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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永恒本身爱上了刹那，是谁的悲剧？”

烦死了，又是这个问题

奥利弗对着堆满了稀奇古怪玩意的房间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这问题像个阴魂不散的在他那长得令人发指的生命里每隔那么一段时间就会在他脑子里自动播放一遍，比最烂俗的广播剧还要准时

悲剧？他抓了抓自己那一头怎么看怎么扎眼的粉色头发，觉得提出这个问题的家伙才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没事干就找个班上去，老问问问，烦不烦？

他活够了，真的。字面意义上的“够”，够到漫出来了，够到快要呕了。他见过王朝像沙滩上的城堡一样兴起又坍塌，见过所谓的英雄和美人最后都化成灰飞走了，连点像样的臭味都留不下 他尝试过所有能想象到的职业，从画家到诗人，从海盗到教父，结果发现本质上都一样无聊，他甚至短暂地统治过几个小国家，最后因为觉得管理政务乏味而拍拍屁股走人了 永生这东西听起来美，实则是个最恶毒的诅咒。它把你变成了一块被扔进洪流里的石头，看着水流匆匆而过，自己却越来越圆滑，越来越空洞，最后连一点棱角都不剩

上帝赐予他永生那天——哦，那得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记忆像一本被水泡过又晒干的书，字迹模糊，页码错乱

那个宏大而漠然的声音在虚无中向他发问，关于爱，关于意义，关于一些他当时觉得狗屁不通的东西。他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否定了那一切。爱不过是是生物为了繁衍编造出来的骗局。意义？活着本身就没有意义

然后，那个声音说：“当你明白爱的那一刻，生命就会进入倒计时”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来着？啊，对了“求之不得”他几乎是轻佻地回应

“滴哒……”

“咔————”

从此，他成了个旁观者，一个永远坐在最佳席位，看着一场永不落幕却也永远重复的蹩脚戏剧的观众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具拥有华丽外衣和无限时间的空壳

今天他正对着一面镶嵌着珠宝的维多利亚时期镜子，试图给左边脸颊上那几颗小雀斑施个能让它们随时变成彩虹色的小魔法！纯粹是因为太闲了。就在这时，一种极其微弱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带着血腥气的存在感蛮横地闯入了了他无边无际的感知领域

“唔？”奥利弗停下了对脸的摆弄，这种气息，狠戾、冰冷、却又忍不住让人想靠近

他歪了歪头，下一秒，他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这个堆满珍宝的囚笼里消失了

——

王黯觉得今天诸事不顺

地下仓库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血腥气，空气湿冷粘稠。几个穿着黑西装的手下像沉默的影子立在一旁，中间跪着两个抖得跟筛糠一样的男人，是帮派里吃里扒外的叛徒。血液正从他们身上不断渗出，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

“处理干净。”王黯的声音不高，他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中式服装，外套的肩部点缀着柔软的黑色毛领，这让他那张独属于东方人过分俊美的脸更添了几分阴鸷。暗红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他习惯性地想去摸烟，但想到待会儿可能还要亲手指导一下，又忍住了。抽烟对身体不好，他还想多活几年，但烦心的时候总想沾点

他讨厌失控，讨厌计划外的事情。而背叛，无疑是其中最不可饶恕的一种

就在一个手下举起消音手枪，准备执行命令时

“哇哦！————”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响起，带着点大不列颠腔调的浮夸

所有人都是一惊，枪口瞬间调转，指向声音的来源

仓库入口处，不知何时倚着一个身影

那是个非常扎眼的家伙。一头粉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简直像自带光源，皮肤白皙，脸上点缀着几颗俏皮的小雀斑。他看起来年轻得过分，像个偷跑出来参加化妆派对的大学生。最诡异的是他那双亮蓝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王黯

不，更准确地说，是盯着王黯的眼睛

“Oh！what a stunningly enchanting shade of red!”粉发青年仿佛完全没有看到那些对准他的武器，径直朝着王黯走来，脚步轻快，嘴里发出甜腻的赞叹，“亲爱的，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心动的色彩。像淬了毒的红宝石！”

王黯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几乎是本能地抬起了手，一把银色的手枪稳稳地指向了来人的眉心

“站着”王黯的声音比刚才更冷，杀意明显

仓库里一片死寂，只有那两个叛徒因为恐惧发出的粗重喘息

粉发青年果然停下了脚步。但他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笑容更加灿烂，那是一种纯粹到近乎天真的好奇。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倾了倾身子，伸出那只白皙得过分的手直接握住了冰冷的枪管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轻轻地将那致命的枪口，拉向自己的左胸心脏的位置

“别这么凶嘛，My little poppet~”奥利弗的声音同蜜糖般，亮蓝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这东西对我没用。不过，如果你想碰碰我这里，我倒是不介意哦？”

他的动作自然，语气轻佻得像是在调情。那双眼睛里甚至带着一丝对眼前这凝滞气氛的享受

王黯握着枪柄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指关节微微泛白

他见过不怕死的亡命之徒，见过虚张声势的疯子，但从未见过这样的。这个人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人，更像是在看一件新奇的玩具。他妈的……那种彻底的无视，比直接的挑衅更让他感到被冒犯

“你是谁？”王黯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他讨厌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极其讨厌

奥利弗仿佛没听到他的问题，依旧握着枪管，指尖甚至在上面轻轻敲击着，像是在打拍子。他的目光贪婪地停留在王黯的眼睛上，喃喃自语：“真漂亮……这红色。比我收集过的所有红宝石、所有晚霞、所有……鲜血，都要漂亮。”他歪着头，看向王黯因为愠怒而更显凌厉的脸，“告诉我你的名字嘛，poppet~ 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一定有个配得上它的名字”

“哈…找死。”王黯冷笑一声，他不再废话，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即将压下。管他是谁，这种莫名其妙的威胁，清除掉是最简单的选择

然而，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瞬，奥利弗忽然松开了握着枪管的手，仿佛失去了兴趣一般，转向了旁边地上那一小滩尚未凝固的血液

他蹲下身，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沾了一点那红色的液体，然后举到眼前，像个得到新糖果的孩子一样仔细观察着。灯光下，那抹红色在他白皙的指尖显得格外刺目

“看呐，”他对着王黯，语气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欢欣，“生命的颜色，是不是很美？短暂，但是……多么炽热啊～”

他抬起头，对着王黯，露出了一个无比甜美、却让在场所有旁观者脊背发凉的微笑

“而我，有无数的时间，可以欣赏这样的美景哦”

王黯的枪，终究没有响。他看着那个蹲在血泊边对着鲜血微笑的粉色身影

他妈的……

疯子

而奥利弗，则在心底里对着那无声提问的上帝给出了一个极其傲慢的回答

悲剧？

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黑发男人，感受着那前所未有过的存在感对自己的吸引

他舔了舔嘴角，尝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去他的悲剧。如果这永恒的无聊是场戏剧，那这个带着漂亮红眼睛的角色，或许……能带来点乐子？

至于那个诅咒？那个关于爱和死亡的警告？

早已被他抛到了脑后，连同那些被时间磨灭过无数个无聊的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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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枪没有放下，依旧稳稳指着奥利弗的心脏位置，尽管刚才那诡异的举动让他的杀意里起了一丝警惕。他重新评估着这家伙的威胁等级。一个不怕枪、甚至对鲜血表现出病态迷恋的疯子，比一个单纯的刺客要麻烦得多

“最后一次，是谁派你来的？”

奥利弗终于将目光从指尖那抹殷红上移开，他站起身，随手将那点血迹蹭在自己干净的粉色毛衣袖口上，留下一个刺目的印子。他好像完全没听到王黯的问题，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你的声音也很好听，”奥利弗眨着亮蓝色的眼睛，语气甜腻，“有种想要把我撕碎的狠劲。我很喜欢哦……”他往前凑近一步，几乎是用胸膛顶着枪口，“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poppet~ 需要我教你吗？虽然我更喜欢看，但偶尔亲自示范一下也不错呢”

无视终于点燃了王黯耐心耗尽前的最后一根引线。他眼神一凛，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在仓库里回荡

子弹精准地射入了奥利弗的左胸，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体向后晃了一下，粉色毛衣的胸口位置迅速晕开一团血红

手下们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个不知死活的疯子倒地

然而，奥利弗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那个破洞，以及从中渗出的鲜血，然后，他抬起头，脸上非但没有痛苦，反而浮现出亢奋的红晕

“啊哈！——”他先是发出一声满足的惊叹，“心跳……虽然没什么用，但这种冲击感……真是久违了！”

他甚至还用手指戳了戳伤口周围，疼得轻轻“嘶”了一声，但笑容却越发灿烂

王黯的眉头死死皱了起来。他确认子弹射入了心脏。但眼前这个人还他妈在笑，还在说话，仿佛那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怪物……”一个手下忍不住低声惊呼

奥利弗听到了，他看向那个说话的手下，笑容天真又残忍，“谢谢夸奖哦，亲爱的～不过我只是个活得有点久的普通人”他又将目光转回王黯身上，看着他紧抿的唇线和眼底翻涌的暗流，觉得有趣极了。“看来你的玩具不太管用呢，我的小暴君。还要试试别的吗？我都可以哦～”

王黯没有说话。他收起了枪。面对一个常规武力无法杀死的目标，继续射击无疑十分愚蠢。他从不在无用功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把他带走。”王黯冷声下令，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他不再看奥利弗，“关起来”

禁闭室是他用来处理一些特殊问题的地方，一个绝对隔音、隔绝光线、没有任何缝隙的金属囚笼。他曾用那里逼疯过最硬骨头的对手

几个手下强忍着恐惧，上前想要抓住奥利弗

“哎呀……是要邀请我去做客吗？”奥利弗非但没有反抗，反而非常配合地伸出手，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太好了！我正愁没地方去呢。不过……”他任由两个壮硕的手下反剪他的双手，语气轻松“能快点吗？我有点饿了，而且这身衣服脏了，我想换一件”

王黯看着他被押走的背影，粉色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刺眼。这不只是一个疯子，这是一个超出他认知范围的生物，意味着失控，他讨厌失控

必须弄清楚他是什么，从哪里来，有什么目的。然后，找到方法，彻底清除

奥利弗被粗鲁地塞进了监狱。厚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最后一丝光线消失，绝对的黑暗和寂静如同实质般包裹了他

“哇哦……”他在黑暗中发出轻声的赞叹，猩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能自己发出微光，“真安静啊。比中世纪那些地牢专业多了”

他一点也没有被困住的恐慌。相反，他觉得新鲜极了。视觉剥夺对于他这个感官早已被漫长岁月磨钝的存在来说，简直像是一场按摩spa！他干脆盘腿坐了下来，开始哼唱神秘的英国小曲，但跑调跑得厉害

他回想着刚才那个黑发红眼的男人。王黯。他刚刚从某个手下低声的交谈中听到了这个名字

“黯……”奥利弗轻轻品味这个名字，，“……真适合他呢”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危险，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活了太久，见过太多美丽的眼睛，浑浊的、清澈的、妩媚的、智慧的……但它们最终都归于尘土，失去神采。可王黯的眼睛不一样，那里面的狠戾和冰冷是如此鲜活……

奥利弗摸了摸自己胸口那个已经开始缓慢愈合的枪伤，指尖传来轻微的麻痒。这点小伤对他而言跟掉根头发差不多。但王黯开枪时那决绝的眼神，却让他那颗沉寂了太久的心脏似乎微微悸动了一下

“是因为太久没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了吗？”奥利弗自言自语，声音在绝对寂静的囚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还是因为……他确实比较特别？”

他又想起了那个诅咒，那个关于爱和倒计时的诅咒。他嗤笑一声

爱是什么东西？他早就把那东西连同着其他无用的情感一起打包扔进了时间的垃圾堆。他对王黯，顶多就是兴趣。一种对稀有玩具的兴趣。就像小孩子看到一只从没见过的漂亮的蛐蛐，第一反应是想把它抓起来，关进罐子里，看它能挣扎多久

可能过了几个小时，也可能只过了几分钟。奥利弗已经开始觉得有点无聊了，他正考虑要不要用魔法在金属墙壁上刻点涂鸦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厚重的门被打开，刺眼的光线涌入

王黯站在门口，逆着光，身影显得更加挺拔冷硬。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沉郁的黑色，他手里没拿枪，只是冷冷地看着坐在地上姿态悠闲得像在自己家里的奥利弗

奥利弗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对王黯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你来啦！poppet~ 这里好安静，我差点睡着了呢～有吃的吗？我喜欢吃甜的”

王黯没有理会他的疯言疯语，他的目光落在奥利弗的胸口——那里粉色毛衣上的破洞和血迹依然明显，但下面的皮肤……似乎已经完好如初

果然

“你是什么东西？”王黯开门见山，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奥利弗·柯克兰。”奥利弗乖乖报上名字，然后补充道，“一个魔法师。顺便说一句，你的枪法真准，直接命中心脏。”语气里甚至带着点赞赏

魔法师？王黯更倾向于认为是某种未知的变异体或者高科技伪人

“目的”他言简意赅

奥利弗歪着头，认真思考了一下，“嗯……一开始是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想近距离看看。现在嘛，”他笑容加深，猩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黯，“我觉得你这个人，比你的眼睛更有趣。所以……”

“我的目的就是……你”

骚扰的言论让王黯周身的气压又低了几分。他身后跟着的手下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不喜欢重复。”王黯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奥利弗，眼睛里的杀意毫不掩饰，“说出你的来历和真实目的，或者，我会找到让你开口的方法。相信我，那不会愉快”

他的耐心即将耗尽。他妈的这个疯子正在不断挑战他的底线

奥利弗看着他逼近，非但不害怕，反而仰起脸，笑容越发甜美，甚至带着点兴奋：“真的吗？你要对我用刑吗？太好了！快点开始吧，poppet~ 我保证我会叫得很大声的，只要你喜欢！”

他甚至还配合地伸出双手，做出等待被铐住的姿态，眼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期待

“……”

王黯看着他那张写满了“快来折磨我”的脸，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他遇到的到底他妈是个什么东西？！

自己这么久以来建立起来的认知体系正在崩塌。王黯见过不怕死的，但没见过这么抖M的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当然不是！”奥利弗急切地摇头“我特别认真！poppet，你知道永恒有多无聊吗？任何感觉都是奢侈品，哪怕是疼痛——”他指了指自己已经愈合的胸口，“刚才那一枪，可是我这几个月来最棒的体验了！”

王黯捕捉到这个离谱的时间单位，眼神更冷。他不再废话，直接对身后手下打了个手势

两个壮汉上前毫不客气地用特制的合金镣铐锁住了奥利弗的手脚

“哇！这个质感！”奥利弗惊喜地摸着冰冷的金属，“是新型合金吗？真舒服呀～！”

他被粗暴地拖起来，带往更深处的审讯室。奥利弗一点反抗都没有，反而像出去玩一样一路上东张西望，对基地里各种冷酷的工业设计评头论足：“哦！这个监控探头角度不太好，有盲区……哇，这扇防爆门是德国的吧！”

王黯跟在他身后，脸色越来越沉。他开始怀疑把这东西带回来是不是个错误

审讯室四面都是冰冷的金属墙壁，只有一张固定的铁椅和一些看起来就令人不适的仪器。奥利弗被按在铁椅上，额外的束缚带将他牢牢固定

“最后问一次。”王黯站在他面前，阴影笼罩下来，“谁派你来的？”

奥利弗眨巴着蓝眼睛：“上帝？或者只是无聊？说实话，我自己也记不清最初的原因了，但遇见你绝对是意外之喜！”

王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对旁边一个手下点了点头

一根高压电击棍抵上了奥利弗的侧颈

“滋啦——！”

强烈的电流瞬间贯穿全身，奥利弗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头发都微微竖起。空气中弥漫开皮肉烧焦的糊味

负责行刑的手下都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

几秒钟后，电流停止

奥利弗满足地叹了口气，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神迷离地看向王黯：“啊……这个……灵魂都在颤栗的感觉……poppet，科技真厉害，能、能再来一次吗？稍微调高一点档位试试？”

行刑的手下手一抖，电击棍差点掉在地上。他惊恐地看向王黯

王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死死盯着奥利弗毛衣领口处被烧焦的痕迹和下面迅速恢复的皮肤，终于确定——常规手段对这个东西完全无效 他不是在硬撑，他是真的乐在其中

王黯感到一阵烦躁。他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控，习惯了他人的恐惧和屈服，但这个奥利弗却用最甜美的笑容瓦解着他所有的威慑力

“出去。”王黯对审讯室里其他人冷声道

手下们如蒙大赦，迅速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密闭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王黯走近一步。他伸手，一把掐住了奥利弗的脖子，他盯着那双依旧含着笑意的猩蓝色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奥利弗因为窒息，脸颊微微泛红，但他依旧在笑，声音因为被扼住而有些断断续续：“我、我说了……只是、对你感兴趣……”他甚至艰难地抬起被铐住的手，试图去摸王黯掐着他脖子的手，“你的手……真暖和……”

王黯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他看着奥利弗脖子上迅速消失的红痕，胸口剧烈起伏，失控感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和手段，在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魔法师面前全都成了笑话

奥利弗咳嗽了两声，喘匀了气，眼神却更加明亮：“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比路易十六掉脑袋的时候好看多了……”

王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墙边，按下一个通讯器：“把监控调到最高级别，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他顿了顿，补充道，“给他送点吃的，甜的”

说完，他不再看奥利弗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审讯室。他需要重新评估，需要信息，需要找到这个超自然生物的弱点。一定有弱点。万物皆有弱点

奥利弗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沉淀下来，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哎呀……跑掉了呢……”他轻声自语“真是个警惕又可爱的小暴君呀～”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脏兮兮的粉色毛衣，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不过，下次见面，得换身新衣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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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黯把自己关在控制室里，面前的巨大屏幕被分割成十几个画面，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示着牢房内的每一个角落。那个粉色的身影在绝对黑暗显得格外扎眼

奥利弗没有像普通人那样恐慌或挣扎。他盘腿坐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姿态放松得像在自己家睡觉。他一会儿用手指在膝盖上敲打着某种诡异的节拍，一会儿又仰着头，对着根本看不见的监控摄像头方向做鬼脸

尽管王黯确信，在那种绝对的黑暗里，奥利弗根本不可能知道摄像头的位置

“干什么？”王黯低声自语，暗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试图从那些毫无逻辑的行为里分析出一点有用的信息。是某种伪装？还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屏幕里，奥利弗似乎玩腻了，他莫明奇妙开始慢悠悠地脱衣服。先是那件染了血和焦痕的粉色毛衣，被他随手团了团扔到一边，接着是里面的衬衫……王黯的眉头皱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这家伙又想搞什么名堂？

然而，就在奥利弗刚把衬衫脱掉，露出白皙却并不瘦弱的胸膛时

监控屏幕突然剧烈地闪烁了一下，所有的画面瞬间被一片刺眼的雪花覆盖，发出滋啦的噪音

王黯心头一凛，几乎是本能地身体后仰，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上

下一秒，雪花消失

但屏幕里的画面变了

不再是牢房内部的广角镜头，是一个极度贴近，仿佛镜头被什么东西直接堵住了的特写——

那是一只眼睛，一只淬了火的猩蓝，深不见底，像把整片深海揉碎装进去。睫毛长而卷翘，甚至能看清眼角那几颗可爱的小雀斑

那只眼睛，正直勾勾地穿透屏幕，看向他

然后，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清晰地透过控制室的音响系统传了出来，仿佛说话的人就趴在他耳边：

“你——在——看——我——吗？poppet~”

王黯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一瞬。后背窜起一股凉意，直冲头顶。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环顾四周。控制室里只有他一个人，门紧闭着。但这声音实在太近了！

“别紧张嘛，亲爱的……”那个声音继续说着，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只是觉得，隔着屏幕看你不够清楚。而且，你看了我这么久，是不是该轮到我看你了？”

王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死死锁住屏幕上那只巨大的蓝色眼睛。他知道，这不是幻觉，也不是简单的黑客入侵。这是那个东西的能力

“你怎么做到的？”王黯的声音冷硬，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绷

“嗯……一个小魔法？”奥利弗的声音轻快，“我也忘什么原理了，活得太久就是这点不好，很多琐碎的知识都堆在角落里积灰”

王黯感到一阵无力。魔法？他妈的这世界上真有魔法？

“你想干什么？”王黯重复了这个他今天已经问了无数遍的问题，面对一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存在，他惯用的威胁和暴力都成了摆设

屏幕上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扇动

“我想留在你身边”

奥利弗的回答直接得让人措手不及

王黯愣住了

“什么？”

“我说，我想留在你身边呀”奥利弗重复了一遍，语气认真了些“当你的手下？秘书？宠物？都可以哦。我不挑的。”他甚至补充道，“我吃得不多，很好养活的，而且我还会很多好玩的小把戏，绝对不会让你无聊”

王黯简直要被气笑了。手下？顾问？宠物？这个几分钟前还在他的审讯室里享受电击的疯子现在居然一本正经地跟他讨论就业问题？

“你凭什么留在我身边？”王黯的声音里带着嘲讽

“因为你需要我。”奥利弗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

“我需要你？”王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需要你什么？需要你来挑战我的耐心？需要你来证明我的无能？”

“你需要一个不会死的人。”奥利弗轻轻地说，屏幕上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笑，“去做那些会死的事情”

王黯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我看到了哦，”奥利弗继续说，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亲昵，“你肩膀上那个旧伤，是狙击枪留下的吧？还有你背上那些……啧啧，看起来可真疼。你把自己保护得很好，poppet，但总有你够不到的地方，总有你需要亲自去冒险的时候”

王黯沉默着，奥利弗确实说对了。他的组织建立在血腥和暴力之上，仇家数不胜数。很多时候，他不得不亲自处理一些极度危险的事务，每一次都是在刀尖上跳舞。他确实需要一把更锋利的刀

“我可以成为你的影子，你的盾牌，或者……你的枪”奥利弗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你可以尽情地使用我，poppet。把我扔进最危险的战场，派我去执行必死的任务，让我去替你啃最硬的骨头。反正我又死不了，顶多就是疼一下，但那种感觉对我来说还挺新鲜的呢”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轻柔，几乎带着怜惜：

“而你，我的陛下，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坐在你的王座上，不用再担心被暗杀，不用再弄得自己一身伤。你的手，应该用来握着权杖，而不是沾满那些肮脏的血。至少不是需要你亲自去沾”

控制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机器运转的低沉嗡鸣。王黯站在那里，屏幕上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等待着答案

这番话，精准地戳中了王黯内心最深处的需求，也巧妙地迎合了他那高傲自负的性格。一个似乎非常好用的工具，为什么拒绝呢？

风险当然有。这个奥利弗·柯克兰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但王黯向来是个赌徒，他喜欢高风险高收益的游戏。控制一个疯子很难，但利用一个疯子或许没那么难？尤其是这个疯子还主动送上门，并且表现出极大的使用价值

“我不信任你。”王黯冷冷地说

“我知道。”奥利弗回答得很干脆，“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时间会证明一切——哦，我忘了，时间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但对你来说很宝贵。所以我会尽快证明的，poppet~”

那甜腻的尾音让王黯的眉头又跳了一下

“给我一个留下你的理由，一个我能接受的”

屏幕上的眼睛弯了起来，显然很高兴

“理由就是……”奥利弗的声音带着笑意，“我能让你活得更容易，更安全，更长久。而且，我保证会很有趣。比你一个人玩这些打打杀杀的游戏有趣得多”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兴奋起来：

“对了！比如现在，那个总跟你抢生意的老家伙，需要我帮你去把他的肠子扯出来送给你吗？保证干净利落，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就当是我的……入职申请？”

王黯：“……”

他看着屏幕上那只充满了跃跃欲试的眼睛，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留下这个疯子，或许……真的能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便利。至于控制他的方法总会找到的。至少，先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让他像个幽灵一样在外面晃荡要强

王黯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待在原地。”他对着屏幕冷声道，“我会让人带你出来。”

“耶！太棒了！”奥利弗发出一声欢呼，屏幕上的眼睛消失了，画面恢复了牢房内部的正常视角。只见那个粉发青年正高兴地在原地转圈

王黯切断了监控信号，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感觉自己在进行一场豪赌，赌注可能是他的命，也可能是他的理智

他按下通讯器，声音疲惫：“把他带出来，清理干净，给他找身……正常点的衣服。”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无奈，“还有，给他弄点甜食。”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手下有些迟疑的回应：“……收到，老大”

王黯靠在控制台边，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暗红色的眼眸晦暗不明

奥利弗·柯克兰……

把他留在身边，到底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还是真的找到了一把举世无双的利刃？

他不知道

而此刻，在牢房里，奥利弗哼着走调的神秘小曲心情好得不得了。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脖颈，那里刚才被王黯掐过的地方早已恢复如初

“第一步，成功~”他自言自语，亮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靠近你，留在你身边，然后……慢慢地，让你习惯我的存在，直到你再也离不开我

至于那个诅咒？

奥利弗撇撇嘴。那种无关紧要的小事，等他玩够了再说吧～

现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个脾气暴躁又可爱得要命的小暴君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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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把奥利弗带出来的时候，这家伙居然已经焕然一新

老天爷，那里连个水龙头都没有，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粉毛蓬松柔软，脸上那几颗小雀斑在灯光下居然显得有点可爱。最可怕的是他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身行头：骚气冲天的紫色外套，配着个亮蓝色的领结，整个人看起来像只刚刚赢得选美大赛的开屏孔雀

“老大——！”奥利弗拖着长音，张开双臂就扑过来，被王黯用枪死死抵住额头，拦在一米开外

“第一条，”王黯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离我远点，至少三米”

“第二条，”他指着那身闪瞎人眼的衣服，嘴角抽搐，“把这玩意儿换了，立刻，马上”

奥利弗委屈地撅起嘴，水蓝的眼睛眨巴眨巴：“可是亲爱的，这是最新…”

“换！了！”王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五分钟后，奥利弗穿着手下找来的猎装出来了。平心而论，人长得好看真是穿什么都像模特，但这粉毛混蛋愣是把死气沉沉的猎装穿出了高定感，还不停地抱怨：“黯，这料子磨得我皮肤疼！我活了几千年，皮肤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王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打火机，眼皮都懒得抬：“疼就脱了”

“真的可以吗？”奥利弗眼睛瞬间亮了

“脱光了滚出去”

“……”

奥利弗像只被抛弃的小狗，瘪着嘴窝进沙发，开始把气都撒到可怜的沙发抱枕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王黯忍无可忍，一把将打火机砸过去：“你能不能安静点！”

“哦。”奥利弗准确接住打火机，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突然兴奋起来，“你抽的是……我跟你说这个配方最初是我…”

“闭嘴”

“好的poppet~”

王黯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疯狂跳动。他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他

“说正事。”王黯把文件甩桌上，“他的资料。重点是那块怀表，是我母亲的遗物，半年前被这老杂毛抢走的”

奥利弗立刻来了精神，一个箭步冲到桌前开始翻看，这次王黯没拦他，毕竟那什么三米规则在这疯子眼里跟空气没啥区别

“哇哦，”奥利弗吹了个口哨，“这老家伙保养得不错嘛，快六十了还有腹肌。不过比起亲爱的你还是差远了，你那天换衣服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了，那腰线……”

王黯直接“咔嚓”一声给枪上了膛

“好吧好吧说正事。”奥利弗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指尖在资料上轻轻一点，“简单，今晚我就能让他消失”

“他身边有几十个顶级保镖还带家伙，住处比军事堡垒还严实”

“哎呀，那些都是小问题~”奥利弗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像在赶苍蝇，“要我顺便把他的脑袋也提回来当纪念品吗？”

王黯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扯出一个带着恶意的笑：“行啊。脑袋就不用了，你要是真能把我的表带回来，以后就留在我身边”

“真的？！”奥利弗的眼睛唰地亮了，像装了两颗蓝宝石

“但是，”王黯慢悠悠地补充，带着点戏谑，“不准用任何超自然手段，我要你像普通人一样干净利落的完成任务”

空气突然安静

奥利弗的表情瞬间垮掉：“亲爱的你开玩笑的吧？不用魔法我怎么…”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王黯舒服地往后一靠，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不是说要当我最锋利的刀吗？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王黯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等这粉毛废物任务失败，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把人踹出去，完美

奥利弗鼓着腮帮子瞪了他好老天，突然咧嘴一笑：“成交~”

他猛地凑近，在王黯脸颊上“啵”地亲了一口：“等着我的好消息吧poppet！”

王黯整个人僵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时，那粉毛混蛋已经溜得没影了。他狠狠擦着脸，脑子里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在整个基地都装上清洁系统

（后续的内容十分血腥⚠️⚠️⚠️⚠️⚠️请谨慎观看，如有不适请立刻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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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弗哪会真听他的

他蹲在别墅外的一棵大树上，嘴里叼着根草叶子念个不停：“不能用魔法潜行，不能用魔法开锁，不能用魔法杀人…这破规矩也太多了吧！”

他愁眉苦脸地掏出口袋里唯一被允许带的武器

一把小小的指甲刀

“唉，要是让那些老古董知道我用圣剑碎片打造的指甲刀来干这个…”他一边叹气，一边用指甲刀灵巧地撬开了三楼卫生间的窗户

十分钟后，别墅里的尖锐的警报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奥利弗蹲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上，看着下面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的保镖们，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他刚才就是不小心碰倒了个花瓶，用指甲刀撬开保险箱的时候胳膊肘“不小心”撞到的，这很符合物理定律吧？绝对没有用魔法

“在吊灯上！抓住他！”有眼尖的保镖终于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怒吼着举起了枪

奥利弗咧嘴一笑，抓住吊绳像直接荡了下来，精准地落在穿着卡通睡衣一脸懵逼的领头面前

“晚上好啊老先生~”他甜甜地打招呼，手里的指甲刀在指尖转得像个小风车，“有人托我给您带个话…”

不愧是老江湖，虽然穿着卡通睡衣，但气势不减：“你……谁派你来的？王黯？”

“Bingo！”奥利弗开心地点头，“陛下让我来取你的性命…啊不过别担心，我尽量让你死得好看点，毕竟你这睡衣料子还挺舒服的……”

他话音未落，身后恶风袭来。一个身高接近两米、体重起码两百斤的壮汉保镖挥舞着匕首直刺他的后心。奥利弗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身体微微一侧，左手探出，精准地抓住了保镖握刀的手腕

“偷袭是不好的哦！”奥利弗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但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五指猛地收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保镖的手腕骨骼应声而碎，匕首“当啷”落地。保镖的惨叫刚冲出喉咙一半，奥利弗的右手那把小巧的指甲刀狠狠地剜入了保镖的左眼

“噗嗤！”

一种混合着液体破裂和轻微爆鸣的怪异声响

“啊啊啊啊——！”凄厉到变形的惨叫终于冲破束缚，响彻整个大厅

眼球被刺穿的瞬间，角膜和巩膜如同脆弱的水泡般破裂，房水和玻璃体混合着血水顺着保镖扭曲的脸颊汩汩流下。眼睛里的神经未梢丰富到极致，带来的剧痛让保镖全身痉挛，视力在一秒内被黑暗吞噬，只剩下灼烧般的痛苦。他甚至能感觉到眼内的虹膜和晶状体正在被挤压、破坏

奥利弗似乎非常享受这种触感，他手腕微微一拧，指甲刀在眼眶里搅动了一下，仿佛在确认什么。他凑近因剧痛而疯狂颤抖的保镖耳边，用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低语：“别哭嘛……你这眼睛的颜色不好看，不然挖下来送给我的暴君当收藏品，他或许会高兴一下？”

他猛地拔出指甲刀，带出一串血珠和黏糊糊的组织液。保镖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双手捂着脸，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他保镖被这血腥残忍的一幕震慑了瞬间，随即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

“一起上！宰了他！”领头脸色铁青，一边后退一边嘶吼

奥利弗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也愈发疯狂。他在人群中穿梭。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优雅，但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最原始最血腥的暴力

又一个保镖从侧面挥拳袭来。奥利弗下蹲躲过，指甲刀沿着保镖肋骨的缝隙，精准而残忍地刺入，刺穿肠道。保镖的身体猛地一僵，感觉到内脏被异物侵入令人作呕的钝痛。奥利弗手腕一划，轻易地造成了肠穿孔。保镖能清晰地感觉到温暖的液体在腹腔内蔓延。肠道内充斥着大量消化液，迅速感染腹腔，引发腹膜炎和脓毒症，最终在极度的痛苦中死于器官衰竭

奥利弗拔出指甲刀，看着对方瞬间惨白的脸色和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咯咯笑了起来：“猜猜看，是你的血先流干，还是你的肚子先被腐蚀烂掉

另一个保镖试图从背后锁他的喉。奥利弗身体一旋，手肘狠狠撞在对方的心口，趁其窒息弯腰的瞬间，指甲刀已经刺穿了对方的脾脏，那感觉就像捅破了一个装满温水的薄皮袋子。血液从伤口喷溅，保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感觉全身的力气随着生命的快速流逝而被抽空，软软地倒了下去

“你的海绵宝宝破啦！”奥利弗欢快地说着，甩了甩指甲刀上的血珠

第三个保镖比较聪明，试图用枪远距离射击。但奥利弗的速度太快，他直接冲过来，在对方扣动扳机前已经近身

他单手抓住对方持枪的手，向上一抬，子弹打碎了天花板上的装饰浮雕。同时，他的膝盖狠狠顶在对方的胃部

保镖干呕一声，奥利弗的指甲刀已经刺穿了他的胃壁，一瞬间，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内部被灼烧的感觉袭来—胃酸正在从他的胃里泄漏出来，腐蚀着周围的内脏器官。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内脏正在被胃酸腐蚀，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让他发出非人的嚎叫

战斗进入白热化。奥利弗彻底放飞自我，沉浸在血腥的狂欢中。他大笑着，那笑声清脆悦耳，却与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形成了恐怖的对比。一个保镖被他用蛮力直接活生生扯下了一条手臂，肌肉和肌腱被撕裂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溅了奥利弗满身满脸。温热的血液让他更加兴奋，猩蓝色的眼眸亮得骇人，粉色的头发被染上一绺绺血红

“哈哈哈！看啊！新的手臂挂件！”他挥舞着那条还带着血管的断臂又蹦又跳，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然后用它格挡了另一个保镖砍来的刀。断臂被砍得血肉模糊，他却笑得更开心了

领头趁着混乱，连滚带爬地想往卧室跑

奥利弗眼神一凛，随手将断臂扔出，精准地砸在领头的背上，把他砸了个趔趄。同时，他闪过最后两个挡路的保镖。其中一个，他绕到其后背，用指甲刀狠狠刺进了他的脊柱，位置精准得可怕。指甲刀切断了脊髓，保镖的身体瞬间僵直然后瘫软下去。损伤平面以下的身体立即失去了所有自主运动能力，触觉、痛觉、温觉……一切感觉都消失了。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还存在。奥利弗还在里面拧了一下，确保损伤是不可逆的

“还有谁？！”他张开双臂，转着圈喊道，“还有谁想让我把他的肠子扯出来跳绳？！你们来帮我数数吧！”

幸存的几个保镖已经被这地狱般的景象吓破了胆，扔下武器四散逃窜

奥利弗失望地撇撇嘴：“真没劲.……我还没玩够呢”

他踩着满地粘稠的血泊，哼着神秘的英国小曲，走向别墅的主卧室。他身后，大厅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半死不活的保镖，浓重的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

“嗒……嗒……嗒……”

他的皮鞋踏在名贵地毯被血浸透的部分，发出湿漉漉的闷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催命

主卧室的门虚掩着。奥利弗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停在门口，歪着头，像是在聆听什么美妙的音乐。他猩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孩童般纯粹的好奇与兴奋，与他满身飞溅的血迹形成骇人的对比

“唔……我闻到恐惧的味道了哦，”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像…受潮的糖果。真甜”

他轻轻推开门

卧室里一片狼藉，显然主人试图寻找武器或藏身处。奥利弗的目光扫过凌乱的床铺，最终定格在那张巨大的双人床底下。一丝微不可闻的齿颤声正从那里传来

他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慢条斯理地、故意加重脚步，在房间里踱步，让那“嗒…嗒…”的声音如同锤子，一下下敲击在躲藏者的心脏上

“躲猫猫吗？老先生？”奥利弗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一种戏谑的残忍，“我小时候最喜欢玩这个游戏了～虽然我总是那个鬼，而且，被我找到的小伙伴，后来都不怎么爱说话了呢！”

他终于在床前停下，缓缓蹲下身

床底下的阴影里，领头蜷缩成一团，肥胖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着。他手里死死攥着那块怀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当他看到那双近在咫尺的猩蓝眼睛和那张沾着血点的甜美脸庞时，他几乎要窒息

“找到你啦~”奥利弗的笑容扩大，那笑容在血迹的映衬下，显得无比邪异，“把我的小暴君的东西还给我，好吗？那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呢”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索要一颗糖果

领头吓得魂飞魄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几乎是本能地将手里的怀表像烫手山芋一样扔了出去

奥利弗精准地接住，用指尖抹去表壳上沾着的冷汗，仔细检查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算你识相，保养得还不错。”

然后，他伸出那只沾满暗红色凝血和不明组织液的手一把抓住了领头的脚踝

“啊——！别！别杀我！”领头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双腿乱蹬，却被那只看似纤细的手如同铁钳般牢牢箍住，动弹不得。巨大的力量将他硬生生从床底拖了出来，卡通睡衣在粗糙的地板上摩擦，发出刺啦的声响

“钱！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钱！我所有的产业都给你！”领头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哀求，肥胖的身体在地上扭动，像一条濒死的蠕虫

他凑近领头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在对方僵冷的皮肤上，声音轻柔得像地狱深处的絮语：

“钱？权力？那些东西...我的小暴君早就玩腻了……”

他的指尖缓缓划过领头颤抖的眼皮，留下一道血痕

“但现在有个难题...我该怎么哄他开心呢？他今天连我新换的领结都没多看一眼...”

奥利弗的瞳孔微微放大，眸中泛起病态的痴迷

“你知道吗？他生气的样子特别美...暗红色的眼睛像燃烧的宝石。要是能让他为我笑一次...”

他的手指突然收紧，指甲深深陷进领头的眼眶：

“你的眼睛... 棕色……这个颜色...”

奥利弗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浮现出狂热的红晕

“挖出来送给他...对，用丝绒盒子装好...系上漂亮的缎带.……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要是他收下这份礼物...要是他肯对我笑...”

手指猛地刺入眼眶：

“那你死的可就太值了————！”

那根抚摸着眼皮的手指猛地发力，瞬间刺破了脆弱的眼球结膜。一种湿滑、粘稠、带着弹性的阻力从指尖传来，紧接着混合着房水和血液的液体涌出，立刻包裹了他的指腹

奥利弗捏着那颗湿滑黏腻的眼球，像鉴赏珠宝般就着窗外透进的月光仔细端详。黏连的神经组织垂落下来，在他指尖微微晃动

“嗯…”他歪着头，粉色的发丝扫过溅了血点的脸颊，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满，“颜色倒是够深，可是…太浑浊了。”他用指甲轻轻刮了刮眼球的表面，留下浅浅的划痕，“充满了恐惧和贪婪…真是…低劣的杂质。”

他俯视着在地上痛苦抽搐、发出不成调嗬嗬声的领头，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而怨怼

“都怪你！“奥利弗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冒犯的恼怒，“都怪你把自己活成这副丑陋的样子！”

他用力摇晃着领头的肩膀，眼球在他指间晃动：

“看看这浑浊的颜色！看看这些贪婪的血丝！”

他的声音越来越尖利，“我的陛下……我的陛下值得世上最完美的礼物！可你连死都要玷污他的眼睛吗？！”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浑身颤抖起来：

“要是黯嫌弃这份礼物……要是他再也不肯收我送的东西……都是你的错！！！”

奥利弗的瞳孔骤然收缩，整张脸因为疯狂而扭曲

“啊…有了。”他眼睛一亮，笑容重新浮现，却比之前更加扭曲疯狂，“既然是你的东西……那就还给你好了，全部都还给你”

他蹲下身，用空着的那只手粗暴地捏开领头因剧痛而大张的、流淌着涎水和血沫的嘴。另一只手则毫不犹豫地将那颗尚且温热的眼球塞了进去

“唔…咕…”领头的喉咙被异物堵塞，发出痛苦的呜咽，剩余的那只完好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充满了极致惊惧。

“不好看的东西，就不该存在。”奥利弗轻声细语，“会脏了陛下的眼睛……”

他看着领头徒劳地试图呕吐出那颗眼球，却因为喉咙被堵住而只能剧烈干咳，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但这还不够，要让陛下知道…知道他为了取悦他，有多么“用心”

他的目光下滑，落在领头因为恐惧和挣扎而微微起伏的腹部

“陛下说过…”奥利弗喃喃自语，眼神变得迷离而充满向往，“他喜欢…干净利落”

他伸出手，指尖闪烁着不祥的微弱光芒，猛地刺入了领头柔软的下腹

“噗嗤——！”

皮肉被撕裂的声音沉闷而湿腻。奥利弗的手腕一拧，一掏，伴随着领头已经变得微弱的哀嚎，一大段血淋淋还在微微搏动的肠子被他硬生生扯了出来

肠管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温热而腥臊的气味。奥利弗却仿佛闻到了世界上最芬芳的花香，他痴迷地看着手中这团血肉模糊的内脏，猩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狂喜的光芒

“看啊…”他对着空气，仿佛王黯就在眼前，声音温柔得令人头皮发麻，“多漂亮的颜色…像最深的玛瑙…我的暴君，您会喜欢的，对吧？”

他双手抓住那截肠子的两端，像是抓住了一根缰绳，然后猛地交叉，勒住了颂恩的脖颈

领头的身体疯狂弹动，剩下的那只眼睛死死凸出，充满了血丝，死死盯着奥利弗那带着甜美微笑的脸。他的双手无力地在空中抓挠，喉咙里发出气管被挤压殆尽的绝望声响

奥利弗却毫不在意，他一边缓缓收紧手中的肠子，感受着生命在指间流逝的触感，一边对着想象中的王黯继续低语，语气带着邀功般的雀跃：

“我用他自己…把他自己送走了哦……陛下。这样…是不是就很干净利落了？我是不是…做得很好？”

肠子在收紧，深深陷入领头颈部的皮肉，切断了他最后的生机。当领头彻底停止挣扎，身体软了下去，那只突出的眼睛里凝固着永恒的恐惧与难以置信时，奥利弗才缓缓松开了手

他站起身，看着地上这具死状凄惨可怖的尸体，有些嫌弃地撇撇嘴

“配不上我的黯。”他叹了口气，变出一块绣着精致花纹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污和粘液，连指甲缝都不放过

Chapter Text

他哼着跑调的神秘英国小曲把怀表揣进兜里，开始动手把那些还没断气、或者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保镖们，拖拽着摆成了几个字母：L-O-V-E，有几个伤重的在拖动过程中直接就咽了气，还用多余的尸体摆成个一个大大的爱心

“完美~”他拍拍手，突然想起什么，又折返回去，蘸着某个保镖鼻血在墙上龙飞凤舞地留言：

【To my dearest An~ ᐡ•͈ ·̭ •͈ᐡ：
The moon is so lovely tonight. Would you dine with me?˗ˋˏ♡ˎˊ˗——Your Oliver】

后面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王黯看到现场传回来的照片时，直接把刚喝进去的红茶全喷在了屏幕上

屏幕中央，颂恩的肠子缠绕在自己脖颈上，一只眼眶只有血洞，另一只眼珠则骇人地鼓凸着，凝固着死前最后的惊惧，那些重伤或已死的保镖被以一种近乎玩闹的方式拖拽摆成了歪歪扭扭的四个字母：L-O-V-E。还用多余的几具尸体堆砌成了一个硕大的爱心。一颗沾满灰尘的眼珠恰好滚落在爱心的尖端

即便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王黯，在看清那具被自己的肠子勒毙、眼眶空洞、死状奇惨的尸体时，握着文件边缘的手指也不受控制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

他手下不是没有手段狠辣的角色，他自己也亲手制造过无数惨剧。但像这样将杀戮变成一场充满个人迷恋的献礼，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他妈…”王黯气得手都在抖，“他是不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手下站在旁边，战战兢兢地说：“老……老大，现在道上都搁那传…说你找了个疯了吧唧的相好，杀人还得整个造型……”

王黯扶住额头，感觉一阵眩晕。他现在只想穿越回过去，把那个同意让奥利弗留下的自己活活掐死

罪魁祸首此时正哼着歌蹦跶进办公室，甚至还换了身白色西装，把那个还沾着点血迹的怀表“啪”地放在桌上：“任务完成~纪念品我也带回来啦！快夸我！”

王黯缓缓抬起头，眼只有近乎实质的杀意。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一把一把从后背掏出枪，最后，左右手各持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了奥利弗

奥利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变得更加灿烂，甚至带着点兴奋：“哇！双枪！黯你好帅！”

“砰！”

第一枪，击中奥利弗的左肩，血花在白色西装上炸开

奥利弗身体晃了晃，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转化成带着病态愉悦的光芒。他甚至低头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伤口，仿佛在欣赏

“砰！”

第二枪，击中右腹

奥利弗闷哼一声，弯下了腰，手按住了伤口，但再抬起头时，那双蓝眼睛里的痴迷和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第三枪，击中肺部

奥利弗闷哼着，脸上却依然带着那种痴迷的笑容，甚至舔了舔嘴角溅到的血点，眼神死死锁在王黯脸上，仿佛在欣赏什么绝世美景

第四枪，打中了他的右腿

奥利弗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鲜血从他多个伤口汩汩涌出，迅速在地毯上晕开一大片暗红。可他依旧仰着头，看着王黯，猩蓝的眼睛里是近乎癫狂的满足

王黯举着枪，对准了他的心脏，手指扣在扳机上，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却迟迟没有扣下。他看着那个即使身中数枪却依然对他露出痴迷笑容的疯子，一种荒谬又冰冷的感觉攫住了他

奥利弗看着他犹豫的手，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沙哑，却更加诱人：

“…舍不得了？陛下？”

这句话刺穿了王黯最后一丝理智

“砰——！！！”

第五枪，震耳欲聋。子弹精准地命中了奥利弗的心脏位置

时间，在奥利弗的感知中被无限拉长

他能看到那颗黄铜弹头旋转着逼近，带着灼热的气流，他能听到它穿透他浸着血的白色西装，撕裂布料的细微声响

弹头吻上了他左胸的皮肤，带来一瞬间冰凉的触感，随即是皮肉被轻易破开的阻力

当弹头彻底没入他的胸膛，以一种暴烈的方式，撞击并贯穿他那颗永恒心脏的刹那

“呃…！”

奥利弗的喉咙里溢出一声满足的闷哼

他清晰地感觉到

他活过来了

感觉到王黯的意志，通过这颗小小的金属造物如此直接烙印在了他的心脏上

是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子弹在他的心腔中翻滚、变形，释放着巨大的动能，搅动着内里的组织。像是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揉碎。物理上的冲击在他体内震荡，几乎要让他这具不朽的身躯都为之崩解

他的身体被子弹的冲击力带得向后倒去，视野晃动，天花板在旋转。摔落在地毯上的撞击感沉闷而实在

然而，在他的感知世界里，一切外在的动静都模糊了，远去了。唯有心脏位置那残留着的滚烫触感，无比清晰，无比真实

那颗子弹…就像是王黯在他心上打下的一枚专属烙印

他在短暂的黑暗中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无法控制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幸福的弧度

啊…终于…

他的陛下，亲吻了他的心脏

尽管是以这样的方式

但这…难道不正是最适合他们的方式吗？

带着这份滚烫的吻，奥利弗驱动着正在飞速愈合的身体，用那双被血染红的手臂，支撑着自己摇摇晃晃地再次站了起来

心脏的位置，破损的肌肉和组织正在飞速蠕动、愈合，皮肤覆盖而上，弹头被新生的组织推出，“叮当”一声掉落在染血的地毯上

痛感在消退

但那被子弹贯穿瞬间的战栗，永远留在了那里，让他的心跳复苏

“咔————”

你看，你杀不死我

这具不朽的身躯，是囚禁我的牢笼，却也是我能永远追随你的依仗

我永远属于你

从你对我射出这一枪开始，便再无疑虑

所以，尽情地对我宣泄你的所有情绪吧

这具空洞的躯壳，唯有在你的情绪下才能感受到自己真实地活着

无论是怒，是恨，还是爱……

只要你的目光为我驻足

子弹吻过我的心脏

那冰冷的金属穿透温热的血肉，刹那间带来的不是死亡，是最炽热的悸动

从今往后，这颗沉寂了千年的心脏————

只为你跳动

“噗……”他甚至笑了出来，“黯…你枪法真准…”

下一秒，他不顾自己正在流血的伤口，猛地扑过来，用没受伤的手臂紧紧抱住王黯的腰，脸颊还在他冰冷的衣料上蹭了蹭

“你生气的样子……果然最动人了…”他的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温热的气息透过布料传来，“但是别气坏身体了，我会心疼的~”

王黯全身僵硬得像块被瞬间冷冻的石头，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抗拒。他能感觉到奥利弗伤口流出的血正浸透他的衬衫

“松手”

“不要~”奥利弗抱得更紧了

“我数三声”

“你数到三万我也不松~”他耍无赖，声音甜得发腻，“除非你答应不生气了”

王黯闭了闭眼，胸腔剧烈起伏。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你太残暴了。”他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评判

奥利弗闻言，猛地抬起头，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灿烂，亮蓝眼睛弯成了迷人的月牙，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动听的赞美

“不残暴怎么做你的武器呢，poppet？”他的语气轻快而理所当然

他非但没有因为受伤而虚弱，反而低下头凑得更近，几乎要贴上王黯的鼻尖

“我就是你最疯、最利的那把刀。你指哪儿，我打哪儿。你要谁死，我就为你杀，我说过，你的手应该握着权杖”

他歪着头，露出一个混合着天真与邪恶的笑容

“至于过程残不残暴…那不重要呀……重要的是结果，对吧？你看，目标清除了，很干净，不是吗？”

他顿了顿，用那只干净的手轻轻拽了拽王黯的衣角，眼神湿漉漉的

“枪你可以随便打，打多少下都行……所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王黯的脸色，轻声唤道：

“Poppet？”

最后奥利弗是被王黯用花瓶碎片抵着喉咙才勉强松手的，虽然这混蛋脖子上的伤口下一秒就自己愈合了，连个疤都没留

“听着，”王黯把奥利弗死死按在墙上，眼神凶狠得像要杀人，“再敢随便碰我，老子就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奥利弗的眼睛更亮了：“我们要踢足球吗？好刺激！”

王黯：“……”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王黯深吸一口气，不生气，生气伤身体，他不能被这个混蛋气死，妈的

他拿起那块怀表。表壳有点划痕，但整体完好。他下意识按了下表冠，秒针颤了三下，像溺水者吐出的气泡，猛地往"1"的方向扎——金属轴芯发出砂纸摩擦似的嘶鸣，把积了半年的灰震成细小的火星，在灯光下打了个旋

“滴答……”

“滴答……”

他摩挲着表壳，没说话

奥利弗凑过来，小声说：“我检查过了，没坏，就是需要上弦…我认识个老师傅，修表一流，要不要…”

“不用”王黯把表揣进兜里，转身往外走

“诶？你去哪儿”

“吃饭”

“带我一起呗！”

“滚”

奥利弗看着王黯离开的背影，咧嘴笑了。他掏出那瓶顺来的红酒，自言自语：“今晚月色不错，适合喝一杯…顺便想想怎么混进老大的卧室！”

窗外，月亮确实很圆

而王黯，在去餐厅的路上，破天荒地给手下发了条消息：

【去买几件…衣服。要大号的。】

手下：【中，啥牌儿嘞？】

王黯：【舒服点的就行。】

发完消息，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妈的，这粉毛祸害

当天晚上，王黯做了个噩梦。梦里，他他妈穿着一身缀满了蕾丝和珍珠的拖地婚纱，领口居然还有朵红玫瑰！然后头上还戴着该死的头纱！然后那个杀千刀的奥利弗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色燕尾服，领口别着朵蓝玫瑰，手里抱着一大篮花瓣像个发情的孔雀一样在他后面边追边撒，还用他那能腻死人的声音深情歌唱：

“Oh~my love~咱们结婚吧！我的亲爱的~请柬我都写好啦——连撒旦和耶稣都邀请了哦！来嘛来嘛～poppet，试试这双高跟鞋合不合脚！”

他手里还真拎着一双亮闪闪的高跟鞋

王黯这辈子都没跑得这么狼狈过，沉重的婚纱绊手绊脚，头纱糊了一脸，他只能像个笨拙的白色幽灵在无尽的走廊里无力狂奔，感觉后面不是个求婚的，是个索命的

“滚开！！”他在梦里咆哮，声音都变调了

“别害羞嘛，我的小新娘——”奥利弗的声音越来越近，那粉色头发都快蹭到他脖子了！

“我操——！！！”

王黯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全是冷汗。黑暗的卧室里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他下意识摸了摸身上

是睡衣，不是婚纱。还好，他妈的

这玩意儿打又打不死，骂他他还当情话听，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王黯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觉得常规手段是没戏了，那……只能用出东方神秘力量！

他摸黑抓过手机，用颤抖的手指给手下发消息：【去买糯米，桃木剑，再弄几盆黑狗血来，现在，马上。】

手下很快回复：【头儿，最近糯米可劲儿涨钱了……那桃木剑是从义乌批来的假货……黑狗血就更不好弄了，动物保护协会正盯着呢】

王黯把手机狠狠摔在墙上

第二天一早，王黯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走出卧室，发现奥利弗正系着个粉色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嘴里依旧哼着不成调的神秘英国小曲

“早安poppet！”奥利弗端着一个盘子蹦蹦跳跳地过来，围裙上沾着可疑的酱汁，“我做了爱心早餐~快尝尝！”

王黯看着盘子里那个被特意用番茄酱画了个爱心的煎蛋，旁边还有几片培根摆成的花形，面无表情地问：“你下毒了？”

“怎么可能！”奥利弗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我特意跟皇家的御厨学的配方呢！虽然那家伙后来被砍头了，但他的厨艺是真的好！”

王黯转身就走

“别走嘛~”奥利弗一把拽住他的衣角晃啊晃，“我保证很好吃！来，张嘴，啊——”

王黯下意识张开嘴，被塞进一勺煎蛋

…嗯？味道居然还不错

“怎么样怎么样？”奥利弗期待地眨着大眼睛

王黯冷哼一声，一把夺过盘子：“难吃死了”

但还是坐下来，一口一口地把煎蛋和培根都吃完了

奥利弗笑眯眯地看着他，突然说：“你知道吗，你吃东西的样子特别像我以前养过的一只小黑猫！也是这么傲娇，明明喜欢得不得了，还要装作很嫌弃的样子……”

王黯直接把叉子插进了桌面：“你想死吗？”

“想啊，”奥利弗双手托腮，笑得没心没肺，“可是死不了嘛~所以只能缠着你啦，我的小暴君~”

王黯突然顿悟了，上帝赐予奥利弗的永生根本不是什么祝福，而是对他王黯一个人的诅咒

他看着在厨房哼着歌跳来跳去的奥利弗，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思考：上帝当年为什么不直接把这祸害给收了

奥利弗仿佛感应到他的目光，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到晃眼的笑容

王黯默默移开视线

…妈的，笑得还真他妈有点好看，见鬼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黯被奥利弗彻底缠上了

他试过下毒。把市面上能找到的剧毒混进奥利弗每天必喝的下午茶里。结果这粉毛混蛋喝完后咂咂嘴，眼睛亮晶晶地夸他：“黯！你今天这个毒调得不错哎！层次感很丰富，前调是百草枯的苦涩，中调带着点砒霜，后劲还有一丝回甘！比昨天那个只会让人口吐白沫的强多了！”

王黯看着那张笑得人畜无害的脸，默默把手里准备当解药用的血清扔进了垃圾桶

他试过陷阱。在奥利弗必经的走廊里布置了精密的压力机关，连着天花板上巨大的铁笼。结果奥利弗踩中机关后，非但不慌，反而在急速坠落的铁笼里优哉游哉地点评：“这个机关设计得缺乏艺术感啊。下坠速度太快了，缺少惊喜！而且这铁栏杆的花纹也太朴素了，建议下次换成洛可可风格的，比较配我的气质。” 等手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铁笼吊起来，这祖宗他妈正坐在里面用指甲刀修指甲

王黯看着那被指甲刀划出几道痕的铁栏杆，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

他试过把人引到炸药库，然后遥控引爆。轰隆一声巨响后奥利弗顶着一头被炸成爆炸款的粉毛，灰头土脸地从废墟里爬出来，兴奋地大喊：“哇！这个带劲！就是灰尘大了点，对我的新外套不太友好……” 他拎起那件已经变成破布的白色外套，一脸心疼

至于亲手开枪……算了，不提了，提了心梗。现在他办公室的墙上还留着好几个弹孔，都是被奥利弗气到失控时留下的。而这粉毛混蛋每次都能精准地躲开要害，或者干脆不躲，任由子弹穿过身体，然后指着那个迅速愈合的伤口跟他讨论子弹口径和穿透力的美学

王黯瘫在他那张昂贵的老板椅上，望着天花板上水晶吊灯，开始深刻怀疑人生。他这么惜命一人，处处谨慎，步步为营，怎么就惹上这么个甩不掉又杀不死还他妈特别能叭叭的玩意

他甚至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自己以前造孽太多，杀人放火的事儿干得有点超标，老天爷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派这么个妖怪来收他

“老…老大……”手下颤巍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奥利弗先生他……他把您搁那生态缸里养的那条血红龙……给烤了！”

王黯眼皮一跳：“……理由？”

“他说啊……他说瞅那鱼成天耷拉个脸子，跟您老忒像了，他实在忍不住想尝尝啥味儿……”

王黯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对方杀不死，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他还说……”手下咽了口口水，声音更抖了，“味儿也就那样儿，肉太柴了，建议您下回整点三文鱼养着……”

“三、文、鱼？”王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直接杀气腾腾地往外冲。他今天非要跟这疯子决一死战，同归于尽算了

刚冲出门口，他就看到奥利弗正蹲在走廊尽头，用一根不知道从哪个名贵盆景上掰下来的小树枝当签子，拨弄着一条被烤得外焦里嫩、勉强还能看出点红色轮廓的鱼尸。旁边甚至还像模像样地摆着个小碟子，跟吃日料似的，里面倒了点酱油，挤了一坨芥末

“黯！你来得正好！”奥利弗看到他，眼睛唰地亮了，“快来尝尝！我精心烤制的！虽然味道确实不怎么样，肉老了点，还有点土腥味……但毕竟是你养的鱼，意义非凡！”

王黯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条散发着焦糊气息的鱼尸上，眼前仿佛出现了他拍下这条血红龙时，它在那豪华生态缸里优雅巡游、鳞片如同流动火焰的画面…八十八万八…八十八万八！！八十八万八人民币！！

“奥、利、弗——！！！”王黯一个箭步冲上前，因为极致的愤怒，他一把揪住了奥利弗那件粉色外套的领子，试图把他提起来…未果

奥利弗比他高，被他这么揪着领子，只是有点费劲地微微弯下了腰，脸上还带着点茫然和无辜

王黯也顾不得姿势别扭了，抓着领子死命地来回晃他，声音都气得变了调：“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它有多贵？！啊？！八十八万八！八十八万八人民币拍回来的！！老子好吃好喝供着它！比你吃得都贵！！你他妈居然把它给烤了？！还蘸芥末酱油？！你咋不蘸老干妈呢？他妈的你是不是有病啊！！！”

奥利弗被他晃得粉毛乱飞，像只被抓住后颈皮的大型犬，水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的困惑：“很…很贵吗？可是……它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吃的样子啊…”

“这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王黯崩溃大吼，感觉心脏都在滴血，“这是钱！是品味！是…是老子的心头好！你懂个屁！！！”

“哦……”奥利弗若有所思，然后突然眼前一亮，“那这样！我赔给你！我知道有个地方的湖底沉着一箱金币！我明天就去捞上来给你！保证比你的鱼值钱！”

王黯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他：“谁他妈要你的破金币！！”

“或者…”奥利弗又凑近了一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知道圣教堂还有个秘密宝库没被发现，里面好东西不少，有宝石…”

“滚！”王黯无力地松开他的领子，感觉身心俱疲，指着走廊尽头，“我现在！立刻！马上！不想看见你！”

“好吧…”奥利弗委屈地瘪瘪嘴，慢吞吞地站起身，端着他那盘“价值八十八万八人民币的烤鱼”，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走到拐角，还不忘探头回来补充一句：“那…那我给你放厨房保温着了？你…你饿了自己吃？别浪费…”

王黯看着那粉毛消失在拐角，缓缓滑坐在地上。他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开始认真思考，也许找个深山老林隐居起来，这疯子就找不着他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奥利弗的脑袋又从拐角处探了出来，笑嘻嘻地说：“对了黯，你别想着偷偷跑掉哦！你跑到哪儿我都能找到你的！我们可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王黯：“……” 他现在连寻死的心都有了

过了一会儿，手下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递上一部新手机：“头儿，您那手机……刚才给摔了，我给您换了个新的”

王黯接过手机，有气无力地问：“……糯米和黑狗血呢？还没找到？”

手下哭丧着脸：“头儿…是真没辙啊！不过我们打听着，城南有个老道，据说特灵，专门管驱邪的事儿……”

王黯眼睛一亮：“快！去请！不管花多少钱！”

半个小时后，手下带着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留着山羊胡的老道士回来了。老道士围着基地转了一圈，又看了看王黯的脸色，掐指一算，眉头紧锁：“这位施主，你印堂发黑，周身笼罩着一股……非同寻常的桃花煞气啊！”

王黯嘴角抽搐：“……桃花煞？”

“非也非也，”老道士摇头晃脑，“此非寻常桃花，乃是一朵……纠缠上千年的烂桃花！顽劣异常，难以根除！”

王黯仿佛看到了救星：“大师！可有解法？！”

老道士捋着胡子，高深莫测：“办法嘛……倒是有。需以童子尿混合朱砂，绘制灵符，贴于其身，再辅以七星剑阵，或许可将其暂时逼退……”

正当王黯觉得这童子尿混朱砂的法子虽然听起来味挺冲，但死马当活马医或许能有点用时

“哎呀呀~ 这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吗？带我一个呀poppet~”

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从众人头顶传来

王黯心里咯噔一下，僵硬地抬起头。只见奥利弗不知何时倒挂在天花板的吊灯上，粉色的头发垂下来，亮蓝色的眼睛正好奇地眨巴着，盯着底下如临大敌的几人。他手里居然还端着那个可怜血红龙的盘子

老道士吓得嗷了一嗓子，手里的罗盘哐当掉在地上，指针疯了一样乱转。他指着奥利弗，：“妖…妖孽！光天化日…竟敢…竟敢…”

奥利弗轻盈地翻身落下，稳稳站在王黯身边，完全无视了老道士。他献宝似的把盘子往王黯面前又递了递，语气带着点小委屈：“黯，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给你留的鱼你还没吃呢，都快凉了…”

这个字瞬间打开了王黯刚刚勉强压下去的火气阀门，那条价值八十八万八人民币的血红龙惨死的画面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王黯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也顾不得什么高人不高人了，再次一把揪住奥利弗那件粉色外套的领子，拼命地来回摇晃，“老子一想起来就心疼！肝也疼！那是鱼吗？！那是老子的心血！是老子的面子！你知不知道为了拍它多少人在跟老子抢？！你知不知道它每天的伙食费比你一天零花钱都高？！你居然！就这么把它给烤了！！还烤得这么难吃！！老子的八十八万八死不瞑目了啊！！”

奥利弗被他晃得身体前后摆动，却依旧稳稳站着，甚至非常配合地低下头方便矮他一些的王黯动作。手里的盘子却稳如泰山，（哎呀会魔法没办法！）他看着王黯因为极度心疼而涨红的脸，听着他语无伦次却中气十足的控诉，眨了眨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

“黯，黯！亲爱的！别生气了，好不好？”他立刻放软了声音，空着的那只手赶紧覆盖在王黯揪着他衣领的手上，轻轻拍着安抚，“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嘛~”

他声音甜得像刚融化的蜜糖：“你看，你生气起来虽然特别有魅力，像只炸毛的小黑猫一样可爱，但是气坏了身体我会心疼死的~ 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烤你的鱼了！你养什么我都不碰！我向……嗯，向上帝发誓！”

他顿了顿，凑近王黯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悄悄说，带着点撒娇和诱惑：“我明天一早就去把那个皇宫宝库搬空，里面的金币珠宝全都赔给你，好不好？肯定比你的鱼值钱多了~ 到时候你想养条纯金的龙我都给你弄来！”

王黯被他这通软硬兼施、甜言蜜语加金钱诱惑的组合拳搞得有点晕头转向，加上刚才晃得太用力确实有点脱力，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

奥利弗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松动，立刻顺杆爬，双手乖巧地举起来做投降状，眼神湿漉漉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哼哼唧唧：“不气了不气了嘛~ 我的小暴君，笑一个呀？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就在王黯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不知道该继续发火还是就此作罢时，旁边那个好不容易从“妖孽现形”的惊吓中缓过劲来正准备偷偷溜走的老道士，回头正好看到了这打是亲骂是爱的一幕

甜美的粉发青年微微弯着腰，任由那凶名在外的黑发暴君揪着领子，不仅不恼，反而满脸开心地低声哄着，那暴君虽然依旧板着脸，但明显那点火气已经变成了某种无可奈何的嗔怒

老道士的嘴角剧烈抽搐了几下，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他捋了捋自己刚才被吓歪了的山羊胡，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看透了这红尘俗世的一切冤孽，摇着头，留下一句充满沧桑的老人言：

“唉！冤孽，真是冤孽啊！桃花煞入骨，病入膏肓，没救了，没得救咯！二位……好自为之吧！这钱…贫道挣不了，挣不了啊！”

说完，他直接道袍一甩，脚底抹油，头也不回地溜了，瞬间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王黯看着老道士瞬间消失的背影，再看看旁边一脸“快夸我帮你赶走了骗子”的奥利弗，彻底绝望了。

他挥挥手，让同样目瞪口呆的手下离开。走廊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奥利弗凑过来，扯了扯王黯的袖子，小声说：“黯，那些都是骗人的，没用。你想赶我走，只有一个办法……”

王黯猛地抬头看他，眼睛里终于燃起一丝希望：“……什么办法？”

奥利弗露出一个极其甜美却让王黯毛骨悚然的笑容：

“爱上我呀~” 他眨眨眼，“上帝说了，等我懂得爱就能死啦！怎么样？很简单吧？要不要试试看？”

王黯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写满了期待的脸，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然后，他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

“我、选、择、习、惯”

说完，他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至少，在找到弄死这混蛋的新方法之前，他得先学会保住自己剩下的那些龙鱼

奥利弗在他身后，看着他视死如归的背影，笑得格外灿烂

“习惯是爱的第一步哦，poppet~” 他小声哼唱着，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我们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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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黯一直都知道自己仇家多，多得能从他家门口排到美国再绕回来打个中国结。他这种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早就做好了哪天横死街头的心理准备。惜命归惜命，毕竟他赚那么多钱还没享受够，死了多亏

但该来的总会来

所以当他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夜晚，走进那条回家的必经小巷，却发现前后退路都被十几个手持利刃眼神凶狠的壮汉堵死时，他心里骂了句娘，但大脑异常冷静

哦，是南亚那边的残党？还是上个月被他端了老窝的黑社会来找场子了？他脑子飞快地过着名单，手上已经悄悄摸向了后腰的手枪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摸清了他的行动路线，布下了这个死局。巷子两头一堵，两边是高墙，插翅难飞。王黯甚至在心里快速评估了一下：对方人数占优，地形不利，硬拼存活率极低。他默默按下了手表上的紧急求救信号，希望手下能来得快点，顺便开始思考谈判拖延时间的可能性

就在他计算着各种方案的成功率与风险时，一个他此刻最不想听到、也最意想不到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般，带着点欢快的调子响了起来——

“哎呀呀~ 今晚的月色真不错，适合……嗯，散散步？”

伴随着这欠揍的语调，一个粉色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在了王黯身侧，奥利弗今天穿了件骚包的粉色衬衫，领口敞着，在昏暗的巷子里简直像个自带柔光的人形灯泡

王黯脑子嗡的一声，卧糟这疯子居然还跟踪他，完了，以这疯子的行事风格，他宁愿面对十几个杀手，也不想面对一个打不死甩不掉还随时可能把场面变得无比血腥和不可控的奥利弗

“奥利弗！这里没你的事，滚！”王黯压低声音，语气严厉，试图把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吼走。他倒不是担心奥利弗的安全，主要是怕这疯子一出手，场面会变得极其难看，而且他一点也不想欠这粉毛人情，更不想看到他把人肠子掏出来当跳绳的恐怖场景

奥利弗却像是没听到，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面那群懵了的杀手们，亮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类似于小孩子看到新玩具的光芒

“黯，你看他们，”他甚至还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王黯“像不像一群待宰的羔羊？领头的那只眼睛颜色还挺特别，抠下来送给你当石头打水漂玩好不好？”

王黯胃里一阵翻涌，低喝道：“闭嘴！不准搞那些恶心的花样！” 他太了解这混蛋的德性了

杀手领头那个脸色铁青，显然被奥利弗这番评头论足激怒了，也不再废话，一挥手：“上！速战速决！”

瞬间，刀光闪烁

王黯眼神一凛，身体紧绷，他迅速后撤半步，背靠墙壁，减少被攻击的角度，双手交叠探进身后的外套，握住枪柄。习惯性地想要指挥，试图将局面拉回自己可控的轨道：“奥利弗！你去左边，注意那个领头的，他可能是关键！别下死手，留活口！”

他话音未落，奥利弗已经冲了出去，目标直指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他根本没听王黯的话，出手就是狠招

“砰——！砰——！”

王黯手中的两把枪也同时响起，子弹精准地打在试图从右侧包抄过来的杀手脚前地面和持刀的手腕上，火星四溅，惨叫声起，他开枪时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神冷静得可怕，仿佛只是在处理两件碍事的垃圾。枪法是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来的，追求的正是极致的效率和最低的风险

奥利弗没有用武器，徒手迎敌。一个杀手挥刀砍来，他侧身避开，手指扣住对方手腕，轻轻一扭

“左边第二个，腹腔”王黯冷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咔嚓！”腕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伴随着杀手的凄厉惨叫。奥利弗夺过刀，看都没看，反手掷出，刀柄精准地砸在另一个杀手的脸上，那人哼都没哼就晕了过去，

奥利弗轻笑一声，身形一晃，避开正面劈砍，手肘向后撞去，正中王黯指示那人的肋下，还不忘回头对王黯抛了个媚眼：“谢啦，poppet~ 真是心有灵犀！”

又是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那人惨叫着倒地

“后面，膝盖”

奥利弗头也不回，一个利落的回旋踢，鞋尖狠狠踢在偷袭者的膝盖侧面。那人腿一软，抱着扭曲的腿哀嚎打滚

王黯的指挥简洁有效，奥利弗的执行力更是恐怖。两人一个运筹帷幄，一个暴力执行，居然有诡异的默契。王黯发现，只要他给出明确的指令，奥利弗确实能完美执行，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至少能一定程度上控制这疯子的破坏欲

就在这时，一个格外悍勇的杀手，似乎看出了王黯是指挥核心，不顾一切地挥舞着砍刀冲向他，面目狰狞

王黯眼神一寒，没有后退，反而迎上前半步。在对方举刀下劈的瞬间，他左手枪口向上一抬

“铛——”

一声脆响，精准地用枪管格开了下劈的刀锋，火星四溅，与此同时，他右手的手枪猛地向前一递

冰冷的金属枪口，直接抵在了那名杀手汗涔涔的额头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那杀手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砍刀僵在半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额头上那代表着死亡的冰冷触感。王黯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别动”

王黯的声音不高，甚至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起伏。却像是一道魔咒让那名杀手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停滞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混着可能的尿液骚味滴落在肮脏的地面上

“砰————”

然而，奥利弗就算这样他的嘴也没闲着

“啧，这个血的颜色不好看，配不上黯。真可惜～”他捏碎一个杀手的手腕时，遗憾地评论

“你的肠子颜色倒是不错，拉出来应该能把我的小暴君捆得漂漂亮亮带回家~”他躲开攻击，指尖划过另一个杀手的腹部，留下血痕，语气带着天真的恶意

“啊！你的眼睛！是绿色的！挖出来镶在戒指上送给黯，他一定会多看我一眼！”他盯着那个领头的，猩蓝的眼睛里发出狂热的光

王黯听着这些疯言疯语，额头青筋直跳，开枪的手都差点不稳。他必须阻止这家伙继续发散下去

“你给我专心点！”王黯一边点射掉一个试图靠近的杀手，一边厉声喝道，“打完……打完我给你你想要的！” 情急之下，他试图用奖励来约束这个行为不可预测的疯子

奥利弗的动作猛地一顿，他一个翻滚，躲过对方的攻击，又立马站起，一腿扫向敌人的头部，然后回头，猩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灼灼发光紧紧盯着王黯：“真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

王黯被他那过于炽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形势紧迫，只能硬着头皮：“当然！”

奥利弗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势在必得的疯狂

“那我的陛下——” 他声音甜腻如蜜，却又斩钉截铁

“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在又解决掉一个扑上来的杀手的同时，一字一句砸进王黯的耳膜：

“——你！”

这个字在王黯脑海中炸开，让他有瞬间的失神。就在这失神的刹那

那个身上挂了彩的领头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造型古怪的弩箭，抓住了王黯反应慢了半拍的瞬间

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击王黯的胸口。这一下又快又狠，角度刁钻，王黯根本来不及完全躲闪

弩箭，箭头明显淬了毒

“黯！”奥利弗的惊呼声响起

王黯瞳孔猛缩，肾上腺素飙升，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然而，预料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

奥利弗闪到他身前，直接用自己的身体迎向了那支毒箭

“噗——！”

一声闷响。弩箭深深扎入了奥利弗的右胸，位置看起来非常凶险，离心脏很近

时间仿佛凝固了

奥利弗的身体剧烈地一震，他低头，看着胸前那支颤动的箭矢，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他像是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然后……对着王黯露出了一个虚弱却又带着点狡黠和满足的笑容

看，我为你受伤了，你不能反悔哦

接着，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向后倒去

“奥利弗！！！”

王黯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他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金钱，什么生死，什么冷静，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几乎是扑过去，在那具身体倒地之前，险险地将人接住抱在了怀里。

入手是一片温热黏腻的湿润。是血。箭矢周围的血迹正在迅速扩大

“你他妈……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王黯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看着怀里的人那张瞬间惨白的脸，感觉自己的手也在抖，“老子需要你救？！你他妈不是会魔法吗？！你躲开啊！你挡什么挡？！你傻逼吗？！”

他气得浑身发抖，眼睛赤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莫明汹涌上来的情绪。他看着奥利弗，这个总是笑嘻嘻的疯子此刻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脆弱得像个易碎的瓷器

奥利弗似乎被他的吼声吵到，艰难地掀开眼皮，水蓝的眼睛里水汽氤氲，气息微弱：“别……别吼……疼……”他抬起一只沾了血的手，轻轻抓住了王黯的手臂，“你……你不该……为我分心的……我的时间……不值钱……但你的……每一秒……都……珍贵……”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王黯心中某个被紧紧锁住的闸门。一股混杂着愤怒、恐慌、愧疚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心疼的情绪洪流，冲得他头晕目眩。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剩下的几个杀手也被这变故惊呆了，一时忘了动作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引擎声

王黯的支援终于到了

手下们冲进巷子，迅速控制了残局

王黯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奥利弗，心急如焚。他不能把他丢在这里

“担架！快叫救护车！”王黯朝手下吼道，声音依旧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个手下赶紧跑去准备

王黯看了看奥利弗，又看了看自己，一咬牙，试图将人打横抱起，他用力，再用力……脸都憋红了，奥利弗却纹丝不动，甚至哼唧了一声，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

王黯：“……” 他妈的

手下们面面相觑，想帮忙又不敢上前

王黯额角青筋跳了跳，最终放弃了维持形象的想法。他深吸一口气，改为抓住奥利弗的两边腋下，咬紧牙关，开始费力地把人往巷子口拖行

“啧……真沉……”王黯一边拖，一边忍不住低声抱怨，感觉自己宝贵的腰和手臂肌肉都在抗议。奥利弗那双长腿在地上拖曳，发出摩擦声，看起来既狼狈又有点滑稽

而被“拖行”的奥利弗，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嘴角极其细微地勾起了一个得逞的弧度，又迅速消失，继续扮演他重伤濒死的角色

——

基地里，鸡飞狗跳

王黯也顾不上他那点该死的洁癖了，直接半拖半抱地把奥利弗这沉得像死猪一样的混蛋弄进了自己基地的卧室，哐当一下扔在了他那张能躺下八个人的大床上。完蛋，他那套贵得要死的黑色丝绸被子，瞬间就被血啊泥啊糊了一大片，算是彻底报废了

被枪顶着后腰捞来的医生，道上号称小扁鹊，此刻正哆哆嗦嗦地检查奥利弗胸前那吓死人的伤口，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脑门上的汗哗哗往下流

“王……王先生”医生声音抖得跟摸了电门似的，“这、这位先生的伤势……按理说箭扎这么深，还淬了毒，离心脏就差那么一点点…早该……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王黯暴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地毯都快被他磨出火星子了，“治！治不好老子把你跟他一起埋了！”

医生眼前一黑，这他妈是阎王殿啊！床上躺个医学奇迹，床边站个活阎王

就在医生颤颤巍巍拿出手术工具，准备硬着头皮死马当活马医时，奄奄一息应该只剩一口气的奥利弗，突然发出了一声带着点慵懒的呻吟。那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然后………唰地睁开了

那双水蓝色的瞳孔，清澈得像马尔代夫的玻璃海，干净透亮，哪里有一点中毒垂死的浑浊样子

“嗯哼……到家了？”奥利弗眨了眨眼，看了看周围熟悉的环境，又看了看一脸懵逼医生和脸色黑得像锅底灰的王黯，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极其虚弱的笑容

医生更是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指着奥利弗胸口那明晃晃的弩箭：“这……这……”

奥利弗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像是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插着个装饰品似的，嫌弃地皱了皱他那秀气的鼻子：“哦，这个啊…硌得难受，影响我睡觉了”说着，他伸手，握住那弩箭柄，在王黯和医生的注视下，噗嗤一声把弩箭给拔了出来

一股血“滋”地一下蹦老高，差点溅到王黯脸上

王黯的心脏直接漏跳一拍，差点跟着厥过去

可下一秒，那吓死人的血窟窿内破损的肌肉和组织肉眼可见地开始蠕动、收缩、长新肉..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只剩下一条粉嫩嫩的新疤，然后连那点粉嫩都消失不见了，皮肤光洁得像从来没被捅过。要不是他胸口衣服上那个破洞和周围大片干涸的血迹还在顽强证明着刚才的惨烈，简直就跟没事人一样

奥利弗把那还滴着血的弩箭随手往地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他拍了拍自己完好无损的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啊——舒坦多了！就是那毒药味道不咋地，一股铁锈味，要给商家打差评啊！”

奥利弗完美无视了旁边已经灵魂出窍的医生，目光精准地锁定在脸色黑得堪比锅底的王黯身上。他蓝眼睛眨了眨，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委屈、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表情

“黯……”他声音黏糊糊的，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好疼啊……”他捂着胸口，眉头微蹙，“虽然不是身体上的疼……但是看到你刚才那么担心我，急得眼睛都红了，我心里……就酸酸甜甜的……这种感觉，好陌生，好奇怪……也好疼啊……”

王黯的拳头捏得嘎嘣响，太阳穴突突直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带着冰渣的字：

“你、耍、老、子、玩、呢？”

“没有！绝对没有！”奥利弗立马摇头，“我是真的受伤了！受了很重很重的内伤！心灵创伤！你看我流了那么多血！血都快流干了！”他指着自己破烂不堪的衣服，理直气壮

王黯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他看着奥利弗，那双蓝眼睛里似乎真的闪过了一丝类似于失落的东西。这让他憋在胸口的那股邪火莫名其妙地泄了一半。他狠狠瞪了奥利弗一眼，烦躁地冲医生挥挥手

医生如蒙大赦，连手术刀都忘了捡，连忙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空气安静得有点吓人

王黯看着坐在自己床上顶着一头乱得像鸡窝的粉毛，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他憋了半天，脸都憋得有点红了，才极其别扭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两个字：

“谢了”

“嗯？”奥利弗立刻把耳朵凑过来，几乎要贴到王黯脸上，故意大声道，“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是不是刚才失血过多，导致我听力系统暂时受损了？”

王黯额角青筋快他妈蹦出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冲着他耳朵，像是要喊破喉咙一样咆哮出来：“我说谢谢！谢谢你他妈刚才替老子挡了那一箭！听清楚了吗？！啊？！”

奥利弗立刻眉开眼笑，捂着耳朵往后退，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不客气~为亲爱的小暴君挡刀是我奥利弗•柯克兰永生生涯中最光荣的时刻～”但他马上又立马垮下脸，捂着胸口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可是……光是口头感谢，好像…有点轻飘飘的啊.…你看我，心灵受到了巨大的震撼和创伤，幼小的心灵需要实实在在的安慰才能愈合……”

王黯警惕地眯起眼“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奥利弗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他猛地凑近王黯，两人鼻尖几乎要撞在一起

“那就……让我操你吧！”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力度不够，又不怕死地补充了一句，眼神里带着近乎残忍的天真和期待：

“——操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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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这一刻被冻住了

王黯的大脑直接超载宕机了足足十秒钟。然后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子爆红一路蔓延到耳朵根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用尽全力碾磨出来的

奥利弗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但那双水蓝的眼睛依旧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弱弱地补充了一句，试图增加筹码：“可是……我帮你…挡了…一刀啊…差点就……就死了呢.….”

“我操你大爷！！！”王黯快被气死了，他一把揪住奥利弗的衣领，恨不得把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粉毛混蛋摇散架“你他妈都要死了还想着这档子破事？！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奥利弗被他晃得头晕眼花，粉色的头发乱飞，却还在顽强地坚持着他那离谱的诉求：“临死前……就…就想尝尝嘛……不然……白…白挡了……多亏啊…”

王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他看着奥利弗那双因为被摇晃而泛起生理性水雾、显得更加无辜可怜的蓝眼睛，再看看他衣服上那个刺目的破洞和血迹，深深的无力感和一丝微妙悸动的情绪包裹住了他的心脏

他妈的……这都是些什么事！

过了不知道多久，王黯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彻底自暴自弃了。他猛地松开了揪着奥利弗衣领的手，力道大得让奥利弗往后踉跄了一下

王黯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他面无表情，动作粗暴地扯开自己的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仿佛那样能让他呼吸顺畅一点。然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那个因为惊讶而微微张着嘴的奥利弗

“不是要操我吗？”

奥利弗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他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颤动着：

“你、你说什么？”

“少他妈废话！”王黯恼羞成怒地吼他，“要做就快点！做完给老子滚蛋！”

奥利弗愣了两秒，随即，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仿佛所有的灯光都在这一刻聚焦在他身上。他猛地扑上来抱住王黯的腰，脑袋在他怀里蹭啊蹭：“真的吗？！真的可以吗？！黯！你最好啦！！！”

“松手！你他妈……别蹭了！”王黯浑身僵硬，试图把这个粘人的家伙从身上扒拉开，但奥利弗抱得死紧

“不松不松！万一你反悔了怎么办！”奥利弗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那我就不客气啦～我的小暴君～”

话音未落，王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奥利弗这家伙，看着纤细，力气却大得离谱，竟然直接把他拦腰抱起，然后扔回了床上

“你...！”王黯猝不及防摔进柔软的床铺，还没来得及发火，奥利弗就已经压了下来，用身体将他牢牢困住

“别动，poppet....”奥利弗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与他平日里的甜腻截然不同。那双亮蓝色的眼睛近在咫尺，深邃得像要把人溺毙，又甘愿沉沦在其中“今晚……交给我，好吗？”

他轻轻抚上王黯的脸颊，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却又像带着电流，所过之处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王黯想推开他，想骂人，想把这个得寸进尺的混蛋踹下床，但身体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越来越近，感受着那带着甜腻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

王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一个温柔得近乎虔诚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吻很轻，很软，像羽毛拂过，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珍视。奥利弗的舌尖轻轻舔舐着他的唇瓣，直到他因为缺氧而微微张开嘴，才温柔地深入

“唔……”王黯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这感觉太奇怪了，他却并不讨厌，甚至有点享受

衬衫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微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让王黯微微瑟缩了一下。奥利弗的吻开始向下蔓延，落在他的脖颈、锁骨、胸前....

“嗯.....”

这声音像是鼓励，奥利弗的动作更加大胆。他的唇舌在王黯坚实的胸膛上流连，灵巧的舌尖扫过乳首，用牙齿轻轻磨蹭。强烈的快感如同电流般窜遍王黯的全身，他难耐地扭动着腰肢，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泛白。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体竟然会如此敏感

“别……奥利弗.....”他试图反抗，声音却软糯得没有丝毫威慑力

“叫我 Oli...”奥利弗在他耳边呵着热气

王黯紧咬着下唇，倔强地不肯开口

奥利弗低笑一声，也不勉强，吻继续向下。他灼热的唇舌滑过紧绷的腹肌，在那明显的沟壑间流连

王黯感觉到他的目标，身体瞬间僵硬，下意识地并拢双腿：“不……那里…”

奥利弗抬起头，唇角还沾着些许银丝，眼神幽暗，声音沙哑：“别急，poppet....还没开始呢...”

他不知从哪摸出了一管润滑剂，挤了大量冰凉的液体在手指上。然后他重新俯身，吻住王黯的唇，分散他的注意力，同时，沾满了润滑剂的手指探向了那紧窒的后穴

当那带着凉意的指尖触碰到入口时，王黯的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收缩

“放松……黯，放松……”奥利弗在他耳边温柔地哄着，吻细细密密地落在他的脸颊、颈侧，另一只手则在乳首上抚弄揉捏，重新点燃他的情欲

“疼吗？”奥利弗立刻停下动作，关切地问

王黯别开脸，耳根通红，声音闷闷的：

“……..还好。”其实有点疼，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启齿的胀痛感

奥利弗极其耐心，他没有急着进入，而是就着润滑，轻柔地在内部按压、旋转，慢慢地开拓着，寻找着那一点能让身下人疯狂的地方

终于，当他的指尖擦过某一点时，王黯的身体猛地剧烈颤抖了一下，一声带着哭腔的呻吟不受控制地冲口而出

找到了

奥利弗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他开始专注地攻击那一点，手指增加到了两根，然后是三根，不断地扩张、按压，模拟着抽插的动作

“啊....哈啊……奥利弗……不…停下……”

王黯已经被这前所未有的快感逼得语无伦次。他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迎合。前端性器更是硬得发疼，马眼不断渗出液体。他从未想过仅仅是手指的刺激就能带来如此灭顶的快感

感觉到甬道已经足够柔软湿润能够容纳自己，奥利弗抽出了手指。他扶着自己早已胀痛不堪的阴茎抵住了后穴入口

他俯视着身下意乱情迷的王黯，他脸颊潮红，嘴唇微肿，平日里所有的冷硬和防备此刻都土崩瓦解，只剩下被情欲支配的迷茫和诱人的脆弱

奥利弗的心脏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填满。他低下头，珍重地吻了吻王黯的额头

“看着我，黯。”

王黯茫然地睁开眼，撞进那片蓝时，就像跌进没底的海

“我要进去了”

然后，他腰身往前一送，硕大的头部挤开穴口推进去直抵最深处，带来难以忽视的快感

“呃啊—！！！”被完全贯穿的胀痛感和难以形容的饱胀感让王黯瞬间绷紧了身体，脚趾都蜷缩起来。太大了……感觉要被撑裂了，他疼得眼角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奥利弗停下动作，强忍着立刻征伐的冲动，温柔地着他的脸，在耳边不断地安抚：“放松……黯，放松…很快就不疼了，相信我.….”

他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感觉到身下身体的紧绷逐渐缓解，内壁开始不自觉地吮吸蠕动，才试缓缓地动了一下

“嗯...”疼痛感逐渐被一种更深层次的快感所取代。王黯发出了一声带着鼻音的呻吟

这声呻吟如同最好的鼓励。奥利弗开始由慢到快地律动起来。每一次进入，都又深又重，精准地碾过那一点，每一次退出，都几乎完全抽离，只留下一个硕大的头部，引得那饥渴的内壁一阵紧缩，再猛地贯穿到底

“啊……哈啊……慢，慢点……”王黯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狂风暴雨般的撞击弄碎了。快感堆积得太快太猛，如同海啸般一波接着一波，冲刷着他的神经。他无力地攀附着奥利弗的肩膀，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道道红痕，修长的双腿被大大分开，缠绕在奥利弗精壮的腰身上，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卧室里回荡着肉体碰撞的黏腻声响，夹杂着王黯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呻吟和哭泣般的求饶，以及奥利弗粗重的喘息和偶尔溢出的喟叹

“黯……你好紧……好热……”奥利弗一边用力撞击着，一边在王黯耳边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全都吃进去了……你真棒……我的小暴君……”

王黯已经无法思考，他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不成调子，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极致的欢愉，身体内部被填满、被撑开、被摩擦的快感让他濒临崩溃。前端性器在两人小腹间摩擦，渗出更多液体

终于，在奥利弗又一次狠狠撞上他敏感点的时候，王黯眼前白光炸裂，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前端喷射出大量的白浊，达到了高潮。内壁也随之有节奏地收缩绞紧

这极致的紧缩让奥利弗闷哼一声，再也无法忍耐，又快速地抽插了十几下后将滚烫的种子，尽数释放在王黯身体的最深处

……

高潮的余韵中，两人紧密相拥，剧烈地喘息着

王黯浑身瘫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连指尖都动弹不得。身体内部还残留着被填满的饱胀感和阵阵余韵般的抽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奥利弗那阴茎虽然稍稍软了下去，但依旧埋在他体内，没有退出

奥利弗伏在他身上，脸颊埋在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混合着情欲和自身气息的味道。他轻轻吻了吻王黯被汗浸透的锁骨，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

“…...还好吗？poppet？”

王黯累得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模糊的音节，算是回应。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仇家、什么生意、全都消失了，只剩下身体极致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短暂的空白之后，是排山倒海的羞耻感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王黯的心头，他猛地想推开身上的人，却被奥利弗更紧地抱住

“别动...”奥利弗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沙哑，脑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他的手臂收得很紧，王黯挣扎的动作顿住了。他能感觉到奥利弗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胸膛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皮肤，频率似乎比平时要快一些

这家伙也会紧张吗？

这个认知奇异地抚平了王黯内心的一部分躁动。他僵硬地躺着，任由奥利弗缠着自己。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逐渐平复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奥利弗才微微支起身子，低头看着王黯。他的脸上还带着情动时的红晕，蓝眼睛像被水洗过一样清澈明亮，里面清晰地倒映着王黯有些茫然的脸

“疼吗？”奥利弗轻声问，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王黯汗湿的额发

王黯别扭地移开视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死不了”

奥利弗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传达到王黯身上。“Poppet…..你真真可爱。”

“谁他妈可爱！”王黯恼火地瞪他，可惜此刻他眼尾泛红嘴唇红肿的样子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奥利弗也不反驳，只是笑着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满到几乎要溢出来的珍视和满足

王黯的心猛地一跳。他看着奥利弗的眼睛，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别过头，闷声闷气地说：

“….去清理，脏死了”

奥利弗眼睛弯成了月牙：“好~抱你去洗澡~”

“谁要你抱！老子自己会走！”王黯试图挣扎，但酸软无力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最终还是被奥利弗打横抱起，走向浴室

“放我下来.…..”声音沙哑，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恼

“遵命，我的陛下~”奥利弗从善如流，动作却极其轻柔地将他放进已经放好温水的浴缸里。温暖的水流包裹住疲惫酸软的身体，王黯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闭上了眼睛

然而，清净了不到三秒，那个烦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黯～我来帮你洗吧！保证服务周到，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千年皇家 SPA服务！”奥利弗不知何时已经脱掉了自己身上那件破烂的血衣，毫不客气地跨进了浴缸，挤在王黯身边。浴缸很大，但两个成年男人挤在里面让空间瞬间变得逼仄起来

王黯眼皮都懒得抬：“滚。”

“不要嘛~”奥利弗拿起沐浴露，挤了一大坨，开始在手里搓出丰富的泡沫，“你看你，累得手指都动不了了吧？这种粗活累活就交给我好了！”他说着，那双沾满了白色泡沫的手，就毫不客气地摸上了王黯的胸膛

“嗯……”微凉的泡沫和带着薄茧的指腹划皮肤，带来一阵奇异的触感。王黯身体微微一颤，想躲开，却被奥利弗从身后环抱住，动弹不得

“别动哦～poppet，小心滑倒。”奥利弗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垂上。他的手开始在王黯的乳首流连揉捏，时而用指尖轻轻刮搔，时而用掌心打着圈按压

“你…你他妈是洗澡还是……”王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想骂人，但那双手带来的舒适感让他有些无力。泡沫滑腻，肌肤相亲，水温氤氲，刚刚平息下去的阴茎似乎又有抬头趋势

“帮你洗干净啊~”奥利弗一脸无辜，眨巴着蓝眼睛，“这里也要仔细洗洗嘛，刚才出了好多汗呢……”说着，指尖更是变本加厉地在那已经有些红肿的乳尖上轻轻打圈、按压

他的另一只手拿着沐浴球，缓缓向下，滑过紧实的腹肌，朝着双腿之间探去

“奥利弗！”王黯猛地抓住他向下探索的手腕，“你适可而止！”

奥利弗眨巴着无辜的蓝眼睛：“我只是想帮你把那里也洗干净嘛……毕竟刚才…流了很多东西出来.....”

王黯的脸瞬间爆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他用力想甩开奥利弗的手，却被对方反手握住，十指相扣地按在浴缸边缘

“害羞啦？”奥利弗低笑，凑过去，用鼻尖蹭了蹭王黯泛红的脸颊，“刚才在我身下叫得那么好听，现在知道害羞了？poppet像个小蛋糕一样.....真是可爱得让人想一口吃掉！”

“谁他妈可爱！你闭嘴！”王黯恼羞成怒，扭头想躲开他的亲近，却被奥利弗趁机吻住了嘴唇。舌头霸道地撬开牙关，肆意掠夺着他口腔里的空气，带着沐浴露的清甜气息

“唔……”王黯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抓住他手腕的力道也不自觉地松了。奥利弗趁机挣脱，那只不安分的手终于如愿以偿地滑入了水下，精准地握住了他那半抬头的阴茎

“你看…它也很想我呢……”奥利弗一边加深这个吻，一边用手上下套弄着那逐渐硬热的器官，指尖时不时划过顶端的马眼，引得王黯一阵阵颤抖

王黯仰着头，承受着这个激烈的吻，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呻吟。水温、泡沫、还有奥利弗熟练的爱抚，所有感官刺激叠加在一起，让他刚刚平息的身体再次迅速点燃。他只能无力地靠在奥利弗怀里，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奥利弗看着他意乱情迷的样子，他松开王黯的唇，转而吻向他修长的脖颈，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暖昧的红痕，同时手上的动作不断加快

“啊……哈啊…”王黯的身体微微弓起，前端在奥利弗的掌中迅速坚硬，渗出透明的液体，混合着泡沫，显得格外淫靡

他感觉自己快要到了，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就在他即将释放的瞬间，奥利弗却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王黯难耐地扭动腰肢，发出不满的呜咽声，眼睛带着一丝祈求看向他

奥利弗看着他这副全然依赖的模样，心脏软得一塌糊涂，但恶作剧的心思却更盛。他凑到王黯耳边，用气声低语，语气带着坏心眼的诱惑：

“想要吗？poppet.....求我啊～说奥利给我！”

王黯的理智回笼了一丝，他羞愤地瞪着奥利弗，咬着牙不肯开口，这个混蛋！居然在这种时候！

“不说吗？”奥利弗挑了挑眉，手指恶劣地在马眼轻轻一按，又迅速离开，“那就算了~我们继续洗香香吧？”他说着拿起浴球，作势要帮王黯擦背

身体里汹涌的快感被强行中断，那种空虚和渴望几乎让王黯发疯。他看着奥利弗那副“你不求我我就不管你”的无赖样子，气得想杀人，但身体诚实的反应却让他无比煎熬

最终，在奥利弗假装专注地帮他清洗手臂时，王黯极其小声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帮我…”

“嗯？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奥利弗把耳朵凑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王黯闭了闭眼，豁出去般提高了音量，“奥利弗！帮我！！！你他妈快点！！！”

“遵命~我的陛下！” 奥利弗得逞地笑了，重新握住那根早已硬挺无比的性器，快速而用力地套弄起来。这一次，他没有再戏弄王黯，手指灵活地刺激着所有敏感点

强烈的快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王黯淹没。他仰起头，脖颈拉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发出一声高亢的呻吟，灼热的液体尽数喷射而出，溅落在水中和奥利弗的手上

高潮过后，王黯瘫软在奥利弗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奥利弗心满意足地看着怀里瘫软成一滩春水的人，舔了舔嘴唇，他刚才可还没尽兴呢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王黯背对着自己，趴在浴缸边缘。温热的水流漫过王黯的腰肢，露出线条优美的背部和大半个紧实的臀部

“你…..你又想干什么？”王黯感觉到一个火热坚硬的物体抵住了自己刚刚经历过高潮的入口，身体瞬间绷紧

“帮你清理内部啊”奥利弗说得冠冕堂皇，声音却沙哑得厉害。他扶着自己再次勃起的阴茎，借着水的润滑轻而易举地再次闯入了令他无比迷恋的天堂

“呃啊……”被瞬间填满的饱胀感让王黯闷哼一声。带着水液的润滑和之前残留的快感，进入得异常顺畅，甚至带来一种别样的快意

他双手扣住王黯的腰肢，开始由慢到快地律动起来。水波随着他的动作荡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掩盖了部分肉体碰撞的声音，却让情色的氛围更加浓烈

“嗯.....哈啊……慢……慢点…..奥利弗....”王黯无力地趴着，双手紧紧抓住浴缸边缘，承受着身后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撞击。水流的存在让摩擦变得更加滑腻，每一次进入都直抵灵魂深处，快感来得更加汹涌澎湃

奥利弗俯下身，贴在王黯汗湿的背上，吻咬着他的后颈

“黯……里面好滑……好热……夹得我好舒服…”

“水都被你搅进来啦.... 贪吃鬼...”

王黯被他弄得神智不清，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和呜咽作为回应。身体内部被不断地开拓、撞击，敏感点被反复碾压，快感堆积得又快又猛。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再次模糊，只剩下身体本能的反应

奥利弗看着那漂亮的背部肌肉因为自己的撞击而绷紧，听着那带着哭腔的求饶和呻吟，征服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加快了冲刺的速度和力度，每一次都又深又重，像是要把自己彻底融入王黯的身体里

“啊……不行了……奥利弗……要.…要去了…”他感觉自己再次被推上了高潮的边缘，前端性器在浴缸边缘摩擦着，后面被填满撞击，双重刺激下，他很快又一次达到了高潮，白浊的液体射入水中，迅速晕开

与此同时，他内部剧烈的收缩也彻底点燃了奥利弗。紧紧抱住王黯的腰，将滚烫的精华再次尽数注入他身体深处

浴室里只剩下两人剧烈的喘息声，奥利弗伏在他背上，脸颊贴在他湿透的后颈，贪婪地呼吸着他身的味道，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带出一些浓稠的精液。王黯不适地蹙了蹙眉

就在他以为一切结束可以昏睡过去的时候，却感觉到搂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些，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发顶

然后，他感觉到奥利弗的身体再次变得灼热，那刚刚安静下来的阴茎再次苏醒，硬邦邦地抵在了他的腿根

“这里……也还没洗干净呢...”奥利弗在王黯耳边沙哑低语，腰身猛地向前一顶

然而，没等他开口拒绝或者骂人，奥利弗已经再次吻住了他，手也熟练地在他身上重新点火

在热水和泡沫的润滑下，结合处变得更加滑腻顺畅，发出“噗叽噗叽”的羞耻声音。王黯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持续不断的快感逼疯了，内壁不受控制地剧烈收缩，绞紧着体内的硬物，最后已经连哼唧的力气都没有了，半昏半醒的由着奥利弗使用

……

当王黯再次被塞回已经换上干净床单的被窝时，他几乎是一沾枕头就昏睡了过去

临睡前最后的意识，是感觉到一个温暖的胸膛从身后贴了上来，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还有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

“晚安，黯”

这一次，王黯没有推开他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

也是因为……这个怀抱意外地让人安心

而在他沉入梦乡之后，奥利弗却久久没有入睡。他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凝视着王黯安静的睡颜，手指虚虚地描摹着他的轮廓。水蓝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他抬起眼，时针钝重地卡进数字3的凹槽里，分针垂在12的边缘，秒针正往6的方向爬，针尖刮过表盘的“咔”声里，那根指向4的短针一动不动，投下的阴影在表盘上歪成个僵硬的角，像被钉死的手攥着不肯走的时间

奥利弗只是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彼此融为一体

Chapter Text

王黯觉得自己绝对是得了精神病，而且病得不轻

他现在居然能容忍一个粉毛一大清早就一样缠在他身上，呼吸还喷在他脖子根，痒得要命

“滚开…”他试图把那条横在他胸口的手臂挪开，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暴躁，他本身就有些起床气，此时没把奥利弗踹到地上去纯粹是他身体到处都痛

“唔…不要嘛…”奥利弗非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窝里蹭啊蹭，粉色发丝扫过皮肤，带来一阵微痒。“黯身上好暖和…再睡五分钟嘛…就五分钟…” 他含含糊糊地撒娇

“暖和你个头！重死了！你他妈是吃猪饲料长大的吗？”王黯没好气地吼，但挣扎的力度明显不如以前，他浑身酸软得不行，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还残留着诡异的饱胀感和酸痛。妈的，这粉毛看着纤细，力气怎么这么大压得他喘不过气…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紧密相贴的触感自己竟然不讨厌！

他如今也体会了一把商纣王的滋味。一定是奥利弗那张脸太具有欺骗性，粉毛蓝眼，长得跟个BJD似的，撒起娇来让人头皮发麻却又难以拒绝。王黯无数次在内心唾弃自己意志不坚，然后在下一次奥利弗眨着水蓝色眼睛凑过来索吻时，一边骂着“滚远点”一边却又默许了那个黏糊糊的吻

那天之后，说他们是恋人吧，王黯打死都不愿意承认。谈情说爱这种肉麻又浪费时间的事情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但说他们不是恋人吧……他妈的这人现在登堂入室，不仅睡他的床，用他的浴室，还动不动就对他搂搂抱抱、亲亲蹭蹭、还他妈要操他，而他自己居然有点习惯

总之，王黯在自己都没完全搞明白的情况下鬼默认了这段关系。虽然他嘴上永远不承认

而奥利弗兴奋得快要上天。他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王黯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拥抱，顶着乱糟糟的黑发，阴沉着脸走进浴室准备洗漱。刚拿起牙刷，奥利弗就又晃了进来

“黯~早安！”奥利弗笑容灿烂，水蓝色的眼睛眯成了缝。凑过来就在王黯没多少肉的脸颊上“啾”了一口

“滚！没刷牙别亲！臭死了”王黯嫌弃地抹了把脸，手里挤牙膏的力道差点把管子拦腰截断

“我不介意嘛~”奥利弗笑嘻嘻地，自己也拿起牙刷，“而且黯怎么样都是香的！”

“闭嘴！恶心死了！”王黯脸有点热，低头用力刷牙，泡沫溅得到处都是

奥利弗刷着牙，嘴里含着泡沫也不安分，含含糊糊地哼着神秘的英国小曲，身体还随着节奏轻轻晃动，时不时用胳膊肘碰碰王黯。王黯忍无可忍，瞪过去：“你他妈能不能安静点刷牙？”

奥利弗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吐出泡沫，声音清晰了些：“我在给黯表演呀~好听吗？”

“好听个屁！”

“诶~黯好过分！”奥利弗撅起嘴，但眼里的笑意丝毫未减。他快速漱完口，又凑过来，从后面抱住王黯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看着镜子里脸色黑如锅底的王黯。“今天也是超级可爱的黯呢~”

“可爱你大爷！松手！老子要洗脸！”

“我帮你洗呀~”奥利弗说着，手就伸向了王黯的脸，沾了水的手指在他脸上胡乱抹着

“奥利弗·柯克兰！你他妈……”王黯猛地转身，差点把奥利弗撞倒，水花四溅。两人在不算宽敞的浴室里扭打起来，主要是王黯单方面攻击，奥利弗笑着闪躲，时不时趁机摸他的腰又摸他屁股

最后王黯气喘吁吁的，睡衣湿了大半，奥利弗头发凌乱、脸上带着得逞的红晕和一点抓痕告终

“疯子！”王黯骂骂咧咧地扯过毛巾擦脸

“只对黯疯呀~”奥利弗顺杆往上爬，又黏了过来，手指在王黯的腰侧捏了捏“手感真好，软软的~”

“你他妈！你自己没长吗？摸你自己的！”

“我的没你的好摸嘛~Poppet~”

“不许这样叫我！”

早餐时间更是灾难现场。王黯有严重的起床气，尤其是在经历了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后早上起来还被骚扰一通。他通常需要一杯超浓的黑咖啡来唤醒自己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顶着浑身酸痛和两个黑眼圈走进餐厅，习惯性地伸手去拿咖啡壶

手却捞了个空

他皱着眉抬头，看见奥利弗正端着那个他专用的黑色骨瓷咖啡杯，笑得贱兮兮的

“早安，My little poppet~”奥利弗把杯子递到他面前，“今天给你准备了特别的爱心早餐哦！”

王黯低头一看，杯子里是一些冒着泡泡的诡异粉色液体上面还飘着一片薄荷叶和几颗亮晶晶的糖珠

“这他妈什么玩意？”王黯眉头拧成了死结，有没有懂行的道士解释一下？

“是车厘子草莓味的气泡魔法药水哦！”奥利弗献宝似的说，“我特意改良了配方，不含咖啡因，健康又提神～还能让你的皮肤变得像我一样好哦！” 他说着，还自豪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

王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杯粉色的不明液体，感觉自己的胃在抽搐。“老子要喝咖啡，黑的，不加糖。现在，立刻，马上”

“不行哦~”奥利弗把杯子往后一藏，撅起嘴，“咖啡因对身体不好，而且喝多了会影响睡眠质量，你看你昨晚都没睡好……” 他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王黯的脸瞬间黑了：“老子睡不好是因为谁？！”

“当然是因为我呀~” 奥利弗毫不羞愧，反而挺起胸膛，一脸期待

王黯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对方他妈杀不死……他试图绕过奥利弗自己去倒咖啡

奥利弗却精准地挡住他的去路，还把杯子往他嘴边送：“尝尝嘛~就一口~很好喝的！我向上帝发誓！”

“滚开！”

“不嘛~啊——张嘴~”

“你他妈……”

“就一口~”

“……”

最终，在王黯几乎要动手砸东西的前一秒，奥利弗妥协了，但条件是王黯必须喝掉小半杯他特制的神秘特制小饮料才能换回他的黑咖啡

王黯看着那半杯不明液体，又看了看奥利弗那双可怜兮兮水蓝眼睛

妈的，美色误人！

他抱着下一秒就被毒死的决心抢过杯子，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一股人工香精味道的草莓甜味混合着爆炸的气泡瞬间充斥口腔，差点把他送走

“怎么样怎么样？”奥利弗期待地问

王黯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难喝”

然后把空杯子塞回奥利弗手里，一把抢过咖啡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纯黑咖啡，像是喝救命药水一样灌了下去，才感觉活了过来

奥利弗看着他那副样子，委屈地瘪瘪嘴：“明明很好喝啊……我还加了蜂蜜呢……”

王黯懒得理他，只想赶紧用咖啡因镇压一下快要暴走的神经。他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需要找个懂行的道士来处理一下，或者撒一圈糯米施展一些神秘的东方武术

吃完饭，王黯准备去书房处理文件，奥利弗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黯~今天天气好好，我们下午出去约会吧！”

“不去”王黯头也不回

“去嘛去嘛~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甜品店，草莓蛋糕超级~好吃！”

“不吃甜食”

“那我们去公园喂鸽子？”

“没兴趣”

“或者去看电影？听说新上了一部爱情片……”

“无聊”

奥利弗也不气馁，继续叽叽喳喳地提议，王黯表面上充耳不闻，手指在iPad上快速滑动浏览文件，心里却莫名地没那么烦躁。好像有这家伙在旁边吵吵嚷嚷连处理那些勾心斗角的破事都没那么压抑了

他偶尔会被奥利弗无厘头的话逗嘴角抽搐了一下，或者被这家伙突然凑过来偷亲耳垂的行为气得跳脚。书房里时不时响起王黯的怒吼和奥利弗欢笑声

手下们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只是心里默默地装死，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自从柯克兰先生出现后老大虽然嘴上骂得更凶了，但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戾气好像确实淡了一些，至少他们挨枪子的次数减少了很多

不过奥利弗也有踩雷的时候。王黯正在和一个难缠的对头通电话，语气冰冷，挂断电话后脸色极其难看。奥利弗大概是想缓和气氛，蹦蹦跳跳地过来，手里拿着个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猫咪发箍，试图戴到王黯头上

“黯~别生气啦，来，戴上这个心情好一些！”

王黯的瞳孔缩了缩。他一把拍开奥利弗的手，发箍掉在地上。“奥利弗，”他的声音很轻，每个字却都带着骇人的寒意，“别碰我。现在，立刻，滚出去。”

奥利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错愕。但他并没有像王黯预料的那样继续嬉皮笑脸或者委屈巴巴，只是默默地捡起了发箍，看了看王黯冰冷侧脸，然后嘴角又慢慢勾起了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好吧好吧，黯现在不想玩这个。”他语气轻松，仿佛刚才的事从未发生，“那我先去给阳台上的小花浇水哦~它们今天还没喝饱呢。” 说完，就哼着歌，步伐轻快地走出了书房

王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股邪火莫名其妙地泄了一半，反而升起一丝疑惑

他甩甩头，把这点不合时宜的探究欲抛开。管他呢，反正这疯子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到了晚上，王黯洗完澡出来，看到奥利弗已经窝在床上了，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让老婆更爱你的一千个小技巧——魔法师必学》，嘴里念念有词。听到动静，他抬起头，脸上立刻绽放个十分耀眼的笑容。

“Poppet ！快来看，我学到了一个新的按摩手法～据说可以缓解疲劳哦！”

王黯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掀开被子躺下，背对着他：“不需要，关灯，睡觉”

下一秒，一双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力道适中地按捏起来

“滚……”王黯的抗议刚开头，就被那恰到好处的舒适感堵了回去。操，还真挺舒服……他僵硬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了些

奥利弗的手法确实不错，一边按一边还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些有的没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催眠。王黯白天积累的疲惫渐渐涌了上来，眼皮开始打架

在他即将沉入梦乡的前一刻，感觉到一个温暖的胸膛贴上了他的后背，熟悉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晚安，我的小暴君……”

王黯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模糊地想：也许……和他在一起…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当然，这话他死也不会说出口

他觉得自己绝对是疯了

但好像也心甘情愿

而在他身后，奥利弗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温柔而复杂的光芒，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明天……

如果能和你拥有明天

“滴哒”

“滴哒”

“滴哒……”

Chapter Text

废弃的机械加工厂矗立在这座不夜城边缘。锈蚀的气味混合在冰冷的空气里弥漫。只有几缕惨白的月光从破损的穹顶缝隙漏下，勉强勾勒出堆积如山的废弃机床和扭曲管道的轮廓

王黯站在工厂最高处的一个狭窄维修平台上，黑色外套的衣角被夜风微微拂动。他背靠着冰冷的钢铁支架，眼睛透过微型夜视望远镜俯瞰着下方一场地。微型蓝牙耳机紧贴着他的耳廓，传来细微的电流声和下方压抑的脚步声

“五点钟方向，两个”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绕后，从后面过去，还有，给我安分点”

“收到收到~Poppet！”耳机里传来奥利弗的声音，还夹杂着哼哧哼哧的细微喘息，听起来兴奋异常。“哎呀，这两个家伙捉迷藏技术不太行嘛，影子都露出来啦~”

下方，他的影子在巨大的机械阴影中穿梭

王黯的指令简洁、精准。他不需要解释为什么，奥利弗也从不问为什么。这种默契像是在无数次配合中磨合出来的。王黯是大脑，是眼睛，奥利弗是他的手，和他的刀

“左边那个，解决掉。右边那个会往西侧码头跑，那里有他们藏的武器，截住”

“明白~”

几乎在王黯话音落下的瞬间，下方就传来了短促到的闷响和骨骼碎裂的声音。快得让人怀疑是不是幻觉。奥利弗的动作根本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到他的影子一闪，然后是人体倒地的沉闷声响

“搞定一个~”奥利弗的声音带着点小得意，“另一个跑啦！真听话，果然往西边去了！我去追！”

王黯调整着望远镜的角度，视野追随着那个仓皇逃窜的身影“别玩过头”他淡淡提醒

“知道啦知道啦~保证速战速决！”奥利弗的声音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哎呀，他拿到枪了！真不乖！”

下方传来几声仓促的枪响，在空旷的工厂里激起巨大回响，子弹打在生锈的钢铁上，溅起零星火花。但开枪的人显然慌了神，毫无准头

“砰！”又是一声更沉重的闷响，像是重物砸在沙袋上。接着是奥利弗嫌弃的声音：“啧，不经打，一拳就晕了。Poppet ，这个要留活口问话吗？”

“不用。清理掉。”王黯冷漠地回答。这批人是冲着他来的死士，问不出什么，留着是隐患

“好吧！”奥利弗的声音立刻又欢快起来，“那就……送他个痛快点的套餐吧！”

耳机里传来硬物碾碎什么东西的声音，接着是液体汩汩流出的细微声响。王黯面不改色，继续扫描着其他区域。他不需要看，也能想象出下面的场景

“九号区域，四个，围过来了。他们有准备，小心交叉火力”

“哇哦~组团送人头吗？我喜欢！”奥利弗的声音兴奋得发颤

“第一个会扔炸弹，低头”

“好哒！”

刺眼的火光在下方一闪而逝，几乎同时，王黯听到耳机里传来奥利弗移动带起的风声，以及几声短促到极致的惨叫和骨头断裂的脆响

“炸弹对我没用哦~我闭着眼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臭味呢！真讨厌！”奥利弗咯咯地笑

王黯没理会他“第三个和第四个在你五方向同时开枪”

“收到！”

下方传来一阵密集的枪火声，但很快被更响亮的金属撞击声和人体摔打声覆盖。王黯通过望远镜看到，奥利弗似乎是用第一个人的身体当成了临时盾牌，然后将另外两人砸向了旁边的巨型齿轮组。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和齿轮空转的嘎吱声混合在一起

“搞定！四个清理完毕！”奥利弗喘着气，但语气里的亢奋丝毫未减，“黯！我厉害吧！刚才那个飞踢，角度是不是特别完美？”

“嗯。”王黯敷衍地应了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最后一个角落。残余的热源信号只剩下一个了，躲在最深处那个半埋在地下的控制室里。那是条大鱼，这次袭击的现场指挥

“最后一个，在控制室。可能有重武器。直接强攻，速战速决。”王黯下达了最终指令

“遵命~终于到主菜了！”奥利弗摩拳擦掌地扑向最后的藏匿点

就在奥利弗即将冲入控制室的瞬间，王黯身后的阴影里，极其轻微地，响起了脚踩在碎砾上的声音

王黯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依旧保持着举着望远镜的姿势，背对着来者，暗红色的瞳孔在夜色中微微收缩。他听到了身后压抑的呼吸声，以及金属机括被扳动的咔哒声

一个冰冷的圆形物体，抵上了他的后脑勺

一个带着压抑着恐惧和恨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王黯…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下方奥利弗弄出的动静都似乎瞬间远去。风穿过钢铁缝隙的声音变得清晰可闻

王黯没有回头。他甚至连举着望远镜的手都没有丝毫颤抖。只是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恐惧，没有惊讶，只有居高临下的嘲弄

他没有回答身后那人的问题，甚至懒得去分辨这是哪个漏网之鱼。他只是对着微型麦克风清晰地下达了命令

“做掉他”

下一秒——

“砰！！”

一声巨响来自下方的控制室，奥利弗直接用身体将那扇厚重的金属门连同门框一起从墙体上硬生生撞得向内凹陷、扭曲、崩飞，碎铁和水泥块四溅

抵在王黯后脑的枪口甚至没来得及再次施加压力，持枪者就感觉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实质般从身后笼罩了他，他甚至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是什么，就只看到一抹粉色瞬移般出现在他眼角的余光里

然后，他持枪的手臂传来一阵被巨力碾压撕扯的剧痛，骨头、肌肉、神经……在那只看起来白皙修长的手掌下如同脆弱的饼干般被轻易捏碎

“呃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刚刚冲出喉咙就被另一只同样有力的手扼杀在了摇篮里。那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奥利弗的脸出现在他因极度痛苦和恐惧而发黑的视野里。那张甜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敢用枪指着他…你这双眼睛……看着真碍事”

“不……不……”被扼住喉咙的人只能濒死挣扎，身躯和双徒劳地蹬动着

奥利弗的手指直直剜入那充满恐惧和悔恨的眼框

“噗嗤——”

……

直到一切声响戛然而止。世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风的声音

奥利弗看都没看脚下那摊迅速蔓延开的红白混合物，他抬起头，望向高处的王黯

“搞定啦~陛下！全部清理完毕！保证一个不漏！连眼睛都回收了哦！” 他几个轻盈的跳跃再次出现在王黯所在的平台边缘，轻松地翻了过来

他凑近王黯，鼻子动了动，然后眉头一皱，嘴巴撅了起来“黯！你又偷偷抽烟！不是说好了要戒的吗？对身体不好！”

王黯把现在只剩小半截的烟头随手摁灭在旁边锈迹斑斑的机器外壳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他看都没看平台边缘那具死状凄惨的尸体，目光平静地扫过奥利弗浑身是血的猎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只是还行？！”奥利弗直接蹦了起来，“只是还行？！黯！你太严格了！我明明超努力的！你看那个想用钢管打我的！我把他胳膊拧断了！那个想跑的，我把他腿骨踢碎得拼都拼不回来！还有那个光头，我本来想把他脑袋塞进那个液压机里试试看能不能压成饼的，但是怕弄脏机器不好清理……还有刚才这个！”他指着地上的尸体，邀功似的，“我处理得多干净利落！他连惨叫都没机会完整发出来呢！”

“闭嘴。”王黯打断了他兴致勃勃的血腥流水账，揉了揉眉心。带这家伙出来，精神损耗比体力损耗还大。耳朵和脑子都不得清净。“走了。”他转身，率先向通往地面的锈蚀铁梯走去

奥利弗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上，试图去搂王黯的胳膊：“黯~我表现这么好，有没有奖励呀？比如……一个亲亲？或者允许我今晚抱着你睡？我保证不乱动！或者？”他伸出手，一只手比了一个小圈，另一只手的手指探进了那个小圈里，水蓝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王黯甩开他试图缠上来的手，头也不回“奖励你今晚睡客房。”

“诶？！不要啊！！” 奥利弗的哀嚎瞬间在空旷的废墟中炸响，“黯！陛下！我错了！我再也不在你执行公务的时候废话了！客房好冷的！而且没有你的味道我会失眠的！我会做噩梦的！我会变成一滩没人要的奶油……好可怜的！！”

王黯懒得理他背后夸张的表演，径直走下摇摇晃晃的铁梯，走向停放在工厂阴影里的黑色轿车。夜风吹拂，稍微驱散了一些鼻尖萦绕不去的浓重血腥味和铁锈味。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看着奥利弗一边哀嚎，一边却动作极其熟练地在工厂入口处快速用某种不科学的小魔法，让血迹和尸体看起来更自然一点，像是经历了一场异常惨烈的黑帮内部火拼，而不是单方面的屠杀

做完这一切，奥利弗才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地挪到车边，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安全带“咔哒”一声扣上，他整个人都陷在座位里，散发着浓郁的怨气

“黯……” 他用那双眼睛瞬间变得湿漉漉，可怜巴巴地望着王黯的侧脸，小声抽噎了一下，“客房……真的好冷……”

王黯发动汽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他面无表情地挂挡，踩下油门。黑色的轿车驶入被路灯照亮的寂静公路

车厢里一时只有引擎运转的声音。奥利弗持续散发着低气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的边缘

在等一个漫长的红灯时，王黯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两下，目光依旧看着前方空荡的十字路口，突然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甚至带着点不耐烦：“晚上，可以”

奥利弗瞬间抬起头，脑袋差点撞到车顶。眼睛溜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的？！poppet ！真的吗？！”

“奖励。”王黯补充道，目视前方，表情僵硬，但借着窗外流转的光影能隐约看到他脸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与他冷硬的语气形成鲜明对比

“耶！！！黯你最好了！！！” 奥利弗立刻满血复活，刚才的萎靡不振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兴奋地差点在座位上跳起来，要不是安全带绑着，他可能就扑过去抱住王黯了。“我就知道黯是心疼我的！是爱我的！我明天一定给你做加倍爱心版本的早餐！保证比草莓气泡水好喝一百倍！还有还有！还有按摩服务！？”

王黯：“……”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突然有点后悔这个冲动的决定了。明天的早餐……听起来像是一场新的酷刑

这他妈都是什么糟心日子。王黯在心里骂了一句，感觉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

但那种每次清理完敌人后，通常会萦绕在他心头的空虚感似乎……也没有往常那么浓重了

养着他也不是不行

当然，这话他死也不会承认。就像他死也不会承认，刚才奥利弗在工厂里的最后那一刻，无需他回头、无需他动手，那柄最锋利的刀就直接解决了身后的危机时，那种连自身安危都无需担忧的感觉确实还不错

至少比一个人好

他瞥了一眼旁边还在兴奋念叨着疯言疯语的奥利弗，无声地叹了口气

算了，客房确实有点冷

Chapter Text

王黯觉得今晚有点邪门

他没在书房对着那些永远处理不完的破事，而是鬼使神差地窝在了客厅那张还算舒服的沙发里，电视上放着部老掉牙的黑帮片，画面噪点不少，枪战戏码在他眼里幼稚得可笑。更邪门的是，奥利弗此刻正紧紧挨着他，脑袋沉甸甸地压在他肩膀上，柔软的发丝蹭着他颈侧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微痒

电影里，那个穿着风衣的男主角正对着女主角，用一种夸张的语调念着肉麻兮兮的台词，什么“我爱你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只有死神会将我们分开”之类的

王黯嗤之以鼻，刚想换个台，或者把这黏人的家伙从身上撕开

奥利弗却突然动了。他抬起头，亮蓝色的眼睛在电视机闪烁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里面映着跳动的光影，直勾勾地看向王黯

“黯……”他叫了一声，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盖过了电影的背景音乐

王黯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这混蛋每次用这种语气准没好事

他警惕地瞥过去：“干嘛？”手指下意识捏紧了遥控器

奥利弗脸上惯常的嬉笑消失了，甚至没有说那些疯言疯语。他只是定定地看着王黯

然后他嘴唇微启

“我爱你”

三个字出膛的𣊬间，火光照亮了黑暗，正中王黯的左心房

那一刻，世界小的只剩下彼此，和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拿着遥控器的手猛地僵在半空，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一瞬。他缓缓转过头，对上了那双眼睛。里面没有玩笑，没有戏谑，只有一片滚烫的真诚

电影里还在叽叽歪歪地说着情话，但那些声音仿佛瞬间被拉远，模糊成了背景噪音

他张了张嘴，喉咙发干。想骂人，想冷笑，想说“你他妈吃错药了还是又想耍我？”，想用最恶毒的话把这诡异的氛围打破。但那些刻薄的字眼在舌尖滚了滚，却一个也吐不出来

他看着奥利弗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麻烦精，强行挤进他冰冷有序的生活把他搞得一团糟，让他头疼，却又让他习惯

时间好像停滞了几秒。王黯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烫，他憋了半天，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或者说，是某种被他压抑了太久的东西冲破了牢笼，一个单音节词下意识磕磕绊绊地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我……”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无比响亮

然而没等他说出后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字眼，或者干脆恼羞成怒地把话咽回去，奥利弗的眼睛瞬间被点亮了

“黯！”

奥利弗猛地扑了上来，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几乎带着点凶狠的拥抱，手臂死死箍住王黯的腰背，力道大得让王黯瞬间呼吸困难

“你答应了！你说了！你爱我！我就知道！你也爱我！黯！王黯！” 奥利弗语无伦次地喊着，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明显的颤抖，狂喜几乎要把他淹没。他把脸深深埋进王黯的颈窝，用力蹭着，呼吸灼热

王黯被他勒得眼前发黑，试图推开他：“谁、谁他妈……松手！老子…喘……喘不过气了……操！”

“不松！就不松！”奥利弗抱得更紧，声音闷闷地从他颈间传来，带着无法抑制的鼻音，“Poppet……黯……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王黯挣扎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他感觉到……颈窝处传来一点温热的湿意

这混蛋……哭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猛地攥住了王黯的心脏。有点酸，有点麻，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心疼！不对！去他妈的心疼！他王黯怎么会心疼别人！但看着这个平时要么发神经要么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此刻像个孩子一样因为一句甚至算不上承诺的话激动得掉眼泪……

王黯僵硬地抬起一只手，在空中停顿了好几秒，最终，还是搭在了奥利弗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后背

“行了……”他的声音依旧粗声粗气，试图维持住平时的冷硬，但语调却不自觉地放缓了些，“哭什么哭……丑死了……”

奥利弗抬起头，果然，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此刻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配上他那张娃娃脸和凌乱的粉毛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

但他看着王黯，突然就咧开嘴笑了，笑容灿烂得晃眼，混合着未干的泪痕，有种说不出的傻气

然后，他毫无征兆地低头吻住了王黯的唇

吻，异常的温柔、郑重，小心翼翼的珍视，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唇瓣厮磨间，还带着一点点咸涩的泪水的味道

王黯的身体先是僵硬，随后，在那份过于炽热和真诚的温柔里，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

“滴答”

“滴答”

“滴答”

那么清晰

……永生

他曾以为这会是永恒的盛宴，有无尽的时间可以去挥霍，去观察，去玩弄这个世界。他笑对着上帝的提问，否定了爱的意义。那时他觉得，爱是弱点，是麻烦，是会让不朽生命变得沉重无聊的东西

可现在……怀里抱着王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王黯身体的温度，听到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和心跳，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

从他意识到爱上王黯的那一刻起

不对，奥利弗会爱上王黯，自然得像呼吸

这份真实到灼手的触感，让他充满了活着的充实感

或许他经历了几千年的意义，就是为了在这一刻学会如何温柔地呼吸

上帝降下的诅咒他曾不屑一顾，现在却开始恐惧。恐惧失去此刻怀里的温暖，恐惧再也看不到这双暗红色的眼睛因为他而泛起波澜，恐惧听不到那总是带着不耐烦却又让他无比眷恋的声音叫他“滚开”

他不会死，至少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衰老病死。但他的生命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当倒计时结束，他会怎样？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空壳？还是直接化为尘埃？他的意识在哪里？他还能不能再见到王黯？

他不知道。他第一次对“明天”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恐惧和不确定

正是因为这份会失去的必然性，此刻的拥抱，这个吻，王黯那微不可闻的半个“我”字，才显得如此珍贵，珍贵到让他想哭，又让他想笑

他贪婪地汲取着王黯的气息，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这个人彻底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融为一体，这样是不是就能带走什么，或者留下什么？

“我爱你，黯……”他贴着王黯的唇瓣，又一次喃喃低语，声音沙哑，“真的好爱你……比喜欢糖果，比喜欢毛毛兔和小泰迪熊……比喜欢杯糕……都要喜欢一万倍，一百万倍……”

王黯被他勒得有点疼，又被这直白到肉麻的情话弄得耳根发烫，刚想骂他两句，就听到奥利弗带着浓重鼻音小心翼翼地问：

“那你现在……是我的爱人了吗？”

王黯的脸一下子全红了，连脖子都染上了绯色。他猛地别开脸，避开奥利弗那过于灼热的视线，语气凶巴巴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不然呢？！废话那么多！再问这种蠢问题就给老子滚去睡客房！”

这几乎等于承认了

奥利弗的心脏像是被蜜糖填满了，甜得发胀，他再次收紧手臂，把王黯整个圈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力度大得像是真的想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

“不问了不问了……”他闷声笑着，胸腔震动，“你是我的……是我的爱人…”

他不再去想了

不去想那该死的倒计时，不去想未来会怎样。他活了太久，久到对时间早已麻木

直到遇见王黯，他才真正开始活着

会死的生命，因为爱而完整

正是因为有失去的可能，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次拥抱，每一次对视，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鲜活和珍贵

一个有爱的今天，远胜于一百万个空虚的永恒

他只要现在。只要当下，只要此刻怀里的这个人

电影早就放完了，屏幕上跳动着无关紧要的片尾字幕，光映在两人身上。他们谁也没动，就那样挤在沙发上，奥利弗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王黯身上，过了一会儿甚至得寸进尺地滑下来，脑袋枕着王黯的大腿，粉色的头发散开

王黯身体僵了一下，似乎想把他推开，但最终只是啧了一声，一只手重新拿起手机，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玩着奥利弗柔软的发丝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轻缓的呼吸声

“黯”奥利弗闭着眼睛，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嗯？”王黯的目光还落在手机屏幕上，心不在焉地应着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想我吗？”

王黯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住了。他低下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那颗粉色脑袋，眉头皱了起来。然后，他毫不客气地用力扯了一下奥利弗的头发

“嘶——痛！”奥利弗立刻叫唤起来

“消失？”王黯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明显的不悦，“你能消失到哪儿去？你这种祸害阎王都不收，少说这些不吉利的废话，晦气死了”

奥利弗吃痛地揉了揉头皮，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翻了个身，变成侧躺，脸贴着王黯的小腹，手臂环住他的腰，抱得紧紧的，“嗯，我不消失。我要一直缠着你，缠到你烦死我，骂我打我都甩不掉我。做鬼也要缠着你”

王黯哼了一声，把手机扔到一边，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奥利弗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才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

“……随便你”

奥利弗闭上眼睛，嘴角无法控制地向上扬起，听着王黯平稳的心跳，感受着他腹部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鼻尖全是让他安心的气息

至少此刻，他是真实的，他是拥有的

王黯是他的爱人

心口充满了某种沉甸甸的幸福感

至于明天…

奥利弗把脸更深地埋进王黯的衣衫里

他突然开始渴望明天了

不是作为永生者奥利弗·柯克兰，而是作为王黯的爱人，度过每一个平凡有他的明天

Chapter Text

自从他鬼使神差答应奥利弗的表白，他的男朋友试图一天24小时里有25小时都物理贴合在王黯身上

以前这混蛋想上他的时候好歹装一下，比如找些诸如“清理一下内部的残留”或者“检查身上的痕迹”之类一听就漏洞百出的借口。但是现在装都不装一下

王黯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王黯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件后办公，他就敢搬个椅子紧挨着坐下，不是用指尖绕弄王黯的头发就是试图将一块造型诡异的司康饼塞进他嘴里

王黯在气氛凝重的会议室里训话，玻璃门外总能警见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被发现后便绽开一个甜美无辜的笑容，水蓝的眼睛眨啊眨，搞得一众手下汇报工作时冷汗直冒，生怕老大被这美色干扰

至于王黯上厕所……嗯，他暂时没敢跟进去，主要得益于王黯某次被他跟到洗手间门口时，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你敢跟进来，我就把你那颗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奥利弗当时眨巴着眼睛，居然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歪着头问：“黯，你喜欢踢什么材质的球？皮革的？还是……呃，更有弹性的那种？”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天真无邪

王黯直接被这脑回路干沉默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奥利弗这才嘻嘻哈哈地退后两步，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啦好啦，我就在外面等你~保证不偷看！”

不过王黯自己心里清楚，他不跟进来绝不是担心脑袋搬家，以这家伙的再生能力，就算真给拧下来了估计他也能面不改色地自己捡起来拍拍灰再安回去，完了还得眨巴着那双蓝眼睛问他："黯，玩的开心吗？"

但王黯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流露出一丝一毫的默许，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的松动，这混蛋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跟进这狭小的空间。然后他会被这疯子不由分说地按在冰冷的瓷砖墙上，一边挨操一边还要听着对方欠揍的嗓音贴在他耳边气喘吁吁地讨论晚上是吃草莓蛋糕还是巧克力熔岩

"啧。"王黯烦躁地啧了一声，驱散脑子里那过于生动且危险的画面

毕竟，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为了博他一笑就能面不改色拧下十个敌人的头颅整整齐齐码放在他办公室门口，然后每个都系上骚包粉色蝴蝶结的

跟这样的疯子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他的逻辑核心恐怕只有一句“Poppet开心就好”

而这一点，恰恰是最让王黯感到无力又悸动的地方

此刻，夜色已深。王黯独自坐在书房宽大的木桌后，眼睛紧锁着屏幕上错综复杂的画面，指尖夹着的烟即将燃尽，灰白的烟灰落在桌上

一道影子滑了进来，奥利弗从背后贴近，手臂环住王黯的脖颈和肩膀，微凉的下巴顺势搁在他颈窝，蓬松的粉发蹭着他的脸颊和耳廓，带来一阵微痒

“My dear 黯~”尾音拖得长长的，又软又黏，气息故意喷在王黯敏感的耳后

王黯眼皮都没抬一下，将烟蒂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手指重新回到键盘上，敲击声清脆而迅捷

“嗯”

一个单音节，算是回应

“你工作的样子真的好迷人哦~”奥利弗语调轻飘飘的，“专注的侧脸……紧抿的嘴唇……还有这漂亮的手指……在键盘上……”

“….说人话。”王黯打断他，语气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奥利弗凑得更近，唇几乎贴上王黯的耳廓

“我想操你。现在，就在这里”

“咔嚓”指腹的一个按键发出了轻响。他额角的青筋开始突突直跳

“……滚，”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斜睨着肩头上的脑袋，“老子在忙正事”

“忙完正事就可以了吗？”奥利弗不死心，那只空闲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地顺着王黯的衬衫下摆钻了进去，冰凉的触感激得王黯腹部肌肉瞬间绷紧，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抽气

“忙完老子要睡觉！”王黯一把抓住他那只正在自己腰腹间游移的手腕，但奥利弗只是微微蹙了下眉，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甜了

“那我们一起去睡觉嘛~”他得寸进尺地低下头，唇瓣含住王黯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吮吸，湿热的舌尖偶尔扫过敏感的轮廓，“我保证，会让你睡得非常，非常舒服.…舒服到忘记所有烦人的数据，好吗？”

王黯被他弄得心烦意乱，屏幕上原本清晰的数据流开始扭曲模糊。他猛地甩开奥利弗的手，站起身，由于动作过猛，真皮转椅向后滑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奥利弗！你他妈是精虫上脑吗？！发情也不看时候！”

奥利弗眨巴着那双无比纯净的蓝眼睛，像受了天大的委屈：“Poppet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明我的脑子全是你呀！”他边说边再次贴近，手指摸上了王黯腰间那枚精致的皮带扣，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你他妈……”他猛地转身，一拳就朝着奥利弗那张甜美无害的脸砸了过去

奥利弗却像是早有预料，轻巧地后撤半步，不仅躲开了拳头，反而借着王黯前冲的力道抓住了他的手腕，顺势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永生者的力量远超常人，那看似纤细的手臂此时跟镣铐一般挣不开

“嘘……黯，生气容易长皱纹哦……”他笑着，另一只手已经利落地解开了皮带，冰凉的指尖隔着布料按上王黯的臀缝

“你……放开！”王黯屈膝顶向对方腹部，却被奥利弗用大腿轻易格开。两人在宽敞的书房中央纠缠起来，书本被撞落在地，钢笔滚落，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杂乱的声响。王黯每招都下了死手，狠戾、专攻要害，但奥利弗总能以毫厘之差避开，一边脸上挂着那副让人火大的愉悦表情一边说打不着打不着

几个回合后，奥利弗终于找到了破绽，利用体力和力量的优势，将王黯面朝下压在了书桌上。王黯的脸颊被迫贴着光滑的木质桌面，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那条刚解下来的皮带松松地绕了几圈。他剧烈地挣扎，身体因为紧张微微颤抖

“奥利弗•柯克兰！我操你祖宗的！放开我！不然老子一定阉了你！”他声音因为愤怒和屈辱而沙哑

“哎呀呀～不要说这些不可爱的话啦！”奥利弗俯身，从后面贴近他，粉色的发丝垂落下来搔刮着王黯的颈侧。他慢条斯理地撩起王黯衬衫的后摆，露出紧窄的腰线，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凸起的增生疤痕，沿着脊柱沟往下

冰凉的润滑剂突兀地落在王黯的臀缝间，激得他浑身一颤。他妈的奥利弗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东西？！王黯脑子里一片混乱

“放松点，Poppet……”奥利弗的声音很轻，手指却用力开拓着紧致干涩的入口，“你绷得太紧了，会受伤的哦……虽然……你流血的样子也很美……”

王黯咬紧了下唇，几乎尝到了血腥味。他拒绝发出任何示弱的声音，只有粗重的喘息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异物入侵的感觉鲜明而耻辱

龟头顶进来的时候，王黯感觉自己像是被活生生劈成了两半。他眼前黑了几秒，差点没背过气去，只能死死咬着牙，喉咙里挤出半声闷哼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哎呀……真够紧的……”奥利弗在他身后抽着气，声音都变了调，居然也没急着动，就那么死死抵在最里面。他埋着头，嘴唇在他后颈胡乱蹭着，舔掉那些渗出来的冷汗，呼吸又热又重地喷在他皮肤上。“放松……黯，放松点……你夹得我……快射了…..”

王黯想骂他，但一张嘴就是破碎的气音。太胀了，那东西又热又硬，抵在他身体最要命的地方，存在感强得吓人

奥利弗等了一会儿，感觉底下那具紧绷的身体稍微软了一点点，只是内里还在不受控制地一阵阵绞紧，吸吮着他。他试探性地往外抽了一点

“呃嗯……”王黯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摩擦带来的刺痛里混进了一丝快感，直冲大脑

他开始动起来，一开始还很慢，一下一下，龟头碾过内部敏感脆弱的褶皱，退出到只剩个头部卡在入口，再猛地整根撞回去，顶到最深处那块软肉

“啊...！”王黯猝不及防，一声短促的惊叫冲出口

“是这里....对不对？”奥利弗喘着粗气，每一次进入都又准又狠地碾过那一点，腰胯发力，撞得王黯整个人都在桌面上往前蹭“黯……你里面……真会吸……太棒了……”

王黯脑子已经懵了。痛感还没完全消失，但一阵强过一阵，灭顶般的快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冲得他四肢发软，理智全无。他试图并拢腿，却被奥利弗膝盖强硬地顶开。前端的阴茎硬得发疼，在冰凉的桌面上摩擦着，渗出湿漉漉的液体

“慢……慢点…受不了了……”他终于是熬不住了，断断续续地求饶，声音带着哭腔

奥利弗却置之不理，他俯身，压在王黯背上，胸膛贴着他光滑的脊背，一只手绕过前面，胡乱揉捏着他胸前挺立发硬的乳尖，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腰部的动作又猛又急，“太舒服了……黯……你叫得真好听……”

王黯被他顶得话都说不连贯，只剩下破碎的呻吟和喘息。身体被抛上了浪尖又被狠狠摔下。后面被反复开拓撞击的地方又热又麻，传来令人羞耻的饱胀感和被填满的诡异满足。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奥利弗那东西的形状，每一次进出带来的摩擦，还有顶端刮过敏感点时的剧烈刺激

奥利弗像是不知疲倦，变着角度地操他，时深时浅地折磨着他。有时候故意退出大半，只用龟头在湿漉漉的入口浅浅戳刺研磨，引得王黯内部一阵空虚地收缩，再猛地一插到底

“黯，叫我的名字……”奥利弗喘息着要求，声音染上了情欲的沙哑

王黯死死咬着牙，不肯屈服。但身体深处一阵强过一阵的痉挛和紧缩却诚实地反应着他的状态。奥利弗俯身，吻着他背上那些狰狞的伤疤，抱住他的腰，身下的撞击却如同惩罚，每一下都又深又重，囊袋拍打着臀肉，发出响亮的啪啪声

王黯再也撑不住，前端猛地喷射出来，白浊的液体溅在桌面上和他自己的小腹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奥利弗猛地抵到最深处，滚烫的精液一股股地射了进去，填满了那个被蹂躏得红肿不堪的地方

王黯脱力地趴在书桌上，大口喘着气，浑身像是被拆解重组过一遍。奥利弗并没有立刻退出，而是维持着连接的姿势，轻轻啄吻着他的肩膀和后颈

“你看，我们多合拍。”奥利弗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得意，“下次直接在书桌上做吧，或者在厨房？比床上刺激多了”

王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心里默默想自己迟早要杀了这个神经病

他几乎是拖着散了架的身体推开了奥利弗，挪进了卧室附带的浴室。他需要热水，需要独处，需要洗去身上那股甜腻气息和情欲的粘稠

他刚打开花酒，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尤其是仍在隐隐作痛的私处，浴室门就被悄无声息地推开来

奥利弗一丝不挂地走了进来，粉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亮蓝色的眼睛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格外明亮，他丝毫没觉得有任何不妥，自然地凑到花洒下，水流立刻将他一起打湿

“滚”王黯的声音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疲惫。他背过身，不想看他

“不要嘛……”奥利弗黏糊糊地贴上来，从后面抱住他，手臂环住他的腰，掌心贴在他的小腹上，“我来帮你清理呀……刚才好像有点脏了哦……需要好好护理才行”

“我他妈自己能洗！”王黯抬起手臂试图肘击身后的人，却被奥利弗轻易化解，反而抱得更紧

“你自己看不到后面嘛，”奥利弗的手指却已经不安分地滑向王黯的臀缝，借着流水的润滑，轻易地探入那尚且柔软微肿的入口，“而且里面也需要洗干净嘛，不然会生病的……”

“拿出去....嗯.….”王黯身体一僵，试图夹紧双腿，却只是让奥利弗的手指进入得更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两人紧密相连的地方，好像所有的抵抗都被这水流软化、冲散了

奥利弗的手指在里面轻轻搅动，模仿着性交的动作，时快时慢。他低头，吻着王黯肩胛骨之间的凹陷，舌尖舔去水珠。“黯，你在水里.…好温暖。”他的声音模糊不清，带着情动的迹象

王黯靠着冰凉的瓷砖墙壁，咬着自己的手背，才能阻止自己发出声音。身体的疲惫和敏感让这次的快感来得更加直接和迅猛。奥利弗的手指，甚至不止是手指，他似乎又硬了…..那个灼热的硬物正抵在他的腿根

“看来…..光是清理不够呢。”奥利弗喘息着，抽出手指，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再次勃起的阴茎，龟头借着水流和方才残留的润滑，在那微微翕张的入口处蹭了几下，然后腰身一挺，轻而易举地再次撑开软热的肉壁，整根没入了王黯的身体深处

“呃啊.…”王黯仰起头，脖颈拉出脆弱的弧线，喉结滚动。这一次，痛感减轻了许多，但被填满的饱胀感和体内那点被反复摩擦带来的酸麻快感却更加清晰，以及体内那个敏感点被粗硬肉刃反复刮蹭、碾压带来的酸麻快感，却变得无比清晰，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把他淹没

在水流的润滑下，奥利弗的动作顺畅得可怕，每一次凶狠的进入都直捣深处，每一次退出又几乎完全抽离，带出些许浑浊的液体，顺着王黯的大腿流下，迅速被水流冲散

他似乎对在浴室做爱充满了新奇感，变换着角度，试图找到能让王黯发出更多声音的位置。他一只手紧紧箍着王黯的腰，另一只手绕过胸前，揉捏着他胸前的突起，时而轻柔时而粗暴

“叫出来嘛……poppet，”奥利弗把湿透的粉发蹭到王黯耳边，身下撞击的速度和力度在不断加快、加重，撞得王黯身体不住前倾，水花溅得到处都是，“这里隔音很好哦，没人会听见的。我想听你的声音……想听你被我干得受不了的声音.…..”

王黯的理智在温热的水流持续冲刷和身后那根东西不知疲倦的凶狠顶弄中，逐渐分崩离析，他放弃了徒劳的抵抗，紧绷的身体一点点软了下来，甚至开始无意识地随着对方的节奏向后微微迎合，抬起臀，寻求更磨人的接触。带着哭腔的呻吟和压抑不住的喘息，混合着哗啦啦的水声，在封闭的浴室里暧昧地回荡着，格外淫靡

奥利弗显然察觉到了，他吻着王黯湿滑的后颈，在那片皮肤上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印记，身下的撞击更是凶猛而持久，每一下都又深又重，几乎要将阴囊也塞进去，胯部和囊袋狠狠拍打着臀肉，发出啪啪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更久，在王黯被顶弄得意识模糊几乎要站不住的时候，一股滚烫的液体猛烈地灌入了他身体深处。王黯也被这最后的刺激送上了高潮，前端稀稀拉拉地射出了些白浊，混着水流瞬间不见了踪影

王黯腿一软，差点直接滑倒在地，全靠奥利弗还搂着他的腰才勉强站稳。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发黑，以为这场酷刑总算结束了

还没等他缓过这口气，奥利弗就把他湿淋淋的身体转了过来，面对面地将他抱起来，让他不得不环住自己的脖子。托着他的臀，一边吻他，一边慢慢走到马桶边，把他放坐在冰凉的马桶盖上

“等……等一下……奥利弗……”王黯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他推拒着奥利弗再次压下来的胸膛，“不行了……真的……”

“可以的”亮蓝眼睛里燃烧着未尽的情欲，他跪下来，分开王黯还在微微发抖的腿，俯身再次埋首于他腿间，舌尖灵活地舔舐过那个红肿不堪的后穴，品尝着混合着两人体液的味道。“黯这里……在咬我的舌头……明明还想吃……”

“哈啊……别舔……”王黯敏感得浑身一颤，想要并拢双腿，却被奥利弗牢牢按住。湿热的舌头在那敏感脆弱的入口处打着转，时不时探进去一点，刚刚发泄过的阴茎居然又有点抬头的趋势

奥利弗舔弄了一会儿，抬起头，嘴角还带着银丝，他站起身，就着王黯坐在马桶上的姿势，再次挺身进去，这个姿势进入得极深，王黯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根东西的形状和脉动

“啊.…..太深了……奥利弗..”王黯被迫向后仰着，手无力地撑在马桶水箱上，承受着一下下从下往上的顶弄。马桶盖冰冷的触感和体内火热的侵犯形成鲜明对比，爽得他脚趾都蜷缩起来

奥利弗扶着他的腰，动作由慢到快，每一次没入都又狠又准。低头看着王黯失神泛红的脸，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呻吟，满足地喘息着

后来王黯已经连手指都动不了了，被奥利弗抱起来，走到了洗手台前。奥利弗让他趴在冰冷的陶瓷台面上，从后面再次进入

镜子里映出两人交合的身影，王黯双手撑在冰冷的台面上，看着镜子里那个浑身布满吻痕和指印、眼神涣散、嘴角还挂着口水的自己，羞耻得无地自容

奥利弗从后面再次进入，这个姿势让他进得更深。他一边用力操干，一边还强迫王黯看着镜子里的景象

王黯闭上眼睛，但身体的感觉却更加清晰。洗手台被他撞得哐哐作响，瓶瓶罐罐倒了一片。在又一次被推上高潮的巅峰时，他甚至感觉到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尿道口涌出，暖流混着精液和水顺着大腿流下

他居然被操得失禁了

“啊….. 原来还会这样吗……”奥利弗觉得新奇极了，更加兴奋，动作愈发凶狠，“我的小暴君……被我操得都控制不住了呀……”

王黯的大脑彻底宕机，只剩下身体本能的反应，他瘫软在洗手台上，连手指都动弹不得，只会随着奥利弗的撞击发出无意识的呜咽和淫叫

奥利弗又把意识模糊的他抱进了放满温水的浴缸里。在水波的浮力下，结合变得更容易，也更磨人。奥利弗把他抱在怀里，面对面地进入，缓慢而深重地顶弄，时不时还埋下头，啃咬他胸前的乳尖

王黯已经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了，只能任由他摆布。浴缸里的水因为两人的动作不断溢出，洒了一地。他眼神涣散，嘴唇微张，只会一遍遍地喊着那个脑海中的名字

“奥利弗……奥利弗……”

此刻，他被填满的不仅是身体，还有那些被血色浸透的短暂岁月里，那从未被触碰过的空洞

这份充实如此具体，或许他漂泊的那过往，不是为了被治愈

而是为了被这样疯狂又彻底地填满

Chapter Text

第二天，王黯扶着仿佛快要断掉的腰，阴沉着脸出现在餐厅时，感觉整个世界的重力都他妈加倍了。每走一步，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提醒着他昨天在书房的惨案

罪魁祸首奥利弗却精神抖擞，像只吸饱了精气的男妖精，哼着神秘英国小曲，正把煎蛋、培根、还有一碗白粥一起摆上桌

“早安，我的陛下~”奥利弗笑容灿烂，凑过来想亲王黯的脸颊，被王黯毫不留情地用手掌推开

奥利弗也不恼，笑嘻嘻地在他旁边坐下，把粥推到他面前：“快尝尝，我特意学的中式早餐，养胃~”

王黯瞥了一眼那碗卖相还行的粥，又看了看奥利弗那双写满“快夸我”的水蓝眼睛，冷哼一声，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送进嘴里

味道……还不错

他闷头喝粥，不想搭理旁边那个噪音源

但奥利弗显然不会让他清净

“黯~今天天气真好，我们.….…”

“今天有正事。”王黯打断他，头也不抬，“西城那边昨天没处理完，呃……那个谁……桑德一会儿要来汇报”

“桑德？”奥利弗咀嚼这个名字的语调微微上扬“哪个桑德？”他记得王黯手下那群人，在王黯嘴里通常都是“那个谁”、“高个子那个”“脸上有疤的那个”，“长的很丑那个”反正能让他记住名字的屈指可数

王黯没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微妙变化，随口道：“就那个棕头发办事还利索的小子”他确实对桑德有点印象，这小子敢打敢拼，脑子也转得快，上次处理叛徒的时候手段够狠，很对他胃口

奥利弗的眼睛眯了眯，棕头发？办事利索？还能让黯记住了名字？

“他……经常来汇报工作？”奥利弗状似无意地问道，手指却无意识地捏紧了餐刀，刀尖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王黯终于抬起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关你屁事？做好你的吉祥物就行了”他懒得深究奥利弗这突如其来的关注点，只想赶紧吃完去处理正事，顺便祈祷今天奥利弗能别那么用力折腾他

到了总部，王黯试图投入到工作中，但奥利弗显然不打算让他如愿

这家伙以前来总部，多少还收敛点，顶多就是在旁边叽叽喳喳，或者用魔法变出点小花样逗手下。今天倒好，就差把“我是王黯老公”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王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拧着眉看一份合同，奥利弗就搬了张椅子紧挨着他坐下，几乎要贴到他身上。一会儿用手指卷着他后颈的头发，一会儿用指尖戳戳他因为专注而微微绷紧的脸颊，一会儿又凑到他耳边，用那磁性和蛊惑的声音骚扰“黯，你认真的样子真性感……我都硬了…好想现在就把你按在这张桌子上……”

王黯被他骚扰得文件都快看不进去了，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烫，没好气地用手肘撞开他：“滚远点！妨碍老子办公了！”

“哦……”奥利弗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稍微挪开了一厘米。但没过两分钟又黏了上来，这次手里还多了杯水

“黯，喝口水嘛~看你嘴唇都干了”

“……”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在总部动手，影响不好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进来”王黯头也没抬

书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猎装、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有一头深棕色的短发，五官硬朗，眼神锐利，是桑德。他恭敬地低头

“老大”

“说”王黯言简意赅

桑德开始汇报码头那批货物的处理情况，思路清晰，语言简练。王黯偶尔点头，或提出一两个问题，桑德都能迅速给出回答，甚至还能提出一些颇有见地的建议

奥利弗坐在对面，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但眼神冷冷地扫视着桑德。他从头到脚把桑德打量了一遍

嗯，身高大概180，比黯高，也比自己高一点点，不爽，肌肉结实，长得也就那样吧，反正没自己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看黯的时候，那是什么眼神？崇拜？敬畏？等下……怎么好像还有点别的？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缠绕上奥利弗的心脏

万一桑德借着汇报工作的名义，靠近王黯，假装不经意地弯腰，露出结实的胸肌和若隐若现的腹肌，用低沉的嗓音说：“老大，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而王黯被他那妖艳贱货的样子所迷惑，居然勾了勾嘴角！！

然后桑德在某个任务中英勇地替王黯挡了刀（装的！），苍白脆弱（也是装的！）地倒在王黯怀里，用充满仰慕和依赖的眼神看着王黯，气若游丝：“黯……能保护您.....是我的幸运.....”王黯被他那装可怜的模样所打动，心里居然对桑德有了别样的情感！

当桑德因为一个细节，微微俯身，指着王黯摊开在桌上的文件地图解释时，距离稍微拉近了一些。奥利弗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里，我们已经布控完毕，只要对方敢来……”桑德的话还没说完

"哎————呀————！！！”

奥利弗突然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整个人像是坐不稳一样，从椅子上一歪，直接“不小心”地撞向了桑德

桑德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到王黯身上，幸好及时稳住。他皱眉看向奥利弗

王黯也抬起头，不悦地看向奥利弗

“你又发什么疯？”

奥利弗揉着根本不疼的賂膊，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语气委屈又做作：“对不起嘛~桑德先生，人家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好像看到一只好~大～的虫子飞过去，吓了一跳呢！”他说着，还往空中挥了挥手

王黯额角青筋跳了跳，他当然知道奥利弗是故意的

“继续，汇报你的。”他对桑德说道，眼睛警告地瞥了奥利弗一眼

奥利弗乖乖坐好，但他显然在想着什么坏点子

王黯觉得渴了，刚看了一眼茶杯，奥利弗立刻跳起来：“黯！我给你倒水！要温的还是凉的？加不加柠檬？我知道你不喜欢太甜，看我多贴心呀？但一点点蜂蜜对嗓子好哦～”

桑德试图继续汇报，奥利弗又开始关心王黯：“黯，你肩膀酸不酸？我帮你揉揉！你看你一直低着头，对颈椎不好呢～”

他甚至拿起旁边果盘里一个苹果，用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小刀，开始削皮，削下来的皮连成一条细长的带子，嘴里还哼着神秘的英国小曲，试图吸引王黯的注意力

王黯被烦得不行，几次想发火，但看着奥利弗那张笑得无比灿烂的脸，到嘴边的骂声又莫名其妙咽了回去。他只能黑着脸，对桑德说

“继续，别管他。”

桑德面无表情地继续汇报，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看明白了，老大的男朋友是在明目张胆地宣示主权，而老大虽然嘴上不耐烦，但那份纵容，瞎子都看得出来

好不容易等桑德汇报完，领命离开。书房门刚关上，王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奥利弗从后面紧紧抱住他，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声音闷闷的

“黯！Poppet ！你不爱我了！”

“……你又抽什么风？”

“你刚才一直看他！还对他点头！他靠你那么近你都没推开他！”奥利弗开始细数，“而且你还记得他的名字！你都没怎么叫过我的全名！”

王黯简直被他这胡搅蛮缠的逻辑气笑了

“他是我手下，汇报工作我不看他看谁？不点头难道摇头？”

“我不管！”奥利弗开始耍无赖，手不老实地往王黯衣服里钻，低头在他脖颈上又啃又咬，留下一个个明显的红痕，“你是我的！只能看我！只能对我好！那个棕毛大个子一看就没安好心！眼神黏在你身上都快拉丝了！”

“你他妈在说啥？乱咬什么！”王黯被他啃得又痒又麻，试图挣脱，但奥利弗抱得死紧。“少胡说八道，桑德是个人才，老子欣赏他办事能力而已”

“我就不~”奥利弗的手更加放肆，直接探入了王黯的裤腰，“我要让黯彻底忘记那个棕毛，眼里、心里、身体里….都只能记得我.…..”

“现在是白天！而且这里是……办公室！”王黯抓住他作乱的手，做最后的抵抗

“办公室怎么了？我们又不是没试过….”奥利弗低笑，另一只手已经熟练地解开了王黯的皮带扣，“And look……I'm already so hard for you... It hurts... Be nice to me, poppet..." （而且你看.…….我都为你硬成这样了……好难受....对我好一点嘛…… ）

王黯还想说什么，却被奥利弗用吻堵了回去。挣扎的力道渐渐弱了下去。妈的，这混蛋太了解怎么撩拨他了。那点可怜的抵抗在奥利弗熟练的撩拨下很快就土崩瓦解。炙热的吻落了下来，堵住了他所有即将出口的咒骂。办公桌坚硬冰冷的桌面硌着他的后背，与身上的人滚烫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

“唔……你他妈……”王黯偏头躲开这个过于深入的吻，气息不稳地骂，手却已经不自觉地抓住了奥利弗的衬衫揉成一团

奥利弗低笑着，唇舌沿着他的下颌线一路向下，留下湿漉的痕迹，一只手利落地扯开他的衬衫，另一只手则更加直接，探入已然松开的裤腰，精准地握住了他那半抬头的阴茎

奥利弗用指尖搔刮着顶端的马眼，感受到掌中的器官迅速坚硬，满意地舔了舔王黯胸前已然挺立的乳首

王黯倒吸一口凉气，腰肢不受控制地向上挺动了一下

“轻点……里面……还肿着”

他试图做最后的提醒

“我会很温柔的……poppet.”奥利弗嘴上应着，动作却十分强势。他挤入王黯双腿之间，将自己早已硬得发痛的阴茎抵上那处昨晚才被过度宠爱的入口。龟头蹭着微微红肿的穴口，一阵细微的刺痛和更强的麻痒使他下意识地收缩了一下，喉咙里溢出一声模糊的呜咽

“放松……”奥利弗吻着他的耳垂，腰身却缓慢地开始推进。头部撑开紧致的穴口，一点点挤入那温暖紧窄的甬道，内壁被一寸寸撑开、抚平，紧密地包裹住他的阴茎

“呃……”王黯仰起脖子，手指深深抠进奥利弗的衬衫。异物感依旧鲜明，但伴随着昨日残留的快感记忆，身体几乎是自发地开始分泌润滑迎合着

感觉到内部的湿滑和蠕动，他不再犹豫，腰腹发力，一个深挺，将自己彻底埋入最深处

短暂的停顿后，奥利弗开始动作。起初是缓慢的抽送，像是在细细品味内部的每一寸褶皱和吸吮。但很快，节奏就变得急促而凶猛起来。他抓着王黯的腰，每一次退出都几乎只留下头部，再狠狠地撞回去，龟头重重碾过某一点，引得王黯一阵剧烈的颤抖和拔高的呻吟

“啊……哈啊……慢…慢点……你个…混蛋……”王黯被顶得浑身发软，只能无力地攀附着身上的男人，两条腿被大大分开，挂在奥利弗的手臂上，随着撞击晃动。办公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慢不了……”奥利弗喘着粗气，汗水从他额角滑落，滴在王黯的胸膛上，“谁让你刚才看他……还对他笑！”他说着，又是一记凶狠的顶弄

“我……我他妈什么时候……嗯啊……对他笑了？！”王黯被撞得语不成调，感觉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就有！I saw it ！”奥利弗蛮不讲理，动作越发狂野，次次到底，囊袋拍打着臀肉，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俯下身，啃咬着王黯的锁骨，“叫老公……poppet……叫了就让你舒服点……”

“做……做梦！呃啊——”又是一下重击，王黯眼前发黑，快感如同电流窜过脊柱

奥利弗猛地将他整个人翻了过去，让他趴在冰冷的桌面上，文件散落一地。就着背后相连的姿势，再次狠狠贯穿到底。这个姿势进得更深，王黯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脉搏的跳动。他难受地扭动腰肢，却被奥利弗死死按住

“你……轻点……啊——”王黯的脸颊贴着冰凉的桌面，声音带上了哭腔。前端在桌面上摩擦，又痛又爽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清晰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王黯迷离的神智瞬间被拉回现实，身体猛地绷紧，下意识地就要挣扎

“……有人！”他压低的声音带着惊慌和恼怒

然而，奥利弗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就着他身体瞬间的紧缩，更加猛烈地撞击了几下，引得王黯差点尖叫出声，又死死咬住嘴唇忍住

“老大？您在吗？”门外传来手下恭敬的询问声，“关于北区的那批货，有点紧急情况需要向您汇报”

王黯又急又气，用手臂向后撞奥利弗，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出去。这他妈要是被手下听见动静，他以后还怎么混？！

奥利弗看着身下人惊慌失措、眼角含春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猩蓝的眼睛里闪过恶劣的兴奋。他非但没有退出，反而俯下身，在王黯耳边笑：“怕什么？我锁门了，他又进不来～”

说着，他腰身动作不停，甚至故意加大了力度和速度，每一次进入都又深又猛，撞得王黯身体不住颤抖，桌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混蛋……嗯啊……停下……滚…出去……”王黯被他弄得快要疯掉，既要压抑喉咙里的呻吟，又要抵抗身体汹涌的快感，内壁因为紧张和刺激而剧烈收缩，绞得奥利弗呼吸都重了几分

门外的手下似乎有些疑惑，又敲了敲门

“老大？您没事吧？”

奥利弗忽然故意提高了音量，用那种甜腻又荡漾的语调大声说道：“哎呀————poppet！别夹那么紧嘛————放松点~对————你好棒~好热啊～”

王黯的眼睛瞬间瞪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上这个笑得像只偷腥狐狸的混蛋，血液一下全冲上了头顶，羞愤得恨不得当场去世，他猛地转身伸手想去捂奥利弗的嘴，却被对方轻易抓住手腕按在背后

“呃！————”他所有的抗议和咒骂都被奥利弗随之而来的进攻撞得支离破碎，变成了一连串压抑不住的呻吟。身体却可耻地在这样羞愤的状况下被快感推向更高的巅峰

门外的手下显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沉默了几秒，然后

“呃…………老大您忙……属下……属下等会儿再来汇报！”接着是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

王黯感觉自己一辈子的脸都在这一刻丢尽了

“奥利弗•柯克兰！我操你妈！”他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身体却因为极致的刺激而剧烈痉挛，前端渗出更多液体

“Go on, curse all you want, poppet...” （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宝贝）奥利弗喘着粗气，动作愈发凶狠，龟头重重撞上最深处那一点，激起一片酥麻，“Then let's play a different game……Say 'I'm yours…Come on, be a good boy for me……”（那我们换个游戏…说”我是你的”
…..来嘛，当我的乖孩子）

“做……做你妈的梦！嗯啊……！”王黯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屈服，尽管身体已经敏感到了极致，前端不断渗出清液，后面更是饥渴地吮吸着体内的硬物

奥利弗听后猛地将他从桌子上拉起来，让他背对着自己趴在桌沿，就着还紧密连接的姿势，从后面再次狠狠贯穿到底，撞击的位置比刚才还要深

“呃啊——！”王黯猝不及防，发出一声高亢的惊叫，手肘无力地撑在桌面上，才没彻底软倒下去

"Then I shall have to fuck it out of you,my dear……”（那我只能把它干出来了，亲爱的）他扣住王黯的腰肢，开始了新一轮的征伐。这个姿势进得更深，王黯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东西的形状，每一次顶弄都刮过内壁最敏感的区域，快感如同高压电流般窜遍全身

“慢……慢点……受…受不了了……奥利弗……”王黯终于开始服软，带着哭腔求饶，身体被撞得前后摇晃，意识渐渐模糊

"Say 'Please, Oli..... Come on, be a good boy for me.”（说“求你了，奥利”。来，当个乖孩子）奥利弗在他身后，用那种哄骗般的温柔语调低语，动作却一下重过一下，撞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王黯被顶弄得魂魄散，最后一点理智也溃不成军，带着泣音模糊地呜咽道：“Please...Oli..慢点...”

"Louder, poppet~ I love hearing my name on your lips when you're like this.”（大声点，宝贝~我最爱听你这种时候喊我的名字了。）奥利弗故意使坏，动作反而更快更重

“Oli……Please！慢点……真的……不行了……”王黯彻底崩溃，带着哭腔提高了音量，羞耻得脚趾紧紧蜷缩起来，中英文混杂的求饶显得更加混乱无助

然而，奥利弗这个混蛋，在听到想听的话后，非但没有慢下来，反而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发起了更猛烈的冲刺

"That's my good boy……So perfect for me…”（这才是我的好孩子…真合我心意……）他一边疯狂地抽送，一边在王黯耳边用英文说着下流又甜蜜的赞许，“Squeezing me so tight……Are you trying to milk your husband dry, hmm？”（这么紧……是想把你的老公榨干吗，嗯？）

王黯已经无力去思考这个言而无信的混蛋了，他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近乎狂暴的欢愉，被一波强过一波的快感推向顶峰。前端在桌沿摩擦着，后面被填满撞击，双重刺激下，他很快就在奥利弗又一次重重顶撞中达到了高潮，精液喷射在桌腿和散落的文件上

内部剧烈的收缩也彻底点燃了奥利弗。他闷哼一声，将滚烫的精液尽数注入他身体深处

高潮的余韵中，王黯像一滩烂泥般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某个地方又热又胀，还残留着被过度使用的酸麻感

最终，这场莫名其妙的醋火以及王黯对自己那点纵容的懊恼，毫无意外地再次以身体交流的方式在空旷的办公室里解决了，王黯被奥利弗压在那张宽大的会议桌上、被按在沙发里、被按在地上，奥利弗动作比平时更凶更急，在王黯身上留下无数印记，仿佛这样就能覆盖掉所有假想情敌留下的痕迹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之间的相处变得非常诡异

王黯在会议室开会，奥利弗就抱着一堆五颜六色的毛线坐在会议室角落的沙发上，一边用夸张的动作织着一条看起来像围巾又像麻袋的玩意，一边用哀怨的眼神死死盯着王黯，时不时还发出几声沉重的叹息，搞得参会人员个个坐立不安

王黯在训练场视察，奥利弗就跟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个小本子，假装记录着什么，实际上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仔细听全是：“身高一米八，胸肌太大，一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走路姿势太拽，不好看，眼神不够纯洁，对黯有企图……”

被点名的某个倒霉手下吓得差点过去

王黯回到办公室处理文件，奥利弗就端着一盘切得奇形怪状的水果每隔十分钟进来一次，“黯～吃水果吗？”“黯～累不累呀？”“黯~需要按摩服务吗？”

每次都被王黯黑着脸轰出去，然后又锲而不舍地再来。
手下们都快憋出内伤了

“乖乖嘞，这段智斗看得我汗流浃背嘞！”

“咱手下的别瞎掺和这事儿啊！等着头儿发话就行！”

“你看老大理柯克兰不！”

“无可奉告！”

“唉妈呀，桑德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他明明就是单纯崇拜老大呗，咋还遭这事儿呢？”

“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

“嘘呀！轻点声呀！老大听到了阿拉侪要完蛋额呀！”
（嘘！小声点！老大听见了咱们都得完蛋）

王黯不是没听见外面的窃窃私语，他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午。他终于忍无可忍，在奥利弗第26次端着水果进来时，一把将人拽了进来，反手锁上了门

“奥利弗•柯克兰，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王黯把他按在门上

奥利弗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委屈、醋意、还有害怕王黯真的生气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我不想怎么样……”他声音带着鼻音，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抖，“我就是不喜欢他看你……不喜欢你记住他的名字…不喜欢你对别人笑你是我的….”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成了哽咽

“我只是…..害怕.….”

看着他那副泫然欲泣、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王黯心里那点火气，莫名其妙地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一下子泄了个干净

他叹了口气，松开钳制他的手，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蠢货。”他低声骂了一句，语气却十分纵容

“听着，”王黯看着奥利弗依旧泛红的眼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桑德只是手下，我欣赏他的能力，仅此而已”

“你……”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你不一样。”

奥利弗猛地抬起头，眼睛一下子亮了“哪里不一样？”

王黯别开脸，脑有点热，声音也低了下去：“废话那么多，自己心里没数？”

这几乎等同于默认了

奥利弗的心瞬间从谷底飞上了云端。他猛地扑上去，紧紧抱住王黯，声音狂喜：“我就知道！黯最好了！你是爱我的！”

王黯被他勒得喘不过气，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也就由他去了。他拍了拍奥利弗的后背，算是安抚

“不过，”王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严肃起来，“你不准再去找桑德的麻烦。听到没有？”

奥利弗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含糊地应了一声：“哦.….”听起来不怎么情愿

王黯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容易打发，但他也不想因为这种无稽之谈损失一个得力手下。他想了想，补充道：“我会把他调去负责新码头，以后没什么事，他不会出现在总部”

这算是变相的保证和安抚

奥利弗闻言，终于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个真正灿烂的笑容

“真的吗？黯你真好！”他凑上去，在王黯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危机暂时解除

然而，到了晚上——

“黯……“奥利弗从背后贴上来，手臂环住他的腰，声音黏糊糊的，“今天你为了那个桑德凶我”

王黯想挣开，却被按得更紧。冰凉玻璃贴着前胸，背后是滚烫的身体，这反差让他头皮发麻

“你他妈还有完没完？“他咬着后槽牙，“不是都答应把他调走了？”

“那不够……”奥利弗的嘴唇贴在他耳后，呼吸灼热，“你得补偿我…”

说着，一只手已经探进他的睡袍，精准地握住了他的阴茎。王黯倒吸一口气，膝盖发软

“下午在厕所还没够？你他妈是发情的狗吗？”

奥利弗低笑，另一只手熟练地解开睡袍带子，让衣料滑落在地。“对你永远都不够。“他咬着王黯的耳垂，膝盖顶开他的双腿，“而且……你明明也很喜欢……”

王黯想反驳，但奥利弗的手指已经探向了他后穴的入口。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

“放松，poppet……“奥利弗的声音带着蛊惑，指尖在那紧窒的入口打着圈，“这里……还记得我是怎么要你的吗？”

王黯的脸瞬间烧起来，他当然记得

就在总部的员工厕所里，这个疯子把他按在隔间墙上，捂着他的嘴从后面干他。他甚至能回忆起瓷砖冰冷的触感，和奥利弗在他耳边低喘着说好紧好热的下流话

“你他妈……嗯……”咒骂被突然入的手指打断。奥利弗熟练地开拓着，寻找那个能让身下人崩溃的点

“这……”指尖擦过某处，王黯的腰猛地弹了一下，“还是这么敏感”

王黯咬着牙不吭声，直到奥利弗滚烫的性器抵上入口，那尺寸让他倒抽一口气

“你他妈……慢点……”

奥利弗才不听。腰身一沉就整根没入，又深又重，直接顶到最里面。王黯猝不及防被填满，喉咙里溢出一声变调的呻吟

“他碰过这里吗？“奥利弗突然问，动作猛地加重，“嗯？碰过吗？”

“操……你有臆想症吗……”王黯手指在玻璃上抓出痕迹，“哪来的……他…”

奥利弗像是没听见，掐着他的腰一次次往深处撞。太深了，王黯感觉内脏都要被顶错位。快感混着痛楚爬满全身，他腿软得站不住，全靠奥利弗搂着他的腰

王黯倔强地闭着嘴不肯吭声，于是奥利弗变本加厉地折磨他。突然改变角度，专门往那一点上撞。王黯被弄得浑身发抖，前端不断渗出液体，在玻璃上留下痕迹

“奥利弗……你他妈……啊！”骂到一半变成尖叫，奥利弗正好顶到那个要命的地方

“我什么？”奥利弗在他耳边低笑，动作慢下来，但每一下都又深又磨人

王黯羞耻得脚趾蜷缩，但身体已经背叛了他，内壁不自觉地收缩吮吸。奥利弗满意地哼了一声，把他转过来面对面，抬起他一条腿架在肩上，就着这个姿势再次进入，这个角度进得更深。王黯仰着头喘息，看见奧利弗蓝眼睛里翻涌的占有欲

“叫我的名字”奥利弗掐着他的腰，动作不停

“你他妈……混蛋……啊！”

“Wrong answer.”奥利弗猛地一记深顶，几乎要把王黯撞穿

王黯眼前发白，快感和痛楚交织，语无伦次：“奥利弗……奥利……”

“Again.”

“奥利弗！……慢点……操你妈……啊！……”

奥利弗似乎满意了些，但动作依旧深重。他把王黯翻过来，面对面抱着，就着连接的姿势把他抱起来，走向大床

王黯双腿盘在他腰上，这个姿势进得更深，他只能无力地攀着奥利弗的肩膀。奥利弗把他扔进床垫，随即压了下来，抬起他一条腿架在肩上，开始了新一轮的征伐。
这个角度进得格外深，王黯感觉自己要被劈开了。奥利弗俯下身，舔吻着他的锁骨，胸膛，最后含住一边乳首，用牙齿轻轻磨蹭

“这里……他也看过吗？”奥利弗含糊地问，身下动作又狠又急

王黯被他弄得浑身颤抖，前端硬得发疼，液体在两人小腹间摩擦

“没有……只有你……啊……慢点……”

奥利弗奖励般地放慢速度，却每一次退出都只留一个头部，再狠狠撞回去，次次直击要害

王黯被弄得神志不清，只能一遍遍喊奥利弗的名字。到最后奥利弗射进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操得只会小声抽噎了

奥利弗轻轻退出，带出些许白浊。他吻去王黯眼角的泪

“现在记住了吗？”

王黯累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表达”你死定了”，但当奥利弗把他抱去清理时，他还是下意识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他妈的

——————

而第二天，当桑德接到调令，虽然升了职，却被派往远离总部的城北码头时一脸茫然

手下们得知消息后，再次私下议论开来：

“看吧，老大的通知来了！”

“乖乖嘞，老大还是恁惯着他老公嘞，啥事儿都护着他！”

“桑德可太惨了！就单纯崇拜老大呗，这还能有错啊？”

“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

“得了吧妩媚哥，您就消停点儿得了！”

“嘘……老大出来咯！小声点莫遭听到咯！”

王黯扶着腰，黑着脸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手下们瞬间噤声的样子，气得牙痒痒

他瞪了一眼旁边神清气爽的奥利弗，在心里恶狠狠地想：今晚怎么样也不能让这混蛋上自己的床！一定！

……虽然他知道，这个决定大概率坚持不到晚上

Chapter Text

王黯每次事后清理时都在心里把奥利弗的祖宗十八代都操了一遍，但骂归骂，身体却像是有了自己的记忆。下一次，当奥利弗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粉色软毛，用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像小狗一样哼哼唧唧蹭过来时，王黯一边嘴上不耐烦地骂着“烦死了”、“滚远点”、“臭死了”，身体却总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微微侧身默许了

他是真的，在自己都没完全意识到的情况下，把他老公宠得没边了。这认知让他气得一肚子火，却又无可奈何

连手下们都心里有数，以前老大被柯克兰先生缠上，那周身的气压能瞬间冻结整个楼层，眼神里的杀气几乎要实体化，现在嘛……虽然嘴上还是那套“滚”、“找死”、“你他妈”但仔细看，那眼神软化了，甚至偶尔在奥利弗对他做小动作时，那紧抿的唇角会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一下，快得只有一刹那，但架不住手下们一个个都眼尖

“赌不赌？今个老大撑不过五分钟！”

“五分钟？也太高看老大的定力咯！我赌三分钟！就柯克兰先生端到蛋糕进去那哈儿算起！”

“开盘了开盘了！！”

“啧，老大这老公给养的，真是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给摔了。那疼的简直是心窝子都掏出来了，一点委屈都不带让受的”

“哪能勿是呀～ 不过侬笃发现伐啦？老大最近脾气好像真额好交关喏～ 上趟我汇报出错呀，居然只被骂了十分钟呀，压根没吃生活呀！”
（谁说不是呢？不过你们发现没，老大最近脾气好像真好了点？上次我汇报出错，居然只是被骂了十分钟，没挨揍！）

“得了吧您内！那不是柯克兰先生在场嘛！没瞅见老大骂你那会儿柯克兰先生在旁边乐得多欢实？老大那是走心了纯属没顾上！”

——————

奥利弗又端着一个装饰着饱满红草莓和精致奶油裱花的戚风蛋糕，蹦蹦跳跳地蹿到正在批阅文件的王黯面前。蛋糕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和热气

“黯～快尝尝！我新研究的独家口味！用了香草和一点点……”他故意停顿，眨巴着那双看起来纯良无比的水蓝眼睛，“特别的‘魔法’哦！”他笑容甜美得像天使

王黯从文件里抬起头，眼睛警惕地眯起，像只察觉到危险的猎豹。他看了看那个看起来无比蓬松的蛋糕，又看了看奥利弗那张写满了“无辜”和“期待”的脸。想起前几次吃完类似的爱心甜点后，自己是如何莫名其妙就发热腿软腰酸然后被拖到各种地方做爱的惨痛经历，他现在对奥利弗出品的任何食物，尤其是甜食，都抱有一万分警戒

“你又往里加了什么鬼东西？”

“没有呀！这次真的什么都没有！就是普通的蛋糕！香草、鸡蛋、面粉、糖！都是我的爱！”他信誓旦旦，眼神清澈见底

王黯信他才有鬼。但是那蛋糕的香气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蓬松的组织看起来无比可口……

妈的，看起来确实很好吃

最终，对美食的渴望可耻地战胜了理智和警惕。王黯放下钢笔，拿起旁边的小银叉，犹豫了一下，还是挖了一小块带着草莓和奶油的蛋糕，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

卧槽！

好吃！

真好吃！

这家伙的厨艺是真没得说

味蕾瞬间被俘获。香草的自然芬芳在口腔里炸开，蛋糕体湿润绵密得不可思议，入口即化，奶油的甜度恰到好处……

等等！不对劲！

一股熟悉的麻痒热流从他小腹深处窜起，并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至四肢百骸。血液都加快了流速，皮肤表面泛起一层薄红。王黯的脸颊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看向奥利弗的眼神也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

奥利弗得逞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他凑近王黯，伸出舌尖舔掉他唇角沾着的一点白色奶油，动作暧昧又色情。声音压低，热气喷在王黯敏感的耳廓

“怎么样？poppet~ 魔法开始起作用了？”

王黯想骂人，但出口的声音却软绵绵黏糊糊，“你他妈……又……又下药……”

奥利弗低笑着，不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他一把将王黯从椅子上拉起来，将他半推半就地按在了那张宽大冰凉的餐桌上。文件被扫落在地，发出哗啦的声响，但此刻没人关心这个

奥利弗顺手捞起桌上那盘还剩大半的奶油蛋糕，指尖挖起一大块冰凉甜腻的奶油，一颗一颗解开王黯黑色衬衫的纽扣，仿佛在拆解一件珍贵的礼物

微凉的空气接触到发热的皮肤，王黯轻轻颤了一下。紧接着，那冰凉的奶油就覆了上来，涂抹在王黯裸露出的乳首上。奶油的白与他肌肤因为药效和情动泛起的粉红形成鲜明对比，刺激得王黯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轻哼

“冷吗？陛下？”奥利弗俯身伸出舌尖，舔舐去王黯胸前的奶油。舌尖故意在那早已挺立的乳尖上反复打转、刮搔、甚至不轻不重地吮吸

“啊…别……别吸……”王黯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却诚实地向上弓起，试图寻求更多的接触。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插入奥利弗柔软的发丝中难耐的抓握

奥利弗满意地低笑，他又挖了更大一块奶油，径直抹向了王黯的胯下

“呃啊！”冰凉的触感猛地接触到最敏感的部位，王黯浑身剧烈地一颤，前端立刻不受控制地渗出透明的液体，与白色的奶油混合在一起，显得格外淫靡

“Look, this one likes it too~”奥利弗恶劣地笑着，用手指在穴口蹭了蹭，刮取了一些混合的液体，当着王黯的面伸出舌尖慢条斯理地舔舐干净，还发出品评般的啧啧声“So sweet……just like you"

王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猛地别过脸，却被奥利弗强硬地捏着下巴转了回来。一个带着浓郁奶油甜味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下，舌头霸道地撬开他的牙关，闯入湿热的口腔，肆意掠夺着里面的空气，将甜腻的气息渡了过去

当奥利弗沾满了奶油的手指探向王黯身后那微微收缩的穴口时，王黯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了

“放松，poppet……只是让你更舒服……”奥利弗在他边吹气，气息灼热，一根手指缓缓侵入那的紧致的甬道

“哈啊.….”异物入侵的感觉让王黯倒抽一口凉气，但紧随其后的，是奥利弗手指在内壁耐心的按压、旋转、开拓。当那灵活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某一点时，一股强烈的快感如同电流般猛地窜遍王黯的全身

“哎呀……是这里吗”奥利弗开始专注地攻击那一点，手指增加到了两根，然后是三根，不断地扩张、按压，模拟着抽插的动作，带出更多黏腻的水声

王黯被前后夹击的快感逼得眼角泛红，泪水不断滑落。破碎的呻吟不断从他被迫张开的唇间溢出。他感觉自己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奶油，软在餐桌上，任人宰割

感觉到甬道已经足够柔软湿润，能够容纳自己，奥利弗抽出了手指。他扶着自己早已胀痛不堪的阴茎，龟头抵住了那泛着水光的后穴入口

他俯视着身下意乱情迷的王黯，脸颊潮红，嘴唇微肿，沾着奶油和彼此的唾液，平日里所有的冷硬和防备此刻都土崩瓦解，只剩下被情欲支配的迷茫和诱人的脆弱

奥利弗的心脏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胀爱意填满。头部强行撑开紧致无比的穴口，一点点挤入那被开拓过的甬道

“呃啊——！！！”被完全贯穿的胀痛感和难以形容的饱胀感让王黯瞬间绷紧了身体，脚趾都蜷缩起来。他感觉要被撑裂了

奥利弗停下动作，强忍着立刻征伐的冲动，低头在他耳边不断地安抚：“放松点…黯，放松……很快就不疼了……相信我……”

他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感觉到身下身体的紧绷逐渐缓解，内壁开始不自觉地吮吸蠕动，才试探性地动了一下

“嗯……”疼痛感逐渐被磨人的快感所取代。王黯发出了一声绵长的呻吟

这声呻吟如同最好的鼓励。他抓着王黯的腰，开始了凶猛的抽送。起初还是缓慢的，像是在适应内部的紧致和高温，但很快，节奏就变得急促而狂暴起来。他每一次退出都几乎只留下头部，再狠狠地撞回去，龟头重重碾过体内那一点，引得王黯一阵剧烈的颤抖，引得那饥渴的内壁一阵紧缩，再猛地贯穿到底

“啊……哈啊……慢……慢点…”快感堆积得太快太猛，他无力地攀附着奥利弗的肩膀，修长的双腿被大大分开，缠绕在奥利弗的腰身上，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看……我在给泡芙灌奶油呢……全都吃进去了……”

王黯被顶得在光滑的餐桌上滑动，打翻的奶油沾了满身，胸前、小腹、腿根……到处都是黏腻的白色，混合着汗水，淫靡不堪。极致的高潮来临时，他眼前一片空白，只能死死抓着奥利弗的手臂，在他身下剧烈地颤抖着，前端喷射出大量的精液，溅在两人布满奶油的身体上

奥利弗突然把他翻过来，让他趴在餐桌上，从后面进入。这个姿势进得更深，王黯感觉内脏都要被顶穿了。奥利弗一边操他，一边还在他耳边说些下流话

“哎呀，泡芙的奶油都要溢出来了.….….”

王黯被操得神志不清，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奥利弗的手指还故意在他胸前玩弄，捏着那两颗被奶油糊满的乳尖

“不行了……轻点……“王黯喘息着哀求，马眼不断渗出清液，在桌面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奥利弗看他这样，反而更兴奋了。他把王黯拉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这个姿势让王黯完全承受着他的重量，每一次下落都像是要把他劈开

“自己动嘛……”奥利弗坏笑着，双手扶着他的腰

王黯已经没力气了，只能靠奥利弗带着他上下摆动。这个角度进得太深，他感觉龟头每次都顶到最里面，磨得他浑身发软

最后奥利弗把他按回桌上，动作又快又狠，王黯被他操得直翻白眼，连叫声都发不出来了，奥利弗感觉到他内壁剧烈地收缩绞紧，感觉要到了。他更加用力地往深处顶，龟头死死抵着那一点研磨，滚烫的精液一股股灌进王黯身体深处，真的像在给泡芙灌奶油一样

他抽出来的时候，混合着精液和润滑剂的浊白液体立刻从那个合不拢的小洞里流出来，顺着王黯的大腿往下淌。那个被过度使用的地方又红又肿，还在微微张合，像是在挽留什么

王黯瘫在桌上，浑身都是奶油、汗水和精液，眼神涣散，连呼吸都微弱了。奥利弗俯身舔了舔他胸前的奶油，轻声道

“满得都溢出来了呢……”

短暂的清理后，王黯浑身酸软地被他半抱半拖地带到了厨房，药效显然还在持续发作，甚至因为刚才的高潮而变得更加敏感。王黯靠在冰冷的金属料理台上，微微喘息，眼神还有些涣散

奥利弗却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精力充沛得吓人。他打开冰箱，又拿出了一罐全新的喷射奶油，对着王黯露出了一个坏心眼的笑容

“刚才的蛋糕好吃吗？”奥利弗晃了晃手里的奶油罐，慢慢走近

王黯还没完全理解他话里的含义，就被他抓着胳膊强硬地按着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砖上。膝盖接触到地面的瞬间，王黯屈辱地闷哼了一声

奥利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根刚刚射精不久、却已经因为兴奋而重新勃起甚至更加狰狞的阴茎，直接弹到了王黯的面前，几乎碰到他的鼻尖

“舔”奥利弗命令道，他随手拿起奶油罐，对着自己的阴茎，“滋滋”地喷上了厚厚一层白色的奶油，看起来既怪异又色情

王黯猛地瞪大眼睛，羞愤和屈辱感瞬间冲上了头顶。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奥利弗就捏住他的脸颊，迫使他的嘴张开，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沾满奶油的龟头抵了进去，甚至带着点粗暴地往里顶了顶，直接撞到了喉咙口

奶油甜腻冰凉的味道混合着雄性气息瞬间充斥了王黯的整个口腔和鼻腔。他本能地感到恶心和抗拒，想要干呕，但奥利弗的手牢牢固定着他的后脑，让他无法后退

“好吃吗？这是进口的哦～”奥利弗喘息着，腰开始前后摆动，在那湿热紧窄的口腔里缓慢抽送起来。每一次进入都又深又重，龟头刮过上颚，带来一阵阵生理性的反胃

王黯被迫吞咽着混合着奶油和精液的唾液，眼角泪水不断滑落，沾湿了睫毛。他试图用舌头推拒，但那点力气在奥利弗面前微不足道

“连口交的样子都这么迷人……” 奥利弗喘息着赞美，手指缠绕着王黯有些汗湿的头发，动作逐渐加快，力道也越发凶狠。阴茎一次次深深插入喉咙深处，带来强烈的呕吐感，却又奇异地与体内的情欲火焰交织在一起

奥利弗看着他那副被自己强行掌控、凌辱却又沉溺的媚态，征服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按住王黯的头，将自己深深埋入那湿热的口腔最深处，剧烈地痉挛着，将又一波滚烫的精液尽数释放在王黯的喉咙里

“咳……咳咳……”王黯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奥利弗退出时，带出的白浊和奶油混合物拉出了银丝。王黯狼狈地跪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上、嘴边、甚至脖颈上都沾满了黏腻的液体，分不清是奶油、唾液还是精液

没等王黯缓过神来，奥利弗就一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将他转了个身，面朝着冰冷光滑的冰箱门

王黯浑身无力，只能被动地趴在冰箱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发热的身体微微一颤。奥利弗从后面紧紧贴着他，灼热的硬物抵在他沾满奶油和精液、尚且湿润柔软的臀缝间，一只手绕过他的腰，抚弄着他胸前沾着干涸奶油的乳尖，另一只手则重新拿起那罐奶油，对着王黯的脊背、腰窝、臀瓣，胡乱地喷洒着

冰凉的奶油再次落在皮肤上，激得王黯一阵战栗。奥利弗的手指借着奶油的润滑，轻易地再次探入那刚刚被使用过的穴口，简单地扩张了几下，便扶着自己的阴茎从侧后方猛地闯了进去

“呃——！”突如其来的充实感让王黯仰起头，这个姿势进入得极深，几乎顶到了最深处

奥利弗一只手紧紧箍住王黯的腰，另一只手撑在冰箱门上，开始了凶猛的撞击。每一次进入都又狠又准，胯部拍打着王黯的臀肉，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在空旷的厨房里回荡

王黯被顶得身体不断前倾，脸颊贴在冰冷的冰箱门上，身体内部被疯狂地开拓、摩擦，敏感点被反复碾压。快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起，比之前更加猛烈。他无意识地呻吟着，声音带着哭腔和破碎的求饶

他看着身前这具被他用奶油涂抹得到处都是的身体，看着那紧实的腰肢因为自己的撞击而绷出漂亮的肌肉线条，听着那压抑不住的呻吟，征服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俯下身，一边舔去王黯背脊上的奶油，一边夸赞

“黯……里面…好滑……好热……我好舒服……”

“看……奶油都被你融化了……流得到处都是…真淫荡……”

王黯被他弄得神智不清，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和呜咽作为回应。身体内部被不断地开拓、撞击，快感堆积得又快又猛。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再次模糊，前面在冰箱冰冷的门上摩擦着，后面被填满撞击，双重刺激下，他很快又一次达到了高潮，白浊的液体喷射在冰箱门上和地板

与此同时，他内部剧烈的收缩也再次点燃了奥利弗。他紧紧抱住王黯的腰，将滚烫的种子再次注入他身体深处

王黯几乎要被折腾的晕过去，以为终于结束了，蜷缩着身体就想睡去

但奥利弗显然还没完全尽兴。他看着王黯趴在地上，露出布满吻痕和指印的背部，以及那微微敞开还在缓缓流出混合液体的后穴，眼神再次变得幽暗。他分开王黯无力的双腿，就着之前残留的润滑和刚刚泄出的精液从后面再次缓缓进入

王黯连反抗的念头都没了，或者说，身体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填满的感觉，甚至在这种缓慢的抽送中再次品味到一种极致的欢愉。他只能发出模糊的鼻音，任由奥利弗在他体内律动

……

不知道过了多久，奥利弗终于满足，他退出时，带出大量混合着奶油精液的白色浊液，顺着王黯大大张开的腿间流下

“My favorite cream puff... stuffed to perfection”

Chapter Text

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奥利弗率先醒来，他侧躺着，没有立刻起身。王黯就在他身边，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黑发凌乱，平日里锐利冰冷的眉眼在睡梦中显得柔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稚气

呼吸平稳悠长，是深度睡眠的标志，昨晚……确实把他累坏了

奥利弗静静地看着，用目光抚摸着王黯的轮廓。从锋利的眉骨，到挺拔的鼻梁，再到那双总是紧抿着此刻却放松地微张着的薄唇……

酸涩的柔情充盈着他的胸腔，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凑近，将一个吻印在王黯的额头上。生怕惊醒了他，也生怕惊醒了这片刻的宁静

一股毫无预兆的泪意猛地冲上了奥利弗的眼眶，来得迅猛而汹涌。他慌忙闭上眼，纤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强行将那股湿意逼退

他突然很想哭

不是因为悲伤

至少不全是……

他意识到手中捧着的是怎样一件易碎珍宝的战栗，又预见到终将失去的恐惧

他今天又要外出

名义上是去见一个老相识处理些魔法界的琐事。但真正的目的是寻找任何可能延长他陪伴在王黯身边的时间的方法。任何传说、任何禁忌、任何代价……他都愿意去尝试

结果

就像过往无数次一样

徒劳无功

他曾经如此痛恨自己的永生，此刻也如此恐惧它的终结

但此刻，看着王黯毫无防备的睡颜，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奥利弗纷乱的心绪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找不到办法又如何？

他看着王黯此时毫无防备的脸，想将这一刻永远刻在自己的脑海

他轻轻将手臂搭在王黯的腰上，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到最短，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对方身上那令他安心又着迷的味道

既然未来不可控，结局注定

那么，他能做的，就是燃烧所有，专注于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把和王黯在一起的每一个刹那，都活成永恒

把所有的爱意

所有的疯狂

都压缩在倒计时的光阴里

毫无保留地倾注给怀里的这个人

直到尽头

奥利弗再次闭上眼，将脸埋进王黯颈窝间

然后，他感觉到身边人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似乎要醒了。奥利弗立刻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上了赖皮的笑容

“早安，我的陛下~” 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刻意营造的甜腻，“睡得还好吗？”

王黯皱着眉睁开眼，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习惯性地想骂人，但最终只是不耐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奥利弗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看，这就是他的现在。他触手可及的、真实的幸福

他低头快速在王黯唇上偷了一个吻，在王黯发作前敏捷地跳下床

“今天有点事要出门一下下哦~” 他一边套上毛衣一边语气轻快地说，刻意忽略了心底那因短暂分别而产生的不舍与隐痛，“黯要乖乖想我~”

等王黯再次醒来，身边已经空了。他撑着酸软的腰坐起身，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一张便签纸，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

【去处理点魔法的小麻烦~٩(ˊᗜˋ )و很快回来！爱你~ ——Your Oliver(⑉• •⑉)‥♡】

字迹旁还粘着一根粉色头发丝

王黯盯着那张便签看了几秒，面无表情地把它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水温刚好

他下床时腿软了一下，扶着墙才站稳。心里又把奥利弗的祖宗十八代操了一遍

走到客厅，发现家里异常安静。平时这个时候，奥利弗要么在厨房捣鼓那些味道可疑的魔法爱心早餐，要么就直接扑过来缠着他

王黯在空荡的客厅里站了一会儿，那种冰冷的空虚感似乎又要漫上来。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决定去找点事情做转移注意力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厨房门上

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也许……他可以试试看？

不对！他王黯这辈子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唯一擅长的可能就是煮开水泡面。但奥利弗每次系着那条可笑的粉色围裙、兴高采烈地把那些或美味或诡异的食物端到他面前的样子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还有那双水蓝色眼睛里的期待……

嗯……就当做是……回报他一下？

于是王黯溜进了厨房

……

两个小时后，战争结束

王黯看着餐桌上的战利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奥利弗几乎是拖着脚步回到住所的

依旧是徒劳

所有的记载，无论是正典还是禁术，指向同一个冰冷无情的结局——当永生者真正懂得并献身于爱，倒计时便开始，无可逆转，无可延缓。爱是唯一的钥匙，也是唯一的锁。没有任何魔法、任何契约、任何献祭能够干涉这最残酷的规则

他所有的力量，所有被凡人视为神迹的魔法，在“爱”与“死亡”的命题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可笑

回程的路上，城市的霓虹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光斑。他看着街头相拥行走的普通情侣，看着窗口透出的温暖灯光，心里像是破了一个大洞……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他所有的永生，所有的魔法，去换取那样平凡的一天——没有倒计时，没有迫近的别离，只是单纯地和王黯在一起，给他做做饭，看他皱着眉挑剔味道，或者干脆只是窝在沙发里，看一部无聊的电影

只要在他身边

每一天，每一个平凡的日常，都是他渴望却不可及的奢望

这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他努力维持的那副没心没肺的面具，在巨大的无力感面前出现了深深的裂痕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揉了揉脸，试图在推开家门之前，重新拼凑起那副惯有的笑容。他不能让王黯看出任何端倪

然而，当他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奥利弗愣住了

他看见餐厅的灯亮着，餐桌上竟然摆放着几盘菜肴

王黯正背对着他站在餐桌旁，似乎有些局促，听到开门声，猛地转过身。那张总是冷峻的脸上此刻竟带着心虚和紧张，他的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臂，上面似乎还沾着一点油渍

“回来了？”王黯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生硬，眼神有些飘忽，“……吃饭”

奥利弗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一步步挪到餐桌前

桌上摆着一盘颜色深得发黑的红烧肉，一碗汤色浑浊、漂浮着几片恹恹青菜的汤，还有最正常的白米饭，但是已经干巴了

那个站在权力顶端，习惯了发号施令、双手只该掌控权柄的暴君，竟然为他下了厨房？

这一刻，再也没有伪装

所有的矛盾，所有的痛苦，所有对平凡未来的渴望，所有对即将失去的恐惧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伪装

他再也无法维持那副笑容

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他像一个丢失了最珍贵宝物的孩子，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一刻粉碎

他猛地扑上前，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王黯的怀里，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了他。手臂勒得王黯几乎喘不过气，仿佛要将自己融进对方的骨血之中

“黯……黯……” 他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声音因为痛哭而断断续续，模糊不清，“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我爱你……”

他重复着这最简单也最沉重的字眼，除了这三个字，再也找不到任何语言来表达他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他不再是那个活了几千年的魔法师，不再是那个嬉笑的疯子，只是一个被爱意和绝望填满的、脆弱无比的灵魂

他仰起满是泪痕的脸，胡乱地亲吻着王黯——他的脸颊，他的下巴，他的嘴唇，他的眼睛……动作毫无章法，咸涩的泪水沾湿了王黯的皮肤

王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彻底搞懵了

他身体僵硬地被奥利弗死死抱着，感受着怀里剧烈颤抖的身体和滚烫的泪水，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告白和痛哭，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想推开他，骂他神经病，问他到底发什么了，但手抬到一半，却最终只是有些无措地悬在半空

“你……你他妈哭什么哭？！丑死了！给老子闭嘴！”

可他的斥责在此刻的奥利弗听来，毫无威力

奥利弗只是拼命摇头，把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领。他抱着王黯的手臂收得更紧，一遍遍地用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重复：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黯……别离开我……永远都别……”

王黯听着他这近乎哀求的话语，感受着怀中人前所未有的脆弱，心里那点因为厨房灾难而产生的尴尬和恼怒早已被一种更汹涌情绪取代。他沉默了下来，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

他抬起那只悬着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几分生疏和笨拙，轻轻地拍打着奥利弗的后背

手劲挺大，但他没有推开他

“行了……别哭了……不会离开你的……” 他的声音依旧硬邦邦的，却少了几分往常的冷硬，“……饭……还吃不吃了？”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奥利弗猛地抬起头，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虽然眼睛还红着，鼻涕泡都快出来了，却用力点头，带着浓重的鼻音，无比坚定地说：

“吃！”

他像是怕王黯反悔似的，毫不犹豫地拿起筷子，瞄准盘子的红烧肉，夹起来就要往嘴里塞

王黯看着他那副视死如归的架势，自己都替他的胃感到担忧，下意识地伸手阻拦：“…….算了，别吃了，倒掉吧。”

“不行！”奥利弗态度异常坚决，躲开王黯的手，把那块焦炭紧紧护在胸前，“这可是你第一次为我做饭！是爱的证明！就算是毒药我也吃！必须吃！”

说完，不等王黯再阻止，他眼睛一闭，心一横，将那块黑乎乎的肉块塞进了嘴里

“咔嚓……” 类似咬碎木炭的声音响起

奥利弗的脸部肌肉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但他还是努力地咀嚼着，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含糊不清地竖起大拇指：“嗯！好、好吃！黯……你真有天赋……”

王黯看着奥利弗那副明明痛苦得要死却还要强颜欢笑的样子，心情复杂。有点想笑，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触动

紧接着，奥利弗又端起那碗飘着几个绿菜叶的汤，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

王黯甚至能看到他喉结艰难滚动，居然有些慌张

“怎……怎么样？”王黯忍不住问

奥利弗放下碗，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笑容：“……味道很独特！充满了……爱的力量！”

他的话音刚落，脸色突然一变

原本因为感动而泛红的脸颊，迅速褪去了血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奥利弗？”王黯察觉到他不对劲，心里一紧

“没、没事……”奥利弗还想强撑，但下一秒，他就控制不住地身体一晃，直接趴倒在了餐桌上，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了一小撮白色的泡沫，眼神也开始涣散

王黯这下彻底慌了

“奥利弗！操！你他妈别吓我！” 他一把扶住软倒的奥利弗，看着对方嘴角那刺目的白沫，心里又疼又慌。他明明知道这混蛋百毒不侵，可看到他这副样子还是吓得魂飞魄散

他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按下了120，声音都变了调：“喂！救护车！快！地址是……有人食物中毒！很严重！快点！！”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失态过

————

医院，急诊室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闻

王黯焦躁地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来回踱步，烟瘾犯了又强行压下。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奥利弗倒下去时苍白的脸和嘴角的白沫

妈的，不就是一顿饭吗？至于吗？这粉毛混蛋不是永生者吗？怎么这么不经造？！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表情有些古怪

“医生，他怎么样？”王黯立刻冲上前，语气急切

“病人……呃……”医生推了推眼镜，似乎在斟酌用词，“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了，我们给他洗了胃，输了液，需要观察一下。” 医生顿了顿，忍不住好奇地问，“家属，病人是误食了什么化学药剂吗？”

王黯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没什么。”

他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奥利弗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看到王黯进来，眼睛立刻亮了

“黯……”他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笑意，“你来了……”

王黯走到床边，看着这家伙一副病恹恹却还在傻笑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有一股压不下去的心疼。他没好气地问

“….还吃吗？”

奥利弗看着他，虽然虚弱，却从嘴角扯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

“吃！你做的我都吃！”

王黯：“…..”

他看着奥利弗那写满了“我愿意为你去死”的眼睛，所有骂人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沉默了几秒，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有些笨拙地用指腹擦去奥利弗嘴角还残留的一点痕迹，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点粗鲁，但奥利弗却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傻逼”王黯低声骂了一句

“是你的”奥利弗立刻接上，笑了起来

王黯看着他这副德行，心里那点郁闷和后怕奇异地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酸酸软软的暖流

他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破天荒地没有立刻离开去处理那些工作，只是看着床上盯着他傻笑的奥利弗

至少，在这片与他黑暗过往格格不入的环境里，王黯无比清晰地感觉到那条被强行撬开的缝隙正在扩大。冰冷的硬壳剥落，露出内里从未示人的、柔软而脆弱的血肉

他以为自己会恐慌，会愤怒于这失控的脆弱

但并没有

从那缝隙里透进来的，是爱

虽然有点傻气，却奇异地驱散了他心底常年不化的浓雾，照亮了那些连他自己都早已遗忘的角落。它不讲道理，不问过往，只是固执地存在着，温暖着，告诉他：

或许……他也可以不必永远待在黑暗的柜子里

Chapter Text

两个人就这么鸡飞狗跳地过着

不过

王黯发现自己变了

具体哪儿变了他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心里没那么冷了。以前他那日子，一步踏空就一无所有，神经永远是绷紧的

现在倒好，身边多了个麻烦精，整天吵吵嚷嚷，没个正形，但他那根紧绷的弦硬是松了下来

……

他习惯了

习惯奥利弗贴着他，习惯了一睁眼就看到那张帅脸顶着傻不拉几的笑容在眼前放大，习惯了在会议里气得肝疼之后，回到办公室有个暖烘烘的身体靠过来关心他“累不累呀？poppet~”，然后递上一杯“爱心特饮”，甚至……习惯了在床上被干得死去活来，除了身体的充实，心里某个一直空着的地方也涨满了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陷进去了

他刚带人端了敌人的老巢，过程不算顺利，胳膊上被划拉了个口子，火辣辣的疼。在以前这点小伤他眼皮都懒得抬，随便包一下就算了。可现在，他居然有些害怕奥利弗那心疼的眼神

果然，一进门，奥利弗就扑了过来，眼睛一下就瞄见他胳膊上渗血的纱布，那张漂亮甜美的脸蛋瞬间就垮了

“黯！你怎么又受伤了！不是说了要小心吗？！你看你看，流血了！多疼啊！快来，我帮你涂药！是特制的哦！保证不留疤……”

王黯听得太阳穴突突跳，想让他闭嘴，但话到嘴边，看着奥利弗那副真心实意到眼睛心疼得快要滴出水来的样子又给咽了回去。他认命地被奥利弗按在沙发上，任由他小心翼翼地拆开脏兮兮的绷带，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然后涂上那些颜色诡异的药膏

“行了行了，又死不了！”王黯不耐烦地想把手抽回来

“不行！必须好好处理！”奥利弗抓着他手腕，力气大得很，低头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气“让奥利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哦～”

“……你当老子三岁？”王黯额角青筋蹦了一下，但心里确实被这幼稚举动吹散了一点

他甚至开始在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里下意识地多留几条安全退路。不再是以前那种玩脱了拉倒的心态。他会想，要是自已哪天真嘎巴一下死了，奥利弗会不会特别难过？会不会又干出什么更离谱的事？

他瞥了一眼在厨房里边哼神秘英国小曲边试图用魔法让锅铲自己动的奥利弗，心里头一回对那种打打杀杀、时刻防着被人背后捅刀子的日子，感到了一丝腻味

妈的

真没出息！

某个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王黯靠在床头，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看着身边睡得四仰八叉的奥利弗

粉色头发乱七八糟地糊在脸上，甚至有一缕钻进了他微微张开的嘴里。被子被踹到了腰际，露出线条流畅的上半身，仔细看上面还有王黯留下的抓痕。他打着轻微的小呼噜，嘴角似乎还带着一点满足的笑意

王黯嫌弃地看着他，伸手帮他盖好了被子

手刚收回来一半，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闯进他脑子里

如果是他的话……

让这他陪着自己直到自己死的那天，好像也挺好

以后找个机会金盆洗手，把手底下这些破事都甩了，像那些普通老百姓一样，找个没人认识的海边或山，买个小房子。厨房要大一点，他肯定要在院子里种一堆乱七八糟的花，或者养点活物……对了，三文鱼，三文鱼能家养吗？王黯摸过手机，噼啦打出一行字：

“三文鱼可以家养吗”

屏幕转了半天圈，跳出三个大字：

不推荐

……

行

当他没想过

嗯……然后……每天就晒晒太阳，看他折腾那些花花草草，跟他斗斗嘴，晚上再……做做爱，不也挺好

这念头一起，连带着另一个问题也冒了出来：那自己死了以后呢？奥利弗这混蛋，会不会又去找别人？会不会也对别人这么好？像黏着他一样去黏着别人？把他那些情话和关心都原封不动地给别人？

想到那个画面，王黯心里莫名地有点堵。不痛快，但也仅仅是不痛快而已，并没有想象中那种撕心裂肺的嫉妒或者不甘

因为他心里清楚，真到了那时候也只是奥利弗自己的事了。他王黯人都死透了还管得了身后的事？他自己就是个自私的人，只管自己活着的那几个年头。现在，奥利弗是他的，在他身边，让他觉得舒坦，这就够了。他死了之后也管不着

先享受当下，就这么过完一辈子

这个念头把王黯吓一跳

他从小在泥泞里摸爬滚打，踩着无数人的尸骨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权力、掌控、让别人畏惧，这些才是他赖以生存的氧气和土壤。他的人生信条里从来没有平凡、安稳这些软弱又矫情的词汇。他一度认为，自己要么死在某个仇家的枪下，要么就在这灰色产业的顶端孤独终老

可是，看着奥利弗毫无防备的睡颜，感受着身边传来的平稳呼吸和温热体温包裹着他

他第一次觉得，或许可以放下那些浸透血色的昨天，去迎接每一个有他的明天

似乎也并不那么难以接受

甚至有点向往

不对！向往个屁！王黯猛地甩了甩头，他一定是昨晚被奥利弗做得太狠，被操傻了！

他抬眼烦躁地看了看床头的挂钟

时针沉甸甸地压在7的边缘不肯往前挪。分针离8只差最后一小格，细长的针尖在表盘上颤，每一下颤动都带起细锐的“咔”声，像在啃噬着最后一点距离，提醒他所剩无几的回笼觉时间

他吸了口气，抬脚，毫不客气地踹了一下身边睡得正香的奥利弗

“喂！英国佬！起来！做饭！”

奥利弗被踹得哼唧了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睛里还雾蒙蒙的。他本能地就往王黯这边滚，胳膊熟练地缠上他的腰，脑袋在他怀里乱蹭，声音含混不清：“嗯……再睡五分钟嘛……poppet……亲亲……”

看着这家伙的德性，王黯心里那点乱七八糟念头带来的烦躁莫名其妙就散了

但他嘴上还是不饶人：“没刷牙不准亲！赶紧滚起来！老子饿死了！”

“好好好……这就起……”奥利弗闭着眼，凭感觉在王黯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才慢吞吞地坐起来，顶着鸡窝头，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往厨房晃去

王黯本来要发作，但看着那个下一秒就能原地睡着的背影

金盆洗手，也行吧

不过，眼下……

“奥利弗！咖啡要现磨的！敢再给老子弄成粉色的那些鬼东西你就死定了！！”他朝着厨房方向吼了一嗓子

厨房里传来奥利弗带着笑意的回应：“知道啦~Poppet乖乖等着就好啦~”

王黯啧了一声，重新躺下，闭上眼睛

算了

只要他陪着自己

挺好

Chapter Text

可过去真的能一笔勾销吗？

王黯甚至开始认真琢磨金盆洗手后该去哪儿养老。闲着的时候就偷偷看地图，盘算着是选个暖和的海边，还是找个清净的山里

可惜事实不容许任何人长久地沉浸在温情脉脉的幻觉里。王黯的仇家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永远杀不尽赶不完。他们或许暂时蛰伏，但一旦嗅到一丝松懈的气息，就会疯狂地扑上来，试图将他撕碎

这一次，来的不是老鼠，是一群被逼到绝境的疯狗

王黯带着人手且战且退，子弹在身边呼啸而过，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好几个手下

王黯手里的枪管都在发烫，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这一次，可能真的有点悬了

奥利弗当然在他身边。这家伙今天难得穿了身方便行动的黑色作战服，但那头粉发在硝烟和火光中依然扎眼。他没用那些花里胡哨的魔法，纯粹靠着离谱的身体素质和战斗本能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手中的匕首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带走一条性命

但对方的火力实在太猛了，人数也占绝对优势。他们被逼到了一个堆满集装箱的死角，退路已被切断

“操”王黯低骂一声，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留下火辣辣的疼。他刚换上一个新弹匣，眼角余光就瞥见侧面一个被遗漏的角落，一个满脸狰狞的敌人正举着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手指已经扣上了扳机

就在王黯眼角余光瞥见那致命枪口的一秒，奥利弗的整个世界仿佛被瞬间抽干、压缩，只剩下那个对着危险的身影

没有权衡，没有犹豫

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本能，超越了思考，超越了永生者千百年来形成的自保天性

什么永生，什么诅咒，什么倒计时……在王黯可能受到伤害的这个瞬间，都变得轻如尘埃，不值一提

他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用自己看似单薄的身体，严严实实地将王黯护在了身后。将背后那片致命的弹雨，留给了自己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第一颗子弹撕裂皮肤、肌肉，撞碎骨骼的路径，剧痛几乎要撕裂灵魂。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每一颗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在他体内炸开，搅动着内脏，席卷他每一个神经末梢，掠夺着他的生机

然而，在这片痛苦的混沌之中，另一个声音清晰地穿透而来

咚咚……

是他自己的心跳。沉重，缓慢，仿佛每一下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在胸腔里发出擂鼓般的闷响

而几乎与这心跳声同步响起的，是钟声

“滴答……”

那声音冰冷，仿佛来自虚空深处，又仿佛直接响彻在他的灵魂里

是命运的钟摆

“滴答……”

“滴答……”

“滴答……”

心跳与钟声，在这一刻完美地重合同步

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一声冰冷的滴答

每一声滴答，都是从他所剩无几的生命沙漏中漏下一些沙砾

他能感觉到，那维系了他无数岁月的磅礴生命力正随着背后不断涌出的温热液体，以及这同步响起的沉重节拍飞速地流逝

原来……

这就是结尾吗？

原来……

钟声与心跳重合的声音，便象征着永恒走向终结

他赌上永恒换来的爱意，终究还是将他引向了这既定的终局

但他不后悔

一丝一毫都没有

如果重来一次，不对，一百万次。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爱上王黯，依然会在此刻，用这具正在走向消亡的身体挡在他的面前

在意识被剧痛和黑暗吞噬的边缘，奥利弗艰难地抬起眼，目光落在王黯写满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脸上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动嘴角，“没……没事……poppet……”声音气若游丝，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断断续续，“死……死不了……就是……有点……疼……”

至少……

至少还在他身边

至少在这最后的时刻，他还能看着他

心跳，还在一下下地跳动着，伴随着那催命的滴答声缓慢地走向终焉

而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爱人那双暗红的眼睛

这声音……这语气……

不是装的

这次真的不是装的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

奥利弗的自愈能力呢？

以前这种皮肉伤，哪怕看起来再吓人，几乎在受伤的瞬间就会开始愈合，血会很快止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可是现在，他怀里的奥利弗，背后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外冒血，浸透了一层又一层的布料，丝毫没有减缓的趋势，那象征着生命流逝的液体正不断地从他按压的指缝间涌出

为什么……

为什么没愈合？

王黯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比面对死亡更深的恐惧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要让他窒息

“奥利弗！！！”他的声音嘶哑变形，每一个音调都充斥着恐慌和绝望

奥利弗似乎想再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但那笑容只牵动了一下嘴角，就变成了因为剧痛而引发的抽搐。他眼皮沉重地耷拉下去，呼吸变得更加微弱

王黯死死抱着他，感受着怀里身体逐渐流失的温度和生命力，大脑一片空白

剩下的敌人还在逼近，枪声依旧零星响起。王黯的手下拼死抵抗，试图为他们杀出一条血路

混乱中，他终于被手下护着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包围圈，上了一辆来接应的车

车厢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奥利弗瘫在后座，头无力地枕在王黯的腿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王黯手忙脚乱地用撕下的衣服布料用力按压着他背后那些还在冒血的弹孔，但血根本止不住，很快就把布料彻底浸透，温热的液体不断从他指缝间涌出

“撑住……奥利弗！你他妈给老子撑住！”王黯的声音抖得厉害，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奥利弗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努力聚焦在王黯脸上。他抬起一只沾满血的手，颤抖着想要碰碰王黯的脸，却因为无力而中途垂下

王黯一把抓住他冰冷的手，紧紧握住

“黯……”奥利弗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亲爱的……记得……上帝说的吗……”

王黯的心猛地一缩，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奥利弗看着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祂……真的没骗我……”

王黯的呼吸停滞了

奥利弗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声音飘忽，却清晰地传入王黯耳中：

“现在……我的耳边……好像……听见钟声了……”

他顿了顿，水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王黯瞬间失血的脸，那里面充满了对爱人最深沉的眷恋和不舍

“我……好想……好想……和你拥有明天……”

话音落下，他眼睛缓缓闭上，手也无力的垂落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奥利弗？！奥利弗！！！”

王黯疯狂地摇晃着他，拍打着他的脸颊，但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微弱的呼吸和依旧流淌的鲜血

倒计时……

钟声……

明天……

他一直以为，奥利弗的永生是理所当然的，是会永远陪伴他的保障。他从未真正深入去想那个诅咒，甚至潜意识里觉得那只是奥利弗用来黏着他的又一个荒唐借口

直到此刻，看着奥利弗奄奄一息地倒在他怀里，听着他用那样绝望又渴望的语气说出想要明天

王黯才猛地惊觉

这个神经病是真的会死的！因为他爱上了自己！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习惯了奥利弗的存在，是自己在这段关系里占据主导，是自己宠着他

可现在他才明白，奥利弗才是那个赌上了一切的人。赌上了他无尽的永恒与生命，换来了这短暂却饱含爱意的刹那

而他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曾暗自庆幸，有这个不死的家伙在身边，自己可以更放肆地活着

多么可笑

多么讽刺

车辆在夜色中疾驰，窗外的霓虹灯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冰冷的光晕

王黯紧紧抱着怀里体温正在逐渐流失的奥利弗，感受着那微弱的心跳，听着自己脑海里仿佛也同步响起越来越清晰的“滴答”声

那是什么声音？

是奥利弗生命的倒计时？

还是……幸福幻灭的钟声？

他低头，看着奥利弗毫无血色的脸，看着那曾经灿烂夺目的粉色头发被血污黏连在一起，看着他那总是喋喋不休此刻却安静得可怕的嘴唇……

这灰暗血腥的一生，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一束光，一团火，一个把他从冰冷深渊里强行拽出来的疯子。他刚刚学会习惯温暖，刚刚开始奢望明天，刚刚以为自己也配拥有平凡厮守

可现在，这光就要熄灭，这火就要燃尽，这疯子……就要因为爱他而死

如果……

如果没有明天……

如果没有他……

王黯闭上眼，将脸埋进奥利弗冰冷的发间

他该怎么办？

Chapter Text

车辆一个急刹，停在了一处隐蔽的私人医疗点门口。早已接到消息的医护人员一拥而上，手忙脚乱地将奥利弗从转移到移动医疗床上

手术室里，灯光惨白

当护士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那件被血浸透、几乎和皮肉黏连在一起的布料时，周围响起了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触目惊心

数个狰狞的弹孔分布在他原本光洁的背部，皮开肉绽，深可见骨。鲜血仍在汩汩地往外渗，染红了身下的无菌单。这伤势，放在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都足够死上八百回

主刀医生额角渗出冷汗，强忍着不适，开始清创、尝试缝合、建立静脉通道输血……一套紧急抢救流程下来，仪器上显示的生命体征依旧微弱得可怜，心率低，血压低，仿佛随时会拉成一条直线

然而，就在这极度的虚弱中，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奥利弗那具破烂的身体正以一种超越人类认知的速度进行着缓慢的自我修复

医生刚刚夹出一颗弹头，旁边的伤口里，另一颗扭曲的金属弹头就被新生的组织一点点地推出体外，掉落在托盘里，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肌肉和组织肉眼可见地微微蠕动、收缩，试图弥合那些可怕的创口

虽然速度远不如他全盛时期，但这种违背常理的再生能力，依旧让所有在场的医护人员看得头皮发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王黯一直守在手术室外，隔着玻璃，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的一切。他紧握的拳头，指甲早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几个血红的印子，但他感觉不到疼。他看着奥利弗背上那些可怕的伤口在缓慢愈合，看着仪器上那虽然微弱却始终顽强存在的心跳曲线，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稍微松弛了一点

他知道，这混蛋暂时……又他妈的死不了了

他作为永生者的底子还在硬撑！可这种撑还能撑多久？随着诅咒的蔓延，他那非人的体质也在飞速消退

几个小时后，奥利弗的情况终于稍微稳定下来。虽然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但呼吸总算变得平稳悠长了一些，不再那么气若游丝

王黯站在病床边，低头看了他很久。伸手，用指腹轻柔地擦去奥利弗额角渗出的一点冷汗

然后，他猛地转身，眼底所有的脆弱和痛苦瞬间被冻结

“看好他。”他对留守的心腹手下丢下三个冰冷的字

下一刻，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医疗点，坐进了等候在外的车里

“回总部。”

车子驶入墨色。王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奥利弗倒下前的话

“听见钟声了……”

“好想和你拥有明天……”

操他妈的诅咒！操他妈的上帝！

他不敢去想那个时钟到底走到了哪一步，更不敢去想“明天”还可能有多少个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甚至开始翻阅那些他以前嗤之以鼻却神秘学典籍、宗教传说。他不眠不休，疯狂地寻找任何可能与永生诅咒相关的蛛丝马迹。

手下们从没见过自家老大这副模样，像是魂都被抽走了，只剩下偏执的躯壳。他们递上去的资料堆成了山，真真假假，有用的没用的

几天几夜，王黯几乎没合眼，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他感觉自己像是在黑暗的迷宫里狂奔，拼命想找到出口，却一次次撞上冰冷的墙壁

直到一份来自某个隐世古老教派残卷的译文，被手下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桌上

那上面记载了一个类似的故事：一个被神赐予永恒的生命，作为交换，他/她将永远无法理解与拥有“爱”。一旦那颗冰冷的心被爱意融化，感知到其存在，永恒便将终结，生命进入不可逆转的倒计时，直至消亡，无解

“无解”

他反复看着那几行字，每一个笔画都像是在嘲笑他的徒劳。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四肢冰凉。他坐在宽大的皮椅里，却感觉像是坐在万丈悬崖边缘，随时会坠落

他从未真正意识到，这背后连着如此残酷的主动选择

因为爱他，奥利弗选择了走向死亡

“无解”两字砸得王黯头晕眼花，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他惜命，他比谁都惜命！在刀尖上行走这么多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活着有多重要。可他更他妈害怕的是成为别人奔赴死亡的理由！尤其是……他所爱的人！

凭什么？！

凭什么奥利弗要因为他王黯，放弃那无尽的永恒？凭什么那傻逼一样的爱意要成为催命的毒药？凭什么他好不容易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吵吵闹闹的温暖存在，却要眼睁睁看着它因为自己一点点熄灭？！

他宁愿奥利弗还是那个没心没肺、只会缠着他要亲要抱、把杀人当乐趣的永生魔法师。他宁愿他们之间只是肉体关系，或者干脆就是一场互相利用

不是像现在这样……用爱作刀，刀刀都砍在奥利弗自己的生命线上

王黯猛地挥拳，狠狠砸在坚硬的红木桌面上。砰的一声巨响，手背瞬间红肿破皮，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心里的绝望和无力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该怎么办？

告诉奥利弗，不爱了？让他收回那份感情？可能吗？奥利弗认定的事拉不回来，何况是付出了真心和永恒代价的爱？

还是……把他推开？用最残忍的方式，让他恨自己，让他彻底死心？这样……诅咒会不会停止？

一想到要把奥利弗推开，要看到那双蓝眼睛里充满痛苦和恨意，王黯的心脏就像被生生撕裂一样疼

他已经习惯了那家伙的存在。习惯了他的温度，他的唠叨，他傻乎乎的笑容，他在床上的热情和温柔……习惯到离不开

可是不推开，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看着奥利弗因为爱他，而一天天走向消亡吗？

这他妈根本就是个无解的死局！

王黯颓然地瘫在椅子里，用手捂住脸，他从未感到如此无力，如此绝望。他掌控着庞大的组织，可以决定无数人的生死，却无法留住一个他想留住的人，甚至……他本身就是加速对方死亡的原因

太他妈残忍了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奥利弗虚弱地靠在门框上。他脸色还是不太好，但比起前几天已经好了太多，永生的恢复力确实变态，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的担忧

“黯？”他声音轻轻的，因为刚睡醒略显沙哑“你……还好吗？我感觉到你好像……很不安”

王黯猛地抬起头，撞进那双清澈的蓝眸里。那一刻，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想把一切都吼出来，想质问他为什么要爱上自己，想让他把那份该死的爱收回去！

但他不能

他看着奥利弗担忧的眼神，看着他还略显苍白的脸，所有冲到嘴边的话，都化成了一声带着疲惫和绝望的叹息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动作有些僵硬地把奥利弗轻轻拥进怀里

抱得很紧，仿佛要将人揉进骨血里

奥利弗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回抱住他，低下头把脸埋在他颈窝，满足地蹭了蹭：“哇哦～黯……你抱得我好紧哦……不过我喜欢~”

王黯闭上眼，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和心跳

他该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一边是奥利弗炽热纯粹的爱意

一边是步步紧逼的死亡倒计时

而他，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有些东西，比他拥有的权力、财富，甚至比他自己的命，都要沉重得多，也可怕得多

比如，一份以生命为代价的……爱

Chapter Text

王黯没得选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傻逼因为爱他把自己作死，哪怕这傻逼自己可能还挺乐意

他是什么人？自私，冷血，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习惯了别人为他卖命，但那都是明码标价，你情我愿

可奥利弗的爱太深，太沉了，沉得王黯觉得自己接不住，也不敢接

于是，在一个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区别的早上

奥利弗正系着粉色围裙，哼着神秘的古老英国小曲，试图用魔法让锅里的煎蛋跳舞时，王黯进了厨房

“分手吧”

锅里的煎蛋一下子摔得稀碎，蛋黄蛋清流得到处都是

奥利弗举着锅铲，愣在那儿，脸上的笑僵住了。他眨巴眨巴那双水蓝色眼睛，像是没听清，又像是觉得自己没睡醒：“……黯？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了”王黯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听不懂？玩够了，你可以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想溜

“等等！”奥利弗猛地扔下锅铲冲过来，一把抓住他手腕，力气大得吓人，声音都抖了，“玩够了？王黯你再说一次？！我们之间……对你来说就只是玩？！”

王黯用力甩开了奥利弗的手，甚至嫌弃地拍了拍被他抓过的袖子

“不然呢？”他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以为啥？真爱？你活了几千年是不是把脑子活傻了？一开始不过是你他妈死缠烂打，我闲着也是闲着，陪你玩玩而已”

这些话刺在奥利弗心上，也反过来刺在他自己心上。他看着奥利弗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那双水蓝的眼睛暗淡下来，只剩下震惊和伤到骨子里的疼

就要这样。疼就对了，越疼越好，疼到他恨自己，然后滚蛋，就能活下去了

“不是的……黯，你骗我的对不对？”奥利弗声音带着哭腔“是不是我哪儿做错了？我改！我以后不乱用魔法了，我不在你开会时烦你了，我以后不……不把你做晕了……以后做饭一定按菜谱来！你别赶我走……”

“你耳朵聋了？跟那些没关系。”王黯打断他，“就是腻了。看见你就烦。现在，立刻，马上，从我家消失。”

他指着大门，一点情面不留

奥利弗僵在原地，身躯微微发抖，他盯着王黯看了很久，最后，他没再吵，也没哭，只是默默地解下那条粉色围裙，轻轻放在台面上，然后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那背影看得王黯鼻子发酸，差点就没忍住冲上去把他拽回来

但他不能

大门“咔哒”一声轻响关上，好像也把他世界里那点唯一的光给挡上了。他脱力地靠在冰冷的墙边，慢慢滑坐到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肩膀再也控制不住地轻颤

心

真疼啊

——

奥利弗站在公寓楼下，抬头望着那个熟悉的窗口，脑子还是懵的

分手？

王黯要跟他分手？

就因为……腻了？

他第一反应是荒谬。那个嘴上骂得凶，却会默许他爬床、会吃掉他做的下了药的食物、会在受伤后乖乖让他上药

对他腻了？

骗鬼呢！

奥利弗用力揉了揉眼睛，把那股酸涩逼了回去。他才不信。王黯肯定是生气了，气他昨晚做得太狠？还是气他早上又把厨房搞得一团糟？

对，一定是这样

王黯就喜欢口是心非。以前不也这样吗？嘴上说着“滚”，身体却诚实地让他靠近

这么一想，奥利弗心里那点慌乱立刻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必须把人哄回来的决心

——

王黯以为这样就能清净了

但他显然想多了

王黯把自己埋进成堆的文件里，试图用工作把自己灌醉。晚上回到那间突然变得又空又冷的卧室，床上好像还留着奥利弗身上那股甜甜的味道，他烦躁地想把这味道连同被子一起扔出去，最后却只是把自己砸进床里，用被子蒙住了头

他猛地睁开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到那个本该被他赶走的奥利弗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床，手臂正习惯性地往他腰上搭，脑袋也往他这边凑

王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奥利弗！你他妈怎么进来的？！”他压低声音怒吼，一脚踹了过去

奥利弗被踹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坐起来，粉毛翘得乱七八糟。他看到王黯，非但没害怕，反而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黯？你醒啦？我担心你一个人睡不好，就……就进来看看。” 他指了指窗户，“爬窗进来的，很简单！”

王黯现在简直想杀人“滚下去！我们已经分手了！”

“不要嘛……”奥利弗试图往他身边蹭“没有你我睡不着的……保证不乱动，好不好？”

“好你个头！”王黯直接揪住他睡衣领子，连拖带拽把他弄下床，然后毫不留情地推出了卧室，“砰”地一声甩上门，反锁

门外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是奥利弗委屈的撒娇

“黯……外面好黑哦……”

“好像有虫子咬我……”

“我鼻子有点堵，是不是要感冒了……”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这里好痛……我的心好痛哦……”

王黯用枕头死死捂住耳朵，气得浑身哆嗦。这无赖！这混蛋！

第二天

王黯去常去的餐厅吃饭，刚点完单，一个熟悉的身影就风风火火冲进来，一屁股坐他对面

奥利弗换了身崭新的行头，淡粉色的西装配上白西裤，还特意梳了个头型，手里还捧着好大一束艳丽的红玫瑰，整个餐厅的人都在往这边看热闹

“Poppet！”奥利弗把花往他面前一杵，“这是我特意去最——好的花店买的！送给你！希望你今天开心～”

王黯血压直线飙升。他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字：“我—们—分—手—了—你—给—我—滚”

“分手是你单方面说的！我没同意！”奥利弗理直气壮，“我们还在热恋期呢！你看，我还给你点了你最爱吃的……”他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端上来一盘摆成心形的仰望星空派？那几个死不瞑目的鱼头正直勾勾地瞪着王黯

王黯气得直接一把掀了桌子，盘子杯子噼里啪啦碎一地。他指着门口，对跑过来的经理和保安低吼：“把家伙给我扔出去！以后不准他再进来！”

在一片鸡飞狗跳和奥利弗“黯你别生气嘛我只是想对你好”的背景音里，王黯脸黑得像锅底，在一片狼藉和众人看戏的目光中快步逃离了现场

奥利弗站在街边，看着王黯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那点被当众下面子的尴尬瞬间没了，反而有点想笑

哎呀！他急了！

他越是这样反应激烈，越是证明他在乎。真要是腻了，烦了，根本连个眼神都不会给他

奥利弗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把那束玫瑰随手塞给一个路过看傻眼的小孩，心情甚至有点雀跃

王黯在躲他，在抗拒他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心里有鬼！

说明分手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腻了！

奥利弗那双蓝眼睛里重新燃起了斗志。他活了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被自家口是心非的小暴君难倒？

他摸出手机，开始噼里啪啦地发消息

【奥利弗：黯~早安！(⑉• •⑉)‥♡今天天气超好，像我的心情一样，因为想你！(ˊo̴̶̷̤ ̫ o̴̶̷̤ˋ)】

【奥利弗：吃早餐了吗？要不要我给你送过去？૮ ´͈ ᗜ `͈ ა♡】

【奥利弗：（图片：奥利弗对着镜头wink的自拍，背景是王黯公司楼下）】

【奥利弗：看！我到你公司楼下啦！惊喜吗？໒꒰ྀི∗ɞ̴̶̷ ·̮ ɞ̴̶̷∗꒱ྀིა 】

【奥利弗：你不见我没关系，我就在这儿等着，等到你愿意见我为止~♡ε٩(๑> ₃ <)۶з♡】

【奥利弗：黯，你理理我嘛……ʚ̴̶̷́ .̠ ʚ̴̶̷̥̀】

【奥利弗：（语音消息）呜……好像要下雨了，我好冷啊黯……˃】

【奥利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黯……你告诉我我错哪好不好，我改꒦ິ^꒦ິ】

【奥利弗： o(╥﹏╥)o 】

【奥利弗： (｡•́︿•̀｡) 】

【奥利弗： ໒꒰ ྀི ′̥̥̥ ᵔ ‵̥̥̥ ꒱ྀིა 】

【奥利弗： 理理我嘛˃̣̣̥⌓˂̣̣̥】

【奥利弗： ૮₍ɵ̷﹏ɵ̷̥̥᷅₎ა】❗️

The message is successfully sent but rejected by the receiver.

王黯不堪其扰，直接把奥利弗拉黑了

世界清净了不到半小时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手下表情古怪地抱进来一个大纸箱：“老大……这是……柯克兰先生送来的”

王黯死死瞪着那个箱子，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扯开了纸箱上的胶带

箱子打开的一瞬间，王黯的视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侵犯

里面摆得那叫一个整齐，分类明确，全是各种他见过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情趣用品，跳蛋，按摩棒、硅胶后庭玩具、各种材质和粗细的束缚绳、皮质口球、眼罩……甚至还有几套布料少得可怜的制服，从水手服到警察制服……各种各样全都有

王黯活了二十几年，自认也算见过世面，但这一箱子东西简直刷新了他的认知下限

在这些东西的最上面还放着一张粉色的卡片。上面是用极其花哨的花体英文写着一行字

【My dearest An, (´▽`ʃ♡ƪ)

Please don't be cross with me anymore. The nights are simply dreadful without you．And I'm afraid a certain part of me feels dreadfully... awake and lonely without you. ʚ̴̶̷́ .̠ ʚ̴̶̷̥̀
I miss you terribly. I miss being inside you so, so much. ヾ(;ﾟ;Д;ﾟ;)ﾉﾞ
Darling you remember to take good care of yourself, though I'd so much rather be the one taking care of you! ۶•͈⚇•͈ა
Do say you'll forgive me soon? I've got the most wonderful ideas for when you do……
You'll look absolutely breathtaking using these, I just know it. ♪(´ε｀)
——Your Oliver(∩˃o˂∩)♡】

（给我最最亲爱的黯：

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嘛～不能抱着你，夜晚真的好难熬哦
而且……那里每天晚上都好硬……想到睡不着觉……
真的好想好想你，想到硬的都疼了…特别想在你里面的感觉……
亲爱的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呀，虽然我最想亲自来照顾你啦！
你很快就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我都想好好多新的玩法了呢……
你用上这些的样子一定超级好看，光是想象我就心跳加速了！
——你的奥利弗 ）

“砰——！”

王黯一拳狠狠砸在办公桌上，震得整个箱子都跳了一下，里面几个小玩具叮当作响。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

这混蛋！他妈的这死变态！

他居然敢！居然敢把这些东西送到他办公室来？！还他妈让他“自己解决”？！还想象他用上的样子？！

“来人！”王黯猛地朝门口吼道

刚才那个手下连滚带爬地又冲了进来，吓得大气不敢出

王黯指着那箱让他血压飙升的礼物，手指都在抖

“把这箱垃圾！给老子扔出去烧了！还有你和刚才那个收下这东西的蠢货！都开了！滚蛋！立刻！马上！”

——

但奥利弗的攻势远未结束

他知道王黯的住所有多套安保系统，但他总有办法

今天王黯回家，发现玄关摆着一双带着猫耳朵的粉色拖鞋

明天他发现浴室里多了一套和他同款却印着小草莓的毛巾和牙刷

后天他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各种包装可爱看起来就很甜的布丁和蛋糕，上面贴着便签：【poppet，记得吃甜的，心情会好哦~(⑉• •⑉)‥♡】

王黯把这些东西统统扔进垃圾桶，换锁，加强安保

但奥利弗能用不知道什么方法绕过所有警报，在王黯睡着后，悄悄进来，就像之前一样只是抱着他，或者把他踢掉的被子重新盖好，然后在王黯惊醒之前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王黯心力交瘁。他一方面要硬起心肠扮演冷酷无情的混蛋，另一方面又要时刻提防着奥利弗那些层出不穷的追求，同时还要承受着内心巨大的痛苦和负罪感

他看着奥利弗一次次碰壁，一次次被拒绝，那双眼睛里的光芒从最初的笃定和狡黠，渐渐染上了真实的困惑和受伤，但即便如此，那家伙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

王黯有时候真想揪着他的领子吼出来：老子是为了救你的命！你他妈能不能配合点滚远点！

但他不能

他做不到让最爱的人因他而死

——

奥利弗第不知道多少次被王黯赶出卧室

不对！这不对啊！

腻了？没意思了？

奥利弗用力甩了甩脑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明明前几周这人还在他身下被他顶得说不出完整句子，只会红着眼角咬他肩膀，怎么就全变了？王黯在床上说的话可能不作数，但那身体反应骗不了人！！

那到底是为什么？

奥利弗皱着眉，是因为他三周前晚上非要尝试那个从古籍里翻出来的新姿势，把王黯做得有点狠，第二天差点没起来床？还是因为他上上周早上玩魔法又把厨房炸了，差点把消防队招来？或者是……他偷偷把王黯收藏的一瓶很贵的酒打开兑了果汁？

想来想去，好像也就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王黯以前也会为这些事发火，骂他，踹他，抓他，但从来不会这样对他

王黯以前也总说烦他，但那种烦里总面带着纵容，甚至有点享受，奥利弗能感觉到的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膝盖，感觉眼睛有点发酸。他用力揉了揉，把那股湿意憋了回去

不能哭！哭了就输了！

王黯肯定是在考验他！对，一定是这样！就像那些爱情小说里写的，有情人总要经历一些磨难才能终成眷属！

他猛地站起来，握紧拳头，眼睛里重新燃起斗志

不就是追人吗？他活了几千年，什么没见过？王黯越是这样，他越不能放弃！他一定要搞清黯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

王黯去谈生意，奥利弗能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身服务生的衣服，端着红酒“不小心”泼在对方老板裤子上，就为了制造混乱跟王黯说上两句话

王黯去健身房，奥利弗就在隔壁跑步机上对着他搔首弄姿，展示自己或许有的肌肉，还故意把跑步机调到最快速度然后“哎呀”一声假装要摔倒，指望王黯能来扶他

然后王黯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王黯回家，发现门口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礼物”，然后下一秒他们都会出现在垃圾桶里

奥利弗甚至入侵了王黯公司的内部系统，把所有人的电脑桌面都换成了他和王黯的合照，背景还是闪闪发光的粉色爱心

王黯都快被逼疯了

他换了锁，装了防盗窗。但奥利弗总有办法。今天从通风管道爬进来，明天干脆用悬浮咒飘在窗外，举着个写着“I ♡U”的LED牌子，对着王黯的卧室窗户闪闪闪闪了一晚上

第N次看着窗外再次亮起写着“黯，没有你我睡不着！”还配着巨大粉色爱心的LED牌子，感觉自己的理智随着那闪烁的光芒一起明灭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车比波比波地冲到王黯家楼下，一位看起来经验丰富的老警官和一位略显青涩的年轻警官上楼，王黯像看到了救星，立刻打开门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指控，刚才还飘在空中的奥利弗直接瞬移到楼道里，冲到了警察面前，那张漂亮又甜美得过分的脸上切换成了柔弱无助却又强装坚强的表情

“警察先生……你们…你们终于来了……” 声音恰到好处的颤抖，水蓝色的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要掉不掉，还小心翼翼地瞥了旁边脸色铁青的王黯一眼

王黯额头青筋猛地一跳，有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为首的老警察皱了皱眉，目光在脸色阴沉的王黯和楚楚可怜的奥利弗之间扫了个来回，语气还算平和：“怎么回事？谁报的警？说有人非法入室和骚扰？”

“是我报的警。”王黯强压着怒火，他指着奥利弗，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这个人，非法闯入我的私人住宅，并且对我持续进行性骚扰行为”

“不是的！警察先生，不是这样的！”奥利弗急忙摆手，眼泪说来就来，他指着王黯，声音带着哭腔，“他……他是我老婆！我们……我们只是吵架了，他生气把我赶出来，不让我回家……我……我太想他了，所以才……才忍不住爬窗户想看看他消没消气……” 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递给老警察

抬头赫然是“Marriage Certificate”，下面清晰地印着“Oliver Kirkland”和“Wang An”的名字，甚至还盖着一个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公证印章

“你看！我们是合法伴侣！”奥利弗把这份铁证往前递了递，泪眼婆娑地望着警察，“我只是……只是想回家而已……他脾气大，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惹他生气了……”

年轻点的警察伸头看了一眼那全英文的结婚证，他其实看不太懂，但格式和印章看起来很正规，再看看奥利弗那张写满了真诚和委屈的脸，眼神里已经不受控制地带上了几分同情

老警察接过那张纸，仔细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文件一时间还真难辨真假。他转向王黯，“王先生，这位柯克兰先生说的是真的吗？你们……确实是这种关系？”

王黯气得眼前发黑，差点一口气没上，他指着奥利弗，声音都变了调：“他放屁！谁跟他配偶！他就是个……就是个神经病！跟踪狂！这证书绝对是他伪造的！”

“呜呜……黯，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奥利弗适时地打断他，哭得更凶了，肩膀微微耸动，显得更加单薄无助。他往前凑了两小步，伸出手想去拉王黯的袖子，被王黯如同躲避瘟神般猛地甩开，脸上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

奥利弗的手僵在半空，更加伤心了，他转向两位警察，抽抽噎噎，语速加快，像是急于解释又怕王黯更生气，但说出的话信息量极大

“警察先生，你们别怪他，他就是脾气不好，平时对我也很好的……这次是我不对，是我不该……不该晚上放在他里面睡觉的……不该太快的……是我……我弄疼他了……可是他太迷人了，呜呜……我忍不住……下次一定轻一点，我以后一定改，呜……真的……你别不要我，黯……”

年轻警察的脸瞬间红了，眼神飘忽，不敢再看王黯。老警察嘴角也抽搐了一下，表情复杂地看着王黯

老警察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点过来人的劝慰，“王先生，你看这……咳，两口子过日子，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这位柯克兰先生看着也是一片真心，这大晚上的，闹到报警，影响也不好。我跟我媳妇也常拌嘴，但日子不还得过嘛！”

王黯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涌，太阳穴突突跳

“行了，既然是家庭纠纷，我们就不多做干预了。你们自己好好解决，别再闹出什么动静了。” 老警察最后叮嘱了一句，拍了拍年轻同事的肩膀，两人转身走向电梯

奥利弗还在后面带着哭音感激：“谢谢警察先生！谢谢！我们一定会好好过的！”

“黯……”奥利弗试探性地又想凑过来

王黯猛地后退一步，指着他的鼻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他妈的！奥利弗·柯克兰！你……你……你这个……你这个……！”

王黯你你你了半天，被气得话都说不利索，最后轰的一声摔上房门并落了锁

打，打不走

骂，骂不听

躲，躲不开

他快要……撑不住了

每一次冷言冷语，每一次驱逐，看着奥利弗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却又迅速被坚定取代

他快要装不下去了

真痛啊

说谎的感觉

而奥利弗，在一次次碰壁、一次次被拒绝后虽然表面上依旧斗志昂扬，但内心深处那不被理解的委屈和伤心也在一点点堆积

他不明白

为什么突然就不要他了？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王黯以前明明很享受他的靠近，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他在床上的亲密……为什么现在全都成了烦？

难道……王黯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他？

那些夜晚的缠绵，偶尔流露的纵容，他偷偷观察到王黯看着他时嘴角不自觉的弧度……难道都是他自作多情的一厢情愿？

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他活了太久，见过太多虚情假意，他分辨得出什么是真的。王黯对他，一定是有感情的

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他得知道那个原因

在这有限的时间里

就算死，也得死个明白

Chapter Text

一个月了

一个月零九天

奥利弗被王黯又一次从家里轰出来的时候脑瓜子还是嗡嗡的。门在他面前砰地甩上，震得他耳朵发麻，连带心脏也跟着抽了一下

他站在紧闭的大门外愣了好一会儿

不是……这到底什么情况？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有点湿

真没出息！又哭了！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把那股酸涩感憋回去大半

“玩腻了”

“看见你就烦，听不懂吗？”

“放开！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不想看见你”

每个字都刺在他心上，扎得他生疼

可……不对啊！

奥利弗皱紧眉头，使劲回想。使劲回想分手前那晚王黯还被他按在床上，浑身绷紧了又放松，喉咙里溢出那种又像哭又像喘的声音，脚背都绷直了，指甲在他背上抓出好几道红痕。最后瘫在那儿，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只能拿那双泛红的眼睛瞪他……

那眼神，湿漉漉的，带着点被折腾狠了的恼火，但绝对不是腻了！

怎么睡一觉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是不是他那天晚上确实有点过分了？好像是要了四次还是五次来着？最后王黯是有点骂不动了，只会哼哼。难道是真把人给做怕了？留下心理阴影了？

“小气鬼……”奥利弗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下次我轻点不就行了嘛……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但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王黯那脾气，又臭又硬，跟块石头似的，自尊心强得吓人。肯定是觉得被他干得太狼狈，面子上挂不住，所以才用这种极端方式找补回来？

对！肯定是这样！

他就说嘛，王黯怎么可能真的不要他！这绝对是在闹别扭！是报复他床上太狠！

想通这一点，奥利弗瞬间又活过来了

不就是哄人吗？他擅长！

王黯不是不让他进门吗？他有的是办法

王黯给自己家窗户都加上了特级防盗窗和防盗网，连玻璃都换成了中国制造，以为这下奥利弗就进不来了

结果睡到半夜，感觉怀里多了个热乎乎的东西。一睁眼，奥利弗那张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

“我操！！！”

王黯吓得大叫一声，抬腿一脚把他踹下床，“你他妈怎么又进来的？！是不是把老子防盗窗拆了？？！！”

奥利弗揉着摔疼的屁股，委委屈屈：“没有……是通风管道啦～有点窄，卡了一下……”

“滚！”

隔天王黯在书房处理文件，一抬头，看见奥利弗倒挂在窗外正乐呵呵地对他笑，手里还举着个歪歪扭扭写的牌子：“Poppet, I miss you ♥”

王黯气得脸都黑了，直接拉上了窗帘

家里进不去，奥利弗就换策略

王黯的手机开始被各种肉麻短信和诡异自拍照轰炸。从“早安我的黯今天也很爱你”到“你看这是我新研究的爱心便当下次做给你吃好不好，我一定不下药～”

王黯常去的几家餐厅、俱乐部，甚至他偶尔会去的那个地下拳场，都开始流传一个“痴情疯子爱上冷面美人”的传说

只要王黯一出现，不出五分钟，奥利弗保准穿着各种骚包扎眼的衣服精准出现，进行各种尬死人的表白

王黯感觉自己快要神经衰弱了。他看谁都像奥利弗，听到点动静就以为是那混蛋又摸进来了

又一次被毫不留情地赶出来，奥利弗蹲在街角，感觉心里堵得厉害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他把自己活了几千年积攒的浪漫招数都快用尽了，为什么王黯还是不肯松口？难道……是他床上技术退步了？不能满足他了？

不可能啊！王黯每次的反应都那么真实，明明最后都动不了了啊！！身体那么热，抱他抱得那么紧……

还是说王黯真的厌倦他了？厌倦了他这个人，厌倦了他的纠缠？

奥利弗就感觉一阵恐慌，冰冷瞬间淹没了四肢。他用力摇头，想把这种可怕的想法甩出去

不会的！王黯是爱他的！

他能感觉到！一定是他哪里还没做好！

可是……到底该怎么做呢？

他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死皮赖脸地对待过一个人。他把自己所有的热情、所有的真心都捧到王黯面前，可对方看都不看，就直接摔在地上

一次

两次

三次……

“滴哒”

“滴哒”

“滴哒”

每一次被推开，每一次听到那些伤人的话，心脏被一遍遍碾烂，却还在顽强地跳动……这是人的本能，他爱上王黯，也是他的本能

他不是不会疼，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王黯真的不要他了

有时候会想，是不是直到这颗心被彻底碾碎成粉末，再也无法拼凑，再也跳不动了，他对王黯的这份爱才会跟着一起彻底消亡？

也许到那一天，他才能真正得到解脱

可现在，它还跳着

他还爱着

这无望的爱与无法停止的心跳

真残忍啊

他抬起头，看着王黯家那扇紧闭的窗户，眼神慢慢变得固执

不行，不能放弃

王黯越是这样，他越不能走。他得知道原因。就算王黯真的腻了，不爱了，他也得亲口听他说出来！不然他就不走！赖也要赖在他身边！

——

白天王黯用尽所有力气扮演一个冷酷无情的混蛋，把奥利弗一次次推开。晚上那些被他强行压下的情绪和画面就变本加厉地涌入梦境折磨他

瘦小的孩子躲在狭窄的柜子里，透过缝隙，眼睁睁看着父母为了护住他被闯入者乱刀砍倒，妈妈临死前用尽最后力气死死抵着柜门，血顺着门缝流进来，他听到她气若游丝的声音

“小黯……别怕……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那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远

他不敢出声，牙齿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尝到了血腥味。他想哭，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想推开柜门，想抱住妈妈，想对着那些伤害他们的人尖叫

可他做不到。他太小了，太弱了，弱到连发出声音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能听着妈妈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慢

好远

好远

好冷

好冷

然后，一切声音都消失，连那细微的呼吸声也没有了

他依然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手腕上的牙印深可见骨，但他感觉不到疼。比起失去至亲，那点疼根本不算什么

黑暗的柜子成了他的囚笼，外面是他再也触碰不到的世界，里面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

然后，画面猛地一转

怀里的人变成了奥利弗。那双水蓝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着他，失去了所有神采。奥利弗的身体在他怀中变得轻盈，然后，一点点化作冰冷的光点从他指缝间飘散、消失……他拼命想抓住，却又一次什么也做不到

爱……

又是爱！

因为爱他，爸爸妈妈死了

现在，又要因为爱他，奥利弗也要死了吗？

王黯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浑身被冷汗浸透，心脏疯狂擂动着胸腔。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梦里那种失去一切的绝望几乎让他窒息

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一片漆黑

什么都没有

那个总是赖着不走的家伙没来？

他烦躁地掀开被子下床，想去酒柜倒杯烈酒灌下去麻痹这该死的痛苦。脚步却不受控制地挪到了窗边

他小心翼翼地掀起窗帘一角，向下望去

然后，他看到了楼下路灯旁，那个熟悉的身影

夜风有点大，单薄衬衫紧贴在奥利弗身上，勾勒出有些瘦削的轮廓，粉发被吹得乱糟糟的拂过苍白的脸颊

他就这样在楼下守了一夜？穿着这么点衣服？

他死死攥着厚重的窗帘布料，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他想冲下去，把他拉上来，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告诉他他爱他，让他别走……

但王黯不能

他只能站在冰冷漆黑的窗后望楼下那个孤单又可怜的身影。直到天际泛起灰白，晨雾弥漫开来

楼下的奥利弗动了动，他似乎醒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下意识地望向王黯窗户的方向

王黯猛地向后一闪，躲进窗帘的阴影里，心脏狂跳

奥利弗望着那扇依旧紧闭的窗户，看了好久，才慢吞吞地站起来。他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地消失在了逐渐亮起的晨光与雾气之中

王黯看着那消失在晨雾中的背影，感觉自己的灵魂也仿佛随着那道身影被一同抽走

他脱力地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把脸深深埋进掌心

这他妈到底……算什么啊……

他以为自己在保护奥利弗，用这种自以为是的方式

结果呢？他把两个人都推进了这不见天日的深渊里，他让奥利弗伤心，也让自己疼得快要活不下去

他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在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着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但他又能怎么办？告诉他真相？说“我爱你，但请你别再爱我了，因为那会害死你”？

不，奥利弗如果知道了真相，只会更坚定地留在他身边，甚至可能会笑着说“为你死我很开心”之类的蠢话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必须让奥利弗彻底死心

找个新欢

演一场戏

这很卑鄙，很下作

就是在奥利弗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再狠狠捅一刀，然后撒上盐

王黯光是想想奥利弗那湿漉漉的眼睛就觉得呼吸困难

但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颤抖着手拿起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苍白疲惫的脸。他翻找着通讯录，指尖在那个名字上停留了很久，久到屏幕都暗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点亮屏幕，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

电话接通了

“喂？桑德，是我，有件事……需要你帮我个忙”

Chapter Text

奥利弗快要被逼疯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蹲在王黯家楼下吹冷风的时候，心里酸涩得要命。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太烦人了？太黏人了？所以王黯终于受不了了？

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

不对！肯定有问题！

黯肯定在瞒着他什么事！而且是很严重的事！严重到这家伙宁愿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也要把他推开！

就在他蹲在总部外面，一边吹冷风一边胡思乱想，把自己搞得又委屈又暴躁的时候，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基地大门出来

是王黯，还有……等一下怎么还有桑德那小子？！

奥利弗眼睛瞬间瞪圆了。桑德不是之前被调去负责去城北的码头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了？还跟黯走在一起？！

他看着桑德那个傻逼居然还殷勤地给王黯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然后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车子就这么开走了

奥利弗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本能地开车跟了上去

车子停在了一家他们以前常去的酒吧门口。那地方，格调不错，音乐不吵，以前王黯谈完生意或者心情好的时候会带他来坐坐

奥利弗把车停在街对面阴影里，隔着酒吧的玻璃窗，能清晰地看到里面那个显眼的卡座

王黯就坐在那里，姿势僵硬。他跟桑德说话时眼神飘忽，搭在对方肩上的手紧绷得指节泛白。他看着王黯那副漏洞百出的样子，又是生气，又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这笨蛋，连撒谎都撒不明白

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粉色的外套，挂起甜美的笑容，推开车门走进酒吧

王黯还在那儿跟桑德有一搭没一搭地硬聊，心思根本不在对话上。桑德更是坐立不安，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两人谁都没注意到，他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们卡座背后

奥利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的肩线，心里那股邪火混着酸楚又冒了上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想把王黯直接扛走的冲动，俯下身，粉色的发丝几乎要扫到王黯的耳廓

“Poppet…这么晚了，不在家休息，在外面喝酒？”

感受到对方瞬间的僵硬。他满意地眯眼，“哎呀？这是？晚上好啊，桑德先生。”

桑德立刻绷直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眼神里写着“老大救我”

王黯猛地挥开他的手，转身拔高音量：“关你屁事？我们不是分手了吗？我跟谁在一起需要向你汇报？”

奥利弗没理会他的虚张声势，目光牢牢锁在王黯脸上。他看到对方闪烁的眼神轻轻摇头

“演技太差了。”他的声音穿透背景音乐，“你撒谎时左眼皮会跳一下，还有，你搭在他肩上的手僵硬得像假肢”

王黯眼睛里闪过慌乱，却还是梗着脖子反驳：“你少自作多情！老子就是腻了找乐子不行吗？”

“行，当然行”奥利弗语气平静，反手抓住王黯的手腕，“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回家好好谈谈”

“回家？那他妈是我家！跟你没关系！放手！”

这时桑德终于站起身。这个高大男人挡在卡座前，语气不卑不亢：“柯克兰先生，请您放手，他说了不想跟您走”

奥利弗挑眉，终于正眼看向这个“情敌”

“所以？”

“所以请您放手”桑德那老大个子站得笔直，肌肉绷紧，显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我是老大的手下，有责任确保他的安全”

奥利弗差点气笑。安全？最不安全的就是他这个状态！

王黯趁机想挣脱，却被奥利弗更用力地按住。奥利弗盯着桑德，突然笑了：“你以为你能拦住我？”

桑德抿紧嘴唇，眼神坚定：“职责所在”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王黯突然对桑德使了个眼色，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桑德也愣了下，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但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奥利弗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心底的愤怒被更大的疑惑所取代。这手下明明不怕他，却选择配合王黯的暗示

他们到底在演哪出？

桑德在心里叹了口气。得，他还是别掺和这俩人的感情纠纷了，要是现在强行介入，只会让局面更难看。这两个人明明互相在意得要命，却非要互相折磨，与其这样，不如让他们自己把话说开

于是桑德往后退了半步，举起双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压低声音对奥利弗说：“对老大好点”

奥利弗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但还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看着奥利弗半拖半抱地把还在骂骂咧咧的王黯带走，桑德无奈地掏出手机，在手下们的聊天群里发了条消息：

【桑德：任务失败，老大被柯克兰先生带走了。建议明天和后天的所有会议延期。】

【我早瞅着这招不行事儿！】

【柯克兰先生这招可太狠了！】

【桑德你没事吧？】

【头儿咋样啊？】

【桑德：我没事。老大...希望他明天还能来上班。】

奥利弗把王黯半拖半抱地弄出酒吧，塞进了他那辆停在路边的车里

一路上，王黯骂骂咧咧，什么难听就说什么

“疯狗！”

“变态跟踪狂！”

“死基佬！”

“我他妈看见你就想吐！”

奥利弗沉默地开车，下颌线绷紧。这些话气得他头晕，但更气王黯这死犟的脾气。他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王黯骂得凶，眼神里却没有真切的厌恶

他压下火气，淡淡回了句：“骂够了吗？省点力气”

这话不知戳中了王黯哪根神经，他骂声戛然而止

车内空气压抑，谁也没说话

车刚刹停在王黯家楼下，王黯立刻去抠车门把手，结果纹丝不动，他才想起来车门被锁了

“操！开门！”

他话音未落，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驾驶座的奥利弗已经利落地解了安全带下车，绕到后座一把拉开车门。没给王黯任何跑机会，直接俯身，手臂从他腋下和膝弯穿过，稍一用力把他从车里抱了出来

王黯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奥利弗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

“我操！你他妈放我下来！”他气得踢腿，可惜悬空着使不上劲，挣扎起来跟被捏住后颈的猫没什么区别

奥利弗压根不理他，抱着他径直往楼里走，脚步又快又稳。王黯那点扑腾对他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他甚至还低头，用下巴蹭了蹭王黯的耳尖，声音闷闷的

“别乱动……再动我真要在这里亲你了”

王黯瞬间僵住，骂人的话卡在喉咙里

于是，他就这么被奥利弗一路抱进了电梯，又抱出了电梯，直到家门口奥利弗才把他放下来，一只手却还牢牢箍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熟练地用魔法弄开了锁

一进家门，王黯趁着奥利弗松了点力道挣了下来，退后两步，“怎么？看不惯我跟别人在一起？奥利弗，你他妈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老子想找哪个男人就找哪个男人，你管不着！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

砰一声闷响，他被一股巨力猛地按在玄关冰冷的墙壁上，后背撞得生疼，瞬间失声。奥利弗的身体紧接着压上来，将他牢牢禁锢

吻，堵住了他所有伤人的话

舌头撬开他的牙关，吮吸，啃咬，唇瓣被咬破，王黯尝到了血腥味

王黯被吻得缺氧，眼前发黑，大脑空白，所有伪装粉碎。身体却可耻地产生了反应，热流窜起。他气自己的不争气，更气奥利弗这不按常理的反应

他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伤心？

“唔……放…开…”王黯挤出破碎抗议，双手推拒，力道却软绵绵

一吻结束，两人剧烈喘息。奥利弗微微退开，手臂仍圈禁着他，抵着他额头，眼睛里面没有嬉笑，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他轻轻摩挲王黯被咬破的唇角，指尖微颤，“Poppet，你连撒谎都撒得这么差”

王黯的心疼得几乎蜷缩。他想反驳，却看着奥利弗那双能吸走所有伪装的亮蓝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

奥利弗没再给他机会。他猛地将王黯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王黯惊呼，下意识搂住奥利弗的脖子，挣扎起来

奥利弗抱着不断挣扎的王黯走进卧室，怀里的人还在不停咒骂，他充耳不闻，只觉得胸口那股憋了一个月的火越烧越旺

王黯被毫不留情地扔在床上，床垫因为突然的重量深深下陷。他被摔得闷哼一声，刚想爬起来，奥利弗已经压了上来，单手就把他两只手腕扣在头顶

“看着我，王黯。”奥利弗强迫他直视自己，“说啊，不是腻了吗？看着我的眼睛说”

王黯嘴唇动了动，眼神闪烁，最后只挤出一个干巴巴的

“是”

“你撒谎”奥利弗冷笑，另一只手粗暴地扯开他的皮带

他没耐心慢慢解，直接用力一扯，布料撕裂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清晰。内裤也被一把拽下，王黯那根半硬的阴茎暴露在空气中，顶端已经有些湿润

王黯倒吸一口冷气，腰不受控制地挺起

“操你妈…别碰……”

奥利弗不理他，手指已经滑到后面，在那紧闭的入口处打转，两根手指探了进去，在里面粗暴地开拓。他太熟悉王黯的身体了，指尖精准地碾过那一点，王黯立刻颤抖起来，前端渗出更多液体

奥利弗抽出手指，解开自己的裤子，早已硬得发痛的阴茎弹出来，顶端不断滴着前液

龟头挤开翕合的穴口，一寸寸地重新深入那紧致湿热的内里。被充分开拓过的甬道依然紧窒，湿滑的体液帮助了进入，但那过于饱满的填充感和被瞬间撑开到极致的胀痛还是让王黯倒抽了一口冷气，脚趾都蜷缩起来，破碎的咒骂溢出唇角

王黯一开始还在骂，什么难听骂什么：“畜生……”“变态”“你就只会用这招…”

奥利弗听着那些话，心里又痛又怒，动作越发凶狠。他掐着王黯的腰，一次次撞到最深，龟头狠狠碾过敏感点

“唔……慢点……”王黯的声音开始发颤，带着哭腔，“太…太深了..….”

奥利弗充耳不闻，附身将他所有的喘息吞吃入腹，舌尖在彼此呼吸间搅动，直到身下的人因缺氧用力推他的肩膀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唾液银丝在分开时拉长断裂

“不是腻了吗？不是要找桑德吗？他能不能让你这么爽？”

王黯被他顶得说不出完整句子，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他想往后躲，却被奥利弗抓着腰拉回来，更深地撞进去“操……你他妈……敢强奸老子……”

奥利弗不管不顾将他翻了过去，让他趴在凌乱的床单上，从身后再次狠狠进入，这个姿势进得更深，王黯甚至能感觉到龟头抵到了最深处，让他一阵窒息般的痉挛

“这是强奸你为什么湿成这样？为什么夹我夹得这么紧？”他扣住王黯的髋骨，每一次撞击都用了十成的力气，像是要把身下的人撞碎

王黯的脸埋在枕头里，呜咽和咒骂早已模糊不清。他试图向前爬，却被牢牢按住腰动弹不得。羞耻和快感交织，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感觉到奥利弗的汗水滴落在他的背脊上，感觉到那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后，也感觉到自己内里那不堪的吮吸和收缩

“放开……操你妈”他挣扎着，趁着又一次换动作的间隙竟然真的挣脱了钳制，跌跌撞撞地滚下床铺。脚刚沾地，腿软得根本支撑不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奥利弗几乎是瞬间就从床上跃下，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

王黯被拽得失去平衡，惊呼一声向后倒去，后脑勺猛地撞上了奥利弗的额头，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挣扎着撑起身，回头看去，只见奥利弗捂着额头，指缝间竟然渗出了鲜血，血液顺着手指滴落，落在他甜美的脸庞和粉色的发丝上格外触目惊心。他那双猩蓝的眼睛在鲜血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诡异

王黯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询问，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能心软

奥利弗用手背抹了一把鼻血，看着手背上的猩红，他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再次将王黯按倒在地毯上。他没有丝毫前戏，甚至没有擦拭脸上的血，就直接掰开王黯的试图并拢的双腿，就着刚才的湿滑，再次凶悍地长驱直入

“呃啊——！”

暴力进入带来了撕裂般的痛楚，王黯痛呼出声，手指用力抠抓着身下的地毯

奥利弗却仿佛感觉不到他的痛苦，他死死按住王黯不断颤抖的肩膀，不让他有任何逃离的可能，腰身开始发力，每一次抽送都又深又重，几乎要将阴囊也操进去，跨部拍打着臀肉，发出清脆而色情的撞击声

鼻血偶尔滴落在王黯的背上，胸前，留下点点斑驳的红痕，混合着汗水，散发出铁锈般的腥气

“骂啊！怎么不骂了？”奥利弗一边动作，一边喘着粗气质问，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王黯泛红的皮肤上“刚才不是很能骂么？强奸犯？对，我就是强奸犯！我就是要操你！操到你认输！操到你收回那些伤害我的话！”

他变换着角度，次次都朝着那最敏感的一点撞去，又快又狠。王黯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前端再次抬头，渗出清液，他的防线逐渐崩溃。呻吟声越来越大，带着哭腔，身体既想逃离那致命的快感，又不由自主地追逐迎合

“不……不行了……奥利弗…停下…啊！”他语无伦次地缴械投降，眼泪混着汗水滑落

可奥利弗的动作却更加凶猛，他捞起王黯软绵绵的腰，让他跪趴在地上，从后方进入得更深。他能清晰地看到两人交合的部位，看到那红肿的穴口是如何艰难地吞吐着粗大的阴茎，看到浊白的液体被带出，弄脏了彼此

视觉的刺激让奥利弗更加兴奋。他握着王黯的腰，操了一轮又一轮。地毯粗糙的纤维摩擦着王黯膝盖和手肘的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但这刺痛很快就被体内汹涌的快感淹没

“不......不要了…放开”王黯终于彻底崩溃，身体却因为这过度的刺激而剧烈痉挛，内壁疯狂地绞紧

奥利弗被他绞得闷哼一声，但他依旧没有停下，反而抱紧了他颤抖的身体，将脸埋在他汗湿的颈窝，在他体内射了出来

滚烫的液体充盈内部，带来一阵阵战栗

但这依然不是结束

奥利弗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将这惩罚进行到底。他只是稍微休息了片刻，等到王黯稍微放松，便将几乎瘫软成泥的他抱起来，拉进卫生间抵在冰冷的浴室墙壁上，就着花酒喷出的热水，从正面进入他。热水冲刷着两人交合的身体，水流声掩盖不了肉体碰撞的声音和王黯沙哑的呜咽

接着，奥利弗又将人抱回卧室，放在凌乱的床上，让他骑乘在自己身上。王黯早已没有力气，软软地趴在他胸口，奥利弗便扣着他的腰，自下而上地狠狠顶弄

姿势换了一个又一个，地点也从卧室到了客厅沙发，再到书房的地板，又回到卧室，被按在衣柜门上，又被按在落地窗边，两人又滚回了床上……奥利弗像是不知疲倦，仿佛要将这一个月多以来的分离、不安、愤怒和思念，全都通过这最原始的方式烙印进王黯的身体深处

当窗外天际泛起鱼肚白时，才终于停了下来

奥利弗伏在王黯身上，汗水和别的液体又糊了两人一身，他把脸埋在王黯汗湿的颈窝，一动不动

然后，王黯感觉到，颈窝那里，除了汗水，又多了些温热

一滴，两滴

奥利弗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王黯的身体僵住了

奥利弗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黯……别这样对我…求你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说，我改……好不好？”

“告诉我……”

“别不要我……”

“求你…”

“求你……”

“求你……”

王黯听着，心里的冷硬和伪装轰然倒塌。碎得彻彻底底

他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他抬手臂，在空中停顿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轻轻地环住了奥利弗那布满汗水、微微颤抖的脊背上

他没说话，说什么都显得假

但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奥利弗感受到他的回应，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两人就保持着这个紧密相连的姿势，在床上躺着，听着彼此的心跳慢慢平复

窗外，天都快亮了。麻烦还在，一切都还在原地

但至少这会，他们什么都不想管了

Chapter Text

第二天，王黯试图动一下就倒抽了一口冷气，身下传来一阵阵饱胀酸麻和火辣辣的刺痛，提醒着他昨晚的混战

“操……”他低骂一声，连翻个身都费劲

旁边早就醒了的奥利弗立刻凑了过来，那张漂亮脸蛋上堆满了讨好又心虚的笑容，亮蓝色的眼睛眨巴眨巴盯着他

“黯~你醒啦？”他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王黯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那个……还…还疼吗？我帮你揉揉？”

王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可惜此刻他浑身无力瘫软在床的样子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揉你个头！你他妈昨晚是疯了吧？老子差点被你做死过去！”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喉咙也疼，估计是昨晚喊哑的

奥利弗被他骂了，也不生气，反而把毛茸茸的脑袋往他怀里蹭，哼哼唧唧地撒娇“对不起嘛，poppet……我……我就是太想你了……你之前那样对我难受死了……昨晚一碰到你，就……就控制不住了……”

他抬起眼，睫毛扑闪扑闪的，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水汽，看起来委屈极了

“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难过……你老是赶我走，还骂我……我心都要碎了……”

王黯看着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那点火气就消散了大半，他知道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把奥利弗伤得不轻

他叹了口气，想抬手揉揉那颗乱糟糟的粉色脑袋，却发现胳膊也酸得抬不起来

“你自己他妈倒是爽了……”王黯有气无力地骂

奥利弗嘿嘿傻笑了一下，又凑过来，带点试探和期待问“那……黯，我们……这算和好了吧？你昨天都没推开我……还……还抱我抱得特别紧……”

王黯沉默了几秒

他能感觉到奥利弗抱着他的手臂在微微收紧，甚至因为紧张还有些发抖

推开他吗？

像之前那样，继续用冷漠和伤害把他逼走？

然后呢？看着他因为爱自己而受伤？

不

他做不到

最终，王黯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

“……嗯”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音节

奥利弗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欢呼一声，猛地扑上来紧紧抱住王黯，在他脸上胡乱亲着：“真的吗？！黯！你最好啦！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我爱你！我最爱你了！”

“滚下去！操你妈！痛！”王黯被他整个人的重量压到酸软的腰，身下传来一阵尖锐的酸痛，瞬间冷汗都出来了，可光是动一下就觉得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一样

奥利弗这才意识到自己又闯祸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撑起身体，减轻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可他脸上却看不出多少愧疚

他看着王黯此刻瘫软在床、因为疼痛而眉头紧皱、脸色泛白却又因为愤怒而眼角泛红的样子，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

王黯感觉到那抵着自己的热度和硬度气得破口大骂：“你他妈.....你还是不是人？！老子都快被你做死了！你居然还…还硬得起来？！”

奥利弗抬起头，嘴巴一瘪，一边抽噎一边委屈的控诉

“呜……黯…你不能这样……我…我忍了好久了…一个月多了……你都不让我碰……自己解决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可是你都不理我……我好可怜啊…硬得好难受…看着你就在眼前，我……我忍不住嘛…呜呜呜呜……”

王黯被他又哭又闹又蹭耍无赖得头皮发麻，身下被那硬物顶着，又羞又气，偏偏身体还疼得动弹不得

“你…你他妈……别蹭了！滚开！压到了！”他骂着，声音却因为对方的动作和身体的敏感而放软了

奥利弗听出了他语气里的那丝松动，抬起脸抽抽搭搭地保证：“就一次…好不好？Poppet……我轻轻的…保证不弄疼你……就进去一下下…你帮帮我嘛…它好想你…”他说着，手指已经不安分地滑向了后穴

王黯身体一僵，想并拢双腿，却使不上力。奥利弗温热的手指已经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内里依旧湿热紧致，但因为昨夜的疯狂而显得格外柔软和敏感。指尖只是轻轻按压内壁，王黯就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你看…里面还湿湿的呢……”手指缓缓增加到了两根，耐心地开拓着“黯……你里面好热……在吸我的手指....”

王黯被他弄得浑身发软，他咬着唇，不想发出声音，但身体却微微颤抖着，内壁不自觉地收缩，吮吸着那作乱的手指

奥利弗感受到他的变化，知道他已经动情。他抽出手指，扶着自己早已胀痛不堪的阴茎，龟头抵上了后穴入口

“我进来了哦……黯…”奥利弗喘息着，腰身缓缓向前顶送，龟头撑开紧致的入口，一点点挤入那湿热无比的内部。被进入的饱胀感让王黯蹙紧了眉头，不适地哼了一声。奥利弗立刻停下低头吻他，耐心地等他适应

等到内壁不再那么紧绷，开始自发地蠕动迎合时，他才开始缓慢地抽动起来，动作轻柔，每一次进入都又深又缓，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让他疼痛的角度，专注于摩擦内里那些敏感的内壁和那一点

“嗯……”王黯起初还紧绷着身体，但在那缓慢而持续的顶弄中，熟悉的快感逐渐堆积，取代了不适。他无力地攀着奥利弗的肩膀，腿不知何时已经环上了对方的腰，随着那轻柔的撞击微微晃动

奥利弗看着身下人逐渐迷离的眼神和喘息着的唇，心里爱意翻涌，动作也稍稍加快了些许，但依旧保持着克制。每一次退出都只留下龟头，再缓慢地埋入到底，龟头重重碾过敏感点，引得他一阵细密的颤抖和压抑不住的呻吟

“啊……慢…慢点……”王黯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却更像是愉悦的哀求

奥利弗却不理会他，俯下身，一边动作一边吻着他的唇

“黯…你好紧…好舒服……我爱你……”

快感如同温水流遍全身，王黯浑身酥麻。阴茎也早已抬头，渗出清液。在奥利弗又一次精准地撞上那一点时，他眼前白光一闪，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达到了高潮

内壁随之而来的剧烈收缩，也让奥利弗闷哼一声，加快了最后几下冲刺，深深埋入他体内最深处释放了出来

激情过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奥利弗伏在王黯身上，恋恋不舍地退出，带出的精液弄脏了床单。他低头，心满意足地亲了亲王黯的额头

王黯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半晌才沙哑着嗓子问他

“……舒服了吗？”

奥利弗立刻凑上去蹭了蹭他的脸

“嗯！超级舒服！黯你最好了！”

王黯哼了一声，费力地拾起仿佛灌了铅的手臂，推了推他：“舒服了就滚下去……重死了…别打扰老子睡觉……”

奥利弗嘿嘿笑着，虽然意犹未尽，但还是听话地挪开身体，侧躺在旁边，依旧紧紧搂着王黯的腰，把脸贴在他汗湿的背上

——

王黯在家结结实实“躺”了几天。说是躺，其实也没完全消停

奥利弗正小心翼翼地给王黯后腰涂活血化瘀的药膏，按摩的手法倒是专业，力道适中，缓解了不少肌肉的酸痛。王黯舒服地眯着眼，几乎要睡过去

可按着按着，那双手就慢慢滑向了更下方的臀瓣，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王黯身体一僵，猛地睁开眼，就对上了奥利弗那双变得幽深的眼睛，呼吸也跟着粗重起来

“你他妈……手往哪儿摸呢？”王黯有气无力地骂，想躲开，却被奥利弗从背后整个圈住

奥利弗立刻抬起头，蓝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汽，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声音带着哭腔：

“我…我控制不住嘛……它一碰到你就…自己站起来了…顶着好难受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用那早已勃起的阴茎隔着薄薄的睡裤蹭了蹭王黯的臀缝，“就一次……好不好？我轻轻的…保证不弄疼你……帮帮我嘛～”

王黯被他蹭得浑身发毛，那个地方虽然还酸胀着，但被这样若有似无地磨蹭，竟然也升起了一丝诡异的痒意。他咬着牙，想推开他，但手上没什么力气

“你…你他妈…”他骂人的话还没说完，奥利弗就低头吻住了他，堵住了他所有的抗议

奥利弗的手也开始不老实，滑进了他的睡衣，揉搓着他的乳肉，故意用指尖轻轻刮蹭过挺立的乳尖

“唔……”王黯被他亲得缺氧，身体本就敏感，被他这样一撩拨，更是软了半边身子。推拒的手不知不觉变成了抓握，无力地揪着奥利弗的睡衣

奥利弗感受到他的软化，更是得寸进尺。他一边吻着，一边分开王黯无力并拢的双腿，另一只手的手指熟练地探向那处入口

“看……你也很想要吧…”奥利弗喘息着，指尖轻易地滑入了一个指节，内壁湿热紧致地包裹上来，王黯身体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我轻轻的嘛…保证很快……”奥利弗在他耳边撒娇，腰身已经抵了上来，灼热的顶端在那入口处缓慢地磨蹭着

王黯被他弄得意乱情迷，身体深处传来空洞的渴望，理智在软磨硬泡和身体的诚实反应下节节败退。他闭上眼，自暴自弃般地松开了紧绷的身体

“…..轻点”

奥利弗得到允许便小心翼翼地进入。虽然依旧有些胀痛，但比起前夜的疯狂已经好了太多。他也确实遵守承诺，动作轻柔而缓慢，每一次深入都伴随着细密的吻和安抚的低语

然而，欲望一旦开了闸就很难控制。随着快感的堆积，奥利弗的动作不自觉地加快、加重。王黯起初还能咬着唇忍耐，到后来，也只能攀着对方的肩膀，发出破碎的呻吟，任由自己在熟悉的浪潮中沉浮

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成了这种模式的翻版。王黯的身体刚有了一点起色，奥利弗就能找到各种理由蹭上来，然后开始“哭哭唧唧+可怜祈求＋保证轻轻＋吃干抹净”让王黯那点本就因为身体契合和心底纵容而所剩无几的抵抗力土崩瓦解

有时候是在沙发上，王黯刚看完一份文件，奥利弗就凑过来帮他放松肩颈，然后放松着放松着就变了味

然后是在浴室，美其名曰帮他洗澡，结果洗着洗着就把人家按在瓷砖墙上从后面进入，甚至有一次，王黯只是趴在床上小憩，奥利弗看着他那毫无防备的姿势，没忍住，又悄悄贴了上来…..

到了第五天，王黯终于感觉身体恢复了大半，虽然某个隐秘部位还是能感觉到异物感和酸软，还不能下地走路，但至少生活能自理了

他撑在洗手台的镜子前，腿还有些发软，看着里面那个眼角还带着点春意但气色明显好了不少的自己，有些恍惚

奥利弗从后面黏糊糊地抱上来，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他，笑呵呵的：“黯～你今天看起来精神多啦！”

王黯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托你的福，没死在床上”

奥利弗嘿嘿一笑，非但不觉得惭愧，反而得意地蹭了蹭他的脸颊“那是因为poppet你太诱人了嘛～我一碰你就……就控制不住嘛～” 他说着，那只环在王黯腰间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往下滑，指尖划过睡裤的边缘，声音也带上了点撒娇的黏腻，“黯……我又想要了……”

王黯身体一僵，感觉下面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气得头晕“你他妈是真的想干死我是不是？！这才消停几分钟？！”

没想到他这话一出口，奥利弗那双眼睛瞬间就蒙上一层水雾，他抽抽噎噎地控诉“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好难过……我只是太爱你了，想和你亲近……你凶我……我需要安慰……” 他一边假模假样地哭着，一边手却动作飞快地去解王黯的睡裤带子，动作熟练得让人发指

王黯看着镜子里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混蛋，又低头看了看那只已经探进他裤腰里的手，一阵无语。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眼泪就是他妈的催情剂和耍赖皮的工具

他叹了口气，算了，自己找的老公，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抬手有些粗暴地揉了揉奥利弗那颗粉色的脑袋，算是默许了

奥利弗的哭声立马止住，眼泪收放自如，脸上瞬间绽放出得逞的灿烂笑容，蓝他一把将王黯转过来，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同时熟练地将他抵在了冰冷的洗手台边缘……

于是，王黯在能正常下地行走之前，又在浴室里被按在洗手台，浴缸，马桶做了好几次。等到他终于被奥利弗心满意足地抱出浴室时，感觉两条腿软得像面条，连站直的力气都快没了

……

又是几天后，王黯总算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下地行走，真是可喜可贺，虽然下半身还是会有些细微的刺痛，腰久坐了容易酸，但至少能上班

奥利弗依旧是那个人形挂件，走哪跟哪，恨不得拿根绳子把自己和王黯拴在一起

但王黯的态度比之前明显软化了更多，虽然嘴上偶尔还是会不耐烦地骂两句“滚远点”，“热死了”，但身体却很诚实地默许了

甚至在手下们面前，当奥利弗偷偷去勾他手指时，他也只是僵了一下，却没有甩开

——

这天，被发配去负责新码头事务的桑德终于被调回总部汇报工作。他一路进总部大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劲

走廊里，几个手下正凑在一起低声说笑，看到他回来纷纷打招呼

“唉！桑德哥回来了？”

“新码头那边还顺利不？”

桑德点点头，忍不住压低声音问：“这……什么情况？老大和柯克兰先生…和好了？”

一个手下仿佛憋了很久终于找到人分享八卦：“那可不单单是和好了昂！那家伙甜得都快齁着了！你是没看着，刚才柯克兰先生非得喂咱老大吃他新烤的啥蛋糕，老大一脸嫌弃劲儿的，但愣是张嘴吃了！虽说吃完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可没骂人也没摔杯子，这可不就是蜜里调油嘛！”

另一个也凑过来补充：“可不是咋地！而且你瞅瞅柯克兰笑类跟朵向日葵样，老大虽说还是没啥表情，可眼神没恁吓人了，偶尔还会……啧，该咋说嘞，就是柔和了那么一星点儿！”

桑德看着不远处开放式办公区里，奥利弗正趴在王黯的办公桌隔板上不知在说什么，王黯低着头看文件，没什么表情

桑德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天知道他之前配合老大演那出戏被柯克兰先生那冰冷的目光扫过时后背冷汗都出来了。回来这一路还惴惴不安，生怕奥利弗突然蹦出来给他杀了。现在看来，雨过天晴了

他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和好了就好，和好了就好……”

天知道他们这些手下前段时间过得是什么日子，老大阴晴不定，动不动就发火，整个总部都笼罩在低气压下，人人自危

几个手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等桑德走开后，他们又凑到了一起，话题开始跑偏

“哎，你们琢磨琢磨，照这架势发展下去，咱老大跟柯克兰……是不是离好事儿不远了？”

“我看有可能！就奥利弗那个黏糊劲儿，求婚是迟早的事！”

“赌不赌？我赌三个月内！”

“三个月？你也太乐观了吧？我赌半年！”

“哎呀你们懂不懂哦！我赌下个月就得成！柯克兰先生那行动力麻利得很嘛！”

“说起来，你们觉得他俩要是结婚，会去哪儿领证？”另一个摸着下巴思考，“荷兰？英国？”

“肯定是柯克兰先生张罗！绝对搞得特别浪漫！”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胆子比较大的手下压低声音，脸上带着贼兮兮的笑，“你们觉不觉得……其实老大穿婚纱……肯定特别带感？”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

随即，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混合着“你他妈真敢想”、“但是好像有点道理”和“说出来不怕被老大灭口吗”的复杂表情

“我靠！兄弟你不想活命了吗？？”

“但是……仔细想想……老大那长相，那身材比例……穿婚纱…..”

“那指定带派”有人斩钉截铁地小声说，然后又赶紧补充，“但也确实够唬人的！咱老大穿一身白纱，手里要么攥着枪，要么嘴里叼着烟……我去，这气场又飒又吓人”

“但...还是好看！”

“对对对！又美又飒又吓人！”

“到时候咱能去喝喜酒不？柯克兰先生肯定会发喜糖吧？希望不是他亲手做的那种.…..”

“哈哈哈哈！”

几个人躲在角落里边傻乐呵，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场注定不平凡的婚礼

而他们议论的中心，对这些一无所知。王黯正被奥利弗烦得不行，这家伙非要他评价一下新蛋糕的味道

“黯~你说嘛，到底怎么样？我加了新的魔法香料哦！”

“.... 难吃”

“啊？怎么会！我觉得很甜啊！”

“齁，像直接吃糖精”

“那…..那我下次少放点糖！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草莓？巧克力？还是.....Poppet 我跟你说，我最喜欢草莓味啦～来嘛！尝一口嘛！”

“滚开！你别压我！”

……

——

谁也没有再提起之前那段互相折磨的日子，没有提起分手的原因，没有提起那些伤人的话语。就像那些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但王黯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看向奥利弗的眼神里，除了纵容和无奈，更深处藏着浓重的悲哀和诀别。他像是在进行一场漫长的告别，贪婪地汲取着所剩无几的温暖时光

奥利弗虽然沉浸在复合的喜悦中，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了王黯身上那不同寻常的气息。仿佛在为什么事情做最后准备的决绝。这让他心里那点不安，始终无法彻底消散

但他不敢问

他怕一问，这偷来的平静和幸福，就会像泡沫一样破碎

王黯去总部，奥利弗十有八九会跟去。王黯在会议室里跟手下训话，气场依旧吓人，但偶尔眼神扫过玻璃门外那个探头探脑的粉色脑袋时，那冰冷的锐利会不自觉软化一瞬。奥利弗就扒着门框，对他笑，用口型说“poppet好棒~”。手下们大眼瞪小眼，假装没看见老大脸上那点不自然的红

奥利弗依旧热衷于捣鼓他那堆魔法料理，下不下药全看他今天想对王黯干什么。王黯一边嫌弃地说“狗都不吃”，一边还是会皱着眉把食物塞进嘴里。偶尔，王黯心情好的时候，甚至会主动给他夹一筷子菜，换来奥利弗受宠若惊的笑容

然后做爱也变得不太一样了

浴室里水汽还没完全散去，王黯刚洗完澡，只松松垮垮地系了条浴巾在腰间，黑发湿漉漉地滴着水，顺着脖颈滑过锁骨的凹陷，没入更引人遐想的地方。奥利弗靠在洗手台边，眼神像黏在了他身上，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凑过去讨个吻，或者干脆把人按在墙上先来一轮

但王黯却先动了

他走到奥利弗面前，眼睛垂着，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里面的情绪，让人看不真切。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有些迟疑地，碰了碰奥利弗睡裤的边缘

奥利弗呼吸一滞，眼睛瞬间瞪大了

“……黯？”

王黯没看他，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抿了抿唇，然后缓缓地屈膝蹲了下去

当王黯温热的气息靠近他早已半勃的阴茎时，奥利弗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冰冷的洗手台边缘

王黯实在没什么经验，以前仅有的几次也是被奥利弗半强迫着进行的，根本谈不上技巧。此刻，他就像对待一根味道奇怪的冰棒，试探性地伸出舌尖，在龟头上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那感觉.....生涩得要命，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奥利弗闷哼一声，他看着王黯蹲在他腿间，那颗黑色的脑袋低垂着，湿发贴着他泛红的颊侧，神情专注又带着点不知所措的懊恼

王黯似乎觉得这样不够，又尝试着张开嘴，将那硕大的头部含了进去。但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龟头刚抵住喉咙深处，他就忍不住一阵干呕，眼角瞬间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狼狈地退了出来，剧烈地咳嗽着

奥利弗又是心疼又是想笑，刚想说什么，却见王黯缓过气来，不死心地又凑了上去。这次他学乖了点，只含住前半部分，用嘴唇包裹着，舌尖有些胡乱地在那敏感的马眼周围舔舐、打转。动作依旧日毫无章法，甚至可以说有点粗鲁，但那全心全意取悦他的姿态……

太要命了

奥利弗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飞速燃烧。他看着王黯努力吞吐的样子，柔软的嘴唇被撑开，包裹着自己的龟头往下舔舐茎身，那暗红色的眼睛因为不适和羞耻而蒙上一层水汽……他再也忍不住，手指掐入黑发间，往自己的胯间按，腰部不受控地猛地向上顶了一下

“唔————”

王黯还没反应过来，一股滚烫的液体就猛地在他喉腔里爆发开来

他僵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完全没预料到会这样。那浓稠的液体充着他的口腔，味道陌生而强烈。他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等意识到自己吞下了什么之后，整张脸瞬间爆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他猛地推开奥利弗，站起身，又羞又怒，指着奥利弗的鼻子，气得声音都在抖：“奥利弗！你他妈……你…你竟敢……！”

看着他气得跳脚连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奥利弗非但不觉得抱歉，反而觉得可爱得要命。他一把将骂骂咧咧的王黯拽进怀里，低头就堵住了那张还在不断吐出咒骂的嘴

王黯的抗议被尽数吞没，吻粗暴而缠绵，舌头撬开他的牙关，肆意掠夺着他口腔里每一寸领地，也尝到了那属于他自己体液的味道

“黯…....”奥利弗在他被吻得红肿的唇边喘息着，眼睛里燃着化不开的爱欲“你刚才那样……我受不了..... 给我...... 现在就要......”

他一边说着，一边半抱半拖地把还在挣扎的王黯弄出了浴室，压倒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浴巾早在挣扎中散落，王黯未着寸缕的身体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泛起细小的疙瘩

奥利弗覆了上去，分开他试图并拢的双腿。他俯身，再次吻住王黯，一只手牢牢扣住他的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则急切地抚过他紧实的腰腹，向下探去，精准地找到了那个尚且紧闭的入口

指尖借着先前浴室里情动时分泌的些许湿滑强行挤入了一根手指。内里紧致而湿热，因为主人的紧张而微微收缩着，排斥着异物的入侵

“放松.....黯……你明明也想要的.....”

王黯别开脸，咬着下唇，试图抑制住喉咙里即将溢出的呻吟。奥利弗的手指在他体内不紧不慢地开拓着，按压、旋转，寻找着那敏感的一点。当指尖擦过某处时，王黯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冲口而出

“是这里……” 奥利弗低笑，加快了手指的动作，又加入了一根

王黯被他弄得浑身发软，挣扎的力道渐渐变小，原本推拒的手变成了无力地抓握着床单。阴茎也诚实地抬起头，渗出透明的液体

感觉到甬道已经足够柔软湿润，奥利弗抽出了手指。他扶着自己早已再次勃起硬得发痛的阴茎，龟头抵住了那微微张合的后穴入口

他俯视着身下意乱情迷的王黯，看着他潮红的脸颊，水润红肿的嘴唇，以及那双半阖着、带着屈辱和情欲的眼睛，最后一丝理智也燃烧殆尽

腰身往前一送，将自己彻底埋入了那紧致炙热的深处

“呃——！”被完全贯穿的饱胀感和轻微的刺痛让王黯仰起了头，脖颈拉出一条脆弱的弧线。内壁因为突如其来的填充而剧烈地收缩着，绞紧了那入侵的巨物

奥利弗感受着那极致的包裹和湿热。然后，他开始了凶猛的征伐

每一次退出都只留下一个头部，再狠狠地撞回去，粗壮的茎身摩擦着柔嫩的内壁，龟头重重碾过那一点敏感处，引得王黯一阵阵失控的颤抖和拔高的呻吟。肉体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黏腻

“哈啊……慢……慢……奥利弗.....”王黯被他顶得语无伦次，修长的双腿被大大分开，缠绕在奥利弗的腰身上，随着他激烈的动作晃动。脚趾因为持续的快感而蜷缩起来

奥利弗看着他被情欲彻底掌控的模样，看着他为自己绽放的迷乱表情，征服感和爱意达到了顶峰。他俯下身，啃咬着王黯胸前挺立的乳尖

王黯被他弄得神智不清，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和呜咽作为回应。快感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的神经，堆积得又快又猛。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狂风暴雨般的撞击弄碎了，身体内部被不断地开拓、摩擦，敏感点被反复碾压

不知过了多久，在奥利弗又一次狠狠撞上他体内那一点时，王黯眼前白光炸裂，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前端喷射出大量的精液

这极致的紧缩让奥利弗闷哼一声，更加用力的操干，又快速地用力地抽插了几十下后，将浓精液灌进他身体深处

高潮的余韵中，奥利弗伏在王黯身上，剧烈地喘息着。王黯已经连指尖都动弹不得，眼神涣散，几乎要晕过去

但奥利弗显然还没尽兴。他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下，等到王黯的呼吸稍微平复，内壁还因为之前的高潮而微微痉挛时，便又扶着自己再次勃起的阴茎，就着之前的润滑和精液再次操了进去

“不...不行了……奥利弗...真的......受不住了...”

奥利弗只是吻去他眼角的泪水，动作却丝毫没有放缓。
那一晚，王黯记不清自己被翻来覆去地要了多少次。只记得最后他几乎是昏死过去的，连清理都是奥利弗抱着他完成的

事后奥利弗心满意足地抱着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他的黑发。王黯累得眼皮都睁不开，却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下次……轻点弄”

这话听起来平常，像是抱怨。但奥利弗却愣了一下。以前的王黯，做完要么倒头就睡，要么骂他“牲口”“畜牲”“疯子”，很少会这样叮嘱他

奥利弗心里那点不安又冒了头，他收紧了手臂，把王黯更紧地圈进怀里，声音闷闷的：“嗯……知道了”

他不敢深想王黯话里那丝不寻常的意味

——

两人就这么过着，白天吵吵闹闹，晚上亲密无间。表面看起来，一切都回到了正轨，甚至比之前更甜蜜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日常底下涌动着怎样绝望而悲哀的暗流。一个在默默倒数筹划着永恒的离别，另一个则惴惴不安，紧紧抓着眼前人，生怕一松手，就什么都没了

这偷来的时光

真残忍

奥利弗隐隐感到不安。他觉得王黯像是变了个人，那双暗红色的眼睛里时常会闪过一丝他看不懂的悲哀，快得让他抓不住

奥利弗不知道的是，王黯确实变了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处理身后事。他名下的产业，那些沾着血与火的灰色收入被他用尽手段一点点洗白、剥离、转移。能变现的尽快变现，不能变现的，就舍弃，或交给信得过的手下去打理

他像是要在自己离开前，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平，把所有可能牵连到无关人员的引线都掐断

他把自己大部分的钱匿名捐给了几家信誉良好的慈善机构，指定用于儿童救助和医疗研究，这是他潜意识里对那个死在柜子里的童年自己一点微不足道的弥补

剩下的一小部分他留给了奥利弗。数额不算特别巨大，但足够一个普通人挥霍几辈子了。他想着，奥利弗是永生者，以后还有漫长的岁月要过，虽然这点钱对永恒来说微不足道，但总好过没有

每完成一步，王黯的心就冷一分

他从小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比谁都惜命，比谁都懂得活着的重要性。他算计、争夺、不择手段，才拥有了如今的一切。可现在，他正在亲手拆除自己建立起来的王国，亲手斩断自己的生路

这感觉真他妈操蛋极了

自己在心里一遍遍嘶吼着，停下！自己是他妈疯了吗？为了个认识没多久的混蛋去死？值得吗？！活着！活下去！像以前一样！

那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像妈妈那样？

母亲的死，是他心里一道从未愈合的伤疤。那个黑暗的柜子，那个冰冷的怀抱，成了他永恒的梦魇

他失去了太多，不能再失去了

他不能让这束光因为他而熄灭

这种极致的矛盾和对生存的渴望与他甘愿赴死的决心日夜撕扯着他。他变得异常沉默，偶尔会看着奥利弗出神，眼神复杂得让奥利弗心慌

“黯，你到底怎么了？” 奥利弗不止一次地问他，捧着他的脸，“告诉我，求你了”

王黯总是避开他的目光，摇摇头

“没事，就是累了”

他每次都这么说

他不能告诉奥利弗。以奥利弗那个疯劲，如果知道了真相，绝对会想尽办法阻止他，甚至可能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所以，他只能继续演下去

他的永恒，比自己的生命更有价值

这个念头，成了支撑他走下去的唯一信念。他用这个理由强行压下所有求生的本能，所有对世界的留恋，所有对奥利弗的不舍

他开始策划那场意外。一场针对他自己必死的意外

地点选在了一个废弃的远郊仓库区，时间，人员，所有的细节都在他脑子里过了无数遍，确保万无一失。确保他必死无疑，而且看起来合情合理，像是一场黑吃黑或者意外事故，不会牵连到任何无辜的人

我毁灭我自己，来成全你的永恒

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

他突然感到自虐般的快意。看啊，他王黯也能做出这种伟大自我牺牲的事情。尽管这伟大建立在极致的自私之上

他无法承受再次失去所爱的痛苦，所以选择自己先离开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父亲因为爱保护了他和母亲，母亲的爱又将他保护在了柜子里，却也永远将他困在了黑暗中

现在，他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他用死亡保护奥利弗，却也亲手埋葬了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只为了那束光，能继续在别处亮着。就算再也照不亮他自己

他也曾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

值得吗？

为什么非得走这条绝路？

答案其实简单得可笑

因为承受不起

因为不想再失去所爱之人

做完这一切筹划和准备，他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光线将他的一半脸隐藏在阴影里

奥利弗端着牛奶走进来，看到他独自坐在黑暗中的背影，脚步顿了一下

“黯？”他轻声唤道，把温热的牛奶放在桌上

王黯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他闻到了牛奶的香气，也感受到了奥利弗身上那股让他安心又心碎的味道

奥利弗走到他身边，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他轮廓冷硬的侧脸，心里那股不安再次翻涌上来，他低头看着王黯，试图从那双眼里看出点什么

但那里面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奥利弗忍不住问，声音带着他颤抖和哀求，“告诉我好不好？无论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别再一个人扛着了……我好难受”

王黯的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了一下，泛起尖锐的疼痛。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了。他想说，我要走了。想说，对不起，想说，好好活着，连同我的那份一起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奥利弗脸上。那张漂亮得不像真人的脸蛋，此刻写满了毫不作伪的担忧和深沉的真诚。他的指尖动了动，几乎要控制不住，想去抚摸一下那柔软的粉色头发，想再感受一下那温暖的体温

他最终什么也没做

怕一碰，就再也舍不得放手

他只是看着奥利弗，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将这张脸，这双水蓝的眼睛，这头粉发，这所有的的一切，都刻进灵魂深处

然后，他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没事”他的声音干涩沙哑，“你先去睡吧”

奥利弗还想再问，但王黯已经转回了头，重新面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奥利弗只好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书房。关门之前，他又深深地看了王黯一眼，那背影在昏黄的光线下，孤独得让他心脏绞痛

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王黯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那个复古的挂钟上

时针沉沉压在数字10上，像枚生锈的钉，死死钉住了表盘的一角，仿佛连时间本身都被它钉穿，再也流不动了。分针竖在6的位置，与时针扯出一道冰冷僵硬的直角，像一把没有开刃的钝刀，将他剩余的生命劈成两半。那道直角沉默地悬在半空，带着判决般的残忍，等着往下砍

“滴答……”

“滴答……”

“滴答……”

每一声，都敲打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距离他设定的会面时间不远了

他慢慢站起身，动作因为长时间的静止而有些僵硬。他走到书桌旁，拿起一支笔，抽出一张空白的便签。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俯身，一笔一划地写下几个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写完后，他盯着那张便签，看了许久。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悲凉

他最终还是个骗子

从头到尾，都在骗他

他用最自私的方式，谋划了自己的死亡，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对方好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他轻轻放下笔，将那张便签，他轻轻放下笔，像放下千斤重担。然后，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块旧怀表，表壳磨得发亮，边缘还带着点暗沉的痕迹

这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那个用冰冷身体把他护在柜子里的女人最后留给他的东西

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他常穿的黑色外套，动作从容不迫，平静得吓人

他把这块带着他童年最后一点温度的怀表和那张便签小心翼翼地并排放在了咖啡机旁边

奥利弗明天早上，一定会看到

他最后环顾了一下这个书房，这个承载了他无数野心、算计、阴暗，以及最近这短暂得如同偷来的温暖的地方。目光扫过书架，扫过办公桌，扫过那张他们曾无数次缠绵的沙发……

再见了

不，应该是，永别了

他转身，没有丝毫犹豫，打开门，消失于墨色中。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清晰回响，坚定而孤独，一步步走向那个名为爱的终点

餐厅里，只剩下那两样东西待在咖啡机旁

便签上只有一行字，字迹狠厉，几乎要划破单薄的纸背

【原谅我，只能用死亡来爱你。】

Chapter Text

王黯坐进车里，融入夜色间。他开得不算快，甚至比平时还要稳当些，像去赴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约。只有紧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的手泄露了他心底那点不平静

操，真他妈矫情

他骂了自己一句

他这辈子什么阵仗没见过？枪林弹雨里蹚过来，刀口舔血是家常便饭。他以为自己早就不怕死了

可事到临头，他发现还是有点舍不得

眼前莫名其妙就晃过奥利弗那张傻笑的脸，想起那家伙第一次出完任务，隔天早上托着脸看着他吃早饭

“你知道吗，你吃东西的样子特别像我以前养过的一只小黑猫！也是这么傲娇，明明喜欢得不得了，还要装作很嫌弃的样子……”

当时他气得头晕，骂他是不是想死。现在想想……下辈子……要是真有下辈子，投胎当只黑猫好像也不错。就让奥利弗那混蛋再把自己捡回去，换自己来天天挠他，折腾他，让他也尝尝崩溃的滋味

这么一想，心里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车子驶向郊外，路灯越来越稀疏，目的地快到了，那个他精心挑选的坟场

他想起奥利弗那双亮得惊人的蓝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像盛满了星星。想起他黏黏糊糊凑过来亲他时，身上那股香甜的奶油。想起他偶尔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空洞和疲惫，以及看着他时那深不见底的悲凉

那家伙……到底在难过什么？

王黯的心猛地一抽，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方向盘

但他永远不会知道，奥利弗只是单纯想陪着他。陪他吃每一顿饭，陪他度过每一个清晨黄昏，直到自己死去。这个活了几千年的魔法师早就厌倦了永恒，只想守着一个会对他发脾气又会回抱他的普通人

如此简单的愿望

可惜王黯永远不会懂，也没有机会懂

王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是奥利弗永恒的未来，一边是他自己这肮脏有限的生命

砝码早已倾斜。答案清晰

他把自己当成了最后的筹码，赌一个没有他的明天

车子拐进废弃仓库区，轮胎碾过碎石，发出窸窣的声响。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风声呜咽着穿过破败的窗洞

他停好车，却没有立刻下去。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一下，两下……像是在倒数

他知道，暗处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有多少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他甚至能想象出子弹穿透身体时那撕裂般的痛楚

妈的，还是有点亏。自己怎么就只值这点场面？

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脚步很稳，背挺得笔直，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的血眸

他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不紧不慢

就在他走到仓库中央那片空地时

“砰！”

第一声枪响撕裂寂静。子弹灼热地擦过耳际

来了

王黯甚至懒得躲闪，只是偏了偏头，嘴角扯出一抹讥诮。就这点准头，还是别打枪了

枪声接踵而至

他象征性地从腰间拔出枪，漫无目的地回击，动作刻意透出仓促与无力。移动间，他甚至故意地将更多要害暴露在火力网下

“砰！”

第一颗子弹狠狠刺进左肩。剧痛炸开，骨头仿佛碎裂。他身体猛地一晃，闷哼一声

“砰！”

第二枪，击中右腹。呼吸瞬间变得艰难，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视野边缘开始发黑

“砰！”

第三枪，命中肺部，他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咳出一大口鲜血。温热的液体不断从伤口涌出，浸透衣物，黏腻而冰冷

视线开始摇晃，耳鸣声尖锐地响起

“砰！”

第四枪击中右腿，他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疼……真他妈……疼……

"砰——！！！"

第五枪，刺穿了他的左胸

子弹贯穿心脏的瞬间，世界突然变得很轻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是身体里某个重要的零件被永久地取走了。力量随着心跳一起流失，寒意顺着血管流遍全身，所到之处带走所有温度

这感觉……他好像经历过

哦，是了

是奥利弗跟他表白那天

那天晚上，这家伙也是用这种近乎野蛮的方式不由分说地撞进他心里，把他那些冷硬的防备砸得粉碎。当时他看着奥利弗的眼睛，心脏也是这么不管不顾地狂跳

他当时看着奥利弗，看了很久很久，对了，他当时很想告诉他什么

是想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

“我也爱你”

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以前是别扭，是嘴硬

现在是再也没有了机会

奥利弗也再也听不到了

他确实进行了一场豪赌

赌上了自己的一切

他赢得了爱，那短暂却真实存在过的爱

然后，输掉了自己

但他好像真的不后悔

至少这样，奥利弗就能活下去了

视野急速变暗，像墨汁泼洒开来。意识开始涣散，身体变得很轻，很冷。过往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眼前飞速闪回

他看见很小的时候，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爸爸把他扛在肩头，妈妈在一旁温柔地笑着，递给他一块糖

“我们小黯最乖了”

他迫不及待地接过糖，剥开糖纸，把橙黄色的糖块塞进嘴里。酸甜的橘子味瞬间在舌尖化开，那份甜味已经渗进了心里

爸爸稳稳地托着他，笑着问：“甜不甜？”

他用力点头，糖块在嘴里滚来滚去，含糊不清地说

“甜！”

那一刻，世界很小，小到只有父母的怀抱

世界也很大，大到仿佛永远都会这样幸福下去

画面陡然翻转。爸爸把他们推进屋里，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决绝，吻了吻妈妈的额头，又用力抱了抱他，声音沙哑

“听话，别出来。我永远爱你们”

门关上了，再也没打开

然后是妈妈，在黑暗的柜子里，用冰冷的身体死死护住他，气若游丝：“小黯……别怕……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那点微弱的声音越来越远

他看着自己如何在泥泞和血腥里挣扎求生，如何踩着背叛和尸骨一步步从最底层爬上来，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组织。他也变得多疑，不再相信任何人

直到那个不请自来的灾难一头撞进他黑暗的世界里。带着傻气的笑容，不顾一切的黏糊，和那双让他移不开视线的蓝眼睛

他看着他，看着回忆里那个鲜活、吵闹、让他头疼又莫名安心的奥利弗，下意识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了抬手

想再摸摸他的脸

想再感受一下那柔软的粉发蹭过掌心的触感

指尖却只划破了冰冷的空气

什么也碰不到

远处似乎传来了熟悉的呼喊声，带着撕心裂肺的恐慌，王黯努力集中精力，想听清些什么，却只有刺耳的耳鸣声

是……他吗？

听不见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在风中摇曳，最后它安静地烧完了最后一滴光。终于沉下去，无声无息

这个自私、冷血、骄傲了一辈子的暴君，最终用沉默诉说出未说出口的“我也爱你”

这一句，永远也不会是欺骗

Chapter Text

雨水冰冷，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冲刷成灰白。墓园里空无一人，只有风穿过墓碑的低咽。奥利弗站在王黯的墓前，粉发被雨水打湿，狼狈地贴在脸上，他脸上那副甜美的笑容还挂着，但仔细看，嘴角的弧度在颤抖

他没去参加葬礼。他受不了那种场合，受不了看着那具冰冷的棺材被泥土掩埋，仿佛连同他世界里最后一点温度和色彩也一并埋葬

王黯那个混蛋，连死都死得这么干脆，这么自私，完全不给他任何纠缠的机会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石碑上冰冷的刻字

“王黯”

那么简单，又那么沉重。这下面埋着的，是他永恒生命里唯一滚烫的刹那

“当永恒本身爱上了刹那，是谁的悲剧？”

那个问题，又一次在他空旷的心房里回荡

还是那么讽刺，只是他这次再也笑不出来

他低头，他掏出那块怀表，那王黯母亲留下的遗物，也是王黯除了钱以外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

时针与分针，此刻正死死地并拢数字11上，用尽最后的气力攥着表盘，抗拒着最终的审判。秒针一下一下，朝着顶端那个12艰难地跳动。每跳一下，都像是在他灵魂上狠狠剐下一刀，空气里仿佛浮动着铁锈和腐朽的味道，那是时间本身在死亡前散发出的气息

“滴答”

“滴答”

“滴答”

要结束的昨天正在急速腐坏，要开始的明天则浸泡在他心口淋漓的鲜血里，它们被强行挤压在这最后一格狭窄的时空里，等待着那最终无法逃避的断裂

那秒针颤抖着，终于跳过了最后一个刻度，颤巍巍地与它的同伴在11上汇合

23:59:01

就是现在了

天空之上，云层剧烈地翻涌，仿佛有无形的巨手在搅动。一个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炸响

“奥利弗·柯克兰，你已懂得爱。现在，做出你的选择”

“重生，忘却一切，开启全新的人生”

“或是，带着这份爱意，彻底湮灭，归于永恒的死寂”

两个选择。一条是生路，却是以遗忘所有温暖和痛苦为代价，变回那个空洞的行尸走肉

另一条是死路，带着这份刻骨铭心、却也是致命毒药的爱意，彻底消失

多么“仁慈”的上帝

奥利弗缓缓抬起头，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但他亮蓝色的眼睛里，却没有泪水，也没有丝毫的悲伤或犹豫

他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虚空，也对着脚下那座孤坟轻笑出声，笑声在雨中破碎 “忘记他？忘记这个让我懂得什么是活着的人？”

他蹲下身子，抬起手，指尖轻触墓碑上冰冷的刻字，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人最后的体温

“如果永恒的意义就是永远记住失去你的痛苦......”

他的声音很轻，却每个音调都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那我选择，让时间停在此刻”

话音落下的瞬间——

“咔哒”

23:59:59.982

时间，没有走向零点

它被强行停滞在了拥有王黯的今天中最后的一刹那

雨滴，悬停在空中，折射着世间最后一点微弱的光

风，凝固在树梢

整个世界，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影像，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动态，只剩下死寂的灰

奥利弗·柯克兰，这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魔法师，他的身体开始从指尖变得透明，然后化作无数细碎而温柔的粉色光点，如同逆流而上的星辰，又像是挣脱了引力束缚的蒲公英种子，缓缓地飘向上方那片被定格了的雨夜天空

他没有选择重生，没有选择湮灭

让承载着有意义的今天，成为他个人时间线上的永恒终点

他否定了没有王黯的“明天”的价值，从而，也让自己的永恒，失去了继续向前的意义

永恒的倒计时，在此刻被他的意志，强行定格

没有王黯的明天，他不需要

没有王黯的永恒，毫无意义

“黯……”他对着那片逐渐崩解的世界，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唤道，一直强撑的甜美假面彻底碎裂，泪水终于决堤，混合着被定格的雨水凝固在了半途，“你还能听见吗……”

他再也……再也维持不住了

整个世界，随着奥利弗存在意志的消散，开始从边缘缓缓崩塌、褪色，如同被无形火焰舔舐的旧照片，先是焦黄，然后卷曲，最终化为灰烬，露出后面无边无际的虚无

在他意识彻底消散化作最后一点流光的最后一刻，在那片席卷一切的虚无即将吞噬所有之前

他仿佛看见，王黯正皱着眉，带着他那不耐烦却又隐含关切的神情穿透了凝固的时空，朝他伸出了手

“哭什么哭？” 王黯的声音响起，还是一如既往的嫌弃，却又异常清晰，穿透了所有的屏障，“丑死了”

奥利弗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那即将完全消散的水蓝色光点颤动了一下

不是幻象

不是回光返照

王黯就站在那里，站在时间的废墟和新生之上，站在被永恒选定的此刻，无比真实，无比鲜活

奥利弗发出一声混合着狂喜和无尽委屈的呜咽，用尽灵魂最后的力量，朝着那个身影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了他，要将自己彻底融进对方的骨血里，永不分离

“抓到你了......”他哽咽着，低头把脸深深埋进王黯的胸膛，“这次，你别想再甩开我”

王黯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出乎意料地没有推开。那双总是带着狠戾的眼睛里闪过奥利弗从未见过的柔和

“傻逼”王黯低声骂他，手却轻轻放在奥利弗颤抖的背上，“我什么时候真的甩开过你？”

奥利弗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几千年的孤独与痛苦和连日来的委屈寂寞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我……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再也不会了......”

“知道了”王黯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吵死了”

但他的手收得更紧了

他们的时间，永远停在了23:59:59.982

活在当下

不沉湎过去，不是空盼将来

而是将所有的热爱、呼吸、心跳，都活在这正在经历的0.018秒

没有你的明天，不值得期盼

那就让拥有你的当下，成为我的永恒

世界，凝固在有彼此的“今天”

拥抱着的两人，定格在了生命与超越生命最后一刹那的永恒

当永恒本身爱上了刹那，是谁的悲剧？

没有悲剧

当永恒找到了它唯一的意义，那么刹那本身就成为了它的永恒

而没有意义的永恒，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奥利弗·柯克兰用最疯狂的选择，给出了他的答案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