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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希纳返回王宫已是深夜，跟随他一道回宫的是满载猎物的数辆马车，光是野兔就装了两满车。年轻的国王单手轻握，他在回味柔软兔毛的触感和兔尸残留在他手心的温度。尽管他肌肉酸痛，握缰绳的虎口被勒出刺痛血红痕迹，狩猎带来的兴奋情绪仍在他体内奔涌。若不是有必须他处理的要紧国事，他现在仍穿梭于密林深处，乐得自在。
“所以，是什么事非得我处理？”
希尔希纳肃着脸步入寝宫，余光瞥见大理石柱后某个熟悉身影，面色愈发不悦。侍女们围在他身旁为他擦拭血渍更换衣物，捧着厚厚文书的侍者立在他身侧小心诵读需要他处理的事，有税务有军队，事务繁多。希尔希纳听烦了，手一挥让侍者下去，明天再说。侍者捧着文书深鞠一躬，说国事繁重，恳请陛下听完。希尔希纳沉着脸重复一遍下去，侍者保持原姿势没动。两相对峙，空气一度陷入凝固。
弯刀出鞘，刀刃贴着侍者脸侧滑至颈侧。所有人跪在希尔希纳面前，却无一人退缩。希尔希纳握住刀刃的手逐渐用力，他看着血珠渗出侍者皮肤，突然冷笑几声，丢了刀朝后方座椅上一歪，锐利目光直指大理石柱后方：
“是你教他们犟在我面前，阿尔图。”
大理石柱后方的男人走出，他挥退侍者侍女，手捧文书，行至希尔希纳面前深深鞠躬，用最恭敬客套的话语向希尔希纳表示歉意，再委婉说明急需希尔希纳过目的事项，明日早朝便颁布下去。
“没了那些老家伙，你想怎样就怎样，不需要我。”
希尔希纳俯视面前弯腰弓身的谦卑男人，上腹泛起轻微生理性反胃。两人上次讲话是一个月前，那次阿尔图也是这样，端着一副良臣益友的虚伪作态讲改革，希尔希纳忍着火听完，问阿尔图旧贵族最后还能分到多少，阿尔图说了个比例，希尔希纳火蹭一下冒出，他揪起阿尔图衣服，说他们支持他推翻奥斯曼帝国，得到的和平民几乎没区别？用生命为担保帮助他的兄弟姐妹，到头来仍脱不下麻布衣裳、换不掉陈米粗糠？阿尔图想解释什么，希尔希纳不想听他用那种语调讲，两人不欢而散。
相似的场景过去发生太多次，多到希尔希纳对阿尔图这个人愈发陌生。曾经和他一同混迹黑街的好兄弟去了哪？他讨厌王宫，讨厌成为国王，最讨厌的，莫过于他和阿尔图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沟壑。他理智上知晓阿尔图杀掉旧贵族们的用意，情感上却无法接受亲如家人的长辈被抹杀的事实。这就是成为王的代价？他厌恶成王。
毫无征兆的，希尔希纳起身一步跨到阿尔图面前，他蹲下身侧头看阿尔图表情，还是那副鬼样，很好。希尔希纳啧一声，他捏住阿尔图左肩起身，手握紧了照着阿尔图腹部就是一拳。这是惩罚。
坚硬拳头结结实实砸在腹中，阿尔图干呕出声，身子踉跄着后退几步。他没回话，倘若国王发泄后愿意继续听并处理国事，他不介意多挨几次。事实上希尔希纳真这么做了，他拿阿尔图释放自己狩猎未尽的余兴，脑中闪回自己握着未死绝还在挣扎野兔的耳朵往树干砸的痛快场景。“别死了，阿尔图卿。”希尔希纳摆出恶人语气，他从不手软，如果阿尔图不还手，没准他真会被揍到昏死。
拳头震到发麻，可阿尔图面色并未改变几分，嘴里含的不知是血还是唾液，全咽下去了。希尔希纳轻蔑哼声，抽回手改变方向往阿尔图脸上揍，在揍上去的前一刻被对方接住：
“明日早朝，陛下。”阿尔图语气平静，嘴上说他们还要面见群臣，眼底透出的却是希尔希纳再熟悉不过的神情。“我以为那个惹不起的阿尔图大人早死了，”希尔希纳语气挑衅，“敢不敢比试一场。”
“如果获胜奖励是指定输家做任何事——”
“当然。”
希尔希纳答得果断，拳头比他回答更迅速。阿尔图闪身躲开，他并未携带武器，希尔希纳身上唯一携带的弯刀也扔在一旁。两人就这么赤手空拳在寝宫中央搏斗。尽管希尔希纳此前狩猎消耗大量体力，他本人却在强烈情绪的驱动下愈战愈勇。对手是他熟悉的那个阿尔图！希尔希纳肆意笑着，他擒不住阿尔图本人，手爪勾到阿尔图衣服一角便拽紧撕开，目光凶狠得像头拼死命袭击人的公狼，杀意十足。
被这凌厉杀意逼到节节败退，阿尔图眉头紧锁，希尔希纳是抱着杀死他的心态对他出手，如果他以同样的方式还击，君臣二人必有一死——希尔希纳战得勇猛，破绽却显而易见，在外长时间的狩猎留下的伤痕与疲累令他无法时刻集中注意力。阿尔图不想被杀，更不想趁人之危杀死对方。他看着自己身上被撕到破烂不堪的衣服，在希尔希纳再次向他发起进攻时擒住他，压着他脸摁在大理石柱上，问他是否认输，现在还来得及反悔。
“我有什么可反悔的？”希尔希纳啐了口血，“打到起不来才算输，有种你按着我打，打到——呃！”
希尔希纳没想到阿尔图的反击方式是纵欲他，当他实际感受到抵在自己股间那根炽热东西，他骂阿尔图是比兔子更擅长发情的变态，哪有正常人打着打着下半身起反应。“是男人就用拳头说话，不能……”希尔希纳边肢体反抗边嘴炮，身体却止不住起反应。意识到自己也是口中的变态，希尔希纳沉默一瞬，侧头狠狠咬住阿尔图摁他脑袋的手，血腥味糊了满嘴。
“陛下急火攻心，继续肉搏只会累加怒气，不利健康。”阿尔图忽略希尔希纳瞪他的愤怒眼眸。制服一头体力耗尽的狼并非难事，再凶不过受点小伤。阿尔图腿抵着希尔希纳后腰，顺手拿自己松掉的腰间系带往后绑住希尔希纳双手。他换了没受伤的手继续摁住，受伤的那只手蘸了唾液就着血帮他的王适应。两人并非首次发生关系，上一次是在故国复兴的庆典夜，不知是谁借着酒意先动了情，总之阿尔图清醒时，眼前是骑在他胯上神色温和的王。那时他抬头去吻王身前那道贯穿胸口下腹的狰狞伤疤，对方没躲，身体却止不住颤栗。原来如此坚硬的男人也会有柔软带。阿尔图轻轻舔舐，一如现在他轻吻王背后杂乱恐怖的大片新伤旧疤。希尔希纳被这样温柔的刺激弄得无所适从，他叫阿尔图停下，现在不适合做这种事，停下。
“如果陛下主动认输，我立刻停下。”
阿尔图料到希尔希纳受不了这种程度的温柔，他才不会无条件顺着对方的意思停止动作，他听到他胸腔砂石碾磨般粗重喘息。他倔强的王仍在嘴硬不肯认输，于是他用自己胯下的东西塞满王下面那张嘴。“……你会后悔。”希尔希纳喉头滚动，他咽下即将溢出嘴角的带了阿尔图血的津液，他不想失态。
他不会因此失态。阿尔图略感失望，他小幅度摆动腰胯，起初进出并不那么顺利——希尔希纳太紧了，紧到不知是在抗拒阿尔图，还是打算咬断阿尔图。阿尔图不可能直接问，他嘴唇贴上希尔希纳肌肤，流着血的伤手抚上希尔希纳胸前伤疤。带着铁腥味道的粘稠热液沿疤痕一路涂抹至下腹，阿尔图察觉到希尔希纳一瞬的晃神。他揽着他下腹多侵入几寸，换来的是希尔希纳哑着嗓子的愤怒咒骂。王身体里外沾满了我的精血。阿尔图几把发涨，他怼着希尔希纳身体深处的敏感点慢慢肏，肏到希尔希纳咬不住几把，前面哆嗦着泄出几股浓精。再凶的兽也有服软时候，阿尔图张了嘴，齿尖抵在希尔希纳后颈。用最原始简单的兽类标记地位方式宣判胜负，阿尔图上下两颌同时发力，他听到前方清晰的牙槽磨动声响。他在警告他，可阿尔图不会停下，胜者是他。
撕拉声响伴随巨大撞击痛感，阿尔图朝后重重摔倒在地，他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希尔希纳挣脱绳索、坐在他身上压住他。他问他是否认输，阿尔图摇头，随即胸口挨了一拳。“是你自找的。”希尔希纳抓起阿尔图衣领揍他，他感受到抵他股间的硬物，果然还是阿尔图更变态！希尔希纳嗤笑出声，他抓了那东西重新塞回自己身体。“我要你输得心服口服。”他夹紧了阿尔图上下骑坐，手上一刻不停殴打阿尔图胸前下颌。直到希尔希纳愤意消散，他的宰相大人一脸血一身精躺在地上再起不能。他想从几把上起身，结果根本站不稳腿，身子一歪倒在阿尔图身边，两股间溢出更多浊精。
“先倒下的是你，胜者是我……别忘了败者需要做胜者指定的任何事，”希尔希纳不知道阿尔图是否能听到他说话，他继续说下去，“给你个机会，就在这里讲需要我处理的事，过时不候。”
阿尔图嘴唇动了动，开口便是税务方面的改革。这回希尔希纳没抵触，他安静倾听，目光落在阿尔图一张一合的嘴唇。他们有多久没像今天这样撕开伪装肆意干架做爱？今夜过去，明天、后天、再后一天，两人是否芥蒂依旧？帝国的未来会是怎样？
希尔希纳不知道，他无法放下阿尔图杀他长辈们的仇，也不想看到帝国落败在他手里。“如果有下次，”希尔希纳打断阿尔图，他抓着他后脑头发带到面前，“阿尔图，我们两人必有一死。”
“届时我不会手下留情。”
四目相对，希尔希纳扬起眉毛，这就是他认识的那个阿尔图。他抓了阿尔图受伤的那只手啃咬，他要在此刻的阿尔图身上留下深刻印记。他不会忘记今天，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