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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我们的新警监要到了。”
米德加第七区第七警局的警长蒂法·洛克哈特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第一件事是宣布这个重大的消息。她照例吻了一下自己的新晋女友，同时也是这里的警探爱丽丝·盖恩斯巴勒的脸颊。爱丽丝可爱的绿色眼睛亮了亮，抓着她的手问：“是怎样的人？酷还是呆？看起来像牛仔吗？”
蒂法还没来得及回答女友的任何一个问题，电梯里就传出一个活力十足的喊叫：“欢呼吧，混蛋们！你们的新警监，aka整个米德加的王，全世界最棒的忍者，尤菲·如月来了！”于是，所有人都看着一个少女从电梯里一跃而出，轻巧地翻越围栏落在地上，并且张开双臂，似乎正在期待他们的掌声。
片区沉默了一会。巴雷特·华莱士警探第一个拍了拍手，笑着对蒂法说：“这是你的万圣节惊喜吗？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厉害的小姑娘的？这身制服也非常逼真！”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嘿，她以后一定可以成为好警察的，你应该让她参加少年警探项目和你结对，这个经历能帮你更快升为警督。”
爱丽丝捂住嘴笑起来，她看向远处岿然不动地阅读案件材料的文森特·瓦伦汀警探，眨了眨眼：“或许蒂法是找来洗刷自己被称为文森特私生女的传闻的。”她伸出手比对了一下，耸了耸肩，“很遗憾，蒂法，还是你长得更像他。”
“她们不是我的私生女。”文森特岿然不动地否认道。
“或者——”爱丽丝伸出手指放在嘴边，用一种神秘的悬疑剧口吻说，“她们都是呢？”
此时，电梯又响了，一个称得上衣衫不整、形容匆忙、却仍然帅气逼人更添野性的警探走进来。克劳德·斯特莱夫一边理着他最为骄傲的刺刺头，一边走进警局内。他注意到了此时此刻的异常，用他机敏的警探直觉判断了一下，径直看向文森特：“你有了除了蒂法以外的私生女？”
“克劳德！”蒂法警示性地喊了一声，但爱丽丝露出了“我就说吧”的表情。
克劳德举起双手：“我的错。”
“如果是这样的话。”威吉从工位上探出身子插了一嘴，“文森特，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萨菲罗斯的妈妈没有选择你了。”他打量了一下文森特的脸色，又坐正了，“这是个玩笑，别把我装进吸血鬼棺材里。”
“不管怎样，虽然你弄错了日子，但还是做得不错，蒂法。”巴雷特拍了拍蒂法的肩膀。
“如果你能把这个用在争夺战中就好了，肯定能帮我赢下来！”爱丽丝歪了歪头，笑着说，“然后我就会让你做任何想做的事——任何，想做的事哦～”她暗示性地眨了眨眼。
“谢谢你爱丽丝，我爱你，也愿意做任何事。但是这不是——”蒂法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太过分了！！！”尤菲以不可思议的尖锐高音大喊道，“没人尊重我！！！我要把你们这个月的加班费都扣了！！！”而后，她气冲冲地跑去警监办公室，并且变魔术一般掏出了钥匙，随后砰地一声摔上门。
片区陷入了一片寂静，这次是不好的那种。
“你们谁有多余的三明治吗？”克劳德突然问，在大家看向他的时候，他略显尴尬地随意比划了两下，“呃，我没吃早饭，所以…… ”
“所以……”爱丽丝凑到蒂法面前，用看似密谈的样子说，“我们的新警监是什么情况？她是关系户，被行政部的蠢蛋弄错了档案，还是《孤儿怨》的女主角？”
“有可能是第一个，鉴于她的父亲是五台的州长。”蒂法也前倾身体，做出耳语的模样。
爱丽丝瞪大了眼睛：“五台的州长？这说不通，她来我们一个分局干什么？”
“或许是政治阴谋……”蒂法暗示性地看了眼总统选举的海报。
“我说……”克劳德忍无可忍，“你们俩可以不在别人的办公桌旁边密谈吗？”
爱丽丝抱着手臂怜悯地看向他：“我不和你计较，克劳德，你处在婚姻危机里。”蒂法赞同地点点头。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我处在婚姻危机里了？”克劳德矢口否认。
“不需要说，我们是警探——哦，当然，蒂法是警长，让这更有说服力了。”爱丽丝晃了晃手指，“刚刚威吉提到‘萨菲罗斯’的时候你皱了下眉。”
“并且你没有吃早饭。”蒂法补充道，“对于婚后男性，尤其是伴侣还是自由职业者的情况而言这太不寻常了。”
“嘿，这是刻板印象，你们不能认为自由职业者就理应承担家务。”克劳德努力申辩。
爱丽丝没有理会：“同时，在刚刚得知这样的爆炸新闻以后你竟然没有发短信给萨菲罗斯，不可思议，除非你们吵架了而你不愿意和他交流。”
“我在认真工作！”克劳德反驳道，“结婚的人也要有个人空间吧！”
“上一次我们出去盯梢，在嫌疑人出现时你用语音给萨菲罗斯发‘现在他出现了’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说。”爱丽丝义正言辞。
蒂法乘胜追击：“再上一次你需要破窗去逮捕一个纵火犯，你在闯进去的同时扔飞手机按下延迟摄影好让镜头拍下那一幕发给萨菲罗斯——接住你手机的是我。”
“那招很酷。”文森特冷不丁地插进来一句褒扬。
“结婚的人也要有个人空间～哈？”爱丽丝阴阳怪气地模仿道。
克劳德放下手中的文件：“好吧。我们的确吵架了。”
爱丽丝瞬间来了劲：“这次是因为什么？超贵洗发水还是那条你很喜欢但你不愿意承认萨菲罗斯买给你最后你‘勉为其难’穿上的黑色皮质比基尼短裤？”
“为什么后面一个这么长？”克劳德难以理解。
“那让人太印象深刻了，克劳德。”蒂法笑起来。
巴雷特从办公桌那边转过身：“就算是我也记得，那次我们在你家开派对，你喝高了。”
“于是脱掉了所有的衣服只剩下一条短裤。”杰西暧昧地眨了眨眼，“非常有型的身材，非常有型。”
“然后你看到了你的丈夫，向他搭讪。”比格斯走去档案室的途中接了一句话。
“‘嘿，美人，你想要坐在我的摩托车后座出去兜兜风吗？’”希德越过桌子拍了拍克劳德的肩膀，“老式又经典。”
“并且很酷。”文森特岿然不动地再次给予褒扬。
“并且总有人吃这一套。”爱丽丝总结陈词，“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我赌五块钱是他随时随地跟踪你让你终于受不了了。”
“或者是因为你幼稚的心灵终于长大了发现不该任由自己的恋父情结发展所以打算终结这段不健康的关系。”蒂法诚恳地表达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希冀。
“他有一个私生女。”文森特没有感情地猜测。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克劳德冷酷地说，并且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东西，“为了让你们不再骚扰我，我把它贡献出来作为你们今年争夺战的目标物。”
全场肃静了一秒钟。巴雷特第一个叫起来：“你的头盔！？你这个混蛋在我上次想要摸两下的时候说要砍了我的手，现在你要把它贡献出来！？”
“我想这足够有诚意了。”克劳德说。
爱丽丝更加怜悯地看着他：“你是认真的，它是你的结婚纪念礼物，这意味着你的确陷入了很深刻的婚姻危机。”
蒂法摸了摸他的背：“我为你感到难过，克劳德。你需要心理医生吗？”
“我认为他的婚姻没有一点问题。”巴雷特拿起头盔打量起来，“看看他的脖子。”
比格斯刚好走回来，就凑过去看了眼：“这绝对是吻痕。”
“来自一对邪恶、控制欲极强且比例完美的嘴唇。”杰西评价道，“他的周围还萦绕着一股价格不菲的气味——”
“——那种超贵的洗发水。”爱丽丝立即领悟，“你今天迟到了就是因为这个？”
“你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在早上……”蒂法试探性地询问，“亲热？”
“我没有办法，他穿着警察制服。”克劳德坦白道。
“认真的，克劳德？”巴雷特不敢置信，“在你自己就是个警察而且你的同事都会穿警察制服的情况下？”
“诡异的制服play，诡异的性癖。”杰西总结道。
“那是十五年前的制服而那个时候他还是我只能在海报上看到的偶像！”克劳德为自己辩驳。
“然后他就进入了你的春梦里。”爱丽丝摊开手，“听起来很合理。”
“这到底有什么奇怪的？”
蒂法思考了一下：“至少我不会想和花仙子上床。”
克劳德看了眼头上扎着粉色蝴蝶结发带的爱丽丝和她桌上五彩缤纷的花瓶，讽刺性地点了点头：“是啊，你不会。”
“听说您要见我，警监。”蒂法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实际上，她是这里第一个被允许进入的片区警员，尤菲把自己关了好一会生闷气。蒂法也无法知道她究竟是消气了还是单纯感觉无聊了。或者她想要找个代表撒气，鉴于她是警长，这点也很合理。
“我知道你们怎么想我。”尤菲坐在桌前说，那身警监的服装当然是给她量身定做的，但即便如此她稚嫩的面孔仍然让她看起来像一个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但我当警监的原因和我爸爸、行政部的蠢蛋还有三十岁的变态侏儒杀人狂没有关系。”
看到蒂法惊讶的神情，她得意地站起来：“你们全都猜错了，我在这里当警监是因为我是世界第一的忍者、有一双能够偷天换日的手、喜欢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的滋味，善于监听——”
蒂法想她已经领教过这一点了，却见尤菲跳起来凌空后翻，把自己挂上了办公室的吊灯，然后展示她手中那枚蒂法的警徽。蒂法快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空无一物的口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捂住嘴，这让尤菲心情大好：“当然，我还独自破获了一桩米德加市最大的毒品交易案件。就是这样。”
她张开双手，展现自己强大的核心与灵巧的身体，但蒂法还没从双目圆睁的状态中恢复。尤菲歪了歪头：“是因为我倒吊着大脑充血所以看到了幻觉，还是你真的被我折服了，你为什么——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吊灯还有电线被一并扯下来发出轰响，好在新任警监大人毫发无伤。蒂法快速地接住了她并且踢开砸下来的天花板，然后歉意地笑了笑：“那玩意不太结实，它早该换了。”
尤菲惊魂未定，她落到地板上打量了一会办公室内的惨状，又看向蒂法：“你真强壮。怪不得你是警长呢。”
“事实上那是因为我工作勤恳并且通过了所有考试。”蒂法微笑了一下，“但你说的对，我在青少年时期接受了专业的武术训练，而这在很多方面都帮助了我。”
“啊哈，是一个好的开始！”尤菲转而坐到了尚未被波及多少的沙发上，并把不知什么时候顺到手的蒂法的警徽还给她，“你知道为什么我叫你来吗？”
“我本来有一些猜测，但我不打算说出来。”蒂法觉得要挽救一下自己的小队，警察的薪资本来就不够丰美，“警监，我很抱歉我的小队对您不够尊重，但他们并没有恶意。您知道，临近万圣节了，他们又要开启一场争夺战……”
“我能参加吗？”尤菲打断了她的诚挚道歉。
“这场争夺战的前两次都是固定的参与者，只有爱丽丝和巴雷特……”蒂法解释道。
“别管了。”尤菲转移了话题，“我想了解你的警探们。”
蒂法眨了眨眼睛：“哦……那很不错，警监。”
“然后一个个击败他们！”尤菲挥了两下拳，“咻咻咻！接招吧，混蛋们！”
……说早了。但蒂法仍然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那么，为了知己知彼，我来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小队，警监。”她将尤菲自闭时拉上的百叶窗拉开。
尤菲拍了拍她：“叫我尤菲吧！你和我现在是同一阵线的了。”
或许她应该高兴？蒂法笑了笑，坐在尤菲身边，感觉自己像带孩子的保姆——话又说回来，有这样一个小队她或许每天都在当保姆，带一群成人警探宝宝：“我们从爱丽丝开始吧，她坐在那里，扎着粉色蝴蝶结，眼睛很可爱。”她和看过来的爱丽丝招了招手。
“你那个说我和你是私生女姐妹的女朋友。”尤菲点点头。
“那是个由来已久的笑话，尤菲。但我很高兴能和你当姐妹。”蒂法摸了摸她圆圆的脑袋，她真是个青少年不是吗？连头发都这样细软，“爱丽丝的工作很优秀，她前年才加入我们，但她很快让所有人都喜欢上了她。当然也包括我，我们在两个月前交往了。”
“哼嗯……你很快喜欢上了她，但你们没有在前年或者去年就交往。”尤菲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遗留情史，对吧？”
蒂法真情实感地讶异道：“这非常不可思议，尤菲……你怎么知道的？”
“非常简单，我刚刚查了一下，她是从第五区调过来的。而第五区工作的所有女孩——只要取向里存在‘男性’——就一定喜欢过……”尤菲看着蒂法，“看，你知道我在说谁。”
“事实上我对菲尔警探很好奇，但我并没有很多和他接触的机会。爱丽丝从来没讨厌过他，这对于和很多女孩存在密切关系的男性而言称得上奇迹。”蒂法笑了笑，她挽了下自己的头发，“不过我不会输给他。”
尤菲笑嘻嘻地指向另一个人：“那么这个把我当成万圣节惊喜的人呢？跟我讲讲他。”
“他是巴雷特，强壮、可靠，有点急性子，但是很有正义感。”蒂法指着巴雷特办公桌上的照片，“那是他和自己收养的女儿玛琳的合照，在正义的警探以外他是一个十足的女儿奴，总是在为玛琳的教育和前途发愁。如果还有什么要说的，那就是他其实相当新潮，有机会你能看到他跳舞的样子。”
“迫不及待。”
蒂法继续解说：“巴雷特和我是同一批加入第七警局的伙伴，与我们一起的还有杰西、比格斯和威吉，当时的政治一片混乱，警局也有很多腐败与不称职的地方，我们都想要改变这样的情况，于是在一起成立了一个名为‘雪崩’的俱乐部。当时为了能有一个活动的地方，我们还一起经营了酒吧——‘第七天堂’，我现在还算是这家酒吧的所有人之一。”
“聚会地点？”尤菲总结了一下。
蒂法点点头：“我想以后你会经常去那里的。哦，前提是你成年了。”
“我当然成年了！”尤菲气愤地跳起来，“到时候我会干趴你们每一个人！不要小看五台人的酒量！”
“爱丽丝真的这么做过。”蒂法笑着安抚她坐下来，“她加入的时候以为我们是一个小帮派，就是，她高中时稍微当过一段时间的……”
“小混混？”
“我会说误入歧途的青春期少女。”蒂法说，“所以她挑战了巴雷特，他是‘雪崩’的领头，那也是争夺战的开端。不过，既然说到‘雪崩’，让我来介绍一下其他成员吧。
“杰西非常多才多艺，她演过歌剧，乐观、自信，富有机械才能，有她在我们甚至不需要爆破专家；比格斯冷静稳重，善于监察，对清洁有很大的热情，每次派对后的收尾工作缺了他不行；威吉很善于沟通，他往往会收集到意想不到的情报，审讯也很有一手，和任何人都能很快打成一片，我的意思是，瞧瞧他的长相，很值得信赖对吧？”
尤菲点头如捣蒜，她举起手指：“决定了，我将称呼他们为‘雪崩三人组’，你觉得怎么样？”
“你的自由，警监。”蒂法将目光移开，“希德个性很强烈，虽然有些执拗但也很有领导风范。他和杰西配合得很不错，还会开非常多种类的载具，例如直升机和飞船。”
“哦！那我可以让他载我一程吗？”尤菲眼睛发亮。
“当任务必须的时候可以。”蒂法微微一笑，“至于文森特，他之前是特工，沉默寡言，枪法一流，执行能力很强。不过，他实际上很好相处，非常重感情，而且很容易心软。”
“啊哈，你的爸爸！”尤菲来回看着文森特和蒂法，“说真的，你们怎么会这么像呢？”
“命运充满了机缘巧合。”蒂法耸耸肩，“最后是克劳德，他……情况比较复杂。作为警探他成绩优秀无可挑剔，和他相处也没什么困难的地方，但是……”
“家庭矛盾，是吧？”
“你真的很善于监听。”蒂法无奈地笑了一下，“他的……丈夫，前身也是警察，不如说是那时候最有名气的警察。而他处理的第一个大案就是逮捕他的丈夫。”
“罪名？”
“纵火。”蒂法神色复杂，“但由于那个地方实际上是人体实验厂，而萨菲罗斯放的火让人发现了这一点，加上其他种种原因，总之他并没有被判很重的刑罚。这个案子很有名，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喜欢警察故事，我是个忍者。”尤菲说。
“当然他被终生剥夺了政治权利，之后发生了很多我并不清楚具体情况的故事，现在他是克劳德的丈夫。”蒂法叹了口气，“然后可能会在某些克劳德独自遇见危险的时候‘恰好’‘路过’郊区荒废的工厂内部。这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不是很值得惊讶，也别被吓到。”
“哦……”尤菲思考了一会，“基本上，他是一只鬼魂。”
“这就是克劳德为什么对万圣节无动于衷。”蒂法看着埋头工作的克劳德，同情道，“他上一年说：‘我不会参与这些游戏的。有一个鬼魂一般的丈夫在你身边，每一天都是万圣节。’”
尤菲点点头：“没错，说得通。”她向蒂法眨了眨眼，并合上了百叶窗。
“今天，是我们米德加第七区第七警局的第三届万圣节争夺战。去年我以巨大的优势横扫了巴雷特，我相信今年我将取得二连胜，成为这里真正的国王。”新警监抵达她忠诚的米德加第七区第七警局的四天后，也就是万圣节前夜的早上十点钟，爱丽丝站在报告厅的讲台上宣布。
巴雷特摇了摇头：“别太自满了，去年你只是微弱地抓住了我的小差错而已。今年我不会输给你的，小姑娘。”
“哦？那么今年你就要被‘小姑娘’打得五体投地了！”爱丽丝放狠话道。
“有种你就来试试吧！”
“等一下。”在他们俩越来越势同水火之时，身为警长的蒂法站在中间打断了互相挑衅的环节，“不如我们还是先讲明今年的规则吧。”
爱丽丝和巴雷特互相瞪了一下对方，然后爱丽丝说：“今年我们将争夺克劳德贡献出来的头盔，它会被锁在保险柜里，然后被锁进审讯室。在午夜之时持有头盔的人获胜，败方要打扫一个月休息室并且称呼胜方为米德加第七区第七警局的绝对王者。我说清楚了吗？”
“你没必要对着我说这句话。”巴雷特不满地说。
“我以为‘老小伙’听不清呢。”爱丽丝歪了歪头，“另外，由于克劳德贡献出了自己的头盔，这意味着今年他必须加入争夺战的游戏中，我建议我们来选择队友。”爱丽丝伸出手指，“上一年的赢家先选，我要克劳德！”
克劳德想说他以为自己的头盔出场就够了，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在大家稀稀落落的掌声中走过去站在爱丽丝身边。巴雷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跟这小子合不来。我要杰西。”
“文森特。”
“比格斯。”
“希德。”
“威吉。”
他们陆陆续续地归成了两队，蒂法站在中间，左右看了看：“那么……我去哪里？”
“我不知道。”巴雷特思索了一下，“你是爱丽丝的女朋友，或许你该去爱丽丝那里？”
爱丽丝却摇摇手指：“但是蒂法可是你从当警察以来的挚友？她对‘雪崩’的感情可是非常深厚的。她或许应该去你那里。”
“我怎么知道她不会为了她最爱的女朋友背叛我呢？她说要和你一起养猫！你知道那对于女同性恋来讲是一生的承诺！”
“哦是吗？‘雪崩’成立的誓言里难道没有成为彼此坚强的后盾永不背叛吗？如果你那对叫‘雪崩’那么我这队就是‘非雪崩’，一个‘雪崩’成员会怎么选？”
巴雷特指向克劳德：“他也是‘雪崩’！”
“他只是个雇佣兵！编外人员！你说过的！”
“我说过——”巴雷特懊恼地锤了下自己，“该死，我还真说过！”
“呃……我想我还是退出这次争夺战，这样对大家都好。”蒂法提出，她无奈地微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万圣节也是工作爆满的一夜，总得有人做些事吧？”
爱丽丝扑过来抓住蒂法的手：“哦蒂法，你真是太贴心了！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女朋友！”她热情地亲吻了一下蒂法的嘴唇。
蒂法欣然接受，她眨了眨眼，问：“那么让我加入……？”
爱丽丝移开了目光。
蒂法耸耸肩：“所以，现在让你全天下最好的女朋友去工作吧，盖恩斯巴勒警探。”
爱丽丝松开了手，蒂法离开了报告厅；爱丽丝看向巴雷特：“她叫我‘盖恩斯巴勒警探’，她从来没叫过我的姓——哦不，我让她生气了。”
“我们让她生气了。”巴雷特抱着双臂。
“既然如此，或许我们应该停止今年的争夺战。”克劳德在一片沉默中提议。他说完以后看了看爱丽丝和巴雷特两个人的脸色，摊开手：“当我没说。”
“所以，计划是这样的。”爱丽丝将自己的队伍召集到储物间中，开始讲解作战计划，在这种时候她总是斗志昂扬，看起来比警长还要更像警监，“克劳德你去看着保险柜。巴雷特那边肯定也会派出一个人，大概率是威吉。”
“我还以为你第一个选我是有些更重要的事。”克劳德说。
“我第一个选你是因为你太有破坏力了而我不能让巴雷特得到你。”爱丽丝说，“但你没参与过之前的争夺战，所以我没给你安排任何计划。你只要和另一边看守的人聊天就好了。”
“没兴趣。”克劳德回答道。
“克劳德？”爱丽丝笑眯眯地盯着他。
“……我不擅长闲聊。”
爱丽丝叹了口气：“但你真正的任务需要用到这一点。”
“我以为我只是在发挥……无用之用？”
“实际上你真正要做的是在我给你发信息的时候假装那是萨菲罗斯发的，装作你要找借口离开，然后希德会放出烟雾和一些黑羽毛——”
“黑羽毛的意义是？”
“这是万圣节啊，克劳德！别这么扫兴。”爱丽丝冲他无语地摆了下手，用自己的身体语言继续讲解，“你就表现出一副你原本打算找借口溜走去偷头盔，但是由于我们搞错了放烟雾的时间于是打算强行突破抢夺的样子。”
“这是一串高难度动作。”克劳德评价道。
“还会比你的破窗自拍更高难度？”爱丽丝继续摆出偷偷摸摸的姿势，但随即换了个角色来扮演，“这个时候，文森特就会溜进去用我们准备好的假保险柜替换掉真的那个。我会把真的藏在我的花圃里，那里有我布置的摄像头，我会一直盯着，并且希德也会去天台监视。你知道，他总是要去那里吹吹风放松一下。”爱丽丝俏皮地冲希德行了个礼。
“毫无破绽，小姐。”希德也笑着回了个礼。
“所以你实际上要求的是我来充当一个社交和表演的角色。”克劳德提出异议，“你知道我有多不擅长吗？”
“但你有充分的借口。没有人更合适了。萨菲罗斯一直在给你发短信而你忍不住不去看。”爱丽丝驳回了他的异议。
克劳德正要为自己辩论，可此时他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但是在爱丽丝的目光中他又拿了出来，像一个逃犯一样举起双手示意。他祈祷萨菲罗斯别再发了，上天却完全忽视了他的意愿。手机不停地震动，萨菲罗斯到底哪来那么多话的？他们难道不是在吵架吗？他看的最后一条短信是什么来着？「克劳德，我正在买菜。」哦他知道了，那肯定是几条询问他晚上想吃什么附赠超市图片的短信，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信息而已——
“好吧，我来充当社交和表演的角色。”克劳德正式投降。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只不过还多了一条：「哦，克劳德，我刚刚发现‘神罗’牌的洗发水推出了新款。」
「家里的洗发水还有很多，你不许买。」克劳德赶紧回复了一条短信。
「你想吃金枪鱼煲吗？」萨菲罗斯问。
「可以。」
“‘闲聊’结束了吧？”爱丽丝笑眯眯地问，“现在，去执行你的任务吧，克劳德。”
这实际上比克劳德想的还要尴尬点。巴雷特果然派了威吉过来，而克劳德向来不是话很多的类型。实际上，他基本只是在看萨菲罗斯发来的消息。可能是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氛围，威吉提出了新的话题：“我听说蒂法最近在研究新的菜式，真羡慕爱丽丝能第一个尝到。”
“啊，她确实很擅长烹饪。”克劳德回道，“不过可惜的是未来一段时间我们任何人大概都尝不到了。”
威吉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我们惹恼了自己的警长。”
“非常。”克劳德想起蒂法的神情和她叫“盖恩斯巴勒警探”的语气，只能希望下面不会再发生任何让她心情更糟糕的事了。这当然不会影响蒂法的公正和办案效率，但可怕的是她不会再溺爱他们敷衍文书工作的行为——克劳德不能确定她会在多大程度上迁怒自己，或许他应该在争夺战结束后催促爱丽丝去和蒂法道个歉。巴雷特的话——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但是，萨菲罗斯是不是也挺擅长的？你有时候会带午饭来上班，非常精致有料的便当。”威吉把话题转到了他最不想提及的人，但他甚至还在看萨菲罗斯发来的消息，所以他没什么资格指责威吉的不识时务。
“算是吧。”克劳德含糊的回了一句。
“也很让人羡慕。”威吉评价道，“说实在，你们的关系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呃，打得火热，各种意义上的？”
克劳德皱了皱眉：“你是在试图干扰我吗？用萨菲罗斯？”
“我不知道……或许？”威吉摊开手，他那张圆圆的脸非常善于做出天真无辜的表情，“但我的确有点担心你，兄弟。婚姻是一艘航船，有一些小小的偏航很正常，但那终归是你们两个人在渡过这片海。我只是想，或许你把烦恼说出来我们可以帮帮你？”
「你还在生气吗，克劳德？」萨菲罗斯又发来一条短信。
“这是你们没法解决的问题。”克劳德说。
「我在浏览家用监控的种类，你可以挑选一款。」
「顺便，你或许会对纹身设备感兴趣。」
「你认为把他人的名字纹在自己身上是怎样的行为？」
“蠢透了。”克劳德抱怨道。
萨菲罗斯发来一张图片，克劳德看了一眼，差点跳起来。他愤怒地打字：「这是心理变态。」
「人总是会痴迷于他们的敌人。」
「谬论。」克劳德反驳道，「我有成千上万个敌人。」
「我也是，克劳德。」
「希望你会喜欢墨西哥卷饼当午饭。」
“什么？”克劳德真心实意地震惊起来，他看向威吉，“萨菲罗斯要过来，我出去一下。”
“哦，那你……”威吉话还没说完，一阵灰白的烟雾就从通风管道里涌出来，伴随着几片黑色的鸦羽，有一片还拍在了克劳德脸上。
“可恶，希德搞错了时机，我还没出去呢——”克劳德机械地念着爱丽丝为他准备好的台词，一边拿下脸上的羽毛一边假装企图强行突破。
“所以萨菲罗斯是借口？”威吉困惑地问，“但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克劳德抬起头，从烟雾中出现了一双莹莹发光的绿色眼眸。
“萨菲罗斯？！”他不是刚刚发了信息吗？他怎么这么快赶到的？好了，现在这个空间里除了烟雾和到处殴打人的黑羽毛以外还有墨西哥卷饼的香辣味。
萨菲罗斯从克劳德肩头捻起一根黑羽毛：“我不知道你这么思念我。”
“这是爱丽丝干的，并且，我刚刚才和你发过信息。”克劳德指出他的不合理之处。
“你要在这里吃还是出去？”萨菲罗斯忽略了这句话，“这是第五区鲜花大道上的墨西哥卷饼，在网上风评很好。”
“你为了他跑到两个街区外去买卷饼吗？”威吉看向克劳德，“你们真该快点和好了。”
克劳德感到头疼：“事情不是这样的，威吉。”
他看了眼审讯室内部。烟雾已经散去，保险柜似乎还好好地原封不动地待在那里，但他知道文森特已经完成了任务——正因此他不能立即离开，否则就会招致怀疑。虽然这对本身就不能离开审讯室的威吉有点残忍而此时又是午饭时间——他只能希望巴雷特快点想起来派人给威吉送午饭了。
“真让人羡慕……”威吉别开自己黏在墨西哥卷饼上的眼睛，叹了口气。
看到希德慢悠悠地走进天台的监控视野里之后，爱丽丝松了口气，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哼着歌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身体的轻微摇晃，一个清洁工非常恰巧地撞上了她。“非常抱歉，警探！”她听见清洁工细弱的声音。
这种小事无法破坏她的愉悦，何况清洁工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倒有点让人怜爱。爱丽丝拍拍这个有点被吓到的人的肩膀，安慰地说：“没关系，这种事经常发生。”
清洁工一边说着感谢一边快速地离开了，看起来手脚倒挺伶俐的。
爱丽丝不甚在意地坐下来，愉快地翻起文件。但很快，她就没法维持轻松的心情了。原因当然是从远处走来的一个非常显眼的黑发刺刺头身影。爱丽丝当即瞪视了一眼离自己几个工位远的巴雷特。而巴雷特毫不畏惧地迎接了这份责难，因为除了他还能是谁干的呢？
“哦——菲尔警探，你为什么来了第七分局？”爱丽丝转而挤出一个略显尴尬的微笑，祈祷这场对话能快点结束。平时和扎克斯相见是非常愉快而且毫无风险的事，但不是现在。爱丽丝飞快地看了一眼监控画面。
“爱丽丝，你看起来有点怪。”扎克斯眼中盛满了真心实意的担忧，“你的同事告诉我你受到了情感上的挫折和伤害，现在一蹶不振，我认为你不是这样的人，但今天我没什么事——”
“嗯，看得出来。”爱丽丝点点头。毕竟扎克斯穿着狼人服饰，他今夜必然是一场疯狂的万圣节派对。
“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顺便和我的兄弟打个招呼，克劳德在哪？”扎克斯抬起头张望了一下，寻找自己的刺刺头伙伴，未果，“总之，我觉得的确有哪里不太对劲，你以前从来不叫我‘菲尔警探’，没人这么叫我，天呐。”
这的确是她的失误。扎克斯的姓基本和不存在一样，他关系最不亲近的人也会叫他扎克斯，而他的很多朋友干脆称呼他为“puppy”——事实上他不仅在女孩之中广受欢迎。
“或许是因为我今天叫她‘盖恩斯巴勒警探’。”另一个爱丽丝平时会很高兴听到——实际上她爱死了——但此刻犹如最坏的噩梦的声音响起来。蒂法微笑着走过来递给爱丽丝一些文件，她看了眼扎克斯，伸出手：“你好，扎克斯·菲尔警探，我是这里的警长，蒂法·洛克哈特。”
“同时也是我的女朋友。”爱丽丝紧急插入了一句。
“暂时。”蒂法嫣然一笑，她多希望这个笑容是出现在床上或者早餐桌上，而不是在这里。
“叫我扎克斯就行。”扎克斯同她握手，惊叹道，“虽然爱丽丝和我提过，但我还是没想到能看见这么年轻的警长。你比我和爱丽丝还有克劳德都要小一点吧？这太厉害了。”
蒂法耸耸肩：“以前或许很厉害，但现在我们已经有更年轻的警监了。”
爱丽丝看了眼还关着百叶窗的警监办公室：“而我们的警监已经几天除了早会露一下面以外都待在办公室里不见任何人让助手替她布置工作了。”
“或许她在准备给她的新伙伴的万圣节惊喜呢！”扎克斯开朗地往好处想。
蒂法提出另一个糟得多的可能性：“或者她只是对自己的伙伴们太生气了，你说对吗，盖恩斯巴勒警探？”
“或许……”爱丽丝移开眼睛，顺便再看了眼监控，仍然风平浪静，“她在准备一个万圣节恶作剧？”
“我喜欢这个想法。”扎克斯表示了支持。
“又或者最近有太多罪犯了，万圣节——孩子们的狂欢，警局的狂欢，犯罪者的狂欢。”蒂法说，“七年前被逮捕的小帮派首领的残余实力或许也会想要一次狂欢，不是吗？”
“蒂法，你的意思是……”爱丽丝感觉到了一点不寻常，但她此刻一时间想不出来内因。这件事本应只有她关心到，蒂法跟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呢？
“警长的工作很辛苦吧？”扎克斯觉得气氛有点凝滞焦灼，他看向蒂法，试图缓和一下，“我觉得你或许需要一点放松……你要加入我的万圣节派对吗？我刚看到你就觉得你非常适合扮成血族或者女巫之类的，你知道，漂亮又危险的那种。”他朝爱丽丝眨了眨眼，似乎在暗示什么。
爱丽丝完全不知道他试图暗示什么。她推测扎克斯可能是想要好心地帮她和蒂法谈一谈来解决她的情感危机，但是这并不是他可以解决的问题，至少在这个争夺战结束之前不是。何况她现在必须确认一个让蒂法更恼怒的问题：“在你走之前，蒂法，亲爱的，我要问一下——”
“你反悔了吗，爱丽丝？现在邀请我加入也来得及。”天呐，蒂法为什么要露出这么期待的表情？
可她必须：“——你应该不是巴雷特找来干扰我的吧？”
“好啊扎克斯让我参加你的派对放松一下，希望盖恩斯巴勒警探不在你的邀请名单上。”蒂法露出了一个笑容，转身离开了。
爱丽丝和扎克斯对视了一眼。
“我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所以克劳德在哪？”
“在审讯室。”爱丽丝看着蒂法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如果蒂法真的扮成了女巫或者吸血鬼你能帮我拍几张照片吗？”
天台的风总是非常宜人，尤其是这样一个大晴天。希德眺望远方，发现那里驶来一架直升机。直升机后面飘着印有“Make Midgar More Marvelous”字样的横幅，还有巨大的吉祥物在上面朝他招手，并不奇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飞过这样一架直升机。希德朝吉祥物挥了挥手，他敢说这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吉祥物形象，一只拿着喇叭披斗篷的黑白猫，没人能拒绝的可爱——除非中之人摘下了头套露出里面酷似自己模样的大叔头。
“搞什么鬼？！”希德拿下了嘴里叼的草。
直升机越飞越近，悬停在希德头上。脱下了吉祥物服装的希德山寨版甩出绳索刚刚好套住了他，然后自己跳了下来。希德现在认出来了，那是比格斯。他看向驾驶的位置，杰西朝他打了个招呼。
“巴雷特的经费怎么会这么充足？”虽然这么说这，希德非常顺从地登上了直升机。开玩笑，能坐直升机谁管万圣节争夺战怎么样？
比格斯指了指皮套：“他欠了里维一个很大的人情，很大。”
“真豁得出去。”希德笑了笑，“我真好奇他怎么没把其中一个M改为玛琳。”
比格斯摊开手：“他打算这么做的，但是里维说这样的话他得把整个第七警局欠给他了。好了，快上去吧，我异父异母的双胞胎兄弟。”
希德拍拍他的肩，锤了他一下，算是认下了这个兄弟。
“嘿，你们使了什么手段让爱丽丝分心？”直升机缓缓远离时，希德大声问。
“邀请了一个第五区的警探。”比格斯挥手告别他。
“恶毒得不像巴雷特。我们是不是真的应该停止争夺战了？”希德走到副驾驶的位置。
杰西耸耸肩：“你觉得可能吗？”
“在宇宙毁灭前都不会。”希德很有见地地说道，然后他看向杰西，神色中透露出找到同好的激动，“我不知道你还会开直升机。”
“我不会。”杰西按下自动驾驶键，明艳动人地一笑，“目前都是我通过网络和驾驶手册学的，所以，下面交给你了。”
希德摇摇头，不无遗憾和欢欣地感叹道：“万圣节惊喜啊。”
从比格斯那里取到保险柜以后，巴雷特松了口气。目前他的一切计划都顺利进行，除了蒂法，但她的出现无疑是有利的。默默在心里和爱丽丝道歉以后，他继续盯着爱丽丝的动向，并通过杰西制作、自己早早安插在爱丽丝办公桌上的监听器来确认她的情况。
现在，克劳德从审讯室里出来，走到自己桌前，他在那里沉默地站了一会，爱丽丝向他招手，他走过去，爱丽丝问他怎么出来了，克劳德说萨菲罗斯不知廉耻地靠着他小憩让他丢大脸，现在他不想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了。爱丽丝大为惊骇，问他萨菲罗斯怎么会在这里？克劳德说萨菲罗斯来给他送午饭，两个街区以外的墨西哥卷饼，香辣可口，隔壁的威吉都馋哭了。爱丽丝义愤填膺，说巴雷特找扎克斯就算了，找萨菲罗斯来就太过分了，明明约定过双方不会率先使用萨菲罗斯但巴雷特撕毁了这个约定，卑鄙无耻，毫无信用，为了这场争夺战他简直不择手段。
巴雷特怒火中烧。爱丽丝的指责毫无根据，萨菲罗斯为什么会是他找来的呢？这甚至并不是一个明说的约定，只是一个默认的约定。就算他真的找了萨菲罗斯也没有真的违反任何约定。
“我认为这应该只是萨菲罗斯想要来烦我而已，跟巴雷特没有关系。”看，克劳德至少明白一些道理，那就是萨菲罗斯来干扰克劳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是一只围绕着克劳德飘荡的鬼魂，三岁小孩都知道这件事。
“平时你可以这么说，但现在？呵呵，他都叫了扎克斯过来了，还不够卑鄙吗？”爱丽丝一边说着一边瞪视他。
巴雷特忍不了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向爱丽丝吼道：“我没有叫萨菲罗斯！”
“你有证据吗？”爱丽丝也一拍桌子站起来。
他们大步流星地走向对方，针锋相对。整个警局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你只能用这种手段来赢吗？太高明了，华莱士警探！仅仅因为克劳德和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不代表我们的感情就可以这样被利用。”爱丽丝先发制人，道德压迫感相当强。
巴雷特不甘示弱：“哦，所以你现在要用‘姓氏警探’这招来对付我了吗？在你自己是最先被攻击的情况下？得了吧，小姑娘，说点不是胡编乱造的东西！”
“为什么巴雷特会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克劳德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爱丽丝顿了两秒，更加火力全开：“监听，哈？多么高尚啊？”
“这是正常的侦查手段，并且你现在这样只是因为你根本没有监听的条件而已。连这点都不会利用吗，警探？”巴雷特冷笑了一下，“走着瞧吧。”
“我才要说，走着瞧吧！”爱丽丝叉着腰说道，“你只是暂时领先而已。”
“谁知道呢——”
他们互相瞪着彼此，气氛无比胶着。
而克劳德在紧张刺激的对峙中抽空看了眼手机——“呃，巴雷特？”克劳德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在审讯室外的一个担忧，“你去给威吉送过午饭了吗？几分钟前萨菲罗斯说他去休息室了，威吉看起来快要饿晕了。”
“威吉。”巴雷特从狠话狂飙的状态中回归，冷静了一瞬，“威吉的午饭！”
巴雷特冲向休息室。此时，克劳德意识到自己也应该回到审讯室中了，但他不由自主地和巴雷特一起来到了休息室，并且说服自己是为了等待巴雷特给威吉弄完午饭好顺便带过去。
“想念我了吗？”萨菲罗斯果不其然微笑着问。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克劳德走过去，刚坐在沙发上，却被萨菲罗斯抱住了，“你干什么？这里是警局。”
萨菲罗斯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但是我想念你了。”然后就把他松开了。
克劳德努力让自己别去观察巴雷特的脸色，他坐立难安地看着萨菲罗斯翻动书页几秒钟，才说道：“你……一直到我回家前就待在这好了。”
“什么？！”最先说话的是巴雷特，他拿着做三明治的火腿转过身，“萨菲罗斯要一直待在警局里？你最好把他送进拘留室，克劳德。”
“那里人太多了。”克劳德不假思索地否决。
巴雷特考虑了两秒钟这个理由的逻辑所在，恍然大悟：“也是，不能让他和别人多接触，那里有一些三观还在形成的青少年。”他耸了耸肩，“反正萨菲罗斯的事总归你说了算。”
克劳德看了他一会：“嗯，我是这个意思。”
“我会盯着你的，别想搞任何动作。”巴雷特看着萨菲罗斯，用两根手指诠释了“盯”的意涵。
萨菲罗斯像没听到巴雷特说话一般继续翻着书。
巴雷特又要跳脚，克劳德叹了口气说：“你忘了吗？萨菲罗斯身上有追踪器，我会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话让巴雷特勉强点了点头，算是揭过了，但他仍然凶狠地看了一眼萨菲罗斯，虽然对方完全没接收到。克劳德就这样坐在萨菲罗斯身边稍微斜过点眼睛去看萨菲罗斯手上的书的内容，没有前后文他当然不知道在讲什么，但无所谓。他很少承认这一点，但闻到萨菲罗斯身上的气味仍然会给他一种安全的感觉。
“好了。”巴雷特把完成的几个三明治放在桌子上，“给威吉送去吧。”
克劳德点点头。巴雷特离开了休息室，克劳德看着桌上的三明治，想这三明治实在太三明治了。
“你应该离开了，对吧，克劳德？”萨菲罗斯非得提醒他这么一下。
他说的没错，但克劳德总觉得自己要说句话再走。可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你保重？注意安全？别玩火？我想在你的腰后纹个名字？不这些都太蠢了。在他思考的时间里，萨菲罗斯放下书又把他揽进怀里，然后稍纵即逝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过会见，克劳德。”他说。
他是在期待这个吗？克劳德根本不知道。但他的确可以离开了。他站起来，揣上那几个三明治，踏进审讯室看到威吉幸福的脸庞时，他才从某种神秘的朦胧中苏醒过来。这感觉就像睡了一次短暂的午觉。
“巴雷特让我给你带了午饭。”克劳德说。
“啊，谢谢，但是我已经吃过了。”威吉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刚刚蒂法给我吃了她新研制的菜品，你敢相信龙虾能比龙虾本身更美味吗？她说我是第一个尝试的人，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终于重新得到了蒂法出品美食的首席试吃员的资格？”
“或许。恭喜你。”克劳德在心里为爱丽丝默哀了一两秒钟。
如果我们把时间倒转回二十几分钟前，就能看到一个用平时装束混在万圣节人群中也毫不惹眼的男人靠着墙闭目养神——或者他只是用高高的红色领口遮住口鼻再用垂下的头发遮住眼睛像马一样睡觉。
他的名字是文森特·瓦伦汀，此时正在执行他所在的万圣节争夺战小队的任务。爱丽丝在两天前就和他沟通了今日的计划，当时她将巴雷特隐秘的监听设备摘了下来，因此才能透漏真正的打算。
所以他在这里，在克劳德引以为傲的摩托车“芬里尔”旁边，不远不近的距离，正好能用他卓尔不群的听力监察任何可疑的人员靠近。爱丽丝为巴雷特精心准备了这个恶作剧，让他自以为运筹帷幄，却不知爱丽丝早已偷梁换柱，被文森特偷换出的争夺品头盔并不在花圃中，而在克劳德的摩托车里。
“文森特？”但是，他听到一个魂牵梦萦的声音。
“我居然走到这里来了，真巧。让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大概率是个陷阱，能设下这个明目张胆的陷阱的人只有一个。文森特不知道他的意图所在，但——这是个他不得不跳的陷阱。
「你在做什么？」
「看着威吉的动向。巴雷特他们已经得手了但仍然没有让威吉回去，爱丽丝认为他们可能把偷到的头盔藏在审讯室里的某个地方。」
「天台也有可能，不是吗？」
「当然。天台也有可能。」
「那么，真的那个呢？」
「爱丽丝没有告诉我。我跟你说过，她不信任我。」
「她不信任我。」
「在这点上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她有去检查过她的“宝物”是否还好好待在那里吗？」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克劳德，我送给你的那个头盔里有我定制的狼头与黑羽毛刻印图案。而她不可能也定制一模一样的，她没有那个图案的原稿。但从外观上，她为这次争夺战准备的两个假的头盔与真的没有区别。或许有一种可能：她把它们弄混了。」
克劳德皱着眉看完了这段话。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看了眼威吉，说：“我要出去一下，我有事跟爱丽丝说。”
“我也要出去一下。”威吉说。
“为什么？”
“蒂法说她还准备了晚饭，是香煎金枪鱼，我不要在这里吃。既然你要离开，我也可以离开一会。”威吉表示，“那是一道必须使用刀叉的菜！”
金枪鱼……？蒂法也恰好买了金枪鱼吗？还是萨菲罗斯其实恰好把自己买的食材都带过来了？克劳德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暂时想不出来，便按照自己原来的想法去找爱丽丝了。
“爱丽丝，你最好去检查一下‘宝物’。”克劳德低声和她说。
爱丽丝盯着他看了一会，拿出手机给文森特发了条信息。
过了一段时间，文森特提着头盔走进警局，他将它放在桌上，然后从中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爱丽丝的字迹，写着：“Trick or Treat”。与此同时，不知道巴雷特那边收到了什么讯息，希德，不，比格斯提着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头盔走进来，巴雷特从头盔里撕出来一张同样字迹的纸条，写着：“Dumbass”。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爱丽丝和巴雷特的声音同时响起，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迅速地跑向监控室。除了应该还在吃香煎金枪鱼的威吉和还在开飞机的希德与杰西，所有人都来到了那里，看着在室外正好拍到克劳德停放的芬里尔——他的摩托车——的摄像头里，美丽的女人向文森特发出邀约，向来冷淡的瓦伦汀警探仅用了一秒就迅速同意。他离开后，一个高大的银发男子拿着克劳德的车钥匙打开了芬里尔的车座，取走了头盔，并放入了另外一个看上去一模一样的。
“萨菲罗斯？！”这回是所有人共享的震惊。
“克劳德，他怎么会参与这些事？”巴雷特首先贯彻了萨菲罗斯的事先找克劳德的原则问。
爱丽丝更奇怪另一件事：“可他为谁服务呢？我的意思是，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得到——除非克劳德秘密地想要成为争夺赛的冠军。”
怀疑的目光汇集到克劳德身上，让他颇有些恼怒：“我怎么知道？我的摩托车钥匙分明还在我手里。而且，你又是怎么打开芬里尔的车座的，爱丽丝？我没给你钥匙，也只有我的指纹才能——你偷偷采集了我的指纹。”
爱丽丝摊开手：“我准备得很充分。”
“我觉得我们最好去问问他。”巴雷特双手抱臂，“克劳德，他还在休息室吗？”
克劳德点点头。于是所有人又涌向休息室。萨菲罗斯仍然悠闲地阅读，而蒂法和威吉坐在一起吃晚饭。爱丽丝发出了怪异的叫声，因为蒂法打扮成了性感的女巫，那身紫色的衣裙很好地展露了警长身体的曲线，手臂和锁骨处覆着黑色丝缎，双唇则少见地涂上了艳红色的口脂，那颜色很衬她的眼睛。女巫看见爱丽丝的时候，绽开了一个魅惑的微笑，将桌上那个诡异的泛着荧光的蓝绿色甜点端起来走向爱丽丝。
“我给你做了甜点，爱丽丝。”蒂法温柔地说，“尝尝看吧？”
爱丽丝知道自己没有抵抗的力气，即便蒂法在里面下了毒也一样。她接过来吃了一口，惊讶地发现即便是这样诡异的外形，它实际的味道却带着柠檬和海盐的清香，同时能尝出来蜜桃的甜味。爱丽丝忍不住感叹道：“很好吃诶。”
“那就好。”蒂法眉眼弯弯地看着她，然后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凑过去轻轻舔了一下爱丽丝的嘴角，再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说，“小心点，爱丽丝。”
“哦，呃……”爱丽丝僵在那里，“我会小心的……”
威吉还在专心致志地品尝香煎金枪鱼。没被美人计选中的巴雷特知道自己得抢占先机，他径直走向萨菲罗斯问：“头盔在哪里？”
萨菲罗斯合上了书本：“想知道的话，和我过来吧。”
他走到休息室门口，但除了克劳德以外没人跟着他。这让克劳德尴尬起来：“你们什么意思？”
“确保你走在他后面以防出现任何意外。”巴雷特解释道，他看向还正在被女巫吸走灵魂的爱丽丝，“你要继续傻站在这里还是一起去？”
萨菲罗斯一路带着他们来到了审讯室。
“你在‘小憩’的时候把我的摩托车钥匙拿走了。”克劳德一边走一边和萨菲罗斯耳语，“然后在休息室抱我的时候放回去了——你第二次抱我是为了掩饰？”
“前面都猜得不错，克劳德。”萨菲罗斯轻声笑着，“但这只能算是额外目的，我做这些是因为我想做。”
“……毫不惊讶。”
审讯室内外都一片漆黑，众人拥挤进去以后的瞬间连门也轰然关上。爱丽丝大喊：“每个人抓住你们附近的东西！”
“爱丽丝，你正抱着我的腰。”蒂法无奈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里传出来。
“我很高兴你第一时间握住了我的手，克劳德。”
“不许再有人借着黑暗秀恩爱！”巴雷特大喊道，“我们刚刚上了反骚扰课程！”
他话音刚落，一道刺眼的灯光自审讯室内亮起。众人不得不遮住眼睛，在那炽白的光亮中辨认高坐的黑影。短发、纤瘦、腿一晃一晃的，显然心理年龄很难成熟。
“嘿，傻蛋们。准备好迎接你们的大王了吗？”
少女轻盈的身姿从超级高脚凳上翻跃下来，她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托着头盔，怡然自得地转了一圈，冲所有人做了个鬼脸：“没想到吧？”
“警监？”爱丽丝难以置信，“但你才来警局几天！你怎么找到萨菲罗斯的？”
“你每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从哪里知道的争夺战？”巴雷特也万分不解。
“你们知道薛定谔的猫吗？”尤菲在审讯室里踱步，同时把克劳德心爱的头盔当抛接球玩，“没打开箱子前，你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猫呢？”
“它不是这个意思。”克劳德指出。
“不许教训我，输家！”尤菲呵斥道，“事实上我根本不在办公室里，没想到吧！”她得意洋洋地指指点点着每一个人，“我费了很大功夫来打败你们这群瞧不起我的家伙，不过事实上我发现你们根本不擅长‘偷’。”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看看这是谁丢了三天的公交卡？”
“是你拿的？”巴雷特愤怒地冲过去，恨不能打碎玻璃，“我一直带在身上，你是怎么——”
“一个好小偷永远不会告诉别人她的手法。”尤菲眨了下眼。
“我以为你是警监？”爱丽丝问。
尤菲又坐回了超级高脚凳上：“是啊，我只是在成为警察之前做了几年扒手而已。”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爱丽丝感到不甘心，“仅仅因为你很擅长偷东西？”
“事实上，这很简单。”尤菲笑嘻嘻地说，“你准备了两个假头盔，我不用管Dumbass，因为它是另一个人的事。而Trick or Treat被你替换留在了审讯室内，我需要做的仅仅是交换它和真的那个。我怎么取到真的那个你们已经看到了，不如猜猜它们是什么时候被换掉的呢？”
“萨菲罗斯离开审讯室以后。”克劳德立即回答道，“威吉被吸引到蒂法的新品上了，你利用的是那段时间。”
“呃！你把这部分的乐趣毁掉了！”尤菲恼怒地瞪了克劳德一眼，“好吧，正是如此。”
“但你怎么知道蒂法会——哦。”爱丽丝突然领悟了一切，她看向身边微微笑的蒂法，“是你，蒂法。”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巴雷特点点头，“这几天来见过警监的只有她。肯定是她告诉警监争夺战的事情，还有联系萨菲罗斯。”
克劳德怀疑地看向萨菲罗斯：“你得到了什么好处？”
“你过会会知道。”萨菲罗斯将话题转移，“不如问问你的童年伙伴得到了什么。”
“这个嘛……”蒂法轻轻笑了一下，“尤菲，看看这个头盔里有什么。”
尤菲从头盔里掏出一张纸条，她瞪大眼睛一字一句念了出来：“爱丽丝·盖恩斯巴勒，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她转头看向蒂法，“这就是你让我做那件事的目的？”
“什么？”爱丽丝一头雾水，她还没能从刚刚那句话的冲击里走出来。
“看看你的口袋，爱丽丝。”蒂法说。
爱丽丝赶紧摸进自己的衣袋，布料间她感觉到一个圆圈的形状。她立马猜出了那是什么，第一秒钟她甚至不敢拿出来确认，而是看向蒂法：“……蒂法？”
“或许你心里对我感到很愧疚，爱丽丝。不过，实际上我计划了这一切。”蒂法迷人地微笑着，“几天前，我得知尤菲想要参与这场争夺战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一个方法，让你们把我排除在这次的争夺战以外。”她看向巴雷特，“首先，我需要在我多年的挚友那里塑造自己为爱着迷的形象。”
巴雷特立即想起了这几天以来蒂法如何一有机会就和他诉说爱丽丝多么可爱俏皮性感的事情，他的精神遭遇了很大创伤，然后他就在网上看到了一些帖子——“那些倾诉自己朋友有了恋人就逐渐和自己疏远的博文？”
“我相信那是大数据。”蒂法眨了眨眼，“但是的，我也拜托了一下萨菲罗斯。”
“……怪不得你的界面上会出现那种内容。”克劳德了悟，“我还怀疑你有我不知道的朋友。”
“这让你更生气了，几乎想要杀了我。”萨菲罗斯笑着说。
巴雷特感到不解：“你到底为什么要用柔情似水的语气说出这种事？”
“然后，就是拿着老照片给爱丽丝展示我和‘雪崩’之间的羁绊，尤其是她根本没参与的时光。”蒂法提起裙摆行了个礼，“就是这样。”
“而我为此很嫉妒。”爱丽丝耸了耸肩，“但我没资格和她说这话。”
巴雷特想了两秒钟：“哦，扎克斯。”
“事情发展得很顺利。”蒂法雀跃地说，“最后一步就是让尤菲扮成清洁工，把我买好的戒指放在爱丽丝口袋里了。”她晶亮的双眸盯着爱丽丝，“你的答案呢，盖恩斯巴勒警探？”
“……事实上，我开始觉得你这么叫我的时候有点性感了，亲爱的。”爱丽丝努力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答案当然是我愿意！”她扑进蒂法怀里。
周围的很多人发出真心实意的感叹，只有尤菲愤怒地敲着玻璃大喊：“可恶！你把我的风头偷走了！我才是大王！你们听见了吗，我才是大王！”
“那么你的报酬呢？”在感人肺腑并且吵闹（主要是尤菲）的时刻过去后，克劳德问。
萨菲罗斯冲他笑。蒂法则抱着在她怀里拱来拱去的爱丽丝说：“等一会，克劳德。”
下一秒钟，克劳德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是扎克斯，克劳德接通以后，听到扎克斯严肃的低声：“第五区鲜花大道342号，克劳德，还有十分钟他们就要出动去你家了。”
“他们……”克劳德看了眼萨菲罗斯，明白了一切，“我马上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眼见着克劳德冲出去而萨菲罗斯紧随其后的巴雷特问道。
“在七年前，萨菲罗斯还是警探，他逮捕了一个抢劫犯。那个抢劫犯前不久在监狱里死掉了，他有一个小帮派，对萨菲罗斯一直怀恨在心。”蒂法说，“抢劫犯死掉以后，他们为了复仇，闯入了克劳德的家中，试图谋杀萨菲罗斯——屡败屡战。”
“哼，你们以为本警监过去几天都在准备争夺战吗？”尤菲瞪了眼萨菲罗斯，“这个邪恶的银毛男要求本警监去追踪闯入他家试图谋杀他的那伙人在哪里。那群胆小鬼失败了仅仅三次就一直没动静了，费了本警监好大力才揪出来他们的藏身处。”
“今天上午萨菲罗斯去那块地方转了一圈，买菜，透露自己会在家做饭给丈夫吃的消息。”蒂法说，“他们虽然稍微冷静了一点，但看到本人，恨意一定会冲昏他们的头脑——他们恨他恨到把他的名字纹在手臂上用刀划呢。”
“Ew.”尤菲的脸皱缩起来，“听起来像深柜。”
“的确如此。所以我想克劳德更不会放过他们了。”蒂法摸了摸爱丽丝的头发，“就是因为某天赶回家拿文件，克劳德才发现萨菲罗斯被这伙人盯上的。这也是他们吵架的起因。遇见扎克斯以后，我就和他讲明了这件事，他很快就答应去盯着这伙人的动向了——他的确是个好警探，对吧，爱丽丝？”
爱丽丝可怜巴巴地抬起头看向蒂法：“所以你之前根本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找扎克斯的？你不会真的要去他的派对吧，蒂法？”
“我会去。”蒂法微笑着抚摸她的脸，“我们都会去。这是一次抓捕行动的庆功宴。”
“也是我的加冕仪式！”尤菲欢呼道。
米德加第七警局的第三届万圣节争夺战以新任警监尤菲·如月在第五区的酒吧中加冕为第七警局之王结束。除了警监与警长以外第七警局的所有人喜获一个月的休息室打扫义务。但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他们要尽情地喝酒享乐。
“所以萨菲罗斯不是爱丽丝和克劳德自导自演好暴露我的手段？”巴雷特酒过三巡，开始深深地思考起来。
爱丽丝举着酒杯，已经有未婚妻的警探当即感到自己被污蔑了：“怎么可能？我的意思是，我的确利用了萨菲罗斯——”
“什么？”喝得晕乎乎的克劳德震惊地看向爱丽丝。
“——和克劳德的关系。”爱丽丝说，“你还记得你们为什么会吵架吗，克劳德？”
“当然。我今天晚上还把他们抓捕归案了。”克劳德表示。
“让你回家拿文件的人是我，记得吗？”爱丽丝解释道，“我偶然得知了那伙人的一些风声，并且确认了一下，我知道他们冲着萨菲罗斯去的，但即便遭遇了非法入侵，这些事对于那家伙来讲也是不值一提的，他根本不在乎，当然不会告诉你。”
“但他每天都会告诉我房子外面那棵荷花玉兰的生长态势。”克劳德说，“我对我家附近的生态圈了如指掌。”
巴雷特挥了挥手：“你自找的，老兄。”
“给我向他提议多关注些外界的方法的人不是你们吗？”克劳德愤愤不平，他看向爱丽丝，“这是你的——你的未婚妻的建议。”
“哇哦我们两个都是女性你却这样称呼蒂法？”爱丽丝举起酒杯，“你有难了，哥们。总之，我知道萨菲罗斯不会告诉你，但假如你自己发现了，一定就会和他吵架，毕竟他一直干预你的事，你追踪犯人还可能碰到他‘偶然路过’呢。除此以外，不管怎么讲，伴侣遭遇危险但他什么都不告诉你这件事本身就很难以忍受吧？总之，我利用了这一点，你和他一吵架，就不会想看到和他有关的东西，而最可能遭殃的就是你的头盔，你每天戴着它上下班。这样我就能引导你把它贡献出来作为争夺战的对象。还记得我是怎么和你抱怨我想不到这一年用什么来当争夺战的奖品吗？我知道巴雷特肯定会监听我，杰西太擅长这个了。而在吵架的情况下，萨菲罗斯必然会来找你，或者说骚扰你，所以我就假装在你和我抱怨萨菲罗斯的事之前都不知道巴雷特在监听我，这样能让他以为我说的假计划是真的。实际上我准备了两个假的头盔，一个替换了真的，另一个早就藏在花圃里了。”
“……哇哦。”克劳德干巴巴地感叹了一句。
“但这一切都给我们的警监做了嫁妆。”爱丽丝摊开手，又喝了一杯酒，“不过即便针对让萨菲罗斯不爽而言，我也很乐意干这些事，虽然结局并非如此。”
“所以，你认为我是出于某种对萨菲罗斯控制欲的不满混合着担心和他吵架的。”克劳德摇晃着酒杯，思索着什么。
“可能还有对自己不知情的不满。”爱丽丝补充了一句。
巴雷特看着克劳德的神情，觉得自己酒醒了一点：“我有预感他要说些不好的东西。”
克劳德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我认为你说的全都有。但最根本的是……那是我的地方。”
“什么？”爱丽丝没能一下子理解他的意思。
“那是我的房子，我的领域。萨菲罗斯也属于我。”克劳德想起那个该死的纹身，“有人想要挑战这一点，让我非常恼怒——那我全款买下房子以及和萨菲罗斯结婚都为了什么？”
“你喜欢那套房子并且你爱他？”爱丽丝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给出答案，“克劳德，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我们已经不再把结婚看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附属了。”
克劳德否认：“附属和独占不是一回事。”
爱丽丝知道她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她换了个话题：“……那你知道我们说的深柜只是个玩笑吧？他们恨他。”
“我也恨他。”克劳德说。
“好了，我该离开了。”巴雷特举起双手，“我就知道我不该听这些。”
小剧场：
1.鬼魂
“现在唯一的谜团是，”爱丽丝看向克劳德，“我们一直都想知道，萨菲罗斯为什么总是能找到你？”
“这是个秘密。”萨菲罗斯说。
“追踪器。”克劳德直言不讳。
“啊！好无聊的答案！”尤菲趴在桌子上，“我还以为是心灵感应呢！”
“这违法吗？”蒂法作为警长提了一句。
爱丽丝摆了摆手：“很显然，克劳德默认了，所以他就是个一直以来瞒着我们以此博取同情的骗子。‘我不会参与这些游戏的。有一个鬼魂一般的丈夫在你身边，每一天都是万圣节。’哈！”她抱着双臂，模仿克劳德的语气和姿态。
克劳德喝了口酒，对此不置可否。
2.独占
“这么说，”巴雷特终于反应过来，“我让你把萨菲罗斯关进拘留室，你说那里人太多了，意思也是……？”
克劳德的表情略显尴尬：“嗯。”
“碰都不能碰？哇哦，我还活在古埃及吗？”爱丽丝看向萨菲罗斯，伸出手打算当即用酒杯的底部碰一下他，却被萨菲罗斯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这部分是他自己的问题。”克劳德宣称。
3.伴娘
“作为你欺骗我们的惩罚，我认为你应该去当蒂法的伴娘。”爱丽丝说。
“我不应该是伴郎吗？”克劳德提出疑问。
蒂法笑了笑：“因为这个婚礼没有新郎，克劳德。另外，我也给你当过伴郎了。”
“那你呢？”巴雷特问爱丽丝，“扎克斯？”
“哦不，我要萨菲罗斯。”爱丽丝微微一笑，“我查了下我的家族谱，发现他和我算很远的表兄妹。”
克劳德思考了一秒钟：“哦，这样就能解释你们俩的刘海了。”他比划了一下。
“爱丽丝，我会多给你安排几次心理医生的预约，以免与恶魔有部分相似的基因会影响到你。”蒂法说，“哦，还是算了，毕竟我们已经有一个人被恶魔的菌群深刻地影响了。”
“说得好，蒂法。”爱丽丝和她击了个掌。
chenlilily Fri 31 Oct 2025 11:43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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