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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点。”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利威尔虚起一只眼，子弹正中靶心。

他放下举枪的一只手，用袖口轻轻拭去额头的汗，这防弹衣穿着有够热的，汗水流到护目镜边缘让眼镜在鼻梁上打滑。

“知道了。”

话音刚落，三笠双手扣动板机，在枪响的爆破声后，移动靶子的中央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弹坑，与枪口同样冒着烟，护目镜背后的眼神依旧凌厉。

利威尔取下自己枪里的弹夹，往右手边随手一扔，三笠眼神依然留在前方，单手轻松接住，手一捏，估算重量还剩两颗子弹。然后低下头拆换弹夹，在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又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合枪声。

又是一声枪响，准心稍偏。

利威尔双手环胸靠在一边，看着她那个偏移的弹痕，无可奈何地皱着眉，他知道无论他唠叨多少遍这家伙都不会长记性的。他把防弹衣脱了压在自己的外套上。昨晚幸亏他冲进审讯室里按着三笠的肩膀叫她冷静一点，否则三笠今天还因为殴打嫌疑人关在反省室里。

昨晚利威尔在审讯室外百无聊赖地喝红茶，等着三笠审完最后这个强奸犯后一起回家。结果正在他抬眼时，屋里的灯光瞬间熄灭，随即传来桌子被踢翻的巨响与人摔倒在地的闷声。他打开门冲进去，带栅栏的窗上定格着一条腿的剪影。

三笠放下举枪的手臂，默默低下头。那个油腻男人一脸得意地描述他如何蹂躏独自回家的小女孩，她实在忍无可忍，关了灯一脚狠狠踢在男人的裆部把他踹翻在地。直到利威尔冲进来按下她举起的拳头她才从怒火中渐渐抽离出来，回到这身制服下。

“抱歉…是我冲动了，”

“但有些人确实该死。”

三笠把脸偏向一边，哪怕对面是千疮百孔的靶子，她还是忍不住握紧拳头。

“我知道，”毕竟他们都是游走于规则边缘的人。

利威尔上前一步，手搭在她的肩上，“局里的监控能夜视。”

“下次不要只关灯，记得拉电闸……”

三笠惊异地看着他的眼睛，从他一字一句认真吐出的眼神里，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是在这方面太有经验了啊利威尔……

他的手从她的肩膀顺着手臂滑下，握住了她握着枪的手，牵引着，两条手臂交叠平举，与重叠的身体的垂直。

一左一右的呼吸节奏渐渐同频，利威尔的手指覆上她悬空的手手指，待靶子再一次移动时，他们共同叩响了板机，完美命中目标。

在枪响后的余韵间，他们不约而同得转过身，从肩并着肩变成面对着面，呼出的热息都在彼此的脸上打转。

在不知不觉间，在一呼一吸间，距离慢慢的靠近，两人默契地偏过头——电话响了。

手机屏幕的冷光打在侧脸上，让利威尔不耐烦的皱纹更明显了。三笠默默收拾起桌上的配件。夜深了，该是夜班值班的时间了。

“什么事？”

“没什么……韩吉说有你在的话她晚上就不过来了，她打算溜到法医那边做实验。”

走廊的白光照得一切一览无余，交错的脚步声还拖着回音。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值班就够了。”

三笠昨晚才结束上一个案子，难得的休假，利威尔希望她赶紧回家休息休息，毕竟有的是住局里的日子。

“没关系。”出风口吹来的风有些凉，三笠拉紧了制服外套。他们很久没有在一起过了，两人回家的时间都很少，哪怕偶尔休息，也没什么机会凑在一块，同居生活过得像合租室友一样。

除了三笠刚加入调查局的那一两年，作为新人的她出任务几乎与利威尔形影不离，如今她也渐渐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人物，成立自己独立的调查组后，他们工作上的交集越来越少。也正因如此他们的关系一直隐藏得很好，会议上针锋相对的互呛还有办公室时常爆发的争吵声，全局上下的人都知道他俩素不对付，局长埃尔文曾语重心长地对利威尔说对要后辈宽容一些，不要把关系搞得太僵。

怎么可能？利威尔心里暗暗冷笑着，不是刻意隐瞒关系，只是他们日常相处就这样，小鬼有时候就需要来点教训。

比如现在，三笠又坐在值班室里吸烟，他真的很想把她和烟一起掐掉。

他忍无可忍地放下手里的茶杯，带着只有在工作时才会流露出的阴沉神情走过去。三笠却十分狡黠地恰在利威尔抓住她手腕的这一刻，将还有一大半的烟直接摁灭。

最后一道上升的烟雾中，无意间，两双对峙的眼睛。

啧，利威尔抓着她的手向后拧，标准的擒拿手法，三笠再熟悉不过，她很轻易地反向挣脱开，手肘在他的背部不轻不重地来了一下。利威尔趁机抓住她的大臂从肩膀开始反拧，三笠没想到他开始认真了，力气如此之大，以至于她下意识反抗的力量在绝对的压制下都成了无用功。她试着甩开利威尔可在下一秒就被按在了墙上，肩膀狠狠磕在开关上，灯熄了，在黑暗中火辣辣的疼痛渐渐袭来。

“练得还不够。”

利威尔慢慢松开她，此刻在黑暗里他能想象到这张漂亮的脸是多么凶狠且不服气的表情。三笠才结束连轴转的工作，没睡过一个整觉，自己多少有点儿不厚道了。他用手掌外侧轻抚过她的脸颊，锁骨处散发的木质调香水渐渐袭卷了他。他想念这个味道，他们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亲近了。

遥遥无期的约会，热了又冷的饭菜，还有不知何时双人床的另一侧才会出现的人……三笠抱着他，轻嗅着他身上淡淡地红茶香，她同样也思念了许久。

黑暗就是最好的保护色，在朦胧不清的轮廓里，压抑已久的感情反倒能显得更加清晰。

锁芯转动的咔嚓声，彻底隔绝了外界，此刻，他们只属于彼此。

亲吻如暴风骤雨一般，急促得让人喘不过气，只闭上眼，单纯去感受对方的缠绕与抚摸。离开嘴唇，带着那潮湿的吻，贪婪地在脖颈间享受。利威尔用牙齿轻咬着，吻痕也淹没在黑暗里，转瞬即逝的疼痛让她想要更多。三笠用一条腿，勾住他的腰，他的手滑过大腿托住她的臀部，坚硬炙热的性器紧贴在她柔软的小腹。

她引诱着向后倾倒，陷进本该让利威尔坐在这处理公文的椅子上。利威尔用膝盖抵在她两腿中间，强迫它们分开，一只手扶在腰际，虎口正好卡在她胸下的弧度。然后慢慢靠近三笠的耳边用吹出热气的声音说：

“没有你的同意……我是不会继续的。”

三笠回望他的眼睛，像起了一层雾似的，柔化了轮廓。她一只手按在他的膝盖窝，让他留下，另一只手从制服在腰际皱起的褶皱开始，游移到后背，轻柔地抚过脖颈，扫过碎发，然后扣住他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三角。

他继续逼近，让她不安分的手指夹在两人的胸口间，嘴唇已咬上那抹颜色，口红的质地如丝绒一般，容他并不着急侵入得细细品味。只是在突然间，他继续贴近的身体却撞到了枪口上。

她的食指正放在板机上，枪口抵在自己的腹肌上，成了横在两人身体间的最后距离。

三笠嘴角勾起一点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正是她驱散迷雾的方式。

利威尔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按住她的手推下了板机，闷闷的一声“咔嚓”，幸运的是他还活着。

“你怎么知道？”

三笠睁大了眼睛，骤然拉紧了他的领带。她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胆子，赌她手里的那把正是刚才打空子弹的枪。然而利威尔不再给她思考的空间，唇间的力道骤然间加重，舌头粗暴地入侵不留下一丝喘息的空间。而她也没想到利威尔腰间的力量这样大，顶着那把枪视若无睹地继续靠近，几乎要贯穿两人的皮肉。直到压力到了她疼痛的临界点，三笠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利威尔不松懈任何一处力量的同时从他身下抽出她拿枪的手。

在被掐住手腕的瞬间，三笠手一软，枪砸在地上发出机械而清脆的声响。几乎也将她全身抵抗的力量都一同懈下了，陷入柔软的椅子里接受他的侵入，手指将他的领带勾得松松垮垮，凌乱地坠在衬衫纽扣间露出的胸口。

“现在……在这里吗……”

利威尔用气声说着，雾气在彼此的鼻尖凝结成水珠。他们正在他平日里一丝不苟处理公文的地方，与灯火通明的走廊，只隔着一扇上锁的门。

三笠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眼神也如蒙了层雾一般，双腿却盘上他的腰，圈住他无法脱身，一只手在不知不觉间解开了他胯间的金属皮带，指甲轻挠着腹肌下缘与腹股沟的三角区。她想她早已知晓这里的难耐。

这就是她的回答。

得到了某种许可的利威尔更加无所顾忌，拽开了她胸前的衬衫纽扣，被束缚的乳房呼之欲出，舌尖肆无忌惮地在越发坚挺的乳尖上打圈。一只手探向身下，摩挲着同样逐渐挺立的阴蒂，水渍穿透了两层布料浸湿他的手指。

三笠忍不住闭上眼，后仰起的脖子搭在办公椅的顶端弧度。连同他垂下松松垮垮的领带在她的身体上摩擦，不同的刺激一浪一浪地袭来让她再无暇顾及其他，喘息的声音伴随着一两声难以抑制的叫声，在黑灯的值班室里愈发惹眼。

“…安静点…”

仿佛不是当下的提醒而是接下来的预言。利威尔一只手揽过她的腰将整个人翻面过来，快到他的挺立的阴茎侵入身体与拉下她的制服长裤几乎是一瞬间完成的。三笠还没反应过来，被迫高高翘起的臀部与塌陷的腰肢先感受到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撞击，肉体间越来越响亮的拍打声更是将她的羞耻心推向了极点。

强行忍住的呻吟却引来利威尔更大力度的抽插，她越压抑，他就越是想要她失控。压抑的痛苦与身下酥痒的快感让她满脸通红，她虚弱地向后伸出手推阻着利威尔的大腿，慢一点。

利威尔不耐烦地皱起眉，身下的力度丝毫没有减弱，将她阻挠的双手扭在一起，抓起桌上银色的手铐一并锁上。这下他能一只手摁下她的肩胛，另一只手勾住手铐的链条将她向后拉，欣赏着她的身体反弓起来，在无尽的刺激下抽动着对抗。三笠被他禁锢着，他的每一次进出似乎都要贯穿了她，臀部与大腿止不住地颤抖，流出的体液顺着交合处淌出打湿整个椅面。

偶尔难以抑制的呻吟，肉体越来越响亮的碰撞声，与手铐金属链条晃动的清脆声交织着，在黑暗狭小的值班室里发酵。利威尔更用力地向后拉起她，之后的每一下都狠狠撞击到阴道最深处。看着她脸上的绯红蔓延到全身，阴道痉挛的皱缩一次比一次强烈，而他的节奏却陡然慢下来，让高潮变得持续而漫长，几乎要把她逼疯。他握住她颤抖的腰肢，在最后一下也喘着粗气，喉咙深处发出难以抑制的低吼，射在她的臀部上，精液混着漫溢出的体液顺着臀部翘起的弧线流下。

欢愉后的椅子皮面上还残留着一片一片水痕，闷热的值班室像个狭小的铁皮盒子，粗重的呼吸都能听见回响，衣冠不整却相拥的身体在黑暗里，也因汗水而黏腻。文件一张又一张散在地上，摔在地上的时钟永远停在了2:56。

利威尔在她的下巴上轻轻一吻，这里也残留了晕开的口红。三笠把头靠在他的胸口，结实而稳定的心跳令她安心，汗湿的衬衫紧贴着他，起伏的不止肌肉，还有她用细腻的触觉勾勒出的每一处疤痕，其中有一些是他们一起经历的。三笠回想起她在野外用烈酒为他消毒缝针时，利威尔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样子，和现在一样性感。

“还可以继续吗？”利威尔在将要吻上来之前低声地问。

毕竟真的很难再有机会了……下一次独处又是什么时候呢？

“等一下，”三笠偏过头，晃动着两只被铐在背后的手，“把这个打开。”

她看着他不吭气将要拒绝表情又补充了一句：“很疼。”

好吧，利威尔在桌上摸索了一番，然后去衣架上找他的外套。当想起外套被他压在防弹衣下留在训练室时，利威尔意识到了一件恐怖的事。

“等我一下，钥匙在……训练室里。”

利威尔走到门口，却发现门锁着，而门把手掉在地上，这时他意识到了一件更加恐怖的事。

“可能是我刚刚上锁的时候……力气太大了……”三笠呆呆地看着地上闪着银光的门把手，事情开始比她想的更加糟糕了。

短暂的沉默后，他们共同做了一个决定。

“利歪——没想到你也有求我帮忙的时候啊哈哈哈——”韩吉挂了电话，拿着钥匙从法医实验室赶过来，比出早操的喇叭还要吵。

但等她看到屋里出来的两个人时她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调查局最年轻的独立探员三笠·阿克曼满脸通红，脖子上出现不明淤青，胸前衬衫掉了一颗扣子，双手被反铐在身后，而她曾经的上级利威尔·阿克曼领带松松垮垮的，腰间多了一条不知哪来的黑色长蕾丝，嘴唇边晕染着与三笠同款的口红。

“你是说……你在里面睡了一觉，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韩吉默默在身上画十字祈祷，阿门，原来半夜三点不能做法医实验否则会看到不能解释的超自然现象是真的。

“诶，利威尔，你这里……”韩吉指了指他裤腰带上挂着的不明黑色蕾丝说。利威尔疑惑地转头拽出来。

一件……女士内衣……

三笠在背后狠狠踢了他小腿一下，真可惜手还被铐着否则她真想一拳打在他脸上。如果不是某些人刚刚非要拉着她再做一次的话应该就有时间整理自己了吧……

韩吉憋笑憋得很辛苦，第一次看见利威尔的表情如此精彩，红的绿的黑的什么脸色都有。

“分队长……拜托你打开一下这个……”三笠转身示意她的手铐。

“噢差点忘了……你刚刚说手铐钥匙放哪了来着利威尔？”韩吉低头在钥匙串里一把一把地找。

“射击训练室。”

韩吉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三笠红肿的手腕，叹了口气：“那没办法了，非开放时间我也没有权限进出，只能等明早问问埃尔文才行。”

本就阴沉着脸的两个人更加绝望了，眼里净是抑制不住的想要杀了对方的冲动。

早上八点，局长埃尔文穿戴整齐地来到调查局，从韩吉那里得知了昨晚的灵异故事。

“虽然我知道你们一向不和……但利威尔做出这样的事实在太过分了。”埃尔文蹲下来给三笠打开手铐，看着她手腕留下的红印，安抚的语气之余还有几分愠色。

“三笠，你放心，局里的监控能夜视，我去调值班室的监控看看，利威尔的所作所为都会得到应有处罚，绝不姑息。”

是谁教的不能只关灯要拉闸来着……

现在两个人都冷静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