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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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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5-10-04
Updated:
2025-10-24
Words:
11,841
Chapters:
3/?
Comments:
2
Kudos: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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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its:
113

不相交的重影

Summary:

刑侦pa
前犯罪者伊奈帆 x 警察斯雷因
Summary:我和你会一同前往全新的未来。
本篇重刑侦轻情感,包括主角在内相当多的角色发生性格偏移,非常多OOC,实在不行建议作为同名OC来看。

Notes:

设定延续这个短篇:https://archiveofourown.to/works/64150330

Chapter Text

晚风从敞开的窗户缝中吹入,淡淡的花香很快就飘满了整个房间,躺在床上的人舒展着疲惫的身体,对刚刚搬入新房对斯雷因来说,这会儿无疑是一个再舒服不过的时候。

弯了一天的腰在柔软的床垫上终于可以肆意挺直,新买的记忆棉枕垫完美契合上后颈的曲线,刚吹干的发丝还有一些潮湿,斯雷因拨了拨发根,拿起手机随意找到常看的论坛翻阅着新帖。

或许是这一天搬家搬得太过疲惫,又或许是紧绷了一天的精神在这个宜人的夜晚慢慢开始松懈,手指在屏幕上来回摆弄翻页的时候,两只眼皮也逐渐开始跟着打架,斯雷因强撑起精神又阅读了几页惊悚刺激的文字,在几个绵长的呼吸之后,握着屏幕的手终于还是落在床垫上。

数十分钟后,卧室里亮起的灯被悄悄关上,已经入睡的人身上悄无声息地多了一层薄被,而他手上还亮着屏幕的手机,在被拾起后也小心地放在床头,和摆在床头的木质相框一起安静地陪着斯雷因度过这个夜晚。

今晚斯雷因本来应该睡一个十分安稳的觉,最好是一觉睡到天亮的那种,但现在却好似并非如此。耳边的呼吸声和身体里异样的感觉终究把斯雷因从睡梦中叫醒,尽管意识还没完全回笼,四肢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但他的右手依然条件反射般地抓住那只在他身体上作乱的手,在嘴里轻声嘟囔着。

“别闹了,我想睡觉。”

“你睡吧。”

身后的手慢慢停止动作,背后散发着熟悉的温度,腰上也被牢牢圈起,炙热的体温在这个渐冷的季节里紧紧贴住斯雷因的身体,捂得刚刚离开的睡意又再次回到他身上。

软绵绵的身体逐渐放松,吐出的气息也愈发缓慢,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黑夜里盯着斯雷因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在确认他再次步入梦乡之后,陷在柔软之处的那只手又开始缓慢地搅弄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停下来。”

捣乱的手这次被斯雷因牢牢地攥住,他责怪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刚刚苏醒的痕迹,身后的人被抓了个现行也不恼,他略微向前靠去,在斯雷因的后颈上轻轻留下一点牙印。

“那也是因为你今天没有来看我。”

脖子上湿漉漉的亲吻弄得斯雷因痒痒的,他微微侧了下头想逃过这种感觉,但没想到这反而给伊奈帆留下给多的机会。湿润的舌头舔过斯雷因散发着沐浴露味道的的侧颈,最后又在他肩头狠狠咬下一口:“这是你自作自受。”

“我跟你说过的,今天搬家分不出时间去看你,”牙齿咬上斯雷因的耳蜗,这种熟悉的暗示让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开始战栗,“你昨天不是也答应了。”

“可是当初我们说好的是每天。”

伊奈帆在斯雷因耳边重重地说出最后两个字,埋在后穴里的手也适时地狠狠压在指腹最熟悉的敏感点上,怀里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但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趁着斯雷因忍耐的间隙,探入甬道的手指又增加了一根。

“是你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而不是我违反了规则,你说对吗?”

这副身体早就熟悉了伊奈帆的挑逗,更何况在他醒来之前身后的这个人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开拓,穴道已经随着挑弄开始收缩,此刻的斯雷因想开口痛斥他的胡言乱语,但又不想让伊奈帆听到那点溜出来的呻吟出声,他知道这只会让伊奈帆更加肆无忌惮。

看着斯雷因执意忍耐的样子,伊奈帆也没说什么,环在腰上的手轻柔地抚过腹部的疤痕,但没做停留就又向下探去握住早就翘起的根部,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但是这次我可以原谅你,因为你离她更远了,而且……”

三根手指从已经泥泞不堪的后穴里撤出,临走前还不忘坏心眼地抠挖着脆弱的凸起,更加炙热的东西抵住斯雷因的屁股,在那柔软的入口处来回蹭弄着。

“而且今天晚上你在等着我过来,我说的对吗?”

斯雷因觉得这低沉的声音在夜里宛如引诱人类的魔鬼,他恨极了伊奈帆这幅游刃有余的样子,但他也知道现在自己胸腔里这颗跳动的心,正无法停止地沉溺在他的掌控之下。

“要、呃、要做就快点做。”

“终于愿意开口了?”身下的覃头慢慢顶入甬道,但也只是浅尝辄止地试探了几下,随后又退了出来,“所以你的回答呢?”

斯雷因环住他握着自己昂扬性器的手,引导这只手在自己身上摆弄,并从中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快感。

“我为什么要等你?”

“因为你……”伊奈帆故意拉长了语调,撸动性器的右手在摸到尿道口不慎多停了几秒,等斯雷因闷哼出声后才离开那里,继续让斯雷因的欲望愈发膨胀,“因为你想见我。”

“我不想见你。”

伊奈帆似乎觉得有些好笑,黑色的发丝粘在斯雷因的后背,闷闷的笑声从胸膛传到他的心脏,粗糙的手掌停止套弄离开斯雷因的挺立,伊奈帆掀开被子撑起身体,那双红瞳在淡淡的月光下似乎发出异样的色彩。

“说谎的人要受到惩罚哦。”

他一把翻过斯雷因的身体,让他跪趴在床上,等待已久的性器没有给斯雷因留出反应的时间直直捅入底部,柔软的内壁牢牢锁住柱身,斯雷因知道熟悉的夜晚即将再一次来到。

斯雷因默默承受着身后的撞击,嘴里时不时溢出几声呻吟,身体越来越享受伊奈帆猛烈顶弄带来的快感,被顶撞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臀部估计也早已泛红。

就在他以为这个夜晚会和往常一样结束的时候,奇妙又刺激的快感从后背流入斯雷因的大脑,清脆的声响和着窗外的微风在他耳旁响起,等斯雷因撑起身体转头的时候,如电流版的刺激又再一次袭向他的脑海。

“这…这是什么?”

借着微弱的月光,斯雷因看到伊奈帆手上拿着什么东西,而正是这个小玩意让斯雷因的后背感到火烧一样的疼痛。

“这是用来惩罚你的道具。”伊奈帆的手细细抚摸过这根皮质的鞭子,为了掌握手感,他又在斯雷因身上落下一鞭,“你喜欢吗?”

斯雷因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鞭子落下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但从这种疼痛中又密密麻麻地滋生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一种令他无法忽视的,唯恐避之不及的快感。

“为什么不回答?”

皮鞭又一次抽打在斯雷因身上,落下的位置和前两次没有半分差池,还残留有痛觉的皮肤又叠加上新的痛楚,而这份疼痛又孕育出全新的愉悦。后穴还在承受快速的顶弄,后背的伤痕处在平息了疼痛后又爬满难耐的躁动,斯雷因知道他一定是故意这么做的,但斯雷因也知道自己无法控制这副沉迷的身体。

“我…哈…别、别这样。”

“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会放过你。”

伊奈帆摸上留在斯雷因后腰上的印记,又沿着他战栗的肌肤划到他腰侧的疤痕,他对这鞭落下的位置感到十分满意,斯雷因的身前是自己过去曾经留下的枪痕,而他现在又在背后同样的位置上留下这道暧昧不堪的红痕,或许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人从里到外都已经属于自己了呢。

他俯下身,再一次咬住斯雷因的耳廓,用轻柔地的,乖巧的,一如两人初见时的语气在斯雷因耳边低语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做吗,斯雷因前辈。”

熟悉但许久未曾听过的称呼让一直在忍耐的斯雷因不由得愣住,伊奈帆的头靠在他的肩窝蹭着,这样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起了过去的伊奈帆,那个会捧着教材来帮他的,那个会在没有人的地方偷偷拉他的手的,那个会对他撒娇的,那个他第一次爱上的伊奈帆。

斯雷因知道伊奈帆是故意这么做的,但他也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抵抗这样的伊奈帆。

“喜…喜欢…”

“如果不清楚地告诉我,我可不知道前辈喜欢什么呢,前辈是喜欢我呢,还是喜欢……”皮鞭再一次打在斯雷因的后背上,还是同样的位置,还是同样的力度,但这次斯雷因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他将脸完全藏进枕头,敏感的后穴也在猛烈的收缩,伊奈帆被夹得快要把持不住,顺手又挥下一鞭,“还是喜欢被我这样打呢?”

“……”

埋进枕头的回答让伊奈帆听不太清,他凑近斯雷因的脸边,像过去安抚他那样密密地亲吻着斯雷因的侧脸:“前辈,我听不清楚呢,可以再跟我说一次吗?”

手掌划过他后背的红痕,又挪到身前慢慢抬起斯雷因藏着枕头上的脸,在微弱的光亮下,卷卷的、有些塌下来的黑色刘海映入斯雷因模糊的视线,在这幅温柔的表情之下,他再次听到伊奈帆向他开口祈求。

“再说一次吧,这次我肯定会听到的。”

看着这张脸,听着这个声音,斯雷因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干什么,他只是想按伊奈帆所说的去做,他只是不想再看到伊奈帆露出这幅委屈的表情。

“喜欢…都、都喜欢…”

“喜欢我。”伊奈帆笑了,他又继续问道,“那前辈能告诉我,你有多喜欢我吗?”

斯雷因看着他的笑容,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上伊奈帆的脸,手心下是凉凉的肌肤,摸着摸着感觉又有点好捏,于是他也没多想就轻轻地捏了起来。

看他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伊奈帆似乎也不急于这一时,他任由斯雷因揉捏他的脸,只是压向斯雷因的背离他更近了一点。

“很喜欢。”

“喜欢到在床边摆我们的合照吗?”

“嗯。”

伊奈帆贴到斯雷因眼前,在他嘴边落下一吻,他看着斯雷因望向自己迷离的目光,埋在穴道里的性器再次冲撞起脆弱的敏感点,伊奈帆借机重新在他耳边蛊惑着:“我不想呆在那里了。”

“什、嗯…什么意思?”

伊奈帆扣上斯雷因的手指,像受了很多委屈一样开始抱怨起来:“那里的床很硬,饭一点也不好吃,而且每天能见到你的时间也很短,我一直都很想你。”他抬起眼睛看着斯雷因,又贴在他耳边补了一句:“而且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很冷。”

“那…你想…啊…你想怎么样…”

“我想…”顶弄的速度越来越快,硬硬的指甲压过鞭痕,斯雷因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回忆起那过电般的快感,“我想跟你一起住在这里。”

“跟我…一起…”

“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这样晚上我就能见到你,我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伊奈帆的提议又唤回了一点斯雷因的神智,他把头重新埋进枕头里,用已经被搅成一团浆糊的大脑思考着可能带来的后果。

“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伊奈帆挺身重重嵌入斯雷因的身体,“你刚才明明也说了喜欢我的。”

“哈…因为…你会跑出来……就像、就像今天这样…”

“我跑出来是为了找你,如果我跟你住在一起,那我还有什么理由离开这里呢?”伊奈帆抚上他颤抖的背部,又沿着腰窝摸索着斯雷因身前那道浅浅的枪伤,“之前的约定也同样作数,我只是换了个‘监狱’罢了。”

他又一次亲吻斯雷因的唇角,凑在他耳边悄悄地轻哼着:“答应我吧,前辈。”

斯雷因根本没有办法抵抗这样的伊奈帆,而伊奈帆也正是拿捏住这一点,想诱使斯雷因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尽管伊奈帆知道在正常情况下斯雷因也受不了他像这样的讨好,但谁又会拒绝欣赏斯雷因在夜晚情迷意乱下同意的样子呢。

“好…好吧…”

“谢谢你,前辈。”

伊奈帆看着斯雷因现在泛起潮红的表情,脸上逐渐浮现出满意的微笑。

明天早上斯雷因一定会反悔吧,他也一定会说出很多可有可无的理由,或许还会打包把自己轰出去。

但除此之外,斯雷因还能怎么做呢?

伊奈帆有信心一一驳回这些找补出来的借口,因为他的手里已经拥有了一张对斯雷因来说致命的底牌,他拥有斯雷因的爱,他拥有斯雷因无条件的爱。

激烈的情事在最深的夜色中告一段落,相拥而眠的两人在属于他们的崭新的牢笼内交缠着呼吸,直到黑夜褪去,直到光明降临。

 

 

“嗡——嗡——”

震动声不停地在耳边响着,本就被折腾了一晚上的斯雷因,此刻心中的起床气更是达到巅峰,他不知道是谁在假期的第二天就前来扰人清梦,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睡眠严重不足,非常非常不足。

在摁下通话键的前一刻斯雷因想着,如果这通电话不是什么要紧事,他一定要把来电的这个人给狠狠地大卸八块。

“科长,抱歉打扰了您的假期,芦原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现场情况很棘手,可能要麻烦您过来一趟了。”

哈库莱特严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斯雷因直直坐在床上,他眼前是一晚上没关的窗户,身后是被弄得一片狼藉的床和还在熟睡的伊奈帆。他瞪着无神的双眼盯着窗外发了会呆,过了一会又伸手压了压睡得翘起的头发,数十秒过后他只得叹出一口长长的气。

“我知道了,保护好现场,我马上过来。”

 

Chapter Text

斯雷因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阳光已经将他脚下的柏油路晒得有些发热,额角渗出的汗快要滴落到他的眼睛里,他随意擦了擦额角,快步向树林里拉起的警戒线走去。
“科长,您来了。”
这里的生态环境似乎格外健康,细密的虫鸣声不间断地从树林里传出来,树叶和泥土的芳香飘进他的鼻腔里,斯雷因对值守的警官点头示意,但他的手在触碰到黑黄交错的警戒线时却没有着急拉起。他知道自己握住这条细细的廉价涤纶布的瞬间意味着什么,这不仅是繁忙工作的开始,更意味着他们要让一条条已经逝去的生命得到真正的安息。
斯雷因低下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拉起黑黄交错的警戒线,毫不犹豫地踏入现场。
“大家辛苦了,哈库莱特呢?”
“哈库莱特警官就在前面的山上,因为上面容纳不了太多人,所以我们的警戒线就在设在这里了。”
“我知道了。”
斯雷因接过驻守警员递过来的手套继续向山上走去,山上的情况和这名警员所说的一样,他还没走几步就被茂密的枝叶拦住去路,在爬到山顶的过程中,斯雷因甚至还差点被一个蜿蜒粗壮的树根绊倒。
这条短短的上山路,斯雷因走了将近五分钟,等他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肩膀的衣服上也落下不少翠绿的树叶。
“这是怎么回事?”
“您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哈库莱特收起手中的笔记本快走几步到斯雷因身边,他想开口汇报当前进展的嘴张了又张,停顿几秒后,他最终还是决定先关心一下自己上司的身体情况。
“科长,您这两天搬家应该很累吧。”
哈库莱特的反应不禁让斯雷因有些迷糊,自己的这位下属可以说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平时很少过问同事的个人生活,尤其还是在现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下。
“为什么这么说,我身上有什么……”
斯雷因说着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下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哈库莱特一直在用一种他无法言语的眼神看着自己了,他身上这件t恤现在是背面朝前的。
斯雷因拽了拽卷起的衣服,又转身看到后背上的图案,无奈之下只好扯了几下领口来掩盖早上的匆忙,怪不得他总觉得今天的衣服有点勒。
“确实这两天是有点累了。”
哈库莱特在回话的同时,还伸手比划起自己的眼周:“看您累得黑眼圈都明显了不少。”
“是啊,尤其是昨天晚上……”
没说完的这些话斯雷因打算让哈库莱特意会,毕竟他总不能告诉他这位敬业的下属,自己的床上现在正睡着一个在做美梦的人,而且这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在两年前亲手逮捕归案的犯罪者。
哦不对,伊奈帆现在已经是逃犯了。
斯雷因习惯性地用手压下脑后的头发,重新将对话引回正题。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哈库莱特也收敛笑意,打开手里的笔记本开始汇报最新情况:“今早我们接到报案,目击者在山上散步时不小心被埋在土里的硬物绊倒,起初目击者认为这只是一块石头,但她在挖掘的过程中逐渐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人类的骨骼,所以很快就报案了。我们过来以后发现这确实是人类的骨头,目前法医正在挖掘尸体,所以尸体的具体情况要等拿到她们的检查报告才清楚。”
斯雷因看着不远处蹲在地上清理现场的法医,一身白衣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口罩和眼罩看起来用的也是最昂贵的规格,这一看就是艾瑟依拉姆的行事作风。
“怪不得她还带了助手来,这次的工作量可不小。”
他不想现在打扰艾瑟依拉姆正在进行的工作,而且斯雷因知道就算自己现在过去了解情况,也只会被她赶走,然后得到一句急急忙忙的“等会再来”,于是他转头继续向哈库莱特了解其他情况。
“这片树林的位置已经算偏僻的了,从市区步行到这也要将近二十分钟,目击者为什么会来这里散步。”
“莱艾现在正在询问目击证人,不过我觉得您应该去看一下。”
“什么意思?”
哈库莱特用抬起圆珠笔指了指身后的方向,嘴角也微微扬起一点笑意,顺着笔杆的方向斯雷因看到了正在做记录的莱艾,红色短发挡住了目击证人大部分的身体,但这隐隐约约的身形他总觉得熟悉。斯雷因向哈库莱特身后走去,刚刚走出几步,耳朵里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网文同学?”
被叫到名字的人似乎觉得有点意外,但当她看到走过来的人是斯雷因时,也兴奋地举起手向这位许久不见的上司打起招呼。
“斯雷因前辈,好久不见,您还记得我呢。”
“好久不见网文同学,最近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
“之前就说过了,您叫我韵子就好。”这位叫韵子的女孩不自觉地站直身体,背着手偷偷放下卷起的袖口,“学校那边都挺好的,多亏之前在您小组里实习的经历,上学期石田教授的课我也勉强拿到了A。”
“看来韵子要以优秀学生的身份毕业了。”
“前辈最近过得怎么……最近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斯雷因顺着韵子的目光再一次看到了自己身上这件白的发光的t恤,一旁的莱艾似乎也觉得有些好笑,悄悄后退半步,隔着斯雷因向他身后的哈库莱特眨眨眼。
这下斯雷因真的觉得有些尴尬,在这些平时天天能见到的同事面前都丢人也就算了,在自己的后辈面前用这身装扮打招呼,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抱歉,我应该先换一下衣服再过来的。”
“没有没有,当然是案件的情况比较重要,我也是早上随便穿了一身衣服出来散步的。”
一提到案子的情况,斯雷因和莱艾都恢复了平时都状态,莱艾向韵子点了点头,示意她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汇报给斯雷因。
“今天早晨我来到这片树林里散步,不小心被一个可疑的凸起物绊倒,起初以为是石子,但我用脚扫开土壤后却发现凸起物的颜色和周围的石块明显不同。我随手找来一根树枝拨开附近的土壤,发现凸起物的形状很像上腕骨的衔接处,当时我还并没有当真,以为只是凑巧,毕竟谁都想不到自己在路上无意中就能遇到一具尸体吧……”
“你又继续挖掘了吗?”
“对,本来我也是因为心情不好才走到这附近,索性就想着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石块,尸体埋得很浅,再稍微深入一点就能看出关节的痕迹,在这之后我就立刻通知警方了。”
“原本我还在想目击者为什么能发现人骨,如果是你的话我就不意外了。”斯雷因看着在自己面前站得笔直的韵子,向她摆摆手,“不用这么拘谨。”
“是啊,你早就逃离魔鬼的爪下喽,”一直在核对记录的莱艾突然开始帮腔,“珍惜还在学校的生活吧,毕业了就要像我们这样24小时待机了。”
这么一说,韵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稍微低下一点头:“警察不就是这样的工作吗,我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报考的警校。”
“有志气。”莱艾在暗中为她竖起大拇指,同时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斯雷因,“我们抵达的时候情况跟韵子说的差不多,现场除了地上被挖出来一些的骨头外,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
说话的同时莱艾的手又指向另一个方向:“我们围着这座小山调查了一圈,除了韵子爬上来这条路以外,其他的地方植被都很茂密,如果有人爬到这个位置,那路上肯定会有树干被折断的痕迹。但是我们并没有发现很明显的踩踏痕迹,巴鲁克鲁斯已经带了几个人去仔细搜查,我估计有收获的可能不大。”
“我在来的路上也被绊倒了不少次。”斯雷因抬手撑起下巴,开始回忆他刚刚抵达这里的情形,“我上来的时候没闻到明显的味道,说明尸体在这里埋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就算曾经留下过痕迹,也可能被会被新长出来的草木遮掩住。”他抬头看了看周围茂盛生长的树木,“怪不得这里的虫鸣声这么大。”
“确实比我以前来这里的时候要多。”
韵子的这句话让斯雷因又想起自己之前在意的问题:“对了,我之前就想问了,你为什么会到这附近散步?”
“其实,其实我是在这附近的孤儿院里长大的,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现在留着这里照顾新来的孩子们,所以每个月都会回来看看她们,”谈及这个话题的时候,韵子也很难遮掩住自己的失落,“最近孤儿院的经营遇到了一些问题,妮娜,啊、也就是我的朋友,她问我能不能给一些孩子提供点出路。”
“你们也知道进入警校的条件苛刻,而且也并不能算是一个很好的出路,更何况我现在也还没毕业……”
肩膀上似乎多了一份重量,韵子转过头发现莱艾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这点温度像是一种抚慰,又像是一种支持。
几秒钟后,她整理好心情继续说道:“我长大的孤儿院离这里很近,小时候没有什么太多能玩的东西,所以我们有的时候会到这片山上玩。我上来的那条小路也是那个时候大家一起走出来的,不过……”说到这里韵子似乎有些不确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这条路好像也很久没有人走过了。”
“我知道了,”斯雷因点点头,又侧过头对莱艾说,“等会让巴鲁克鲁斯仔细调查一下那附近吧。”
“好。”
就在莱艾应答的时候,她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味道飘进她的鼻子里,那是一股腐朽又翻腾着的死亡的味道,这股气味就像是密封罐里腐烂已久的发酵物,失去容器的禁锢后在这片树林内恣意妄为的发散。
呛人的尸臭味让斯雷因也不由得捂住鼻子,而自从两年前在斯雷因的小队实习过后就再也没接触过真正案发现场的韵子,更是在闻到这股难闻味道的下一秒就白了脸。
她的意志想强撑着自己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但身体已经先一步地反应过来,胃部开始痉挛,她不得不跪下身体开始呕吐。
“好臭。”
在斯雷因也忍不住侧身躲避这股浓烈气味的同时,一道闷闷的女声从挖掘尸体的现场传出来。
“找到死者的头部了。”
大部分警员在听到这句话后都开始向挖掘现场靠近,斯雷因一边向艾瑟依拉姆身边走去,一边从兜里掏出手套戴上。恶心的气味在这段距离里呈指数级增长,他趁着刚戴上的手套还算干净,掩住口鼻看向法医手里已经开始生蛆的头部。
“怎么突然这么臭。”
“这些肢体被埋的时间都不一样,”艾瑟依拉姆正半蹲在地清理沾染在尸体头上的泥土,她抬眼看了一眼赶过来的斯雷因,又继续进行手头的工作,“最先被发现的上肢骨,至少两个月前就已经被埋在这里了,但是我们刚刚发现的这颗头骨埋在这里最多不超过三周。”
“是先把死者手臂砍下来,然后在一个月之后才将其杀害吗,”斯雷因蹲下身开始观察已经被挖掘出来的骨头,他的视线在这些人骨和还能看出面部五官的头骨间来回扫视,“还是说……”
“你想的没错。”
艾瑟依拉姆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停下那双沾满尸液和泥土的手,转头看向斯雷因,然后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
“埋在这里的尸体不止一具。”

 

Chapter Text


“埋在这里的尸体不止一具,目击者发现的上肢属于成年男性,我们在挖掘过程中发现的盆骨,从尺寸上来看明显属于女性,现在还加上了这颗头部。”

恶臭的尸味和艾瑟依拉姆带来的坏消息,让早上被强行叫起的疲惫回到斯雷因的身上,他们两个人面对着面,一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来看至少有三具尸体。”
“会不会有四具或以上的尸体就要等我们回去后的检查结果了。”她点了点眼前的挖掘现场,略微思索着,“如果我想的没错,这颗头应该就是埋在这里的最后一部分。”
“你找到什么规律了吗?”
“我们眼前的是上肢,那边是躯干,这里又是下肢,”艾瑟依拉姆用手上的刷子指起地上的尸体堆,然后在空中画出一个大致的形状,“再加上最后的这颗头,就是一具‘完整’的尸体。”
“你的意思是凶手从不同的被害者身上切下来一部分拼成一个人,然后埋在这里吗?”但这个设想很快又被斯雷因自己否定,“不对,头部埋下的时间明显靠后,这些尸块不是一起埋下的,那么也就是说……”
“凶手只是在这里埋下了一整具人类的尸体而已。”
艾瑟依拉姆推断出的结论让斯雷因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收集了不同尸体的部分埋在一起,好奇怪的行为。”
“是啊,相当奇怪的行为。”
散发着腐烂气味的头部歪歪地倒在鉴识科人员的手上,斯雷因站起来活动有点发麻的双脚。从他的方向看去,尸体的面部已经腐败到完全看不清眉眼,但死者混合着尸液和泥渣的头发却还牢牢地粘在头上。
好像还依稀能辨认一点轮廓,至少能确认这是一名成年男性的头部。
斯雷因回头看着正在被莱艾安慰的韵子,她的脸色好像比刚闻到尸臭的时候好上不少,身体似乎也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于是他开始暗中评估让韵子先来辨认尸体的可能性。
“按照你刚刚的推断,这些尸块是在不同时间被埋下的,其中头部是最近才被埋进来的,”斯雷因重新蹲下身和艾瑟依拉姆继续讨论,带着手套的手抓了一把地上松软的土,手心里的土渣在挤压下又从指缝间散落下去,“可是它应该是最后才被发现的吧。”
“对,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另一点。”
艾瑟依拉姆摘下布满不名液体的医用手套,小心翼翼地卷好后丢到一旁的垃圾袋内,然后起身折起自己身下的小凳子放到一边,带着斯雷因绕着山顶现场走了一圈。
“在这里发现的下肢和在旁边发现的躯干,这两部分尸块发现的位置,都是在距离地面大约50至70厘米左右的位置 。”
“目击者发现上肢的位置,距离这两部分的埋藏点大概有不到半米的距离,而且凶手只是很浅地把上肢埋在了地表。”
“但是同样还在这个位置,最新埋下的头部却是在距离地面1米左右厚土层中发现的,埋得格外深。”
虽然夏季的尾声已经来到,但此时的温度依然会让人热得满头流汗,在艾瑟依拉姆圈点勾画的时候,斯雷因看到她被汗水浸泡得褶皱的双手,这双手没沐浴几分钟干爽的空气,就又回到橡胶制品的禁锢中。
“你怎么看?”
重新戴好手套的艾瑟依拉姆举起手在斯雷因眼前晃了一下,又提醒道:“别神游了。”
“我才没有神游,我这是在思考。”
斯雷因下意识反驳了艾瑟依拉姆的话,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自己好像直到现在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会下意识地和她斗嘴。
“嗯哼,厉害的搜查一科科长刚刚想出了什么绝妙的推理,也说来给我听听吧。”
斯雷因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我觉得可能是凶手从其他方向掩埋头部的时候,比如斜着从这里开始挖,然后挖到这个位置将头埋下。而埋上肢的时候经验不足,所以埋得比较浅。”
“你的意思是凶手作案的顺序可能是上肢、躯干和下肢,最后才是头部,所以越埋越深。”
“这是一种推测。”
艾瑟依拉姆也低头顺着斯雷因的思路推敲:“上肢埋得这么浅,腐败分解的时候味道会很大,特别现在还是夏季,说不定连山下路过的人都能闻到。”
斯雷因也按照她的方向继续推演:“这附近没有人居住,根据现在有的情报来看,附近孤儿院的小孩有可能会到这里来活动。”
“一旦有人接近这片山,尸体被发现的概率很高。”
在高温下进行推测这件事本来就让人头晕目眩,更不要说他们现在还在散发着腐臭气息的现场,谈到这里艾瑟依拉姆也终于流露出一点她平时的样子:“而且这东西真的很臭。”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一大早就到这里了吧。”
“哈库莱特一通电话就把我叫醒了,我正在梦里准备去吃大餐呢!”看来艾瑟依拉姆也对美梦被打扰这件事颇有微词。
“今天晚上给自己补一顿怎么样。”
“今天哪有空啊,连埃德尔利佐都被我叫过来帮忙了。”
鉴识科人员的身边跟着一位个子稍矮一点的女生,她就是艾瑟依拉姆新招进来的助理,听说还是名校出身,但是一心想跟在艾瑟依拉姆身边学习。
“你觉得她怎么样。”
“非常努力,而且也很敏锐,专业实力很强,我觉得她以后一定会成长为一个优秀的法医。”
这个评价不禁让斯雷因更加仔细地观察那个忙碌的背影:“难得听到你对别人有这么高的评价。”
“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已经换上了崭新的手套,那艾瑟依拉姆自然省去多余的担忧,她伸出手指快准狠地戳向斯雷因的腰窝,力度和速度都没有丝毫的放水。
“我的评价一直都很中肯,你自己经常丢三落四还不让我说吗。”
酸软的感觉让斯雷因差点脚下一软,他低头发现艾瑟依拉姆甚至是用手指的关节顶向自己的侧腰,这一下可是让斯雷因苦不堪言。
如果只是单纯的疼痛倒也就算了,可好巧不巧,她下手的位置正正好落在昨晚伊奈帆落下的鞭痕附近,疼痛的腰窝扯动还留有印记的皮肤,那股异样又熟悉的感觉瞬间沿着斯雷因的后颈爬上。
“呃……”
他赶紧后撤一步躲开攻击,转过身用没有沾染现场的小臂悄悄缓解竖起汗毛的侧腰。
“好疼。”
艾瑟伊拉姆还想开口再跟他说几句,但是她看见远处的助手似乎转身正在找自己,看起来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新的情况。
“我先过去看看。”
斯雷因这会巴不得她能赶紧离开,连忙挥手把这位铁面无私的发小给送走了。
嗡、嗡。
放在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声,斯雷因抬头望着茂密的树林,又叹出一口气。
会在这个时间给他发信息的人,也就只有那个人了,恐怕是现在才刚刚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家吧。能一觉睡到这个时间,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这么想着的斯雷因含恨摘下手套,他刚解开屏幕锁就看到“伊奈帆”三个大字出现在消息提示的最上方。

「你出去了?」
「最近不是放假吗?」
「你去哪了?」

对方好像一只在盯着屏幕,一看到消息已读后,就立刻又发送来一条新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
“……全部都是疑问句啊。”
他点开键盘敲下几个字,想了想后又把已经打好的句子全部删去,换了一种语气回复伊奈帆发来的信息。
「现在在出现场,一时半会可能回不去,你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吧。」
「你不是在放假吗,怎么突然又去出现场了?」
就在斯雷因打字回复的时候,另一条消息紧跟而来。
「你没有在躲我吧。」
“啧。”
斯雷因敲击屏幕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有案子的时候哪里还管得上是不是在休假。」
「这个你也是知道的吧。」
「是你自己早上睡得太死。」
「没听到我的电话铃声。」
「再说我为什么要躲你?」
「我说答应你就是答应你了。」
「我现在就是在出现场。」

伊奈帆在侧躺在床上,把斯雷因浅蓝色的薄被卷在自己的大腿间,塌下来的头发有些遮住视线,但他没兴趣关注自己的头发,只是紧紧盯着亮起的手机屏幕。
其实在收到第三条短信的时候,伊奈帆就已经知道斯雷因现在真的在工作现场了,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斯雷因才会一口气给他发好几条短信,还是每一句都很短的那种。
这倒是让他想起了两个人一起出现场的那段时光,别看斯雷因在现场的时候看起来很冷静,其实有好几次他都走跑到现场的某个角落里,偷偷跟伊奈帆说自己快要被那些臭味熏晕过去了。
这个时候他就会和自己说很多话,像碎碎念一样,几个字几个字在自己耳边蹦出来,像某种小动物一样。
「我知道你在出现场了,我只是想问你什么回来。」
发出去的信息很快就得到了回复,但答案却并不是伊奈帆所期待的那样。
「不好说。」
「晚饭别等我了。」
两腿之间的被子似乎更扁了。
「不要,我想跟你一起吃晚饭,这可是我们同居的第一天。」
“什么同居……”
看到这条消息的斯雷因都要气笑了,他随意在附近找了一棵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树干,靠在上面继续回复道。
「没人跟你同居,我这是在看守你。」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我们两个人住在一起了,看守也好,非法监禁也好,从结果来看我们就是会睡在一张床上,这不就是同居吗?」
「这不是同居。」
想了想之后,斯雷因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是合法监禁。」
伊奈帆看着这句话也躺在床上笑了出来。
“合法监禁,那不就是结婚的意思吗。”
「但是我们好像还没有登记。」
「过几天我会去向扎兹巴鲁姆局长申请转移你的服刑地。」
「他好像不管登记吧。」
「犯罪者的服刑地都在他那里登记啊。」
这倒是让斯雷因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事伊奈帆应该比他还要了解吧,之前好多案子还是他帮忙去处理后续。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结婚登记。」
“…………”
“谁要跟你登记结婚啊!”
伊奈帆就知道斯雷因不会再回复这条信息,不过他也不是太着急,毕竟就算斯雷因在白天说了不同意,晚上他也总能找到让斯雷因服软的方法。
况且这件事也不急于这一时。
“哦对了,姑且还是跟他说一下吧。”

「我会等你回来吃晚饭。」

“就算你要等,我也不回来吃!”
斯雷因恶狠狠地把手机的屏幕锁上,然后塞进自己的裤兜里,然后他又看到了到自己已经穿反半日的t恤。
“找个地方换一下吧,总不能一直这么见人。”
他去山下找了一个闲置的警车,让衣服的正重新面回到它本来应该在的位置上,等他再次爬上山头时,哈库莱特正凑在艾瑟依拉姆旁边说着什么,她那里应该有了新的进展。
“我们尝试清理了被害者的头部,虽然五官不能辨认,但额头和下颌还保持着原有的结构,现在我们只能做到这样了。”
斯雷因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在心里分析尸体面部的情况,他想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让目击者来尝试辨认一下吧,如果被害者是孤儿院里的人,她或许能认出来。”
“您怀疑这件事跟目击者所在的孤儿院有关吗?”
“也算不上,只是想试一下,”斯雷因摇了摇头,对着哈库莱特说道,“法医带回去检查尸体的DNA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如果我们能先确认一个被害者的身份,对比和调查的工作都能更早开始布置。”
“我知道了,那我去叫她过来。”
看着哈库莱特和韵子交谈的背影,斯雷因捏了捏眼周的穴位,转过身不再看向他们。其实他知道自己在有些时候的做法不近人情,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前辈,现在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韵子在哈库莱特的带领下来到斯雷因的身边,他看着韵子脸上的表情,知道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面对惨状的准备。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请你辨认一下刚刚挖掘出来的尸体,”斯雷因停顿了几秒,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严肃,“但是你不用强迫自己,如果觉得不舒服或者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以拒绝我们的请求。”想了想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因为你也有可能并不认识死者。”
“没事的,我已经做好准备了,”韵子说到这里也有些不自在,“而且做为警校的学生,就当提前适应未来的工作现场好了。”
斯雷因知道自己这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带你过去看看吧。”
他从现场的箱子里翻出手套和口罩递给韵子,两人穿戴好后来到艾瑟依拉姆的身旁。
腐烂的气味还是一如既往直冲脑海,韵子觉得这股怪异的味道一旦进入鼻腔,就会在人的身体里留下无法消磨的痕迹,它让人作呕,它让人恐惧。
“你还可以吗?不用勉强自己。”
斯雷因的声音让韵子飘忽不定的思绪再次镇定下来,她闭上眼睛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将留在肺部的腥腐的气息尽数排出,在重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眼前的头部已经看不清死者生前的五官,她唯一能辨认的就是面部的轮廓和残留在骨头上的红色头发,但是只靠这些信息似乎有些困难,更重要的是韵子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认得死者。
等等。
头发、红色的头发,死者、行踪不明的人。
“我想问一下,被害者大约是什么时候遇害的?”
艾瑟依拉姆思考了一会后,回答了她的问题:“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推测差不多在半个月前左右吧。”
韵子指着眼前的头部,转过头颤巍巍地对斯雷因和艾瑟依拉姆说道:“这个人,不会是鞠户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