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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我是说，谁会想操那么高的Omega啊？”

凯哈弗茨本以为自己在听到这样的话时内心不会再有任何波澜，毕竟他这些年都是伴随着这种恶意中伤的话语长大，他早该免疫了。

可当他看到拐角处的人是尤利安布兰特以后，还是冲动的一拳挥了过去。

结结实实肉碰肉的一声闷响，布兰特捂着脸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哈弗茨捏着拳头喘着粗气，灰蓝色的眼中满是怒火。

“所以你就这么打了他？”芒特看着自己闯祸的朋友担忧地说。

“如果他的父母没有教过他什么叫尊重，那我就用拳头来教会他。”哈弗茨靠墙站着，语气硬邦邦的，毕竟他刚刚听完管理处老师半小时的严厉教训。

“我的天啊，他没还手吗？”芒特痛苦地扶额，叹了口气追问，他太了解哈弗茨的驴脾气了，希望没有发展成互殴。

哈弗茨低头看看自己毫发无损的拳头，撇撇嘴，似是意犹未尽，“那倒没有，直接晕了，真没用。”

“你一拳把一个Alpha打到下颌骨骨裂？！还他妈把人打晕了！！”芒特的声音猛地拔高了八度，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安静！”校医打开门打断了芒特的尖叫，“哈弗茨？进来，布兰特想和你单独谈谈。”

哈弗茨对着校医室的门板做了足足三分钟的心理建设。

天知道他这两个月以来在咖啡店忍辱负重的兼职，被奇葩挑剔的顾客呼来喝去，就是为了能多看看顺便接触一下隔壁学院最帅的那个金发Alpha。

结果努力了这么久，最大的进展也不过是点单时能生硬地问一句，“今天天气不错，对吧？”

谁能想到，真正让他们“深入交流”的契机居然是他暴怒的一拳，这简直荒谬到可笑。

哈弗茨深吸一口气，终于硬着头皮推开了门，一进门就看到布兰特半靠在床上，拿着手机不停打字，他听到开门声才放下手机，漫不经心地抬头。

上帝啊，即使破了相，这个自大的混蛋看上去还是该死的英俊。要是昨天的哈弗茨或许还会被靓到小鹿乱撞，可是如今的他已经看透了布兰特的虚假做派和恶劣个性，此刻再多看一眼都觉得生厌。

哈弗茨已经做好了被嘲讽或者信息素压制的准备，可是半天布兰特都没有讲话，哈弗茨就这么直楞楞地站在门口一步没动，好像随时准备夺门而逃。

“啧，没想到你的拳头这么硬。”布兰特开口打破了空气中诡异的沉默，只不过说话时扯到了伤口。

“怎么，你早就梦到过被我打吗？”哈弗茨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双臂交叉在胸前不耐烦地说。

“平时看你文文静静的，说话声音也不大，别人开一些玩笑，你也只是，走开？”布兰特有些意外哈弗茨的牙尖嘴利，他的眼神来回打量哈弗茨，最后两个字问得格外意味深长。

那是我怕他们落得和你现在一样的下场，哈弗茨腹诽道，他忽略了背后窜过的一阵战栗，冷哼一声，“怎么，不是你们这种Alpha刻板印象中的文弱Omega让你失望了？尤利安？”他完全被触到了逆鳞，也懒得继续维持清纯的人设，拉过一旁的椅子大咧咧地坐下，一只手臂横放在椅背上。

“或者对你们来说只是玩笑，对于Omega来说却是十足的冒犯和骚扰！”

哈弗茨以前暗中观察时发现，其实布兰特同那些作风恶劣的队友并无深交，在充斥着歧视和性别偏见的环境里，话题一旦越界，布兰特会巧妙地转移重点，或者干脆借故离开。

要在这样的球队里维持体面并不容易，比起那些肆无忌惮释放信息素，开低俗玩笑的Alpha们，布兰特算得上是个难得的绅士了。

哈弗茨收回心绪，挥去脑中闪过的记忆片段，他曾经自以为的布兰特拥有的优秀品质，现在想来只觉得可笑，到头来也没什么不同，哈弗茨目光挑衅，也不再伪装低柔的嗓音，而是用一种尖锐的语调刻薄地质问，“怎么不说话，怕了还是失望了？”

布兰特彻底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变了个人的凯哈弗茨——他的双眼突然极具侵略性，浑身的气势也不再掩饰锋芒，还有他手臂上线条流畅的肌肉和骨节分明的手指，布兰特可太知道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了。

下颌还在疼痛，但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猛地攥住了布兰特的心，他竟然捂着脸笑了起来。

“失望？”他倒吸一口气，言语间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操......太他妈带劲了。”

他完全被哈弗茨前后巨大的反差和暴露无遗的热烈本质击中了。

午后的阳光有点晃眼，透过墨镜也依然能感觉到刺目，哈弗茨不愿回想那日他从校医室落荒而逃的可笑模样。

是的，落荒而逃，在他挥出那一拳暴露了真实面貌，紧接着被布兰特用那种“可怖”的眼神盯着之后，他几乎是仓皇地甩下一句“你疯了”就跑了，活像个被戳破秘密的胆小鬼。

哈弗茨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燃，独自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失神，灰白色的烟雾随着他的呼吸缭绕向上消散在空中，仿佛他的烦躁和无所适从能随风带走。

“我想你还欠我一个道歉。”这动静可太熟悉了。

哈弗茨的身体僵了一下，他用夹着烟的食指微微拉下墨镜，尤利安▪不请自来▪布兰特带着他肿胀的下颌，一屁股坐在了边上的空位，搞得他们是什么相约在此的朋友一样。

他抿住嘴一时失语，只能用一副有何贵干的婊里婊气表情回应这个天杀的Alpha。

“抽烟对身体不好。”布兰特假装没看到哈弗茨眼中的不欢迎，目光落在他指间的烟上，兀自说了下去。

要你管，哈弗茨在心里恶狠狠地反驳，“多谢关心，我只有压力大的时候才抽。”哈弗茨把快要烧到手指的烟头摁到喝尽的纸杯里，他极力维持着表面的和气，甚至礼貌地道谢。

“你现在压力很大？”

上帝啊，这人没完了吗？他是一点也读不懂空气吗？！哈弗茨再也懒得控制脾气，“对，我现在最大的压力来源就在我面前！”

“哦！我的荣幸！”布兰特看着他炸毛的样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单手捂胸，做出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

这反应完全超出了哈弗茨的预料，他好像一拳打在了弹簧上，反弹回来砸得自己头晕眼花。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布兰特扯到伤处却依旧灿烂的笑脸，瞬间只觉得无力。

跟这个人根本无法沟通！哈弗茨对他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起身就要离开。

“凯！”布兰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松的语调依旧让他火大，“看在这一拳的份上，和我出去玩？毕竟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都没法上场比赛了。”

哈弗茨屏住呼吸，带着几分迟疑和警惕慢慢回头。

下一秒，他撞进了布兰特的眼里，那个金发Alpha直勾勾地看着他，脸上不再是最开始那个玩世不恭的表情，也不是刚才刻意的搞怪。他歪着头，总是含笑的眼睛变得格外深邃，就连嘴角扬起的弧度也恰到好处，那是一种天然的毫无攻击性的温柔，里头还有些许热切的期盼。

这是一个能迷倒整个学院Omega的尤利安式招牌笑容。

哈弗茨一直对布兰特那套中央空调的做派嗤之以鼻，但当那个笑容成为只聚焦于他的灯光时，哈弗茨的心骤然失控，他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正如那天校医室的场景。

太不公平了，哈弗茨几乎有些愤慨地想，布兰特明明知道，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这才更可恶。

“谁允许你叫我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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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天的秋日实在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季节，夏日的燥热被清冷的寒风吹走，徒留焦黄的落叶被踩踏发出哗啦啦的脆响。

哈弗茨刚把洛和哈娜——他养的小狗送去洗澡，距离接狗还有四个小时，出于戳穿布兰特完美假面的目的，哈弗茨答应布兰特去公园玩飞盘。（*为了后文设定均为虚构的狗狗名字）

两个人玩飞盘属实是没什么太大意思，接来接去不知道谁才是咬飞盘的那只狗，哈弗茨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手臂一用力，把飞盘狠狠朝着与布兰特相反的方向扔了出去。

布兰特早就看出他兴致不高，他看着坐在公园长椅上休息的哈弗茨没说什么，只是认命地小跑着去捡飞盘，等他回来的时候哈弗茨好像情绪更不好了。

哈弗茨把冰冷的双手藏进口袋里，下半张脸几乎全部埋在衣领中，盯着枯黄的草地不知道在回忆什么。哈弗茨感觉到布兰特贴着他坐下，他没有说话，只是脑袋不自觉的向热源偏了一点。

其实布兰特很喜欢秋冬，冷冽的空气能让他的头脑清醒，尤其是大雪过后，世界被纯净的冰雪覆盖，这空旷而安静的孤独不会让他感到悲伤，反而让他内心平静。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萧瑟清冽的气息，布兰特没有问哈弗茨眼中的忧郁从何而来，毕竟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深入到那种程度，也许有一天哈弗茨会主动告诉他。

“你用的什么洗衣液，闻着好舒服。”哈弗茨毫无征兆地靠着布兰特的肩，说话黏糊糊的，半阖双眼昏昏欲睡，呼吸渐渐悠长。

话音刚落就睡着了。

大部分AO都会把自己的信息素掩饰的很好，布兰特也是阻隔贴的忠实用户，哈弗茨闻到的其实是他衣服上残留的太阳晒过的干燥谷物的气息。

出于礼貌，几乎没人会直白的说对方味道好闻，而哈弗茨压根没往信息素那方面想，他打死也想不到像布兰特这样的Alpha，信息素居然不是骚包的花果香，而是这种让人安心到想睡觉的味道。

他倒是靠着谷堆睡得很香，没管某个Alpha通红滚烫的脸和疯狂爆炸的思绪。

许久，甜梦中的哈弗茨被轻轻推醒，他难得做了个好梦，迷迷瞪瞪地看向罪魁祸首，布兰特指指远处草地上一瘸一拐的流浪狗。

金色毛发的小狗也发现了两人，警惕地停下没有继续靠近，哈弗茨心里一紧，下意识想上前又猛地顿住，他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家里两只狗的味道，怕惊扰到这只受伤的流浪狗，他一时僵在原地，无措地看向布兰特。

布兰特拍拍他的背说，“让我试试。”

他慢慢靠近，没有直视小狗，而是侧过身伸出一只手让它嗅闻，那只充满戒备的小狗很快就在他轻柔的安抚中放松下来，用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手指。

直到布兰特回头示意他过来，哈弗茨才敢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蹲下身，手有些发颤，想去碰又不敢，小狗后腿上的毛发被血肉模糊的伤口沾的一片狼藉，伤口没有愈合的迹象，一看就是刚被撞到不久。

哈弗茨看着小狗单纯无辜的眼神，眼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蒙上了一层清晰的水光，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一滴眼泪划过他总是绷紧的脸颊，就那么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

“没事的，没事的……”哈弗茨安慰小狗，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我们得马上送它去托马斯学长那里，他实习的宠物医院就在附近。”

布兰特正低头查看小狗的伤势，抬眼想跟他说话，恰好撞见了这一幕，这个防备心极强的Omega因为一只素不相识的小狗，脆弱得像一片沾了露水的冷杉叶，那颗泪珠砸在地上，也砸在了布兰特最柔软的心窝。

时间仿佛静止了。

一股汹涌澎湃的保护欲和近乎疼痛的爱怜瞬间淹没了他。

等从宠物医院出来已经过了很长时间，街灯渐亮，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去，布兰特那件厚实的外套留在了小狗身边当临时垫子，他身上只剩件薄卫衣，风一吹，好像一点也感受不到冷。

哈弗茨瞥了他一眼，下意识想说你不冷吗，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自己也只穿了件不算厚的外套，而且还得赶快去接洗完澡的两个祖宗，他拧着眉别扭的关心到，“喂，穿这么少，想感冒吗？赶紧回家去。”

说完又觉得太生硬，像是赶人，不太自然地补了半句，“明天再来看它。”

布兰特真不觉得冷，或者说注意力根本不在气温上，他耳朵有点红，闻言只是胡乱点点头眼神飘忽，没敢看哈弗茨，“嗯，明天，明天我来接你一起？”

哈弗茨没答应也没拒绝，含糊地“唔”了一声，就算是听到了。

小狗后腿缠着绷带，正乖乖趴在铺着那件衣服的笼子里，它看到两人立刻挣扎着想站起来，尾巴摇得像个小螺旋桨。

哈弗茨蹲下身打开笼子，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把那具温暖的小身体抱在怀里，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hi there，你怎么样了呀，还疼吗宝贝？”

他毫不避讳地抚摸小狗脏兮兮地皮毛，目光软的像一汪秋水，“对了，我们还没给他起名呢，档案那里还空着。”

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布兰特几乎是脱口而出：“叫莱昂怎么样？这名字不错，很适合我们的孩子。”

空气安静了一秒。

他又冒犯到哈弗茨了，布兰特脸上的血色瞬间退的干干净净，脖子那的一整块皮肤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慌乱地低下头，假装全部注意力都在小狗身上，结结巴巴地找补：“我、我是说……莱昂！我是说这名字很适合它！”

哈弗茨猛地站起来，骤然升高的海拔让小狗呜咽一声，他的脑袋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了一下旁边的笼子才站稳。

孩子？！爸爸？！莱昂？

上帝啊，尤利安·布兰特果然是个疯子！满脑子都是......

我们？谁跟你是我们？！

他居然再次因为布兰特的疯话心跳快得快要炸开。

不行！凯·哈弗茨，你清醒一点！不要被他这副纯情呆傻的样子骗了，别忘了他是为什么挨了你一拳，别忘了他的真面目！

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感席卷而来，哈弗茨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试图平复胸腔里那片兵荒马乱。

再开口时，他以为自己恢复到了以往高冷的状态，但是每个字都生硬的不像话，他把目光抬高放在布兰特凌乱的金发上，“所以你捡的狗，你负责收养它，是吧？”

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哈弗茨觉得自己大抵是真的疯了，他居然特地绕路经过学校的训练场，就因为布兰特之前随口提了一句下午有训练。

他只是再次去确认一下布兰特在私底下的样子，他需要证据来提醒自己，是时候该结束这段莫名其妙的关系了。

哈弗茨躲在更衣室外的阴影里偷听，里面传来几个Alpha毫不掩饰的笑闹声，很快话题就从比赛滑向了那些令人作呕的肮脏领域，哈弗茨的心沉了下去，他准备离开，除去扭曲的解脱感，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望。

就在这时，一个队友用下流的语气说了句什么引起哄堂大笑，“是吧，尤利安？你上次不也说了，那么高的Omega......”

“闭嘴吧你。”布兰特突然插嘴，没有像上次那样接茬，而是多了几分尴尬，“这一点也不好笑。”

起哄的队友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在他那碰钉子，嘟囔了一句，“不就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干嘛，我看你是......”

“说了不好笑。”布兰特打断他，语气加重还带了些罕见的烦躁，“哪那么多废话，有时间不如多练练球。”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好在有人打了圆场，话题被生硬地扯回了足球上。

布兰特没再讲话。

这一刻，在哈弗茨脑子里吵了几个月的两个想法突然全部消失了。

布兰特是个会在群体压力下偶尔嘴贱的普通人，他会害羞，会改变，会成长，也会因为小狗受伤而紧张，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哈弗茨所有的愤怒以及戳穿布兰特真面目的调查，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愚蠢。他像话剧中的小人，费尽心机的构陷好人有罪，但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人性是复杂的，尤利安布兰特不是什么完美绅士，但也绝不是个绝对的混蛋。

而自己呢？擅自给布兰特披上了一层理想化的外衣，添加了许多主观想象，却在幻想破灭时转而用恶意的偏见看待对方。

他一边贪婪地汲取着布兰特的温暖来抵御秋日的感伤，一边又像个偏执狂，拿着放大镜寻找他的每一个缺点。

我才是个笑话。

双耳嗡嗡作响，晕眩感随着沉重的心跳一阵阵袭来，哈弗茨背靠着冰凉的墙壁，缓缓蹲了下去。

哈弗茨需要一点时间来承认这个事实，可能早在某个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刻，他就已经爱上了这个瑕不掩瑜的，正在为他变得更好的傻瓜。

哈弗茨依旧在咖啡店兼职，毕竟他还要负担家里两只狗的开销，这几天他没有再主动联系布兰特，他习惯了用冷漠对抗一切，现在迷茫的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面对布兰特。

愧疚的他开始躲着布兰特，遛狗找借口不去，连打工都特意换了班次。

布兰特显然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发来的信息从分享生活和莱昂犯傻卖萌的视频，变成了小心翼翼的“你还好吗？”和“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哈弗茨看着那条“Sorry for everything”，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半天打不出一个字。

你做错了什么？

你错在让我看到了你的真诚和善良，你错在让我没办法再心安理得地讨厌你。

最终他没有回复。

周六下午，店里的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研磨后的醇香，布兰特掐着点走进咖啡馆，他一眼就锁定了柜台后那个熟悉的高挑身影，哈弗茨正绷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做拉花。

“一杯Café Crème。”

布兰特佯装镇定的点单，手指在柜台上的杯套和小饼干上翻来翻去，哈弗茨看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又涌了上来，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布兰特的手，“再碰一下全都给我买了。”

布兰特讪讪地收回手，他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随即有些意外地微微睁大了双眼。

杯子里是比例恰好的咖啡，没有像以往那样被故意兑水或是加倍萃取到发齁。

哈弗茨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操作台的边缘，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没在布兰特的饮品里动手脚。

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布兰特捧着那杯难得的咖啡，胆子也跟着大了点，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试探道，“等会去书店吗？”

哈弗茨没立刻回答，他举起手腕，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表盘，尽管他下一班交接就在半小时后。

“四点吧。”他的语气像在下达指令而不是答应一个约会，但这对布兰特来说已经足够了。

到了书店，布兰特七拐八拐直奔漫画区，哈弗茨挑了下眉，他以为这家伙至少会装模作样地去古典文学区晃一圈。

布兰特完全没察觉他的小心思，快速打开一本漫画，完全沉浸在二次元的世界里，他的侧脸在书店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幼稚，一小缕金发垂下来落在眼前。

鬼使神差的，哈弗茨伸出了手，他微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布兰特的太阳穴，将那缕不听话的头发别回了耳后。

动作做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布兰特惊讶地转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哈弗茨的手指还僵在半空，他也懵了，无法解释自己刚才过于亲昵的动作。

随即布兰特扔下漫画书，一步一步把哈弗茨逼退到墙角，这是哈弗茨首次感受到他作为Alpha的威压。

布兰特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他单手杠起一米九的Omega，把人按在书架上。

“尤利安·布兰特！你他妈放我下来！”哈弗茨吓得魂飞魄散，压低声音怒吼，布兰特终究是个强壮的Alpha，他徒劳地推拒着布兰特的胸口，手臂却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凯，你快把我逼疯了！你不能总是这样忽远忽近！”语毕布兰特狠狠地吻住了哈弗茨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嘴唇。

不知过了多久，哈弗茨喘着气眼尾泛红，嘴唇被亲得一片湿润通红，舌头也有些麻，他看着眼前这个总是能轻而易举主宰自己情绪的Alpha，所有的伪装算计和口是心非，在此刻全都失去了意义。

布兰特颈后的阻隔贴在打闹中被撕开大半，熟悉的味道瞬间在无人的角落散开。

哈弗茨不受控制地把脸埋在他后颈的腺体上狂吸，就是这股味道一直在扰乱他的心绪，而他现在只想溺死在这片温暖的太阳里。

心仪的OMEGA抱着自己的私密部位嗅闻，布兰特只觉得下体快要爆炸了，他强压下本能，捧起哈弗茨的脸直视自己。

“凯，看着我，你确定要这样？确定是我？”

布兰特需要确认哈弗茨不是因为信息素上瘾，而是真的愿意接纳不完美的他。

哈弗茨被强行从信息素的漩涡里拉出来，对上了布兰特那双无比坚定，甚至带着点脆弱的眼睛，其中汹涌的爱意几乎要将他吞没。

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画面在脑中飞速闪过，哈弗茨气息有些不稳，语气却斩钉截铁，“废话真多，不是你还能是谁？快点标记我，尤利安。”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特赦令，布兰特不再犹豫，犬齿刺破了哈弗茨后颈的腺体，冷杉的清冽与阳光谷物的暖香交融在一起。

临时标记完成后，哈弗茨有些脱力地靠在书架上，空气中弥漫着两种信息素完美融合后的令人安心的味道，布兰特轻轻吻去哈弗茨眼角的生理性泪水，两人对视着低低地笑了起来。

“莱昂......”哈弗茨忽然没头没脑地嘟囔了一句。

“什么？”

“狗的名字，还行。”哈弗茨把发烫的脸埋进布兰特颈窝闷闷地说。

布兰特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他傻笑着收紧了手臂，将他的全世界牢牢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