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George是个夜店常客,这是由他的工作性质决定的:赛后放松、团队庆祝、偿还人情,所有这些都离不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浓度恰到好处的酒精。而他知道Max也一样。
不同之处在于,Max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会光顾俱乐部。
在那些难熬的夜晚里,Max会躲进角落,手里攥着一杯金汤力,醉得抬不起头。他来这儿是为了摆脱某种状态,让自己从低落的情绪中清醒过来,然后付给酒保足够多的小费,保证自己能在黏糊糊的皮沙发上睡到天亮。
即便George坐到Max身边,这种特性也不会改变。一般来说,没过多久就会有人走过来,表示对加入他们很感兴趣,但如果有需要,他或她非常乐意先送Max回家。
George猜他长着一张那样的脸,有着一种那样的眼神——好像他一直在等着合适的人出现,然后允许他们带走他,将他彻底征服。让Max倚着他的肩膀打盹只会加深这种刻板印象,George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产生过解救他的念头,并且真的鼓起勇气站到了他面前。今天,他坐下还不到十分钟,一位踩着尖头高跟鞋的女士就从吧台那边盯上了他,开始朝他走来。
George婉拒了她的好意,答应她他稍后一定要试一试姜汁啤酒。过了一会儿,一对穿着皮衣的夫妻又向George问了好,这倒是有些棘手。George跟他们交换了电话,但如果他不小心写错了最后一位数,那上帝也不会因此责怪他。
George在那位夫妻转身去追另一个人的时候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累得要命,眼皮沉得像是灌了铅,思绪也跟漩涡一样在黑暗中盘旋。但George说不清这是高强度社交造成的不适,还是因为Max的发情期近在眼前。
他努力告诉自己,在他胃里翻滚的感觉不是担心,但它其实就是。他来到这里,做这些事,或许最终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但这就像注射解药一样,即使结果是痊愈,被针扎进肌肉的那一瞬间也是痛苦的。
“George?”仿佛George的想法清晰可辨,Max忽然开口问道。
“我没聋。”
Max握住George的手,捏了下他汗湿的掌心,然后轻轻地松开手指:“我改变主意了,我们走吧。”
George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他让Max坐进后排,帮Max系好安全带,自己则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车辆缓缓驶入昏暗的城市街道,George侧过脸,看到巴林的景色像灯下闪烁的灯光一样从窗外掠过,黯淡而遥远。司机一开始还试图找点话题,但George只是礼貌地请他把电台的声音调得再高一些。
这段路程比George预想的要短,下车的时候George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所以才错过了时间,但随后他发现当Max牵着他的手往前走时,一切会过得更快。
George其实不在乎他们今晚要待在哪儿,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失眠的准备。他要么在Max的酒店房间里提心吊胆,要么就在他自己的床上后悔得辗转反侧,没有中间选项,除非Max愿意让George进入他筑好的巢。见鬼,或许留在夜店才是对的,George想,可那股愚蠢的希望又冒了出来,挥之不去。
“我可以——”
“如果可以的话——”
他们两个同时开口,但George先停了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Max又说了一遍,他打开门,把George拉了进去,“我想明天再开始。”
George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Max,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相信我,我对情况了如指掌,”Max笑了笑,那笑声非常沙哑,“只是以防你会想给其他人打个电话通知一下。”
“我已经把训练推迟到了周二,”George说,“红牛会怎么看待你的紧急情况?这已经是本赛季以来的第三次了,我不可能每次都能帮上忙,Max,你总要为自己打算。”
“你也没有义务帮忙。”Max提醒他。
George皱起眉头。
“这都是为了Francesca,”他解释说,“我们说好了的。”
“是啊,”Max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漠,“很抱歉把你拖进这样的困境,哎呀,亲爱的George,我又把事情搞砸了。”
他们已经来到了床边,深蓝色的丝绸床单让George光是看着就觉得凉爽又昏昏欲睡。床头柜上堆着一摞文件,都是些被回形针分装好的资料,最上面还摆着一副眼镜。George想象着Max把T恤当作睡衣,一边刷着牙,一边捧着这些所谓的睡前读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直到Francesca发来照片。她已经学会了根据时差定时发送消息,George的手机里也有一份来自她的每日报告。
直到现在,George才确认了Max没有在房间里筑巢。压力使Max性情不定,连发情期都无法保持规律,常规的自我安抚手段已经不适用于这个Omega了。
昨晚,甚至几个小时前,Max或许会直接让George滚蛋,但他现在只是背对着George,一动不动,浑身上下都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水,脸红到了耳尖。
“我可以吻你吗?”George问道。
Max猛地转身看向他,就像从楼梯上坠落的人本能地、绝望地伸手去抓住任何能够到的东西一样。
“当然。”Max说。
他有些笨拙地后退一步,坐在床边,然后顺着George捧住他脖子的动作抬起头,让George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很快,他们唇瓣相碰,额头也靠到了一起。Max立刻张开嘴,邀请George将舌尖探入他的腔内,就像他的身体在本能地回应George所需的一切那样。
这个吻湿漉漉的,但很短暂,只是浅尝辄止。George有些犹豫地放开Max,他的手在Max的脸颊上停留了片刻,仿佛不愿结束这触碰,于是Max抓住了这个机会。
Max拉住George的手臂,领着George解开他的衬衫扣子,但解到一半的时候George就把Max压到了床上。Alpha一手搂住Max的腰,一手托着他的后颈亲吻他,唇齿交缠轻柔而流畅。
再次分开的时候,George凑近Max仍被气味阻隔贴保护着的腺体,深吸一口气。他闻到了Max的味道:没有须后水的掩盖,也没有信息素的浓烈香气,只有纯粹的、未经修饰的、Max本人特有的气息。他不会说他有多想念它,尽管George怀疑Max对此完全知情,否则Max就不会在此时抱着他的肩膀,对他低声说话。
“他们都说Francesca长得很像你,”Max说,而George的心脏怦怦直跳,“自从我把她带到围场以后,所有人都快疯掉了。”
“是啊。”George回答,因为除此以外,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一段模糊的时间里,一切都显得美好而甜蜜,但随后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破灭了。然后Max善解人意地张开了腿,并在George咬开他颈侧的气味阻隔贴时自觉把脸埋进床单里,给George留出足够的啃咬与标记的空间,没让George见到他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