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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云辉是一个单亲爸爸，他儿子叫何添顺。

可能是从小缺少陪伴，何添顺很粘他，一直到十八岁了还每天都要跟他睡。为此他既享受每晚抱着儿子入睡的甜蜜又觉得无比煎熬，因为每晚他都欲火焚身。特别是最近两年，他总是睡到一半就必须要去浴室洗冷水澡或者自己解决。

是的，他觊觎上了自己的儿子。

父子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早已成为彼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对儿子起反应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

那时候，何添顺刚开始发育。有一天早上，他发现自己腿间的东西竟然是翘起来的，他有点害怕。于是向自己最信任的爸爸寻求帮助，他问邹云辉为什么他下面的东西会硬，为什么他还觉得怪怪的有点难受。

邹云辉当时如遭雷击，他平时粗枝大叶一个人，从来没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正当他头脑风暴的时候，何添顺居然把裤子脱了就把那东西掏出来给他看。

刚开始发育的阴茎小小一个，即使勃起了也不像成年人那样狰狞可怖；而是白白嫩嫩的，可爱地在垂他儿子的腿间。

单纯的儿子，挺拔的身体，光溜溜的大腿——白得晃眼，还有那个东西直挺挺翘着。邹云辉一时怔住了，他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

那个画面在很久之后都一直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记得他当时是很失态的，躲进了厕所。因为他发现他竟然可耻地硬了，一时惊恐的情绪占据了他全身。

自己是疯了吗？那他妈可是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对自己的儿子硬？

害怕和惊恐使他又很快软了下去。他赶紧洗把脸，深吸一口气，走出去。

他对着小何添顺说：“这是晨勃，代表你长大了。”他又摸摸何添顺的头，帮他把裤子穿起来。动作极其小心克制，不碰到他任何一处肌肤：“别害怕。每个男人都会这样，这很正常。”

那天下午，邹云辉第一次去了那种不正经的会所。他觉得一定是他太久没有过性生活，才会恬不知耻地对着自己的儿子勃起。

那次他完全失控了。做得很粗暴，翻来覆去把那个人折腾了很久。他放任自己沉浸在性爱里，发泄着欲望和心里的恐惧。

直到今天，他每次被儿子激起欲望却无处发泄时，他都会去那里。纵容自己克制已久的性欲喷薄而出。

何添顺要高考了，邹云辉之前已经很久没去过会所。所以这次，他做了很久，一直做到了晚上十点十一点。

他看时间时，才猛然清醒过来。

他此时应该跟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做好饭等何添顺吃饭，吃完饭何添顺写作业，他洗碗，收拾家里。然后帮何添顺拿好睡衣放在浴室，方便他一进浴室就洗澡。再准备第二天早上何添顺的早饭，提前放进锅里，这样他第二天醒来就能省很多时间。

而不是在一个酒店房间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做这种事。

他手忙脚乱翻出自己手机，果然有很多未接电话。他立马回拨过去，火速穿好自己的衣服，冲出了酒店房间。

“添顺，爸爸刚刚有事，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电话接通后，邹云辉有一点心虚地说。

何添顺的声音有点冷：“哦，什么事？”

邹云辉一时卡壳，他还没编好，支支吾吾的：“我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我回去再说。”

到家之后，何添顺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转头看着邹云辉。

邹云辉换好鞋，走到何添顺面前问：“吃过饭了吗？”

何添顺盯着邹云辉的脸。看见邹云辉的衣服有些凌乱，衣领的扣子也歪歪扭扭的松着，还喘着气，看得出来为了早点到家应该路上很赶。他心情好了一点。

“吃过了。”何添顺站了起来，靠在他爸爸怀里，汲取着他身上还未散去的外头新鲜空气的味道。他一歪头，透过邹云辉松垮的衣领看见他锁骨上的红痕。

他不可置信地推开了邹云辉，气得发抖：“你干嘛去了？”

邹云辉被推得一个趔趄，不知道为什么何添顺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又生气了，有些慌张：“爸爸刚才在公司里开会，一时忘了时间……”

何添顺扒开邹云辉的衬衫，指着他那处红痕，冷眼看他：“那这是什么？你骗我。”

邹云辉一僵，后悔又懊恼，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印上去的。他自知理亏，又不能直接说自己在外面花钱干那种事，只能避重就轻：“添顺，爸爸下次不会再回来这么晚，原谅爸爸好吗？”

“还有下次？”何添顺觉得恶心得要命，他恶狠狠指着邹云辉骂道，“你个老东西还知不知道廉耻，我都快高考了，你还要恶心我是吗！”

邹云辉的心脏钻心的疼，他急忙说：“对不起，爸爸保证，只有这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你原谅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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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这副脏身体洗干净。”何添顺留下这句话就回了房间，不愿意再看邹云辉一眼。他锁上了门，一阵阵反胃，想到邹云辉在外面跟别人翻云覆雨地做那种事，他就恶心。这个老男人是有多饥渴，带着那样一身痕迹出现在自己儿子面前，还要不要脸。

生气的同时也很难过，邹云辉是跟谁上床？是女朋友吗？是他喜欢的人吗？一个人的精力和爱都是有限的，以后他会不会就不在意自己，不爱自己这个儿子了？

何添顺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哭得喘不上气，想到有人可能会抢走爸爸，他就难过得要死。

邹云辉洗完澡发现门被锁上了，他哭笑不得，敲了敲门：“添顺，让爸爸进去。”

“你滚去别的房间睡，我不要跟你睡！”何添顺一听见邹云辉声音就更来气，对着门尖叫。

邹云辉听见何添顺刺耳的尖叫声，心里内疚又深了几分。他虽然有钥匙，但他此刻想的只有哄好儿子，绝不能强硬闯进去，他不舍得他儿子生气，万一气坏了怎么办。他服软道：“宝宝你说，怎么样才不生气。爸爸跟你保证，今天是意外，之后绝不会发生这种事。”

何添顺听见这个久违的称呼，心里一阵发酸。自从他十五岁之后，邹云辉就没这么叫过他，也许是因为他长大了。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你答应我，你以后不可以去找别的人，不准找别人上床！不然我再也不会原谅你，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邹云辉听见何添顺的哭腔，他受不了地捂着胸口，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万遍，才轻声开口：“爸爸什么都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找别人。这事爸爸做得不对，你先开门，让爸爸进去，爸爸舍不得你哭。”

过了一会儿，何添顺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红肿的眼睛开了门：“你不是有钥匙吗，干嘛还让我开。”

邹云辉赶紧把何添顺搂进怀里，拍着他的背，温柔地说：“爸爸不做你不愿意的事，就算你一整晚都要晾着爸爸，爸爸也会在门口站一晚上。”

何添顺哼了一声也抱紧邹云辉：“你刚才答应我的不准反悔，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恨你一辈子。”

邹云辉看儿子这么在意自己，恨不得把命都给他，他快把何添顺揉进自己骨髓里，粗声说：“爸爸什么都答应你，爸爸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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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邹云辉照常去上班，路上接到了游沭钊的电话，说要约他晚上一起吃饭。所以他下班后先给何添顺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自己要和他游叔叔在外面吃饭。

即使何添顺还在学校里，九点才放学。即使他一定会在何添顺到家之前到家，他还是想告诉何添顺一声。

俩人一起去了他们经常去的一家小餐馆。

游沭钊给自己和邹云辉各倒了一瓶啤酒，一口下去，浑身舒畅，他直接开门见山：“等添顺高考完，我给你介绍对象吧，你喜欢小的还是老的？”

邹云辉吃了口大腰子，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这个想法。”

“这么多年你都一门心思全铺在他身上，也该为自己考虑了吧。你这是当和尚了？”游沭钊明显不信，他拿起酒杯和邹云辉碰了一下，笑了笑，眼神里闪烁着猥琐的光芒。

邹云辉想起每个饥渴难耐的夜晚，想起看得到却操不着的儿子，想起冰凉的冷水澡和永远也打不完的飞机。他深深叹了口气，把面前的酒一口闷了。

“你很闲吗？”邹云辉突然有点绝望，不想再聊关于他的事，转而问起游沭钊，“你自己那一摊子事都摆平了？谢振宇和郑聪你到底选谁？你们三个都纠缠了这么久了，也该有个结果了吧。”

游沭钊闻言也叹了口气，他也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嗯，我们三个已经达成一致了，以后每周二四六我去谢振宇那，一三五去郑聪那，周日他俩来我这。”

邹云辉一听大惊失色，连忙把咬了两口的腰子递给他，顺便把桌子上剩余的两串推到游沭钊面前，把头往前台伸大声喊着：“老板，再来五串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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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艳阳高照，马上就是劳动节，何添顺这周五五点半放学。邹云辉把公司里的事情处理好就去了学校接自己儿子放学。

他把车停在校门口阴凉地方，坐在驾驶室里，手搭在车窗外，看着人浪般的学生成群结队地出来。

他扶了扶眼镜，专注盯着人群里是否有何添顺的影子。

风轻轻吹过他搭在外面的手心，轻飘飘的像是在给他挠痒，带着他的心都痒了起来，有些迫不及待见到儿子。

一直到最后稀稀落落几个学生走出来，他才看到他儿子和一个又高又瘦的男生走出来，俩人说说笑笑，旁若无人。

邹云辉手握紧了些，他目不转睛凝望着远处朝气蓬勃的两个少年，他们是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他目光移至后视镜看着自己，虽然没有很显老，可不再年轻是板上钉钉的事。

如果再年轻点就好了，自己现在老了吧，何添顺会不会嫌弃自己……他心头有些怅然若失。

何添顺看到邹云辉的车，眼睛一亮，朝杨磊挥手：“我走了，我爸来了。”说完扭头就迈开步子。

杨磊拉住何添顺胳膊，笑了一声，把他往怀里带，拥住：“这么迫不及待？再见87，祝你有个愉快的假期。”

何添顺有些惊讶，这个在学校里被评为高冷男神的人，混熟了就这么……那个吗？他咳嗽一声拍拍杨磊的背：“你也是。”

随后俩人分离，何添顺往邹云辉那跑去，杨磊站在原地看着何添顺的背影，身影被日光照着拉得很长。

邹云辉将俩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目光深沉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何添顺，又看向他身后的杨磊，冷淡开口：“怎么这么久？”

“帮篮球社的老师搬了点东西。”何添顺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邹云辉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何添顺，启动了车子：“那是你同学？”

何添顺把书包卸下放在一边，“跟我一个社团的。”

“个子挺高。”邹云辉看着前方。

“要不然怎么去篮球社呢。一八几大高个，打篮球也厉害。”

邹云辉没再接话，只是不自觉地皱紧眉头，似乎有些不悦。

车里的温度顿时降了下来。

何添顺缩了缩脖子说：“爸爸，你把空调关了吧，才五月份不用开空调。”

邹云辉沉默着把空调关了。

一路无言。

到家之后，何添顺去洗澡。他放在客厅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几声。

邹云辉看向浴室方向，思忖着。然后走过去拿起了手机。何添顺的手机密码锁是他自己的生日，他解开后看了一眼信息。

是备注“Alex”的人发来的消息：87，明天我们出去打台球？打完去图书馆写作业。

接着又是一条：高考完，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邹云辉盯着那条消息几秒，呼吸都放轻了。87？是在叫添顺吗？都是过来人，他知道这个人想干嘛。有什么事一定要等到高考后再说？无非就是表白之类的。

正当邹云辉还在愣神时，第二条消息被撤回了。

他捏紧了手机，这么忸怩的样子，还撤回，大概就是了。

何添顺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时，看到邹云辉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自己的手机。

他疑惑道：“你拿我手机干嘛？”

邹云辉回头看着身上还有水汽的儿子，声音有点冷：“有人给你发信息，备注是Alex，是放学的时候跟你一起出来的人吗？”

何添顺走到邹云辉旁边坐下来，拿过手机看了一下：“哦，对。怎么了？”

何添顺心里有些忐忑，是不是因为快高考了所以爸爸不愿意自己出去玩？

“他为什么叫你87？”邹云辉把交叠的腿分开了，坐直了一点。

见邹云辉没有责怪自己，何添顺松了一口气，身体放松躺在沙发上：“这是我们之间的外号，我名字每个字的首字母在九键里依次对应数字4，8，7。所以他就叫我87了，偶尔也叫487。”

邹云辉心里不满，从在学校门口时就汇聚的乌云在心头一直挥散不去，凝结成一团雾，笼罩着胸腔。闷得慌。

他注视着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儿子身上有自己不知道的事了？现在只是一个称呼，以后是不是有一天直接跟人上床了，自己都被蒙在鼓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粘着爸爸什么都搞不定只能依赖爸爸的笨蛋了。自己的儿子长得这么好，皮肤细腻，嘴唇红润，鼻子挺翘，骨骼优越。特别是那一双无辜水润的杏眼，有时候用那双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时候，心里都会生起邪念。

邹云辉一时有种冲动，想不管不顾直接撕开儿子的衣服占有他。自己的儿子就得自己吃，儿子是属于自己的，谁都别想抢。

何添顺看着邹云辉如狼似虎的目光，有些害怕地说：“爸爸，你是生气了吗？要不我不出去玩了。”

邹云辉如梦初醒，他目光重新聚焦。恢复以往慈父的神色：“没事，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出去放松放松也好，钱不够跟爸爸说。”

何添顺笑了起来，扑进邹云辉怀里，蹭着邹云辉的胸口：“爱你，爸爸！”

邹云辉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复燃起来。

就那么想跟那个人见面？跟那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东西见面那么开心？因为跟他见面所以才爱爸爸？如果自己现在又不同意了呢？是不是就会怨恨爸爸？就因为那个男生？

“爸爸，我好累，我困了。我要睡觉，你抱我过去。”何添顺打着哈欠半闭着眼睛靠在邹云辉身上轻声道。

邹云辉极力克制着，他不想吓到何添顺。深呼吸一口，他将困倦的何添顺抱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他们的房间。

这一刻，只有把儿子抱在怀里的这一刻。沉甸甸的，有实感的这一刻，他才觉得儿子是属于他的。

对，儿子是属于自己的，不可以被任何人觊觎。

他把何添顺放在床上，直起身子，看着何添顺疲惫的面容，平稳的呼吸。眸子的颜色顷刻间变深，愈来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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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添顺嘴里嘟哝一句梦话翻了个身，宽松的睡衣因为身体和床单的摩擦皱在一起，露出大片锁骨和腰部的肌肤。邹云辉呼吸陡然加重，何添顺的身子放佛是一个有着无限吸力的黑洞，将他吸近，搅碎，万劫不复。他一半的灵魂在挣扎拒绝，一半灵魂在向前伸出魔爪。

手指触碰到何添顺裸露的肌肤时，他感到体内有一部分东西被撕碎了，只剩下渴望在叫嚣。邹云辉心甘情愿被吞噬。

他俯下身子，靠近何添顺的头，轻颤的呼吸铺在何添顺脸上，目光聚焦在被主人轻咬着的唇，小心翼翼覆盖了上去，两种呼吸纠缠在一起，一个温热，一个滚烫。或许是多余的空气被邹云辉占了去，何添顺微微张开原本闭合的双唇，仿佛在邀请邹云辉更进一步。像一种默许，邀请。

邹云辉这么做了，他先是在唇周舔吻了一番，然后进入口腔，顺着牙齿找到水润的舌头，吮吸舔舐，唾液交融。

邹云辉的脑海里仿佛在放着烟花，他几乎控制不住拥紧了何添顺，整个身体都伏在他身体上，灵活的手像只蛇一样在何添顺的腹部滑动，何添顺那块儿的皮肤又白又细腻，有三四块隐隐约约的腹肌。邹云辉呼吸急促，由嘴唇吻至颈部，锁骨处，然后来到何添顺的乳头，他温柔亲吻着，牙齿轻轻啃咬。

何添顺动了一下，他梦见自己掉进水里，周围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脸，嘴里吞了很多水，他即将窒息。他拼命往岸边游，但此岸似乎触手可及又远在天边，他最终失去力气不断不断地下坠，堕入深渊。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还没从梦中濒死的恐惧脱离，看到床边高大朦胧的身影，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感觉胸口湿湿的，他有些疑惑。看到邹云辉站在自己床边：“爸爸？你怎么还没睡？”

“爸爸还没洗澡，等会儿就睡了。”邹云辉声音带着鼻音有些哑，“宝宝怎么醒了？”

何添顺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做噩梦的事告诉邹云辉：“也许是因为你没在我旁边睡我睡不踏实。”

房间只有微弱的床头灯，邹云辉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胯间的反应还没消下去，听见儿子的回答，他阴茎跳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对何添顺说：“宝宝还是那么依赖爸爸。”

何添顺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都这么大了，会不会太幼稚了。他背过身去转移话题：“爸爸你快去洗澡吧，然后睡觉，我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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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的前一天，何添顺抱着书包瘫坐在后座，头无力地靠在车窗边，他问邹云辉：“爸爸，如果我没考到一个好大学，你会对我失望吗？”

邹云辉眼含笑意瞄了一眼何添顺：“爸爸只希望你快乐。”

何添顺若有所思，双眼无神目视前方，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络绎不绝，却稍纵即逝：“我们班上有个常年班级第一的学生，他的爸妈对他非常严厉，他说如果他没考到第一名，他就会觉得很对不起父母，甚至不敢回家。”

邹云辉听见何添顺低落沉闷的声音，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他：“添顺怎么了？不开心？明天随便考考就行了。就算考得再差就算没学上，爸爸也能养你一辈子。”

“没事，爸爸，我只是觉得能成为你的孩子很幸福。”何添顺抱紧了身前的书包，“为什么你对我的成绩好坏从不过问呢？”

邹云辉闻言渐渐减速把车停在一座大桥旁的停车位上，远处是晚霞连着江水，清澈的水面像镜子一样延伸着大桥，和无边无际暖黄色调的天空。江边碧绿的树影偶尔被暖风吹得扑簌簌的摇曳，惊动了在树上休憩的飞鸟，发出扇动翅膀惊动树枝的声音。却不吵闹，让人心中安宁祥和。

“我只希望我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能够开心快乐地度过一生，如果把你生下来是让你受苦，让你整天顶着压力度日，让你时时刻刻担惊受怕，我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无论你在外界眼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老师眼中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在你朋友眼中是什么样的人。你在爸爸眼里永远都是最可爱最善良最美好的孩子。”邹云辉认真地注视何添顺，指了指远处，“看，你觉得这个景色美吗？”

何添顺点点头，他喜欢这幅大自然的水墨画。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静下心来欣赏美景了，尽管邹云辉没有给他任何压力，但在教室里的周围环境所造就的无形的压力也会影响他。

“这就是爸爸妈妈把你带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让你领略美好，而不是让你体验苦难。”邹云辉解开安全带打开后坐车门，坐了进去，他拥紧何添顺，“爸爸希望宝宝开心快乐，如果你难过，爸爸会比你难过一千倍一万倍。”

邹云辉克制地亲了亲何添顺的额头，闭上了眼睛：“爸爸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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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完的当晚。

何添顺给邹云辉打电话：“爸爸，我晚上和我几个同学在外面玩，饭也在外面吃。”

邹云辉看着已经备好的一大堆菜，有些失落，但也不想拂了何添顺的兴致，他说：“别太晚，结束了爸爸晚上去接你，注意安全。”

灯光迷离闪烁的ktv里，U型沙发坐着零零散散的七个人。陈明明，王启延和王逸轩坐在一起玩骰子；钟渊和一个名叫“crazy”的外国友人在一起唱歌，虽然是外国友人，可已经在中国生活了几十年，所以中文和本土的一样好，样子也和中国人差不太多。据说他是中美混血，中文名叫抽疯。虽然这个名字在其他人看来都有点奇怪，可架不住本人自己喜欢，所以也就一直用了。另一边是杨磊和何添顺，俩人正在聊天。

抽疯唱累了之后，招呼其他人说：“咱们来玩第五人格吧？单练怎么样？”

这里的几个人都是第五人格发烧友，只是因为快高考了最近几个月都没怎么玩。抽疯和王逸轩、杨磊、钟渊都是监管玩家，剩下三个人都是求生玩家。

抽疯继续说：“我当裁判，求生遛六十秒以上算求生赢，没遛六十秒算监管赢。输的有真心话or大冒险的惩罚呦。”说完他坏笑了一声。

所有人自动分为三组，陈明明和钟渊一组，王启延和王逸轩一组，何添顺和杨磊一组。

每个人都掏出手机启动第五人格，各自拉好房间之后开始了单练。

邹云辉在书房处理公司的事，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时间，只觉得度秒如年。何添顺跟哪些人在外面玩？有没有上次那个杨磊？会发生什么？会不会跟自己儿子表白？儿子会不会答应？他们会干什么？会接吻吗？

邹云辉越想心越乱，他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不停地拿起手机看有没有何添顺的消息。他想干脆直接打电话让儿子回来算了，何添顺那么听他话，即使不高兴了也不会拒绝他。

但理智告诉他，儿子好不容易高考完应该让他玩个尽兴玩个痛快，作为家长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还管着他，不应该做扫兴的事。

偌大的房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干净明亮的落地窗前只有一个凄清孤寂的身影在不安地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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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明由于主玩救人位，牵制能力不太行，所以他没遛够六十秒。王启延惜败王逸轩就差一秒。杨磊不知道是放水还是怎样，被何添顺遛了八十秒，还被砸了好几个板。

抽疯激动地拿起麦克风：“那就从我们的陈明明开始吧，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陈明明扶了扶黑色眼镜框，嘴唇微启：“真心话吧。”

“钟渊，你来问。”抽疯朝钟渊使眼色。

“呃……你今天的内裤是什么颜色？”钟渊看着一副老实人的样子，没想到能问出这种问题。

陈明明脸蓦地红了，他轻声说：“蓝色。”然后他不自觉看了一眼王启延那边，发现王启延正一副姨母笑看着他。他头埋得更低。

王逸轩看到陈明明的窘迫，他走进搂着他的肩膀：“你们别逗小明，人家本来就容易害羞。”

抽疯接着问：“那王启延呢，你选啥？”

“大冒险吧。”王启延顶着一头卷发，温柔开口。陈明明如听仙乐耳暂明。

“王逸轩你来定。”

王逸轩手摸了摸下巴，思考：“那，就罚你喝个交杯酒吧，你选个人。”

陈明明突然把脖子抬得老高，目光锁着王启延，生怕他的意中人要跟别人交杯。

王启延扫视一圈，手在王逸轩面前停留了一秒，陈明明猛地吸了一口气。接着王启延经过王逸轩，对陈明明勾了勾手指：“小明，来。”

陈明明一个弹射直接降落在王启延旁边，非常积极地拿起两个杯子，倒了一些酒，递给王启延一杯。他没控制住娇羞地笑了一声，又尴尬地扶眼镜。

俩人手交叉，仰起头，一起干了这杯酒。

旁边的众人皆拍起手，抽疯半开玩笑似的说：“让我们恭喜这对新人！”

陈明明跑过来拍了一下抽疯：“别闹！”眼底的笑意却要跌出来。王启延被陈明明羞赧劲逗笑了，他本身就眼圆，脸圆，嘴巴也圆，再搭配上毛茸茸的卷发，和标志性姨母笑，整个人像个毛绒娃娃一样可爱。陈明明又看呆了。

抽疯看了眼杨磊，杨磊看了一眼何添顺，说：“大冒险。”

何添顺老实人也不知道该让他做啥，问抽疯：“要不你来吧，我不知道。”又询问杨磊，“可以吗？”

杨磊求之不得，他还怕何添顺不会让他做什么刺激的，于是点点头。

抽疯兴奋：“你们刚才的问题和大冒险也忒无聊了吧，看我的。”他像吊故意吊胃口似的停顿了五秒，“杨磊选一个人，你们互相在脖子处吮吸二十秒，要有一个清晰的草莓印哦。”

杨磊赞赏地瞟了一眼抽疯，他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凝视何添顺：“87……可以吗？”

何添顺一顿，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他问抽疯：“不是惩罚他吗，为什么把我这个赢家也搭进去了？”

杨磊一瞬间对着何添顺露出了受伤的表情，目光黯淡下去，低着头，不说话了。何添顺后悔了，他不忍心看到自己的朋友露出这种表情。不就是兄弟间大冒险吗，又没什么，他又安抚性碰了下杨磊的胳膊：“来吧来吧。”

抽疯拿出手机计时，其他人都兴奋地看着这一幕，没办法，枯燥的高中生活压抑太久，此时来点刺激的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杨磊慢慢低下头，由于身高差，他脖子有点僵硬。

何添顺没跟除了自己爸爸之外的人这么亲密过，他有点不适应地深呼吸了几口，然后微微张开嘴巴，像是去刑场赴死，猛地一闭眼，嘴巴撞了上去。杨磊仿佛受到了某种鼓舞，嘴唇也覆上了那块白皙柔软的皮肤。

抽疯提醒：“要吸出草莓印！如果二十秒到了没吸出来的话，要重来。计时开始！”

何添顺突然感觉自己脖子处有一种湿热的东西在舔着他，他抖了一下，脸上开始泛热气。

只是大冒险，别多想别多想。他对自己说。然后也开始用力。

何添顺的呼吸喷洒在杨磊的动脉处，温暖却也燥热。燥热的是他的身体，某处脉搏好像跳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他双手上移，锢着何添顺的肩膀，却又不满足，慢慢顺着他的背，然后一整个拢住他，虚虚抱着。

热，好热，想脱衣服。想释放。杨磊希望此刻能有个特异功能就是让除了他和何添顺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存在。让他紧紧抱住何添顺，一直到抱够了，而不是只有二十秒。

“停！”丧钟响了。

只能放开怀里的人，嘴唇离开触感很好的地方。被迫抽离使他一瞬间心里空落落的。

他们全凑过来，盯着俩人的脖子处检查，杨磊的痕迹在靠近锁骨那，有些淡。何添顺的痕迹在脖子中间，是那种别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很吸引视线的力度。

王逸轩眼含深意地打趣：“你小子，没少用劲啊。”

何添顺脸红地像刚从桑拿房里出来，他现在感觉五脏六腑，四肢五官都特别别扭。好像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杨磊的手还放在何添顺肩上，一直盯着何添顺，像是要穿透他的灵魂。通过急促浅短的呼吸平复内心的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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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云辉在不停翻看何添顺的信息的时候，看到了很下面的一条、红点还没点的、会所几天前发来的消息——邹先生，最近有新货。有兴趣吗？

邹云辉没回，他思索着点了进去，把联系人删掉。自己已经答应过何添顺不再找别人。后来确实没再有过，但这次删除像是某种信号，好像这是某种前提，某种牺牲，某种奉献。他做了一件对得起何添顺的事，他有底气给何添顺打电话让他回家了。

电话响了三五秒，邹云辉按捺住心底的不悦，用不容置喙又柔和的语气说：“添顺，十一点了，爸爸去接你回家。”

“爸爸，不用了，我已经到家了。”何添顺那头传来了开门声。

比邹云辉预想的要顺利一点，他急忙走出书房，往门边走去，急不可耐：“添顺，晚饭吃了什么？要不要爸爸再给你做点？”

何添顺将东西放在玄关柜上，弯腰换鞋：“不用了爸爸，我不饿。”回来的路上流了些汗，衣服布料有些湿答答地接触腰背的皮肤，他快步走过邹云辉，“我先去洗澡，热死了。”

邹云辉还没来得及看几眼何添顺，就被何添顺的身影带起的一阵风扬了一脸。是青草混合着月光的味道，他自己想象的。

何添顺冲完澡神清气爽，他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简单擦拭头发，雾气覆盖了整面方形镜，他抬手行云流水大手一挥擦出一片类似彩虹半弧形的形状。

一个比蚊子包大、比蚊子包红、比蚊子包显眼的红点，应该说是红晕在脖子中间立着。艳丽的红团衬得修长的脖颈更白皙。他惊住了，吻痕这种东西能留这么久吗？他以为最多一两个小时就会变淡直至消失。不知道那个出租车司机看到没有，他心里会怎么想？黑夜应该看不清楚吧……他安慰自己。这种事情太社死了。他脸红了起来，不知道是水汽蒸的还是心里烧的。

邹云辉纳闷平常何添顺洗澡最多十五分钟就完事儿了，怎么今天这么久？难道是在浴缸里睡着了？这个念头使他猛地站了起来向卫生间快步走去。他敲了敲门：“添顺，洗好了吗？”

“好……了，我出来了。”何添顺声音有点闷，像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光想着司机，可如果被邹云辉看到，他怎么解释呢？他心里一阵烦躁，直觉告诉他不能被爸爸看到这个。不知道。就是不能。他不知道后果，这种未知是最可怕的。

邹云辉听见何添顺反常的语气，心想有没有可能缺氧了，他手焦急地往门把手按：“添顺，你没事吧？”

何添顺耳朵嗡嗡的，他把擦头发的毛巾放在左边脖颈吻痕处遮挡，撩起一半布料做着擦头发的动作，打开门眼神飘忽，像是做了亏心事，不敢直视邹云辉：“爸爸，我先回房间了。”

邹云辉看着何添顺红彤彤的脸，还是有点担忧：“怎么洗了这么久？头晕吗，有没有不舒服？”说着抬起手放在何添顺的脸旁试探温度。

何添顺有些心虚，他不自在地侧身躲了一下，想早点回房间：“没有，爸爸，你快洗澡吧。”说完就逃跑似的离开卫生间门口。

邹云辉看着自己一下子落空的手，一时间也没有收回去，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目光晦暗不明。他压制住心中的火苗，快速洗了个澡。

卧室里，何添顺躺到床上就一直左卧着，将有吻痕的那面藏在脖子与床之间的黑暗里，躺着躺着，他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邹云辉屏着呼吸轻声打开房门，看到何添顺的睡颜，他轻手轻脚地从另一边上了床。打开手机回何添顺到家前没心思回的消息。何添顺似是感知到身旁的温度，像往常一样迷迷糊糊翻过身来抱着邹云辉的腰。

邹云辉下意识用左手拍拍何添顺的肩，不经意看他一眼，像往常一样。

一抹红刺入他的双眼，先是跳进左眼，后是整个身子都兀地往左倾倒，全身感官锁视着那处。他指尖泛白捏紧手机，用力到手抖，捏到痛也不觉得。他入迷地看着何添顺脖子处的红痕，目光如炬，转眼像寒冰，后又迷离。

这是什么？红色的，怎么会出现在他听话的儿子身体上？心早已沉下去，像悬崖边的巨石，倏忽间被击落，巨大的重力令他头晕目眩。

他动作还算轻地摇醒何添顺，何添顺睁开朦胧的双眼，睫毛耷拉着，挡着视线，还没反应过来，看着脑袋上方看不清表情的邹云辉：“唔……”

“这是什么？”邹云辉语气竟说得上温柔俩字。他手指轻轻落在何添顺的红痕处，一动不动。何添顺的皮肤的温度通过指心传递给他滚烫的血液。

何添顺感受到脖颈处的触感，睡意一下子烟消云散，他大脑空得像气球，呆呆地看着邹云辉，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邹云辉骤然提起何添顺的双肩，拇指和四指分开钳住何添顺的脖颈，拇指按着那处，用力摩擦，像是要把手当橡皮擦去错误的答案，语气跟着手劲加重：“爸爸在问你话！这是什么？”

何添顺一瞬间从躺着的姿势变成坐靠在床头的姿势。快得他几乎有失重的感觉。他肩头的痛楚还没消散，脖子上就已经感觉要掉层皮。没时间留给他想原因，想理由。但他觉得一定要说点什么，他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却又无法将事实宣之于口，他眼睛已经蒙上一层雾，求饶：“爸爸，别这样好吗？”

邹云辉此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何添顺的回避恰恰就是答案。他粗暴扯下何添顺的睡裤，将何添顺大力翻过去，让他背面朝上。手指在饱满紧致的臀肉上来回掐揉，美妙的触感滑进他身体里，将他原本掉在地板上的心垫高了。儿子的身体……终于这天要来临了吗……宝宝……是你在逼爸爸……

何添顺惊恐地回过头，他看到此时邹云辉的脸色像是狂风暴雨的夜晚，雷雨交加。无情中带着冷漠，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邹云辉，他就像案板上的鱼，使出全身力气想挣脱。一个不可置信却又板上钉钉的恐怖念头在发酵，他大叫：“爸爸！你干什么？”

邹云辉阴沉着脸，他手指逐渐往那处深色幽谷里探去，先是一根手指试探般地在附近旋转，打滑：“爸爸想干你，好吗，宝宝？”

何添顺眼眶里已经蓄满了眼泪，他涕泪横流，疯了一样扭动屁股：“不要，不要，爸爸你疯了吗？”

“嘘。”邹云辉伸手按着何添顺的头，将他头按进枕头里，另一只手继续挑逗那处，可久久也没有体液淌出来。他看了看身下不停挣扎的儿子，索性将他捞起来禁锢在怀里，抱着何添顺下床去书房，期间何添顺对着邹云辉又啃又咬，反正是他嘴边的不管什么他都发了疯似的攻击。邹云辉抱着他到书房一个最角落的柜子里翻找东西。何添顺趁邹云辉此刻的松懈跳了下来，立马往门边跑，在即将摸到门把手的时候，邹云辉拿着润滑油的大掌“砰”的一声按住他头顶的位置。邹云辉将何添顺困在身体与门板之间，另一只手用力拍他的屁股，炙热的呼吸喷在耳边：“这么迫不及待的话，在书房干宝宝，也可以。”

何添顺身体在控制不住地发抖：“爸爸，我们是父子，你疯了吗？”

邹云辉已经意乱情迷吻何添顺的耳朵，亲吻他的耳垂：“爸爸知道，爸爸爱你。”他一只手拧开润滑剂，挤了一大坨在何添顺的屁股上。将剩余的随意往旁边丢，手沾着润滑剂一根一根扩张何添顺的后穴，“先在这里，好吗？爸爸等不及了。”他将自己吐着热气崩出青筋的勃起的巨物，在那入口处打圈，试探。

“不……不要……”何添顺被陌生的侵入感和恐惧感折磨得说不出话，他感觉后面很疼，心里更疼。当邹云辉将阴茎逐渐插入的时候，他改正了前面的说法，心里没有后面疼，他差点晕过去。他不敢睁开眼睛，他不能接受此刻在后面做着伤害他的事的人是他一直以来无比信任最爱的爸爸。

邹云辉一点一点，全根没入，终于当他整个都在何添顺里面的时候，他心里好像被滴了新鲜的柠檬汁，酸得他涨，苦得他疼。他流出了 泪水，眼睛却在微笑，嘴巴却在颤抖。

“啊！”何添顺气若游丝，身体快顺着门板跌下去，“痛……”

邹云辉拥紧了他，手指在前面解开何添顺的扣子，把上衣也褪去，像一个无比虔诚的信徒由上而下，亲吻他的背。温柔至极，缱绻至极。身下却凶猛地撞起来，像要把何添顺撞烂，撞碎。他克制了太久。

何添顺以为自己变成一个雪克杯里的烂番茄，被人用捣棍上下捣出新鲜汁液，过程中有些红色的像血一样的果汁溅出来，砸到地上，灰尘都被砸得飘起来，就像此时确实有什么东西顺着他大腿低落下去。声音也像，都是“噗嗤噗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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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云辉抬起何添顺的一条腿，方便自己进得更深。大开大合十几分钟之后，他把何添顺平摊着甩到桌子上，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嫌桌上的文件碍事，全都挥下地。资料文件书本砸至地板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在这个只有喘息声的沉默空间里尤为明显，何添顺的耳膜都为之一震。

邹云辉静静凝视何添顺的脸面对他缓缓进入，手撑在他身体两侧，腰部卖力耸动。紧涩的直肠温暖得包裹他，舒服得他只叹气。何添顺无声流泪偏过头去，邹云辉又掐着他的脸大力掰正。他俯下身子吻何添顺的嘴唇，不像以往那么红润有光泽，有些干，且热得发烫。何添顺狠狠咬了一口邹云辉，像是终于爆发，大声尖叫：“走开！滚！”他手捶打邹云辉硬邦邦的胸腹，哭着说：“你还是不是人，连自己的儿子都要上，外面那些人不够你消遣吗？”

红木桌子被俩人的争扭动作摇得发出和地面的摩擦撞击声，像在伴奏。邹云辉忍住嘴唇钻心的痛，搂着何添顺的脖子，往自己肩上按，手安抚地摸他的头：“没有别人，再也不会有，别生爸爸气。”身下的力度也不像之前像是要干死他那样，而是小河流水似的，轻轻地，慢慢地，源远流长。

何添顺只感觉有跟棍子在自己身体里搅来搅去，陌生的感觉令他难以忍受，他又求邹云辉：“爸爸，我不想做，放开我好不好？”

邹云辉心中有些不忍，可事已至此，不可能中途而废，轻声细语：“添顺，你总要习惯的。”

何添顺拧眉极力想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很好理解，但他不敢，他眼里有害怕，后穴一缩：“什么……意思？爸爸你不是说不会做我不愿意的事吗？”

邹云辉被夹得差点出来，他咬了咬牙，开始加快速度撞击，断断续续地说：“爸爸之前……确实不想强迫你……呼……但爸爸发现，你不听话。”他顶得何添顺的身子一耸一耸的，像在大海里被浪包裹，一上一下，一前一后。

“我什么都没做！”何添顺从嘶哑的喉咙里喊出来，他生气地说，“那个……只是一个游戏。”

邹云辉手在何添顺的胸口四处游走，重重碾过两个乳头：“那爸爸现在也在和你玩游戏，添顺喜欢吗？”

“你这是乱伦！”何添顺逐渐急促喘气，胸口一起一伏，他腿挣扎扭动，“这种行为是扭曲不道德的！是要被万人谴责吐口水的！”

邹云辉腰快得留下残影，最后关头，他咬着何添顺殷红的乳头，像是要把他魂给吸出来力度，满足地说：“让爸爸下地狱都可以。”

邹云辉退了出来，白色的浊物顺着桌沿，滴答滴答流下来，有些粘在何添顺的大腿上。空气中充满情欲的味道，浓郁腥臊。何添顺大口喘气，还维持着原有的姿势，上半身躺在冰凉的深红色桌子上，双腿大开，悬空颤抖，阴茎疲软地搭在肚脐上。

突然他身子像过电般一抖，他疲惫睁开眼往下看，他的阴茎正被邹云辉含在嘴里，他难受地推邹云辉的头：“你滚开，别动我……”

邹云辉没说话，只是吞吞吐吐，舌头时不时在马眼转一圈。像在用各种花样吃特大号棒棒糖，口水声钻进何添顺的耳朵里，他想吐，双手捂住耳朵。没了手的阻挠，给了邹云辉随意发挥的空间。

邹云辉自己就是男人，所以很明白怎么让男人舒服。即使是初次略显生疏的招式在何添顺一个初生牛犊那也显得技术高超，他很快就受不了了，不受控制发出呻吟声，颤颤巍巍射出一股股白精。邹云辉尽数咽了下去。

何添顺的脸烫得能煮熟东西了，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刚射完精的空虚和复杂苦涩难过一系列情绪交织在一起，在心里打架，他抬起头往旁边干呕两下。精疲力尽，像是没日没夜连续耕地了十几天的老牛，他只想嚎叫一声摔下地。他现在像要死了那么累，累到觉得自己要死了。会不会睡一觉就醒不过来了？伴着这种想法，他微眯着眼看外面蒙蒙亮的天。天气像往常一样，太阳到点会升起，也或许是雨天，也许是阴天。他明天怎么过呢？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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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添顺醒来的时候，是躺在房间柔软的床上。睁开眼时一片漆黑，四周无声无息。黑暗像张着一张大嘴要吞噬整个房间。他浑身散架一样，腰酸背痛，后面还很干涩。他撑着床坐起来，摸索床头柜的手机，打开，突然的光亮刺得他眼睛一酸，眯着眼睛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他叹了一口气下床，打开灯，一步一步走出去。开放式厨房里发出响声，是邹云辉在做饭。他定在客厅，脚底像踩到了粘人板，动弹不得。刻意不去回想的记忆涌出来，一幕幕重演，重演他凌晨是怎么被邹云辉劈开，插入，射精。

邹云辉早在何添顺开房间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昨天的冲动，经过一整天的时间足够他想明白，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切。他若无其事地说：“添顺，饭快好了，去餐桌等吧。”说完他把抹布打湿，擦拭沾了些油污的岩板台面。

何添顺反常地乖顺走到餐桌，一言不发。邹云辉把菜一个个端到桌子上，把饭盛好，递给何添顺，挨着何添顺坐下。奢石餐桌上反射出天花板的水晶吊灯，透着一股冷意。何添顺接过饭用筷子夹起一小坨米饭，举到嘴边，但他的嘴张不开。

邹云辉给何添顺夹菜。“哐当”一声，是何添顺将碗摔碎的声音。

何添顺红着双眼，瞪着邹云辉。眼睛里很快蓄满泪水，形成一个透明实体的圆形水膜，遮住他的视线。越来越多的泪水漫出来，打破了原先完整的水球。最终只留下两道泪痕，像两条小溪，不停有泪水流过。

邹云辉说不心痛是假的，但他不后悔。他已经踏入罪恶的渊薮，无法回头。何添顺会发脾气，他早有预料。还好是这种形于色的脾气，还好还愿意发脾气。向自己发脾气，证明他有气，证明他希望得到安抚。不是心如死灰。

“别动。”邹云辉起身拿垃圾袋一个个捡起碎玻璃，随后仔细检查地面，视线中看不见为止，才启动扫地机器人打扫残渣。他重新坐回餐桌，寻何添顺的手握住，感受到何添顺的紧绷，直视何添顺仇视的目光，“爸爸知道你恨爸爸。但爸爸也知道，你更爱爸爸。”

何添顺气得拿起手边的杯子往邹云辉砸去，邹云辉没躲，额角被砸出一个小口，渗出些血。杯子落在地上又碎了。

邹云辉重复刚才做过的事，他担心何添顺会受伤。

“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不死，你一点都不后悔吗？”何添顺的声音像是杯子和碗一样破碎。

邹云辉的语气坚定：“爸爸不后悔。硬要说，爸爸后悔没有早点教你，让你现在对这种事这么排斥。爸爸应该在你小时候就告诉你——儿子和爸爸可以做这种事，儿子是属于爸爸的。”他看着何添顺的目光像深不见底的潭。

何添顺眼里的震惊跳出来，跳在手上的动脉。邹云辉的头忽地偏过去，脸上浮现出红巴掌印。

“恶心的混蛋。”

邹云辉讨厌这个词，他四根手指插进何添顺的头发里，拇指摩挲他的嘴角：“宝宝不可以恶心爸爸，无论爸爸对你做什么。”何添顺的嘴巴被扯变了形。

何添顺拽住邹云辉的手，嘴巴张开，发狠咬了上去。邹云辉也不反抗，只是四根手指转变方向，顶着尖锐的痛意强硬伸进何添顺的口中，找到灵活的舌头，搅弄。何添顺想躲，邹云辉开始使劲，往喉咙口探去。何添顺抑制不住地干呕，滑腻透明的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淌出来。邹云辉眸色变深，他抽出湿漉漉的手，嘴代替了上去，把何添顺的口水全都卷入喉咙。

何添顺发出挣扎的呜呜声，使出全力推开邹云辉，起身想跑。邹云辉眼疾手快拉住何添顺，往下一掼，何添顺跌坐在邹云辉腿上，双腿分开围在邹云辉腰侧。邹云辉顺势拥住何添顺，手指钻进他衣服里。

何添顺感觉屁股下面有个发烫的东西在顶着他，他死命挣脱：“你个脏东西，别碰我！找你外面的野男人野女人去！”

“爸爸没有别人，只有宝宝。以前爸爸做得不对，爸爸跟你道歉。”邹云辉扣住何添顺乱打的手。此时他正对着何添顺的胸口，于是顺理成章地头伸进宽松的衣服里，粉红挺翘的小红点在引诱他，他吃了上去，惩罚似的用牙齿轻咬着。何添顺一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体更加剧烈扭动：“谁需要你道歉？发乎情，止乎礼。你学都白上了吗？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你就放开我。”

邹云辉突然抱着何添顺站起来，何添顺条件反射地夹住邹云辉，防止掉下去。邹云辉边走边打何添顺的屁股：“爸爸这辈子都不会放开宝宝。”啪啪声混合着急切沉重的脚步声响彻整个房子。

邹云辉踢开房间的门，把何添顺扔到大床上：“这次在房间做，可以吗？”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何添顺趁着空档爬起来，忍着屁股的痛意，往远离邹云辉的墙角跑，尖叫 ：“我不要！我要举报你！我要报警！”

邹云辉闻言停下解皮带的动作，他视线看向床头柜的手机，走过去，拿起来，往何添顺那慢步走去。皮带松松垮垮地垂在胯骨上：“好，宝宝报警，把爸爸抓起来，判爸爸死刑。”他把手机递给何添顺，脸色像死水一样平静。

何添顺的目光闪烁，他想抬起手接过手机，但他的胳膊像有千斤重。他愤怒地看着邹云辉：“你这个放浪形骸的神经病，我要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邹云辉太了解何添顺，儿子对他的爱不比他爱他的少。他面无表情抽出皮带，语焉不详：“既然添顺不舍得爸爸……”他用皮带缠紧了何添顺的手，把他抛进这张两个人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日夜的床上，身子覆了上去：“爸爸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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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添顺双手被绑在胸前，只能用一双腿胡乱地踢，试图用称谓来唤醒邹云辉的良知：“爸爸！你可以不要强迫我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强暴！你在强暴自己的儿子！”

“添顺不喜欢吗？”邹云辉抚摸何添顺的头发，亲吻何添顺的汗珠。何添顺的话语更是让他产生一种无形的背德感，他感觉他的阴茎涨得更大了。

床单被何添顺弄得皱起来，硌着他。他像一只铩羽而归的箭，不明白还能做什么可以阻止邹云辉，他无力地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添顺是在问爸爸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你，我的回答是从你出生。”邹云辉已经等不及，他双手按在何添顺的膝窝，把何添顺的腿往上叠，扪在何添顺身体两侧。何添顺的后穴依然红着，邹云辉随手在床尾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润滑油，耐心扩张，“宝宝，你爱爸爸，爸爸爱你。我们是互相最亲密的人，做什么都可以。”

“你润滑油都不藏了是吗？我问你从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变态的！”何添顺感觉到几根手指在他后面来回进出，没有凌晨第一次那么痛，可他心里还是很抗拒。

他爱邹云辉。他从有记忆开始，就只有邹云辉在他身边。别的小朋友都有两个人照顾，甚至四个，算上爷爷奶奶的话；也可能是六个，如果再加上外公外婆。可他只有邹云辉，同样的，邹云辉一个人养大他，也比别人辛苦。以往有次何添顺在外面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食物中毒，上吐下泄，把邹云辉的胆都要给吓出来。何添顺昏睡在病床上输液的时候，邹云辉就一直坐在床边守着，眼睛里满是血丝，他看到何添顺了无生气地躺着白花花充满消毒水的医院病房里，恐惧感就无处不在，处处包围着他。何添顺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邹云辉苍白焦急的脸色，和一碰即碎的脆弱。那一瞬间，何添顺如此具像化地知道，爸爸不能没有他，像他不能没有爸爸一样。这么多年，邹云辉几乎每天凌晨五点就起床，给他做早饭，送他上学。然后回家匆忙胡乱地吃自己的，再洗碗，上班。晚上只要不加班就会去接何添顺下晚自习。周末也都陪着他，什么都给他力所能及的最好的。在小学同学抱怨自己父母又要出差，自己又要一个人在家孤独害怕的时候，邹云辉永远不会在外面多待，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在家过一个夜晚；在初中同学抱怨父母不给自己买想要的电子产品的时候，邹云辉会给他买最新版的；在高中同学抱怨压力大的时候，邹云辉会说，随便考考，开心最重要，爸爸养你一辈子。何添顺一直都知道，邹云辉是一个负责且尽责几乎满分的家长。想到这些，滚烫的热流扑出喉咙，伴随着刺鼻的眼泪。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宝宝，这是注定的。”邹云辉耐心地扩张完，抽出手指，换成阴茎缓慢地插进去。他以前觉得自己的心思是从何添顺初次晨勃那个早上形成一个小芽逐渐长大的，可他用一天的时间想明白了。他爱何添顺，要得到何添顺，这份感情，这份渴望，或许从一开始就像一颗种子种在他血液里。这是不可抗力，他无力改变也没办法克制。上帝是魔鬼，也是天使。

邹云辉心安理得地把一切都归咎于上帝。

他的目光锁着何添顺青涩的后穴一点一点吃下他的肉棒，直到全根没入。好像没看够，他又全部退出来，再次一厘米一厘米地进。他觉得这幅画面他能看一百次，都看不腻。玩似的重复五六次，他抬起眼皮看何添顺的脸，蹙起眉头，有一种发现只有自己在愉悦的忧伤，他手指抹去何添顺的泪水，又低头温柔亲吻何添顺的眼角：“怎么又哭了？爸爸心会痛。”

“我看你爽得很。”何添顺由于哭了太多次，鼻子堵住了，阴阳怪气的语调竟听起来有点像撒娇，他实在没有觉得邹云辉哪里因为他心痛了，手被绑住，努力用嘴巴打邹云辉的脸，“你刚才的样子让我觉得你恨不得把你侵犯我的样子录下来。”

“现在不录。”说完邹云辉狠狠一顶，有些不悦，“宝宝从哪知道的这些？”

“我不想在这种时候和你聊天，你出去！”何添顺的屈辱感挥之不去，愈加浓烈。他铁了心这次不再如邹云辉的意，奋力踢开邹云辉。邹云辉往旁边踉跄几步，两人之间的连接断了。

何添顺一脸认真：“你再强来，我就跳下去！”

邹云辉瞬间不动了，他默了几秒，紧张地盯着何添顺。哪怕何添顺说的是假话，他也不敢拿这种话去赌。他捡起床上的衣服伸过去说：“先把衣服穿好，空调温度低。”

何添顺没接，他用一种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语气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邹云辉小心翼翼，一点点挪着步子，拿着衣服，朝何添顺那个方向边走边说：“爸爸知道。”这几步走得他大汗淋漓。他靠近何添顺，给何添顺披好睡袍，俯视何添顺，不敢有进一步动作：“你可以原谅爸爸接受爸爸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

“爸爸爱你。如果你跟别人在一起，爸爸会疯。”邹云辉眼角被泪水濡湿，天花板的吊灯直射射挂在俩人头顶，那片湿痕也碎钻似的发着光，“你让爸爸怎么样都可以，你不要伤害自己。”

“爸爸，你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吗？你让我怎么接受？”何添顺于心不忍，他手指攥紧睡袍，指尖发白。

邹云辉没忍住把何添顺拉近怀里，他轻轻拍何添顺的背，动作轻柔，语气也轻得不像话：“爸爸去死，好吗？”

何添顺一瞬间崩溃，浑身失去力气，他颤抖着：“不要……”他掐着邹云辉背部的肌肉，指甲仿佛要陷进肩胛骨，他发了疯似的抓挠邹云辉：“你要是敢先死，我就会变成孤儿在街上乞讨，要饭。被人肆意凌虐，随意践踏。不高兴了谁都能踹我一脚……”

声音戛然而止，邹云辉的嘴堵住何添顺的话语。他听不下去。不可以。他的宝宝怎么能被那样对待，他的心像被何添顺用语言的利刃割了一刀，在滴血。他毫无章法地狂乱亲着何添顺，像要把何添顺拆吃入腹的力道。何添顺的口水混杂着泪水都被邹云辉大口吞下。儿子是甜的，儿子的泪水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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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晚上，空旷的夜色，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何添顺收到了杨磊发来的消息，说是约他出去看电影。他握着手机，站在卧室阳台里，背靠着玻璃门。自从那天之后，父子俩人没再说过话。何添顺回道：好。

杨磊先到了电影院门口，手里捧着一支低调的紫罗兰，只一支，拿着也不会觉得显眼。

何添顺出门的时候邹云辉还没回家，这段时间他好像很忙一样每天都到半夜才回来。刚开始邹云辉是跟他说话的，可他还不知道怎样面对邹云辉，所以每次都闭口不言。几次之后，在邹云辉露出受伤的神情之后，邹云辉也配合地不再开口，似是怕扰了他清静。只是每天都会把饭给他做好后再去上班，晚上会给他定好饭店的外卖。

何添顺关门前看了一眼桌上还未拆封的外卖。

杨磊的大高个在人群中很显眼，何添顺咳嗽一声走上前去。

杨磊将背后的花拿到身前：“送你的。”

何添顺满脸问号，迟疑地接过紫罗兰，问：“送我？花？”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在上学时收到过很多次礼物和表白信，其中不乏有许多花卉类。

杨磊微笑道：“嗯，送你的，毕业快乐啊。”

原来是毕业礼物，不过男生之间送花有点少见了。可何添顺也不会自恋到觉得谁都喜欢自己。他迅速打消了念头真心道谢：“谢谢，但我没给你准备礼物，我请你吃饭吧。你吃过了吗？”

“还没，我是打算和你一起吃的。”杨磊回答。电影院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不得不朝何添顺靠了一点，肩膀挨在一起。“不过一支花就能换一顿饭的话，那也太便宜我了。”

何添顺闻言笑了：“你是看价格了。”

电影很快开场，杨磊选的是一个悬疑片。何添顺坐下后纠正道：“应该是一支花加一张电影票吧。”

杨磊耸耸肩：“差不多。”

电影两个小时，何添顺却没怎么看进去，心中一直乱糟糟的。他是八点多出门的，看完已经十点了。再吃个饭，怎么着到家也得十一点了，也不知道那时候会不会碰上邹云辉。如果邹云辉今天提早到家，看不到他人，且看到桌子上的饭也没吃，会不会担心？

恰巧，杨磊也没怎么看进去，他满脑子都是接下来怎么表白的事。

两个人各怀心事，眉头紧皱。都怕对方要跟自己讨论电影剧情，自己却答不上来的窘况。还好，没人问。

两个人走出电影院。

“吃什么？”何添顺问。

“都行，看你。”

何添顺思索片刻：“海底捞？”他摊手：“实在想不出，遇事不决海底捞。”

杨磊笑了：“走呗。”

最近的海底捞就在商场西面一条路上，那边一排都是饭店，海底捞在中间地带。走几步路就到了。何添顺走在前面，杨磊跟在后面。

“87。”杨磊突然开口。

“怎么了？”何添顺放慢脚步，等着杨磊继续说。

“要我帮你先拿着花吗？”

“没事，一支花能有多重。”

杨磊不再跟在后面，而是跟何添顺并行。

“突然想起来，咱们高中好多人谈恋爱，你怎么没谈？”杨磊转头看一眼一旁朗目疏眉的人。月光下，何添顺透着一股清冷，朝他望过来的时候，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他呼吸一滞，气息不稳，“我知道很多人跟你表白，没有喜欢的吗？”

何添顺看着前方：“嗯……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那你有喜欢的吗？”杨磊的语气泄露出一点急迫。

何添顺想了想：“应该没有吧。”

“应该？”

“怎么说呢。好像我一直都没有这个意识，我是说，类似于对谁产生好感，想要和谁在一起。”何添顺轻轻摆弄手中的紫罗兰，盯着前方的路发呆，“大家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所有人吗？”杨磊的语气有些失落。

何添顺被问住了，他的脑海里自动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他无法宣之于口的名字。他挥手，想把脑子里的东西挥出去：“大概吧。”

杨磊心理哀伤，倒不知道准备好的话怎么开口了。他现在已经知道盒子里是只死猫了，只是他还没打开罢了。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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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亮堂堂的。邹云辉拿着一杯红酒伫立在落地窗前，灯火与月光把湖面照得银光闪烁。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好似背影已经落了灰。

何添顺到家时将近十二点，经过客厅时他装作没看见邹云辉，闷头就往房间走。

“你打算一辈子不跟爸爸说话？”邹云辉幽幽开口。

何添顺顿住，站定。

邹云辉摇晃着高脚杯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看见他手中的紫罗兰，犀利的目光穿过镜片凝视着他：“出去干什么了？”

“吃饭。”何添顺没什么表情地说。

“跟谁？”

“杨磊。”

邹云辉忽然把杯子向身侧一摔，玻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红色的酒液淌得到处都是。他这口气堵了太久，脸上升起怒火：“你整天晾着爸爸，倒是和别人出去吃饭！”

尖锐的声音使何添顺的太阳穴都跟着突突跳，他提高音量：“我为什么晾着你你不知道吗！”

“你故意让爸爸不好受！”邹云辉冷眼盯着何添顺手里的花，一把抢过，尽数掰断扔在地上。紫色花瓣凄零散落一地，落在透明玻璃碎片与血红色醇香酒液上，倒像是为一地的残渣做了些点缀。

何添顺大骂道：“你有病吗？折我花做什么！”

“谁准你收别人的花？”邹云辉阴测测地说。

“这是别人给我的毕业礼物！”何添顺执拗蹲下来一片一片地捡。

邹云辉大力把他拖起来，低吼：“你还捡！看不见地上都是玻璃渣子吗！”

何添顺甩开胳膊上的手，眼睛发红：“这是别人给我的毕业礼物！别人送我的是花！你呢！你给我送的是什么？是强暴！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强暴！”

“你就这么恨吗？真的不能原谅爸爸？一点都不能接受爸爸？”

何添顺冷笑一声：“你说呢？你去大街上问一问，谁能接受被自己爸爸压在身下干？你去问啊！或者，你问问你自己，你能接受吗？”

“……”邹云辉伸手想握何添顺的手，“爸爸只是太爱你了。”

何添顺向后躲开，无情地语调开口：“你的爱是畸形的。”

“你口中的畸形的爱难道就不是爱吗？”邹云辉最怕何添顺这幅冷漠的样子，看他的神情像在看陌生人。

“强暴是爱？”何添顺踢开脚边的玻璃残渣，在一阵脆响中最后说道，“我认为爱里最重要的是尊重。”

何添顺离开后，邹云辉沉默地走到餐桌边，拆开给何添顺订的晚餐，一个个摆在桌子上，坐了下来。他还没吃晚饭。他夹一筷子冰冷的菜，和冰冷的饭一起送进嘴里，又猛喝一大口飘着油的鸡汤，咽下去的时候，扒在食管壁的油就像下水道凝固的油一样令人作呕。真的做错了吗？真的不应该吗？真的不可以吗？真的没办法吗？邹云辉一个人吃了半个小时，全程机械下咽，食不知味。结局是他奔去卫生间吐了个昏天地暗。

几天后，某饭店。

游沭钊身旁坐了个年轻小伙，邹云辉坐在他对面。他对邹云辉介绍：“这是林华哲，俱乐部新人。”游沭钊是一个俱乐部的老板，林华哲作为新选手加入。

“你好。”邹云辉打了个招呼。

“你好，邹哥。”林华哲笑眯眯的，又对着游述钊迫不及待道，“老师，快点菜吧，我饿了～”

邹云辉喝了口桌上倒好的白开水：“小孩儿看着年纪挺小的。”

“嗯，比我们小个十几岁吧。”游沭钊一边浏览菜单一边说，他点完之后把菜单递给邹云辉，“你再点些。”

“让这孩子先点吧。”邹云辉不知为何发散着一股子慈祥。

“他早就把自己爱吃的勾过了。”游沭钊有些无奈地说。

林华哲不好意思笑笑：“邹哥，我一来就点好了。”他是单眼皮，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一条缝，给人一种腼腆好相处的感觉。

邹云辉接过菜单，勾选时他余光观察到林华哲一直有意无意地触碰游沭钊，眼睛也时不时偷瞄。于是心中了然。

菜很快上来。林华哲先给游沭钊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老师，你吃。”

游沭钊道：“谢谢。”

“老师别跟我这么客气。”林华哲脸上爬起红晕。

邹云辉看破不说破，只阴阳怪气：“呦。”

游沭钊夹了一块排骨给邹云辉：“来来来，你也吃，邹哥。”最后两个字咬得尤其重。

吃完之后，游沭钊打发林华哲先回去了。临走时林华哲还对着游述钊依依不舍地深情注视了一番。

邹云辉和游述钊两人走到一个江边，阳光铺在摇曳的水面上，安静地闪烁。邹云辉掏出一支烟，点燃，睨着游述钊，揶揄道：“你还真是老少皆宜啊。”

“谁有你玩得花啊，你不仅老少皆宜，还男女通吃，我可比不过你。”游述钊手撑在栏杆上，脸迎着江边扑簌簌的风。

邹云辉的脸变幻莫测：“提以前干嘛，我现在从良了。”他吸了口烟：“叫我出来干嘛？”

“介绍给你啊。”

“什么？”

“刚那孩子。”

邹云辉差点被烟呛到，马的，变态吗？那么小？他把脏话咽回去：“先不谈他比我小十几岁，人摆明是盯上你了啊，你介绍给我算什么事。”

游沭钊苦笑：“我哪招架得过来啊，我那还有俩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年龄大了，哪那么多精力。小孩儿最喜欢闹腾。”

“所以你就甩给我？但人家也不喜欢我呀。”邹云辉心里直呼离谱。

“喜欢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培养培养不就好了。”游沭钊把邹云辉的烟夺过来，猛吸一口，“你就帮帮哥们儿吧，这小孩儿缠得紧，我是真没招了。”

“多一个不多，你收了得了。对你这个大浪子来说两个跟三个也没什么区别。”邹云辉倚在栏杆上，微眯着眼。

游沭钊摇摇头：“我不能祸害一个什么都不懂刚入社会的小孩儿吧。你反正清清白白一个人，推给你我也放心。就算最后不能成，那也得先试试吧。反正现在小孩儿一天一个心。”

邹云辉在心里冷笑。清清白白……你从哪看出来的……他回绝：“这事儿兄弟帮不了你。”

游沭钊吐出一口烟：“那你帮我转移转移他注意力，行吗？他整天一门心思扑我身上，我真是寸步难行啊。你不能这都不帮哥们儿吧，就是约他出来吃吃饭，或者打打球也行。”

邹云辉反驳道：“我约他他就能出来？人家不愿意呢？”

“你还没约呢你怎么知道？那孩子单纯，估计也不会瞎想。而且你是我朋友，今天算见过了，之后一起吃吃饭打打球也很正常吧，朋友之间。”

“我本来就不会干什么。”邹云辉仰头叹了口气，“你都快奔四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别扭。”

“你别管了，你就说帮不帮吧。”

“先说好，我只能尽力而为，越矩的事情我不做。”

“我就奇怪了，你现在水泥封心了？会所也不去了，人也不找了。你整天忙什么呢？就忙你那宝贝儿子？”游沭钊盯着邹云辉，“我觉得小林他年纪是小了点，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试着处处，毕竟你又不是没吃过小的。”

“处个屁。你别替我瞎操心了。”邹云辉又拿出一根烟，滚滚江水的风扑面而来，吹乱了邹云辉的头发。他开始想他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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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云辉既然答应了游沭钊，便绝不是嘴上说说。这几天休假，他给之前加上的林华哲发微信——小林，我想请你帮个忙。

那边很快传来回复——邹哥你说。

——我儿子前不久刚高考完，我想给他买个毕业礼物，你跟他年龄差不多，能陪我去挑一些吗？

既然是老师的朋友，林华哲很乐意帮忙——小事。

邹云辉开车去俱乐部接人，游沭钊送出来的。下午的热气笼罩着车身，一道道交织的光线穿透过树缝在脚下形成细长炎热的线条。两人对了个眼神，游沭钊说：“晚上你俩在外面吃饭吧，我报销。”

林华哲半个身子踏进副驾驶，闻言又转回去：“老师……你不去吗？”

“我晚上有工作。”游沭钊说完用眼神询问邹云辉。

邹云辉微微点头表示可以。

游述钊替林华哲关上车门。车子扬长而去，带起一片尘土。

毒辣的阳光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打在林华哲的脸上，车内的冷气又中和了这一点，于是烈日变得暖融融的。他头靠在车窗上，刚结束训练，此时正闭着眼休憩，轻声说：“邹哥你儿子都成年了，看不出来。你很年轻。”

邹云辉目视前方，打趣道：“有你老师年轻吗？”

“老师说你们俩一样大。但老师还是一个人呢。”林华哲声音黏黏糊糊的。

邹云辉笑笑不语。他没有错过林华哲语气里的一丝心疼。

林华哲没忘记此行的目的，他手点点太阳穴思考：“邹哥你儿子平时喜欢干什么？有什么爱好吗？”

邹云辉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他喜欢唱歌。”接着说：“不用太苦恼，我儿子性格很好，也很懂事，只要是诚心送的，他都会喜欢。”实际上他已经托人买了哈苏907X配CFV II 50C数码后背，叫林华哲帮忙再买些只是为了帮游沭钊的忙。

林华哲食指举到脑袋旁指着车顶说：“他喜欢唱歌的话，应该也喜欢听歌，可以送他一些黑胶唱片。不过线下很难买到比较稀有的。”

“黑胶唱片……很好的建议。谢谢。”邹云辉温柔说道，“我回去后看能不能找人淘到。咱们今天就挑些你自己比较喜欢的东西或者你觉得你们这个年龄的男生普遍比较喜欢的，一样买两份，也给你带回去一份。”

林华哲手晃来晃去拒绝道：“不用不用不用。邹哥，我不需要。不过挑我喜欢的真的可以吗？你儿子未必也喜欢。”

“没关系，他什么都不缺，不会不喜欢的。”

“……好吧。”

两人在购物中心挑挑选选，大包小包。其中有一些香水，游戏机，耳机之类。邹云辉执意要买双份，偏说不能白让他出来一趟，林华哲拗不过他，只好作罢。

邹云辉把东西放回车里，询问：“老游让我们一起在外面吃饭，你想吃什么？”

“都行，反正老师说了他会报销。”林华哲粲然一笑，他掏出手机，“等会儿邹哥，我再打个电话问问老师来不来吃饭。”

电话响了几秒后接通。

“老师，我跟邹哥准备吃晚饭了，你来嘛？”

“……”

“真的不来嘛？”

“……”

“好吧。”

林华哲挂上电话，神情有一瞬间的失落。

邹云辉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怎么？单独跟我吃饭这么不情愿？”

林华哲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勾起微笑：“没有，邹哥你想吃什么？”

“日料？这里有家店味道很不错的，以前跟我儿子经常来吃。”

“好。”林华哲真心羡慕道：“邹哥，做你儿子真幸福。”

“为什么？”邹云辉有些怔愣，因为他儿子绝不是这么想的。

“我爸都不怎么管我，从小到大。”林华哲撇撇嘴，努力掩饰住颓丧，“就算在家也不会跟我说几句话……唉，算了……不说了。”

车库里阴沉沉的，时不时有风飒飒吹过，潮湿的空气似乎都黏在裸露的皮肤上。邹云辉看着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年纪的少年，眼睛里的黯淡，所流露出的失落。他看着他，又像不是看着他，而是望着他身后的昏暗。他于心不忍，摸了摸林华哲的头，快速转过身把后备箱合上，锁车：“以后把我儿子介绍给你认识，要是合得来多在一起玩玩。”

杨磊妈妈今天过生日，一家人恰巧也在这个购物中心。杨磊正往电梯口走，远远看到一个模糊的、熟悉的身影，和他脑海中的那个模模糊糊地椅在驾驶座里的身影重叠。杨磊记得那张脸，那个周末，在何添顺走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睛有几秒钟是落在何添顺背后的自己身上。况且他们父子间的眉眼是很相像的，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下一秒却看到那人身侧还有个高高的年轻的男生，不是何添顺。敞开的后备箱里堆满物品，一看就是刚在这里购物过。他正想走近一点探个究竟，就看见邹云辉摸了摸那个男生的头。他眯着眼睛，只能看见男生一半的脸。肉眼观测年龄应该跟何添顺差不多。他刻意放慢脚步，转头对自己父母说：“爸、妈，你们先走，我东西落车上了。”

他在后面惴惴不安跟着邹云辉和林华哲，上了扶梯，到了四层，四层以上全都是餐厅了。邹云辉这个年纪怎么会和一个能当他儿子的男人在外面？况且这楼都是餐厅，明显是要去吃饭。两个人也不可能是谈工作上的事，同事之间会摸头？他心中滋生起一个愤慨的念头。

眼看着那俩人拐入一家店，他驻足片刻装作不经意间路过，抬头看了看招牌。他替何添顺感到气愤，何添顺作为他喜欢的人，他无法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也可能是自己会错了意，那也要问了才知道，说不定只是个误会。如果不说出来，他可能会一直很忧心。他一边往自己要去的餐厅走一边拿起手机给何添顺发消息——87，在干什么？

何添顺此刻正在游泳馆，他擦着头发看手机，回复——游泳，怎么了？

——你爸在家吗？

何添顺一头雾水，他侧头拍拍脑袋，想把耳朵里的水排拍出去——不知道。

——我看见你爸在购物中心。

——哦。

——旁边还有人

何添顺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谁？

——不知道

——……

杨磊手在头上猛搓几下，看起来很是苦恼——你爸这些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何添顺很想说我爸不仅仅是奇怪了，他已经是变态了。他盯着这句话，仰头喝了口冰水——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爸旁边有个男的，看起来也就跟我们年纪差不多。我还看到你爸摸他头，给他买了一堆东西，好像很亲密的样子。两人一起去隐竹吃饭了

何添顺愣住——你确定你没看错？

旁边不断传来别人入水的水花声，溅起几滴水，溅在他手臂上，凉丝丝的，他哆嗦了一下，身子冷了一半。

很长时间之后，杨磊回——我确定那是你爸，确定你爸旁边有个男生。

何添顺无意识捏扁手中的矿泉水瓶，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他忽地回忆起这几天邹云辉也没向之前那样缠着他了。所以是找到人了？还带他去他们常去的日料店，这个恶心的老男人。他心里一阵作呕。

杨磊踟蹰片刻，终于还是把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你爸会不会瞒着你在外面有私生子？

——不会。

何添顺走出小区里的游泳馆，发现外面下了雨。稀稀疏疏落了一阵，后开始瓢泼倾泻。无数雨点砸在地上，荡起一个接一个的疯狂的涟漪。

他看着雾气蒙蒙蓝黑色的天，听着吵闹的雨打在草地的湿答答的声音。心中某些东西随之翻滚。他面无表情掏起手机给许久未拨的号码打了过去，几乎是秒接通。

“添顺。”

他没说话，静静听着，恍惚间好像能听见电话那头上菜和对面的人咀嚼食物的声音。

“来接我。”他冷冷地说。

“呕！”林华哲被芥末呛了个措不及防，又立即对着打电话的邹云辉满眼通红地小声道歉，“抱歉，邹哥。”

邹云辉摆摆手，抽了张纸巾递给林华哲，正准备说话。

何添顺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不已，他不顾在外面嘶吼道：“我让你来接我！”破音的声音刺破了黑漆漆的天幕，又被硬邦邦的雨声吞没。

邹云辉几乎是一瞬间站了起来，他焦急道：“你在哪里？”

“你当然不知道我在哪了。”

“别任性，快告诉爸爸，怎么了？”邹云辉听着电话那头何添顺略微嘶哑的声音，心急得像被油煎。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声音，邹云辉心急如焚。他紧皱眉头，拿起车钥匙，甚至来不及和林华哲告别，匆匆离开。

“下雨了。”何添顺终于出声，又恢复了冷言冷语的调子，“你这么喜欢在外面你就别回家了，滚去外面过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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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云辉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何添顺已经把电话挂了。他尝试拨回去，却怎么也打不通。他此时唯一能做的只有加快车速。车头两个大灯照出雨的形状，细碎的，淅淅沥沥的，朝着他正面的方向，玻璃被雨点打得啪啪作响。邹云辉的五官冻在脸上。

“添顺！”他的声音比身体先一步进门。他首先要确认他的儿子有没有安全到家，所以任何东西都没拿，车子也没有停到车库里去，冒着雨跑上来。

屋子里黑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去。明明是沉闷燥热的夏，邹云辉却觉得心拔凉拔凉的。他刚准备关门下楼开车去何添顺常去的那几个地方一个个找，何添顺犹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就从黑暗中响起：“我不是让你别回来吗？”

邹云辉瞬间松了一口气，他拍拍胸口，调整呼吸，重新踏进屋内，把门关上，把灯打开。看到何添顺就站在玄关的正前方，头发滴着水，白色的衣服透明地贴在肌肤上。一副落汤鸡的模样。

他赶忙朝何添顺走过去，粗鲁地把柜子上的纸巾抽出一大半，擦拭何添顺的头发。用纸巾吸了一些水之后，又小跑至浴室，拿了浴巾，回来披在何添顺的肩上。最后他跑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何添顺一旁的柜子上——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而何添顺全程都跟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只眼睛跟随邹云辉移动，邹云辉去哪，他看到哪。

做完这些，邹云辉才有功夫说话，他担忧地看着何添顺：“怎么淋雨了，没带伞吗？”

显而易见的事多余问，何添顺心里翻了个白眼。虽然他完全可以在游泳馆门口等雨小点再迅速跑回来，之后洗个热水澡；又或者是跟前台借伞、便利店买伞。可他就是不想，他就是要以惩罚自己的方式惩罚邹云辉，他要让邹云辉心疼、悔恨。所以他不仅趁着雨势迅猛的时候回来，还特意走得很慢。他打开邹云辉的手，把浴巾扯到地上，定定看了邹云辉一会儿，然后像是终于开始要审判邹云辉的罪行一样不疾不徐地开口：“因为你不来接我啊。”

浴巾堆在两人的脚上，邹云辉蹲下去捡起来，抓在手里，又重新给何添顺披上：“爸爸不是不来，爸爸不知道你在哪里。”

何添顺看着邹云辉低声下气的样子，认错的的样子，一点都不辩解的样子。即使是他故意不告诉邹云辉他在哪里，即使是他故意让邹云辉联系不上他。可邹云辉依然会认为是自己的错。

这就是邹云辉，他的爸爸。何添顺突然心情没那么糟糕了，他看了一眼还在冒热气的水，淡淡地笑了，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好像不停压缩邹云辉的生存空间很有趣：“你为什么不知道呢？”

邹云辉虽然并不明白何添顺生气的具体缘由，可他今天确实忽略了他。邹云辉沉默一会儿道歉：“爸爸今天有点事，对不起。”

何添顺的脸一下子又冷了下来。他想听邹云辉亲口和他解释今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会和一个男生在外面厮混，为什么会一起去吃他们常吃的餐厅。可得来的只是一句“有点事”。

“你给我滚。”何添顺怏怏道。

邹云辉突然想起车里的东西，也许可以安抚何添顺，他好声好气地说：“添顺，爸爸下午给你买了很多东西，在车里。你等等爸爸，我去拿。”

他给何添顺拿礼物的时候，看见另一边林华哲的那一份。他才又想起那个孩子，边回去边给林华哲发语音——小林，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我突然有急事，还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就走了，别介意。你的东西还在我车上，明天我给你送到俱乐部去。你回家了吗？

他拎着东西到家的时候，身上比之前湿。何添顺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那杯热水。他把东西放在何添顺的脚边，轻声说：“添顺，看看喜不喜欢。”

何添顺看见最上面的手表的包装盒，像是感觉到了兴趣。他弯下腰，拿起来，对邹云辉说：“你一下午都不在家，就是去给我买这些？”

“嗯。”邹云辉眼睛明亮地看着何添顺，他还想说还有一个相机，要过几天才能到。

“这是给我买的，还是给你包养的小男生买的？”何添顺尖锐的声音堵截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你别是为了哄我，把给人家的东西送我，这手表你不是前不久刚给我买过吗？”

“……”邹云辉如鲠在喉，他给何添顺买过的东西那么多，怎么可能都一一记得。他正要说些什么，这次打断他的是消息通知音，也给了他一个在这种氛围下脱离出来的由头。他点进去，看见是林华哲的回信——没事邹哥，已经到家了，我真的不用那些，不用给我。对了，事情处理好了吗？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可以跟我说哦。

何添顺很不满邹云辉看手机的行为，这无疑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他笑着对邹云辉说：“爸爸，谁给你发消息？可以给我看看吗？”然后他就上手夺了过来。

邹云辉本能地想阻止，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遮掩的，儿子想看就看吧。他赶在何添顺作声之前解释：“这是你游叔叔俱乐部的新人，爸爸下午就是请他帮忙给你挑礼物。晚上你游叔叔还请了我们吃饭。”他隐藏了游沭钊请他帮忙的事。

何添顺握着手机，目光像是要把手机盯穿个洞，他嗤笑一声：“游叔叔？他俱乐部的新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盯上了人家？那到底是给我买礼物还是给他买？”何添顺越说越气，他把手机重重拍在桌上，杯子里的水都被震得摇晃起来：“那我是不是要给你赔罪啊，耽误你这么个好事。人家知道你还有儿子吗？干脆我在外面淋死算了，免得影响风华正茂的你谈恋爱。”

邹云辉目光如炬，厉声道：“说什么呢！”

何添顺看向那堆美名其曰是给他的礼物的东西，没好气地说：“看来我说你用送别人的东西哄我都是抬举我自己了，原来你是拿别人不要的东西哄我啊。”

邹云辉软下性子，耐心道：“爸爸真的没有骗你，这些都是给你的。给他的东西在车里，你不信可以跟爸爸下去看。”

何添顺走到窗户前，外面的雨已经变小了。他嘲讽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动？你给他买东西的时候还能记得我。”

邹云辉扶额，走到何添顺背后，虚虚拢着他，一五一十道：“那是你游叔叔的人，顺便给他买东西也是因为请人家帮了忙。爸爸没有做多余的事情。没有其他人。现在，以后，都不会有。”

何添顺心中的气没有丝毫减弱。即使邹云辉说的是真的，也不影响邹云辉半天都和别人在一起的事实。而现在他亲眼见到了证据，不亚于他亲眼见到了那个画面。他轻飘飘地，仿佛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你真是个畜牲。”

“……”邹云辉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眯起眼睛重新问了一句：“什么？”

“我说你是畜牲。”

邹云辉深吸了口气，放开了何添顺的身子。咬着后槽牙，好像很焦虑一样来回踱步，手不停把头发向后捋。他一下午都在外面给何添顺挑礼物，就因为之前何添顺说他没有给他毕业礼物。晚上接到何添顺的电话就着急忙慌马不停蹄赶回来，不礼貌地把别人扔在那，连句道别都没说。一路上都忧心忡忡，害怕何添顺出什么事。结果到现在何添顺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还骂他是畜牲。再联想到这些天儿子对自己的冷眼相待，以及自己一直以来陷入忏悔，自责的情绪。

邹云辉舌头顶了顶腮，笑了。

他倏忽间觉得，既然自己的儿子软硬不吃，他何必要再热脸贴冷屁股；何必要一直克制自己。以至于自讨苦吃。他不如用自己喜欢的方式。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现在想顶点别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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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添顺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转过身，看见邹云辉摘掉眼镜，搁在一旁的桌子上，松了松领带，看着他若有所思。

“我觉得这个地方不错，你觉得呢？”

何添顺自是能听懂他言语中的深意，一脸嫌弃睨着他：“被骂了都能发情。”

邹云辉不语，走上前，紧紧抓住何添顺的手，往他下体撑起的地方摸索，隔着布料按压。

那个鼓鼓囊囊的地方起初是一团隆起的软肉，在何添顺的温暖的手中越变越硬，越来越大。他脸红到耳根子，压根不敢看那个部位，瞪着邹云辉的脸目眦欲裂：“你要不要脸？”使劲想抽回手却被牢牢握住，气得呼吸都变了。

邹云辉又带着他的手解开皮带，咔哒一声，皮带被抽出来，随意丢在地上。被控制的手掏出吐着热气绷着青筋的肉棒，开始上下撸动。没干过活的双手嫩得像刚出土的春笋，与狰狞丑陋紫红色的性器形成鲜明对比。邹云辉看着这一幕，都怕他的阴茎蹭破儿子手上的皮。可撸动的动作没有丝毫消减，反而被视觉上的反差刺激得双目赤红，更加卖力套弄了起来。

“爸爸只要宝宝。”

何添顺一时语塞，比起即将要发生的事更可怖的是他发觉他心里竟有隐隐的期待。

上次发现邹云辉在外面做那种事，他就难过到无以复加，心好像空了一块儿似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疑神疑鬼，直到得到邹云辉的不厌其烦地再三保证，情况才稍有好转，心头的阴郁渐渐淡化。如今那种感觉又来了，似乎一场代表着邹云辉的爱和能够将两人之间紧密连接的性事正是此时缺少安全感的他所需要的。难道自己一直激邹云辉只是为了做这种事吗？他眼里浮起迷茫，手不自觉握紧。

而这一下给足了久未纾解的邹云辉刺激，他猝不及防地射了出来，射了两个人满手。他胸口起伏，极速喘息，眼尾泛红地盯着何添顺的懵懵的脸——白净、小鹿般湿湿的眸子、一尘不染。

他眼神暗了几分，沾满精液的手抚了上去，故意将白色的浊物抹在何添顺的嘴角。

“谢谢宝宝。”

何添顺怒不可遏，用手背擦去嘴角的精液，手掌拍上邹云辉的脸，把精液蹭上去：“还你。”

邹云辉只笑，一点都不介意被儿子打了这件事。他只觉得他儿子真可爱，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他拿纸一点一点仔细擦着两人的手和自己的脸，擦干净后，他大手扣着何添顺的后颈，指腹轻轻揉过耳后，情动地说：“爸爸想在这里干你。”

手从何添顺的衣摆处滑进去，摸上滑腻的腰身，他心里发出一声喟叹，有多久没碰过儿子了，他的手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往下，探进裤子里，抚上圆润的臀部。

占据了整面墙的落地窗明晃晃竖在那，城市的灯光依稀穿透进屋内。何添顺紧张地往外看，死命捶邹云辉的胸口：“神经病，这里会被看到。”

邹云辉却忽然变本加厉将本和窗户还有一段距离的何添顺紧紧压在窗子上，不留一丝缝隙。忘情地抚摸手下美妙的躯体。

等何添顺肺都快要气炸，他才慢悠悠说：“外面看不到里面。”仿佛就是故意让何添顺害怕。

邹云辉用手指在入口出打圈挑逗，另一只手揉搓着胸口那处殷红的凸起。刚射完精的阴茎又逐渐涨大，顶在何添顺的腹部摩擦。

渐渐的，何添顺发现他可耻地硬了，阴茎昂扬在邹云辉的下面，抬起来的过程中因为邹云辉的阻挡而一下下拍着他的阴囊。邹云辉自是感觉到了，他无声微笑，很满意儿子开始沉浸其中。他放过了何添顺的乳头，手往下握住何添顺勃起的肉棒，大手将两个性器握在一起摩擦，阴毛也掺着龟头流出的液体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何添顺受不了这淫靡的一幕，无助地捂住脸咒骂：“你个老畜生，快放开我。”

邹云辉喉结滚动，虽然自己儿子嘴上在拒绝，可后穴和马眼不停渗出来的黏液已经替他说了真心话。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何添顺的屁股，倒真的放开了他的阴茎，然后把自己的对准已经足够润滑的通道，一鼓作气直接插了进去。

两人都闷哼一声，邹云辉更是舒服到浑身发麻，全身过电一般，仅仅只是进去，进入他儿子青涩诱人的身体里，他就已经要疯。何添顺则是涨得难受，双手抓着邹云辉的肩推拒，一下又因为邹云辉身下的动作用力握紧。倒不知道是拒绝还是接受。

邹云辉将何添顺不停乱动的手交叉抵在窗户上，透过窗户能看见楼下的到点就会打开的路灯、穿梭的车流、红绿灯、十字路口。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唯独他们——“道德败坏”，“丧尽天良”。他毫不在意地笑着，欣赏儿子淡粉色的身子，喘着粗气在儿子耳边说：“不让爸爸干别人，是不是只想让爸爸干你？”

“你还敢提！”

何添顺怒目而视，一口咬上邹云辉的肩颈，像个吸血鬼一样恨不得把锋利的犬齿刺进去。他早就知道他对邹云辉有极强的占有欲，不允许邹云辉眼里、心里有其他任何人。他的爸爸就应该永远只爱他一个人，永远只服务于他，别人不可以分得一丝一毫，即使是身体。

邹云辉额头流出薄汗，他在颤抖，不止因为疼痛，更多的是因为兴奋。在浑身上下连血液都在燃烧的时候，儿子表现出的醋意，就已经足够他失控，而那一口更像是补充兴奋剂。他猛然在儿子的后穴里疯狂抽插，咬着牙默不作声像头发情的野兽般冲撞。

肠道口淫水都要堵不住，被阴茎带出，捣成白沫，连带着入口处的肠肉。何添顺受不住这么猛烈的操干，豆大的汗珠从他头上低落，有气无力骂道：“发疯了你……”

被毫无章法地猛撞几百下，何添顺气息紊乱，眼睛流出泪水，嘴里抑制不住呻吟。身体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无力地往下坠，邹云辉顺势将他压在地板上，没急着又插进去，而是先从脚趾开始亲，一直往上，亲到脚踝、小腿、大腿根。滚烫的舌头游走于全身，吮吸包裹每一处皮肉。何添顺被痒意包裹，邹云辉亲一下，他抖一下。

邹云辉含了会儿阴茎后，掰开何添顺的屁股，露出不停收缩的肉洞，他痴迷地看着那处，手指抠挖几下，竟一汩一汩地流出更多水。

“宝宝好骚。”他低哑道。

紧接着他的脸又挨了一巴掌。

“闭嘴。”

他笑了，又全根捅进去，堵住淫水，感受肠道紧致收缩的过程。这次他放慢速度，力道却更大，撞得何添顺的屁股啪啪作响。

另一种酥麻从脚底开始蔓延至全身，何添顺的脸颊酡红，露出既痛苦又愉悦的神色。他被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吊在半空，眼底浮现怒气，一脚踢上邹云辉的胸口。

邹云辉轻笑一声。肉棒便听话地全速撞击着肠道内的小凸点。

”呃……嗯……”

何添顺眼神迷离，忽地过电般全身剧烈抖动，神智不清地射在自己的腹部。邹云辉依旧没停，他低下头，亲吻何添顺的胸部，啃咬挺立的乳头，然后往下，一点点把微咸的黏液舔入口中。

“宝宝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