更有意思。不管是操他还是骑他,他喜欢看情欲出现在崔胜贤脸上的时候,那也是他最爱拍的镜头。人类,普通人类,有情欲的人类,死欲和性欲总是伴生的。这是他给崔胜贤和李胜利接下来要演的剧本的主题。有人说他的镜头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爱。什么样的镜头才算爱?他从不认为自己爱谁,他只需要服从,就像李胜利听他的话那样,那是他最满意的时候。而崔胜贤从来都不听他的话。他受不了周而复始,受不了一不留神没见到崔胜贤之后只能在病房里看着他闭上的眼,如同定格动画,崔胜贤死掉,被他带回,重生,一次又一次。然后他骑在崔胜贤身上,听他的呻吟,让他射在自己手里,再命令他舔掉液体,折腾一晚,直至精疲力尽。
第二天权志龙醒来,伸手摸到崔胜贤在他旁边,太阳没出来,雨还在下。

李胜利在办公室坐得很无聊。前阵子他用攒下来的工资还了欠下的钱,和漂亮妹妹们约会,其中还有首尔大的高材生。花钱办派对,向女孩子们展示自己在光州学过的舞步,那种时刻让他很有成就感。崔胜贤送他的卡他一分都没花,放在贴身的钱夹里。
没有欠债的生活过得很舒服,姜大声告诉他不久前权志龙有提过一句开分公司的想法。或许他会被派去指导新人,毕竟权志龙平时教他的远不止镜头下的内容,那样的话他不用在权志龙身边随叫随到了。他很早就受不了被指使的感觉,但在首尔任何地方他都是小弟,他不敢在权志龙面前做什么,只会像现在这样趁权志龙不在的时候把他的烟一根根泡进水里,然后盯着吸饱了水的烟发呆,直到权志龙回来,他用几张纸盖住烟灰缸,喊了声龙哥早上好,看见崔胜贤在后面抽烟。
权志龙没理他,然后他跟崔胜贤对上眼睛,崔胜贤说呀我们胜利当老板了呢。李胜利赶紧摇头否认看了眼权志龙的眼色,从座位上弹起来。崔胜贤说志龙没让你起来,为什么要起来?李胜利笑着打哈哈说就是坐久了有点不舒服,然后又坐下去了。崔胜贤没有接李胜利的话,一支烟燃了大半,他把烟灰掸进缸里,抖了些在李胜利手背上,李胜利有些紧张,刚要开口权志龙把剧本拍在他头上,“下个月拍,你和胜贤哥熟悉一下剧本。”
又是新剧本,但李胜利出门的时候还在想烟灰缸的事,他希望最后是被保洁收走的,然后崔胜贤叫住他,“我们胜利在想什么?想学抽烟吗?”崔胜贤摊开手,盖着烟灰缸的纸巾在他手上。看见那张纸巾李胜利就知道自己完了,这天晚上他被权志龙留下来,说给他补课,让他撅着屁股趴好,然后塞了一根烟在他的后穴里面。打火机烤热了戒尺,接着点燃了那支烟,权志龙让东永裴抽他,一直抽到烟燃尽。
晚上李胜利回去疼得睡不着,抱着剧本翻,他希望这次自己扮演的是施虐者,这次他一定不会对崔胜贤下轻手。权志龙写的依旧是sm主题,与之前不同的是窒息play被明确加进来,不是被摁进枕头也不是用被子盖脸,这次的工具是防毒面罩。与他想的相反,崔胜贤是给他戴面具的“哥哥”,李胜利想起之前差点被崔胜贤憋死的经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权志龙给他发讯息让他和崔胜贤记得练习,他有事要走一周,回来验收成果。李胜利屁股还疼着,给崔胜贤打电话,问什么时间练习剧本,崔胜贤说我想去釜山旅行。
李胜利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旅行并没有同音词,然后他说哥一定是开玩笑吧。跨过大韩民国,从西到东,首尔到釜山乘坐KTX要三小时。崔胜贤没有听他说,自顾自地继续讲,“胜利啊去过秋天的釜山吗?海和春天一样蓝呢,洛东江就流到那里,我们大韩民国最长的河——你之前不是和我说想在汉江边买一幢房子吗?汉江流进仁川,仁川那边的海在63大厦上就能看见,是灰色的,你看过吗?”李胜利从来没有上过63大厦,但那里一定看不见仁川的海,他不知道崔胜贤到底想说什么,一会要旅行,一会说到他想购置房产的事,现在又说到63大厦。对,在首尔长大的人当然经常去那栋金灿灿的大楼,他到首尔这么久了,一次都没去过。崔胜贤还在电话里讲,讲到他上个月去了加拿大,李胜利才不信,他觉得崔胜贤又犯病了,想挂掉电话,他屁股要疼死了,崔胜贤还在很大声地叫他的名字,李昇炫,跟哥去釜山。
“哥认真的?”
“我为什么要跟你浪费时间开玩笑?只是去个釜山而已,你就这么害怕?”
说不害怕不可能,崔胜贤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有时候李胜利觉得他的脑容量根本不够储存记忆。崔胜贤说自己不会浪费时间跟他开玩笑,但他却一直在被这个大哥捉弄;崔胜贤会在家里浴室淋到手指发白,却跟他说只是睡着了;崔胜贤说自己不会用多大力气,却差点把他憋死在枕头里面。但是这个时候如果他说不要,崔胜贤一定会做出其他事,他完全想不到的事——那他说自己上个月去了加拿大有几分可信度?难道权志龙就不会生气?
李胜利说那好吧。他觉得顺着崔胜贤的意思走是最好的选择,然后崔胜贤让他现在收拾行李,李胜利说我们票还没买呢,崔胜贤听了笑着说,上午我就买了。

李胜利不敢想自己真的要和崔胜贤去旅行,只是他们两个人,而旅行这个词在他家里破产的时候就和他不搭边了。从搭地铁到高铁站一直到坐上KTX李胜利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来首尔之后就没离开过这座城市,离首尔越远他越害怕,害怕权志龙发现他们离开了,害怕东永裴一通电话打来,不管哪一种结果发生他一定会死得很惨。他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屁股还在疼,崔胜贤坐在他旁边吃羊羹,他觉得那是最难吃的东西。他们没说话,气氛很诡异,李胜利试图摆脱恐惧想些别的,然后他翻出剧本看,认真看他需要表现出来的内容。在他戴上防毒面具之后崔胜贤会堵住面具的呼吸口,他研究过那个东西,那意味着接下来他会缺氧。权志龙在剧本里写要让他感受到压迫,那种压迫会让他丧失抵抗能力,是濒死的感觉,一点点窒息,神经会变得敏感,窒息的感觉跟什么类似?然后他想到潜水,想到深海,而此时他们正前往釜山,崔胜贤说釜山的海很好看。他会被崔胜贤失手杀死吗?这个念头攀上来的时候李胜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看向崔胜贤,崔胜贤盯着窗外,然后他沿着崔胜铉的视线看向窗外,外面分明什么也看不清。

到釜山的时候是四点钟,崔胜贤说他订了一家日落餐厅,现在先去酒店然后再去那边刚好合适。李胜利一声不吭跟在崔胜贤后面,这种感觉太诡异,他甚至感觉自己在约会,从事色情行业的事仿佛只停留在首尔。崔胜贤说在这里生活应该会很幸福,李胜利问为什么,崔胜贤说能听见海声。
李胜利并不觉得海声有多悦耳,他们已经隔得够远依然能听见,轰隆隆,他想到休息室的清洁机,每次拍完影片那个东西就会运作。目前为止李胜利都不知道崔胜贤带他出来的目的,崔胜贤拍了日落,甚至发布在SNS上面,李胜利说如果志龙哥知道了,我们是不是就完了。崔胜贤说为什么和我出来你还要想这些?李胜利说那不然怎么办?你昨天拿走纸巾我被龙哥惩罚到半夜,现在都还难受。他说完崔胜贤开始笑,李胜利觉得崔胜贤笑得和海浪声一样难听,他就不应该出来,拒绝崔胜贤并不会怎样,但欺骗权志龙他就完了,或许他应该现在回去,现在还有末班KTX吗?
“呀不要不高兴嘛,烟不是你泡进水里的吗?好了哥给你道歉,这样行吗?陪哥去海边吧,再晚一点大海就看不清了。”

李胜利不知道为什么崔胜贤对大海有那么深的执念,但是看他站在沙滩里走来走去的样子很搞笑。大海的声音要把耳膜都捅破了,崔胜贤喊他名字他都听不见。太幼稚了,李胜利根本不想陪崔胜贤踩沙滩,他低头看手机,确认没有公司的人发消息来,上SNS软件看见崔胜贤发的那张日落,配字是:和我们少爷的一餐。他点了个赞。
太阳没下去之后的海滩黑得很快,海水变成了深黑色,很多人去了广安里,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他被带着往海里卷,然后他意识到海的那边没有崔胜贤的影子。他大声喊崔胜贤的名字,声音被海浪声吞没,这里灯很少,他打开了手机灯,又喊了一声,没听见回复之后他朝海那边跑。
如果崔胜贤被海水被海水卷走了呢?这个念头冒上来的时候李胜利后退了两步,他看着黑洞洞的海,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复。然后他给崔胜贤打电话,才想起来崔胜贤的鞋子和手机还在远处的干沙滩上。
如果崔胜贤死了怎么办?李胜利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不怕崔胜贤死,而是怕权志龙找他。想到这里他又向前跑,海水吸在他的脚背上,又退回去,白色的浪叠起来。直到李胜利看见有一个人形在沙滩上躺着,海水每一次涌过来都盖住了这个人,却没把他拖走。
“西八呀!”李胜利骂着脏话,拉着崔胜贤的胳膊朝岸上拖,拖了几米他拖不动了,崔胜贤终于站起来,问他怎么了。
“哥真的疯了?想死吗?”
“哦刚刚滑倒了,没想到躺在沙滩上挺舒服的。”
“你有没有想过那样会死?”
“胜利有没有感受过潮汐的感觉?这就是月亮的感觉啊,海水的声音也是月亮的声音。”李胜利看见崔胜贤在笑,他并不觉得好笑,他的心脏还在狂跳,根本不想听崔胜贤讲什么月亮和潮汐当什么莎士比亚和达芬奇,刚刚差一点面前这个人就跟后面的海融为一体了。
不应该来这里的,他为什么要和一个自杀过的人到海边来?想到这里李胜利打了个颤。他想起他问权志龙的话,尽管权志龙那时说崔胜贤不会离开,但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崔胜贤一定会消失。

TBC

Chapter 5: 再见陌生人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李胜利被呕吐声吵醒,手机显示此时清晨五点,天际线泛着蓝光,还没亮。他喊了声哥,没有人回答,然后他坐起来循着声音到厕所看见蹲在马桶边的崔胜贤,问他怎么了。
不舒服。崔胜贤坐在地上,脸色难看。李胜利第一次从崔胜贤嘴里听见这三个字,一下就醒了觉冲进去先摁了抽水马桶开关,然后抓住崔胜贤的手腕叫他去床上。
你继续睡吧,我在这里就好。崔胜贤纹丝不动。
呀哥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到房间里去吧,不舒服的话我们去医院好吗?
崔胜贤没有回答他,也没有顺着他的力度站起来,看上去很疲惫。李胜利不知道他的疲惫从哪来,分明昨天晚上在海边他还很兴奋,现在这个样子就像轮渡上晕船的人,嘴唇没有颜色,颧骨下面的脸颊肉都陷了进去。

李胜利昨晚好不容易把崔胜贤从海边带回酒店,那个时候已经十点半,他本来想吃烧烤,结果被崔胜贤搞得浑身都是沙子完全没了兴致。崔胜贤比他想象中要睡得快,甚至头发没擦干就倒进了被子,好像立马世界末日也不会把他吵醒。李胜利在一点和三点醒过两次,查看手机有没有权志龙发来的简讯,第三次醒来他听见呕吐的声音,到厕所却看见崔胜贤什么也没吐出来。
晚饭吃得太早了,肚子里很空,结果是这样很正常。他们没有喝酒,崔胜贤为什么会这样?

李胜利问哥是不是没带药走?崔胜贤终于有反应了。李胜利看见他点头,然后他就知道一切变成这样的原因,崔胜贤说大声会提醒我吃药。李胜利问什么时候?崔胜贤说睡前吧,也可能是起床之后。所以昨晚他也叫你了吗?崔胜贤继续点头。那你怎么说的?我说我出门了,没带药。
“完蛋!”
李胜利回房间翻出枕头下的手机,解锁之后弹出三十多条消息。
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为什么不接电话?想死吗?到底在做什么?
他不敢往下看,但信息已显示已读。大难临头了。李胜利想,他板正地坐在床上,这个时间回电话是不可能的,回消息呢?好像也不可能。权志龙一定什么都知道了,不然不会给他发这么多消息。李胜利点开SNS,看见崔胜贤那张日落照下面果然有权志龙的评论——风景很不错呢。

崔胜贤给姜大声说了多少?姜大声告诉了权志龙什么?权志龙有猜到他们在釜山吗?李胜利停留在权志龙的聊天框,崔胜贤已经从厕所出来了。
“什么啊?”崔胜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李胜利说志龙哥好像知道了。知道什么?我和哥出来玩的事情。然后呢?我完了。李胜利手抖了抖,什么也没输入,崔胜贤对这件事好像毫不在意,问他有没有还完债务。
“哥放心,我已经没有欠债了。”李胜利又想起崔胜贤给他的那张卡,现在还在他的钱夹里面,和他全身家当放在一起,他听见崔胜贤说那张卡你就留着吧。李胜利还是不敢相信,他去查过那张卡里面的资金,是他这辈子都花不完的数字。他不知道崔胜贤为什么这么有钱,权志龙的公司片酬和工资很高并不能让人短时间攒到这么多,但他能肯定崔胜贤绝对是从出生到现在都没缺过一分钱的人,出生在首尔江南区就注定他们不是同一类人。
“我们今天能回去吗?”李胜利问。
“为什么?”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你真的很想回去吗?”
“真的哥,我们回去吧。”
“好吧。”

李胜利以为自己不能动摇崔胜贤,他已经做好自己回去的准备,没想到崔胜贤定了下午一点的车票。九点他第四次醒来,想起没有回的消息,睡了一觉之后似乎没有那么害怕权志龙。他回了三句敷衍的话,之后十一点他们在餐厅吃完就出发,下午四点回到了首尔。
这一路上崔胜贤都很沉默,李胜利找了几个话题崔胜贤都没有理他,他觉得是自己打乱了崔胜贤原本的旅游计划让他不高兴了,但是他无所谓。再次踏上首尔的土地时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他和崔胜贤在等模范出租车的时候分别了,这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的旅行过得像梦一样。
等他回到公司的时候梦醒了,权志龙在,东永裴在,姜大声也在,李胜利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又必须在这里。
“胜贤哥呢?”
“应该在家。”李胜利把心虚全部咽进肚子,他看了看权志龙,权志龙正盯着手机屏幕,“你昨天为什么没来公司?”
“昨天公司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所以我就没来。”
“又在办派对吗?”
“没有。”
“大声说我们胜利是社交达人呢。”
“他们愿意找我玩,所以我就经常跟他们一起嘛。”李胜利试图捕捉权志龙话里的意思,看了眼角落修设备的姜大声,“眼睛不要到处看。”痛感落到肩膀上的时候李胜利才看见权志龙手里拿着戒尺。
“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回我消息?第二天敷衍我几句话就想过去是吗?胜利啊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昨天和胜贤哥在一起是吗?”
这么多问句李胜利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先露出可怜的表情说自己知错了,喝了酒宿醉没看消息。权志龙沉默了两秒,叫他把手掌摊开,一只手二十下作为惩罚,李胜利心甘情愿地领了。惩罚的时候权志龙问他剧本琢磨得怎样了,李胜利说还在跟哥磨合。
“我不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搞出什么事,胜贤哥的电话我打不通,既然你昨天跟他在一起那就没事了。”

权志龙很忙,李胜利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很显然因为他忙的事他就没时间详细追责他们做了什么。权志龙在公司待了两个小时就走了,在这之前他让李胜利签了几份合同,是公司的核心股份,权志龙说要开分公司,到时候需要他去培养新人。李胜利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真的有这一天,手心还痛得发痒他也不在乎了。

要认出釜山很容易,毕竟首尔市中心不靠海,仁川的海边没有这么多人,能看日落的靠海餐厅釜山最出名,很明显权志龙不想关心这些。
拍摄调教片段那天崔胜贤提前到了拍摄场地,他把头发染成了粉色,粉得像罂粟。权志龙没有问,把防毒面罩给了他。李胜利最后一个到,穿了一身香奈儿的新款衣服,到片场全部脱下只剩一条内裤。
“按剧本里拍,胜利先去凳子上跪下。”权志龙坐在总控,东永裴控制着镜头,前面的剧情已经拍完了,现在只剩这个。崔胜贤把面罩盖在李胜利脸上,然后说,自己扣上。
李胜利摸索着绳头和扣栓扣在后脑勺,呼吸声被放大,即使在这之前他和崔胜贤已经练习过四次也不能阻止未知的恐惧和窒息席卷过来——毕竟此时他的命真的在崔胜贤手里。

崔胜贤先拿了马鞭,抽在李胜利的胸前上,鞭头毫无偏差地落在乳首,接着他的乳头充血硬了起来。崔胜贤扮演的是沉默的哥哥,几乎没有台词,粉色的头发太惹眼,李胜利才注意到他今天没戴隐形反而戴的棕色边框眼镜。他们对视了,崔胜贤扬手抽在李胜利的屁股上,连着五六下,隔着一层布料抽得噼里啪啦响。镜头被拉进到李胜利的脸,面罩里起雾了,勉强能看见两只眼睛。然后崔胜贤换了根更长的单穗牛皮鞭开始招待他的身体,被抽打屁股的时候他甚至不能跪立,只能跪趴抱着凳子,低头看见崔胜贤穿着擦得很干净的皮鞋。
上次排练在崔胜贤家,崔胜贤没有按着剧本走完流程,给他戴上面罩之后就去抽烟了。李胜利跪在崔胜贤脚边,那时崔胜贤穿的就是这双皮鞋。崔胜贤说他要去染头发。李胜利没法说话,听他自言自语。染什么颜色呢?其实我想染白色,你看汉江现在被太阳照着是不是就是白色的?李胜利跪着什么也看不见。崔胜贤继续说,但是到晚上汉江就变成黑色了,这样没意思,蓝色怎么样呢?志龙染过,不想染了。最终他没告诉李胜利自己会染什么颜色,李胜利也不在意,他对崔胜贤的任何想法都不在意,听他讲话不管讲什么都像在釜山那天晚上他说的话一样,像梦话。海水怎么可能是月亮的声音。
看见崔胜贤染的艳粉色他不意外,当崔胜贤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这种粉色的压迫感,好像从某个地方浸入了他的喉管,他感觉自己喉咙黏糊糊的,咽了咽唾沫。崔胜贤的鞭子抽在他的小腿上把他拉回神,他哆嗦了一下,想起这是在拍摄。权志龙没有喊停,崔胜贤也没停,鞭子的力度变重,李胜利开始感觉疼了,一旦开始感觉疼,疼痛感就像瘟疫一样蔓延全身。
哥停一下吧。他说话的声音崔胜贤没听见,鞭子把他从凳子上抽了下来,他倒在地上,抽红的胳膊挨着瓷砖像是得到短暂的解药。接着他感觉自己被拎起来了,崔胜贤在拉他的胳膊,他从来没想到崔胜贤的力气有这么大,他被拉回到板凳上,他听见崔胜贤说:
“我们胜利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不听哥哥的话呢?”

话音落下鞭子就抽在他已经翻出檩子的皮肉上,李胜利疼得用手去挡,“为什么不听话呢?哥从来没有要你做过什么事,你要的哥不是都给你了吗?”这不是剧本的内容,李胜利愣神了一秒,鞭子落在他的手臂上,崔胜贤在诘问他釜山那天的事。李胜利又跪趴起来,想把防毒面罩取下来,用手扣活扣,鞭子阻拦了他的行动,最后他取下来了把面罩抱在手里。
“停。”
录制暂停,崔胜贤把鞭子扔到一边,他已经出了很多汗,姜大声给他拿了毛巾。“这时候不能取面罩,忘记了吗?”权志龙走到李胜利面前,“擦一下吧,又不是第一次拍,反应怎么这么大?”李胜利接过毛巾擦掉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崔胜贤已经去场外抽烟了。

权志龙只给了五分钟休息时间,崔胜贤回来的时候李胜利已经戴上了面罩。李胜利身上被抽打的地方都红肿了,他闻不到崔胜贤身上的烟味,但他知道接下来的环节将是最难熬的。被崔胜贤丢掉的鞭子已经清理掉了,按照剧本崔胜贤会说一段哥哥对弟弟的独白。
李胜利透过玻璃镜片看见崔胜贤一张一翕的嘴唇,他粉色的头发在白炽光下几乎透明了,一根一根像淡粉色血液流经的血管,然后他看见崔胜贤在落泪,泪滴在他的膝盖上。他知道这是剧本要求,但是没想到崔胜贤会演得这么认真,仿佛这不是在拍色情影像而是忠武路大片。或许这一段时间崔胜贤都在演戏,为了进入哥哥的角色所以带他去旅行?李胜利看见崔胜贤落泪,感觉自己也想哭,生理性想哭,他喘着气,吞吐空气间意识到呼吸变得困难。
比剧本上的时间提前了,崔胜贤已经堵住了呼吸口。李胜利闻到了亚克力的味道,橡胶的味道,心跳逐渐加速,一丝空气灌进来的时候他拼命吸气,崔胜贤蹲下来保持跟他同样的高度,那双眼睛看着他,不舍、愧疚、悔恨、愤怒、悲伤……李胜利说不出这双眼睛里有哪些情绪。
镜头只能拍到他们的侧脸,拍到李胜利想要抓住崔胜贤的手却被抓住用来堵住呼吸口;拍到崔胜贤鬓边的汗珠沿着下颚流到脖颈;拍到他们面对面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拍到李胜利的脖颈变成了酱红色。权志龙没有喊停,一切都要继续。崔胜贤堵住防毒面罩呼吸口就像喝水那样轻松,李胜利疯狂眨眼,嘴角进了咸涩的眼泪,一种要死掉的预感从心底冒出来。
他真的要死了,他还没有接手分公司,他还没有花完所有钱,他还没有在汉江边买到自己的房产。他看不见崔胜贤粉色的头发了,粉色变成了黑色,黑得就像釜山的海,崔胜贤就躺在沙滩上,被海水吞没。窒息和溺水的感觉很像,或许这一切都是梦,他们已经死在那里了,被海浪卷走,葬身鱼腹。

权志龙通过法律手段把前公司的举报材料送给了112,前公司的社长试图把他拖下水,但公司法定负责人变更给了李胜利,李胜利在昏迷状态无法受理,所以暂时无法展开调查。在李胜利昏迷这段时间权志龙在美国成立了新的工作室,窒息主题的调教片被他用来打开欧美灰色产业市场,崔胜贤离开了。
在拍摄结束那天之后崔胜贤再也没有出现过,手机号变更,SNS注销,家里的画和家具都蒙上了防尘布。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可能像最开始那样,从汉江大桥跳了下去;可能去了某个国家看画展;可能永远离开了首尔。权志龙无法找到崔胜贤的踪迹,或许对崔胜贤来说这是解脱,他不想和任何人有关系,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没有stranger的一天,就是最好的一天。

Fin.

Notes: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谢谢看到这里的你,gvt宇宙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写,也许不会了,也许还会。如果你喜欢我的故事可以给我留下评论,我会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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