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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01

下雨了，夏油杰听见了雨声，抬起头看见眼前的玻璃上已沾了雨的纹路，这是个靠窗的位置。比起雨，更让夏油杰意外的是店外的路灯也已经亮了起来，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昏沉。

夏油杰在店里拿了本书看，一看就是一下午，这才恍惚察觉时间过得太快。夏油杰回到吧台整理了一会儿东西，随后走到店门口，正打算将门口挂的小牌子翻转到“closed”一面，指尖刚触到小木牌，门就在这时被拉开。

风铃随着被推开的门摇晃着，门外的雨声闯进来，和叮咚作响的铃声混成一片，夏油杰抬起头便直面了一张熟悉的脸。

“悟？你不是……”

夏油杰刚吐出几个字便又止住了声，来人白色的发丝湿答答地垂在额前，还不断向下滚着水珠，蓝色的眼睛都似乎在水雾里浸了一圈，润润的像小狗。

夏油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侧身让人进来。

“抱歉，因为雨下得突然，看这里店开着打算过来避避雨，刚刚才发现您似乎正打算关店，请问可以让我避一会儿雨吗？”

客人顿了会儿，又急忙找补道：“我可以多消费一点的！”

夏油杰听到后笑了笑，“没事，你进来坐着吧，夏天的雨总是这样，来得突然。”夏油杰将牌子转过去后，拿了块干净的毛巾递给避雨的客人，“擦擦吧，头发都湿了。”

客人坐在位置上，似乎是想点些什么，但随后又意识到准确来讲夏油杰已经下班了，现在再点些什么东西不是让夏油杰加班吗，面上带着些纠结。

夏油杰看出了客人脸上的纠结，主动提道：“要喝点什么吗？”

客人答道：“请给我一杯热拿铁。”

“好哦。”

夏油杰将咖啡端到这今天最后一位客人的桌上，窗外的雨却渐渐变大了，见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两人倒是聊了起来。夏油杰敏锐地发现五条悟其实不爱喝咖啡，只是在聊天间隙偶尔端起手边的拿铁，再几不可察地皱着眉勉强喝几口。夏油杰非常有自信这不是他手艺的问题，因为这种微表情的展现像极了家里那位，他家里那位也不爱喝咖啡。

“老板，你这里是书咖吗？好适合自习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里呢。”

夏油杰微微托了会儿腮，“是，我这里平常会有不少学生过来自习或是写作业，还有上班族，店里平常也很安静，是挺适合自习的。”

“不会太影响你做生意吧？”

夏油杰摇摇头，笑道：“不会，我很喜欢这种氛围。”夏油杰这话说得诚心，毕竟他开店只是为了消遣，找点事做，打发一点时间。

雨小了起来，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该停了。

“杰之前见过我吗？为什么之前在门口的时候就知道我的名字？”

五条悟眼尖地在柜台摸了张夏油杰的名片，由此知道了夏油杰的大名，年轻人已经自来熟地称呼上了夏油杰的名字。

夏油杰还以为在门口的时候他脱口而出的名字五条悟没听清呢，“一开始认成了一位熟人，他最近刚巧染了白色头发，后来发现是我认错了。”

“杰的熟人和我同名吗？”

夏油杰不动声色地扯了个谎：“嗯，读音很像吧，他姓佐藤。”

“这样，那是很像了！”

雨停后五条悟从店里离开了，原先打算走的夏油杰反而又在店里待了会儿。门口的风铃还在摇晃，夏油杰却仿佛听不见，只久久地对着门口发愣。

长相、名字，这可都太巧了，他的丈夫也叫五条悟，两个人的名字一样，长得也几乎一模一样，相差的那点部分与其说是长得不一样，不如说是15岁的年龄差在人身上的具体显现。

五条悟……不，小悟，请允许他擅自就以这样的叫法区分，小悟今年20岁，是距离书咖不远的A大的在读生，而他的丈夫今年35岁，如今正是家族集团的掌权者。

夏油杰23岁嫁给五条悟，如今已经五年了，只是两个人的感情，说不好也不是,说恩爱也很勉强。

02

按理说，以他的条件，是万万配不上跟五条悟结婚的，说起两人的结合那还得从上一辈开始讲。

五条悟的母亲美咲和夏油杰的母亲绘子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十分要好，两个人关系好到甚至约定，以后我俩的孩子要都是女孩那肯定是好姐妹，要都是男孩就是好兄弟，要是一男一女就做亲家，当然也只是当时的玩笑话。美咲因为一头白发，常被别的孩子视为怪胎，再加上美咲没有爸爸，在孩子群体中格格不入，只有绘子不介意，和美咲一起玩，还夸美咲是独一无二的。

后来的夏油杰才知道，原来这是五条家基因的缘故，有五条家血脉的孩子总不时就出现几个是白发的，在五条家都见怪不怪了。

虽然美咲也不屑于和她眼里蠢笨如猪的同村孩子一起玩，但当时毕竟还是个孩子，心里还是希望有要好的小伙伴，于是和绘子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在绘子和美咲十二岁的时候，美咲的母亲去世了，绘子本还担心美咲以后该如何生存，但没多久，就有人找来说，美咲其实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那一天，一群黑压压穿着西装的人接回了美咲，开的车都和别人不一样，一看就很贵。

绘子很开心，原来，美咲是有钱人家的女儿，这可真好，以后就没有人再敢嘲笑美咲了，她们从那以后就再没见过。

夏油杰后来了解到，美咲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容易，美咲是个私生女，是五条太太要接回来的，五条悟的祖父并不是个简单的，婚前婚后到处留情，不知道有多少个私生子女，五条太太原是睁只眼闭只眼，总之不会带回来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可后来五条太太唯一的亲生儿子死了，五条悟祖父的情妇们一个个都野心勃勃，想要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到五条家，五条太太咬碎了牙，绝不愿让这些人如意。五条太太往外一查，这就发现了刚死亲娘的美咲，于是做主将美咲接了回来严格培养，美咲也争气，一个女孩却比其他所有的男孩都争气，牢牢把继承人的位置把在手里，成为五条家的女家主。

五条美咲后来招了婿，生下了五条悟。

绘子也按部就班地嫁了人，可这孩子却生得艰难，直到结婚第五年才终于有了夏油杰。可夏油杰这孩子生下来却也有些问题，准确来讲，夏油杰不是个男孩，也不是女孩，他有两套生殖器官。

原先是生下来就该做手术择其一的，可夏油杰的情况又是特殊里的特殊，一般来讲具有两套器官的情况下大概率有一套器官是畸形的，这时候就可以选择去除其中一套器官。可夏油杰两套器官功能都良好，贸然只择其一进行手术反而会留下终身医疗风险。加之绘子也摸不准夏油杰日后的心理认同会趋向哪一个性别，这手术便搁置了下来，想要长大后的夏油杰自己选。

夏油杰的爸爸原先是做生意的，家里日子不错，可后来生意出了大问题，宣告破产，也还不上债主的钱，在重负之下一个没想开，跳楼自杀了。

债主们听闻这事，见夏油家只剩了孤儿寡母，摇了摇头，便也不强求他们还钱了。但绘子心性倔，这钱欠着心里总不踏实，想着能还多少就还多少，卖了房子，后面又打着几份工，日子就这样紧巴巴地过着，后面终于把钱还得差不多了，想着和夏油杰两个人不用再过这么紧张的日子了，人这一口气一松，就病倒了。

绘子这一倒，就再也没起来。

绘子去世的时候夏油杰才十六岁，刚刚上高中。

夏油杰为了养活自己，只好在课余时间打零工，他在商场收银的时候再次遇见了美咲。

时年快五十岁的美咲一看见夏油杰就愣住了，绑着丸子的夏油杰长得实在太像少年时的绘子。

在了解到绘子已经去世后美咲一阵无言，从那之后就将夏油杰接到了自己身边，供夏油杰读完高中、大学，夏油杰心里十分感激美咲阿姨。美咲得知夏油杰特殊的身体状况后，也犹豫地找夏油杰谈了谈，询问夏油杰还想做手术吗，夏油杰思考后说算了，他已经这样十几年了，身体也很健康，并不打算再改了，外表看起来虽有些偏向男性，长得也高，可头发一披下来眉眼又显得十分秀气，性别认同一半一半，并没有明显趋向于哪一方，取向也并不明朗，只要喜欢就好了，男生还是女生都无所谓。

五条悟比夏油杰大了七岁，夏油杰被接到美咲身边的时候五条悟正在国外留学，两人不太见得上面，一直不怎么熟，偶尔回国的时候见到跟在美咲身边的夏油杰也只是点点头当作打招呼。美咲对着五条悟的时候很严厉，对着夏油杰却一直都很和蔼可亲。

两个人结婚的原因，回想起来也实在有些荒唐。

夏油杰22岁的时候大学毕业，自己找了份工作，在公司附近租套房子住比较方便，美咲想哪有这么麻烦，想直接送夏油杰一套公司附近的房子住。夏油杰连忙拒绝了，他已经找好了房子，美咲阿姨这么多年的照拂他已经很无以为报了，怎么还能白拿一套房子呢。

见夏油杰拒绝了，美咲也不勉强，只是把房子暗暗给夏油杰留着。见着夏油杰如今大学毕业，凭自己的能力找到了工作，美咲十分欣慰，绘子要是能看到的话肯定也会开心的。

搬家的时候出了点差错，得比原计划晚两天才能入住，夏油杰本想住几天酒店，最后阴差阳错地住了两天五条悟的房子，五条悟那时在自家公司任职，为了方便也早早就不住老宅，自己名下就有不少房产。

在夏油杰公司附近五条悟有套不怎么住的房子，就让夏油杰住两天。

巧也就巧在了这两天，五条悟在一个酒会上被下了药，回了自己就近的一套房子处理，那时五条悟昏沉的脑袋里早就忘了那套房子里住着夏油杰，开门看见坐在客厅的夏油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夏油杰刚洗完澡，发尾还有些湿，身上有着沐浴露的香味，见门开了站起来惊愕地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的这段记忆有些模糊和零散，只记得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抱住了夏油杰，随后吻住夏油杰柔软的嘴唇，把人压在沙发上，夏油杰力气没他大，挣脱不开，加上他当时完全是在用下半身思考，总之，他们的第一次似乎和强的也没多大区别。

结束之后夏油杰躺在沙发上没力气动，手腕上，腰上，大腿上，被他掐得青青紫紫，因为动作有些粗暴加上还是第一次，夏油杰身下流血了，沙发上沾了一片血渍。夏油杰身上已经没有衣服了，五条悟身上倒完完整整。

五条悟起身将头发捋至脑后，懊悔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随后先去拿了条毯子给夏油杰裹上。

“抱歉……我……还能起来吗？”

夏油杰固定了一下身上的毛毯，将自己撑坐了起来，“可以。”

夏油杰的嗓子哑哑的，还能听出哭腔。五条悟伸手过去想帮夏油杰理一下额头因为汗水而浸湿的头发，却见夏油杰下意识就是往后一躲，五条悟默默把手伸了回来。夏油杰眼眶周围发红，还有些湿润，大概是刚才一直在哭。

夏油杰自己站了起来，只是在迈出第一步之后就险些摔倒，下身实在是有些疼。

最后是五条悟帮夏油杰先放好了水，抱他去浴缸，趁夏油杰在洗澡的时候下楼买了避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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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夏油杰在沉默中吃了药，接下来就是和五条悟两个人相对着尴尬。或许是觉得现在夏油杰也不是很想看见自己，为免气氛继续僵持下去，五条悟那天帮夏油杰收拾好就先离开了，事发突然，还是给各自一个冷静的空间比较好。五条悟走之后没多久夏油杰又收到了手机里五条悟发的消息，“叫人送了点吃的来，五分钟之后到，饿的话就吃点。”莫名其妙被这么折腾一通夏油杰确实肚子饿了。

夏油杰回忆起来他自己当时的情绪还是很平静的，准确来讲他也有点半推半就，奋力反抗的话未免就不能推开五条悟，只是在挣扎的时候会犹豫，弄伤他自己就算了，真弄伤五条悟就不好了。被五条悟压在沙发上的时候大脑还有些宕机，第一反应甚至是，五条悟长成这样，真要说自己也不算亏？第二反应是自己已经欠五条家这么多了，那给五条悟睡一下也不过分吧……

夏油杰后来哭倒不是说真的有多不情愿，只是因为真的很疼，五条悟当时不太清醒，完全顾不上他的感受，动作非常粗暴，五条悟架起他的腿，没什么前戏就直接凿进来了，那瞬间夏油杰是真觉得自己要被弄死，再加上意识到自己好像在流血，心里后知后觉开始害怕，不受控地就一直掉眼泪。

后边躲开五条悟的手真是下意识的，但不是讨厌五条悟，是他真被折腾得狠了有点经不起了。

其实五条悟从楼下上来的时候还贴心地带了点涂下体的药膏，甚至问了夏油杰要不要他帮忙涂，面对着意识清醒的五条悟夏油杰终于感受到了一点害羞，连忙拒绝了。

不过夏油在五条悟走之后也是着急忙慌赶紧把那药膏塞抽屉里去了，别再让他在视线可见范围内看见这个了，不然就是在时时刻刻提醒他和五条悟做了这件事。

那天夏油杰失眠了，五条悟撑在他身上喘着气，眼神朦胧潮湿的样子一直在夏油杰脑海里盘旋，夏油杰扯过被子盖住脸，五条悟这张脸可真了不起，说起来他应该算是被强迫的，心里却出奇地没多少怨气。

五条悟那时候工作很忙，还经常去国外出差，两个人平常几个月也不见得能见上一次，但在发生了这个意外之后，五条悟在夏油杰面前出现的频率就高了些，甚至会请他去吃饭，从国外回来会给他带礼物。

有一套耳钉夏油杰很喜欢，问五条悟贵不贵五条悟只是说还好，后边夏油杰自己一查被吓一跳，虽然早就觉得五条悟的还好肯定也不会很便宜，他这几年有在努力习惯五条家的货币单位，但一套耳钉价值几千万日元这种还是有点超过夏油杰的认知，宝石是夏油杰从前听都没听过的钴尖晶，随随便便把几千万戴在耳朵上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太超前了。夏油杰不舍得戴，于是就一直放在家里，生怕磕到了。

后面五条悟就突然提了要不要结婚，夏油杰答应了。

如今的夏油杰回想起来，五条悟跟他提结婚，或许一方面是因为被禅院、加茂家的人每天像盯肥羊一样盯得难受，另一方面是出于对两个人意外发生关系的愧疚和补偿，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总归不会有太多双向的诸如喜欢、爱的成分。

五条悟不喜欢他的这个观点在日常生活里被不断巩固，比如在两个人的夫妻生活上。倒不至于过成什么无性婚姻，但是成年人把性和爱分开也不是什么多难的事。

两个人是分房睡的，做的频率也实在不太高，一个月最多做个一两次，做的时候也都规规矩矩的，没什么出格的花样。网上常说男人过了三十那方面不太好，但五条悟绝不是这个原因，毕竟他俩做的时候五条悟都很持久，一般也不会只做一次，或许五条悟只是纯粹地因为没那么喜欢他，所以不想和他做很频繁，定期解决生理欲望就行了。也是呢，毕竟他的身体对于常人来说还是有些奇怪吧，不嫌弃就很好了。

由于频率低，夏油杰虽然也会想要，但也拉不下面子去和五条悟讲这事，更干不出主动去勾五条悟的事，毕竟要是被拒绝了那可就更尴尬了，实在想的时候便只好自慰了。

五条悟似乎还不想要孩子，每次和他做的时候都会做措施。有时候陪五条悟出席一些晚宴的时候看见有的人会带上孩子，夏油杰还有些羡慕，但五条悟不一样，他总是不太喜欢离小孩太近，似乎有些嫌弃，面上虽然不显，但夏油杰和五条悟毕竟是夫妻，还是能察觉到的，因此也从没主动跟五条悟提过孩子的事情，当初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第一时间就去帮自己买了药，五条悟应该是不想要的。五条悟先前提过孩子的话题，夏油杰糊弄了过去，只说孩子的事情先不急，五条悟听了后也只是嗯了一声。

五条悟对夏油杰很礼貌，平常家里都会有阿姨做家务，夏油杰什么也不需要干。夏油杰后来觉得上班也没意思，他也确实没有一定要上班的理由，就辞职了。夏油杰是文科生，平常没事喜欢看看书，做做咖啡，后面就跑去开了家书咖消磨时光，五条悟听夏油杰想开店，还让人帮夏油杰去选址。

五条悟是一个除了没那么喜欢他，在别的方面都挑不出错的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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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自躲雨后小悟就不时会来夏油杰店里坐着，尤其是周末的时候，背着书包和电脑过来一坐就是一天。五条悟手边常有草稿，上边列着一堆数字等式，夏油杰大学毕业好多年，已经都快忘了，况且他大学也学的文科，本来也不太学这些。

后来一问，小悟是A大天文系的，夏油杰顿时有些肃然起敬，夏油杰看见小悟课表上那些数学、力学、热学、电磁学、光学、原子物理学、天体物理、数字物理方法头都大了。

别误会，夏油杰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理科成绩虽然没有文科拔尖但也绝对算得上优秀，只是好多年不接触，再看十分陌生，加之他本来也没有那么喜欢理科。

突然想起来，高中的时候，悟还教过他不少数学和物理题。悟那时长期在国外上学，圣诞假之类的假期会回国，或许也有让他俩熟悉的熟悉的目的，悟回国的时候美咲阿姨就时常让他去悟书房坐着写作业，美咲阿姨的盛情难却，悟看起来颇有微词，似乎有些意见，只是最后也没说什么。他怕打扰五条悟，也怕五条悟觉得他烦或者太笨，有不会的也不太敢问，不会做的题打算留着问老师呢。

“哪里不会？”听到五条悟主动问的时候夏油杰还被吓一跳，抬起头后只见五条悟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电脑屏幕上挪开了，正看着自己。夏油杰又看了眼自己因为没有思路而卡在一半久久没有继续往下写的数学题，顿时有些尴尬，将练习卷给五条悟递过去，“这边卡住了……还在想要怎么做。”

五条悟看了会儿题干，随后就接过了夏油杰的笔，很快就理出了一个思路：“问的是过三点截面的面积，但是只要切出的截面是正六边形，它就是最大的面积，只要正方体边长为1，截面面积是不是就是四分之三倍根号三，你记住这个数字，以后你看到差不多的题目你就去确认它的边长是不是1……其他的平面截棱锥之类的也差不多都是这个思路。”

五条悟的思路很清晰，一点拨夏油杰就会了，“哦哦我明白了！”五条悟把卷子和笔还给夏油杰后继续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过了两分钟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问夏油杰：“真的会了吗？”

夏油杰肯定地点头，还把计算的过程拿给五条悟看，“是这样继续下去的吧？”五条悟扫了眼后点点头，“对，你继续写吧。”

后来夏油杰和美咲阿姨聊天的时候偶然提及五条悟上学的时候数学一定很好，美咲阿姨听后也提了些五条悟高中时候的事，五条悟高中的时候天天逃课睡觉，但因为脑子异常好使理科总还考满分，就是国文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主观题都答得乱七八糟的。

夏油杰都有些不敢置信，在他的印象中大他七岁的五条悟一直都是成熟又有风度和礼貌的样子，没想到高中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小悟大三了，天文系的课还不少，且在本科阶段就进了实验室由导师带着，平常有些忙，周末也经常泡在图书馆，只是和夏油杰认识之后就变成了泡书咖，反正书咖离学校很近，有事的话他五分钟就能到教学楼。

小悟比起咖啡，倒是更爱他这里的小甜点，只不过还是不好意思不点咖啡，点了又在一边放着，不见得喝几口。后边夏油杰干脆做着玩，给他直接做了杯不含咖啡的草莓拿铁端桌子上。

小悟看见杯子里粉嫩嫩的草莓拿铁一下子眼睛都亮了，但还是问道：“杰，我不是点的黄油咖啡吗？”

“是啊，但是你点了又不喝。”

“这是店里新出的吗？我看菜单上也没有更新欸？”

“我给你做着玩的，不爱喝咖啡的小孩特供。”

“好感动，杰你真好，但我不是小孩。”

“草莓巴斯克还要不要？”

“要。”

夏油杰端着甜点过来的时候见五条悟正对着平板和草稿奋笔疾书，走近后一看发现是正在写一列又一列的计算公式。

夏油杰这次没说话，将甜点放在一边就走开了，坐回自己喜欢的那个位置后翻开自己还没看完的《金阁寺》。

店里的人越来越少，快接近打烊时间时客人们都陆续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夏油杰看书看得投入，等他再抬头时就发现，店里又只剩了他和小悟。

这倒是不多的情况，小悟平常一般也会在打烊前就收拾好东西走。

往小悟那儿望去，只见小悟已经不在平板上写草稿了，回归了最原始的纸质稿，手边摞了一叠写得密密麻麻的稿纸，手里还继续写着。

夏油杰托起腮，不由得观察起了小悟。

小悟太过专注，以至于完全没发现夏油杰在看他，蓝色的眼睛凝视着手里的草稿，握笔的指尖看起来在无意识用着力，使得手上本就分明的骨节更加突出。小悟将笔举了起来，笔的尾部不断轻轻点着纸面，顿了将近三十秒后突然又迅速拿过方才在手边的一张草稿纸，将两张稿纸比在一起，又开始在新的稿纸上继续列式。

夏油杰不由想到，这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又过了五分钟，只见五条悟将笔一放，呼出一口气，脸上是掩不住的开心，当他再次看见时间时却是一愣，距离夏油杰打烊的时间都快过去四十分钟了，转头看向夏油杰，却发现夏油杰也正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

夏油杰坐在灯光下，暖调的光柔和了面部的轮廓，线条向下收紧，几缕滑至锁骨与胸前的头发使得细细窄窄的下颌看起来更加秀气，眉眼勾出带着笑意的弧度。

夏油杰的长相是很传统古典的漂亮。

五条悟顿了几秒立刻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对不起呀杰，都没注意到这么晚了。”

“没事，我也一直在看书，一抬头就发现晚了。”

五条悟将平板的保护壳合上时桌上的一张草稿飞到了地上，距离夏油杰很近，夏油杰弯腰将纸捡了起来。

见这张草稿上五条悟还画了个五角星做重点标记，向五条悟递过去，“见你一下午都在算这个东西，这是什么？”

“最近想用广义相对论构建一个光和引力场相互作用的模型，之前用了几个办法都没成功，今天改变了之前的办法全部重新推导了一遍，推了好几个小时，竟然成功了。”

听着五条悟语气里压不住的轻快，夏油杰笑了起来，“恭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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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夏油杰回家时家里黑漆漆的，一个人没有，现在是晚上八点。平常家里的阿姨都会按着夏油杰回来的点做饭，今天夏油杰回来晚些，就提早跟阿姨打了电话，让阿姨做完饭就先回去吧。

夏油杰走进厨房，阿姨把菜放在暖菜板上，现在菜还热着。夏油杰将菜挪到餐桌上，坐下后看了一眼手机里五条悟的消息，没发什么新的，还是下午就说的今天回家会很晚，不用等他，可能又去什么局了吧。

五条悟工作总是很忙，一周里能有一两天陪他一起吃饭已经很不错了。夏油杰给五条悟发了条消息，问吃饭了没有，过了十分钟还没回，应该正忙着吧。

小悟的消息在这时候弹了出来，夏油杰点开一看，发现先前还有几条，但他在开车没有看见。

小悟今天背着包正要走的时候中途又折了回来，夏油杰见眼前的光线突然一暗，奇怪地抬头向小悟看去，“怎么了？还落了什么东西吗？”

只见那双蓝色的小狗眼正盯着自己眨巴，夏油杰都开始怀疑难不成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是落了东西……”小悟出声道，随后在夏油杰疑惑的目光中说出了后半句，“杰，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夏油杰一愣，他平常不怎么私底下加客人联系方式的，店铺有专门的社交平台账号，正想打个诨拒绝，却见那双澄澈的小狗眼似乎察觉到了夏油杰的拒意，开始变得有些落寞，原本蓬松的头发好像都耷拉下来了一点，看起来可怜极了。

夏油杰心软了。

“我回宿舍啦杰～”

“叫了个外卖当晚饭吃[照片]”

“明天周日，但是要跟导师去研究所打黑工，明天就不来了呜呜。”

“杰到家了吗？”

一下子蹦出了这么多条消息，夏油杰还有些不习惯，毕竟他的朋友……似乎也都不是如此健谈的性格，年轻人果真精力充沛。

“刚到家，在吃饭，不过本科生就要去研究所了吗？”

“我是直博的，跟导师也联系得差不多了，所以导师就把我也带在身边。”

“那小悟很厉害呀。”

小悟发来一张害羞猫猫表情包，夏油杰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出了一只昂首挺胸翘起尾巴的骄傲小猫，夏油杰笑着摇摇头。

夏油杰刚在房间里吹完头发就听到了外边的进门声，似乎是五条悟回来了，夏油杰走出去一看才发现伊地知也陪着上来了。

夏油杰原还觉得奇怪，凑近一闻才发现了有酒味，眉头微蹙，看向伊地知，“悟喝酒了？”

伊地知连忙回复：“今晚有个关于项目的饭局，进程很顺利，悟大人就免不了喝了一两杯。”

看五条悟这个样子应该确实只陪了一两杯，没什么人敢让五条悟喝太多，这种情况应该是五条悟自己给面子稍微陪了一两杯。

但五条悟的身体不是很耐酒精，非常容易醉，虽然面上看起来还没什么，但伊地知还是谨慎地将五条悟送上了楼。

夏油杰点点头，扶过五条悟，“好的，辛苦你了伊地知，快回去吧。”

夏油杰将五条悟扶坐到沙发上，“我去给悟放洗澡水吧，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好，就是头有点晕，我坐一会儿。”

五条悟早上出门的时候会打理头发，头发上抹了发胶会露出挺拔饱满的额头，穿上西服，打上领带，看起来成熟又干练，一天下来额头上的头发倒是垂了一些下来，少了几分强势。

“先别洗澡了，看样子酒劲儿没过，洗澡我怕你更不舒服了，我给你擦擦脸吧。”

夏油杰用热毛巾帮五条悟擦了会儿脸，随后又起身去给五条悟煮了碗苹果蜂蜜水，五条悟喝了碗蜂蜜水之后感觉好多了。

“要再喝一碗吗？”

“谢谢杰，多亏了有你。”

夏油杰正在给五条悟倒蜂蜜水，忽然听到五条悟这么说，回头见五条悟正看着自己，脸上突然有些发热，转过身小声回道：“哪有什么谢不谢的，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夏油杰没看到的是，五条悟听到“夫妻”两个字眼里全是笑意。

五条悟酒劲儿过去后还是去洗了个澡，不洗澡他觉得不舒服，夏油杰不放心，就暂时在五条悟房间里等着他出来，他还是怕五条悟洗着洗着倒了。

五条悟洗完澡见夏油杰穿着睡衣坐在房间里等着自己，夏油杰披着头发，睡衣的领口比较低，正拿着平板看东西，在阅读灯下脖颈显得更加凝滑细腻。

五条悟不由顿了一下。

平板的播放声戛然而止，随之在房间里响起的是唇舌交缠的水声与浅浅的呻吟。

夏油杰被五条悟带着到了床上，五条悟不断吸吮着夏油杰的舌尖，滑过上颚与唇腔软肉时总带来一阵酥麻。手上也并不闲着，把玩着夏油杰的乳房，不时挑逗已经发硬的乳珠，不断被揉搓的乳肉向大脑传导了轻微的痛意，只是这痛意却让夏油杰更添几分兴奋。

今天的氛围好，夏油杰不一会儿就缴械投降，身下已然湿了一大片，不自觉去夹腿，却被五条悟的手握住了。五条悟的手指往下探去，隔着薄薄的布料已能感受到一片湿滑。

“杰，今晚可以吗？”

五条悟埋在夏油杰颈间，声线带着几分暗哑，贴着夏油杰的耳朵问道，夏油杰只觉得他在明知故问。

摸到夏油杰身下又出了一阵水，五条悟低低笑了声，随后也不管夏油杰的回答了，将夏油杰的贴身衣物脱了个干净。

夏油杰的腿缠上五条悟的腰，不自觉地扭着，去接触与私处近在咫尺的阴茎。夏油杰的阴唇不断吐着水，与柱体相触就如受到刺激般收缩，器官的摩擦有时会使龟头滑入两片蚌肉间，夏油杰难耐地发出细碎的呻吟，似在催促着五条悟进入。

“杰，别急。”

五条悟这时候才起身去床头柜里拿避孕套，原本浅浅在入口处摩擦戳刺的阴茎乍然远离后让夏油杰有些难熬。夏油杰索性也起身，接过五条悟手里的套子，“我来吧。”夏油杰低下头，将气体排空后再细致地展至根部，在佩戴的过程中手不由得与五条悟的家伙相触，五条悟已完全勃起，粗长的一根昂首挺立着，充血的青脉虬结其上，夏油杰似乎都能感受到手下炽热的轻微跳动。

完成了准备工作后五条悟终于挺腰而入，夏油杰发出满足的喟叹，将体内的东西夹得紧，五条悟先适应性地抽送几下后便大开大合，整根没入。

夏油杰不太会叫床，在床上总是安静居多轻轻喘着，只是在被撞得厉害的时候发出几声呻吟，今天五条悟的心情似乎不错，做这事显得比平常更卖力些，夏油杰憋不太住，便随着房内撞击的节奏不断叫出了声来，五条悟撞得凶猛，次次入到最深处，夏油杰口中被撞出来的吟叫也不怎么中断。

夏油杰嘴都合不上，难得地求了求五条悟，“悟……嗯，轻……轻一点……太深了，啊……”五条悟将夏油杰的腿架到肩上，反而肏得更深，把夏油杰的眼泪都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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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夏油杰第二天醒得晚了些，睁开眼都已经是十点，但今天是周日，夏油杰周末不去店里也行，菜菜子和美美子会在周末来看店，于是便又心安理得地赖了会儿床。

昨天晚上和五条悟做得有点过火，他身上还有些疲乏，起身去洗漱时却又听见了卧室的开门声。

夏油杰拿着牙刷走到卫生间门口，往外望发现是五条悟，夏油杰还有些惊讶，悟今天还在家里没去公司吗？转念一想今天是周日，没去公司也很正常，只是悟这阵子太忙了，乍一白天看见悟在家里还有些稀奇。

“醒了？洗漱完出来吃早餐吧。”

夏油杰还在刷牙，嘴里含着牙膏沫子，声音有些模糊，“这个点该是吃早午饭了吧。”

五条悟笑了声，“是。”

在饭桌上吃东西的时候夏油杰听五条悟提要不要出去一起逛逛。夏油杰怔了会儿，上次和悟一起出门逛那还得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也刚好，他有一部想看的电影，和悟一起去看也不错。

夏油杰稍稍安排了一下今天的日程，晚点出门去逛逛，然后再一起吃个晚饭，吃完饭去看个电影，五条悟点头说好。

两人一起出门常是五条悟开车，夏油杰刚被接到五条家的时候五条悟也还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肆意张扬，偏爱高调炫目的车型，帕加尼布加迪换着开，在街上是回头率百分百的存在。

夏油杰还记得他十几岁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五条悟被美咲阿姨交代来学校顺路带上他回老宅，亮蓝色的帕加尼就拉风地停在校门口正中央，身边的同学都议论纷纷，夏油杰就在同学艳羡的目光中走上车，一直低着头，耳根子都红透了，悟这也太……高调了。

不过说起来这个称呼问题，第一次见到五条悟的时候，夏油杰叫了一声“悟哥”，但刚叫完就感觉悟的脸色有点奇怪，夏油杰顿时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称呼是不是不合适，毕竟五条悟算他哪门子“哥”，是不是给人留了硬攀关系的坏印象，后来五条悟就说直接叫他名字就行，喊“悟哥”和跟班小弟似的。

五条悟现在出门惯开的车较之以前低调多了，颜色也以黑灰为主,并不扎眼，只是一估价又要让人咂舌。

副驾还是夏油杰惯常调成的样子，系上安全带后就没什么要调整的了。车中内饰简约高级，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是一个雪豹车挂。

那时候是看店的双胞胎爱搞点编织，夏油杰也来了点兴趣，就也跟着做了一阵子，当时没想好做点什么，见示范教程有个雪豹的，夏油杰觉得莫名像五条悟就编了一个，当时夏油杰编好就放在桌子上，觉得第一个丑丑的，又多编了几个，夏油杰原本是想送给五条悟的、但后来想五条悟的气场和这些廉价小东西也太不匹配了，踌躇着没送出手，就通通放进了抽屉里，后面就没怎么管，没想到在五条悟车里又看见了这个编织挂件。

五条悟见夏油杰在看这个挂件，解释道：“我从抽屉里拿的，还挺可爱的，你还要这个吗，以为你不要了我擅自就拿走了一个，抱歉。”

“没有没有，本来就是编着玩想送你的，后来觉得自己编得实在不好看，有些送不出手就算了。”

“我觉得很好看。”

夏油杰怔了会儿，随后反应过来，脸上有些红，“悟不嫌弃的话就好。”

“悟，我手上都戴不过来，不用买了。”夏油杰和五条悟逛商场的时候路经宝格丽，五条悟看了一眼夏油杰手上戴着的梵克雅宝黑五花就牵着夏油杰进去了。

sa看见五条悟和夏油杰就两眼放光热情相迎，对着夏油杰五条太太长五条太太短，太太最近都没来呢好一阵子没看见您了，没一会儿就推了一款镯子给夏油杰试戴。

sa听见夏油杰推拒又立刻说道：“咱们首饰也不嫌多的呀，对了太太，蛇镯和您原本戴的黑五花叠在一起也很好看，咱们平常可以叠戴。”

见五条悟感点兴趣，sa立刻讨巧地帮夏油杰把原本的黑五花戴回去，“五条先生，您瞧，我们太太这样叠戴多好看。”

夏油杰手腕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更白，满钻的镯子一闪一闪，但深色调的黑五花又中和了那份显眼，简单的链子和稍显复杂的手镯搭配在一起不仅不乱，反而更有层次感。

五条悟点头，“是很好看，”又侧头看了一眼夏油杰，“也没多少钱，戴着玩就行。”

虽然对着六百万日元的镯子说戴着玩，但夏油杰知道这对五条悟来说确实只能算是戴着玩的东西，家里用原石并请设计师专门设计的珠宝也不少，还有一些是从拍卖会上拍的整套首饰。

不过家里这些贵重的饰品戴出来又显得过于高调，况且与夏油杰更偏向男性的外表也并不搭调，因此夏油杰平常更多的时候还是戴品牌的配饰。

夏油杰平常就很精致，穿衣风格偏中性，也喜欢挑一些包包和首饰做搭配，偶尔会做一些本甲美甲，留着长发的背影经常被误认为是个子非常高的女士，尤其是穿风衣的时候。

事实上品牌有什么新品都会先送到大顾客家里以供挑选，包括当季成衣、包包、配饰，但和五条悟一起出来的时候五条悟还是喜欢给夏油杰买着玩，夏油杰拦也拦不住。

买完手镯后夏油杰又去买了一些家里快用完的香薰，婚前五条悟没有用香薰的习惯，老宅中最常见的乌木香闻了太多年导致五条悟想到用香都有些抵触。但夏油杰很会挑选香薰，近期五条悟的卧室里一直都是淡淡的薰衣草香，有些像刚清洗完的衣服上的香味，并不刺鼻，很助眠，原先过于简约的家也被夏油杰慢慢填得具有了很多生活气息，这些都是夏油杰存在他生活里的具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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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夏油杰和五条悟没能顺利吃完一顿饭，在餐厅入座后五条悟的手机就不断有来电显示，五条悟挂了一次后就将手机倒扣了，直到后来伊地知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夏油杰手机里。

夏油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抬头向五条悟望去，将手机递给五条悟。

五条悟脸上浮现一丝无奈，接过手机，“喂，伊地知？”

夏油杰抿了一口葡萄酒，只见五条悟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似乎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五条悟处理。

等五条悟挂断电话后夏油杰善解人意地开口：“悟有什么急事要处理的话就过去吧。”五条悟犹豫过后还是站起身，看向夏油杰的眼神带着歉意，“抱歉杰，本来说好要陪你的，你要回去的时候给司机打电话，叫他来接你，还有什么想买的都刷我的卡就好。”

望着五条悟匆匆离去的背影，夏油杰对着桌子上摆盘精致的菜肴也顿时没了胃口，又草草吃了两口便产生了饱腹感。

夏油杰又想到已经买好了的两张电影票，叹了口气，原本没想着要五条悟陪他来看的时候分明本就是打算自己去看的，可在做好悟会陪他的心理预期后乍然回归到原始状态状态还是有些失落。

至少今天，他不想去看电影了。

离开餐厅后夏油杰在露台上吹了会儿风，望着底下中央广场上来往的人群，拿出手机正想给司机打电话，刚调出联系人页面后顿了会儿又将手机熄屏，算了，现在心里有点烦，想自己走一会儿。

夏油杰现在和五条悟住的房子离这个商圈不远，走路最多走半小时也到了，步行的话中间穿过的还是一个公园，就当散心了。夏油杰从楼梯上下到广场，随后拐道走向公园。

或许是还没到公园人多的点，周末出来聚餐的人们大多还在吃饭，公园里只零星有几个遛狗的人。天已经擦黑，公园的草木花卉已经有些看不清，但风经过的时候会刮动树叶，“沙沙”声听来悦耳。

乍然望见对向的来人，夏油杰在原地停滞了几秒，就在这几秒间到了公园亮灯的时间，原本昏暗的公园变得明亮，来人原先模糊的脸也瞬间变得清晰，一张漂亮得令人无法忽视的脸。

对面的人看见夏油杰后顿时扬起笑脸，快步向夏油杰走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

“杰！好巧啊，没想到今天不去店里能碰上你呢，”

小悟凑得近了些，夏油杰这时才又意识到，他是需要抬头看小悟的，小悟平常都坐在店里，或是两人站得有些距离，以至于夏油杰对于小悟身高的认知都被冲淡了，这一下子又让他重新意识到了脸蛋非常可爱的小悟弟弟个自也非常高的事实。

夏油杰不由后退半步，以至于不用抬头看向小悟，夏油杰也觉得正巧呢，关于两人能碰上这件事。

夏油杰也笑起来，顺手整理了从肩上滑下的包链，“今天不是说要在导师的实验室吗？”

“我也没想到，今天这个点就可以回去了，还挺早，打算穿个公园来这里吃个晚饭呢，没想到还能碰上杰。”

小悟刚说完这句话，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声，听见自己肚子的动静后尴尬地挠了挠头，“比较忙，中午都没怎么吃，现在有点饿。”

望着小悟不好意思的样子，夏油杰笑了两声，随后转身，“走吧，我请你吃饭。”

说起来，夏油杰其实也没怎么吃，菜刚上来没多久五条悟就有事走了，五条悟走了之后他也就草草吃了两口完事，当时不觉得，但吹了一阵风又走到这里，饿意又后知后觉地浮现了。

“欸？杰不用请我吃饭的。”

“就当犒劳可怜的本科就已经被压榨的大学生了。”

“哇……！杰你这下有点过分了……好吧，我会多多去杰的店里消费的！”

“想吃什么？”

“就吃公园拐口那家的猪扒咖喱饭好了！”

“今天我请你吃饭，你可以挑点贵的。”听到五条悟报了家比较便宜的店后夏油杰开起玩笑。

夏油杰走得靠前，五条悟从后跟上来并肩走，听到夏油杰的玩笑后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杰你一定不知道他们家店有多好吃，你吃过之后就会臣服的好吗！”

“是吗？那我要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