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chapter 1
不过是地堡平常的一天，两个Winchester依旧在忙着活命，撒着陈年旧灰的书被从记录者的储藏室里一本本搬出，而他们已经淹在这些用墨水织成的纸山里整整10个小时了。
休息似乎从来不在这对兄弟的词典里，奔波在怪物和案子中对他们来说才是舒适区。再者说，如果Dean再不从这些绕眼冗长的古籍资料里逃出去喘口气，他会在血印动手前先疯掉。
看出他的烦躁，Sam无奈地揉揉眉头。
“Dude，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血印正在试图控制你。”
“对，当然，但如果我再不从这堆狗屎破书里解脱，Sam，我发誓我现在就会变疯。”
“come on man，找个案子，随便什么都好，不管这个小纹身怎么想，我反正是快要长蘑菇了。”
Sam永远拗不过他哥哥，继续揉着眉心，闭上眼深叹了口气。
“好吧，但先说好，有任何情况，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这些，好吗？”
“好好好当然好，我当然会做个好男孩的*Mr. Geppetto，所以你能不能赶紧给咱们找个案子。”
（*Geppetto，制作出匹诺曹的老木匠）
Sam无奈失笑，用电脑开始查询最近的新闻。
“OK，这个怎么样，密苏里的一个小镇，一个星期内连续发生五起恶性伤人事件，起因全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每个犯人都说：'我只是想干就干了'”
“听着不错，感觉像咱们的活，好了，快出发去这个汉尼拔批发厂吧。”
…………
“Ms. Brown，我们非常同情您的遭遇，可以不可以再跟我们说一下您儿子失控那天的详细情况？”
Sam使用着工作款狗狗眼，语气温柔询问着面前这位浑身绷带躺在病床上的女士。
“我…我也说不好，其实我到现在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提醒、也许是抱怨了两句他没有帮我拿信进来，他就突然像疯了一样殴打我…”
老妇人脸上写着后怕和茫然，像是还沉浸在那天的惊慌中。
“我的儿子不是那样的，他、他是那种会被混小子起哄恶作剧的好好老师，那天他脸上的表情，我敢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过，我甚至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
与上个受害人大同小异的回答，Dean和Sam换了个眼神。
“Agents，我儿子会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在他身上检查出什么？他是不是生病了？”
受伤的老妇人始终不敢相信他那个儒雅善良的教师儿子会做出这样可怖的事情，比如把他的母亲殴打进医院，对她这个岁数，三根肋骨骨折几乎可以算得上谋杀。
“我们真的很抱歉，但这些可怕的遭遇不仅发生在您的家里，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一切都无法下定论。”
“愿您早日康复。” Sam抿出一个同情且认真的微笑。
走出医院，Dean扯扯久违的fbi套装领带，Sam与他并肩，查看着记录册。
“所以你怎么看这场暴力瘟疫？” Dean皱眉，用他一贯的低沉嗓音问。
“好人突然失控，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即使是亲人朋友，只要妨碍了他们也会被毫不留情攻击，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 Sam挑挑眉，语气里带着些沉重。
“所以我们都同意是灵魂的问题对吧，当然，那可太熟悉了，真是段令人怀念的好时光。”
想起了Sam没有灵魂的日子，Dean翻了个白眼，扯出一个假笑。
“可问题是他们的灵魂去哪了？况且有关灵魂的事情都需要很强大的法力，我是说，恶魔们做不到这些吧？Well，除了做交易，但那也是死后的事情了，但是活着就拿走灵魂？也许天使可以，但是他们有什么动机？”
“谁知道，装饰圣诞树？”
“Dude，我说认真的。” Sam打断他哥的发散。
“好吧好吧，我给Cass打电话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头绪。”
终于走到车边，Dean靠在车门，一只手插着兜，另一只放在耳边等待接通。
“Cass？我们这边遇到了点小麻烦，有个灵魂大盗在流窜，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存在能做到这个？啊对还有，你的小翅膀伙伴们都回老家了对吧？”
“是的Dean，现在天堂已经回归秩序了，但是能偷取灵魂的强大存在除了天使外还有很多，某些地方神或者邪灵，甚至一些巫术，都可以做到，你们得给我更多信息，我会去地堡里帮忙查些资料的。”天使认真地回复。
“谢谢Cass，我们这边一有进展立马和你跟进。” 挂断电话，Dean对Sam摊摊手：“一起去好好先生老师的学校转转吗？”
…………
这是个不大的小镇，impala从医院跑到学校只需要不到十分钟，刚巧午休时间，许多学生都在操场上吃饭或者散步。
用fbi假证获得了通行许可，Sam在办公室里和学校相关职工询问了解那位Brown老师的情况，而Dean则负责去其他地方溜达，向学生们打探消息。
像小镇一样，这也是个不算大的学校，走到操场不用几分钟。洋溢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虽然不愿面对，但Dean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丰采稍褪，心里不免升起几分感怀。
不知不觉走到教学楼后，隐蔽的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摔打声，常年厮杀的本能让Dean立刻警觉，手摸向枪的位置，向那个地方快速跑去。
“Hey，hey！你们在干什么！住手！我让你们放开他！” Dean吼道。
大概七八个人，看起来就像校园剧里标准的恶霸，甩着自以为帅气的烂刘海，嘴里喷溅着脏话，拳脚中间躺着一个瘦小的男孩，满脸血污青紫，外套都被扯烂，松垮垮搭在身上，双眼紧闭，咬着牙蜷缩着。
肾上激素上头的青少年哪里肯听话，甩出一句脏话就向Dean冲来。笨拙粗暴的动作对于猎人来说仅用本能就能避开，况且Dean也没有揍小孩的爱好，即使这群混蛋非常值得。
于是他掏出了能令人快速找回理智的魔法小道具。枪口闪着银光，即使不上膛都已经很能威慑了，看起来为首的那个后退两步，有些木楞地回头看了看他的跟班们，不知道谁先迈开的步子，一个两个的全都仓惶跑走了。
“你还好吗孩子？”
Dean伸手扶起那个浑身尘土的男孩，他的一只眼睛都肿得不太能睁开，嘴角渗着血，没什么表情，双眼空洞，低着头没有看Dean，嗫嚅着道谢。
“孩子，听着，你没有任何错，只要你想咱们现在就可以追上他们，我会帮你的好吗，这群混蛋会被教训的。” Dean半蹲着捏着男孩的肩膀，视线与其对齐，安抚着他。
“没事的…没事的…都会结束的，我已经拿到了祂了…”男孩神经质地喃喃道。
“什么？拿到什么？”
男孩从相对完好的右侧外套里掏出一个兔子木雕。 ——是那种常见到有些无聊的款式，复活节当天出去转一圈能不小心踢倒三十个的样貌，一只穿着小衬衫的白色兔子，怀里还塞着一个红白相间的彩蛋，三瓣嘴咧开，露出一对门牙，两只红眼睛如血般闪着光。
“你说这个是什么？”Dean扶着男孩在台阶上坐下。
“是…神。”男孩还是不敢看向Dean，低着头沉声回答。
饶是Dean早就对这些超自然生物习惯到像呼吸，但还是不禁感到一阵荒谬，深喘了几口气，尽量斟酌着言语。
“无意冒犯啊，但是这个小兔子看起来可没有你说的那样…玄妙？”
严格来说像复活节卖不出去的滞销品。
“……一开始我也不信，但是我的一个室友成功了，他做到了，他做到了！Kelly之前甚至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但她和他在一起了。”男孩声音逐渐激荡。
“不只是他，很多人都成功了！大家都开始相信祂，甚至老师们间都在流传。”男孩抬起头，眼里满是狂热。 Dean挑挑眉，确实听起来不只是个简陋无聊的丑兔子。
“你的意思是这个小玩意就像阿拉丁神灯里那个蓝色胖精灵？” Dean略带调侃地问。
“是的、是的，祂可以做到任何事，祂、祂就是个奇迹……”男孩的眼里甚至浮出一股痴迷。
“可她不肯给出更多……不然祂一定更加为人所知。”
“她？谁？”
“Emma，她发现了这一切。”
…………
与此同时，教学楼内，大部分学生都在外面，走廊里显得有些安静，Sam正在外边等待那位负责人寻找关于Brown老师的资料。
“Hi，警察？”一个金发女孩突然和他搭话。
“啊、是的。” Sam有点被吓到。
“我是Emma。”她温和道。
“让我猜猜，为了Mr. Brown的事情？”女孩微笑，俏皮地眨了眨眼。
“额、对，你是他的学生吗？” Sam试探地问。
“Yes，他真的是个好老师，但是，青少年，你懂吧，他平时上课总是没法消停，那些坏小子就是不肯放过他。”叹了口气，她转身靠在墙上。
“早逝的妻子，也没有任何孩子，一直和专制挑剔的母亲住在一起，他的生活真的糟透了对吧？”女孩扭头再次看向Sam。
“听起来确实很糟。”
“我是说他这种爆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些东西人们是无法永远压抑住的，you know，比如愤怒，或者某些渴望。”女孩继续盯着他，像是用视线在Sam的心脏里挖掘出了什么。
被她盯得有些浑身发麻，Sam讪笑两声，回避着眼神转移话题。
“咳咳，那你知道是什么原因让Mr. Brown突然爆发吗？”
“不知道，就像我说的，也许只是到了那个临界点了？或许打碎平时的善良懦弱的面具才是他一直压抑着的心愿？”女孩撇撇嘴。
“有道理，像他这样老实本分的人确实很容易走极端。” Sam用一种理智的分析师口吻回应道。
“那你呢，agent？你有没有什么心愿？”女孩状似不经意地问。
Sam无法控制地想起这些天的混乱，一时一股纷杂的烦躁卷上心头，刚从恶魔变回人类的Dean，不肯放过他哥哥的血印，还有那些无法言明的……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疲惫，最后他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我吗？我只希望我哥哥能好好的，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
Sam低头，眉骨的阴影深埋住眼底的灰暗闪烁，而他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女孩嘴角勾起一抹不符她之前天真随和模样的微笑。
…………
“什么叫她发现了这一切？” Dean皱眉。
“她是第一个向祂许愿的人，非常荣幸。”男孩回答。
“那她不肯给更多又是什么意思？”
“雕塑，现在学校里所有能许愿的雕塑都是由她给出的，而且只有她给的才可以许愿。”男孩咽了咽口水。
“一开始她确实有求必应，但人越来越多，她就不肯多给了，我不清楚她的标准，但是似乎只有某些人才可以拿到。”
“那你是那些幸运儿里的一个吗？” Dean问道。
“我？no，天啊我当然不是，我的这个是从Brown老师的办公室里偷来的，我、我不太擅长这个，这才走露风声被刚才那些恶霸追打，他们想从我这夺走祂。”男孩心有余悸，有些神经质地攥紧了手里的雕塑。
“Mr. Brown？那个把自己妈妈打进医院的Brown吗？” Dean震惊。
“额，确实是他，或许他许错了愿吧我猜…”男孩耸耸肩。
Dean倒吸一口气，他算是知道祸首在哪了，他得立马告诉Sam。
“OK孩子，你叫什么？”
“Ted。”
“好的Ted，我知道你很生气，你想报复回去，但是听我说，千万不要跟它许愿好吗？我会帮你和老师沟通的。”
“我不是…”
“拿着，这是我的号码，有任何问题你就打给我，我会来帮你的，千万千万不要冲动。” Dean掏出一张名片。
“我不是要报复那些蠢货，我只是想早点拿到哈佛的录取通知书，祂不是神灯，每人只有一次机会，我干嘛要浪费在别人身上…” Ted解释。
Dean噎了一下：“……好吧，不管怎样，你先别跟他许任何愿望好吗？听我的，这种神神叨叨的交易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相信我。”
“总之，有任何问题就打给我。”Dean拍拍他的肩膀。
“你可以自己去医务室吗？需不需要我带你去？”
“没事没事，我可以，那个、谢谢。”
“不用谢。” Dean对他挥挥手，看着Ted朝自己的反方向走去。
没有更多时间来演感人校园剧，Dean立刻摁下按键打给Sam，嘟嘟几声后电话那边转入了语音邮箱。
还没有进入探险对抗阶段，大白天的，学校里也相对安全，但Sam不会无缘无故不接电话……不安涌上心头，Dean加快脚步，同时继续打着电话。
“Come on，Sam，快接电话啊。” Dean对着自己喃喃。
猎人都是优秀的跑步运动员，没多久他就赶到了那条走廊，刚到拐角，突然前方爆出一道巨大的闪光，Dean迅速跑了过去。
那是Sam、以及Sam。
过大的冲击让Dean刹那间听不见耳边传来的脚步声和尖叫，他愣愣地瞪着眼前的两个弟弟，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恐惧于那个看起来青蓝色、几乎和平时处理的鬼魂一模一样的Sam，还是惊讶于另一个看起来更像活人，但是浑身散发一股令人发麻的熟悉气息的Sam。
很快他就没时间纠结了，因为更活人的那个说话了。
“Hello Dean，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