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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失控

城市的夜晚闷热得像个蒸笼。
体育场内数万人呐喊他名字的声音汇成一片起伏的声浪，不断闪光的彩灯在黑夜中铺垫更为迷离的色泽。周杰伦在黑暗中走下舞台侧边的阶梯，准备和前排的歌迷们进行互动——他一直很喜欢，也很珍惜这样的时刻：能和歌迷们近距离接触，能看到每一个人眼中美丽的光彩。
“来——”汗水顺着鬓角滑落，他一边拿着话筒，一边上前去和歌迷们握手。
手掌与手掌的碰触带着温度。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喜极而泣。这是他最贴近歌迷朋友们的时刻，他们的反应比任何奖项带来的喜悦都要让他更触动。
然后，一只手突然顺着他伸来的手指抓住了他。
力道大得异常。
周杰伦下意识想把手指抽回来——他挣了一下，没能脱身。
那只手用力地把他向前拽，接着另一只手便摸上了他的后颈——那里，他的腺体正在抑制贴片下微微发烫。
摸上他腺体的手飞快地揭开了贴片，坚硬的指甲戳刺在了腺体之上。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陌生的带着恶意的信息素像针一样入侵皮肤，刺激着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周杰伦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膝盖发软，几乎当场就要跪下去。
“放开！”
陆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火气与凌厉。
强壮的手臂一边猛扯开对方的手，一边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拽了回去。耳边是赶来的多位安保的呵斥声，舞台上工作人员慌乱的脚步声，还有面前歌迷们此起彼伏的尖叫。
“没事吧？”陆行的声音压得很低，在他耳边响起。
周杰伦深吸了口气。
刚才那陌生的、带着侵略性的信息素被直接戳刺进腺体，让他一阵阵地犯恶心。但一想到还有大半场的演唱会要继续，他勉力撑住自己站稳，咬了咬牙扯出一个笑容，对着话筒说：“哎哟，还好刚才没有跌倒。”
台下并没有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的众人都哄笑起来。
没人发现他攥紧话筒的手指泛白。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他唱完了剩下的歌，还跟观众互动开了几个玩笑。等到七里香最后一句唱完，他顺着升降台隐入黑暗。助理递来毛巾，他随意擦了把脸。陆行则在一边警觉地观察他，发现周杰伦平静地接了递过来的水瓶，但手却抖得厉害，拧瓶盖拧了三次才拧开。尽管后台光线昏暗，他也能注意到对方脸上的汗多到不正常。
”去医院。“陆行说。
”不用啦。“周杰伦仰头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水，”回酒店睡一觉就好了，没事的。“
上车的时候周杰伦觉得很冷。保姆车的空调一般都依他的要求开得很高，但是今天他还是觉得很冷。那种冷从骨头里渗出来，让他忍不住缩进座椅的角落，把自己裹进外套里。
”陆行，温度能再调高一点吗？“
”已经是最高了。需要我把空调关掉吗？“
关掉的话车上其他人会热死吧。
”……算了。”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霓虹灯的光打在玻璃上，碎成一片片模糊的色块。他盯着那些光看，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后颈还在疼。头也很晕，一阵阵犯恶心。那种被陌生人碰触的感觉挥之不去，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爬。
“杰伦。”陆行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你脸色很差。确定不去医院吗？”
周杰伦疲惫地摇摇手。
他把卫衣的帽子拉起来，闭上眼睛。
其实他知道有什么不对劲。
身体里有热浪在翻涌，一波接一波地让他晕眩。但他不想去医院，不想让这件事变成明天新闻的头条。
他可以撑住的。
毕竟一直都是这样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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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夜晚

“38度。”陆行看了眼温度计，语气严肃，”现在去医院。”
”不去。”周杰伦倔强地摇头。他走进房间坐在床边，娴熟地拉开抽屉，在那一柜子瓶瓶罐罐里找药，”就是发烧而已，吃点退烧药就好了。”
”杰伦，你的腺体被陌生人碰了。”陆行向他走近，”这不是普通的发烧。”
周杰伦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我怕……又闹成一个大新闻……而且……也不能怪歌迷啦，有时候可能就是太激动了，一时没控制住。”
陆行听了，叹了口气。他太了解自己保护的这个人了——心软得要命，总是为别人着想。
其实他早就想说了。作为闲暇时间会反黑的一员，他知道网上有多少黑子在编排周杰伦，说他脾气大、架子大、对粉丝冷漠。但真相是什么？这个人在演唱会后台累得站不起来，还要坚持和所有工作人员道谢。这个人会偷偷给困难歌迷捐钱，会偷偷去看望生病的粉丝，却不让任何人知道。
“你总是这样。”陆行轻轻说。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嗡鸣声。周杰伦沉默着翻出了退烧药，往嘴里丢了两粒。他后颈的腺体像被火烧一样疼，那种疼痛顺着脊椎往下蔓延，让他每一次呼吸都觉得困难。于是他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
“没那么严重……”他低声说，“我还行……”
陆行叹了口气。他起身去浴室，拧了条冷毛巾回来。
毛巾敷在额头上的瞬间，周杰伦舒服地闭上眼睛，睫毛在昏暗的光线里投下一片阴影。
“陆行。”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对不起哦，大半夜还让你忙。”
“别说这种话。”陆行给他把被角掖好，“睡吧，我就在隔壁。”
“嗯。”
但周杰伦根本睡不着。
身体里翻腾的热浪越来越强力，像有无数只手在拉扯他的内脏。他想吐，又什么都吐不出来——今天一天除了早上喝的一杯咖啡和中午吃的一小块饼干之外，他都没有进食。汗液浸湿了睡衣，粘在身上，难受得要命。

凌晨三点，陆行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梦里他的雇主被人伤到，淋漓的鲜血让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出于保镖职业的敏感性，他在惊醒的瞬间就下意识地冲向雇主的卧室门。
敲了有半分钟，没人回应。
有什么不对劲。
他从兜里摸出备用门卡，刷开房门。床边昏黄的一盏灯没关，周杰伦在床上沉沉睡着，没有任何反应。
这很不正常。
雇主通常是个浅眠的人，不至于到现在了还没有醒过来。
陆行走近了观察，发现周杰伦脸色极其苍白，皮肤发灰。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这下不管周杰伦愿不愿意，都得去医院了。
陆行将雇主打横抱起，离开房间正往车库走的时候，对方竟然醒了。
”水…… ”周杰伦的声音哑得厉害。
陆行像喂奶一样给对方的嘴里灌了些温水。
离开之前他瞅了一眼电子体温计：40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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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诊断

私人医院的诊室里开着暖黄色的灯。
陆行考虑到周杰伦的特殊身份，叫了另一队安保开了周杰伦专用的保姆车离开转移狗仔的注意力，自己则开着一辆最普通的车偷偷带周杰伦从后门进了医院。
等到一切检查做完，给周杰伦输上了液，体温慢慢降下去了，陆行才松了口气。
床边，医生看完检查报告，沉默了几秒，然后抬头看向两人。
“周先生，检查结果会涉及到您的隐私，需要其他人回避吗？”
周杰伦摇摇头，“不用，他陪我一起来的。”
“您这种情况，医学上叫做假孕。”她说，“Omega在腺体受到强烈刺激后，有时会出现这种情况。您的身体误以为自己怀孕了，开始分泌相应的激素。”
周杰伦愣住了。
“所以……”他的声音有点飘，“具体症状都有什么？”
“虽然您的体内没有胚胎，但身体认为您怀孕了。”医生在平板上滑动着，调出检查数据，“这是您的激素水平。HCG和孕酮都在上升。接下来一到两个月，您会经历类似真实孕期的症状——恶心、嗜睡、食欲改变、情绪波动……”
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筑巢行为。”
“筑巢？”周杰伦想了想，“像鸟筑巢那种吗？”
“类似。您的身体会想要营造一个安全的空间，所以会收集柔软的物品，尤其是带有熟悉Alpha信息素的物品。”医生看向陆行，“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周先生会非常依赖您。”
陆行点了点头。
“那……”周杰伦犹豫了一下，“这个能治吗？”
“没有治疗的方法，只能等它自然消退。但您必须停止所有工作，好好休息。”医生摘下眼镜，严肃地看着他，“假孕对身体的负担很大，如果不注意，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问题，留下后遗症。”
离开医院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城市的清晨有种别样的美。梧桐树的叶子在晨光中泛着金色，空气里还带着露水的湿气。这个时间街上的行人不多，偶尔有晨练的老人提着鸟笼经过。
周杰伦坐在车里，盯着车窗外的街景。他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只是安静地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想什么？”陆行问。
“在想……”周杰伦撑着脸，嘴角扯出一个有点无奈的笑，“身体是强迫我休息吗？没怀孕却假装怀孕，还挺聪明的。”
陆行没笑。他知道周杰伦又在用玩笑话掩饰烦恼。
“接下来的工作我会联系助理，帮你往后推。”陆行说，“你需要好好休息。”
“嗯。”周杰伦点点头，难得没有反驳，“那就麻烦你了。”
他盯着窗外，表情平静。但陆行注意到，他的手指在无意识地摩挲着车窗的边缘——那是他焦虑时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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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一周

郊区的别墅很安静。
周杰伦很少来这里，平时都空着，只有保洁定期来打扫。房子的风格简洁干净，落地窗外能看到一小片院子，被浓密的树丛包围。
周杰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盯着电视屏幕。电视里在放一部搞笑综艺，但他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身体的变化比他想象中来得快。
第二天，他就开始觉得恶心。不是普通的晕眩和反胃，而是从喉咙深处涌上来的，一阵阵的，让他连水都几乎喝不下的天旋地转。他逼着自己喝了点粥，但咬着牙也只能喝了几勺——尽管闻到米的味道就很不舒服。
第三天，他开始嗜睡。明明睡了十个小时，醒来还是觉得累。不过他还是强迫自己起来，坐在钢琴边弹了一会儿琴。弹着弹着他就困意袭来，又挪到旁边沙发上看电视，结果也不过撑了十几分钟而已，最后还是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身上多了条毯子，陆行给他泡的茶在桌子上冒着热气。
第四天，他对气味变得异常敏感。
“呕——”周杰伦皱着眉，“什么味道？”
陆行听到他的声音，“保洁刚走，可能是清洁剂的味道。”
“……我以前不这样的。”周杰伦捂住鼻子从房门出来，清洁剂的味道突然像是被放大一百倍一样，熏得他想要流泪。
“医生说这很正常。”陆行贴心地打开全屋空气净化器，“你今天想吃什么？”
周杰伦想了想：“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吃。”
最终还是在陆行的劝说下，勉强喝了半杯奶。
但到了半夜十二点，他又饿醒了。
饥饿感来得很突然，像有什么东西在胃里抓挠。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决定起来找点吃的。走到厨房，发现冰箱里都是需要加工的食材，他站在那里正犹豫——
“饿了？”
陆行站在他身后，正扯过围裙给自己套身上，“我听见厨房有声音就醒了。你想吃什么？”
“那个……”周杰伦抓了抓头发，“你困的话，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
“我不困。”林轩一边给围裙打结一边问，“想吃什么告诉我就行。”
“嗯……”他想了很久，“酸的……好像很想吃酸的东西。拉面什么的。”
陆行翻了翻冰箱和橱柜，找到一些食材，便开始准备。周杰伦本来想着回房间等，但有陆行在他身边就有一种温暖的安心感，于是最后还是坐在了餐桌前，看着陆行忙活的背影。
厨房里很暖和，燃气灶的火焰跳跃着，锅里的油烧热了，葱蒜下锅，香味立刻飘了出来。周杰伦闻着那味道，觉得胃里的饿意更明显了。
“酸汤面，行吗？”陆行回头问。
“行。”周杰伦点头，他又观察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什么都会做啊？”
“以前服役的时候和炊事班的学的。”陆行淡淡地说。
其实他是为了周杰伦特意学的。当年看到新闻上说周杰伦饮食不规律、肠胃炎爆发，暴瘦到60公斤，他就暗暗决定，如果有一天能近距离保护偶像，一定要把他照顾好。
二十分钟后，一碗热腾腾的酸汤面端上桌了。
周杰伦迫不及待地挑了一筷子，番茄柔和的酸香在口腔里绽开，既暖胃又满足。他眯起眼睛，吃得很投入，汤汁沾在嘴角也没注意。
“烫，慢点。”陆行递上纸巾，视线立刻移开。
不能看太久。
不能因为雇主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就盯着看。
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太好吃了。”周杰伦抬起头，眼睛亮亮的，“陆行，你完全可以做酒店大厨。”
那眼神是真心的赞赏。
陆行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但他克制住了咧嘴的冲动。
“过奖。”他淡淡地说。
吃完后，周杰伦抱着他泡好的茶，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突然说：“陆行，谢谢你哦。”
“不客气。”陆行的语气很平静，“这是我的工作。”
他刻意强调了“工作”这两个字，像是在提醒自己。
周杰伦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大半夜麻烦你，不好意思啊。”
“没事。”陆行说，“有需要随时叫我。”
等周杰伦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陆行才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呼了口气。
他不能这样。
不能因为照顾周杰伦而产生什么想法。
陆行打开手机，粉丝群里正在讨论那天的演唱会。有人发了视频，正好是周杰伦被强拽的那一幕，应该是和那人同一排的粉丝拍的，但也只是拍到周杰伦被拽住不放，没有拍到他伸手去摸腺体的部分。
“天啊，杰伦好危险！”
“这个人太过分了，杰威尔应该把他拉黑名单！”
“我看杰伦好像不太舒服，后面唱歌时脸色很差。”
陆行看着那些担心的留言，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
作为粉丝，他想告诉大家周杰伦的真实情况。
但作为保镖，他必须保护周杰伦的隐私。
最后他只是发了条消息：“和杰威尔那边联系了，杰伦很好，大家不用担心。那个粉丝的事他说不追究了，希望大家也别网暴人家。”
群里立刻有人回复：“杰伦没事就好！”
“杰伦又圣父了？总是这样原谅他们，就怕有人有样学样。”
陆行放下手机，望向窗外的夜色。
他可以作为粉丝守护周杰伦，但绝不能作为保镖对雇主产生感情。
这是他的底线。
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坚守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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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反黑

第二周，症状继续加重。
周杰伦开始频繁地恶心，但他还是尽量保持正常的作息。每天起来后会在客厅坐一会儿，弹弹钢琴、看看电视、刷刷手机。他大部分时间都表现得很平静，只是脸色比平时苍白一些。
陆行注意到他有时候会皱眉盯着手机发呆，不知道在看什么。
一天下午，陆行刚收拾完厨房，打开手机登录粉丝群。
他一上线，就看到了群里99+的讨论。
“大家看到了吗？又有黑子在造谣杰伦的身体情况了！”
“那个营销号太过分了，说杰伦最近没出来、身体不好是因为吸毒！”
“我已经举报了，但是转发太多了……”
陆行眉头一皱。他看了一眼群里发来的截图，那是一个有十几万粉丝的营销号发的视频，标题耸人听闻:《知情人爆料：某天王突然消失，疑似沾染毒品》。
尽管没有任何实据，全是捕风捉影的猜测，但转发量已经上万了。
“都别急。”陆行在群里发消息，“我们一起举报。”
他将需要举报的链接发在了很多群里，还组织了一段可供大家澄清的文字，接着敦促所有人都一起艾特平台管理员。
一个小时后，那条视频被限流了。
陆行松了口气，正要放下手机，却看到客厅里周杰伦也在看手机，表情有些凝重。
“在看什么？”陆行走过去。
“……没什么。”周杰伦快速锁屏，朝他笑了一下，“随便看看新闻。”
但陆行已经瞥到了锁屏前的界面——是那个营销号的截图。
“……你别看这种东西。”陆行说。
“没事啦。”周杰伦靠在沙发上，淡淡地讲，“又不是一两天了。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真要到了八十我还被黑应该开心。”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陆行注意到他攥着手机的手指有些用力。
“已经处理了。”陆行说，“视频限流了。”
周杰伦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你处理的？”
“嗯。”
“喔……”周杰伦朝他点点头，“谢谢你。不过你不用太在意这些，二十多年了，我都习惯了。”
“但是我在意。”陆行认真地说，“你是我的保护对象。不管是现实里还是网络上，你都是。”
周杰伦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有很复杂的情绪。
“其实……”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有时候看到那些东西，我也会难受。但是没办法，这就是艺人的宿命吧。红了就要接受这些。”
周杰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不需要接受。”陆行说，“造谣是违法的，你可以起诉他们。”
“算了。”周杰伦摇摇头，“起诉太麻烦了。而且很多人只是以我换取流量谋生吧……不管是做那些视频还是模仿之类的……我想，有时候能帮人就帮人。”
这种大度和豁达，是他一贯的作风。
这让陆行想起很多年前，周杰伦被圈内的一些想要吸引关注的女艺人造谣的时候，也是同样的一句“能帮人就帮人”。
但陆行知道，再坚强的人，也会被一次次的恶意磨损。
“那我继续帮你举报他们。”陆行说，“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当天晚上，陆行继续在网上巡逻。他发现一个小论坛在传播更恶劣的谣言，于是花了两个小时逐条举报。
凌晨一点，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周杰伦发的消息：”还没睡啊？”
“马上睡。你怎么还醒着？”
“我睡不着。”
陆行想了想，回复：“要不要下来喝杯安神饮料？”
几分钟后，周杰伦穿着睡衣出现在厨房门口。
陆行正在烧水泡柠檬香蜂草，周杰伦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说：“陆行，真的谢谢你。”
陆行手一顿。
“你不用跟我说谢谢。保护你是我的职责。”陆行把泡好的茶端过来，想了想，又继续道：“我从八岁就是你的粉丝了。听了《以父之名》就喜欢了。”
周杰伦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那挺早的。”
“嗯。“陆行在他对面坐下，“所以我知道网上那些人说的关于你的一切负面都是假的。”
周杰伦捧着杯子，温热的触感让他觉得安心。
“其实……”他小声说，“偶尔我也会怀疑，是不是我真的做得不够好。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对我——”
“——不是你的问题。”陆行打断他，“是他们的问题。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周杰伦抬起头，和陆行对视。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冰箱轻微的嗡鸣声。
“谢谢你。”周杰伦说，声音很轻，“不只是谢谢你保护我，还谢谢你……这么多年来，还一直支持我。”
陆行的心跳快了一拍。
“你不用谢我。”他说，“你值得一切最好的。”
周杰伦笑了，他喝了一口茶。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驱散了萦绕在他心头的一些焦虑。
那天晚上，他睡得比前几天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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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筑巢

第三周，陆行发现自己的衣服开始一件件消失。
“陆先生，还有一点要单独和您说一下……”陆行想起之前在医院，医生专门把他叫出来补充的信息。
“Omega在进入筑巢期的时候，往往也会进入发情期。这种情况下，他们很有可能会无意识地用筑巢物品进行满足自己的行为，但清醒后又会因为羞耻感和荷尔蒙跌落的原因体会到巨大的空虚和悲伤，如果本身极其敏感可能还会陷入恐慌焦虑的情绪。您作为陪伴周先生的Alpha，请务必在这些时刻帮助他摆脱这些情绪。”
“还有，我不知道您和周先生的具体关系为何，如果他真的陷入极端恐慌的情况，两人若能进行亲密行为会是最好的帮助他消解负面情绪的选择。”
“——咳——咳——呃……我们不是那种关系……”陆行有些尴尬，“我只是周先生的随行保镖。”
医生的眼睛透过镜片审视着他，陆行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要烧起来了。
“没关系，如果无法进行亲密行为，也可以通过按摩拥抱等身体接触消解，当然效果肯定不如前者迅速且有效。”
陆行很快见识到了“巢穴”的样子。
这应该就是筑巢行为了吧——陆行打量着周杰伦的房间——床上堆叠着柔软的毛毯和枕头，中间则是他的衣服筑成的一个圆形的窝，他最常穿的那几件黑色的T恤、深灰的卫衣、浅色的衬衫都被叠在最里层。衣服们被精心地围成一圈又一圈，中间形成一个刚好能容纳一个人蜷缩的空间。周杰伦就窝在那里，手里还抱着陆行的卫衣，睡得很沉。
房间里开着加湿器，空气中有淡淡的薰衣草香。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一盏床头灯发出昏黄的光。
陆行站在门口，看着那个蜷缩在柔软织物中的人，突然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把对方该吃的药放在床头柜上。
然而周杰伦一向浅眠，尽管他动作很轻，对方还是动了动，之后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陆行，他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自然地坐起来。
“那个……”他放下手里的卫衣，难得有些窘迫，“这些衣服我拿来用一下，你不介意吧？”
陆行看着那被精心布置的“巢穴”，看着周杰伦被自己的衣服环绕的样子，心脏突突直跳。
这是Omega最本能的行为——收集喜欢的Alpha的物品，营造安全的空间。
而周杰伦选择的，是他的衣服。
但陆行立刻压制住心中涌起的那种危险的念头。
不能多想。
这只是因为他是距离周杰伦最近、也是陪伴最久的Alpha，仅此而已。不是因为周杰伦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这只是生理本能。
“不介意。”陆行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我专门从家里给你多拿了几件。”
“哦。”周杰伦点点头，“那就好。”
他看到了陆行送来的放在床头的药，于是就着温水吞下去了两粒。但陆行注意到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今天感觉怎么样？”陆行问。
“还行。”周杰伦说，“比前几天好像好一点。”
陆行点点头，转身要离开。
不能待太久。
不能因为看到周杰伦窝在自己衣服里的样子就起一些危险的念头。
“陆行。”周杰伦忽然叫住他。
“嗯？”
“你……”周杰伦犹豫了一下，“这几天真的麻烦你了。抱歉。”
陆行转过身，看着他。周杰伦坐在那堆柔软的织物中，手里攥着他的卫衣，眼神有些不安。
这一刻，陆行很想说，不麻烦，永远不麻烦，我爱你很久很久，我真的很高兴能照顾到你。
但他不能这么说。
“不会。”陆行说，“这是我的工作职责。”
他再次用“工作职责”这四个字，在两人之间划出一条清晰的界限。
也是在提醒自己。
周杰伦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什么，但很快就消失了。
“好。”他点点头，“谢谢。”
语气比刚才听起来疏离了一些。
陆行的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但他知道，这样做是对的。
保持距离，是对周杰伦最好的保护。
也是对他自己最好的约束。
然而，意外来得比他想象的要快。
当天深夜，陆行听到周杰伦的卧室里传来异样的声音。
那是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夹杂着急促的喘息。陆行匆匆循声而去，走廊的空气中已弥漫着周杰伦的信息素：清甜的山茶花香此刻变得厚重甜腻，像暴风雨前的潮湿空气，浓烈得让人胸口发闷。陆行快步走向周杰伦的卧室，迅速推开了门。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只有床头的一盏小灯开着。陆行的眼睛花了几秒才适应这昏暗，然后他看到了那个“巢穴”——和“巢穴”中心的人。
周杰伦就蜷在那里，脸埋在陆行的黑色T恤中，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的头发凌乱，T恤领口敞开，露出因多日不见太阳而苍白的锁骨和脖颈。陆行一眼看到对方脖颈后的腺体正泛着不正常的红，像是被过度刺激了。
卧室的空气中弥漫着比走廊更加浓郁的信息素——山茶花的香气变得滚烫，因为太过厚重了甚至闻起来苦涩又锐利，像是在尖叫。
陆行的本能让他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杰伦？”他的声音很轻，怕惊吓到对方。
周杰伦猛地抬起头。
那张脸让陆行的心脏狠狠一紧——眼睛红得厉害，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别的原因，睫毛都湿透了，黏成一簇一簇。脸颊上有不正常的潮红，但嘴唇却还是苍白的。最可怕的是那双眼睛里的神情，恐慌、羞耻、绝望。
“别——”周杰伦的声音在发抖，他试图往“巢穴”深处缩，但身体明显不听使唤，“对不起，我刚刚……我用你的衣服……我……”
他说不下去了，把脸深深埋进手臂里，肩膀剧烈起伏。陆行能看到他的手指紧紧抓着那件黑色T恤，指节都发白了。
山茶花的香味突然一下变得异常刺鼻，那是Omega在极度痛苦时的求救信号。陆行的Alpha本能瞬间被激发，他感到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要去保护、要去安抚。
恐慌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周杰伦。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开始过度换气。他眼神涣散，瞳孔放大，整个人陷入了典型的恐慌发作。
陆行没有犹豫，直接上床也在“巢穴”的中心坐下。那些衣服在他的重量下微微下陷，他作为Alpha的雪松的信息素开始缓缓释放。他伸手把周杰伦揽进怀里。
“没事，没事的。”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我在这里，你很安全。”
但周杰伦根本听不进去。他在陆行怀里颤抖得更厉害，呼吸变成了短促的抽气，整个人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随时会断掉。
陆行开始用手掌轻轻抚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安抚。他的另一只手托住周杰伦的后颈，拇指轻轻按压那里紧绷的肌肉。这是标准的安抚动作，医生教过的。
“杰伦，跟着我呼吸，深吸气……慢慢吐出来……”陆行把自己的呼吸放得很慢很明显，试图引导对方。
但效果微乎其微。
周杰伦的身体还在发抖。他的手死死攥着陆行的衣服前襟，指甲几乎要把布料撕破。陆行能感觉到他在努力控制，但那些负面情绪——羞耻、空虚、恐慌——像是有实体一样压在他身上，让他无法呼吸。
陆行试着加重按摩的力度，从后颈到背部，试图放松那些紧绷到痉挛的肌肉。他把周杰伦抱得更紧，让对方能感受到实实在在的身体接触，感受到有人在这里保护他，不会离开。
但山茶花的信息素却仍旧变得越来越苦涩锐利，像是在求救，在哭泣。
“陆行……”周杰伦突然开口，眼睛直直地看着陆行。他的眼神里只有绝望的恳求。
“帮帮我……”他说，声音沙哑且破碎，“我真的很难受……陆行……”
他的手突然抓住了陆行的手臂，指甲掐进肉里，留下月牙形的痕迹。
陆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知道周杰伦在说什么。医生的话在耳边回响——“如果他真的陷入极端恐慌的情况，两人若能进行亲密行为会是最好的帮助他消解负面情绪的选择。”
但这不对。周杰伦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杰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陆行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等你清醒了可能会后悔——”
“陆行……”周杰伦的声音已经暗哑到几乎听不见了，“帮帮我……就当是工作……算我求你……我付钱……我什么都……”
他的眼泪终于掉下来，顺着脸颊滚落。
陆行的手指收紧，青筋暴起。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如果你说停，我随时会停。”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Alpha固有的命令意味，也带着某种温柔的承诺，“看着我，杰伦。你随时可以让我停下。明白吗？”
周杰伦怔怔地点头。
然后陆行俯身，吻住了那双苍白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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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安抚

雪松的信息素瞬间如潮水般释放出来，沉稳、包容、带着森林深处的安宁。那气息像实质一样包裹住周杰伦，把所有尖锐的、苦涩的山茶花香气都托住加以安抚，然后温柔地拥入怀中。
周杰伦几乎是立刻就停止了颤抖。
那个吻很轻，像是怕弄碎什么珍贵易碎的东西。陆行的手托住周杰伦的后脑，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把人稳稳地固定在怀里。他没有急切地侵略，只是用唇瓣轻轻摩挲对方，用信息素一波一波地安抚。
周杰伦本能地攀住陆行的脖子，把自己完全交付出去。在Alpha强大而稳定的信息素包围下，那些恐慌、羞耻、空虚像是遇到了克星，一点点退潮。
陆行感受到怀里的身体比刚才稳定了一些。于是他加深了那个吻，舌尖轻轻扫过周杰伦的唇瓣，带着询问。
得到允许后，他更深入地安抚着，用身体的接触、信息素的交融，一点点填补那个空洞。
他的手从周杰伦的后腰伸了进去，触感是一片黏腻。之后他轻巧地分开那处隐秘，将手指探了进去。
那里面高热且潮湿，穴口似乎认出他的Alpha属性，在热情地吸吮探路的两根手指。陆行四处摸索，直到发现某处微凸的敏感点，按下去的时候收获了怀中人一声闷闷的尖叫。
“陆行……”周杰伦抽噎的声音像是下一秒就会哽住，“呜……进来。”
那一声哽咽着的命令让陆行的理智瞬间也几乎要爆炸。
他飞快地抽出手指，然后从侧卧的体位进入了那处朝思暮想的乐园。
陆行进入时缓慢而坚定，周杰伦的身体本能地迎合，信息素交融如风暴后的宁静。陆行感受到那处穴口对自己的热情迎合——根本用不到润滑液，发情期的Omega分泌的体液已经足够湿润，将他包裹润泽得很舒适；同时那里面又紧致非常，联合高热的温度将他收缩挤压，陆行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阻止自己不要刚进去就射出来。
他始终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对待这易碎的珍宝：尽量温柔地抽插，而不用上蛮力；周杰伦攀着他脖颈的指尖随着他的动作下移，逐渐嵌入对面人的背脊。他的手掌始终贴着周杰伦的后颈，那里的腺体在他的抚摸下渐渐平静，不再泛着不正常的红。随着陆行的动作逐渐稳定熟练，周杰伦的状态也明显好转：陆行感受到怀里的身体从剧烈颤抖变成轻微的战栗，呼吸从急促变得深长，心跳从狂乱回归平稳。于是他又再次吻了下去。
陆行热切地吻着他，从唇到脸颊，到额头，到眼睛。用最温柔的方式告诉他：你不是孤独的，我永远在这里陪着你。
他的另一只手在周杰伦身上游走，不是情欲的抚摸，而是安抚的触碰。他按摩紧绷的肩膀，轻抚颤抖的脊背，握住紧张的手指。每一下碰触都在说：我在这里，你很安全。
周杰伦的恐慌在这种全方位的包裹中一点点消解。他能感觉到心中那个可怕的空洞被填满，不是用欲望，而是用某种更温暖、更厚重的东西。
是被完全接纳的感觉。
是不被厌弃的确认。
是“你可以脆弱，我会永远接住你”的承诺。
时间变得很慢。“巢穴”外的世界似乎都不存在了，只剩下这个小小的、温暖的空间，和两个紧紧相拥的人。
当两人最终攀上高峰，一切渐渐平息之后，周杰伦窝在陆行怀里，精疲力竭但平静。他的脸埋在陆行颈窝，呼吸平稳而深长，手指松松地攥着对方的衣服下摆。
在这个由陆行的衣物筑成的“巢穴”里，两个人的信息素终于完全融合——山茶花的清甜被稳重的雪松托住，不再尖锐苦涩，而是变得温暖、和缓、安全。
过了很久。
“对不起……”周杰伦小声说，声音沙哑但不再颤抖。
陆行的手指穿过他汗湿的头发温柔地抚摸。
“没什么好道歉的。”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柔和，带着某种笃定，“这是我的选择。”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很高兴，自己能帮到你。”
周杰伦没有回答，只是把脸埋得更深。陆行能感觉到有湿意渗透衣服，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巢穴”里的衣服还散发着混合的信息素，陆行身上穿的棉T也被周杰伦攥着下摆，搭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这些衣物像是见证者，见证了脆弱、接纳，和某种无法言说的改变。
周杰伦终于睡了过去，呼吸均匀而平静，脸上的线条都松弛下来。
陆行没有动，就那样抱着他，看着昏暗中那张安静的脸。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周杰伦后颈轻轻摩挲，那里的腺体已经完全平静，只是在他的触碰下微微发出满足的、几不可闻的信息素。
某些东西在这个夜晚改变了。
陆行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像是有什么悄悄在心里扎了根，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生长出嫩芽。
他叹了口气，把脸埋进周杰伦的头发里。
雪松和山茶花的香气在鼻尖缠绕，再也分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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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依赖

接下来的日子，周杰伦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陆行了。
不过他很注意分寸。陆行出门采购，他不会一直发消息，只是偶尔看看时间，计算着对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陆行在厨房做饭，他也不会一直黏着，而是安静地待在自己房间，等饭好了再下来。
他努力不让自己成为一个麻烦的累赘。
但有时候，本能会战胜理智。
一天下午，陆行要回家拿些换洗衣服过来。周杰伦正在沙发上看书，听到陆行说要出门，下意识地抬起头：“你去哪？”
“我回家拿点衣服……”陆行抬手看表，他知道Omega和Alpha进行亲密行为后，对Alpha的依赖会增强很多，所以最近都尽量不离开周杰伦半步，“最多半小时吧，很快回来。”
“哦。”周杰伦点点头，继续看书。
但陆行走后，他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进去。视线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门口，耳朵竖起来听外面的动静。
陆行离开五分钟了。
周杰伦放下书，走到窗边。从这里能看到楼下的车库入口，但是看不到人。
他的心跳开始加快，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涌上来。
他开始坐立不安，在客厅里漫无目的地反复踱步。
陆行离开十五分钟了。
理智告诉他，陆行只是去拿点衣服，很快就会回来。但身体的本能却让他觉得，Alpha离开了，不安全。
他忍不住跑去陆行的卧室，抱了几件陆行的衣服，在沙发上给自己筑了一个小小的“巢”，然后把自己窝在里面。
衣服上沾染的陆行的信息素味道让他安心了不少。
陆行离开二十五分钟了。
仅靠衣服已经无法抑制身体里逐渐增长的恐慌了。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发消息的时候，门开了。
陆行拎着一袋衣服走进来，看到周杰伦站在玄关盯着他，光着脚，手里抱着他的T恤，眼神有些紧绷。
“怎么不穿鞋？”陆行把衣服放下，“地板凉。”
“我……”周杰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实话，“我去厨房倒水。”
陆行看了眼自己临走前放在茶几上的满满的水杯，没有拆穿他。
“回房间吧。”陆行向他示意往楼上走。
周杰伦跟在后面，熟悉的Alpha散发的信息素让他心中的焦虑逐渐平息。
回到房间，陆行给他拿了双袜子：“穿上，别着凉了。”
周杰伦乖乖穿好，然后钻回他的“巢”里，抱着那堆衣服。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过度了。陆行只是出去一趟而已，他不应该那么紧张。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陆行。”他小声说，“我是不是……有点烦人？”
“不会。”陆行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打开笔记本，“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周杰伦摇摇头，“你做你的事就好。”
陆行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周杰伦窝在“巢”里，看着陆行专注的侧脸。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好像……对陆行很有好感。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瞬间，周杰伦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不对，不对。
他在心里否认。这一定是假孕激素的影响，是身体在找Alpha的保护，不是真的喜欢。
等假孕结束了，这种感觉就会消失的。
但是……
他看着陆行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感觉。
……会消失吗？
他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休息。

晚上，陆行照例去厨房准备夜宵。周杰伦最近晚上总会饿，他已经养成了备点食材的习惯。
果然，他正打开冰箱巡视食材，周杰伦过来了。
“饿了？”陆行问。
“嗯……”周杰伦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今天我想吃点辣的。”
“行，我去做。”
厨房里，陆行熟练地准备食材。周杰伦坐在餐桌前，看着陆行忙碌的背影。
“陆行。”他忽然开口。
“嗯？”
“你说……”周杰伦犹豫了一下，“假孕结束后，我会恢复到和原来一样吗？”
陆行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医生说会。”
“那……”周杰伦咬了咬嘴唇，“那我现在的……情绪和感受……也会消失吗？”
陆行转过身，看着他。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周杰伦脸上投下淡淡的光。他抱着陆行的T恤，表情有些复杂，像是在思考什么很严肃的问题。
“你想消失吗？”陆行反问。
周杰伦愣住了。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还是不想？
他自己也不确定。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其实……”周杰伦小声说，“我也不知道。”
陆行看着他，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等你恢复了再说吧。”陆行转身继续做菜，“现在想这些太早了。”
周杰伦点点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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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眼泪

第四周是最难熬的。
激素水平达到了峰值，周杰伦的情绪开始变得不稳定。他自己也知道不对劲——明明没什么事，却莫名其妙想哭。看到窗外的落叶想哭，听到一首歌想哭，甚至只是陆行给他送药送水，都能让他眼睛发酸。
但他拼命憋着。
他不想在陆行面前哭，不想显得自己那么脆弱。
一天下午，阳光很好。周杰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看一部迪士尼电影，影片里两位动物主角在冒险结束后抱在一起，正开心地庆祝。
他突然就觉得难过。
那种难过没有缘由，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淹没了他。喉咙发紧，眼眶发酸，他咬着嘴唇，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
“看什么呢？”陆行端着水果走过来。
“没什么……”周杰伦快速抹了把脸，假装揉眼睛，“就是……有点困。”
他的声音有点哽咽，但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陆行在他身边坐下，把果盘放在茶几上。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周杰伦。
沉默持续了几秒。
“杰伦。”陆行轻声说，“你在哭。”
“没有。”周杰伦别过头，“我就是……眼睛有点痒……”
“看着我。”
周杰伦不肯转过来。他死死咬着嘴唇，肩膀微微发抖。
陆行伸手轻轻扳过他的脸。
眼泪正顺着脸颊往下流。周杰伦的眼睛红红的，睫毛湿透了，整个人看起来像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我没哭……”他还在嘴硬，声音却已经带了哭腔，“真的……我就是……”
话没说完，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
他抬手想擦，却被陆行握住了手腕。
“别擦。”陆行说，“哭吧。”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周杰伦再也憋不住了。眼泪像宝盒打开后无尽涌出的珍珠，怎么都止不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他边哭边说，声音沙哑又委屈，“就是……心里很难受……控制不住……对不起……”
“别道歉。”陆行把他抱进怀里，“这是激素的影响，你控制不了很正常。”
周杰伦把脸埋进陆行的肩膀，哭得更凶了。
“我好累……”他哽咽着说，“每天都好累……什么都做不了……还总是麻烦你……”
“不麻烦。能帮你我很开心。”
“可是……”周杰伦抬起头，眼眶红红地看着陆行，“我……想快点好起来……我不喜欢……这样……”
陆行看着他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哭得眼角鼻头发红，嘴唇仍旧紧咬着憋气，心疼得要命。
“我喜欢。”他说，伸手抚去周杰伦脸上的泪，“无论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周杰伦愣住了。
“你不舒服的时候，我就照顾你让你休息。你难过的时候，我就帮你擦眼泪。你想吃东西的时候，我就给你做。”陆行的声音很温柔，“这些都不是麻烦，从来都不是。”
“可是……”
“杰伦。”陆行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听着。你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负担。”
心跳声透过胸腔传过来，一下一下，稳定而有力。
周杰伦的眼泪又掉下来了。但这次，他感觉不再那么难过了。
他被陆行抱在怀里，安安静静地哭了很久。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给房间镀上了一层暖色。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味——是厨房里炖着的汤。
周杰伦哭累了，声音变得沙哑：“陆行……”
“嗯？”
“你会一直在吗？”
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
陆行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我会。”
“真的？”
“真的。”陆行低头看他，“只要你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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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对话

那天晚上，周杰伦失眠了。
他躺在“巢”里，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白天的那番对话在脑海里反复播放，陆行的每一个字都像刻在心里一样清晰。
“只要你需要。”
“无论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筑“巢”的衣服里。陆行的气息包围着他，让他的心跳变得更快。
不行。
他不能这样。
这只是激素的影响，等假孕结束了，这种感觉就会消失。他不能让陆行误会，不能给对方添麻烦。
他们是雇佣关系。陆行照顾他，说那些话安抚他，是因为工作，不是因为喜欢。
想到这里，周杰伦觉得心口发闷。
他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是一片漆黑。月亮躲在云层后面，只有几颗星星零零散散地挂在天上。院子里的树丛在夜风中摇晃，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
夜景静谧，但他无心欣赏，只是有些焦虑地踱步。
“睡不着？”
陆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杰伦吓了一跳，他回过头，看到陆行站在门口，穿着简单的T恤和睡裤。
“你怎么……”
“听到动静了。”陆行走进来，“做噩梦了？”
“没有……”周杰伦摇摇头，“就是睡不着。”
陆行在床边坐下，“想聊聊吗？”
周杰伦犹豫了一下，也坐到床上。他沉默了很久，才小声问，“陆行，你之前说……假孕结束后，我就会恢复到和之前一样，对吗？”
“医生是这么说的。”
“……其实……”周杰伦咬了咬唇，小声说，“我有点怕。”
“怕什么？”
“怕好了之后……”周杰伦的声音越来越小，“就不需要你了……”
这句话说出口，他的脸唰地红了。
天啊，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快速补充：“呃、我是说……作为保镖的话……我不在这儿的时候，你就可以去保护其他人了……我的意思是……”
“杰伦。”陆行打断他，“我问你一个问题。”
“啊？”
“如果可以选择，”陆行看着他的眼睛，“你希望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吗？”
周杰伦的心跳快得要炸了。
“不是作为保镖。”陆行继续说，“是作为……陪伴你的人。”
空气安静了几秒。
周杰伦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震耳欲聋。
“你…………他的声音在发抖，“你是什么意思？”
陆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喜欢你。”
“不，我爱你。”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周杰伦瞪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很早就爱你了。”陆行说，声音很平静，“很多年前，你在后台吃汉堡，酱汁蹭到鼻子上也没发现。我那时候就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可爱。”
周杰伦的脸越来越红。
“然后，看到你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看到你对歌迷温柔的样子，看到你对待音乐认真的样子。”陆行顿了顿，“我想，我完了。”
“为什么……”周杰伦的声音很小，“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陆行说，“你是金字塔顶的天王，而我只是个普通保镖。”
“别这么说……”周杰伦忍不住反驳，“你很好……真的很好……”
“但这次照顾你，让我意识到一件事。”陆行看着他，“我想一直守护你，不只是作为保镖，而是作为你的伴侣。”
周杰伦的眼眶红了。
“可是……”他咬着嘴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因为激素才喜欢你的？”
“我不知道。”陆行诚实地说，“所以我想等。等你好了，等激素恢复正常，等你能清醒地做出选择。”
“如果那时候……”周杰伦的声音有点颤抖，“我的感觉变了呢？”
陆行自嘲地笑了一下，那笑容有点苦涩：“那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周杰伦再也忍不住了。
他主动抓住陆行的手，急切地讲：“我不会的……”
“嗯？”
“就算好了……”周杰伦的声音闷闷的，“我还是会喜欢你的……因为我……我本来就……”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把陆行的手抓得更紧。
陆行愣了一下，然后伸手轻轻抱住了他。
“好。”他说，声音很轻，“那我等。”
窗外，云层散开，月光洒进来，照亮了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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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恢复

第六周复查，医生说假孕症状已经开始消退。
“激素水平在下降，再过两周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医生看着检查报告，满意地点点头，“恢复得不错。”
这应该是个好消息。
但周杰伦坐在诊室里，却高兴不起来。
回去的路上，他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
城市的秋天来得晚，街道两旁的梧桐树还是绿的，只有叶尖泛起了一点点黄色。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在想什么？”陆行问。
“在想……”周杰伦转过头看他，“等我好了，会有一大堆积压的工作……”
“没事的，慢慢来。”
“那你呢？”周杰伦小声问，“你会跟着我走吗？”
“看你。”陆行说，“如果你希望我继续，我就继续。如果你觉得不方便……”
“方便！”周杰伦立刻说，然后觉得自己太急了，脸红了一下，“呃……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继续……”
陆行笑了：“好。”

第七周，周杰伦的身体状况明显好转。
恶心的症状几乎消失了，胃口也恢复了。他开始能吃正常的饭菜，嗜睡也减轻了，每天能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
但筑巢的习惯还在。
他还是喜欢窝在那堆柔软的织物里，抱着陆行的衣服。只是现在，他更清楚这不只是因为激素，还因为喜欢。
“陆行。”一天傍晚，周杰伦坐在沙发上，忽然开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陆行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你说……”周杰伦犹豫了一下，“我现在对你的感觉……还在受激素影响吗？”
陆行停下手里的动作，从厨房走出来。他在周杰伦对面坐下，认真地看着他。
“你觉得呢？”
“我……”周杰伦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那我问你。”陆行说，“你看到我会心跳加速吗？”
周杰伦脸红了，点点头。
“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想我吗？”
又点头。
“看到我对别人笑，会吃醋吗？”
“会……”周杰伦小声说，“上次你跟人家聊天，笑得很开心，我就……有点不高兴……”
陆行笑了：“那就是喜欢。”
“可是……”周杰伦咬着嘴唇，“万一等激素完全消失了，这种感觉消失了怎么办？”
“那就证明不是真的喜欢。”陆行说，“但杰伦，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觉。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激素造成的。”
周杰伦沉默了。
良久之后。
“我想……”周杰伦小声说，“我应该是真的喜欢你。因为我想到如果我恢复了就没有这些感觉了，就会很难过。”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了一些：“我喜欢你。”
陆行看着他，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动。
“好。”他说，“那我们就在一起。”

第八周，假孕症状完全消退了。
周杰伦去医院做了最后一次检查，所有指标都恢复正常。医生说他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但还是要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
“终于好了。”走出医院的时候，周杰伦深深地吸了口气。
城市的空气有点潮湿，带着秋天的凉意。街道上车水马龙，充满了烟火气。
周杰伦坐在车里，看着窗外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两个月没怎么出门，外面的世界好像都变了。
陆行仿佛看穿了他面对这些改变的不安，“慢慢来。”他握住了周杰伦的手，“我陪你。”
周杰伦看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心里涌起一种踏实的感觉。

回到公司是一周后。
“少爷！”助理开心地迎过来，“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周杰伦笑着说。
工作人员们围上来问候，关心他的身体。周杰伦一一回应，说自己已经完全好了，可以开始工作了。
但当他即将要上台前，却发现自己还是有点不习惯了。
两个月没出现在公众前，再加上之前的事件，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没事的。”陆行站在他身后，“我在这里。”
周杰伦回头看他，心里的焦虑稍微平复了一些。
对，慢慢来。
他还有很多时间。
而且，他再也不是一个人。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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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再次失控

后台休息室里，周杰伦的手在发抖。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容精致，服装笔挺，耳麦已经挂好。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着五分钟后，走上那个能容纳八万人的体育场。
但他的手开始发抖。
呼吸也变得困难。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越来越紧，越来越重。耳边传来场外观众的欢呼声，那些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像是巨浪，要把他淹没。
“少爷，三分钟。”舞台统筹来提醒。
周杰伦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回应。
随即，陆行走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所有人出去。”陆行的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但看到陆行的表情，还是迅速退出去，带上了门。
“杰伦。”陆行走到周杰伦身边，蹲下来，双手握住他冰凉的手，“看着我。”
周杰伦的眼神是涣散的。山茶花的信息素开始失控地释放，不是平时的清甜，而是尖锐、苦涩、带着恐慌的味道。
“我……我不行……”周杰伦的声音在颤抖，“陆行，我做不到……那么多人……我……”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瞳孔开始放大。陆行太熟悉这个了——恐慌发作，而且来得又快又猛。
“没关系，我们可以取消。”陆行立刻说，手掌贴上周杰伦的脸颊，强迫他专注在自己身上，“听我说，我们现在就可以取消演出，你不用——”
“不行。”周杰伦打断他，眼睛里面突然聚拢了些近乎偏执的坚持，“外面八万人……他们等了这么久……我不能……”
“杰伦——”
“我可以的。”周杰伦深吸一口气，手指紧紧攥住陆行的手腕，“给我一分钟，我可以的。”
陆行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他认识这个表情——周杰伦在强撑。他在用意志力硬生生把自己拉起来，把所有恐慌、脆弱都压下去，只为了不让任何人失望。
“你不用这样。”陆行的声音低下来，带着心疼，“大家会理解的，你的身体更重要——”
“少爷，一分钟！”外面传来更急促的敲门声。
周杰伦站起来，深呼吸。他的手还在抖，但他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些，他一边深呼吸着，一边努力把颤抖压下去。山茶花的信息素还在散发着恐慌的气味，但他面无表情地调整了一下耳麦，对着镜子扯出一个笑容。
那个笑容完美得让陆行的心沉到谷底。
“我没事。”周杰伦说，然后转身往门外走。
陆行想拦住他，但周杰伦已经推开了门，走进了工作人员的包围中，走向那条通往舞台的通道。
陆行只能跟在后面，看着周杰伦的背影。那个背影很直，笔挺得像一把剑，但陆行知道撑着那把剑的人付出了什么。
舞台升降机启动的那一刻，音乐响起，灯光亮起，八万人的欢呼声如海啸般袭来。
周杰伦站在升降台上，缓缓升起，脸上是完美的舞台笑容。
陆行站在侧台，手指紧紧攥着对讲机，眼睛一刻不离那个在聚光灯下的身影。
他看着周杰伦唱完开场曲，看着他和观众互动，看着他在舞台上奔跑、舞动、挥手。每一个动作都标准，每一个音符都准确，每一个笑容都灿烂。
但陆行能闻到，即使隔着这么远，即使被音乐和欢呼声掩盖，他还是能闻到周杰伦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苦涩的山茶花香气。
三个半小时。
周杰伦就那样硬撑着唱完了整场演唱会。几十首歌和返场，无数次与观众的互动。他的声音没有颤抖，动作没有失误，笑容一直在脸上。
但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当他对着观众深深鞠躬，当舞台灯光暗下来的那一刻——
周杰伦的腿软了。
陆行几乎是冲过去接住他的。
“唱完了……”周杰伦靠在陆行肩上，声音虚弱到几乎听不到。
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酒店房间的门被重重推开。
陆行抱着周杰伦进去，把人放在床上。周杰伦已经醒了，但整个人还是虚脱的，脸色苍白得像纸。
“我去给你放水。”陆行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不正常。
他转身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哗响起，但掩盖不住他沉重的呼吸声。
周杰伦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他能感觉到陆行在生气，对方信息素的压迫感几乎要凝成实质。
五分钟后，陆行出来，把周杰伦抱进浴室，放进温水里。他的动作很轻也很仔细，帮周杰伦脱掉汗湿的舞台服装，用温水轻轻擦洗掉化妆品和汗水。
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这种沉默比任何责骂都可怕。
周杰伦看着陆行紧绷的下颚线条，看着他压抑着什么的表情，突然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说。”
陆行的手顿了顿。
“我不想说。”他的声音很低。
沉默继续蔓延，周杰伦被陆行的信息素压迫的几乎喘不过气。
“陆行——”
“你别不说话……”
“——你知道我在侧台看到了什么吗？”陆行终于抬起头，那双湿润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我看到你在强撑。我看到你几乎每唱完一首歌就要在暗处深呼吸平复自己。我看到你下去互动的时候差点站不稳。我能闻到你的信息素一直在散发恐慌的味道，但你他妈还在笑！”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周杰伦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怔住了。
“你知道吗？你随时可能在台上晕倒。”陆行站起来，在浴室里烦躁地走动，像一只被困的野兽，“如果真的发生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不只是你的身体，还有观众——”
“所以我没有晕倒。”周杰伦打断他，声音也提高了，“我做到了，我完成了演出——！
“但你不该这样！”陆行猛地转身，双手撑在浴缸边缘，俯身看着周杰伦，“你不该用你的健康去冒险！那场演出可以取消，可以改期，但这个世界的周杰伦只有一个！”
“可是那是八万人！”周杰伦也激动起来，水花溅起，“那是八万人的期待！他们买了票，他们期待了那么久，我知道那种期待有多珍贵！我不能因为自己的问题让他们失望——”
“——所以你宁愿让自己受伤？”陆行的声音突然降下来，变得暗哑无比，“你宁愿硬撑到昏迷，也不愿意承认你需要帮助？”
两个人对视着，空气里的信息素开始激烈地碰撞——雪松带着愤怒的压迫感，山茶花则充满了委屈和倔强。
“我……”周杰伦突然说不出话来。
因为陆行的眼睛红了。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陆行的声音哑了，“我站在侧台，看着你在那个巨大的舞台上，看着你随时可能倒下，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站在那里，祈祷你能撑住，祈祷不要出事。”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插进头发里，整个人都在颤抖。
“三个半小时，我的心提了整整三个半小时。”他说，“周杰伦，你他妈知不知道，看着你强撑着的样子，我有多心疼，又有多生气？”
周杰伦愣住了。
陆行蹲下来，双手捧住他的脸，拇指摩挲着他的脸颊。那双眼睛里是复杂的情绪——愤怒、心疼、无奈、还有某种更深的东西。
“我不是在责怪你想要完成演出。”陆行的声音放软了一些，“我知道舞台对你有多重要。但是杰伦，你不能这样对待自己。你不是机器。你会累、会痛、会倒下。”
“我……对不起……”周杰伦的声音很小。
“我不想听对不起。”陆行说，“我想让你答应我，下次如果真的不行，你会让我帮你。你会信任我能处理好一切，你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周杰伦看着他，眼眶渐渐湿润。
“我只是……”他的声音哽咽，“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人失望……”
“你从来不会让任何人失望。”陆行打断他，“你除了是他们的天王，也是我的伴侣。照顾你，保护你，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选择。你不需要独自硬撑，因为我在这里。”
山茶花的信息素突然崩溃了，所有的委屈、疲惫、恐惧都倾泻而出。周杰伦低下头，肩膀剧烈抖动。
“对不起……对不起……”他哽咽着说，“我很害怕……我上台前真的很害怕……但我不能让演出取消……我……”
陆行紧紧抱住他，一只手按着他的后颈，让大量的雪松信息素释放出来，包裹住崩溃的周杰伦。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低声说，“你做得很好，你很勇敢。但是杰伦，你不用那么勇敢。至少在我面前，你不用。”
水渐渐凉了，但两个人还抱在一起。
后来陆行把周杰伦从浴缸里抱出来，用浴巾裹好，抱回床上。他俯身亲吻周杰伦，那个吻带着劫后余生的激烈，带着愤怒后的宣泄，带着心疼化作的温柔。
周杰伦回应着他，手指紧紧攀住他的肩膀，像是要把自己融进他身体里。
“我很生气。”陆行在他耳边低语，“非常非常生气。”
“我知道。”周杰伦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但我更心疼。”陆行说，“所以现在，什么都不要想，让我照顾你。”
他俯身，带着怒意的吻重重落下。这吻不同于平日温柔的安抚，而是如同风暴般的掠夺。陆行的舌头强硬地撬开他的牙关，肆意扫荡着口腔内的每一寸领地，雪松的气息以一种要将周杰伦彻底吞噬的力度，霸道地充斥了所有的感官。周杰伦被动地承受着，推拒的手软弱无力地抵在陆行坚实的胸膛上，最终只能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这个吻漫长而窒息，直到周杰伦因为缺氧开始轻微挣扎，陆行才勉强放开他。
“知道我有多害怕吗？”陆行盯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而痛楚，“在台下看着你硬撑，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伤害自己。周杰伦，你真是……”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不等周杰伦回应，他便覆身而上，将他禁锢在身下。陆行背对着灯光，而周杰伦在逆光下只能看到对方盯着他，如同猎豹看到猎物般危险的眼神。
“陆行……”这样的陆行，让周杰伦感到有些陌生，也有些不安，因此他忍不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怯怯地呼唤对方的名字。
陆行没有回应。他低喘着，近乎粗暴地扯开周杰伦身上的那件浴巾。
周杰伦闭上眼，身体因暴露在微凉空气中而轻轻颤抖，更多的却是因为陆行那毫不掩饰的、带着怒火的注视。他能感觉到陆行的手在他身上游走，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他紧绷的腰线，留下灼热的触感，力道有些重，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又像是在惩罚他的不听话。
当陆行的手指探向他身后隐秘的入口时，周杰伦身体猛地一僵：因为最近忙于准备演唱会，他已经有几乎半个月没和陆行做爱了。那里此时被突然接触，只剩干涩。
陆行察觉到了他的僵硬，动作顿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平复翻涌的怒火和欲望。他没有继续强行开拓，而是俯下身，再次吻住周杰伦。这 一次的吻变得复杂起来，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却掺杂了更多安抚的意味：舔舐过他眼角的泪痕，吮吸他颤抖的唇瓣，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同时，陆行伸手从床头柜摸索出润滑剂，挤在指尖，耐心地、一点点地开始准备工作。他的动作依旧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但细致温柔了许多。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动作着，避免弄伤周杰伦。
“疼的话就说。”陆行在他耳边喘息着命令，声音沙哑，带着怒火未消的余韵，却又有极力克制的情绪。
周杰伦把脸埋进枕头里，手指紧紧揪着床单。长时间没做，突然被开拓确实有些不适，但更多的是一 种被填满、被占有的奇异安全感。陆行的信息素如同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包裹，驱散了盘踞在他心头许久的惊恐与不安。
当陆行终于进入时，两人都发出了一声闷哼。周杰伦是因为被彻底填满的胀痛感，陆行则是因为那紧致湿热包裹带来的、 几乎摧毁理智的快感。
他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停在那里，低头看着身下的人。
周杰伦眼角泛红，眼睫毛哭得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嘴唇微张着喘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却又乖顺地接纳着他。
“还敢不敢再硬撑？”陆行抵着他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危险，腰身微微用力，顶弄了一下。
“唔……”周杰伦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身体内部被摩擦过的敏感点带来一阵战栗，他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
“还敢不敢？”陆行不依不饶，动作开始加重，每一次进入都又深又狠，带着惩罚的意味，又精准地碾过那一点，带来灭顶的快感。
周杰伦被顶弄得说不出话，破碎的呻吟和呜咽不断溢出唇瓣。他被迫只能随着陆行的节奏起伏，疼痛与快感的界限变得模糊，理智早已飞散。
“不……不敢了……”他终于忍受不了，带着哭腔请求，“陆行，慢点……”
听到他的求饶，陆行虽然动作未停，却明显放缓了节奏，每一下变得更深更重，每一次都直抵最深处。他低下头，温柔地吻去周杰伦不断溢出的泪水，有着性感小痣的眼皮，最后再次吻上那柔软的唇，将所有的怒火、担忧、 后怕和深沉的爱，都融入了这个深深的吻中。
最后的冲刺凶猛而漫长，周杰伦在灭顶的快感中彻底失神，指甲无意识地在陆行背上留下几道红痕。
高潮过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陆行在最后的阶段拔了出来，释放在了周杰伦的大腿上。现在他又再度插入，就着连接的姿势，一边缓慢地顶撞，一边将周杰伦紧紧搂在怀里，一下下轻吻着他汗湿的髪角，抚摸着他微微颤抖的脊背。
“对不起……”陆行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温柔，“弄疼你了吗？”
周杰伦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将脸更深地埋进他颈窝，嗅着让他安心的、此刻平和下来的雪松气息。他知道陆行为什么生气，也知道那看似凶狠的“惩罚”背后，是快要溢出来的心疼和恐惧。
“下次……不会了。”他小声承诺，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陆行叹了口气，手臂收得更紧。
“没有下次。”他语气坚定，“上不了台，就不上。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
周杰伦没有再说话，只是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身体的疲惫和心灵的放松同时袭来，意识逐渐模糊。在彻底陷入沉睡之前，他感觉到陆行小心翼翼地退出，然后用温热的毛巾细致地为他清理身体。
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但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紧紧相拥的剪影。雪松和山茶花的信息素缠绕在一起，从激烈的碰撞渐渐变成温柔的交融，再也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