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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3-08-17
Completed:
2025-02-21
Words:
9,748
Chapters:
3/3
Comments:
16
Kudos:
363
Bookmarks:
43
Hits:
10,719

【瓶邪R18】诱导臣服

Summary:

*受到严重精神创伤的沙海邪,没有安全感于是借着蛇瘾一步一步攻略闷油瓶
*我最爱的疯批吴邪^^
*时间线是十年后,雨村前
02.22已完结

Chapter Text

好痛。

无法聚焦的眼前是模糊成一片,落在白雪上刺眼的红,好像从旁观者的视角看会更浪漫?吴邪盯着脖颈上蜿蜒的血,无故思考着他是否会是个容器,破碎时刻也将一切归零。猩红黏稠的液体让他想起了曾经与死亡一步之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割喉濒死的瞬间很文艺地想起这句诗,也是他最真实的感受。

这十年来做的一切他从没有想要告诉张起灵,但这不代表张起灵不会知道。他为张起灵做的那么多,说是兄弟情感也已经超过了朋友的范畴。

墨脱看见哭泣的张起灵,他通过雕塑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悲伤,一种混杂着痛苦和思念的爱意,他曾经以为只要张起灵回到自己身边就够了,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从混沌的梦里醒来,吴邪摸了一下脖颈,起身时脚踝带起的镣铐碰撞声把他一下子拉回现实,今天状态确实不好,他有些迷茫地望向墙角的监控器,好像能通过那个闪着红光的摄像头与张起灵对话。

他说,小哥?

张起灵出去了。

吴邪拿起手机给张起灵发了个消息,才慢吞吞回复胖子他们的信息。

两个月前他把张起灵接出来,把张起灵暂时安置他家,是怕张起灵离开,不过现在张起灵大概更怕他离开。

杭州早上的阳光洒满屋子,好温暖,吴邪已经太久没有走出房间,肤色白得近乎透明,强制戒蛇毒让他消瘦很多,手腕脚踝都更纤细,能看到脚裸上的青筋。

他站在窗边,不知不觉看向前天犯瘾时打碎的一片玻璃窗,张起灵还没来得及补。边框还剩下一小块残渣,尖锐的棱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着剔透的光芒。

指尖将要碰到,张起灵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吴邪。

他颤了一下缩回手,回头看朝他走来的人,他好像能从张起灵的脸上看见悲悯,就执拗地在那漆黑的眼睛里寻找一丝爱意,只是他现在也太不清醒,直到张起灵开口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颤抖。

吃药。张起灵说,语气好平静。

吴邪乖乖张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张起灵,好像做什么都可以。抑制蛇毒的药很苦,但只要张起灵想要的,他都没关系。

他想他戒不了蛇毒。

张起灵回来后一个星期,他已经忍到极限,半夜窸窸窣窣翻药箱,翻出针管时却被人拎着领子掼在墙上。张起灵的眼神在透入的月光下显得阴郁,玻璃管碎在地上,馥郁的费洛蒙引诱着更深的瘾。

他甚至想要跪在地上舔舐,但张起灵捏着他的肩膀说,吴邪,不要。

太难受太痛苦了,强制戒断反应让他脸颊满是泪水,头脑也不清晰,该说的不该说的,什么话都往外冒。

求求你,我想要,闷油瓶,给我,你回来了……喜欢你。

最后开始流鼻血,他自己也眼冒金星,估计看着真的很惨,连张起灵都皱了眉头。不过他后来直接晕过去了,醒来还有记忆,就记得他都那么惨了,也没得到张起灵一个回应。

张起灵让黑瞎子过来看,顺便回收掉了藏在家里各个角落的蛇毒,当时吴邪接受完“诊疗”,拿着药坐在大厅看电视,两个人还在阳台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想如果是听奴就好了,也不知道这俩有什么好聊的,也不见闷油瓶和他有那么多话讲。

这点醋味持续到黑瞎子走,黑瞎子半只脚踏出去又扭头回来:徒弟,不跟师傅道个别?

吴邪懒洋洋地说:不用再来了,我以后不接客。

后来是真的不接客,戒蛇毒的过程很困难,用疼痛保持清醒,犯瘾的时候会觉得死是最好的结局。他被张起灵铐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在控制者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张起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会很乖的。吴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起灵,舔了一下嘴角,好像能尝到张起灵的味道,聊以慰藉那对费洛蒙的渴求。

他需要张起灵的奖励,算是戒瘾路上的甜头,很多时候负面情绪快将他吞噬的时候,张起灵就算只是叫他名字也能唤回他的理智。

不过还不够。看着张起灵修补玻璃窗的背影,老头背心下充满力量感的腰背,精干结实的手臂,甚至是骨节分明的发丘指,都很适合做些什么,只是修窗户太浪费了。

他需要更多。

吴邪突然说:小哥,有的时候我还是控制不住,梦里一直在想,醒来也没有安全感。

张起灵摘下手套,额头上还有一点汗,看着性感得要命,他无声地望向吴邪,是要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得看着我啊,就算我睡觉的时候也不能走。吴邪笑了一下,不然我很容易像今天这样……可能就死了。

张起灵眼神闪烁,吴邪知道他很讨厌死这个字眼,每次这种时候他就特别有成就感,他知道张起灵在乎他,无论是什么感情,只要能得到,都可以。

张起灵晚上从书房搬进来主卧了。

进来的时候吴邪刚好洗完澡,镣铐也是湿漉漉的,牵扯在地面上留下水渍,最后印在床单上,不过吴邪不在乎,他留下干燥的一边给张起灵,张起灵坐上来,穿的严严实实,像正人君子。吴邪觉得好笑,他动了动身体,半掩不掩的浴袍就有点散开了。

说实话,他以前还真没这闲情逸致穿浴袍,不过张起灵回来了,那就有了。

现在看,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他第一次在张起灵的身上感觉到了局促,虽然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但躲闪的眼神表达着张起灵在害羞。

都一个百岁老人了,在这种方面却无知得有点青涩,吴邪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他趴在床上,毫无禁忌地用被锁上的那只脚尖勾了勾张起灵的裤脚,锁链叮叮当当地轻响,吴邪说:小哥,你要把我囚禁到什么时候?

说的充满强制爱的味道,不过这个闷油瓶子估计也听不出,他一手抓住吴邪作乱的脚踝,温暖干燥的手触在微凉的肌肤上,吴邪脚趾忍不住蜷缩。

等你好了。张起灵说道。

那我大概一辈子都好不了。吴邪心里想。这样才能留住你。

心里的执念是什么,他是知道的,反反复复梦见被割喉的场景,但在死亡面前也是思念,他总觉得抓不住张起灵,哪怕他回来了,哪怕一切结束了。

十年来第一次和张起灵同床共枕,吴邪只觉得心跳好快,张起灵平躺着,呼吸平稳,应该是已经睡着。吴邪轻轻凑过去,佯装无意识地将手轻轻贴在张起灵手臂边,贪婪又小心翼翼地汲取身边人的温度,难得没有再失眠到深夜。

缓缓睡去以后吴邪想,要是下半辈子就这样过去,也不错。

这种金丝雀一样的生活,整个世界好像只有张起灵一个人,唯一不好的就是当张起灵不在的时候,他会特别无聊。

胖子这段时间在北京,以前想好等张起灵回来他们就去养老,现在正打点北京那边的事情,跟他在微信上聊了几句又说要去忙,吴邪百无聊赖地刷了会朋友圈,又给张起灵发了几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张起灵很快回了一条语音,附上一张截图,是明晚七点的机票,从香港飞回杭州。

最近每天被强迫着吃药,他能感觉到蛇瘾发作的时间渐渐少了,因为长时间被锁起来,脚踝上都留下了镣铐的红痕,昨晚张起灵摸了摸那处痕迹,眼神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心疼。

张起灵想放了他。但他不想。

所以当张家人要张起灵去一趟香港,他难得没有阻止,在张起灵去洗澡的时候他联系黎簇,让他明天过来找他。

-你发什么疯,我哪有空。

他在黎簇心里大概就是个疯子,他也不介意再疯一点。

-明天下午一点,准时来。

吴邪把家里电子锁的密码发给黎簇,看到对面回了个有病,他目光移到角落的摄像头上笑了笑,他知道黎簇会来。

 

黎簇看见过吴邪许多种眼神。

疯魔的,偏执的,绝望的,痛苦的。

各种各样,神经病一样的眼神,构成了极具吸引力的吴邪。

他陪着吴邪走过一段最病态的时光,以为是陪他过完了一生。

当他再次与吴邪见面,听说铁三角已经合体。吴邪身边除了胖子还站着一个男人,看着很年轻,长得不错,但很有距离感。

这就是张起灵。他想。让吴邪十年疯魔的人。

黎簇心里莫名有些异样,又说不上来是什么。直到吃饭时,他盯着吴邪对着张起灵展露的笑容,吴邪看张起灵的眼神,他从没有见过。

那是怎样一种目光,就像看融化的冰雪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像看高不可攀神明亲吻人间。

走前他还有话想对吴邪说,刚想走过去却被王胖子拉了一下,王胖子啧了一声:你小子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

这要有什么眼力见,不就是吴邪正跟张起灵聊着天么,虽然吴邪眼里温柔的笑意快给他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王胖子笑得一脸淫荡,黎簇算是输给他了,不过吴邪有了张起灵估计也没空鸟别人,直到收到吴邪的消息。

-明天来杭州找我。

靠。黎簇想,这丫真的神经病吧,有事不能微信说?

不过他还是没拒绝,站在吴邪家门口输密码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永远不可能拒绝得了吴邪。

吴邪,吴邪?走进门他没看见吴邪的身影,这套房子采光很好,午后明媚日光下显得大厅很寂寥,下一秒他听见吴邪应了一声:房间里呢。

我操,你……话音在看见吴邪脚上的链条那一刻失声。

操谁呢。吴邪从房间里的小冰箱取出来一瓶可乐丢给他。过来一趟辛苦了,坐。

你这是……黎簇还没消化过来看见的场景,说是被囚禁,吴邪这样子又太理所应当,一点没有求救的意思,这让他很难不怀疑……

你在拿自己做什么人体实验吗?黎簇问。

没,就是让你来帮我个忙,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行动有限。吴邪轻描淡写,想了想又说。有没有烟?

黎簇摸了摸,给他点燃了烟,吴邪抽了口烟,像是活过来了。

他看着吴邪问:帮你什么忙。

院子茶几下面有个盒子,帮我拿出来。吴邪说道。

黎簇动作很快,把带着泥土的盒子递给他后,跑进主卧的洗手间洗手,怒道:吴邪你这就藏个私房钱,还要我千里迢迢替你取。

不是私房钱。吴邪打开盒子,盯着针剂里流动的液体,里面是三剂蛇毒,以前以备不时之需藏着的。

从洗手间走出来的黎簇看清盒子里的东西,瞪大眼睛就要去抢回来:哎,王胖子可说了这东西不能给你!

吴邪眯缝了一下眼睛,叼着烟说: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黎簇皱着眉头说:你真不能再打蛇毒了,你要这样我就打电话让胖子过来了。

哎,知道。吴邪有点不耐烦,他拿着盒子走进浴室,黎簇紧随其后,看着吴邪对着盥洗盆把针剂里的蛇毒放干净,留下空的三针放回盒子。

你这是干嘛。黎簇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理解吴邪的想法了。

你不用知道。吴邪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一切结束了我会再找你的,有些事真的只有你才能替我做。

说得我像你的狗一样。黎簇语气有点别扭,心里却并不觉得不爽。

机票钱发我,给你报销啊。走前吴邪说。

黎簇心里骂了吴邪几句,到门口才发现门口多出来的一双拖鞋,想起刚刚在盥洗台看见成对的洗漱用品,还有角落那个闪着微光的监视探头。

吴邪,你不会是被人关起来了吧?黎簇走回房间,看着床上坐着的吴邪。

吴邪点着第二根烟,闻言笑了一下,吐出一个烟圈,说:别告诉别人啊。

我靠,你真的有病吧。黎簇再也没忍住,说。

吴邪笑着,恍惚间黎簇感觉吴邪的眼神跟入魔一样泛着一种神经质的光芒,这就是他最熟悉的吴老板,就像一如既往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胖子知道吗,张起灵呢?黎簇问。

吴邪咯咯笑起来,黎簇就一下子得到了答案。对啊,张起灵都已经回来了,谁能动的了吴邪?除了那个男人,还有谁能让吴邪这样心甘情愿地臣服?

黎簇本来有其他话想要说,但说什么都没意义了。

黎簇走后,吴邪翻出盒子里的隔层,从里面拿出剩下的一支完好的蛇毒,这一次在监控器前把蛇毒完整注射进了身体里。

Chapter 2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张起灵回来的时候,吴邪坐在床上等他。

屋子里面只开了一个昏黄的小灯,窗帘被拉得很严实,像蛇洞深处的幽暗漩涡,张起灵走进来的时候眼神就更阴沉,咔哒一声关上门。

吴邪注视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的张起灵,像泛着金色光芒的蛇瞳在捕食前注视着猎物。就这一刻,臣服者仿佛凌驾于支配者之上。

这段感情里,到底谁是主导的一方已经分不清,吴邪习惯性顺从,眼神柔软地躲闪着,以退为进是他在十年的博弈里学来的,放在这里或许也同样适用。

张起灵站在床边,阴影危险地笼罩着吴邪的身体,而当事人却完全没有紧张的感觉,他抬头说我饿了。

张起灵没有说话,吴邪继续说:你不在,我中午就吃了一个泡面。

他看着张起灵,掀起T恤,露出平坦的小腹,装作无辜道:你看,都饿瘪了。

小腹露肉,白的晃眼,像一场刻意的勾引。柔软的嗓音,撒娇一样,监控器前的挑衅好像根本没有发生,吴邪眨了眨眼,他知道这么说,张起灵会既往不咎,但是敷衍和忽视只会加深怒意,积攒和隐忍越久的,往往比直截了当的爆发要来得更刺激。

张起灵出去给他做饭,吴邪瘫倒在床上,他其实并不饿,久违摄入蛇毒的快感完全压制住了其他欲望。

蛇瘾被满足的瞬间脑子飘飘欲仙,他想起来自己像一滩水在床上,看着监控器,满脑走马观花似的好多张起灵的脸,张起灵的手,燃烧的麒麟,他一次次喊吴邪这两个字的声音,所有所有。

小哥……他神态迷离地达到顶峰时喊着张起灵,张起灵听不见,但一定能认出来嘴型,他觉得好玩,如果把监控器换成张起灵真人在那里就更好了。在张起灵面前做这种事,大概会更爽。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手臂上留下的针眼,似乎还能尝到一丝费洛蒙,心跳出奇地快,果然那剂蛇毒把他的灵魂都注射飞了,他不该让张起灵走的,他一秒也等不了,他要张起灵的惩罚。

等张起灵做好饭,走进来,跟他在幽微的灯光里对视,吴邪头皮一麻,突然感觉到一种奇妙的,期待已久的颤栗。

很难说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大概张起灵说一句跪下他能立刻照做,或者根本不用张起灵开口。

直到他看清张起灵手里的东西,他原以为会是皮带,甚至皮鞭,都可以。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钥匙。

张起灵用钥匙把他放开了。

吴邪没有动,盯着张起灵很久才开口,声音不自觉地染上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你干嘛。

张起灵放镣铐放在床头桌,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往外走:出来吃东西。

小哥。吴邪难以置信地往外追,到门口时还条件反射地停了脚步,踉跄一下反应过来才想起,已经没有锁链铐住他。

张起灵盛出来两碗汤面,转过身,看见吴邪脸色以后神色微微变了。吴邪摸了一下脸,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流眼泪。他也不知道在哭什么,太久没哭过,他自己都很意外。

泪眼朦胧中他好像看到张起灵微微皱起眉头,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见张起灵皱眉,如果不是在哭他一定会把这一刻拍下来。

他第一次在张起灵的脸上看见了很复杂的表情,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张起灵波澜不惊的面容上出现那么多情绪,有无奈,还有淡淡的不解。

张起灵问:吴邪,你到底想要什么。

吴邪几乎要笑出声。好好笑,从他为张起灵流的第一滴眼泪开始,他就知道什么是他的归宿,可是他从来不知道张起灵的终点是哪里,大概他永远也看不到。

张起灵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昭然若揭的答案。

你。吴邪的声音很轻,他看着张起灵的眼睛又重复了一次:我想要的一直是你。

可能是蛇毒的副作用,情绪大起大落也影响身体,他现在浑身冰冷,心跳却快得离奇,他以为这是开战的旗鼓声,他可以借着张起灵的纵容一直纠缠,不论张起灵对他是什么感情,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可以。

他不怕痛苦,他只怕一切结束。

直到张起灵温暖的手抚上他的脸庞,吴邪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了眼泪。

大概是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太可怜,张起灵终于很轻地揽住他,吴邪把头抵在他的肩头。他现在都脑子好晕,好像头脑是真的不清醒了。

这种感觉很熟悉,像小蛇吐着信子一点点蜷进温暖潮湿的巢穴。

张起灵温暖的体温一点一点渗透进他的身体,但他依然发冷,眼泪落在张起灵白色的衣服上,直到他看见晶莹的泪化入艳色的红,鼻腔流下的血浸染成一束,像绽放的花。

抹过他脸的手都是大片的鲜血,张起灵叫他名字,一向风轻云淡的男人皱起了眉头,他把吴邪扶着坐下,很迅速地去找麒麟竭,吴邪用纸巾按着鼻子,满不在乎说只是流鼻血而已。

尾音却因为疼痛带来了颤动。

看张起灵略显慌神的动作,他竟然觉得没那么难受。明明鼻子连着脑子肺腔都在揪着疼,疼到身体都发麻,他不得不掐着自己的大腿保持清醒状态。

在一片闪星环绕里,他听见了张起灵的命令。

张嘴。

张起灵轻轻掰开有些迷茫的吴邪的嘴,看着他吃下麒麟竭,拿出手机要给黑瞎子打电话。

吴邪按住他的手,声音都疼得发抖说没事,以前也试过这样,过一会就好了。

他确实没撒谎,有过这样的情况但不多,只是这次的确太痛,鼻腔好像在被灼烧,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薄薄的白色里衣被汗粘湿在脊背上,透出削瘦凸起的蝴蝶骨。

吴邪想他现在的脸色估计苍白到恐怖,连张起灵看他的眼神都多了一分哀悯,好像神祇对人间的垂怜。

他不要张起灵是一个神,如果他这份痛楚能换来点什么,起码不亏。

小哥。吴邪抚上张起灵的手臂,温柔地强迫张起灵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手实在太冰凉,触碰到张起灵的那一刹,他能感觉张起灵的身体绷紧了。

他的指尖轻柔地滑到张起灵修长的发丘指,最后捧起张起灵干燥又温暖的手,在自己唇边蜻蜓点水般颤抖着落下一个吻。

随后伸出猩红的舌尖,抬眼盯着张起灵,慢慢把发丘指上沾染到的血迹舔舐干净。

他很狡猾,不怕死。这些年大概也扭曲了心智,这些疼痛甚至换来性上的渴求。

吴邪没有错过张起灵的任何一刻表情的转换,他以虔诚又低微的姿态臣服在张起灵之下,但话语像狐狸露出了狡黠的内里。

为什么要放了我呢,如果不惩罚我,我还会做更多错事的。吴邪轻声说,明明是最轻柔的语气,却透着致命的危险,他在威胁张起灵。

张起灵眼神一暗,被吴邪舔过的手轻轻扼在他的脖颈间,发丘指危险地在后脖颈游离,吴邪流露着纯净又无辜的神情,瞳孔深处里却闪烁着熠熠的光。

他微微俯下身,手指有控制地收紧了力道,吴邪感觉到隐约的窒息感,血开始沸腾,与冰冷的身体交织,疯狂的喜悦,病态的爱欲,今夜燃烧直至死亡也没有关系。

他和张起灵离得很近。吴邪盯着张起灵的嘴唇,像漂亮的毒蛇致命蛊惑:做你所有想做的事情吧。

Notes:

谢谢大家的喜欢 谢谢

Chapter 3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至死方休的缠绵,灼热得像烈火的吻。

太过沉重的爱,满盈到溢出来,比十年满腔的痛楚更滔天。进入吴邪的时候,麒麟竭的功效让吴邪缓过来很多,但他仍然担心再次伤害到吴邪,哪怕带着怒气也在细致地做扩张。吴邪已经被磨得呻吟,甚至还没有开始就不断颤栗,他抓住张起灵的手腕说可以了,快点。甚至爬到他下面去,被呛到脸色通红又抬头冲他笑,张开嘴,舌尖滴落着涎液勾他。

等逐渐适应,张起灵还是控制自己,吴邪估计他也没爽到,根本像是对待瓷娃娃,他们不需要这样正常的性爱。

吴邪把腿缠上他的腰,欲求不满地催促了好几次,张起灵依然不听。他最后好像真的没兴致,想要挣脱,淡淡地说小哥,你这样还不如我买的按摩棒啊。

这几年他练就最大的技能之一大概就是挑衅,黎簇的话来说是犯贱,配合语言语气眼神,简直是无差别攻击。

吴邪很快对自己不要命的行为感到深深的后悔,颤着声音求饶的时候,他想张起灵确实不是人,做的时候实在超过他能够承受的范围,好几次全部插进来的时候他甚至怀疑会不会顶到内脏的恐怖程度。

但是看到张起灵被欲望浸染的漆黑的眼眸,他又感受到奇妙的心理快感,张起灵为他沾染上世俗的颜色,他就觉得可以放任他做一切事情,被弄坏也无所谓。

后半夜被弄到崩溃的时候,吴邪迷迷糊糊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只是在“被使用”,甚至射不出来什么,但哪怕承受不住也要做,吴邪的腿都在颤抖,还强迫自己吞下张起灵的肉茎。张起灵把他禁锢在怀里一直亲,像亲昵又过分危险的兽类在强制占有。

不断地高潮,像被玩坏了,龟头断断续续地流出来精液,吴邪的眼前是一片片闪着点的白光,像被打碎了的白日,比蛇瘾上头还要虚幻,比快感更爽的是他在占有张起灵。

到最后结束,吴邪一边笑一边咳,有麒麟竭压着到底没咳出血来,只是胸膛一股一股的像报废的破风箱,刚刚还在流着动情的汗水,现在缠上张起灵脖颈的手已经冰凉。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握在掌心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似乎在微微颤动,像蝴蝶震颤的羽翼。

吴邪悄悄勾起嘴角,他知道张起灵是怜惜他的。他心情很好,想来一根烟,可是当着张起灵的面不可能被允许,只能砸吧砸吧嘴,借点别的什么来打发这种瘾。

他的脚尖在张起灵的腿上勾了勾,说我饿了,你下面给我吃。

好恶俗的梗,张起灵有点无奈地看他一眼,吴邪就像恃宠而骄的孩子一样笑。

张起灵走出去厨房煮面,吴邪拖着腰酸背痛的身子洗澡,还好没内射,节约了很多清理时间,洗完澡出来面还没坨,热腾腾的,很有食欲。

怎么会突然犯蛇毒。张起灵开口了。

吴邪笑:经年累月的病哪能那么快好,黑瞎子也不是神医。

他回答得毫无负担,脸上完全看不出异样,他托着下巴朝张起灵说:你得看着我啊,小哥。

他话说得很轻,像情话,听不出来像威胁,不过吴邪怎么舍得威胁张起灵。

他听见张起灵很轻地回答了一句:好。

吴邪只是愣了一刹那,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再一次向对方确认,像小蛇确认主人的爱。他说:我的意思是,或许以后都不能好起来,或许下半辈子我会不断地发病,这样子你也愿意一直盯着我么?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急切,吴邪的眼神从压迫性的情绪,换成了一种真切的示弱。不论谁看了,都不会把他和那个古潼京里的疯批吴邪联系在一起。

张起灵的眼睛很黑,很亮,他似乎有些不解,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需要反复确认的事情,他点了点头。

顷刻,他敏锐地感受到什么。或者说从他们缠绕在一起开始,这些东西就在,只是很多时候他对吴邪的珍视,超越了其他。

但吴邪现在看起来心情很好,张起灵没有说话。

直到吴邪把镣铐重新拷在自己的脚腕上,张起灵才想起来他原本是要惩罚吴邪的。

那四针完全空掉的蛇毒。他以为吴邪会死,脆弱得像狂风中抵抗命运的飞蛾,翅膀已经残缺,却还在执意地伤害自己。

但有时候这种惩罚,对吴邪来说更像奖励。

 

黑瞎子敲响家门的时候,张起灵不在家。

吴邪看着他,笑着问:来看看我死没死吗?

对啊。黑瞎子手里拎着个果篮,一反常态地懂礼节,吴邪有些惊讶,黑瞎子解释说:解雨臣托我带给你的。

哦。吴邪听到这个名字,笑了笑。

黑瞎子一啧,墨黑的镜片折射出吴邪虚弱的样子,他说:怎么感觉你比上次的状态差了很多。

是么。吴邪淡淡地说,我现在感觉很好。

黑瞎子抓住他的手腕,只是按下经脉,原本隐匿于皮肤之下的血管,此刻如同被无形之手猛然拽出,凸起于那苍白的肌肤之上,扭曲缠绕,隐约透出黯淡的紫红色。

血管在微弱的光影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每一个凸起都像是时间在他身体上刻下的烙印,记录着毒素如何一步步侵蚀他的血肉。

吴邪没有说话,眼神中有对命运无常的无奈,却找不到恐惧的影子。深入骨髓的平静,仿佛能感受到那份从灵魂深处溢出的寒意。

我以前说过了,不能再碰蛇毒,如果反复治疗无果,你真的会死。黑瞎子没有笑,很严肃地说,你他妈不是还想跟哑巴和胖子安度晚年么?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吴邪咳了几声,胸腔燃烧般的疼,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不过吧,其实选哪条路没什么区别,我要的其实也很简单。

黑瞎子皱了皱眉,他在吴邪的笑容里面品出了绝望的味道。他以为张起灵回来以后,吴邪的精神状态会变好,或者说,张起灵对他对天然的约束力,现在看,或许两个人心理的地位完全倒反了过来。

吴邪用一种熟悉的方式,处于了这段感情的上风,他不管畸形与否,未来如何,偏执到绝望。就像沙海里他时常做的那样。

这是他的习惯,他生存的方式。

徬晚,吴邪请黑瞎子到楼外楼吃饭,瞎子这一顿饭吃得尽兴,吃完最后一块醋鱼,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再去看对面肩靠肩的两个人。

他很少关注其他人的事情,但过了那么久,真的面对徒弟和哑巴的感情的时候,他作为旁观者,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纠结。

任凭谁看了,这就是对痴缠的爱侣,谁也插不进来,也就是当局者迷。

不该插手他人之事的,但黑瞎子还是开口了,在吴邪去卫生间的间隙,他状作随意地说:吴邪状态不太好啊。

张起灵嗯了一声,脸上没有太大的波澜,但黑瞎子看得出,哑巴心疼着呢。

那你打算怎么样?就这样?黑瞎子没忍住,追问了一句:你不能什么都不做,你知道的,他其实只要一个态度。

共同赴死也可以,但不止不休,吴邪注定没办法承受再次分开的命运。黑瞎子真不知道走到那时,吴邪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所以张起灵要说,但哑巴有时候真就是哑巴,一个以为明白,一个真不明白。

嗯。张起灵还是这声,但抬起头的时候,眼神坚定了很多,黑瞎子知道他是有决定了,哑巴一向不喜欢别人插手自己的事情,他也不想掺和。在吴邪走进来前,张起灵说:我知道怎么做。

张起灵的眼睛很亮,像午间寂静的雪。

结了帐,黑瞎子借故先走,离别前对吴邪眨了眨眼睛,语气很轻松,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谢谢吴老板款待啊。

吴邪笑着让他滚,跟张起灵往另一边,家的方向走。天冷下来,西湖边没什么人,吴邪被楼外楼的暖气烘得有点晕眩,还有些饭后的困顿,他说:散散步再回去?

张起灵点了点头。

吴邪和张起灵并排着,走了一会又有点后悔这个提议,他把手揣进兜里,呼了一口凝成白霜的气。张起灵把围巾解下来给他,带着余温的围巾暖洋洋地包裹住吴邪。

冷的话就回去。张起灵的手伸进吴邪的口袋,用温暖的手心覆在吴邪冰凉的手上。

明明做过爱,但这种简单的关怀,依然让吴邪心跳加速,朦胧的暧昧,更接近于爱。

吴邪抬眼看他,眼睛里带着点纯真的雀跃,像情窦初开的孩子,他终于鼓起勇气:小哥,你接下来、以后打算去哪?

他想了很多很多,弯弯绕绕那么多,这是他最在乎的问题。

其实他并不是一定要张起灵跟他相爱,如果可以那当然最好,但哪怕只是以朋友的身份留在他身边,他和张起灵和胖子在一起,也就满足了。这辈子大概没什么遗憾了。

还没等张起灵回答,吴邪像是躲避答案,又继续说:其实我跟胖子想好了,广西有一个叫雨村的地方,很适合养老。如果是去那里生活也不错。

他甚至没敢反问,径自说着,直接跳过了得到答案的机会。

张起灵听得出来,他陷入了思考,没说话,就只是一直看着吴邪,眼神漠然却又透着迷茫。

吴邪现在变得矛盾,浪荡又纯情、勇敢又怯懦,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但又偏偏连一句回应也不敢听。

他不知道根源是什么,或许答案就写在这空白的十年里面。为什么吴邪那样没有安全感。

他看见吴邪镇定地移开目光,掩饰自己过分在意的神态,望着远处一闪一闪的路灯,在灯光下,吴邪眼角的皱纹细细长长,他看不见狠戾,只看见了镌刻着的温柔与沧桑,这十年是怎么过的,他也不知道,就好像身体留下的疤痕,吴邪总是笑着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十年不是静止的十年,岁月在他们之间流动,化作吴邪脸上的皱纹时,张起灵感觉到了陌生的情绪,那种情绪在很多很多年前似乎有过,是珍视、心痛,还是爱,他不知道,无法分清,或者本就是一体?

我没有想过以后。张起灵开口了,他和吴邪对视着,是这样的回答,毕竟他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

他对黑瞎子说,他知道该怎么做。但他不知道此刻要怎么说,才能让吴邪有安全感,足够信任他。

所以他说得很慢,一边在思考,一边说着:但是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不想再让你一个人。

不想再让你一个人面对,去承受所有的痛,背负那些不该你背负的命运。接下来要怎么活,要怎么过,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哪怕是疯到底,共沉沦。

这些话,张起灵没有再说,因为他知道吴邪懂了。他放在吴邪口袋里的手指轻轻探进吴邪的掌心,奇长的双指在他掌纹划过一道生命的痕迹,他能感受到吴邪轻轻颤了一下。他顿了顿,说:我不想失去你。

吴邪的喉咙哽了一下,他的鼻腔发酸,酸得苦楚。

他其实想说我爱你,但又觉得爱这个词,横亘在他们之间,太轻。实在不足以概括十年里夹杂的昏沉夜色,长白皑皑白雪,古潼京漫漫黄沙,每一次的大哭大笑,大喜大悲,光怪陆离。

天上洋洋洒洒突兀地落下雪花,雪落了满头。

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吴邪一时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氤氲他的眼睛,看张起灵的时候恍惚竟然觉得他白了头发。

嗯,我知道了。吴邪反握住了张起灵的手。

他的身体因为未知的情绪而战栗,在面对终极也未曾有过的感受。他知道他赢了,他知道张起灵会心软。就像他最后和黑瞎子说的,张起灵要看他的纯他的痛,他就给他看。张起灵承诺了,没有反悔的余地。只要是这句话,就算一起死,他也不会再让张起灵离开。

这次他们的手握的很紧,以后也不会放开。

走吧,我们回家。

吴邪抬头的时候,漾起一抹笑容。

皱纹在灯光下泛起细闪,拨开湖底的灰暗,像春日里波光粼粼的西湖水,刹那间,像回到了最初的最初。

Notes:

疯到最后,说爱也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