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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莱的美丽传说/The Man From Marley

Summary:

莱纳,当时代的浪潮卷来时,你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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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同人,原作世界观+个别设定魔改(微调),
*莱嬷就像地里的庄稼,到了季节就会长出来
——我出走半生,归来变成莱嬷。
*涉及到的CP/ship:贝莱,艾莱,波莱,让莱【根据登场先后顺序排名】
*连载中,未完待续
*fanfic work of Attack on Titan (Manga/Anime).
*This work is uncompleted. Thanks for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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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今天开始做女人

Chapter Text

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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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此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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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ning/话说在前头: 本作中不存在阿妮,继承女巨人的是莱纳

如果能接受,Go 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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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始祖尤弥尔,愿你的恩惠永远笼罩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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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世界是一片静谧的黑。

 

莱纳在漫无边际的黑幕里跌跌撞撞地朝前走,优秀的战士拥有杰出的身体素质,但本该健步如飞的他却步履蹒跚,连续几个踉跄后栽倒在地。

 

年轻人的脸砸进草丛里,露水浸湿了他的额头,莱纳颤抖起来。

 

继承了巨人之力的战士当然不会因为摔跤这种小事而恐惧,真正令莱纳浑身僵硬的原因是——他的两腿之间就像是被露水浸润的草叶那样,逐渐潮湿。

 

异变是从登上帕拉迪岛开始的:在军方安排战士继承巨人之力的时候,莱纳作为同一批候补生中的吊车尾,原本是不配享有这份荣誉的。但是……军方觉得派出两个战士前往岛上执行任务,未免力有不逮。高层出于稳妥考虑,决定再增派一个继承了女巨人之力的战士,配合继承铠之巨人的马赛尔和超大型巨人的贝尔托特的工作。

 

但当时,军方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女性战士,因此高层突发奇想,决定在此基础上增加一个实验——莱纳·布朗虽然成绩排倒数,但那也是局限在“战士候补生”的范围里,他的身体素质比起其他的普通孩子来说可不差,四舍五入也能算个合格的试验品。

 

再加上女巨人的能力比起其他巨人来说不算特别罕见珍贵,就算继承过程中有损失也能立刻让别的女人吃掉莱纳,再慢慢另找其他继承者。

 

军方里搞巨人生物学的科研派也很好奇——如果让生理性别为男性的家伙继承女巨人,会对他的身体产生什么影响呢?

 

几方人一拍即合,让莱纳到办公室报道:“这是你为国效力的光荣时刻!”

 

莱纳继承女巨人的过程意外的顺利,但他的身体并没有产生什么变化,只不过是巨人化的时候会长出女性的胸部凸起,但或许是因为持有者是男性的关系,在莱纳解除巨人化后,那凭空而来的胸部也跟着消失了——他仍旧是个带把的家伙,身上啥也没多啥也没少。

 

莱纳当时已经14岁了,并不是天真无邪的小男孩。他对长官们敬礼,转过身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这下,他对于自己继承的是女巨人的这一点小小的芥蒂也烟消云散了。

 

生物学家失望而归,军方则把三个战士欢送到了码头。莱纳,马赛尔和贝尔托特成功在帕拉迪岛的海滩登陆。

 

莱纳配合着贝尔托特的进攻,击碎了玛利亚之墙。

 

在年轻人砸碎墙的时候,他心里除了军方的任务,还有一直以来的愿望:等自己完成了任务光荣凯旋,就带着母亲搬出雷贝利欧,让她扬眉吐气……

 

大概是因为巨人化之后,看地面上四散奔逃的人就像是微小的蚂蚁,尖叫声和攻击都微不足道,所以莱纳甚至有几分钟的闲暇扭头望了一眼碧空,去描摹自己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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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太久,混入难民群中的当夜,他发现自己两腿间有血迹。

 

最初他以为自己是受伤了,但是当他把裤子脱下来后——他看到了那个巨人生物学家会很感兴趣的器官。

 

他的阴囊消失了,女性的阴道占据了那个位置,而且里面很可能还连接着一副完整的子宫——现在那个器官正在往外流血。

 

是的,这具身体已经14岁了,会有初潮也不奇怪。

 

莱纳一瞬间非常痛恨那个在军方上生理课的时候没有打瞌睡的自己。

 

莱纳很明白自己不可能因为“我继承了女巨人之力后来了月经”这种事情要求返航,但惊慌失措之下,他还是忍不住向同伴兼朋友寻求帮助。

 

贝尔托特分析说,这或许是因为他们击破了玛利亚之墙,深入了帕拉迪岛内部,接触到了更强的始祖巨人之力,莱纳身上携带的女巨人受此影响,调整了宿主的身体使之更趋向于“变化后的身体构造”。

 

如果始祖之力不是这样的好东西,军方又为什么要大动干戈派出战士小队上岛夺回呢?小队的领导者马赛尔一锤定音。

 

两腿间新增的器官除了每个月会流血之外,也没有别的不适,莱纳仍旧能跑能跳。等到三个马莱战士顺利加入调查兵团时,莱纳已经习惯了自己这副被巨人之力改造的身体。

 

等回到马莱……让军方的医生看过,也许就好了。贝尔托特时常开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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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在草丛里颤抖,期待着那个声音响起,将他从僵硬又潮湿的噩梦中解救。

 

如他所愿,耳畔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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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被尖叫声撕裂,视网膜上映出白光。

 

莱纳在撕裂耳膜的余音里睁开双眼,从睡袋里猛然坐起,在聚焦到来人的脸后挤出一个笑。

 

“我睡过头了?”年轻人低头揉眼睛,借此调整自己的表情,手钻进被窝拉扯衣服,试图掩盖两腿间沁出的液体。

 

好在对面的艾伦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年长者的伪装,只当是自己叫醒太突然,惊到了莱纳:“快点吧,长官在催了,我们要出发了!”

---TBC---

Note:

*warning⚠:本文基本遵照原作背景,但是部分人物+设定会有所改动,均会在剧情中逐步交代⚠

(因为设定改动,本作中的人物在经历大事件时,当前年龄≠原作设定的年龄,会和原作有2-3年的时间差,下不赘述)

*出于种种(将来会在后记中谈到的)原因,我最终决定写这篇同人+打上原作tag(而不是修改世界观+设定,改编成原创)

*按下post键前的对话:

我:按了这个键我就无法回头了,一个崭新的莱嬷会探出头来,暴露在阳光下。

朋友:实在不行,用ao3的放生功能?

我(思考):算了,我还是不匿了,要以莱嬷的面目行走在这个世间——莱纳值得实名打call

朋友:喜报,她超爱。

**👇鉴于简中/繁中版本对巨人角色的名字有多种不同的翻译,本文用的也未必是流传最广的译本,在此附上本文的角色中英文对照表👇**

艾伦-Eren

三笠-Mikasa

阿明-Armin

希斯特里亚-Historia

让-Jean

贝尔托特-Bertholdt

贾碧-Gabi

马赛尔-Marcel

波尔克-Porco

吉克-Zeke

科尼-Conny

阿妮/阿尼-Annie

弗洛克-Floch

马可-Marco

尤米尔(女兵)/尤弥尔(始祖巨人)-Ymir

弗里茨王/初代王-King Fritz

【为了节省彼此时间+简单快速地搞清楚作者的风格,指路隔壁《救国圣娼》,要是能接受,欢迎继续👉】https://archiveofourown.to/works/49035142

Chapter 2: 好大哥的表演

Chapter Text

“在我的老家……我们每到春天的时候都会去采摘一种莓果,深紫色,也有蓝的,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我妈妈会把它做成馅饼……”

这次壁外调查和先前一样,是众人在漫无边际的森林里搜寻巨人的聚居点和调查其生活习性,在埃尔文史密斯上任以来成为了调查兵团的日常任务,而士兵和长官们也从最初的紧张万分变成了习以为常。

莱纳在事先的分组中就提出要和艾伦耶格尔一队,长官正琢磨着有一组人数不足,听到莱纳的提议正中下怀:在长官看来,这个出身偏远山村的小伙子身体强壮,作战成绩优异,想来分到少人的队伍也不必担心其安危。而艾伦本就仰慕莱纳,想跟着他多学点求生技能,更是不疑有他。

 

在几个小时的森林漫游后,大家都渐渐松懈下来,莱纳逮住机会,刻意引着艾伦边说边走,两人驱马不知不觉地远离了大部队。

 

在战士小队突破了玛利亚之墙后,帕岛的希干希纳区沦为巨人撒欢的地盘,随后的夺还之战又削减了大量的人口,但妙就妙在户籍资料也在巨人的践踏中一起损毁了。马塞尔三人顺理成章地混入难民之中,在墙内扎根下来。等到调查兵团招募新鲜血液的时候,他们便装成没饭吃走投无路,没受过什么教育因此也说不清家乡出身的乡下饥民来自荐。

 

而帕岛上这种平民吃肉都难的处境,养出来的孩子又怎么比得上马莱精心培育的战士呢?

 

莱纳等人很顺利地入选了,对于教官们夸奖的格斗技巧和身体素质,他谦虚地自称是“只不过是因为我稍大两岁”,而背地里却难免和贝尔托特摇头:“他们连没枪杆子高的孩子都要招,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嗐!”

 

贝尔托特知道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衣锦还乡,在完成任务后带着母亲搬出雷贝利欧,因此也跟着附和他:“帕岛的科技和医疗都远比马莱落后,他们的士兵身体素质比我们差也是显而易见的,不过,这也方便了我们的行动……”

 

战士小队是幸运的,加入调查兵团后没多久,他们就发现了智慧巨人的携带者——艾伦耶格尔。

 

更妙的是,他已经没有父母双亲了,这么一个的瘦弱男孩,要拐带他并不难。

 

只可惜调查兵团虽然人手不足又损耗率高,但也还没紧缺到要让十一二岁的新兵蛋子参与壁外调查的程度,而马塞尔小队又难以在缺少援兵配合的情况下,把艾伦绑走,突破层层封锁离开卡利尼区回到马莱。

 

所以马塞尔拍板让大家等待时机:他已经调查清楚,在艾尔迪亚人定居帕岛筑起高墙后,一百来年间不过进行了二十余次壁外调查——自然是最顶层糊弄民众的把戏。但是自从埃尔文史密斯上任以来,调查兵团进行壁外调查的次数明显增多了,他们只要在士兵中努力表现,总能有参与的机会……届时便假装巨人来袭,引发混乱后趁机掳走艾伦。

 

情况确实按照马塞尔的计划发展,第57次壁外调查到来了。而马塞尔小队和艾伦耶格尔作为表现优异的新兵,自然没有不入选的道理。

 

莱纳的视线落到艾伦身上,对方正仔细地听着他的讲述,神情里还有一丝恍惚——这也是莱纳计划好的:艾伦失去了父母,只能和同龄的三笠阿明为伴,在他的生命里缺少一个长辈和引导者的角色,这时候如果他的身边出现一位热情开朗,乐于助人但是和他年纪又差不太多的“哥哥”,艾伦自然会本能地相信和亲近。

 

莱纳在加入调查兵团后刻意表现,马塞尔和贝尔托特也帮着他敲边鼓,很快就在众人心中树立起了“可靠的好大哥”形象。一心想要磨练战斗技巧,早日为母亲报仇的艾伦自然被莱纳吸引,平日里总是来寻莱纳说话。

 

相处的时日多了,找到下手的机会就更方便。

 

“莱纳,你家乡的那种莓果叫什么名字?森林里有吗?”艾伦哪能猜到并辔共乘的莱纳心中那些弯弯绕绕,看着满目的郁郁葱葱,好奇地抛出了问题。

 

“是……”莱纳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桃金娘”,却又在开口的那一刻硬生生收住了——他猛然间想起来,在帕岛的物种分布中,是没有生在马莱东南的桃金娘的!

 

而他和贝尔托特等人可是号称“偏远村子出身的”,万一说了桃金娘后艾伦四处询问,再撞大运遇上知道外面世界的家伙——那就露馅了……

 

莱纳猛然收住,因为想到严重的后果而面色不虞,对上艾伦关心的眼神,又只能临场发挥:“我……也记不清名字了,就像现在我都快记不清我妈妈的脸了。”

 

他苦笑一声,继续发挥演技:“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自从我妈没了,我就不忍去回想以前兄弟姐妹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场面,她刚走的那会儿,我总是做噩梦,梦到巨人把村子里的人一个个抓走吃掉,我妈也……”

 

莱纳的梦里从来没有过什么焚毁的家乡,只有生母对他无止境的督促,近些年来还多了个莫名其妙尖叫的女人,好在他的睡眠质量还算行,也就没当回事。

 

艾伦的脸上果然浮现出恻隐,莱纳余光扫到,不由得心里窃喜:艾伦的经历很根本不是秘密,他母亲死于巨人之口,自己又是为了给母亲报仇才加入调查兵团的,这些话他曾对长官和同伴们都说过。

 

那我拿来一用也是情理之中。莱纳伸出手,挤出一个“故作释然”的笑,拍了拍艾伦的手臂:“算了,都过去了,总有一天,我们一定能把希干希纳区夺回来,到时候我们都能回老家看看……”

 

艾伦点点头,很识趣的没再问下去,只当是自己触动了好大哥的伤心往事,再兼之也被莱纳的话语勾起了对母亲的思念,一时间也跟着惆怅起来,没有留心周遭的情况。

 

这时候,远处恰到好处地喧闹起来了,紧接着传来的是大地的震动,莱纳脸色巨变:“是巨人来袭!艾伦,快,躲到我背后!”

 

人们的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还有机动装置的呼啸声伴随而来,莱纳还没来得及飞身下马,头顶上就骤然一黑——是超大型巨人!

 

贝尔托特在搞什么鬼?莱纳腹诽,心一横,伸手猛然拽住艾伦的辔头,一把搂住年轻人,翻滚下马。

 

--TBC---

Note:

*朋友:请简要阐述你和其他莱嬷的异同点。

*我(擦汗):在莱嬷文学中,莱纳长出女性器官已经成了标配,甚至是宇宙定理一样的存在——别问为什么,反正就是出厂自带的。

*朋友(盯):你不也写了长阴道的莱纳吗?

*我(流汗):呃……我至少花了5分钟去试图解释一下莱纳有子宫的前因后果?

Chapter 3: 凝视队友过久

Chapter Text

巨人突袭,调查兵团死伤惨重,剩下的伤员紧急撤退到了一处废弃的古堡之中,把此地当成临时碉堡。

 

贝尔托特恢复成常人模样,刻意在自己脸上留了几道擦痕,滚了一身泥巴,装成死里逃生的模样,一瘸一拐地走进大堂,只见不少熟面孔都裹着绷带,压根没人在意他的归来。

 

唯独是一旁的马塞尔见贝尔托特进屋,立刻投过来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贝尔托特松了一口气,他虽然长得高大,但平时不爱出风头,人也沉默,因此很多人对他的印象都不强,哪怕是同为调查兵团的战士,许多人被问起“贝尔托特怎么样?”时,也只会挠着头说:“啊?他是……莱纳身边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高个儿吗?”

 

贝尔托特倒不在意自己在外人口中沦为“莱纳身边的小哥”,计划的执行总要有里外配合,既然莱纳在明,他就在暗。

 

更何况,贝尔托特本就是为了父亲治病才报名参军的,他也没有莱纳那样强烈的动机,需要在外人面前表现以证明自己的杰出。

虽然莱纳对帕岛上的同袍们表现得十分和蔼热情,但唯有和他一块儿长大的贝尔托特知道:莱纳一向都以母亲的心愿为要务,而母亲的谆谆教诲对儿子来说不只是有些严厉,甚至快成了枷锁。莱纳年幼时屡次因为“战士选拔中表现不如预期会让母亲失望”而感到沮丧,也会因为比不过同期生而懊恼自责,母亲的高压始终笼罩在莱纳的头上。及至他们登岛,莱纳逐渐成长为一个体格健壮的小伙子后,自卑看似被取得的成绩压了下去,但仍有任务在身,而莱纳心中那根“必须夺回始祖之力,证明自己”的弦始终绷得很紧,在压力之下,莱纳便会更倾向于在比他弱小的后辈面前展示实力,或是提供帮助——然后从这些人的赞美和感谢中收回对自己人格的肯定,当成精神上的养料。

 

所以,莱纳对艾伦投放善意,在对方面前扮演好大哥引路人的形象,固然是计划的一部分,亦有莱纳需要获得肯定,以此熬过双面人生涯中漫长的压抑之缘故——贝尔托特和马塞尔继承的巨人倒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负面影响,但莱纳却因为女巨人而多了个器官,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无人时总是神情低落,难免不琢磨这回事。

 

也许,也还有莱纳需要从艾伦的安稳之中,削减自己身为间谍要对目标对象下手的负罪感——他们第一次见到艾伦的时候,对方还是个瘦弱的小男孩,格斗成绩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知道走过去朝他投放善意的莱纳是否在一瞬间的呆滞后想到了曾经在兵营里吊车尾的自己。

 

马塞尔并不知道莱纳心中这些弯弯绕绕,而一直注视的贝尔托特也不会把这些细枝末节剖白得如此干净: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希望为外人看清的隐病,只要莱纳能顺利完成任务,他又何必戳穿对方心中这点儿微不足道的渴望呢?

 

只可惜刚才他发动奇袭的时候,那个可恶的阿明看着不起眼手脚倒挺快,在晕过去前放出了信号,立刻就引来了利威尔!在夹击之下他虽然杀死了不少战士,但却因为被战士缠斗施展不开手脚,没法继续推进……贝尔托特只好急中生智,大步快跑往莱纳所在的地方突袭,引得利威尔为了保护目标而不得不冲过去,这才趁机解除巨人变身,得以找个空子逃回来。

 

利威尔和埃尔文平日里很重视艾伦,认为这男孩所有的能力或许是研究巨人之谜,甚至控制巨人的关键,因此一旦出了事必定会优先保护艾伦。

 

但帕岛上落后的族群又怎么能猜到,远在大洋彼岸的马莱早就掌握了制造巨人的技术,一切都是可控的呢?

贝尔托特想到这里,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可惜事先没有跟莱纳沟通好细节,以至于莱纳第一时间未来得及下手,但好在他也借此机会在艾伦面前表演了一套先人后己,想来更能取信于艾伦了。

 

而他们到底也不算一无所获,这次突袭是趁着调查兵团已经远离罗塞之墙后发动的,就是要断了兵团的后路,让他们不能撤退到墙内:而眼下调查兵团们如贝尔托特所愿,不得不留在墙外找了个据点暂时休整。但当他们选择停在森林和无垢巨人的包围时……这群所谓的人类精锐,也只能沦为马莱战士们的俎上肉了。

 

贝尔托特和马塞尔交换了一个眼神,下意识地要寻找莱纳,打算告知他下一步的行动方针,却倒吸一口凉气——打着绷带的莱纳正站在希斯特利亚面前,沾沾自喜地接受晚辈的吹捧,一个劲地摆手说着“小事,都是小事”,但那眉飞色舞的神情却暴露了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但凡感谢莱纳的换成一旁也在凑热闹的小光头科尼,那贝尔托特也就算了,他心里嘀咕着“怎么偏偏是希斯特利亚!”并赶忙走了上去,找个由头支走了莱纳。

 

马莱的战士已经十七岁了,心动甚至懂得男女之事并不算什么大事,要命的问题在莱纳的身体:马塞尔和贝尔托特虽然都嘴上安慰着“等我们回到马莱,再让军医给你看看就好了”,但他们都对自己的命运心知肚明:莱纳身体的异变来自女巨人的力量,但解除巨人之力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找下一个继承者——而找到下一个继承者之日,便也是前任宿主身死之时。

 

这就相当于要治莱纳身上的毛病,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不让他继续担任女巨人——生了病,大夫说直接砍头就好了。

 

而莱纳也显然对自己的命运心知肚明,两腿间多出来的器官和母亲的督促,任务的压力一起笼罩在他的头上,身为马莱间谍的他在这种情况下接近希斯特利亚又有何意义呢?

 

他根本不可能和这个女孩组成世俗意义上的家庭,过上模板化的美满生活。

 

反而是贝尔托特观察下来,发现莱纳在和希斯特利亚的接触中总是有意无意地要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就像个求偶时开屏的公孔雀一样,长官们多半也看在眼里,但只当是年轻人的情窦初开而不予理会。

 

但贝尔托特却实在担心——莱纳在希斯特利亚面前表现得越是完美,越是可靠值得托付的模样,越是像个英勇无畏的士兵……他就越觉得虚假。

 

好似……莱纳已蒙上一层面具,又像是出现了一个名叫“莱纳布朗”但还有着蛋蛋的假人似的。

 

虽然希斯特利亚的态度犹未可知,但万一莱纳因为“可望而不可即”产生怨恨,而他那本就在扮演双面人中煎熬的精神再一受刺激,会不会恶化造成更不可挽回的后果?譬如说为了佐证自己口中的履历,在表演人格的时候说漏嘴暴露身份?

 

贝尔托特回忆起以前在军队中学过的“通过精神控制拷打敌军”,越想越是心惊:似乎是在前一次击破城墙引出墙内之王的计划失败后,莱纳的言行就开始变得诡异起来了……

 

他把莱纳叫到角落,试探着开口:“莱纳,我们现在是在执行任务,你终归是个士兵,别把心思花在那些有的没的上面……”

 

还有另一句话是贝尔托特不忍心说出的——如果莱纳对帕岛上的人倾注了过多的感情,到了关键时刻会不会成为拖累,甚至下不了手?

 

“我没有!嗐!你别想太多!”莱纳挥挥手,像是从某种平静生活的幻梦中被戳破了后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我分得清楚轻重缓急……”

 

“莱纳,你别忘了我们的目标……”贝尔托特终究是年轻,看到莱纳这副模样,一时间拿不准他有病没病,也急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在两人拉扯的时候,背后响起了说话声。

----TBC----

Note:

*朋友:巨人有这么多cp,你为什么会成为莱嬷?

*我:我在莱纳身上看到了成为男妈妈的可能性

*朋友:你不要这样…

【半小时后,我们在莱纳同人图底下的评论区相遇了】

*朋友:……

*我:所以说,谏山创虽然不行,但莱纳实在美丽。

*朋友(心虚):点头

Chapter 4: 目标与撞破

Chapter Text

贝尔托特慌忙回头,一看到说话的人是个马脸瘦高的青年,更是心里咯噔一下——那是让·基尔休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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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久之前,马塞尔因为在岛上逗留的时日太久却无大进展,决定下一剂猛药:他打算如法炮制,再踢碎一次罗塞之墙,看墙内之王是否还能坐得住?

 

而一旦引出墙内之王,剩下是交涉,还是直接抢夺始祖巨人,就得看墙内之主的态度了,不过以帕拉迪岛的军事力量来说……哪怕墙内王只想当缩头乌龟不配合,女巨人,超大型巨人和颚之巨人一起上也落不了下风。

 

但马塞尔在墙边安排计划的时候,却被路过的马可·博特听到了!

 

莱纳的身体反应实打实地练出来了,在马可要撤离前一把按住了对方,马赛尔当机立断,解下了马可的机动装置,和莱纳配合将马可推落屋顶,马可就此成为了巨人的免费大餐。

 

但是当他们注视着马可被巨人分食的景象,并顺带收拾现场的时候。莱纳却颤抖起来,嘟囔着:“一定要下这么重手吗?我们能不能去给马可一个痛快?”

 

马赛尔只觉得莫名其妙,训诫了莱纳两句“岛上的人和我们立场不同,哪怕是同期生也不能心软”,莱纳被队长训话后虽然没再说什么,但眼神却游移起来。

 

一旁的贝尔托特尽收眼底,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间说不出来。

 

但三人组还没来得及开个小会,立刻被新的突发情况吸引了注意力——艾伦·耶格尔拥有变为智慧型巨人的能力!

 

马赛尔大喜过望,虽然暂时不能判断艾伦身上持有的到底是什么,但他们只要能把艾伦绑回马莱,这一趟任务也算可以交差了。

 

马可死后,莱纳在“好大哥”的角色扮演上更投入起来,如果说之前他是个热衷于帮助后进生的带头人,那么现在就多加了一分默默守护,为他人着想的和善性格。

 

莱纳的底色是好强的,也是不肯轻易暴露弱点的:母亲的教导和军方的高压培养出每个士兵坚韧且力求完美的性格,莱纳在训练兵团中的优异表现也不例外——除了要达成目标混入调查兵团,他也需要得到外人的肯定。

 

因此莱纳眼下这副平静温和,默默奉献的模样,并不像他原本扮演的热心开朗大哥,反而有点像……刚死掉的马可。

 

马赛尔心里总记挂着远在故乡的弟弟,一直以来积极完成军方的任务也不过是为了早日还乡,难免就忽视了其他方面。即便注意到莱纳的变化,也只当他是改了策略,想要尽全力拉拢目标艾伦。

 

贝尔托特微觉不妥,私下找莱纳谈话时,对方却坚定地反驳了他:“我没有事,只是有点感慨而已!你别多想!”

 

贝尔托特当时只能作罢,可留心观察后却觉得莱纳应当是杀人后留下了心理阴影,好在尚不严重。为了避免情况恶化,再加上这毛病也不是寻常医生能治疗的,贝尔托特只得时常劝慰莱纳,用“等我们完成任务就能回家”作为鼓励,希望莱纳能保持正常回到故乡——虽然贝尔托特自己也清楚,这些话更像是吊在驴鼻子前的胡萝卜。

 

马可的死就像是一片落在地上的叶子,悄无声息地过去了,看来上官也只把这当成意外。

 

和死者关系好的让在哀悼了几日后,也不得不因为壁外调查开启而暂时放下哀思,又重新投入任务编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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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托特和莱纳看清了来人是让,脸上双双变色。

 

贝尔托特不知道莱纳在想什么,却担心让的到来令莱纳想起马可,进而又陷入那种难以言喻的表演状态。

 

于是贝尔托特抢身站出来,问让:“你有什么事吗?”语气不免有些急躁。

 

让性格本来就是嘴不饶人的,见到贝尔托特面色不好,忍不住还嘴:“长官叫我们集合,你们藏在这角落里拉扯什么呢?可别被游荡的巨人给逮住吃了,现在身上可没有机动装置,要是一个不小心……嘿!”

 

让只是嘴上要强,但却无意中戳中了莱纳这些日子来的隐痛——关于马可之死的真相。

 

方才还口若悬河莱纳顿时面色涨得通红,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贝尔托特心里一沉,暗道果然不好。

 

让原本是顺道过来捎话,却见两人神色不对,忍不住琢磨起来,只当是这两个年长者为了追求女孩争风吃醋——否则他们刚才提到希斯特利亚的名字做什么呢?

 

让恰好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只当是两人有伤在身,下意识刺了对方一句:“你们也真是够能折腾的,身上的血还没擦干净就在这里争风吃醋,别有命抢女人——到头来没命享福。”

 

让说完转身就走,徒留莱纳呆在原地面红如血——字面意思上的渗血:他也察觉到了两腿间温热湿润的触感,还有新鲜的血腥味。

 

自从两腿间出现了阴道之后,他每个月都会流血,刚才一番颠簸折腾让他的经期提前了!

 

贝尔托特也顾不得再跟莱纳计较他的多重人格,一把扯下外套给莱纳扎上:“快!快!你先去处理一下,我去听听长官要说什么!”

 

事发突然,莱纳不及走远,只好匆匆钻进树丛深处。

 

正当他手忙脚乱擦拭外裤渗血的时候,艾伦的声音自莱纳头顶响起:“莱纳,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莱纳慌忙抬头,正好对上艾伦关心的表情,手一抖,整个人呆在原地。

 

---TBC----

Note:

*再次提醒:因为这篇同人中没有阿妮,所以部分剧情和人物行为会有微调(区别于原作)但是调整的幅度不大,也都会在剧情中交代——是的,莱纳还是没有逃脱精神分裂。

*背诵莱嬷名言:其实作为一个188的白人壮汉,莱纳是有做1的权力的,但是在莱1文学中,或是避重就轻不提精神病,或是几乎不写相方和莱纳互相愈疗的情节。可是没有了精神病,莱纳就泯然众人了就索然无味了:有了精神病的莱纳才是美味的,独一无二的,削减了身上的有毒男子气概,精神病+莱纳的外形+社会关系,带来了美妙的化学反应……

(而且莱嬷都喜欢用炒莱治疗精神病)

Chapter 5: 共犯

Summary:

所以我们是共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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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莱纳,你怎么了?”艾伦急忙去解开围巾,想要做止血带,“是哪里伤到了?我去叫人!”

 

“别——”莱纳情急之下,一把捂住艾伦的嘴,“别告诉别人!”

 

他原本是双手拉着裤子,这一下,裤子掉在地上,艾伦的视线一览无遗。

 

风吹屁股很凉,但莱纳的心更凉。

 

“莱纳,你怎么没有……”艾伦硬生生地把末尾的“蛋蛋”这词给吞下去了。

他忽然想起:壁外调查的条件十分艰苦,男兵们在扎营时往往都是成群结队去河里洗澡的,可莱纳从来没有接受过旁人的邀请,总是推说“你们先去洗,我给你们望风!”

 

所以,莱纳两腿之间那不是什么伤口,而是……艾伦想起父亲从前去给产妇接生时,他百无聊赖蹲在门外听家属和父亲谈话:“……难产……孩子太大了,我只能给她剪了一刀,已经缝合好了,下面伤愈后不会有事的……”,“隔壁大婶生了个妞儿,哎呀,又是一个不带把的!”,“产房里晦气,女人流血流个不停,我不进去!”

 

两性的差别,艾伦也不是一无所知——三笠并不是每个月都会因为着凉而肚子疼,而是流血。

 

调查兵团的女兵们也会避开男兵,聚在一起搓洗带血的衣物,但她们这些衣服却不像是染血的外伤绷带那样能够坦然谈论。

 

所以莱纳的两腿之间……

 

艾伦的脑瓜子嗡嗡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问,但心底还是迸出了疑团:刚才一瞥,他分明还看见了男人的那话儿,那莱纳到底是什么……又男又女?

 

莱纳看到艾伦疑惑的视线和不断耸动的喉结,冷汗直冒,决不能在这里让艾伦起疑心,也不可让他叫来医疗兵!

 

两害相权……哪怕说自己是双性人,也不可自爆这是继承女巨人的后遗症!

 

求生欲让莱纳迸发出一百分的演技,他一把捂住眼睛:“艾伦,我跟你说……”

 

“我小时候长在村子里,谁家没有男丁就会让人瞧不起,我娘前头生了好几个女儿……好容易才生出一个儿子,却发现少了点东西。她怕被我爹和我爷爷奶奶打,只好谎称我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孩,”莱纳装出一副沉痛的表情,“教我不要告诉旁人,就这么把我养大……后来又遇上巨人来袭,我全家都没了。”

 

他边说边偷眼打量艾伦的表情,发现对方仍有疑惑,狠了狠心继续说:“为了吃上饭,我加入了调查兵团,但那个时候我年纪也不小了,又发现自己会像……会像女孩那样,每个月流血,深知这件事要是被军医发现,绝不会征收我入伍,于是我使了点手段……”

 

“好在那个军医看了一天的应征者,已经很累了,草草看过我们那一队新人没有什么明显的残疾,就都放过去了。”莱纳说,把重音落在话尾,“还好,我终于能够加入调查兵团……吃上饱饭,有朝一日……回到故乡。”

 

艾伦脸上浮现出不忍,莱纳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卖惨:“艾伦,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帮我一个忙吧!不要说出去,否则我会被开除的!这样一来,我就没法……我的家人岂不是白白被巨人给吃了!”

 

艾伦的心里泛起奇妙的沉渣:莱纳先前一直是个可靠的大哥,是他憧憬并且想要模仿的对象,觉得对方无所不能,又热情可靠,如果自己能成为莱纳那样的人就好了……

 

但是现在,这个好大哥却在他面前暴露出脆弱的一面,苦苦哀求他保密,展示出自己的脆弱——他们之间的力量关系和秩序好像一瞬间颠倒了,莱纳变成了猎物,而他的名誉……甚至可以说与之关联的性命都捏在艾伦手里了。

 

原来,他和莱纳的差距没有那么大。

 

这样的感觉,真有意思……

 

艾伦捏了一把自己的手心,收回纷乱的思绪,学着莱纳往日的样子去拍拍后者的肩膀:“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密的!”

 

“那说好了,我们就算是共犯了……”莱纳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意,“一起骗军医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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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埃尔文站在旧木箱上训话,高度能让他把士兵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有些人是疲惫,还有些人是沉浸在失去同伴的悲伤中,剩下的人或是表情严肃地沉思长官的命令,抑或是义愤填膺——比如艾伦。

 

乍一看,没有谁特别出格。

 

也是。埃尔文心里冷笑一声:如果奸细那么轻而易举地露出马脚,他/她估计也活不过几分钟。

 

他和利威尔商讨之后,一致觉得奸细是有意而为——这一次智慧型巨人又出现了,还偏偏是等着兵团远离了人类定居点,深入到森林的过程中才发难,就是想配合着无垢巨人一块形成合围之势,堵死兵团的后路!

 

他们是想毁灭人类的精锐?还是想趁机杀死智慧型巨人艾伦?

 

目的还可以容后再议……首先,他们得缩小排查的范围,等将计就计揪出奸细后,有的是时间可以拷问。

 

埃尔文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按照方案说出了先前拟定的说辞,告知士兵们因为巨人来袭导致队伍受创,他们不得不调整行军计划,要借道森林前往原定的目的地。

 

放马过来吧!

 

“阿明,你过来一下,替我整理一些文书。”解散后,埃尔文叫住了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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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人匆匆忙忙赶回大堂,列队听长官训话时,艾伦脑子里忽然迸出一个疑点:调查兵团很强调安全纪律,怕落单的士兵被巨人偷袭,所以离开营地行动必须是结伴的,就连男兵们洗澡也都是三五成群的,先前包括自己在内,并未有人觉得莱纳的行为反常……

 

仔细一想,这是因为莱纳总是和贝尔托特,还有马赛尔一块儿行动,就连洗澡的时候也是,并没有违反规定落单——

 

但是,贝尔托特他们难道从没有发现过莱纳身体的异常吗?为什么他刚才对自己说“只有你知道”?

 

等等,贝尔托特虽然和自己没说过几句话,但好像以前听阿明提过,他和莱纳是同乡?

---TBC---

Note:

*阳光开朗的美高莱固然可爱,但还是精神分裂饱受摧残的21莱更美味

Chapter 6: 破局之法?

Chapter Text

莱纳躲在树丛后,捂住嘴掩盖喘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缩在盲区,用余光观察正在巡视战场的利威尔:在刚才,他按计划变身女巨人发动了第二次突袭,全歼了利威尔班。

 

但最可惜也最碍事的是,利威尔本人反倒逃过一劫,并且配合三笠一块儿夹击,反手重创了莱纳。

 

莱纳为免被生擒,不得已使用了硬质化的能力,但利威尔和三笠的并不只有攻击力惊人,他步步退让后才发现落入包围圈——原来对方为他设下了陷阱!

 

这是早有预谋,还是利威尔的临场发挥?难道调查兵团内已有所警觉?莱纳紧张之下顾不得细想,叫来无垢巨人吞食掉了自己的身体,打算重新汇入剩余的士兵里。

 

按照马赛尔的计划,这一次他们是要尽可能全歼调查兵团的精锐,如果能趁机掳走艾伦最好,若是不能,也要打断埃尔文史密斯的左膀右臂,让他在接下来的绑架中无兵可用。

 

但是,利威尔班虽然全损了,利威尔本人却没事,想必接连两次突袭已经引起他们的警觉了。另一个问题是三笠也还活蹦乱跳的……她和艾伦形影不离,只怕接下来的绑架会遇上困难。

 

要不,先下手杀掉三笠?比如……约三笠单独对决,然后趁机杀掉她,推给意外?

 

不,三笠对于艾伦之外的男人从来不假辞色,压根没有可能“私下聊聊”?

 

……如果自己是女人,或许三笠还愿意跟自己单独见面,可偏偏自己连带着战士小队三个人都是男的!

 

要不,请希斯特利亚帮忙,把三笠约出来?莱纳瞥见远处的年轻姑娘,迸出一个新想法来。

 

但他旋即否定了自己:他和希斯特莉亚并没有熟到这个程度,就算是男女朋友,面对男友忽然要求和另外一个女人单独见面,任凭谁都会吃醋,只怕希斯反而会频频追问。更何况谋杀自然是经手的环节越少越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纰漏……

 

说一千道一万!要是自个这会儿是个金发姑娘,事情就好办多了!

 

莱纳忽然心中没由来地迸出一股焦躁,他难忍心中的厌烦愤懑,一脚把道旁的碎石踢开:巨人之力既然要他长出女人的阴道,那为什么不干脆把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女人?

 

如今这样不男不女的,算什么样子?

 

贝尔托特每次看到他跟希斯说话,都是不赞成的表情,但莱纳却很明白对方的沉默背后未尽之意——那是一种悲悯和同情:战友觉得他已经不是个男人了,为什么还要汲汲营营追求一个女人?

 

难道自己就不知道这是无用功吗?就算他能和希斯结婚,一过夫妻生活也要暴露,除非他能关灯和用后背位上一辈子的床!

 

莱纳心中的无名火更胜,他知道自己大概是受到了月经期激素变化的影响,可本该深呼吸让情绪平静下来的战士,却放任了自己的思维奔逸:马赛尔和贝尔托特安慰过他,说是他变身和变身前是截然不同的性别,就算帕岛人有所怀疑,也不会想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是女巨人,这有助于任务的顺利完成……

 

但是他呢?余生就只能以这样残缺的身体生活吗?

 

虽然贝尔托特安慰自己,说“回去后让专家看看应该有办法”,

但莱纳很悲哀地意识到,这不过是一种强行开解,上岛3年的他已经从韩吉身上了解到了“科研的狂热”为何物,比帕岛更先进的马莱学者只会有过之无不及。

 

他一旦回到雷贝利欧,这具不男不女的身体只会成为巨人生物学家的研究对象,在13年期满后卸任——反正都是要被继任者吃掉,自然也无所谓尸体生前是多了一块还是少了一块。

 

更别说,听闻儿子获选为战士后第一次露出笑颜的母亲,如果得知归来的儿子成了个残疾人,又会露出什么表情?

 

种种思绪在莱纳的头脑里挤成一团,他极力想要回避,却又无法否认他只是在拒绝面对一个残酷的未来。

 

直到一双结实的手臂搀住了莱纳。

 

金发的战士猛然回头,这才发现后方想要给他一个拥抱的是贝尔托特。他一时间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抽不出来,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好气:“我没事!”

 

马莱的战士终究记得自己的职责,压低了声音对同伴说:“全歼了,但利威尔还……”

 

“不说这个了。”贝尔托特难得出声打断了莱纳,用温和却不容拒绝的声音说,“莱纳,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知道!”莱纳也难免有火,他明白自从马可死后,自己的精神和情绪时有失控,因此贝尔托特总会提醒自己——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已经癫狂到了无法分清现实和幻想的地步,倒不如说,贝尔托特这样亦步亦趋的提醒,反而会迫使他的脑子里时刻惦记着任务和身体的异变,情绪更加焦躁不安。

 

莱纳忍不住一甩手,却没甩开——贝尔托特用了大力气攥紧他的手臂,同伴脸上的担忧溢于言表。

 

“莱纳,我不是要催促你,我只是想说你要小心……”贝尔托特压低了声音,语速急切,“我刚才听到召集士兵们集合,说要检查机动装置。”

 

年轻的战士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莱纳在心底快速过了一遍刚才的突袭现场,自信没有纰漏:“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做得干净。”

 

他看向贝尔托特关怀的表情,也难免涌上一丝愧疚:“刚才我说话太冲了。”莱纳伸出手肘,像往日开玩笑那样轻轻地捅了捅贝尔托特的身侧,传达无言的歉意。

 

贝尔托特也明显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只是……你身体上的事情,除了我们,没有旁人知道吧?”

 

还没来得及挤出来的笑容胎死腹中,莱纳含混说了句“没有”,却不敢去看贝尔托特的眼睛——他们都明白这意味着风险:虽然莱纳的巨人化是一个有胸部的女性形象,而平时的他比起一般男人还阳刚,抓内鬼绝对想不到他……但是,若有人知道了莱纳是双性人,可就不能轻易免去嫌疑了。

 

莱纳的支支吾吾招来了贝尔托特的警惕,高大的青年一把扳住莱纳的双肩,语气急迫:“是谁?”

 

“是……艾伦。”莱纳破罐子破摔,看向贝尔托特,“我之前在处理血的时候……被他撞到了。”

 

“你……”贝尔托特愣住了,他也明白了事情的棘手——如果是旁人还可以想办法杀了以绝后患,但怎么偏偏是持有巨人之力的艾伦?

 

贝尔托特“你”了个半天也没有下文,反倒是被一个隔空响起的声音惊得撒手:“莱纳!你们怎么了?”

 

两人猛然转头,只看到艾伦一路快跑过来,表情急促,显然是误以为前方二人产生了争执。

 

要在这里把艾伦掳走吗?莱纳和贝尔托特对视一眼,迅速否决了这个想法——来不及了,远处就是营地,一定会惊动主力的。

 

“莱纳!你们怎么了?”艾伦已经跑到两人跟前,隔开贝尔托特和莱纳,逼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莱纳的视线掠过直面自己的艾伦,停在艾伦背后的贝尔托特脸上,对方微微张口,无声做了个口型。

 

他到底要说什么?莱纳来不及细想,只好临场发挥:“我们没事,嗐!只是一点口角而已。”

 

贝尔托特匆匆离开了。

 

但艾伦仍用带有疑惑的表情望着莱纳,后者知道不说出一点信息是不行了,只好半真半假继续扯谎:“贝尔托特他……觉得再这样深入森林一定会招来巨人的攻击,想跟上级建议返回城区,我说让他别做胆小鬼,我们一时间言语有些上头,不过你来的时候已经说开了。”

 

艾伦松了一口气,攥住莱纳的手腕:“你刚才去哪儿了?集合的时候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

 

“而且……而且你……”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大男孩没有说出剩下的话,但他的表情却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关怀,他的视线落在莱纳的下半身。

 

莱纳心里咯噔一声,刚埋下去的隐患又一次被强行唤起,望向对方只剩下强颜欢笑:“我没事了,早就过了,又不是每天都流……那个,你懂的!”

 

他一边说一边搂住艾伦的肩膀,像平时训练结束那样展示自己的力量:“哈哈,不信你摸摸吧,我的胳膊只怕比你的大腿还粗!”

 

艾伦却没像反对长官摸头那样挣扎,而是顺从地伸出手来摸了摸莱纳的胸膛和肱二头肌,满是羡慕:“我要是有朝一日能长得跟你一样壮就好了。”

 

黑头发的年轻人虽然性格急躁,但也明白有些想法只能藏在心底:不男不女的莱纳都能长得这么结实高大,那作为百分百男人的自己,将来也一定没问题。

 

他怀着这样的想法,忍不住又摸了一把莱纳的胸肌——确实是紧绷的肌肉,彰显出十足的阳刚气质。

 

到底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真是好哄。莱纳松了一口气,他想要忽视那只在自己胸口乱摸的手,却在捕捉到艾伦好奇和害羞的表情时顿住了。

 

莱纳猛然反应过来,刚才贝尔托特说的那个口型是什么——是“燕子”。

 

这是马莱军队的暗语:外形俏丽的女间谍被称为燕子,她们往往通过色诱的方式来收集情报。

贝尔托特是对自己说的,他的意思显然是针对艾伦……

 

------TBC------

Note:

*做莱嬷的自我修养:在术后恢复期也要打开word为了莱纳敲键盘。

*本文没有阿妮,不只是为了让莱纳继承女巨人,也有其他原因,在将来会在后记中解释。尤米尔(女兵)和希斯特里亚的部分剧情也会受此影响有相应的改动,会在后续剧情中交代。

【虽然能看到这里的读者应该大概get得到作者的风格,但还是以防万一,指路隔壁《救国圣娼》,要是能接受欢迎继续👉】https://archiveofourown.to/works/49035142

Chapter 7: 成为燕子

Chapter Text

莱纳解读出贝尔托特的唇语,第一反应是觉得对方脑子坏了。

 

开什么玩笑,现在调查兵团在荒无人烟的森林里,他去哪里找一个漂亮姑娘来色诱艾伦?

 

而且艾伦的性格,说得好听点是年轻不知惧怕,说难听点就是咋咋呼呼,满脑子只有莽劲想着替亲娘报仇,平日里的作风也不像是对男女之事感兴趣的样子……

 

不对,贝尔托特说的并不是找个女孩来色诱艾伦,而是说让自己上!

 

莱纳一身冷汗,切换成马莱战士的思维,他无法否认贝尔托特的建议切中要害:调查兵团抓内鬼的时候没人怀疑过他,是因为变身后的巨人外形是彻底的女性,谁也不会想到没有胸部的莱纳——才是女巨人皮囊里的操控者。

 

但是,旁人若知道莱纳其实有双性器官,那就难免要怀疑了——尤其是藉由艾伦的存在证明了“人类能自由变换成巨人”确实存在之后……

 

艾伦如今受到韩吉的严密监控,他平日处事又是个大大咧咧的,虽然承诺过为自己保密,但他若是被人套话呢?

 

那个阿明可是一肚子心思,万一艾伦嘴上没把门……落到韩吉的耳朵里,她就算不马上唆使团长审问自己,也得抓莱纳来当生物学教材练手,那可就坏了!

 

一句承诺确实太轻飘飘了,真正的“共犯”决不能是嘴上说说,必须得有什么把柄,能把艾伦和他紧密捆绑在一起,一旦说出来就会损害双方,让即便是着急送死的脑袋也会谨言慎行的——确实只剩下性了。

 

金钱?地位?去中央过更好的生活……这些莱纳给不了,艾伦也不感兴趣。

 

只能用性。

 

利用十五六岁少年的羞耻心和发育期的性欲,控制他的大脑,让他彻底成为保守秘密的共犯。

 

这一点,马莱的战士们都很清楚:军方不止教会了他们格斗技巧,还培养了他们审讯和拷问的诀窍——利用人的性欲,可以达成很多目的:不论是利用高潮后的崩溃从敌方的男女间谍嘴里撬出真话,还是让沉浸在色情享受中的目标大意说出秘密……

 

所有的这些,贝尔托特,马赛尔和莱纳都会。

 

而眼下,“自己上”确实是最便捷也最经济的一条好路——只有知道秘密的人足够少,才能守护住真相。

 

莱纳低头,看向正在较劲比划手臂的艾伦,他深吸一口气。

 

为了马莱,也为了母亲的笑脸,就按照贝尔托特说的做吧,

 

他故意挽起裤脚,调侃艾伦:“嘿!你别不信,咱们比一比,看看是不是我的胳膊比你的大腿还要粗?”

 

注意力都放在对比两人身材的艾伦不疑有他,被莱纳这话撺掇得一把脱了上衣:“比就比,哪有你说得这么差?我看明明是差不多!”

 

莱纳假装跟同期生打闹,实则故意用手指滑过艾伦的鼠蹊部:“哟呵,口气倒是不小,但是你怎么只脱上衣?咱们说的可是比一比大腿的粗细呐!”

 

“怕什么,这里也没有外人,看一下马上就回去,难不成你是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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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轻人青涩的性器莽撞地进入莱纳的身体,带来割裂的疼痛时,莱纳终于回过神来——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是的,是他主动要色诱艾伦的,但他原先的想法是给年轻人手淫或者是按摩前列腺,迫使这个雏儿拜倒在马莱高超的审问技巧下啊?

 

但是,当他故意抱着艾伦在草地上打滚玩闹,在上下其手的过程中事情变味了。

 

艾伦确实硬了,但是他的愣头青坚持并没有随着裤子被脱下而消失,年轻人小声却理直气壮地说:“莱纳,既然你有……有那个……应该是我在上面……”

 

裤子都脱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变脸,莱纳一咬牙,假装含羞同意了。

 

但是年轻的艾伦确实是个没有经验的雏儿,他在莱纳的身体里横冲直撞,让年长者恨不得时光倒流扇几分钟前的自己大耳刮子——让你心软!让你松口!

 

莱纳暗自咬牙,他皱眉的神态被艾伦捕捉到了——年轻人就像一只敏锐的比格犬,虽然总是扯着嗓子大叫,但也能鼻子一嗅立刻发现蛛丝马迹。

 

艾伦停了下来,讷讷地问:“我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莱纳当然不好受,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撕裂了,但这会儿,希尔兹国的古老谚语在莱纳耳边响起:“来都来了。”

他总不能一脚把艾伦踢开,然后让整个计划完蛋吧?

 

莱纳强颜欢笑:“我……我也是第一次,有点不适应。”

 

他看到艾伦萌生了要打退堂鼓的意思,连忙攥住年轻人的手:“也许,你摸摸我就好了……”

 

莱纳只好引导着艾伦爱抚自己的身体——自然,所谓的爱抚,也不过是刑讯手段中的“甜头”技巧班的成果。

 

年轻人常年持刀的虎口满是茧子,摩擦着莱纳的阴部,给他带来了无法抗拒的快感,马莱的战士前一秒还安慰自己说“就当是为了祖国荣光奉献自己的身体了”,后一秒就难以说清他推倒艾伦骑上去摇屁股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了。

 

年轻人看到年长者被取悦,自己也受到了鼓舞,缠着莱纳说想再来一次——巨人持有者和普通的男孩也没什么不同:方才发生的第一次伴随着紧张和不安,虽然确实尝到了甜头,但却草草交代了。

 

青春期的身体满是躁动的精力,等到艾伦埋在莱纳的身体里喷射出来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年轻人顺势把头埋在莱纳的怀里,马莱的战士感受到对方的鼻翼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抽动,像是在嗅闻,又像是在寻找什么。

 

但是莱纳只能闻到精液和汗水的气味,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扮演先前的角色:一个可靠的兄长,和偶尔暴露出脆弱之处,需要艾伦保护的对象——就像他不能从巨人嘴里救下的母亲那样。

 

于是莱纳模仿着慈母的手势,轻轻地拍打艾伦的脊背,像是母亲叫起贪睡 大孩子,用温柔的语气催促他起身穿好裤子:“再不起来,蚊子要叮你一屁股包了!”

 

艾伦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神里除了兴奋和依依不舍,还有显而易见的眷恋。

 

赌对了,他还是依恋母亲的年龄。

 

毕竟,他失去母亲的时候也才十一二岁,哥哥和父亲的角色可以由调查兵团里的其他人扮演,姐姐和兄弟或许也不缺……但是母亲,尤其是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并不是那么容易从少年人心中抹去的。

 

但是莱纳心里的狂喜并没有持续超过一秒钟,因为他从艾伦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身影——赤身裸体,满身精液。

 

很狼狈,也很肮脏,像自己曾经被波尔克一通暴揍,滚了满脸泥时的光景。

 

他短暂地扮演了艾伦的母亲,但这件事却提醒他——远在马莱的母亲还不知道儿子的所作所为,如果她知道了引以为傲的莱纳身体产生的变化,会……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莱纳强迫自己把视线对准艾伦的脸,朝对方微笑。

 

年轻人的嘴唇张开又合拢,他嗫嚅几声,虽然没有说出完整的话,但是莱纳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他扳着艾伦的后脑勺,和年轻人交换了一个吻:“你先回去,我要整理一下。”

 

经此一事,艾伦会彻底倒向自己,不发一言,成为沉默的共犯。

 

等年轻人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后,莱纳才扭头转向一旁的草丛:“出来吧,你一直在旁边听着,现在满意了吧。”

 

贝尔托特从树丛背后绕了出来。

 

---TBC---

Note:

*突如其来的NTR瘾大发!

Chapter 8: 同袍齐下水

Chapter Text

 

贝尔托特不发一言,走过来弯下腰,朝莱纳递过来一块布。

 

莱纳一端详,发现那是兵团战士人手一条的领巾,怒极反笑:“你倒也不用这时候上赶着表演同袍战友情,再说了,难道我就没有吗?”

 

贝尔托特却没有出言反驳,只是沉默地凝视着莱纳,莱纳边说边扭头寻找,却发现自己还真没有那条领巾——也不知道是跟艾伦滚草丛的时候落下了,还是在先前的作战中遗失了。

 

他有些尴尬,但脸上还是挂不住,只得低了头,带着赌气的意味用贝尔托特的领巾擦拭身体。

 

贝尔托特守在一旁,长久地不语,直到莱纳擦拭到两腿间的精液时,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对不起。”

 

莱纳本能地抬头望向战友,看到贝尔托特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愧疚,一口气梗在胸中。

 

不要怜悯!也不要同情!贝尔托特把他当成什么了?一个被强奸的可怜女人?还是一个失去了名节的贞妇?

 

莱纳顿时怒不可遏,狠狠地将沾满精液的领巾甩向贝尔托特:“我都没寻死觅活的,你摆出这副架势做什么?”

 

贝尔托特没有躲闪,任由沾湿的领巾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肩膀上,滑过颌面留下一道罪恶的痕迹。

 

瘦高的青年伸出手,骤然握住了莱纳的拳头,一字一顿:“莱纳,在我心里你和先前没有什么不同,在其他人眼里也是——你还是那个好大哥。”

 

莱纳忽然泄了气,他看向贝尔托特,无法再回避自己怒气的根源:在马莱选拔战士的时候,贝尔托特十分顺利地成为了超大型巨人的人选,和吊车尾备受考验、卡在最后期限继承女巨人的莱纳,完全是两码事——如果说贝尔托特是第一方案的优选生,那么莱纳就算勉勉强强迫不得已的备选项。

 

在三人小队里,他就是个凑数的。

 

但是来到岛上后,事情颠倒了:莱纳迎来了青春期发育,马赛尔和贝尔托特,两人一个没莱纳高,另一个没有他结实强壮,机缘巧合下反倒让莱纳打响了“武功高强,热情可靠”的好大哥招牌。

 

三人之间的秩序隐约反了过来:马赛尔虽然是队长,却更多扮演幕后的智囊,鲜少对莱纳发号施令了;原先在故乡朝莱纳伸出援手,为他提供荫蔽的同伴贝尔托特,这会儿成了他身边无形的尾巴和跟班……

 

不得不说,莱纳也曾想过,如果这幅光景让先前瞧不起他的波尔克看了,一定大跌眼镜——自己不但取代他继承了巨人之力,还成了公认的带头大哥!甚至,此时的自己若再和波尔克打一架,一定能轻松取胜。

 

但这样的春风得意在莱纳心头只能存活很短的几秒钟,因为下一刻他就会想到自己的不同——两腿间那个多出来的器官。

 

马赛尔甘当幕后军师,原先的保护者贝尔托特沦为自己的跟班又怎么样?

 

他们到底还是彻头彻尾的男人啊!

 

自己呢……威风的背后是什么?是这具被继承力量所扭曲的身体吗?还是不确定的未来?

 

莱纳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面对——在这种时刻,他是贝尔托特面前的弱者,又要像10年前参与小战士选拔那样,接受来自同伴的怜悯和荫蔽了。

 

所以贝尔托特,别这样看着我,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在提醒我——我身体上的异常。

 

但是事与愿违,贝尔托特把莱纳的僵硬和嘴唇颤抖理解成了脆弱,他的手掌往上移动,一把将莱纳搂在怀里。

 

这下,莱纳是彻底愣住了,只能僵直地听贝尔托特结结巴巴地安慰自己:“莱纳,如果你有怨气就朝我撒吧,是我强迫你这样做的,我也是共犯……”

 

莱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知道再发火也是无果。正当他想着说些什么揭过之时,贝尔托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窖:“莱纳……我们都没有办法,你就当这是战士所必须的牺牲吧。”

 

“必要的牺牲?”莱纳终于冷笑出声,他望向贝尔托特的双眼——下垂的眼角里透露出温和与担忧,但那不是理解。

 

这种关怀和背后支持,既是贝尔托特的温柔,也是他最残忍的地方——瘦高的青年一次又一次地说着:“莱纳,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莱纳,我们是马莱的战士”、“莱纳,这是我们为国献身的荣光……”

 

贝尔托特用这样温柔平缓的语气,打造了莱纳行动的安全绳,避免他因为双面间谍的人生而失控;但反过来也铸成了捆在莱纳脖子上的枷锁,勒令他为了最伟大的目标亦步亦趋——他们必须把岛上的巨人带回去。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莱纳对此并无方案之意,只不过是觉得贝尔托特总有些大惊小怪——仿佛他会下一秒就失控,当着艾伦的面发起疯来似的。

 

莱纳终于悲哀地意识到,贝尔托特并不能完全理解自己的痛苦——他在乎的难道是所谓的“失身”吗?是屁股被一个异族,被一个岛上的恶魔操了吗?

 

不……不,他在乎的不是这个!

 

莱纳想要说些什么,但只觉得思绪像是拥堵的堤坝,水面翻涌着,底下的淤泥礁石却像他此刻混乱的情绪一般,无法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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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的往事涌进莱纳的大脑里:生母被生父抛弃,他们只能组成单亲家庭,这件事在街坊中不是秘密。

大人们或许还有些顾忌,只是背后嘀咕着“那个随母姓的孩子”、“那个被马莱人抛弃的女人”。

但雷贝利欧的楼房如此狭窄,做父母的口中所言自然不可避免为孩子听到,而孩子的恶意是最单纯,也最直白残忍的:“莱纳,你爹是谁啊?”、“莱纳,听说你妈是想离开雷贝利欧才和马莱人睡觉的,是吗?”、“哈哈,但是你爹根本不认你,你只是个野种!”

 

莱纳一开始还跟这些孩子对打,后来就放弃了——等他成为巨人继承者的那一刻,这些原先看不起他的人都会转过来讨好谄媚母亲的,包括父亲也会……

 

但成为战士的梦想实现了,父亲的认可却没有来。

 

男人表情僵硬地否认了他,严厉地训斥他,让莱纳“快点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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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登上去往帕拉迪岛的航船时,在风浪的颠簸中,莱纳曾经跟贝尔托特说过这件事,对方当时也如此时此刻,伸出手轻抚莱纳的背,安慰他:“……等我们回到马莱的时候,你父亲看到功成名就的儿子,自然会引以为傲,回来一家团聚了。”

 

真的会吗?14岁的莱纳相信了战友的说法,但17岁的莱纳却明白这不过是奢望——马莱人和艾尔迪亚人通婚是重罪,即便儿子做了巨人战士,父亲也绝不敢相认的。

 

现在这副场景又在莱纳眼前回放了,他终于了悟——贝尔托特确实是想要安慰自己,但也确实不能理解他:贝尔托特的生命里可有个父亲呢。

 

虽然病怏怏躺在床上,需要靠儿子成为巨人战士换取更好的医疗,但那也终究是个父亲。

 

就像嘲笑莱纳没有爹的那些孩子一样——哪怕他们的父亲是个挥霍一空的赌鬼,是个成日烂醉如泥的混子,是个打老婆的疯子,又或者是死了躺在坟墓里,他们也是“有爹的孩子”,天然上就比莱纳这个野孩子高贵,自觉有了看扁莱纳的底气。

 

贝尔托特虽然不至于如此,但他的成长中父亲并未缺席,又怎么能感同身受体察到莱纳的痛苦,以及他们母子要强背后翻涌的复杂情绪呢?

 

他的善良让他只能说出温和的安慰,但也只能停止于这样浅薄的表层。

 

彼时彼刻,亦如此时此刻——只要贝尔托特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他的两腿之间没有长出女人的阴道,他就不可能发自内心地理解自己!

 

这是他和贝尔托特间的鸿沟,凭什么要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些纷乱思绪的折磨,而贝尔托特轻飘飘说一句"共犯"就算找到台阶下了?

除非……

 

莱纳终于笑出声来,他在贝尔托特的愕然中一把推倒了同袍,反身骑到后者胯上:“你说共犯是吗?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算是真正的共犯!

 

----TBC-----

Note:

*作为莱嬷,自然要给莱纳过白色情人节(●ˇ∀ˇ●)

Chapter 9: 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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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托特愣住了,他摸不准莱纳忽然抽什么疯,他想要呵斥甚至给莱纳一个肘击,但在要击中对方肋骨前又硬生生变向了——莱纳的状态很不对!

 

从刚才开始,莱纳就一直在恍惚地说着什么“你怎么能跟我感同身受”之类的话,眼神躲闪表情还扭曲了起来,现在甚至要对他下手——这状态不是和马可死的时候一模一样吗?

 

贝尔托特在莱纳的手伸向小贝尔的时候出动了,他一把攥紧莱纳的腕关节,另用一手格挡莱纳的胸腔:“莱纳,现在不是这么做的时候!”

 

贝尔托特有很多话想说:现在我们应该赶快穿上裤子回去;艾伦那边你还得观察;这都是为了马莱,马赛尔不会反对色诱计划的; 马可和我们立场敌对,当时杀掉他也是迫不得已,你何必郁结于心……

 

这些思绪在贝尔托特的大脑里来回打架,最终脱口而出的是:“莱纳,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这事就这么——”

 

回答他的只有童子军的格斗技巧,莱纳如今的体重可以轻松骑在同伴胯上,压得贝尔托特动弹不得。

 

莱纳深深地凝视贝尔托特,表情似哭似笑:“支持?贝尔托特——你永远也不懂!”

 

“变成这副模样的不是你!”莱纳咆哮起来,但他的手指头却没有表情那样凶蛮,而是娴熟地撩拨起贝尔托特的阴茎系带。

 

贝尔托特硬了,但他实在是笑不出来,双目对视只能看到莱纳的执拗,以及对方瞳孔里尴尬慌张的自己——他和莱纳都很清楚,这些性爱的技巧并不是用来取悦彼此的。

 

譬如此刻,莱纳用手指滑过他的囊袋,从前往后不疾不徐地按节奏挑逗龟头——这是军方教给他们的审讯技巧。

 

给他们上这门课的老鸨一边抽烟,一边漫不经心地用单手去刺激战俘的龟头:“你们就像我这样撸,保证两分钟就能让他控制不住,立刻射出来——”

 

当时受训的战士候补生平均十一二岁,在场不少人羞得别开脸,不想去看被五花大绑的战俘和那根高高耸立的阳具。

别开脸的人立刻被教官踢了一脚,喝斥他们不可走神:“除了战场上杀敌,不流血的拷打和暗杀也是你们必须学的!这是为了马莱的荣耀!

 

 

“男人连续射精几次后就会很虚弱,如果再来一次,他就会死。”老鸨面无表情地擦干净手上的精液,指着胸腔不断起伏,喉咙里发出“荷荷“喘息声的战俘:“刚才我已经演示给你们看了,现在,谁来照做一次?”

 

小战士们面面相觑,最后举手的是莱纳——现在回想起来,这也是情理之中:莱纳几次格斗和负重行军的考核成绩都是垫底,若是不能在其他方面表现积极获得教官赏识,只怕不日就要被淘汰,彻底失去继承巨人的资格。

 

莱纳在众人的注视下,为那个战俘做手活。

 

战俘很快就缴械了,连续的高潮让他已经喷无可喷,最后流出来的只是稀薄的像是水一样的东西。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死,紧咬着嘴里的塞布,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周遭所有人。

 

但这样无法反抗的战俘,就算再怎么气节坚毅,说白了也跟一只被捆好的兔子没有区别——老鸨把烟斗从嘴里抽出来,熟练地敲击了战俘的太阳穴和后枕几处,战俘顿时胸膛急剧突起又凹陷,身体徒劳地扭动数下,在一阵嘶吼的喘息后瞳孔慢慢放大了。

 

老鸨用烟斗指着战俘的尸体:“如果遇上这种特别命硬的,也可以配合一些小技巧把他送走——这样死掉的人,跟马上风猝死的没有区别,应付尸检足够了,你们再收拾些首尾,更是万无一失。”

 

“具体实战中怎么用,就是各位战士自己的事了——是让对方玩得爽然后疏忽意,还是留他一口气,又或者是做出医生也查不出,只会摇着头说‘都怪他太好色了’的死亡现场……”老鸨比划了一个抚弄的手势,得意洋洋地微笑起来,“……全掌握在你们的双手之中。

 

战俘的尸体被拖出去的时候,两腿间的阴茎因为充血和肌肉僵直,仍然高高耸立着,像一根旗杆,也像是贝尔托特现在两腿间耸立的玩意儿。

 

马莱的战士喘息着,却无法阻止他的同袍用体重和温暖的巢穴将他囚禁——小贝尔落入了一个湿润的地方,而莱纳则十分恶意地收缩着括约肌,利用战士生涯所锻炼出来的核心力量,把贝尔托特变成了欲望中的共犯。

 

贝尔托特的理智混乱至极,但青春期的荷尔蒙却让他无法否认此刻自己感受到的快乐——两人紧密相连的地方传来的刺激感,以及莱纳每一次摆腰时阴户吮吸的绝妙滋味,让他甚至难以克制内心的冲动,想要随着莱纳的节奏而坠入最原始的本能陷阱。

 

但贝尔托特卡住了——他看到莱纳抬起屁股时微微露出的自己的阴茎,和上面的……淡白色精液。

 

自己还没有射精,这只能是莱纳体内的精液,因为再次被进入而带了出来——那是艾伦留下的痕迹。

 

而艾伦……是智慧巨人的持有者,是他们的目标,是岛上的恶魔,也是敌人。

 

更何况,莱纳的表情……他好像要哭出来了。

 

他确实难以理解莱纳自上岛的思维混乱,但他无法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贝尔托特哑然无语,长久以来的问题又摆在他面前——自己不能替莱纳解除困境,安抚也被拒绝,那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发起强迫的那一方揪住下位者的衣领,嘶吼着:“贝尔托特,你别再说共情了——你根本共情不了我!现在的我!”

 

“你看,你也乐在其中是吧——因为长出这玩意的不是你!”莱纳的声音沙哑,还想再说却被同伴的手掌捂住了嘴。

 

贝尔托特骤然把他拉入自己怀里,手臂抵着莱纳的后背,在对方的耳边低语:“莱纳,我是不懂你——但我还是你的共犯。”

 

“等兵团往聚居区移动的时候,我来发起突袭。”贝尔托特说,“不能再拖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劫走艾伦!“

 

----TBC----

Note:

*莱嬷就像广东zhang双马尾lang,当你发现一只的时候,其实背地里已经有一群了……

*莱嬷都会走上爆炒莱纳治疗精神分裂的道路,我也不例外。

Chapter 10: 破绽与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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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大型巨人举起眼前的“金发女孩”端详,却发现掌心里的并不是希斯特里亚,而是阿明——坏了!是陷阱

贝尔托特脑子里迸出了结论,下意识就要手指用力捏死阿明——前两天,团长埃尔文宣布了“因为伤亡惨重,不得不回撤到斯托贝斯区,把艾伦交由上级安排”的决定,团长还将剩余的兵力分为几组,其中一组负责护送艾伦回到内地。

 

但是贝尔托特并不在这个分组内,他们察觉到埃尔文的提防之意,决定借着回撤的时机掳走艾伦,万一等到调查兵团回到防守更严密的墙内,可就来不及了。

 

根据莱纳打听到的情报,希斯特里亚和艾伦被分到了同一组,是护送艾伦回城的人手之一,因此马赛尔安排贝尔托特袭击该分组,预期在混乱之时带走艾伦。

 

行军过程中,贝尔托特悄悄脱队变身,按照原先打听到的方向朝艾伦所在的分组发动袭击,可他抓住的却不是什么希斯特里亚,而是阿明——但阿明并不在护送艾伦的分组里,这摆明了是个陷阱!

 

阿明奋力挣扎,耳畔传来呼啸的风声,但黑影闪过下一秒就是重物坠地的闷响——阿明勉强扭动脖子,看到让被击倒在地,整个人表情痛苦,手中的武器也早已跌落一旁,显然是同伴试图营救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超大型巨人抬起了脚,阿明顾不得胸骨被攥紧的疼痛,提起最后一口气声嘶力竭地喊:“让,快跑——告诉那个着急送死的混蛋——”

 

但是巨人的脚掌并没有落下,因为此刻又刮起了一阵凄厉的劲风,对方呼啸而来,撕裂空气的冲击力迫得阿明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只觉得胸口的桎梏一松——伴随着骨骼被砍断的声音,有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穿过阿明的胸口,一把救起他并接着弹跳纵跃,几下脱离了超大型巨人的攻击范围。

 

死里逃生的阿明震惊地伸长脖子,眼睛一点儿也不敢错过此时的情景——远处的超大型巨人盯着被砍掉的手指,似乎是想不到还有凡人的躯体能对神明般的存在造成伤害,竟然愣住了没有发动攻击,而此刻抱住他狂奔的则是莱纳!

 

莱纳马不停蹄,飞奔掠过让身边时下腰一探,轻轻松松地用另一边手扛起了让,就这么一边夹着一个队友向前狂奔。

 

而超大型巨人也没有再追击三个逃兵,拔腿向远方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阿明被莱纳像夹着一袋土豆似的夹在腋下,跟如同面粉袋子被莱纳扛在肩上的让面面相觑,两个人的表情都可以上台演滑稽戏——内外伤让两人的表情扭曲,而背着他们的莱纳也是血液和汗液一块儿从头上滑下来。

 

阿明的手搭在莱纳的背上,感受到属于活人的温暖和柔软,终于忍不住发起抖来,对侧的让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嘴唇翕张几下似乎是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没开口就变成了痛呼的喘气,多半是牵扯到了伤口。

 

阿明只好用眼神安抚让,试图告诉队友自己没事:他估计让多半以为自己是经历绝境的后怕,但他不打算纠正让——阿明此刻与其说是因为逃出生天而欢喜到发抖,倒不如说是怀抱着豁然开朗的兴奋——是的,内鬼出自队伍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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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托洛斯特区之战后,阿明就奇怪于莱纳为什么在上交机动装置时交的是马可的?他先前只当是马可和莱纳出于某些原因交换了装备,随后马可没来得及穿好装备就阵亡,莱纳则懒得详细补充说明了——以上级的颟顸无能来说,下层士兵把事情交待的太详细,也许反而会给自己招来麻烦:士兵互相交换装备也是违反规定的事情,莱纳也许是一时间好奇,事后又害怕担责吧。

 

可他加入调查兵团后却发现埃尔文团长精明强干,并不是个昏庸的官僚,想来当初莱纳如果说实话,只要说开了也不会产生什么嫌疑的呀?因此阿明只好当成莱纳不想节外生枝,也就不多过问了——毕竟马可确实是死于巨人之口,而不是死于背后遭人捅刀,莱纳作为一个肉体凡胎,想来也不能控制巨人吧。

 

但艾伦的经历却带来了另一种可能性——既然艾伦可以变身成巨人,那么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呢?在变为巨人后并不一定是无脑的野兽,而是有计划有阴谋的执行者?

 

壁外调查的惨痛伤亡进一步肯定了阿明的推测——利威尔班遭遇的是智慧型巨人的袭击,而艾伦的位置又只有调查兵团的核心成员才知道。

 

有内鬼,而且很可能在调查兵团关系密切的人群中。

 

阿明晓得事不宜迟,把自己的发现报告给了埃尔文团长,团长很嘉奖他的敏锐,要求他配合演一出戏,谎称要把艾伦带回内地……

 

“这件事,你连艾伦也不能告诉,能做到吗?”团长发问道。

阿明郑重地行了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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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任务,阿明确实瞒着艾伦,但并不完全是因为团长的命令——他很少有机会和艾伦独处了。

阿明本想着哪怕不能直说,也要旁敲侧击让艾伦注意安全,看看身边接近他的人有没有谁露出马脚的,可艾伦空闲的时光总是不知钻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有几次阿明等得着急上火,忍不住要拉上三笠一起去找人的时候,艾伦才从树丛或者草堆里钻出来,身上还滚了不少草叶子,问他也只是说:“我和莱纳切磋去了,我想让他多教我两招格斗技巧。”

 

当时的阿明不好说些什么,只当是艾伦目睹同伴因自己而死,迫切需要发泄压力,所以才选择了打拳来释放——论格斗技巧来说,选莱纳当陪练确实是值得信赖的。

 

艾伦平时也不是会多说话的人,莱纳也是点到为止保持分寸,礼貌切磋并不下重手,至多是艾伦的肩膀和手臂那些非要害的地方偶尔会有伤痕,可能是击打的过程中指甲不小心划到了吧。

 

而且,莱纳平时待人热诚,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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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此刻,最后一只靴子终于落了下来——莱纳,就是和女巨人,甚至和超大型巨人……有紧密联系的对象!

 

埃尔文团长安排本次回程分组时,严禁不同组别间互相交流,他故意提醒这条规定,本意是想引蛇出洞,而莱纳并没有和让/阿明分到同一组……

 

如果说让是因为距离近,所以来得及对同组身处险境的阿明伸出援手,那么一个本该在另一侧队伍行军的莱纳,怎会开了天眼知道阿明这一侧正在遭受突袭?

 

更别说,原先团长在听了阿明的汇报后,为了试探成员们,放出了几个不同的的烟雾弹,其中针对莱纳的是暗示:“希斯特里亚会和艾伦分在一组”,但实则是让阿明假扮成希斯特里亚的模样——那么在行军过程中若是巨人突袭“假希斯特里亚所在的分组”,就可以确定情报是从莱纳这边走漏的了。

 

当莱纳冲过来救自己时,阿明不是不震撼的,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也许莱纳只是在阵型中走得靠前了些又耳聪目明,看到超大型巨人偷袭下意识地冲过来要阻止呢?

 

但是,超大型巨人的行动粉碎了阿明心存的最后一丝美好幻想——他因为被莱纳砍断了手指而选择停止攻击,这不奇怪;可是……为什么超大型巨人奔跑的方向,正是艾伦真正所在的位置?

 

刚才莱纳砍掉超大型巨人手指头的时候,是否还漏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细节?

莫非,莱纳冲过来的目的并不是救自己和让,而是要借机跟同伙——超大型巨人,传递最新的情报?

 

阿明忍不住挣扎扭动起来——莱纳是板上钉钉有嫌疑的,超大型巨人会是墙外的人,还是另一个藏在兵团暗处的内鬼?

 

那个女巨人,也有着一头金发……阿明内心迸出一个荒谬的念头,他顿时猛摇头压了下去:不,格斗技巧并不能说明什么,调查兵团和宪兵团接受的都是同样的训练,会这套技法的人不知凡几,最多只能说明内部人是奸细……而且女巨人的外观如此明显,她有着高耸的胸部,但莱纳可是个有喉结的,打过赤膊的大男人无疑……

 

莫非,他有个藏在暗处的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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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眉头紧锁,同样在莱纳背上挂着的让也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并不讨喜,甚至常对人说些夹枪带棒的讥诮话,就连兵团里公认的好大哥莱纳也被自己挤兑过。

 

虽然让对于萨沙和科尼的疑问,嘴硬过:“整天过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说起话来那还能像是内地那些养尊处优的宪兵团一样文雅啊,要是想听好话,就去找那些高官老爷们吧!等我当上了军团长,我保证出口成章满脸带笑。”

但他也很清楚,这样的言行是容易树敌的,再不济也会导致没什么朋友——马可死后,他身边稍微聊得来的也只有莎夏和科尼两人了。

 

但莱纳却能够不计前嫌地在危急时刻跳出来,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救下他,哪怕让的嘴再硬,也打算要伤愈后郑重地向莱纳道谢了。

 

 

要不,请他喝瓶好酒?让思忖起来,但牵扯到骨折的地方却让他痛呼一声,在深吸几口气勉强压下痛感后,让盯着马屁股却骤然意识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莱纳会出现在这个分组?

 

----TBC---- 

Note:

*很多年后,已经成为和平大使的阿明,总会想起他误以为“艾伦和莱纳在练习格斗”的那个下午……

Chapter 11: 偏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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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你听我说!”阿明的叫喊声从身后传来,艾伦置若罔闻,憋着一股气往前走。

 

刚才阿明神神秘秘地招手叫他出来,对他说:“我们怀疑莱纳和调查兵团的内鬼有勾结,他疑似跟马可的死亡有关,你能不能跟我们配合一下,把莱纳引到一个……”

 

艾伦只觉得阿明所说的完全不可理喻,莱纳是间谍,并且疑似跟智慧型巨人有所勾结?

他当场反驳了阿明的话,少有的对挚友言辞激烈:“你怎么能不相信同伴呢?我们出生入死,如果连战友都不能放心托付后背的话,还有什么是可信的?”

 

阿明显然没想到会招致如此激烈的反对,一时间讷讷无言,怔在原地,艾伦转身就走。

 

艾伦走出几步,眼角余光扫到阿明仍然愣在原地,不禁后悔自己竟对阿明说了重话,可又拉不下脸去跟阿明道歉,只好闷着头继续往前走,盘算着过几天再跟阿明把话说开。

 

毕竟,他信任莱纳的原因不只是兵团成员们所看到的“好大哥”,还有那些不可告人的细节——艾伦不相信一个温柔拥抱自己,甚至允许自己插入身体的莱纳会是间谍。

 

莱纳从没有伤害过他,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的,不只是缺失的父亲和兄长的形象,甚至……有些时候躺在莱纳厚实的胸怀里,艾伦偶尔也会想起母亲——想念她身上被太阳晒过的衣服的味道,和代表美味饭菜的油烟味。

 

其实,调查兵团行军的时候都是吃便携干粮,没有人生活,甚至野外露宿往往十天半个月都不能洗一次澡。不论男人还是女人,到最后浑身都是一股子混合了汗水和血液的酸臭味。

 

可艾伦闻到莱纳身上的气息就无端觉得饥饿,他频繁地以“训练格斗技巧”为由和莱纳一块在草丛里打滚,贪婪地索取莱纳的身体,甚至在射精后困意涌上来,干脆闭上眼在对方的怀里小憩片刻,直到莱纳把他拍醒:“别睡了,他们该出来找人了……”

 

但也许是眼看着同伴一个又一个地死在巨人嘴里,在目睹生死的残酷之后反而更激发出动物性的本能——繁殖。

 

艾伦明知道两个人外出很容易遭遇危险,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叫走莱纳……这样瞒着上级和同伴们的行为,天然带有一种背德的刺激,再混合着昔日温馨的时光,反复交织成为一曲荷尔蒙的悸动,最终更让年轻人难以割舍。

 

但是这些话是都不能跟阿明还有三笠直说的。艾伦烦躁地挠挠头,叹了口气,避开来来往往的士兵——在超大型巨人来袭的当天,又有一批士兵战死,就连团长埃尔文也受了伤,虽然抢救及时性命无碍,但却失掉了一条手臂。

 

如今,全团只能暂时驻扎在原地,等待伤员们稍微恢复到能跟着上路的状态,再紧急赶往内地。

 

团长曾经直言不讳地跟艾伦说过:“一旦你被交给中央军团,接下来的遭遇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但并不一定能干涉上级的决定了……”艾伦最初听闻这些话时,虽然嘴上说着服从安排,但心里难免有几分不平——他并不乐意让上级来决定自己的生死!

他现在完全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意识来行动了,而且……就这么死去的话,他怎么能对得起曾经对母亲许下的诺言呢?

 

他可以把玛丽亚之墙夺回来的!凭什么就此要在中央军团面前俯首帖耳,受他们拿捏?

 

艾伦想到这里就不由得心中焦躁,虽然三笠曾经跟他说:“团长只是明面上要摆出大公无私的态度,私底下自然有应对的措施,韩吉和利威尔士兵长那边也绝不会对你撒手不管的。”

 

话是这么说,但自己若是被中央审判,哪怕不死也要折腾好长一段时间,这期间如果能拿来向失地推进,都不知能收回多少耕田了……

 

更何况,一旦被中央带走,就意味着要和莱纳分开一段时间,今天阿明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不是他自作主张——这是不是意味着团长和其他人也对莱纳有怀疑?那万一自己被拷问的同时,莱纳也遭到审讯,还有谁会为了他跟上级求情?

 

那个贝尔托特吗?不,他虽然总是跟在莱纳身后,但是性格也太懦弱了,三锤子打不出一个屁,只怕到时候也是慑于上级的官威一声不敢吭的人群,多半只会眼睁睁地看着莱纳受苦。

艾伦想到听闻中的审讯手段,更是心焦,只顾着低头走路,直到撞进一个怀里才停下来。

年轻人抬起头,看清对面人后勉强有了几分笑意:“莱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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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轻人有一次心满意足地在莱纳体内喷射出来,艾伦快活地长出一口气,这才找回自己的思绪,一边穿衣服,一边忙把阿明刚才的话跟莱纳说了一遍。

 

莱纳的脸色顿时变了,方才的情欲和温柔瞬间消失无踪,他板起脸的模样活像个不肯通融的宪兵团队员。

 

艾伦没有多想——谁听到自己被怀疑是间谍能心情好呢?他只当是自己说话太直,连忙找补:“莱纳,没事的,你别怕,我信你——”

 

“我已经跟阿明说了,我绝不信他讲的这些,过两天再跟他说一遍就是了!”艾伦试图安抚莱纳的情绪,急急说道,“我只是……担心你万一被讯问会受苦,只是我现在也想不到什么方法,所以才提前跟你说一声——到时候没准我也要被中央的人盘问,只怕不能帮你说什么话……”

 

“要不,你去找阿明解释一下?或者等团长伤愈了,你直接去跟团长汇报?要不……你多找几个老乡,到时候万一团长他们真的要询问你,也好有几个人为你说好话。”艾伦并不擅长于政治斗争,想了半天也没有能彻底庇护莱纳的办法,忍不住连连叹气,一脚踢开了路边的石子。

 

石子滚下水潭,发出“咕咚”一声闷响,而莱纳也像是被这一声终于叫回了魂,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但即便是艾伦也能看出来,对方的笑容实在是勉强,只怕是为免自己担心而故作坚强。

 

莱纳的声音发闷:“艾伦,谢谢你告诉我……我会去跟团长好好解释的,或者我会先找韩吉和阿明……总能有办法的。”

 

----TBC---- 

Note:

*莱纳:艾伦,你去找别人吧,我不能同时做你缺位的父亲和哥哥,带来温暖的妈妈,最好的朋友,最坏的敌人,心理医生,性玩具……

Chapter 12: 女兵与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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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谢谢你,莱纳,我这里没有什么需要的,你去帮别人吧。”希斯特里亚温柔地向莱纳道谢,不着边际地往后退了半步,伸手指向远处,“搬运物资那边好像挺缺人的,你要不去问问?”

远处的尤米尔接到了希斯特里亚的眼神暗示,快步走过来,横插在莱纳前面,故作没看见莱纳脸上的讨好和期盼,出声打断:“希斯,女兵们那边需要医疗兵搭把手,你赶紧来一下。”

 

两个女兵肩并肩走远了,尤米尔余光瞥见莱纳还停在原地,一脸期盼的模样,不由得呲笑一声:“看他那个样子,鬼迷日眼的,做什么美梦呢!”
希斯特里亚没有反驳对方,她也对莱纳没什么感觉,只不过把他的讨好当成一种消遣来看,只是淡笑着说了一句:“反正我也从来没答应他什么,他爱做梦就让他做去吧,你就把他当成街边的把戏好了。”

尤米尔听完笑起来,她知道希斯特里亚一向待人温柔,需要在外人面前扮演一个友善宽和的形象,因此鲜少口出恶言,能用这样的重话说莱纳已经很是少见了,可见莱纳围着她打转的模样有多烦人。

而且,希斯只会对我说这样的话,旁人都不知道看起来像个女神的她也会如同十六七岁的普通姑娘,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嘲笑那些混小子。尤米尔望着希斯的脸,微笑着回忆起往事:要是回到从前在乡下的日子,那个莱纳布朗早完蛋了,高低得被她和希斯联手,引着掉到泥坑里狠狠摔个狗吃屎,保管让他不敢再学个求偶公鸡的模样出来招摇了。

希斯特里亚一瞥尤米尔的表情,就知道这位从农庄到调查兵团一路相伴的挚友在想什么,她拍了拍尤米尔的手:“你放心吧,好在莱纳这家伙虽然总是在我面前打转,但还算规矩的,没有动手动脚骚扰,那暂时也不需要教训他——如今团长还没伤愈,队伍里气氛也一直压抑,我们先别生事了。”

 

这句话并不是她为了让尤米尔放松而故意说出的宽容之言,在希斯特里亚此刻的心境里,确实没有莱纳的容身之处:既不喜欢,也不厌恶到非要让莱纳吃个教训,只当成他是一颗平平无奇的土豆,就像饭堂里每天会端出来的,没有人会多看一眼的那种主食。

只不过,调查兵团的士兵们没有什么口粮可选,能吃上土豆已经是极好的日子了。但作为女人的希斯特里亚在有得选的身份下——对男人不感兴趣。

 

这都要谢谢父亲的恩德。

有他的殷鉴在前,再看着莱纳那些卖力的讨好,希斯特里亚只会哂笑——男人,不过如此。

现在不是想起往事的时候。希斯特里亚摇摇头,把那个给自己生命的男人从脑海里挥去:这个男人也是她现在还保持着“希斯特里亚”的名字,而不肯更名为“赫里斯塔”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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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托特尽量把身体平贴在草丛中,希望茂盛的灌木可以掩映住两个人的身影——他和骑在他身上扭屁股的莱纳。

马赛尔得知了莱纳灵机一动的“色诱计划”后,并不反对而是大力支持,要求莱纳尽可能多地和艾伦发生关系,以此获取对方的信任——这招确实有效:在得知阿明已经对莱纳产生怀疑后,马赛尔拍板说“不能再等了!”,决定在两天后队伍穿越城墙时安排莱纳叫走艾伦,趁机劫走对方。

贝尔托特并不清楚马赛尔的想法;但是队长的命令,他和莱纳只有遵守的道理。

 

只是,从贝尔托特的角度来看,越是迫近动手的日期,他就越是不安。

这种不安源于莱纳的近况:莱纳最近的生活不可不谓“规律”,主要分为三项内容:去找艾伦联络感情、去希斯特里亚面前讨好凑趣、来找贝尔托特滚草地。

调查兵团的其他人只当是莱纳一向急公好义,在团长受重伤期间更是积极承担起各种工作,友善待人团结同事,但只有朝夕相处的贝尔托特明白莱纳不过是在用繁重琐碎,但是不用动脑子的体力劳动来逃避——逃避扮演不同的角色。

 

尤其是每一次他和艾伦做完后,莱纳必定会找机会跟自己独处,然后就是性爱——机械式的抽插、像搏斗式的互相啃咬,以及最重要的……莱纳总是要求贝尔托特射进自己身体里。

莱纳在掩饰、逃避,或者试图修改——自己和他所痛恨的帕拉迪岛的恶魔后代上床的事实。

 

贝尔托特很清楚自己此刻的作用——他是一块浴巾,一件来自马莱的衬衣,故乡的红袖章,是能够覆盖帕岛人给莱纳留下的印记,同时让他回忆起马莱的快乐时光,从中寻求到一点儿慰藉的存在。

往日对于莱纳而言,应该是快乐的吧……贝尔托特想——他眼前浮现出莱纳拿到战士袖标时乐得飞奔回家的场景。

 

莱纳明显走在失控的深渊边上,只差一只脚就会掉下去。

金色头发的同伴在扮演不同的角色上越走越远:讨好艾伦是工作,和自己性交是逃避,那么去希斯特里亚面前打转……是什么?是他所向往的生活吗?

贝尔托特的内心忽然翻涌起复杂晦暗的情绪,他很想抓住莱纳的领子甩对方两个耳光,让他放弃对希斯特里亚的痴心妄想,不要再对帕岛人投入过多的感情,那是没有希望和未来的!

但是贝尔托特没有说,他的言语化为了行动,年轻人攥住了莱纳骑在自己胯上的屁股,力道之大令柔软的肌肉上瞬间压出五指山的痕迹——想来今晚,莱纳的屁股上会留下难以消散的淤青。

贝尔托特向上顶胯,配合着莱纳的节奏,往同伴的体内刺入得更深。

既然这是莱纳所希望的,那就如他所愿吧!

 

至于他自己本身……贝尔托特把这当成对莱纳的帮助,以及对自己诺言的遵守:他们曾经许诺过一起做马莱的英雄,即便只有13年的时间。

所以,作为逼迫莱纳做出色诱决定的共犯,这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贝尔托特喘了一口气,把莱纳拉下来,咬住对方的胸口,两个人像是发情期的动物一样在草地上打滚。

 

贝尔托特没有问莱纳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因为当事人或许也不明白:以莱纳目前的精神状态来说,也许他也给不出任何答案。

作为旁观者的贝尔托特提心吊胆,他扪心自问,自己也是懦弱的:不敢追问莱纳的原因也是害怕揭开不可知的魔盒,翻出来自己不能承受的后果——如果莱纳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被他的追问搞得更加混乱,甚至无法维持伪装了怎么办?万一莱纳演不下去,在频繁的角色切换中说漏了嘴,导致功亏一篑怎么办?万一任务失败,甚至同伴死去怎么办?万一他们上岛3年一无所获,只能带着精神崩溃的同伴逃回马莱怎么办? 现在的贝尔托特只能祈祷:莱纳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能在任务结束后才绷断。并且,自己必须做莱纳背后沉默的影子,配合他的荒唐举动,希冀能把水烧开的节点往后延长一点,再延长一点……推到马赛尔规定的计划时间再发动。

 

只要等我们带着艾伦回到海边,那莱纳想要崩溃,还是想要回到马莱后抛弃女巨人的身份……我都会陪着他的。

贝尔托特下定了决心。

 

但是趴在他身上喘气的莱纳却眉头一皱,原本沉浸在不应期中的金发青年一把推开贝尔托特,在对方的疑惑不解中趴在草地上,干呕了两声。

---TBC---
Note:
*为了和始祖巨人(尤弥尔)区分,本文中的女兵(人类)采用[尤米尔]这个名字

*希斯看莱纳:拒绝动物表演,但是不拒绝大猩猩非要表演.jpg

*Warning⚠:本文既然让莱纳长了女性性器官,那么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不言而喻——不能接受莱纳生孩子的人,现在可以退出了⚠

Chapter 13: 突如其来的…

Chapter Text

 

莱纳余光扫到贝尔托特脸上担忧的表情,心里只觉得厌烦。

 

年轻人深吸两口气,意欲大事化小说一句“没事,可能是中午的饭菜不新鲜”,但喉头耸动却让异物感更加强烈,不仅没能压下去不适,反倒是更加剧烈地干呕起来。

 

莱纳双手撑地,干呕了一阵,只吐出些黄水。

 

贝尔托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金发的年轻人惶然抬头,对上同袍关切的眼神。

 

莱纳心里警铃大作——不,不,别说出那个可能性!他伸出手就想去捂贝尔托特的嘴,但同袍却把这当成了莱纳体弱的信号,一把攥住了他的手,面对面问出了那个恐怖的问题:“莱纳,你这个月的月经是不是没有来?

 

那几个字像是刺刀一样刮着耳鼓膜,莱纳听完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更觉得反胃,他本能地继续回避问题:“你不要这么说——早几天晚几天都是常有的事情!”

 

莱纳一边应付着贝尔托特,一边用视线漫无目的地寻找地上的草药:是的,军方教导过他们各种生存技巧,其中就包括在野外辨别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只要他找到钩吻或者曼陀罗,控制好药量,就能够……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莱纳内心不可告人的计划,他对上了贝尔托特反对的眼神,对方收回放在莱纳耳边的手掌,扳住他的肩膀,罕见的疾言厉色:“莱纳!你不要冒险!”

 

贝尔托特很熟悉莱纳的微表情及小动作背后暗藏的想法,他不给莱纳狡辩的机会,一鼓作气地说下去:“莱纳,不论你到底有没有怀孕,现在都不是冒险的时候——两天后我们就要动手了!”

 

“就算是真的怀孕了,这时候打胎,你能控制休养的时间吗?万一要动手的时候没有体力怎么办?而如果不是——那你不是白白给自己找罪受吗?”

 

“更别说……流产一定会有大出血,到时候你怎么解释身上的血迹?”贝尔托特的声音敲打着莱纳的神经,“我们这时候流露出任何异常,被上面注意到就大事不好!”

 

“莱纳,别忘了你的职责——我们是……”

 

“住口!”莱纳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贝尔托特的衣领,“那你想让我怎么样?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让所有人都知道——都知道我是——”莱纳噎住了,他再也说不下去,无力吐出自己所熟知的恐怖现象:被男人玩弄后抛弃的女人,单亲妈妈,没有父亲的孩子——甚至这一切还要加之在一个“男人”,一个叫“莱纳”而不是“莱娜”的家伙身上。

 

到时候旁人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向他?军方呢……巨人生物学家一向对恶魔后裔的生理构造很感兴趣,如果看到了一个能怀孕的男人样本,岂有不研究的道理?

 

到时候他就像是落入韩吉手里的巨人一样,动一根手指头都不由自己作主,更别说堕胎了!

 

而且,这样的身体所孕育出来的,会是正常的孩子吗?如果真的是血液里流淌的诅咒作祟,生出真正的恶魔呢?

 

莱纳的背后沁出冷汗,他不想再看同样衣衫不整的贝尔托特,疲惫地捂住了脸。

 

一双手托在他的背后,搂住了莱纳的肩膀:“莱纳,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现在不是打胎的时候——等我们回去——回去交给军医……他们会有更科学,更稳妥的办法的……”

 

贝尔托特的声音渐渐地变小了,显然这位共犯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身为马莱的战士,艾尔迪亚后裔在马莱军方治下是什么待遇,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莱纳作为马莱的战士和巨人的持有者,却因岛上的恶魔而受孕,这种行为是背叛祖国!要是有心人拿来做文章的话,莱纳只怕不会是成为生物学家开刀的对象那么简单,而是要在无尽的忠诚审查里被反复折磨,直到最后榨不出一点儿价值,再被弃若敝履……

 

一旦被认定为“叛国罪”,会经历怎样的折磨和审判,也没有人比马莱战士们更清楚。

 

驼峰鼻子的年轻人嗫嚅半晌,正当莱纳以为同伴哑口无言的时候,贝尔托特却猛然抬头,抛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可以当孩子的爸爸!你就说——你就说这个孩子是我的!这样一来军方就不会处分你了!”

 

莱纳失笑,他盯着还在絮絮叨叨“我们睡觉的时间……也接近,军方验不出孩子的爸爸是谁……”的贝尔托特。

 

金发的年轻人哑着嗓子,轻轻地说了一句:“贝尔托特,你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的提醒我——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推着我一步接一步朝前走,不达成目的不罢休。

 

可是,达成任务之后呢?

 

在把艾伦带回去后,我作为这样怪异的存在,接下来又要面对什么?

 

是的,我是马莱的战士,是母亲的骄傲,但是母亲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变成不男不女的怪物吗?

军队的高层和宣传口能接受“马莱的战士雌伏在帕岛恶魔身下”、“荣誉马莱人和恶魔的后裔媾和怀孕”这样会抹黑马莱王牌的行径吗?

 

对军方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贝尔托特的,有一点用,但是不多:只是从“通敌叛国”变成了“有伤风化”、“完成任务的时候还忙着谈情说爱,心思懈怠”而已……

 

是的,这样是能免掉处死的审判,改为减轻处罚甚至写个检讨就揭过了,但是我之后的人生呢?

 

军方会不会觉得我执行任务的时候玩忽职守,立刻找来新的继承者,让她吃下我,剥夺女巨人?

还是说……13年很短,忍一忍就过去了是吗?

就算军方不处死我,也绝不会为我保密:我最后剩下的10年,侥幸活下来也会生活在所有人的指指点点里:“那个长了女人玩意儿的男人!”

 

贝尔托特,这些你有想过吗?

 

还是……你心知肚明,却也无能为力,只能试图说些好话,来自欺欺人呢?

 

不论如何,眼下肚子里揣了个孩子的终究不是你!

你宽慰我时说的那些好话,又有几句是你——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没有长出女人阴道的,肚子里没有疑似胚胎的家伙……真的能感同身受的呢?

 

莱纳身上燥热,心头却一片澄澈,在剧痛的拉扯下,他恍惚间看到了自己的心脏裂成两半,有另一个莱纳探出头来,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一切——是那个英勇无畏的,调查兵团的好大哥莱纳。

 

莱纳轻轻地笑起来,他觉得此刻确实没有什么争辩的必要了:“哈哈!贝尔托特,你真是天才的想法。”

 

年轻人没有松开拉着对方衣领的手,而是更用力一扯,迫使贝尔托特低下头来和自己接吻:“好,到时候我们回去了,我就要在军方面前说,你是我的共犯——这孩子是我们俩乱搞出来的,论处罚的时候,你也跑不了……”

 

回应他的是贝尔托特的怀抱——同样的湿热,是汗液造成的尴尬。

 

“我会把一切揽过来的,是的,我是你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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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虽然喜欢通过沟通解决问题,但他并非只知道纸上空谈的书呆子。眼见艾伦油盐不进,他当机立断,掀开了团长的帐篷帘,向埃尔文和利威尔详实地汇报了自己的计划。

 

好在,团长对他的想法大为赞赏,同意先“找个机会隔开莱纳和贝尔托特,让他们去接受询问调查”,就定在兵团回程到墙内的时候动手,届时利威尔兵长也会从旁协助,确保目标不能走脱。

 

从帐篷里出来的阿明松了一口气,决定立刻回去告诉三笠这个好消息,并请她在这两天里保护好艾伦,以免最重要的王牌再和莱纳等人接触。

 

这时候,迎头走来了一个想不到的角色——让。对方似乎是一直等候在旁边,阿明礼貌地朝对方点头问好,却不料让抛出一句话:“阿明,我能跟你聊聊吗?关于马可的事情。”

 

这时候提马可?阿明一愣,他端详让脸上的困惑之色,又想到让的格斗水平,忽然灵光一闪:帮手总是越多越好的。

 

于是阿明也换上了郑重的表情,对让做了个手势:“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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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双足重新踏上城墙时,调查兵团的士兵们或多或少都长出一口气——再一次脱离了不可知的危险区域,回到了人类文明的怀抱中。

 

就连艾伦也难掩雀跃的心情,打算赶紧去洗个澡,然后扑进舒服的床上再打几个滚。

 

等大家伙都忙着收拾的时候,他也许还能找个空跟莱纳一块儿出去……艾伦想到这里就高兴起来:回程的这两天,三笠一直紧跟在他身边,或许是为了避嫌,莱纳也因此没来找他说过话……

 

急性子的年轻人拿定了主意,立刻就要迈开步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叫住了他:“艾伦,你来一下。”

 

艾伦回过头,只见是莱纳和那个贝尔托特站在拐角处朝自己招手。

 

贝尔托特……?这人少见,不过听说他是莱纳的老乡,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拜托?

 

艾伦边想边跑了过去,冲着莱纳露出一个笑容。

 

年轻人脸上的欣喜之色还未褪去,却听得一声晴天霹雳:“我是女巨人,他是超大型巨人。

 

----TBC----

Note:*小贝:莱纳,我可以跟孩子姓.jpg

Chapter 14: 溃堤

Chapter Text

 

“注意,所有的战士们,看到远处的围墙了吗?”吉克·耶格尔对着手下的战士们训话,“我们马上就要踏上帕拉迪岛的土地了,距离长官派出A队已经过去了3年。”

 

“他们没有传回任何消息,因此,这次我们的任务除了要探访始祖之力,还要顺带寻找A队,想办法跟他们取得联系。”吉克一本正经,丝毫不因为手下的兵马稀少而有所懈怠——尽管他这次行动的阵容配置和被派出的A队一样,也只有3个人:继承兽之巨人的自己,继承车力巨人的皮克,还有一个“备用品”——波尔克·迦利亚德。

 

波尔克是战士候补,身体素质优秀,他目前尚未继承任何巨人。作为队长的吉克带他一起登岛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如果他们找到了始祖之力的对象,就让波尔克吃下持有者,以便成功将始祖带回马莱。

 

吉克看了一眼波尔克的脸:年轻人显然对第一次被委以重任满怀期待,正带着踌躇满志的表情在活动手臂,只等吉克一声令下就走在前头开路。

 

也难怪,他的哥哥马赛尔是第一批登岛的A队,估计这个年轻人心里还做着美梦,譬如夺回始祖巨人后兄弟携手回家,衣锦还乡吧……这个年龄段的家伙想的事情都不难猜到。

 

“出发吧!为了祖国的荣耀!”一声令下之后,三人小队朝帕岛内陆迈开了步子。

 

走开上百米后,吉克眼见着护送他们的马莱军人掉头返航,立刻敛去了脸上“为国尽忠”的狂热,面无表情地下令:“继续前进,先抵达第一道城墙。”

 

年轻的波尔克在想什么,吉克其实并不在乎,就像他压根不在乎什么马莱的荣耀一样:刚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军方面前所展露出的“必须的表演”,以免上级因为他敏感的身份和过往经历,质疑吉克的忠诚。

 

有一对艾尔迪亚复权派爹妈的自己算是开局不利,通过十年的表演才让马莱军方相信他没有异心,终于在三年前点头让吉克继承了汤姆医生的兽之巨人。

 

这也因此让吉克成了一个异类——同批的战士继承巨人是在十四五岁左右,他继承时已经年过二十岁。

 

他甚至比起已经上岛的马赛尔,贝尔托特和莱纳还晚继承巨人半年,也因此没有入选A小队,失去了第一批登岛机会。

 

好在前十年的打下的忠诚基础并非白做工,吉克在继承兽之巨人的三年里兢兢业业地卖力表演,于前阵子顺利地成为了战士小队的队长。他通过跟上级吹风,终于得到了登上帕拉迪岛的机会。

 

吉克心里一直有所怀疑:他那个神通广大的父亲格里沙当年被贬帕岛,或许……并不意味着结局。

 

如今,自己总算有了实地探查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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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抵达城墙的两天路程中,莱纳一直在失眠:如同迷雾的梦境中,有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在对他尖叫。

 

即便那个女人能暂时消失,马可的脸又会交替出现,竟不给莱纳一点喘息的余地:只剩下半个身子的年轻人从巨人的口中探出头来,鲜血淋漓地朝莱纳哀嚎:“我们可是同伴,你不能这样!”

 

睡眠缺失让莱纳精神恍惚,踢破城墙后所见的灾民颠沛流露,暴尸千里的场景也轮番上演。

 

孕吐让莱纳难以再回避一个问题——他肚子里的孩子,还真不一定是贝尔托特的

 

艾伦不仅仅是他的同伴和战友,还有一半的可能是这个胎儿的生父

 

脑子里第一次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莱纳觉得自己疯了——就算艾伦是孩子的生父又怎么样?对一个注定保不住的孩子和注定要死的任务对象投入过多的关注做什么?

 

可他越用“马莱的战士”这块大石去越压,这个念头就越像是发了芽的黄豆一样,找着缝子就要钻出来,狠狠地刺破莱纳的心理防线:是的,你也知道——上级军官如果发现你怀孕了,必定大感兴趣要拿来做研究,多半不会同意堕胎……而要顺利劫走艾伦,少不得要再踢破一次城墙,到时候会有多少调查兵团士兵死于他手下,又会有多少平民死于饥荒和巨人之口?

 

一起出生入死三年后,莱纳很难再说他可以报出名字的这些士兵们只是个冷冰冰的数字,是点兵册上的字母排列组合了。

 

至于艾伦本人,一旦被交给马莱军方,自然是没有活路的。

 

而那个一定会引起关注的孩子,难道还没离开母腹,就要背负“母亲杀死父亲”的原罪吗?

 

有没有什么能把伤害降到最低的办法?

 

如果能让艾伦自愿跟自己走,是不是至少可以避免再一次动手,把调查兵团的其他同伴牵扯到战火中?

 

也能让艾伦……死前不必再受一番折腾,少点痛苦。

 

莱纳对上艾伦那双充满期盼和信赖的眼睛,原先预备的说辞全忘了,自己恍惚间又成了那个可靠的好大哥。

 

金发的年长者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三年前,是我们破坏了玛丽亚之墙,所以——你跟我们走吧,也免得再动起手来又讨不着好!”

 

“莱纳,你说什么啊?”艾伦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你是女巨人?”

 

贝尔托特的手一下搭在莱纳的肩膀上,同伴的声音里有强颜欢笑的颤抖:“哈哈,莱纳,你开什么玩笑呢,看你把艾伦都吓坏了!”

 

对方狠狠捏了一把莱纳,痛楚让马莱的战士猛然回过神来,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天啊,自己怎么在艾伦面前说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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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说话的尤米尔眼角余光一扫,发现周围的士兵站位有些不对——怎么好几个士兵都在朝拐角慢慢靠拢,疑似合围之势?

 

那个角落里正中的是莱纳和艾伦……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尤米尔默不作声,一拉希斯特里亚的衣袖,带着对方快步走下台阶,故作不知:“我们去帮他们搬伤兵吧!”

 

希斯特里亚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回头再确认同伴们的情况,但尤米尔紧攥着对方的手,不给希斯牵扯进去的机会:“有不少人还要换药呢!”

 

快走吧,你可是珍稀的王族血脉,不能被接下来的风波伤到。尤米尔心里想着前些天听到的只言片语,打定主意:不论是内讧还是抓内鬼都不掺和。

高大的女兵脚步不停,三两下就带着希斯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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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对上满脸疑惑的艾伦,结结巴巴,还没来得及掩饰一句,背后骤然响起了飞踢声——马莱战士赶忙往旁边一闪,可三笠的刀微偏之后仍砍在了他的肩胛上。

 

贝尔托特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不容犹豫的尖锐:“莱纳,做吧!就在这里!”

 

莱纳一咬牙,巨人化的金光迸射而出,挥开三笠,一把抓住了错愕的艾伦。

 

超大型巨人的手掌也配合着击打下来,高热蒸汽瞬间阻断了追兵前进的可能。

 

两个巨人沿着城墙飞速下滑,被莱纳攥在手心里的艾伦闭上眼睛,泪水倾泻而出——一切都串起来了:为什么莱纳从来不说自己的家乡?为什么他两腿之间有女人的玩意?为什么他的格斗技巧这样厉害?为什么巨人们对调查兵团的动向了如指掌?为什么莱纳愿意和自己做那种事情?为什么阿明要提醒自己——

 

艾伦,你真是个笨蛋,被莱纳玩弄于股掌之中!

 

艾伦脑子里“嗡”的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向莱纳的指关节——撞出血就好!自己也能巨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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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瞠目结舌:当阿明跟他细说了一通马可之死的线索后,他虽然也对莱纳有所怀疑,但更倾向于对方可能是个中央宪兵团派来监视调查兵团的钉子,或者是像韩吉那样对巨人有研究爱好的科学疯子,已经掌握了驯化巨人的技巧……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真相如此简单又直接——莱纳就是那个有胸部的女巨人!

 

让腾空而起,打算狠狠地从后面给两个巨人一刀,却被斜刺里钻出的一阵炙风掀翻在地,整个人狠狠地摔在土坡上——等年轻人胡乱擦掉脸上的血时,才发现和他一样遭遇埋伏的还有阿明和韩吉——突袭他们的是第三个智慧型巨人,那个嘴巴像是胡桃夹子一样的家伙!

 

飞奔跑远的巨人一踢腿,扬起漫天沙尘,糊住了追兵的视线。

 

该死的!调查兵团里面的内鬼不只是一个莱纳和贝尔托特,还有第三个巨人——而且是那个为人低调的马赛尔!他们这群“同乡”果真是一伙的!

 

搞什么啊?当初训练兵团的前五名里面……有四个巨人吗?

 

让“呸”了一口,以刀撑地站直身子,把阿明像是拔萝卜那样从草堆里拔出来,两人搀扶着正要上马追击,远处的地平线上却迸出刺眼的金光。

 

阿明又惊又喜:“一定是艾伦!他巨人化了,我们快跟上去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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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莱纳狼狈不堪地躲避着利威尔和三笠的夹击,一抬头看到远处的贝尔托特和马赛尔也和巨人化的艾伦陷入了僵持,而地平线上还冒出了滚滚浓烟——是调查兵团的援兵赶来了!

 

可恶,埃尔文和部下早安排着陷阱等他们!

 

今天只能先撤退了!三个战士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地一起嘶吼,唤出大批无垢巨人缠住追兵,紧接着拔腿就跑。

 

奇怪,别人也就算了,刚才一直在嘶吼的艾伦怎么忽然不追也不叫了?莱纳跑出一段距离后觉得不对,回头张望,只见——艾伦的拳头搁在一个金发的无垢巨人身上,像是愣住了一样。

 

不应该啊,智慧型巨人杀死无垢巨人是轻而易举的,艾伦在干什么?

 

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让莱纳差点儿心肺骤停——猛然回过神的艾伦仰天长啸,原本在攻击调查兵团的无垢巨人们纷纷转头,一拥而上吃掉了那个金发的无垢女巨人。

 

三个继承巨人之力的战士虽然能呼唤来无垢巨人,却不能指挥他们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刚才也只是趁着调查兵团阵脚乱了才逮住空子跑脱罢了。唯一能指挥无垢巨人做事的办法——只有坐标之力!

 

“天啊……”已经解除巨人化趴在莱纳肩膀上的贝尔托特惊呼出声,他们对视一眼,既是震惊又是喜悦:艾伦持有的是进击的巨人!

 

马莱军方曾经教导过他们:始祖巨人是最强大的,拥有坐标之力并能够控制剥夺其他巨人继承者的能力,这就是祖国为什么要夺回这张王牌的原因。

 

但是刚才艾伦指挥无垢巨人时,莱纳三人并没有受到影响,那就说明艾伦持有的并不是始祖之力……

 

而军方还交代过一种罕见的可能:如果进击的巨人和拥有王族血统的巨人接触,也可以发动“坐标”。

 

进击的巨人也曾隶属于马莱,只不过在百年前的巨人大战后遗失了。三人小队登岛的首要任务是夺回始祖之力,但长官们也曾叮嘱他们搜寻进击的巨人——虽然不明白那个无垢巨人为什么会持有王族血统,但这恰恰说明:帕岛上还存在着王族血脉,而艾伦正是目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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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惜了,刚才就差那么一点儿!”解除变身后的莱纳躲在树荫底下,一边喘息一边擦脸,“但凡我们能带回去其中一个,这趟任务也算圆满交差了!”

 

或许是刚才的奔跑释放了肾上腺素,莱纳现在觉得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原先说漏嘴时的颓唐和焦虑一扫而空,他踌躇满志地拍了拍手,仿佛又找到了马莱战士的自信:“我们来制定下一步计划,再突袭调查兵团一次!”

 

但是在一旁休息的两个同伴却没有作声,莱纳疑惑地扭头望去,发现贝尔托特仍用担忧的目光望着自己,虽然没说话但满脸都是“你是不是又发病了?”

 

而一旁的马赛尔则扭头看向远处,不知道是在望风还是没听到。

 

莱纳皱眉,刚想对贝尔托特说“别这样看我”,胸口却像是压不住的焦虑情绪那样,立刻又翻涌起来。年轻人刚找回的一点儿自信化为齑粉,他踉跄地扶住树干,干呕起来。

 

疑似怀孕这件事,他没跟马赛尔说过,坏了……莱纳呕了几声之后,听到马赛尔靠近的脚步声,只觉得不妙:自己想着逮住艾伦后就找个机会堕胎,这件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就要求贝尔托特保密,哪怕是马赛尔也别说——免得对方回去后跟上级报告。

 

“莱纳,你是不是怀孕了?”马赛尔在莱纳面前站定,“这孩子……是艾伦的吗?”

 

莱纳听着对方语气严肃,心里大觉不妙,抬起头来正要辩解,却又在看到马赛尔脸上表情时收住了——马赛尔不是生气,也不是关心,怎么会是同情?

 

马赛尔叹了一口气:“莱纳,你别跟我兜圈子了,说句实话吧——你色诱艾伦的时候,一定没避孕,对吧?”

 

贝尔托特的嘴唇翕张两下,想开口又硬生生收住了,他在马赛尔背后拼命朝莱纳使眼色,莱纳也汗流浃背了——这时候他可不能跟队长说什么“不对,孩子也有可能是贝尔托特的,我跟贝尔托特也睡了”。

 

“那么,艾伦就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爸爸了。”马赛尔见莱纳不做反对,径直下了结论。“莱纳,你真的还能承受吗?”

 

“你说什么话呢!”这句一下戳中了莱纳的痛脚,他为了转移尴尬,揪住马赛尔的衣领咆哮起来——现在自己可比马赛尔高大多了,也有力量多了。

 

马赛尔却没有被冒犯的恼怒或惊慌,更没有像是以往那样用队长的身份命令下属,而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莱纳,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你还能坚持下去吗?”

 

“其实刚才,你就已经……失控了吧。”马赛尔不给莱纳辩解的机会,一鼓作气说了下去,“事已至此,你还要逞强吗?”

 

莱纳挥出去的拳头被马赛尔架住,贝尔托特正要上来劝架,却听到队长嘴里挤出一句意想不到的话:“莱纳,这几年看你这副样子,我总觉得对不住你……”

 

你本来不该继承巨人的,都是我的错。”马赛尔脸上不再是以往的冷静理智,只剩悲悯。

 

---TBC---

Note:

*原本埋下的雷还是要爆炸的

*莱纳:坏了,冲着我来的!

Chapter 15: 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时

Chapter Text

马赛尔从来都不觉得巨人继承者是什么荣耀。

 

即便他是同期生中最优秀的,是第一个被选中继承颚巨的小战士。

 

即便他表现得冷静,理智;在继承颚巨之后就受命毁灭了一个国家;即便他自从上岛以来一直是可靠的队长,一切计划的发起者。

 

但他始终这样想:巨人是一种惩罚——否则继承者为何只有13年寿命,要在年富力强的时候死去呢?

 

巨人更是一种罪孽——持有者们一代接一代,杀了太多人。

 

就连马赛尔的手上也有被毁灭小国的血流漂橹,帕岛墙破后吊死的灾民……这些惨象总会提醒马赛尔:你是有罪的。

 

这样的罪孽,如果是艾尔迪亚后裔身份无法避免的,迦利亚德家有自己来承担就够了。

 

但他不能说出来——一起上岛的三个士兵,哪怕战斗能力不是最强的,但一定是对马莱最忠心的,质疑巨人等于否定马莱的立国基石,无异于叛国罪。

 

更别说莱纳,他可是表忠心的佼佼者。

 

而且,莱纳也是受害者——当年的战士候补生遴选,莱纳的成绩是最差的,本来不该轮到他继承巨人之力……哪怕九大巨人里“最平凡”的女巨人。

 

可登岛的小队不能只有马赛尔和贝尔托特,至少要凑齐三名队员。

 

彼时的马赛尔已经被内定为将来的登岛作战小队队长,也因此得以频繁出入长官们的办公室,听到了不少消息:“迦利亚德家的弟弟也不错,可惜就是年龄小了点,要不……安排他继承铠巨?”

 

绝对不可以!

 

弟弟波尔克在雷贝利欧做一个平庸但是快乐的少年,充满干劲的青年,家庭美满的中年人……能在家中的床上咽气的老年人,顺遂无知地度过一生就好。

 

马赛尔的视线落在墙角对峙的孩童身上——那是自己的弟弟和莱纳。

 

他仔细探听长官们的意思,得知上级打算再做几场测试来筛选对象,立刻想出了办法:马赛尔故意在体能测试和格斗训练中输给莱纳,又给弟弟下了微量的安眠药,让波尔克一连几天都精神怏怏,自然也表现不佳。

 

再加上贝尔托特已经确定继承超大型巨人,父亲的医疗费有政府承担,心情也难免松懈了,对最后几场测试是可有可无的放羊态度,本就对同伴友善的他也自觉在训练中帮助莱纳。

 

这样一来,原本是吊车尾的莱纳在各方有意无意的协作下,成绩自然有所提升。

 

只不过马赛尔操作的阶段有些晚了,所以莱纳的整个战士候补生考核期各项成绩取平均分,虽说不至于垫底,但只是位处中游,稍逊于排名靠前的波尔克。

 

接下来就是演技派上用场的时刻了:上级对于马赛尔这个内定的登岛行动队队长,自然会找来问问他的看法。

 

马赛尔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评价自己的弟弟波尔克“虽然作战英勇,但是容易头脑发热冲动行事,而且年纪小了点不够沉稳,我们本次登岛是执行机密任务,一旦暴露只怕耽误战局”,对于莱纳,他的看法则是“成绩虽然稍差一点,但是差距可以通过忠诚和服从性来弥补”——恰好,这两项也是当时还没发育,身材仍然瘦小的莱纳在上级眼中为数不多的优点。

 

长官显然很是满意马赛尔的态度,摸着下巴让他先退下。年轻的颚巨见好就收,行了个军礼离开了。

 

或许是军方觉得铠巨所象征的马莱之盾意义重大,莱纳终究是差了点意思;又或者是生物学家向官方提出了什么研究要求,几天后公布的结果虽然是达成了马赛尔的目的,却让大家都大跌眼镜——莱纳·布朗被指定继承巨人之力,但是女巨人。

 

好在,莱纳变身后虽然会长出女性的胸部,但是解除变身后仍是个十四岁的男孩,没有任何异常。

 

马赛尔庆幸弟弟逃过一劫之余,对算计莱纳这件事的负罪感也小了点。

 

但是他和莱纳一样,高兴得太早了——登上帕岛并且踢破城墙的过程很顺利,混入灾民再到进入训练兵团的流程也很顺利……

 

太顺了,就意味着下一步掉进坑里——莱纳的两腿之间出现了女性的器官!

 

这是以男人的身体继承女巨人的代价吗?还是始祖巨人的诅咒?

 

马赛尔希望事情能够“恢复成常态”,但莱纳的女性器官就像是他飞涨的身高体重那样,牢固又结实,甚至还出现了经期——这说明除了肉眼可见的外阴,莱纳的体内还有配套的子宫和输卵管。

 

莱纳的精神也因为生理上的变化不稳定起来,再加上马可的死和两面人的生涯,他出现了人格分裂——那一刻,马赛尔知道自己酿成大错:莱纳和他一样,越在帕岛上生活,就越是会对同伴产生感情,越是经历过饥荒和无垢巨人袭来时的无力,就越能对平民的痛苦感同身受。

 

从这点上来说,莱纳和马赛尔一样是“不合格”的——他们作为军人,不该对敌对国的人民抱持任何同情。

 

莱纳的痛苦和挣扎,马赛尔看在眼里,但他没有说出来;或许这也是他能够成为队长,而莱纳一开始连获得巨人继承资格都困难的原因:莱纳选择用“”扮演调查兵团士兵,众人信赖的好大哥”的途径来纾解间谍的扭曲;马赛尔选择用冷静和漠不关心的态度来处理任务过程中的一切问题,像上好发条的机器那样给队友们下指令——只要不投入感情,那良心上的谴责也会少一点吧!

 

马赛尔对帕岛所有的事务都拒绝投入私人感情,只从利益计算结果,不论是踢破城墙也好,杀死马可也罢,又或者是点头同意让莱纳去色诱目标艾伦……

 

A队的小队长就这样捱过三年,目睹同乡的挣扎和平民的苦难的他,唯一自我安慰的说辞是:只要高效地执行任务,不因为个人情感因私废公,即可缩短受苦的时间,也能让莱纳尽早回到马莱。

 

但是莱纳回到马莱之后的遭遇,马赛尔却不敢想——即便他一遍又一遍地自我安慰:如果当初自己不暗箱操作让莱纳中选,那么今天经历这一切的就会是波尔克了!

 

马赛尔变成了安静缜密的潜伏者,在背后执行计划的战争机器,心甘情愿把舞台让给莱纳——能做13年的英雄幻梦然后心满意足地死去,也算是莱纳落入这场不幸的困局后唯一的补偿了吧!

 

可是马赛尔高估了莱纳的承受能力和自己的心里阈值:莱纳在扭曲的生活中分裂出不同的人格,终于在城墙上溃堤千里,马赛尔顿觉不妙。如今得到答案,更是满腹苦涩——同伴变成这副样子,全都是为自己的私心所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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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身上的力气全都被抽空了,他松开马赛尔,踉跄跪地:自己虽然对继承的是女巨人有所不满,但也一直以来引以为傲,觉得是凭借实力终于打败了看不起自己的竞争对手,让母亲扬眉吐气了……

 

可今日才得知,他就连继承一个末位的巨人也是出自队友的“善意”——这不是说明他不靠旁人施舍,就一无所获吗?

 

 

背叛的士兵,战友的信赖,和母亲的失望……到最后他还能握住什么?

 

莱纳脚下发软,几次想要扶着树干站起来却脚底打滑,半蹲半跪在原地,双眼通红地盯着天空。马赛尔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仿佛是静候莱纳挥拳砸到自己脸上。

 

贝尔托特左看右看,不知道该先劝谁好。

 

在尴尬的沉默中,远处响起了尖锐的呼啸声——是猩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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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三位都平安无事,那真是太好了,”吉克注意到了A小队之间诡异的气氛,于是故意转移了话题,“我首先要告知大家,我已经正式获得任命,成为战士小队的队长,统领祖国全部的巨人战士。所以接下来你们也要和皮克,波尔克一样,听从我的指挥来行动。”

 

吉克的眼神从波尔克身上滑到莱纳和马赛尔的脸上——做弟弟的一脸喜悦地抱着哥哥,正在述说这些年来的思念,可马赛尔和莱纳却像是在回避波尔克似的,即便不得不搭话,也总是不看对方的眼睛。

 

只要A队的三个成员都全须全尾的活着且服从马莱,吉克才懒得去管和自己目标无关之事——波尔克一个没有巨人之力的备用战士,能起什么风波呢?估计是什么童年的龃龉吧。

 

一向沉默寡言的贝尔托特左顾右盼,看到莱纳和马赛尔表情尴尬,及时站出来解释兼报告:“我们刚才在发愁……”

 

“我们发现了进击的巨人持有者,试图将其带回马莱,但遭到了帕岛调查兵团的阻挠,未能成功。”贝尔托特避重就轻,完全没说莱纳的身体变化和目标之间的关系。

 

“那是好事啊,”吉克眼睛一亮,有这个情报也足以跟上级交差,“目标叫什么名字?”

 

艾伦·耶格尔,他是调查兵团的士兵。”贝尔托特报出了名字,完全没注意到吉克的表情一瞬间风云变幻。

 

“这人跟我同姓呢,”吉克微笑起来,“不过‘耶格尔’本来就是艾尔迪亚人的常见姓氏,也不奇怪。”

 

----TBC----

Note:

*母亲节加更,莱嬷端起了键盘(不要小看莱嬷和莱纳的羁绊啊.jpg)

Chapter 16: 母亲的女儿

Chapter Text

 

希斯特里亚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和车外骑马护驾的尤米尔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一切都好”的眼神。

 

马车周围护卫的队伍都是调查兵团的好手,此行的目的是将艾伦送回王都,交由宪兵团评判其威胁性。

 

现在,这位风波的中心就坐在希斯特里亚对面。

 

艾伦垂着头,半睁着眼睛,神态不知是放松还是麻木,一言不发。

城墙惊变之后,埃尔文团长认为拖久必出事,拍板说暂缓搜索内鬼,要立刻把艾伦送进内地进行保护,以免三个巨人再度突袭。

艾伦服从了上级的安排,伪装成伤兵坐进马车里,由人护送向王都出发。

 

他从被莱纳暗算后就没说过几句话,和原先的精力充沛的模样截然不同,偶尔还会盯着远处的无垢巨人出神,可旁人问他话时,艾伦却仍然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么多的巨人,要杀到什么时候呢?”

 

这虽然跟艾伦以往挂在嘴边的“要把巨人全都驱逐出去”没什么不同,但希斯特里亚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艾伦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似乎在盘旋着什么更加深沉,晦暗的东西。

 

即便是在三笠和阿明的面前,艾伦也没有多说什么,往往是三个人漫长的沉默以对。就连平时嘴最损的让也能察觉出气氛的严肃和冰冷,罕见地选择安静执行命令而不是再拱火对呛。

 

好在,艾伦对韩吉的体检仍然是配合的,一应的身体数据也没有变化。大家只好把这当成是年轻人的心理创伤,只能靠时间去治疗——他先前一直把莱纳当成哥哥甚至是家长的角色,如今遭到背叛,难免会失落惶然吧。

 

希斯特里亚和艾伦并不算亲密,她也没有动机和立场去打探对方的想法,倒不如说,她正庆幸艾伦因为消沉而没有询问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也在前往王都的马车上?

 

出发前,韩吉叫她过来,以“医疗兵”的身份上了护送伤员的马车,这是对外的说法。

 

但希斯特里亚上了车才发现,里面没有伤员,反倒是坐着一个艾伦。

 

希斯特里亚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她那个“父亲”发力了。

 

名为护送,实际上是监视。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才让那个男人大费周章地安排她回程?

 

从情感上来说,她并不想用“父亲”来形容给她生命的罗德·雷斯,面对利威尔的诘问,她只是模棱两可地说:“我父亲有些人脉……”

 

韩吉也很好奇她的身份,但希斯特里亚不清楚罗德·雷斯给调查兵团传达了怎样的信号,她本想打哈哈糊弄过去,可一想韩吉的性格是刨根问底的,自己什么也不说对方必定不满意,再加上……她也从没想过隐姓埋名地过一辈子。

 

她在调查兵团中处处与人为善,让大家都觉得她是个温柔包容的人正是为了将来取得自己应得的东西时,能够获得旁人的支持——舆论的帮助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对一个私生女来说。

 

于是希斯特里亚做出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对韩吉说:“其实,我是贵族的私生女……我爸并不肯承认我,也不让我冠他的姓氏,免得我玷污了他的名誉。”

 

“父亲勒令我不许提他的名字,我长大后为了有一口饭吃,先是在开拓地干农活,后来就加入了调查兵团……这次可能是……他得知调查兵团要回来接受调查,就想着顺带见见我,但见了面大概也就是说些敲打的话,让我不要顶着家族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希斯特里亚神态惆怅,用怯怯的语调结束了对话。

 

她知道凭借自己的外表,旁人很容易先天产生好感,再故作柔弱的话,对方更是会产生同情

 

果然,韩吉叹了口气,虽然仍有疑惑的表情,却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再问下去。

 

希斯特里亚大松一口气。

 

她瞥了一眼对窗远眺的艾伦,这才发现远处的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黑色的长痕,那是希纳之墙。

 

王都就要到了!

 

少女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用手挽起耳边的碎发,想要让视野更加清晰一些。

 

金色的长发绕在希斯特里亚的指尖,让她想起了遗传给自己头发的女人——阿尔玛,贵族雷斯家的女仆。

 

雷斯家近几代虽然没出什么权臣政要,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身为贵族的他们在希纳之墙北部拥有一大块农场,只凭借祖宗积蓄就可以过上富饶的生活。

 

贵族的衣食住行对家境贫寒的村姑而言是难以抵抗的诱惑,如果再加上一点男人的甜言蜜语,那么怀揣着梦想的姑娘朝男人敞开怀抱也是毫不意外的事情……

 

母亲阿尔玛就这样和父亲罗德私通,生下了希斯特里亚。

 

她满怀喜悦,以为孩子是一张入场券,或者是打开贵族生活之门的钥匙:罗德会和自己生下更多的孩子,会有男孩;然后罗德会和原本的妻子离婚,跟她结婚;并且让她改姓做了“阿尔玛·雷斯夫人”,从此过上富裕幸福的生活……

 

但这显然是母亲的妄想:男人只是迷恋她的肉体,根本不会为了生下一个私生女的仆人,而选择与生了五个孩子且门当户对的妻子离婚。

 

与其大费周章去旧迎新还闹得鸡犬不宁,倒不如只花一点小钱,把阿尔玛当个外室包养在北方农场,有需要的时候召之即来,为免妻子疑心挥之即去——男人好色也是很正常的吧,只要不闹大让所有人没脸,那些贵族夫人对老公的桃色新闻也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尔玛只能带着希斯特里亚,和父母一起在雷斯家的农场生活。乡亲们看了这家从没个像丈夫的男人,却又隔三岔五有马车夜里来接走阿尔玛,也心知肚明,对希斯特里亚指指点点。

 

风言风语传到母亲的耳朵里,她越发沉默,往往一日也不说一句话,对女儿也稀见笑容,更不会再和希斯特里亚做游戏了——曾经以为是敲门砖的女儿被证明了并不是通向富贵生活的阶梯。

 

年幼的女儿当时并不明白母亲的转变,她只能牵着母亲的裙摆,试图踮起脚够到母亲那头和自己的一样的金发,想要唤回往日温情的时光。

 

但她递上的梳子还没能够到母亲的发梢,那头璀璨的金发就被血污了——母亲死于父亲的灭口。

 

那个干瘦的男人对父亲冷笑,说着什么“你的身份不该随意搞出孩子……”,然后朝她走来,希斯特里亚浑身僵硬,牙齿打颤已说不出一句话。

 

但死亡只带走了母亲。

 

父亲和那个干瘦的男人嘀嘀咕咕半天,不知说了什么。之后她被送回了外祖父母身边,要求她改名为“赫里斯塔·兰斯”,从此就在这个农场隐姓埋名的生活下去。

 

希斯特里亚拒绝了,她只愿意改姓,不愿意更名——在阿尔玛还会对女儿微笑的时候,母亲曾经说过“当时你爸爸想要叫你赫里斯塔,但我坚持要叫你希斯特利亚,他只好叹气,说那就按我的心意来。”

 

“呵呵,你也觉得这个名字更好听吧?”母亲温柔悦耳的语调,和她最后那双布满血丝浑浊的眼睛一起,刻在了希斯特里亚的脑海中。

 

不能改名!如果改掉了……这世上从此还有母亲的纪念吗?

 

罗德·雷斯见她坚持,也就随她去了,至于女儿后续的生活更是从没管过——想来也是,一个私生女而已,又有多重要呢?

 

但是书籍是个好东西,希斯特里亚从里面学会了很多:她明白了自己尴尬的身份,以及想向父亲要个说法有多么不容易——父亲完全可以把母亲的死推脱为“强盗杀人”/“不幸的意外”,甚至他的同道中人们还会认同父亲的做法:玩完了不想负责的贵族们,打一顿把人赶走是常见的操作。当年的父亲,或许也是怀着同样的想法才找来了那个干瘦的杀手,只不过是“操作的时候一个手误”……就赔上了母亲的性命。

 

哪个贵族的家徽上没有几条人命呢?如果是贵族愿意给一笔封口费,那已经算是大善人了。

 

就算被恐吓的女仆家人还不肯放弃,非要讨个公道,那么也可以吃一吃贵族老爷的枪子,管够!

 

从来如此,但是……阿尔玛的女儿不认为这就对了,就该这样算了。

 

希斯特里亚很清楚,作为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女,她从法律也好权势也好,都无法和罗德·雷斯掰手腕除非——她拥有能有让罗德低头的倚仗

 

对于平民来说,最好的倚仗是军功——加入调查兵团,凭借赫赫战绩获得军衔,拥有光明的可以摆在台面上的身份,以及伴生而来的社会地位,还有话语权……

 

那么到时候,村姑赫里斯塔无法讨回的公道,军官希斯特里亚就能触及了

 

她要让罗德·雷斯付出代价!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在三年的训练生涯结束后,她成功以前十名的成绩毕业,并且自愿报名加入最危险的调查兵团——“要为人类献上心脏”。

 

光荣,伟岸,坦荡,正直的年轻人。这是上级给她的评语。

 

仅仅是表现优异还不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是从古至今颠扑不破的真理——当她跟父亲彻底撕破脸的那天,她还需要舆论的支持。

 

在这个过程中,希斯特里亚也不忘跟调查兵团的每一个人打好交道——有什么故事比起“一个善良的,坚韧的女孩,一个白手起家从无到有的军官;对抗一直漠视自己且害死了母亲的父亲,一个尸位素餐的老贵族”,更能在舆论中占据优势的呢?

 

父亲,我回来了。

 

----TBC---

Note:

*给希斯点播一首:爸我回来了🎶

*本章+接下来的3章,都是希斯特里亚和尤米尔(女兵)的pov

Chapter 17: 身侧的姊妹

Chapter Text

乔装的一行人顺利地抵达了首都。

 

趁着调查兵团其他人整备之时,尤米尔离开了营房,在七拐八绕的小巷中娴熟地穿行,一刻钟后在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前停下了。

 

她回忆着接头的暗号,按规律敲击门板。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缝里透出神父的衣角。

 

尤米尔闪身进去,飞快地关上了门:“神父阁下,幸不辱命。”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尼克神父关心地询问,“我听到的消息说,有一股调查兵团成员被宪兵团和商会滋扰了,现在还在纠缠。”

 

“我们这队倒是风平浪静,”尤米尔回答说,“团长早有准备,把兵力分成两股,目标假装成伤兵,另一队里选人假扮成艾伦和希斯特里亚,商会突袭的就是另一队。”

 

希斯特里亚现在已经安全抵达王都了。”尤米尔知道神父最关心的事项,立刻汇报,“住在调查兵团的营房里,安保没有问题。”

 

“那就好,”尼克神父长出一口气,“这三年,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尤米尔态度谦逊地答话。

 

也是我的乐意做的。她在心里默默补完后半句。

 

城墙教原先只是众多宗教中不出名的一个小支流,但在三年前玛丽亚之墙被击破后,大量的难民和惶恐的贵族需要一个心灵寄托,纷纷加入了教派,歌颂三堵高墙带给人类百年的安全,剩下的希纳和罗塞之墙庇护人类免遭巨人毒口。

 

政府高层也只把城墙教当成特定时期下的心灵安慰,以及转移民众对墙外世界注意力的手段,是以前期对于城墙教的崛起并不打压反而是推波助澜,城墙教遂得以在三年内一跃成为墙内举足轻重的一股政治势力。

 

是的,政治势力——哪怕政府和军方这会儿反应过来也晚了:城墙教的本部位于希纳之墙内,通过多年的经营和上下打点,早已嵌入了腐败的宪兵团体系,趁机把控了墙内的经济和物资分配,现在成了一股能上桌吃饭的势力。

 

城墙教的目的并不是“牢牢扎根在王都,然后有事没事派人去外部两层传教”就完了——而是要保守三堵城墙的秘密,和墙内真王的血脉流传

 

这一点只有城墙教的核心才知道,其中就包括尤米尔

 

她是被尼克神父抚养长大的孤儿,从小就清楚自己的使命守护城墙的秘密,守护王血的存在,让墙内民众能够享有平静的日子

 

墙内的真王是145代弗里茨王的血脉,但并不是如今台面上那个,而是——贵族雷斯家族。

 

最初渡海而来时,145代弗里茨王的后代还算不少,但百年过后,自然规律导致的绝嗣问题就浮出水面了:人口的变化一直伴随着流产、夭折,不孕不育,真王的后代在持续不断地缓慢的减少,如今只剩下了雷斯一支。

 

就连尼克神父也喟叹:“或许这就是天意。”

 

“传承断绝”的问题原先还不算紧迫,雷斯家有两兄弟,乌利和罗德,虽然最先继承始祖巨人的乌利很可能是进化树上自然淘汰的那个分叉,但好在无子的乌利还有侄子——罗德有五个孩子,风流滥情的他还有私生子,断子绝孙的危机虽然已经浮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但想来还能拖上几代,不至于立刻就上断头台。

 

13年期满后,罗德的长女继承了伯父的始祖巨人,但却风云突变——罗德的子女在继承仪式过后一夜暴卒,却并非意外或疾病,而是死于凶徒的劫杀,王血所传承的始祖巨人也下落不明。

 

断代了怎么行,他家是真的有王血要传承的!还没等城墙教筹划着要给罗德介绍新的妻子尽快生下孩子,原先安插在宪兵团的内应就传回了好消息——两年前,第一宪兵团的肯尼·阿克曼曾经前往北方农场,杀掉了罗德·雷斯的情妇阿尔玛。

 

但是情妇生下的私生女,希斯特里亚还活着

 

王族仍然有活着的血脉!

 

一个十岁出头的姑娘早就躲过了夭折高峰期,总比还不知能不能怀上,怀了后能不能生下来的胎儿更稳妥。

 

城墙教只看血统,可不看什么贵庶出身。尼克神父当机立断,找来了自己抚养的孤儿尤米尔,派她前往雷斯家的农场:“这是你最重要的任务——贴身保护希斯特里亚,保守秘密。”

 

尤米尔本就和希斯特里亚年龄接近,她假装成颠沛流离的难民,一路乞讨来到此处要口饭吃。在她替目标赶跑了农场里霸凌的混小子后,很快就和正在干农活的希斯特里亚熟络起来,两人同吃同住,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密友——有所保留的那种:希斯特里亚从没说过自己的身份,尤米尔也没说过自己的目的。

 

一年多后,尼克神父给尤米尔发去了新的指示:想办法把希斯特里亚带到王都,王血不能长期流落在外。

 

但是希斯特里亚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前往训练兵团参军。

 

尼克神父转念一想,这也不是坏事:希斯特里亚是私生女,比起婚生子欠缺了合法的身份,将来城墙教若推她成为王血的代言人,难免说服力不足,更别说能否震慑其他势力了。

 

可是一个有战绩的军官就不一样了,功劳能弥补出身的劣势,能填平“不合法身份”造成的鸿沟。

 

于是,尤米尔作为希斯特里亚的挚友,“反正我也没地方去,我要跟你一块儿去参军!”

 

罗德虽然失去了婚生的孩子,可此时还人老心不老,一直在积极地相亲,想着再找美女生下几个孩子,对于私生女去参军这件事,也就“哦”了一声,压根没有干涉。

 

两人加入了训练兵团,在三年的刻苦磨练后,希斯特里亚以第十名的身份光荣毕业——这位置原本该是尤米尔的,但她使了手段,让希斯特里亚的考核成绩得以排前:对于陪衬的保镖来说,出风头是最没必要的,而王血则需要一个优秀的继承人,打造杰出形象的第一步由此迈开。

 

但是希斯特里亚却没有选择加入中央宪兵团,而是去了风险极高的调查兵团。尼克神父无法左右希斯特里亚的决定,只好自我安慰:能让希斯特里亚暂时远离脑子不清醒的罗德的掌控也好,暂时旁观事态的发展。

 

尤米尔在调查兵团三年,一直有意引导希斯特里亚远离风险,后来更是专门避开艾伦:巨人携带者天生是风波的中心,必须尽可能避免被他牵扯进流血冲突;至于和艾伦经常凑堆的莱纳,尤米尔一早就闻出他身上那股味儿——和自己类似的,间谍的气息。

 

但旁人若问起,女兵只会瞪大眼睛说:“莱纳他们是内鬼的事情大家都很惊讶,希斯特里亚没有遇上危险真是太好了!”

 

艾伦是可以掌控行为的巨人一事传到了中央,宪兵团果然坐不住了,命人把他带回来审问,而罗德·雷斯也终于想起了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

 

“所以,他搞丢了始祖巨人的事情瞒不住了,”听完尼克神父讲解的尤米尔冷笑一声,“后继无人,怪不得这么着急要把希斯特里亚找回来。”

 

“那个罗德是藏不住事情的,吓一吓就全说了,虽然不知道艾伦算哪一派的,但宪兵团和雷斯家肯定不会再放他回去当个普通士兵,”尼克神父整合了多方情报,已经推测出艾伦的巨人来由不简单,很可能跟丢失的始祖巨人有关,“我估计他会尽快安排希斯特里亚继承始祖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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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才是……墙内真正的王族。”希斯特里亚看着朝她挤出一个慈爱的笑容的罗德,心里五味杂陈。

 

她本以为父亲把她找来,不过是想敲打她,又或者是安排她去联姻,却见到罗德一副慈父做派,正是满身鸡皮疙瘩之际,就听得罗德说出了这些年来的巨变——原来她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都死了,这男人没有别的继承人了,这才火烧屁股地要把她调离边疆,叫回王都。

 

暌违数年后,她才意识到母亲的记忆和语言把这个男人美化太多了,眼前的中年男子又老又丑,秃顶肥胖,除了投了个好胎之外,还有什么魅力可言呢?

 

而母亲与其说是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欺骗,不如说也有自己的私心——她希望罗德·雷斯能和妻子离婚,光明正大地迎娶她,让她通过婚姻跃升,过上人人羡慕的好日子。

 

而眼下,母亲生前最盼望的事情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实现了:父亲的妻子和婚生子女都死了,他又有爵位要继承……如果此刻阿尔玛还活着,罗德多半会和情妇补一个婚礼,再设法把以前的私生女合法化,母亲终于能够成为她梦寐以求的“阿尔玛·雷斯夫人”了。

 

但面对唾手可得的爵位,希斯特里亚只觉得五味杂陈:她奋斗数年为的是财产吗?不,她从头到尾要的只是一个说法——父亲应该对母亲之死有一个交代!

 

在开拓地和兵团的数年间,希斯特里亚接触了世间百态,也逐渐明白母亲和父亲私通的目的并不单纯:她确实是个短视,庸俗的女人,想着能够借着身孕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她早年对自己的疼爱和后期的置之不理,无非是美梦破灭后态度的转变罢了。

 

可是生活给阿尔玛的惩罚太重了——她的贪念至于要让她付出生命为代价吗?

 

而害死她的罪魁祸首还在这里嬉皮笑脸地找补,说着什么“我毕竟身份特殊,有私生子的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

 

两三句话就把母亲的死全归为宪兵团下手,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难道罗德·雷斯当她是三岁小儿,看不出他的窃喜吗?以为用爵位就可以收买她吗?

 

希斯特里亚深吸一口气,正要发作,却听得父亲说出了更加震撼的事实:雷斯家特殊的血脉;墙内真王的传承;艾伦耶格尔的父亲的行凶;被杀害的异母手足和被夺走的始祖之力……

 

几年前的血腥往事,如今都收束到艾伦身上——格里沙·耶格尔把夺来的始祖之力传给了艾伦,只要自己在继承仪式上吃掉艾伦,那么一切就“拨乱反正”了。

 

仅仅是如此而已吗?

 

如果是要王血继承人,为什么父亲后来不再婚或者再找情妇?有什么是只有一个十五岁的私生女希斯特里亚能做的,而又是门当户对婚姻带来的合法孩子不能做的?

 

希斯特里亚皱起眉头,凝视着眼前带给她尊贵血统的男人,忽然意识到对方话语里的未尽之意:他能这样大大咧咧地跟女儿说生母之死,轻飘飘推到外人头上,实际上是他压根没把自己的态度当回事儿。罗德·雷斯仍然把“希斯特里亚”当成自己可以随意操控的“赫里斯塔·兰斯”,视作一个提线木偶——他确实被宪兵团和高层警告要尽快找回始祖之力,但是年少的女儿成为墙内的无冕之王后,没有自己的势力也没有母族,又因为私生女的出身底气不足,只能依靠于父系……那么罗德就可以借由“父亲”的身份,当个有实无名,在背后指手画脚的太上皇了!

 

“我明白了,父亲。”希斯特里亚沉声说,“我会回去准备的。”

 

愚蠢的罗德·雷斯一上桌就把底牌露了出来,那么接下来就是她的发牌了。

--TBC—

Note:

*希斯:部分公式代错了但结果对了。

*尤米尔闻莱纳:有男同☞🤨🌈❓

Chapter 18: 破釜的决心

Chapter Text

 

尤米尔回到了营房,但却并没有进屋,只是踏着月色在外踱步。

 

站岗的弗洛克正在眉飞色舞地和同伴说着审讯席的见闻:“利威尔兵长掏出刀,那些脑满肠肥的宪兵吓得脸都白了,一个两个牙齿打颤,再不敢说什么‘要处死艾伦’……”

 

年轻人兴奋的声音借着风声,传到尤米尔的脑海里。

 

普通的调查兵团成员只会觉得在利威尔和埃尔文唱红白脸后,艾伦会马上获释,再度回到大家身边一起并肩作战。

 

但尤米尔却明白,艾伦是在散会后就以“特殊保护”为由被高层带走了,此刻关押在王族的圣堂里,为接下来的继承仪式做准备。

 

从城墙教信徒,挚友乃至更亲密的角度来说,她当然期盼希斯特里亚能够顺利继承始祖巨人,成为墙内之王,但是作为一个孤儿,一个领教过收税官吏的鞭子的村姑,一个被宪兵团呼来喝去的底层士兵,尤米尔此时又不禁想起那个问题——

 

让希斯特里亚继承始祖巨人,真的是件好事吗?

 

希斯特里亚并不是那种因为出身和血统就骄矜狂妄之人,她待人和善真诚,但这反而更让与她朝夕相伴的尤米尔觉得担忧:她明白希斯特里亚内心的空洞——那个友善和温柔的女神形象,只不过是希斯特里亚为了获得舆论支持的伪装,是顺应他人希冀做出的表演,而非她心灵土壤中自然萌生出的种子。

 

希斯特里亚看似美轮美奂的形象,只是冰河上虚空的倒影,固然惹人喜爱,但承载起一个国家和一个族群的命运后,会不会不堪重负而崩塌,最终化为泡影呢?

 

这一点是尤米尔没法和尼克神父分说,却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希斯特里亚这些年来的驱动力是要为母亲讨回公道,表面的平静下是永不熄灭的怒火,但在面临继承巨人的关键节点前,她会怎么选?

 

而当她获得权力之后呢?她心灵中的空洞,那个焚烧着怒火的深渊能被无冕之王的利益填补吗?她会撕开一直以来的伪装,以真面目示人吗?还是会被虚无所吞噬,成为城墙教经文里面目模糊的“某某代女王”的寥寥数语呢?

 

作为拥有号令墙内所有人民力量的始祖巨人,她会把人生的船驶向何方,而船上的乘客们会经历何种风雨?

 

尤米尔停下脚步,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希斯特里亚。

 

年轻的女孩面色沉重,常挂在嘴边的笑容也不见踪影,想必是刚从生父罗德那里回来吧。

 

作为城墙教暗中派来的保镖,尤米尔一直对这个身份三缄其口,希斯特里亚并非一无所知,但她的试探后换来的是一个协议:“直到有一天,你以真面目示人之时,我也将不再对你隐瞒任何秘密。”

 

尤米尔无端又想起了两人当初在星空下的对话:与权力伴生是漫长的过程,她愿意一直与希斯特里亚风雨同舟,耐心地等待希斯特里亚在今后的人生里找到未来的航向,但13年太短了……而其他人的命运在这段旅程中又会如何呢?

 

尼克神父期盼着推希斯特里亚上位,进一步扩大城墙教的势力,但长期生活在最安全的希纳之墙内的核心教徒,却未必还记得城墙教的最后一条教义:“保守城墙的秘密,保护王血的传承,还有……墙内人民平静的生活。”

 

教义一直是尤米尔的行动准则,现在,她想为了最后一条,问出自己即便愿意陪伴希斯特里亚也无法回避的问题。

 

希斯特里亚却在尤米尔的迟疑中抢先开口了,她握着同路人的手,低语:“尤米尔,陪我说说话吧。”

 

“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希斯特里亚发问,“就是有朝一日,我们要不再隐瞒彼此,以真实的面目生活。”

 

“我现在……”希斯特里亚低头,表情凝重又犹豫,“还是暂时不能告诉你。”

 

尤米尔并不意外这件事,“墙内真王”事关重大,如果希斯特里亚是嘴上不把门的性子,也活不到今天了。

 

正当她想着说些什么试探希斯特里亚的态度时,金发的少女却忽然换了话题:“不过,我下定了决心——一个在外人眼里可能很坏的想法。”

 

“也许是个外人不能理解,而且都会指责我的决定,”希斯特里亚忽然郑重了神色,“我想保护你,所以现在也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希望……事情结束后,你能坐下来听我说来龙去脉。”

 

“哪怕你最后并不认同,决定要离开我,也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希斯特里亚的神色有几分凄怆,紧握着尤米尔的手,几乎是在恳求了。

 

尤米尔当即就心软了,立刻答应下来:“我承诺过的,就算你掉下悬崖,我也会跟着一起跳下去。”

 

但是希斯特里亚的言外之意,却让尤米尔萌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她不欲直接追问,却又忍不住心动——如果希斯特里亚的想法和她的方向一致,现在是正在摇摆中,那么自己为何不帮她下定决心呢?

 

尤米尔轻轻地搂住希斯特里亚的肩膀,指着天上的星星:“你看,王都内灯火通明,就连天上的星辰也为之逊色。”

 

此言不虚,城内张灯结彩,达官贵族的庭院内传来奏乐声,王都的富庶和平静可见一斑。

 

希斯特里亚皱起眉头,听尤米尔继续说下去:“但是我去了一趟地下街……那里却昏暗无光,比起在巨木森林中行军时还得小心……提放不知道从哪个拐角蹿出来的强盗和流氓。”

 

“同样是在王都,只不过是隔着一堵墙,人的命运就一个天一个地……”尤米尔故作感慨,“我在地下街看到有许多和我们同龄的女孩,她们在倚门卖笑。如果我们当年没有加入训练兵团……”

 

“尤米尔,你的话题换得太突然了,”希斯特里亚出声打断,她意识到了尤米尔的言外之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尤米尔不忍心再欺骗她,却又思忖着如果和盘托出,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怕是会动摇希斯特里亚的决心,女兵临到嘴边的话只说了一半:“希斯特里亚,虽然你从没有细说过你的家事,说这是你的秘密,但我也能大概猜到——你的父亲一定很有来头吧?”

 

希斯特里亚沉默以对,听着尤米尔继续说下去:“我猜,你做的决定必然和他有关……也许过了今日,你就不会再是这个身份了,是吗?”

 

“我作为你的同行人,没有权力要求你去做‘必须是正确的事情’,”尤米尔看向缓慢点头的希斯特里亚,“但是……我希望你做出的决定是出于本心的,是那个和我一起看星星的希斯特里亚的头脑……”

 

“当你焕然一新的时候,别忘了我,”尤米尔说到这里,与其说是哄劝,不如说是恳求,“别忘了我们一起干农活和服役的日子……别忘了我们当年在农场时的愿望——那个最微小的,最朴素的……”

 

“以后再也不要挨饿,再也不要冬天挤在牛棚的稻草堆里取暖,”希斯特里亚自动接了下半句,“我们会一起去王都,过上好日子的。”

 

“会有那天的,不只是我们。”希斯特里亚忽然郑重了神色,“我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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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审讯的艾伦并没有获得自由,他被军人蒙头转移到了一处新场所,被铁链固定,动弹不得。

他敏锐地意识到身处的地方比起“拷问”,更像个“刑场”,又或者说“献祭的圣坛”……

 

难道团长没有搞定宪兵团和高层吗?他们还有什么后手?

艾伦从原先的情绪里抽离出来,警戒着四周,预备着事情不对就变身,绝不在这里浪费时间。

 

“希斯特里亚?”当看清来人的脸时,艾伦瞪大了眼睛。

 

----TBC----

Note:

*尤米尔:全帕岛的无产者,团结起来💪

*出于行文节奏考虑,本部分内容拆成两章,下一章稍后发布,

*下一章就是希斯+尤米尔POV的结束了,叙事的角度转回主角方面

Chapter 19: 野蛮的女儿

Chapter Text

 

艾伦紧盯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希斯特里亚,还有她身侧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抬脚踢了艾伦一下,愤愤道:“就是他,是他夺走了始祖巨人!”

 

始祖巨人?艾伦心下大骇,又摸不着头脑,想起出发前阿明对自己的千叮咛万嘱咐:“说多错多,你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就装傻。”

离了莱纳,阿明作为艾伦的外置大脑,再一次占据了话语权。回过神来的艾伦也明白自己玩不转那些贵族和高层的勾心斗角,因此在王都的行动始终听从阿明的建议——阿明的意思就是团长的意思。

 

现在希斯特里亚来了,难道也是团长的意思?

不对,她穿着的这身可不是作战服,也没有机动装置……

 

艾伦还在狐疑,中年男人却不耐烦起来:“这小子还在装傻呢!看他爸爸干的好事,他现在还撇得干干净净!”

 

爸爸?艾伦想起自从城破后就消失不见的父亲,心里更是没底,忍不住抬眼去看希斯特里亚。

 

希斯特里亚的眼睛半睁半闭,抿着嘴,绷着张脸看不出喜怒。

 

王血的传承人盯着被困在地上的艾伦,父亲的念叨在耳畔响起:“他被捆住了,绝对挣脱不了,当年你伯父,你姐姐都是这样做的,很安全……”

 

“希斯特里亚,扎针吧,”装有药剂的注射器被递到少女的面前,罗德的脸凑了过来,“然后变身,吃掉他,这样就能把巨人夺回来了,很简单的事情。”

 

一旁的艾伦瞪大了眼睛,终于忍不住插话:“什么,巨人是可以传承的吗?”

 

“闭嘴,这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被打断的罗德·雷斯很不耐烦,“你以为你爸爸当年难道是输血吗?他直接——吃掉了我的女儿!”

 

可是刚才这家伙还说了“始祖巨人在我身上”,莫非指的是……我吃掉了父亲?艾伦大惊失色,他被一种可怕的猜测笼罩,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但是我没有吃过人!”

 

希斯特里亚被这话惊动,手一抖,差点抓不住注射器。

 

她对上艾伦的眼睛,又想到自己来之前的打算:据罗德·雷斯所说,始祖之力能够号令墙内的所有民众,修改他们的记忆,145代王带着臣民渡海而来后,就是靠这个法子修改了所有子民的记忆,令他们修建城墙并且全都接受了“墙外人类灭亡”的事实,不会去探究真相。

 

而父亲也是始祖尤弥尔的后代,也就是说——他也可以被拥有始祖之力的王族所控制!

所以希斯特里亚才答应了继承仪式,她怀揣的想法是:吃掉艾伦拿回始祖之力,然后利用到手的权柄,勒令父亲为母亲的死做出解释。

 

可是,现在对上艾伦的眼睛,希斯特里亚迟疑了。

她和艾伦并不熟稔,如果得知艾伦死在壁外调查中,最多只会像普通战友那样惋惜几句,过一会儿就放下了。

 

但是,即便艾伦在她的生活里并不占据什么分量,杀死一个无辜者以获得权力,这便对吗?

 

希斯特里亚感觉自己脑袋里有两派人在吵吵嚷嚷,一派说“吃掉艾伦是最省事的办法,你一直以来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让罗德低头吗?”,另一派则说“你虽然一直努力往上爬,但手上除了巨人的血外,从没有沾过无辜者的血,吃掉艾伦,跟用别人的命当垫脚石有什么区别?”

和生父当年为了自保,坐视母亲之死又有什么两样?不过是一个直接动手,一个坐享其成而已……

 

两派声音来回拉锯,最后占据上风的反而是尤米尔的低语:“我希望你做出的决定是出于本心的,是那个和我一起看星星的希斯特里亚的头脑……”

 

希斯特里亚长出一口气,心中澄澈:是啊,自己不知不觉走远了——她目的从来都是要父亲承认自己对母亲的死有责任,并且付出代价!

 

不论是先前的想要获取军功和身份,还是现在的吃掉艾伦以继承始祖之力,都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如今父亲盼望着她继承巨人,主动权本来就掌握在她手里……

 

她已经和这个男人面对面了,为什么不直接问,还要兜了个圈子装乖女儿呢?

 

令人作呕的父慈女孝的戏码,也该谢幕了!

希斯特里亚攥紧注射器,却并未扎进自己的血管里,而是直面罗德:“父亲,我不想做。”

 

罗德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脸色骤变,扫了一眼艾伦:“你抽什么风?不会是喜欢上这男的吧?”

 

希斯特里亚只觉得无语,并未接话。但她的“不反驳“却让罗德理解成”默认“,怒斥道:“混账!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一个低贱的平民,违抗你父亲!”

 

刚才是无语,那么现在就只剩下冷笑了。希斯特里亚呲笑一声,灵巧地闪过罗德的巴掌,紧跟着一脚踹向生父的膝盖,顿时令罗德重摔在地上。

 

罗德骂骂咧咧,刚要扶着地板起身,却被人一脚狠狠踩上尾椎,痛得动弹不得,扭头却见到亲女儿凑近的脸:“父亲,我想问你件事——”

 

“你还记得母亲吗?”希斯特里亚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张脸,那张对母亲说过甜言蜜语的脸,“你对她的死,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他妈的,你现在提那个女人做什么!”罗德大怒,顾不得腰胯扭伤,唾沫横飞,“我都说了!是宪兵团下的手!我完全不知情!难道你现在要怪在我头上?”

 

“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是啊,”希斯特里亚轻笑一声,“我原先在期盼什么呢?你就是这样一个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不肯负责的男人啊——”

 

“喀嚓”一声,希斯特里亚把注射器摔在地上,在罗德的哀嚎中一脚踢断了捆着艾伦的铁链,“快点走,接下来是我的家事了!”

 

艾伦被眼前的大戏搞懵了,但年轻人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快,他一起身就直奔墙角的立体机动装置而去。

 

“你干了什么啊!”罗德哀嚎一声,顾不得腰椎受伤的疼痛,爬着去够地上流淌的针剂,“只剩下这一针了!”

 

他扭头看到艾伦正要推门而出,更是大惊失色,连忙伸出舌头舔舐地上的针剂,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嘀咕:“别跑!你这个小王八蛋!”

 

一旁的希斯特里亚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画面。

 

罗德看向她,嘴角被玻璃渣划破,一开口就是鲜血淋漓:“你这个扶不上墙的废物!要不是你的哥哥姐姐都死了,我用得着找你吗?果然私生子就是私——”

 

他话没说完,下颌就挨一击,脱臼令罗德说不出话,只能嘶吼着伸手指向女儿,发泄心中的怒火。

 

希斯特里亚并没有跑,只是含笑着站在那里,像逗弄一条狗似的,罗德进一步,她就退一步,在这个过程中不疾不徐地换好了战斗服。

 

她攥起长刀,在心里倒数着。顷刻间随着蒸汽的升腾,父亲从一个矮胖子骤变为一只趴在地上的巨人!

 

被父亲冲破的屋顶垮塌下来,父亲的手臂穿过门框,朝外挥舞,外间响起一声接一声的尖叫——是啊,在最安全的王都里出现了巨人,没有什么比起这个更令民众惶恐的了。

 

也没有什么,比起在调查兵团成员和贵族政要们的注视下诛杀巨人,来得更加战功赫赫了。

 

罗德·雷斯这样的人,是听不进道理,只畏惧武力而非情义的,与其指望他被女儿的泪水打动,还不如直接用刀让他偿还代价!

 

希斯特里亚腾空而起,敏捷地在巨人的背上一路飞蹬,踩着生父的头颅高高跃起并重重落下,借力挥出长刀。

 

“嘶啦”的皮肉划开声后,罗德·雷斯再不动弹了。

 

女人的反抗并不是——只有‘为了男人’这么个理由,”希斯特里亚抬头望向天空,碧空如洗,她此刻倒是希望存在灵魂,能让罗德听到自己的真实想法, “因为,我是我母亲的女儿啊。”

 

被惊动的调查兵团成员们此刻才刚好赶来。

 

希斯特里亚站在巨人的身躯上,大声高呼:“我是雷斯家的后代,是墙内的真王!

 

观者大骇,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希斯特里亚坦然地往前走,在路过艾伦的时候压低了声音:“替我保密吧,我们算是共犯了。”

艾伦脸色一瞬间风云变幻,但还是迅速地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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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少女推开了团长办公室的门,果不其然看到了埃尔文,利威尔和韩吉都在。

 

她深吸一口气:“想必刚才的事情,已经有人报给团长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调查兵团的领导层对视一眼,刚才韩吉过来,正说到入城后发现有城墙教的人在周围窥伺,目标好像是女兵营房里的希斯特里亚,现在正主就自己过来了。

 

埃尔文不置可否,只是做了个手势示意希斯特里亚继续说。

 

流着王血的人微笑起来:“墙内必须要有真王存在,如今王族……只剩下我一个人——你们拥立我为女王而我年轻没有自己势力,必然需要倚仗调查兵团,这就是你们和宪兵团,贵族乃至其他高层抗争的资本,请问团长意下如何?”

 

利威尔和韩吉闻言瞪大了眼睛,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埃尔文,等待他的表态。

 

埃尔文凝视少女半晌,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野心,还有澎湃的生命力。

希斯特里亚的提议很狂妄,也有点天真,但并非不可行——尤其是在调查兵团手握着艾伦这张王牌,却仍然被宪兵团和中央针对的情况下,唯一的王族……就更是排除异己的大旗和一把锐利的武器了。

 

只要政权有了合法性的宣称,再配合铁血手段,并不难达成目的……这是对双方现状都有好处的交易。

 

团长颔首,脑子里已经迅速拟定了接下来的计划:“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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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斯特里亚穿过议论声,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当即飞奔上前,一把搂住了尤米尔。

 

熟悉的温度让经历过大悲大喜的希斯特里亚长叹一声:“尤米尔,我真是个很坏的人啊。”

 

“我早就知道罗德·雷斯不可能认罪,我又需要一个光明正大杀掉他还不会被问责的办法,所以我……”希斯特里亚喃喃,忽然忍不住笑起来,“其实我早就想要这么做,只不过是一直不敢承认……”

 

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边,制止了希斯特里亚继续说下去,尤米尔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希斯特里亚,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当你掌握了权力,做出了功绩之后,又有谁会在意你当初是怎样上位的呢?再说了,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嘛!千年后要是真有酸文人编排你,那咱们早就作古更不知道了——若是能有知,就说明咱俩的鬼魂还在,到时候去吓一吓那个酸文人就好!”

 

“哈哈。”希斯特里亚被这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话逗笑了,她借机擦去眼角最后一点伤感的眼泪。

 

然后,年轻的女王抬起头来,郑重其事地发问:“尤米尔,我请求你——留在我身边吧。看着我成为一个贤明的,不会愧对你的女王,做我的戒尺和道标吧!”

 

“我愿意。”尤米尔温柔却不失力度地回答。

 

-------TBC-------

Note:

*本章推荐配合bgm:savage daughter 🎶

*打开文档前:我要爆炒莱纳!

*打开文档后:算了,我先把谏山创原作的屁股擦一下(勤勤恳恳)(改剧情)(抬头)(我肉呢?)(我怎么越写越素)

*本文的尤米尔,大概算40%自由发挥+60%原作(但是城墙教圣女时期),行动准则是“如果希斯特里亚走偏了要下地狱,自己肯定陪着,但是如果事情没到下地狱把所有人都毁灭的程度,那拦一拦对大家都好(城墙教圣女主动站出来揽责,心怀平民的性格侧面)”

*本文中的希斯特里亚,在她决定要成为女王后用小拳拳锤利威尔胸口的那段,本质上还是日本男性理解为“萌(和弱气挂钩)”,但是谏山创安排这段,萌是卖到了,却和人物后来的性格很违和😓

这种(偏现实背景的作品却不看气氛,非要不分场合萌一下)的安排,我是不喜欢的,所以文中修改掉了。希斯特里亚的人设也从被动接受兵团安排被推上位(本质上还是“被守护的公主”的变体,也是日本男性对于“萌”的理解的反应——女性是不可能有野心的,这点在将来的完结后记会详述),变成自己主动提出权力交易要上位做女王。

*希斯特里亚和艾伦的关系,惺惺相惜和共犯是很有张力的,但是如果一定要归结到男女情爱上,那就落入窠臼,也丧失魅力了。

*艾伦:上一个跟我说“当共犯”的人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这几章掉线的莱纳:在孕吐,勿扰

Chapter 20: 洗牌

Chapter Text

 

希斯特里亚的登基典礼在一个月后举办,这已经是调查兵团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了:王都出现硕大的巨人固然令民众惊恐,但宪兵团和高层又怎么愿意放弃多年以来的禁脔,乖乖让出权力?

 

高层把控了报纸,对罗塞之墙外的平民宣称说不存在巨人攻破了最安全的希纳之墙,那只是醉鬼的胡话,这些原本生活在第二和第三堵围墙间的居民也大多因为家贫不能识字,自然是公报和里长说了什么就是什么。

对于生活在希纳之墙内的贵族和富商,高层则说巨人是内鬼放进来的,为了抢班夺权不顾百姓的死活,矛头直指调查兵团。

 

暗地里,高层派人来讨价还价,说如今王血只剩下希斯特里亚一人,应当由宪兵团保护,他们长期在王都内生活,对形势更加了解……

利威尔不耐烦这种政治上的勾心斗角,曾经提议要不由自己直接刺杀宪兵团和军部的几个首脑,真理掌握在长刀之下,直接消弭所有的反对派。

 

埃尔文否决了,他并不打算让调查兵团和希斯特里亚处于四面受敌的情形——一旦女王登基,她能依靠的军事力量只有现在愿意下血本重注的调查兵团。但兵团成员经历过几次壁外调查的伤亡后,人数本就有限,难说在登基之后是否还要用于肃清政敌,如今最好不要出现大规模的损耗。

 

埃尔文决定走起舆论战的路线,好在墙内的真王原先虽不是雷斯家族,却也有个名义上的假国王,因此民众对于“家天下”和“女王”的接班也算有认知基础。*

真正的转折来自于士兵弗洛克的举动——他带人乔装成强盗,突破了宪兵团的政治犯监牢,本来是想放出几个敌对派来给宪兵团添乱,“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但他弗洛克放完火后却带回来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神父——是城墙教的神父。经过紧急救治,尼克虽然落下残疾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更妙的是——他的舌头完好无损。

 

尼克神父站出来替最后的王血背书,宣讲自己被宪兵团迫害拷打,逼迫他交出墙内最后的王血希斯特里亚的下落,但自己宁死不屈,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经历……

 

尼克神父自从担任牧首以来,多次外出传教和救济贫苦,在墙内早有慈悲圣人的美名。

城墙教其他信众眼见有把到嘴的蛋糕分大的机会,岂有不抓住的道理?也跟着神父一道煽动民众,直指宪兵团和高层破害信善,蝇营苟且要毁掉人类最后的净土。

 

弗洛克的行为造就了极好的反响,面对团长的嘉奖这个年轻人却不自傲,而是自请在尼克神父宣讲时作为护卫跟随,时刻保障神父的安全,他的脸也因此为民众所熟知。

 

宪兵团节节败退,一些嗅到风向转变的贵族和官员也赶紧改弦更张,向兵团和女王抛来投名状——抓了几个和宪兵团勾结倒卖的商团长,趁机平账把贪污的锅都推到了宪兵团头上。

 

各方势力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到那个爬行着的巨人真身——女王有一个这样昏聩的生父实在是不体面,低声些。

 

墙倒众人推,军事力量,舆论,功劳的三张牌一起打下来,自身难保的宪兵团无力再对抗调查兵团推出的女王,只能接受现状。希斯特里亚在弑父一个月后顺利登基。

 

典礼上,一瘸一拐的尼克神父由弗洛克搀扶着,走到女王面前跪下效忠,宣示君权神授的正统性。

 

随后,弗洛克和尼克神父一道退至希斯特里亚身后,伴随着女王一块儿接受民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以及调查兵团和其他投诚军人的挨个宣誓。

 

艾伦也获得了授勋表彰,当他按照仪式亲吻希斯特里亚的手时,呆愣了几秒。

 

在女王身后的尤米尔轻轻地连“啧”几声,这才让艾伦回过神来,连忙后撤。

 

等他退回到列队中,一直关注艾伦的阿明忍不住发问。

 

艾伦还有些怔怅,但即便想要回味刚才所见的光景,他也心知这些话不可对阿明说——那并不是常人的思维能相信的存在。

 

就像调查兵团上下屡次问他在城墙遇袭前后的经历和心境,彼时的艾伦这才惊觉莱纳那一手的阴毒:自己决不能说出“曾被莱纳色诱,把上级怀疑对方的消息提前说漏”一事,这样他也会被调查兵团怀疑忠诚……年轻人最后只能把一切都推到“我没想过被好大哥欺骗,心里实在愤懑“。

三笠和阿明虽然仍有些疑惑,但看他如此坚持,也就不再追问了。

 

如今的他也只能如此行事,只要拖过去,拖到大家对这件事的兴趣消失,然后就可以行动了……

 

艾伦思忖着,对阿明说:“我刚才在想……女王是咱们的战友,亲眼目睹过巨人的危害,如今墙内的粮食不够吃了,她一定会支持我们夺回玛丽亚之墙的计划吧!”

 

阿明虽然觉得话题转变得有些生硬,但一想艾伦的愿望本就是驱逐所有巨人为母报仇,常把这话挂在嘴边。

至于女王,新官上任必然要做出一些政绩才能服众,宪兵团的残余势力和其他高层虽然明面上退让,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高层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导致势单力薄的女王和调查兵团还暂时动不得那些老家伙……因此女王大概率不会选择对老贵族们发难,以免四处树敌。但她所能倚仗的只有军权和神权,在需要增强威信的情况下,希斯特里亚极大概率会推进军事行动……因此艾伦所说的事情很可能发生,也不算异想天开。

 

经过新的战争,消耗一批宪兵团和军部反对者的有生力量,即可把现有的势力彻底洗牌,换上新人上桌吃饭,希斯特里亚的王位应该是高枕无忧了。而作为调查兵团的士兵来说,这自然是个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的机会——弗洛克就先做了示范。

 

阿明凝视着台上的簇拥着希斯特里亚的士兵,慢慢地琢磨接下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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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那就是帕拉迪岛的王血了。”远处的吉克盖上了望远镜,避免镜片的反射光惊动守卫。

 

马莱派出的战士们合流后并没有闲着,花了一番功夫潜入了高墙内部,恰好遇上墙内的动乱期,竟然也无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得以一路顺利地抵达了核心区域。

 

吉克通过情报分析,意识到和其他贵族最爱摆家谱的作风不同,这个新女王却对自己的出身模棱两可,只怕她的来路怕不是太正,多半要赶紧做出点什么来巩固权力。但是她如今在明,己方在暗,那要算计起王血就比先前容易多了。

 

而己方小队正可以趁着这个节骨眼,给帕岛人设个套,如果女王愿意亲赴前线,那就对她下手;如果女王扎根都城不动,军队派出唯一的王牌智慧型巨人,那么届时马莱小队就设套让艾伦落单,能掳走一个算一个——有枣没枣先打一竿子,横竖不是亏本买卖。

 

“你们说,制造一起巨人来袭的风波如何?”吉克转向队员们,说是询问,实则是下令。

 

莱纳的嘴唇一张一翕,几次蠕动后挤出一句:“服从安排。”

---TBC---

Note:

*尼克神父&弗洛克:哪个小孩天天哭,哪个赌徒天天输,押宝一本万利!

*又在替谏山创擦屁股:原作中,提到了墙内的总统,还同时又提到了贵族雷斯家,但总统代表的是共和制(不论是总统掌握实权的总统/半总统制,还是总统仅为象征性院首的部长会议制),和贵族所代表的封建制(以帕岛的实际文明水平来说)/君主立宪制(以巨人的外部环境参考,较为接近一战时代英国来说),

这两者是天然矛盾的(即,一个国家政体不可能同时出现总统+世袭贵族

所以本文没有提到任何“帕岛总统”,也把墙内假王改成了“一个名义上的假国王”

(举例,现今法国俄罗斯等国虽然仍有贵族宣称,但实际上并不被国家政治体系承认,也不能干预国家治理,只是一些被废王室的遗民自我满足的把戏——就像“我家祖上是清朝铁帽子王xxx”)

 

Chapter 21: 心愿和承诺

Chapter Text

 

“我在墙边发现了这个,”让掏出被布包裹着的炭灰,还有一个缺口的茶杯,“发现的时候炭灰还是温热的,估计目标刚走没多久。”

 

听完让的汇报,韩吉脸色沉重:玛丽亚之墙已经破了数年,第二和第三道墙之间的大片土地早就沦为巨人的乐园,原本的居民或是逃离或是饿死,哪可能有什么农夫或者猎人有此闲情逸致,在残破的玛丽亚之墙煮茶聊天?

 

这只可能是莱纳等几个内鬼留下的。

 

但问题是……调查兵团此刻的行动并不隐秘,甚至可以说是大张旗鼓——“要为了女王的登基献礼,收回玛丽亚之墙,把巨人都驱逐出去!”

 

那么,在暗中潜伏的莱纳等人会清楚调查兵团的行动规律,也是情理之中。

 

他们在玛丽亚之墙留下的茶杯,是真的不小心,还是故意引诱调查兵团的陷阱?

 

韩吉凝视着眼前的年轻人:让和莱纳等人的年纪接近,约莫十五六岁,如果他不加入调查兵团,或许会成为宪兵团里养尊处优的军官,又或者只是……一个在田间挥舞锄头的农夫。

 

让平日里和其他士兵一样,提到埃尔文和利威尔,自然是满脸敬佩;说起艾伦,则是既好奇又羡慕……他是可信的吗?

 

韩吉试探着问:“让,如果是你抓住了莱纳,会怎么处置他?”

 

年轻人沉吟了一小会儿,皱着眉头:“女王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我想——这就说明巨人是可被操控的力量,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派人把莱纳那三个家伙吃掉,他们身上的巨人就能为兵团所用了!”

 

韩吉嘉许地点点头:“巨人的身躯庞大却很轻,我早就觉得这不符合常理,如今证实他们的力量是可以反复使用的——那就符合规律了,每一次的损耗尽可能的小,才能增加使用的时间和次数。”

 

“而且大家都是人,既然罗德号称艾伦是吃掉他的女儿得以继承巨人的,没有道理我们不能这么做。”韩吉若有所思地看着让。

 

年轻人捕捉到了上司的橄榄枝,毫不犹豫地说:“如果安排我来做这件事——绝对服从命令!”

 

眼下是用人之际,年轻人有野心并不算坏事,只要他追求的目标和调查兵团的行动方向一致。

 

韩吉轻轻地摇摇头:“现在说这些还早,不过……你跟我过来,有个武器要交给你,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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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线上的残垣中,依稀可见点燃的篝火和来回走动巡夜的士兵。

 

是调查兵团,他们已经如吉克所愿,被马莱人故意放出的诱饵吊住,在玛丽亚之墙驻扎下来,不再继续向前推进。

 

此处的高墙残迹和漫山遍野的无垢巨人,恰好能对调查兵团形成合围,也方便战士小队在得手之后立刻跨越原野——奔向海岸。

 

马莱的船一直在海岸线附近巡航,只要放出信号弹,立刻就能来接应……

 

一只手搭在肩膀上,贝尔托特立刻放下望远镜。

 

转头是莱纳略有些憔悴的脸: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一直紧跟着目标的行动轨迹在路上奔波,为了躲避调查兵团的搜捕,莱纳连胡子也不剃,借由满脸的胡茬改变了外貌,现在看上去不像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反倒如同三十来岁的老兵。

 

或许……让莱纳看上去像“老兵”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眶青黑,整个人消瘦许多。

 

贝尔托特的视线忍不住下移,停在莱纳的腹腔——好在,三个月多的孩子没到显怀的时候,吉克等人也只把莱纳的消瘦当成是帕岛穷山恶水,马莱战士吃不饱所导致的营养不良。

 

马赛尔也怕被吉克追责,这一个多月以来,三个人颇有默契地绝不提色诱计划,只对后来的同伴们说:“莱纳假扮成好大哥,取得了调查兵团的信任,趁机接近目标艾伦……”

 

但是队伍里是有个真女人的——皮克会不会察觉到莱纳身上的异常?

 

夹在中间的贝尔托特提心吊胆,一边要替莱纳遮掩他精神上的不正常,另一边还要完成吉克布置的各种任务。

 

莱纳走到他身边坐下,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个晴天霹雳:“贝尔托特,我不想干了。

 

怎么又说这个?贝尔托特头大如斗,下意识环视四周——还好,其他战士仍在就寝,此刻只有值夜的自己和悄摸起身的莱纳。

 

他勉强挤出个笑,还没想出要怎么安抚莱纳,就直接被对方打断了:“贝尔托特,你别说话了。”

 

“你每次嘴上说得好听,但来来回回都是那两句话——‘回到马莱就好了’,‘莱纳,我也有错,我是你的共犯’,”莱纳表情恍惚,陷入了偏执状态,“我们少自欺欺人了——回到马莱就是万能药吗?”

 

“我现在这个鬼样子,回到马莱……等着我的是什么好事吗?”莱纳迫近了一点,猛然伸出手揪住贝尔托特的衣领,“你也别装聋作哑了!”

 

莱纳说一句,贝尔托特退一步,直到被同伴逼到断崖边上。

 

长时间盯梢导致的睡眠不足让贝尔托特心情烦躁,他看着莱纳那副执拗的模样,一时间也憋不住火气:为什么莱纳要反复纠缠这个问题呢?为什么每一次争论都会落到“你不明白,贝尔托特”这样的指责上呢?自己不是已经劝慰过他“我们可以尝试打胎,只是要等着任务结束”吗?眼下情势如此紧急,自然是一动不如一静,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跟莱纳说不通呢?

怒气窜了上来,贝尔托特一晃,反击攥住莱纳的手腕:“你也很清楚不是吗?现在吉克来了——这说明上面对我们开始怀疑了!军方在担心我们不能完成任务,所以派了后手来!”

 

“这种时候,如果你再出一个纰漏。等待着你的会是什么——你猜不到吗?”贝尔托特疾言厉色地说,“如果因为打胎,耽误了战机……完不成任务,回到马莱,等着你的就是军法处置——或者被剥夺巨人,这跟军法处置又有什么区别?”

 

“贝尔托特,你知道吗?”莱纳遭到一番劈头盖脸的指责,不怒反笑,“我感受到胎动了——就在刚才。”

 

“这怎么可能?”贝尔托特脱口而出,“你现在怀孕三个月……最多三个半月,哪里就到了要胎动的时候?”

 

就算没经历过,贝尔托特看得也不少:雷贝利欧里面的产妇源源不断地胃帝国输送新鲜的血液,那些婶婶大姨们揣着七八个月的肚子干活时,偶尔会抱怨孩子闹腾得厉害,让她分心。

 

莱纳的肚子尚且没到凸起的时候,这也是贝尔托特认为“事情还来得及挽回”的原因——哪怕只说处理流产的内容物,一小团血块也总比一个成了型的婴儿方便收拾。

 

贝尔托特沉着脸,思忖着要怎么回莱纳这句话,这多半是激素分泌导致的情绪不稳,可如果此时直接对莱纳说“你就是被子宫里分泌的东西搞坏了大脑”是绝对会起到反效果的……

 

“你不相信,也对——毕竟变成这副模样的不是你,”一旁的莱纳又在自说自话,他忽然抬腿发力,一下将贝尔托特扫在地上,“那你亲自感受一下吧——”

 

他不等贝尔托特反驳,一把扯断了年轻人的裤腰带!

 

“你怎么又来这套!”贝尔托特大惊,下意识就要推开莱纳,却又在拳头接触对方腹部的时候硬生生收住。

 

砸在地面上的拳头扬起尘土,但骑在他腰上的莱纳却没有被贝尔托特的眼神吓退,而是冷笑一声:“你见过军营旁边的那一排围房,对吧?”

 

马莱的每个军营,周边或远或近,都有一排低矮的砖砌灰瓦房,门半开半掩——即便是身无长物的贫民而言,这样不设防也过于危险了。

 

总有女人的脸在房门后闪现,天气好的时候,四五个女人会站在各自的房门前谈天抽烟,明明看打扮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她们却并不干活,成日里只是朝路过的男人打招呼——那就是她们的活计。

 

马莱的国防系统中,70%的兵源来自于艾尔迪亚人,而在底层士兵中,这个比例更是高达90%,庞大的在役兵力和预备役士兵保证了国家的安定和对外威慑,但是大批的单身男性聚集,自然也容易产生冲突——士兵们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

 

马莱没有官方设立的军妓——这是落后的被征服的不文明国家的遗毒,先进的马莱大国,身处的文明世界并不会强迫妇女从事慰安妇。

 

但是可以自愿。

 

在马莱,妓女也是合法职业,是当前社会的必然产物,在国家没有发展到更先进的阶段前允许其存在——只要妓女纳税了。

 

军官们对于开在军营附近的妓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会批评有伤风化——毕竟有需求就有市场嘛,再说了,“抽查“的时候,这些妓院的老鸨总是很识趣。

 

“你见过大腹便便的妓女吗?“贝尔托特忽然听到莱纳发问,年轻人下意识地摇头——作为战士候补生的年龄,他和莱纳在结束训练后经常结伴回家,会路过那排嘈杂的瓦房,但不会频繁在附近的沟渠里见到死胎——有手有脚看得出人形的那种不多,但是时常有指头或婴儿拳头大小的血块。

 

在军队里接受了生理学教育后,贝尔托特把那当成女人经期的淤血。

 

但是……他心里沉下去,听莱纳继续说:“妓女不会让孩子长到七八个月再打,那时候不好处理,搞不好就一尸两命了,所以她们会尽可能在前三个月打掉——”

 

“你别冲动!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贝尔托特听到这里,如何还不知道莱纳要做什么?

 

他试图掀翻莱纳,又怕重击之下导致对方流产,只能去钳制对方的手腕,可莱纳却灵活得像只泥鳅,手一下子就探进了贝尔托特的裤裆里。

 

莱纳此刻竟然有了几分闲适,像是在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打胎药虽然有便宜的,但是能省几个子儿也好,妓女们会选择在月份小的时候努力多接几个客人,如果能在前三个月流掉,那就跟来月经一样没差——总会有粗暴的客人,流几天血,指节的一块肉掉下来……丢进水沟里就完事了。”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个?”莱纳笑起来,用手娴熟地挑逗贝尔托特,很快就让后者硬了起来,“因为我小的时候,母亲常对我说——‘如果你当不上光荣的战士,那我宁可你死了,自己去做妓女!’”

 

“所以我很好奇,‘婊子’是什么,这不是雷贝利欧骂人的话吗?那群住在灰瓦房里的女人和我妈有什么不同?”莱纳笑起来, “然后我就留心去看——”

 

“现在我是知道了……”微笑着的莱纳眼角有些湿润,“那和我母亲确实是不同的,但是和我有什么两样呢?”

 

他一抬腰,很顺利地把小贝尔托特给吞了进去——另一方面是贝尔托特不敢挣扎,只怕弄伤了莱纳,于是就此沦为莱纳的人形按摩棒。

 

“你看我这个样子,和婊子又有什么区别呢?”莱纳冷笑着迫近贝尔托特的脸,“嗯?和不同的男人上床,怀了孕惶惶不可终日,满脑子想着怎么打掉以免走漏消息……”

 

“甚至我比婊子还不如——她们怀孕了,大家会觉得女人生孩子是情理之中,”莱纳凄怆地摇头,“我呢?只会被当成怪物指指点点,或者交给军方被从里到外剖个干净!”

 

“而你做了什么呢,贝尔托特?”莱纳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急需一个替罪羊,来替自己承担酿成大错的心理压力——是贝尔托特逼迫他的!如果不是他提出了“燕子”,自己不会去色诱艾伦,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莱纳有意识地回避了自己当时的选择——如果他不做,艾伦也不会扑上来扯他的裤子。

 

“你口口声声为我着想,实际上呢——这些好话兜了一大圈,归根结底只是想稳住我,让我先把任务完成了,配合你的行动,别捅娄子!让你回到马莱的时候不会被问责!”莱纳低吼了一句,顾忌着远处入睡的同伴,并不敢大声,可也足够流露出悲愤,“你到底是关心我,还是怕被我连累,让你做不成光荣的战士?”

 

“不是……”贝尔托特嗫嚅,一时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僵在原地,任由莱纳把他当成马骑。

 

莱纳的骑跨和扭腰自然给贝尔托特带来了快感,但他注视着对方愈发激烈的动作,心里只觉得不妙——莱纳是奔着弄出个人工流产去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

 

贝尔托特想要一拳把莱纳打晕,却又顾忌着对方挣扎,情急之下,只好假装配合,伸出手去爱抚莱纳。

 

性高潮能让人泄力,等莱纳发泄结束了,不论是钳制还是安抚都好办。

 

贝尔托特并不想这样,但局面迫使他不得不模仿莱纳的行为——伸出手去挑逗莱纳,让对方尽快达到高潮。

 

他一手攥着莱纳的阴茎,用指甲拨弄龟头系带和马眼;另一手准确地分开正在吞噬小贝尔托特的地方,找到阴唇掩映中的那个小点,轻轻地揉捏起来。

 

莱纳的动作为之一缓,他喘了口气,嗤笑道:“刚才还满口不乐意,现在不是乐在其中了吗?贝尔托特——你别不承认。”

 

“你到底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就像你也是马莱的战士一样。”莱纳讥讽地笑了一声。

 

可你不是吗?贝尔托特心里嘀咕,手上加大了动作,他本想三管齐下,再分出一根手指去按摩莱纳的前列腺,却又怕对方识破自己的意图,只得作罢。

 

好在前面的两招已经够用了,莱纳很快就喷射出来,眼神有一刻的涣散,钳制贝尔托特的力度也减小了。

 

贝尔托特不敢和莱纳对视,更不敢说话,但莱纳的质问却在他耳边回响——是的,要说自己催促着莱纳去完成任务,避免他失控……这一切最有利谁,大概只有验收成果的马莱方面了。

 

可即便莱纳痛苦,他也还是要这么做——贝尔托特终于意识到了他一直以来恐惧的后果,和真正想要的东西:并不是怕莱纳脱轨搞砸了任务,连带着自己也被问责;而是他不希望莱纳死掉!

 

现在打胎导致任务失败的莱纳,一旦回到马莱就会被军法处置;在对上调查兵团时精神失常的莱纳,下场也是被敌人格杀……

 

所以莱纳必须忍耐,必须先留着这个孩子;必须尽可能地配合其他队员——掳走岛上的智慧型巨人。

 

因为……只有完成任务回到马莱的莱纳,才有活下来的机会:那个孩子是莱纳不愿意面对的包袱,但巨人生物学家一定很有兴趣——就凭这点,也能保住莱纳的性命,才不至于让他不满13年期限就被剥夺巨人!

 

哪怕是痛苦万分,哪怕是像个牲口,贝尔托特也希望莱纳活下去。

 

活着才有希望,只有活人才有未来。这是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临别时对贝尔托特说的。

 

莱纳高潮的水花溅湿了贝尔托特的领口,他抬起手。

 

年轻人轻轻地吻住莱纳的唇,趁着对方失神的空档猛一合拢,大拇指使劲按上莱纳的颈动脉,让对方瞬间晕了过去。

 

他逼迫了莱纳,但他也会用全力保住莱纳,让同伴,战友,以及……爱……能够抓住一线生机。

 

不,那个词出现在这里太不合适了,朝不保夕的生命无暇谈及爱情。

现在的马莱战士拼尽全力,也只能给出自己仅有的保证。

---TBC---

Note:

*莱纳(被孕激素控制版):你男我女,你不理解我

*贝贝:爱你在心口难开,写作马莱人,读作“我是为你好“的东亚人

*孩子:但凡命软一点都压不住莱纳这么折腾

(但是孕早期行房还是很危险的,能活下来的原因一是贝贝的动作比较轻柔,二是作者钦点,三是马莱战狼不会轻易流掉——意思是:不能接受“莱纳生贾碧“这个走向的读者,现在可以关闭了)

Chapter 22: 伊卡洛斯的决心

Chapter Text

“让我们谈谈吧!”阿明对着贝尔托特大喊,“为什么我们一上来就要刀剑相向,不能听听彼此的想法吗!”

 

“不必了!”贝尔托特手持长刀,摆出了战斗姿势。

 

他刚才和莱纳在城墙分别,按照作战计划各自负责剿灭一块区域的调查兵团,马赛尔和吉克同时背后偷袭,设法捕获艾伦,皮克在外接应。

波尔克因为没有继承巨人,被留在稍远处的海岸线边,看守船只以免撤离时遭到破坏。

 

在突袭计划开始前,吉克把他叫过去:“胡佛中士,你过来一下,有件事要跟你说。”

贝尔托特注意到了军衔的变化:三年前被马莱军方派上帕岛时,他们三个人的军衔都是“下士”。

对上他询问的目光,吉克微笑着说:“上官为了嘉奖你们的辛劳,给你们晋升了,只是授勋仪式要等到回马莱再办,我现在先口头通知你们。”

 

贝尔托特“嗯”了一声。

 

吉克见此,拍着贝尔托特的肩膀,温和地跟他说:自从胡佛下士登岛后,他的父亲就在马莱军方的关怀下,享受了极好的医疗资源,但是医学手段终究没法违抗自然规律,重病的老胡佛已经于前些日子安详地咽下最后一口气。上级为了避免在外征战的军人劳心,已经替老胡佛办好了丧事,让他入土为安了……

 

贝尔托特忽然明白过来:只有他们能够带着战果回到马莱,“中士”的军衔才可能在肩章上坐实了,否则就是个吊在驴鼻子前的胡萝卜。

 

甚至于吉克有没有给他开这张空头支票,都是上级授意灵活决定的——如果吉克登岛时发现A小队的三人死了或被俘,只怕第一句话就是追责了,更别指望会有口头鼓励了。

父亲的身后事也是同样的抚恤手段,吉克队长此刻的和颜悦色,是因为待会儿就要用到他们的忠诚了,要给贝尔托特一个安心,至于马赛尔和莱纳那边,估计也私下聊过了。

 

万一他们在先前的城墙突袭时不仅是失败,甚至被夺走巨人的话……现在只怕未必有突袭计划,而是被吉克直接带着坐船回到马莱,接受军方惩处了吧!

 

马莱不吝啬给在岛上还没出成果的军人一点口头奖励,自然也不会手软对任务失败者的惩罚。

而他们的利益,从来都和马莱深度绑定——他们从十岁起就被招募进军营,一应的吃穿用度全由军方报销,军方教导他们文化知识和作战技巧,继承巨人之后更是享受到丰厚的福利:自己父亲的医疗费,莱纳母亲的生活补贴,迦利亚德家弟弟的战斗训练成本……

 

是啊,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贝尔托特顿觉豁然开朗:除了服从于马莱,为马莱的利益而战斗,他们还有第二条路吗?一旦马莱的利益受损,他们只会跟着被侵害。

而莱纳所向往的生活:晋升为高级军官,做人人称羡的光荣战士,带着母亲搬出雷贝利欧……全都建立在“他们完成任务”的基础上。

一旦失败,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真正为了莱纳好的做法,就是杀掉眼前所有的调查兵团成员,帮助他劫走艾伦!

 

这样的简单的道理,自己先前却犹豫不决,犯下了懦弱的错误,现在正是拨乱反正的机会!

 

贝尔托特深吸一口气,对着大喊“大家都是重要的伙伴,我不希望你们死伤!”的阿明扬声说:“既然是重要的伙伴,那我就更有杀死你们的决心了——”

 

一语未毕,年轻人背后响起破空的飒飒声,他连忙闪躲,却还是晚了一步——贝尔托特额角一热,血顿时涌了出来。

三笠冷漠地盯着耳朵被削掉的敌人,攻势不停,立刻又跃起飞扑过来,贝尔托特立刻挥刀阻挡。

-------

让紧握着雷枪,等待着一个发射的机会。

韩吉认可他的战绩和想法,授予了让新型武器——雷枪原本是中央宪兵团开发的,却不知何故一直被限制使用,直到调查兵团推翻假王成为如今的掌权派后,才得以接触到不少独属中央的绝密武器,并且下发给一线作战人员使用。

 

虽然没有资格和团长面谈,但是让也能猜到:没有埃尔文·史密斯点头的话,韩吉是不可能擅自决定的——这说明高层也认可自己的实力,这才安排她作为压轴的杀手锏,给叛徒莱纳最后一击!

 

年轻人并非不通世情,尤其是在尼克神父和弗洛克做出模板之后:自从希斯特里亚登基,拥立她上位的调查兵团就成了炙手可热的新兴政治力量,团长在岛内的话语权水涨船高,作为他的直系下属,自然也是前途光明。

在埃尔文·史密斯这种英明的领导手下做事,功劳也不会被打压,比起在宪兵团那种讲关系的地方好多了……如果自己能够做出一番成绩,被团长认可,也许将来……

让心里萌生出一些对未来的幻想,带着朦胧的朝气,他把念头按进心底,在巨人出现在瞄准镜中那一刻,毫不犹豫地拉断了引线。

 

雷枪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又危险的弧线,正中奔跑的巨人!

几秒之后,惊天动地的爆裂声撼动了所有人的耳膜,年轻人的视线也被尘土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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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莱纳要跑向预定的埋伏点时,马赛尔忽然叫住了他:“莱纳,你等会。”

 

“我们换个位置,”马赛尔带着不容拒绝的神情说,“你后撤,看情况配合吉克偷袭艾伦,我来吸引火力。”

“可是……”莱纳嗫嚅一声,这还是马赛尔自曝当年算计他入选巨人后,两人第一次对话,却不料对方竟说出这安排来。

马赛尔脸色不变,眼神在莱纳的小腹上打了个圈:“你现在也没法全力跑跳吧,一旦拦不住帕岛人,最后还得是我们来支援,干脆你后撤扫尾好了。”

莱纳怕对方继续说下去令吉克听去细节,忙不迭地答应。

 

等莱纳走远,马赛尔才长出一口气,他眺望远方,明知看不见海岸线的方向,却还是希望能捕捉到弟弟的身影。

但这也只是徒劳。

A小队的队长回过头,奔向自己的命运——这漫长的折磨,也该结束了,不论是对莱纳,还是对他的良心。

 

---TBC---

Note:

*在七月份一鼓作气写完4w+的喜剧文学后,让我们回到原作向的赛道

*贝:从小被马莱军方关起来训练,缺少社会化的后果——和阿明鸡同鸭讲

(莱纳和马赛尔也缺少社会化,但是这俩表现为过于能够和他人共情,

和贝尔托特的

--‘输入指令:我要保证自己/莱纳的利益不受损’

--深度思考‘:我的利益和马莱绑定’

--输出结果:那就把帕岛人都杀了’

+‘我不是为你好吗莱纳你咋这个不高兴哪个也不高兴’,走的是不同的方向)

贝贝在《光临》中跟阿明的对话,透露出一股深深的人机感,我试图去解释……(尽力了

Chapter 23: 伊卡洛斯之坠

Chapter Text

 

当爆炸的巨响将马赛尔掀翻在地后,年轻的颚巨第一次感受到了轻盈——他被气流高高掀起,好像抛下了一切重担,得以在空中翱翔……

然后他就重重地坠落在现实的尘埃里。

 

尘土飞扬,撕裂的疼痛将马赛尔覆盖,但他却用松脱的下颚挤出一个笑:终于不用再战斗了,这样也好。

马赛尔从来都明白巨人继承并不是什么荣誉,而是枷锁。

看他,再看看精神分裂的莱纳,谁能说出一句“好”呢?

 

但是“故意弄丢珍贵的巨人”可是天大的罪名,军方必定会连坐全家。

不过,“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因为敌方的猛烈炮火而无法回收巨人”就是模棱两可了——吉克是会明哲保身的家伙,再加上法不责众,他一定能拉着所有人向军方求情,辩解说是帕岛的攻势太猛,这才来不及抢救马赛尔……

 

自己一死,身上的巨人就会转世,让马莱政府大海捞针去吧——不只是马莱,帕岛上也满是艾尔迪亚人,如果颚之巨人能够转生到帕岛上,也是对马莱最大的削弱。

替马莱屠杀的武器,还是越少越好——这是他对既定命运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反抗。

 

马赛尔没有修复身体,满意地闭上眼睛:当他得知弟弟被安排在海岸线边上,远离战场时就有了这个计划:在他人眼里只能算自己倒霉,也能避免波尔克重蹈哥哥的命运。

自己明知道继承巨人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免不了私心,为了保护弟弟而设计莱纳入选巨人,如今一死万事消,不论是自己的愧疚,还是莱纳和贝尔托特为了前途,都会把事情原委藏在肚子里,也绝不会说出来牵连到迦利亚德家……

 

下一刻,年轻人的美梦破碎了——他被一双大手搀起,莱纳拖着颚巨的残躯往前爬。

周遭炮火连天,爆炸声不断响起,在马赛尔残存的视觉里,远处还有个车巨正狂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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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和马赛尔换了方位后,就一直龟缩在原地,随便扔些石头假装自己在进攻——他太害怕进入战场,正面对上艾伦了。

可艾伦却没打算放过他,一变身为巨人后就直奔自己所在的角落而来,嘴里发出愤怒的咆哮声,自然是满腔质问急需发泄。

若不是贝尔托特从木桶里跳出来拦住了艾伦,只怕艾伦就要大刀阔斧地平推过来了。

莱纳当即后撤,却又被调查兵团往包围圈里逼……若非马赛尔比他站位更靠前,只怕那个威力巨大的炸弹就要打在自己身上了。

这是什么?是调查兵团的新武器吗?他们先前是故意示弱,实则准备好了对巨人的杀器要一网打尽?

 

远处传来了叫声——吉克的命令是后撤?

莱纳看向不远处的皮克,犹豫不决——车力巨人搭不了这么多人……

此时吉克的叫声再度响起,尖锐短暂且急促,是行动前反复强调的集合撤离讯号。

贝尔托特显然也听到了这声呼唤,朝莱纳那边遥望过来,但战场上的一瞬间分神都是致命的——艾伦当即抄起一根断裂的横梁,霎时间贯穿了超大型巨人的膝关节!

 

调查兵团也配合着又在此刻放出炸弹,精准地击中硕大的目标。

肢体断裂的贝尔托特轰然倒下,三笠一跃而上,狠狠地斩向巨人的后颈。

 

“不……”莱纳喃喃出声,他迈开腿,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遵循上官指令撤离,还是不管不顾冲上前去拦住艾伦,让肚里孩子的另一半生父有逃离的机会。

 

可是掌心里传来的重量却提醒莱纳不能冒进:马赛尔很是虚弱,已经失去自我修复的能力,如果在这里把他放下,只怕到时候不但救不了贝尔托特,还会失去马赛尔,这样一来回到马莱必定会被重责……

 

倒地的超大型巨人用黑洞似的眼球望过来,嘴唇翕张几下,莱纳读出唇语:快跑。

马莱的战士一咬牙,在吉克又一次扔出巨石阻断追兵后,在漫天扬尘里拖起马赛尔飞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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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巨人化的马赛尔腹腔有一个大洞,肠子已经流了出来。

守在岸边的波尔克慌忙要去发动船只:“哥哥,你撑住,我们立刻回马莱找军医!”

“不……”虚弱的声音是马赛尔的。

“不行,来不及了!”严厉的声音是吉克的。匆匆赶回来的队长是孤身一人,贝尔托特并没有跟在后面。

莱纳心里一沉,或许是表情上带了出来,他立刻收到了吉克的眼神警告。

 

吉克顾不上喘气,立刻发布了指令:“皮克,去打开药盒取针剂,波尔克,你赶紧注射!“

 

“帕岛的追兵这会儿还跑不到海边,马赛尔已经撑不到回去了,你立刻继承他的颚巨!”吉克催促道,“马上去做!我们还有十分钟,来得及!岛上的行动由我全权指挥,回去后我负责跟上级解释!”

 

波尔克大惊失色,他本是被带来岛上做始祖巨人的继承者,本以为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不料己方战败,自己将要继承的巨人也变成了颚巨——在吃掉哥哥的前提下……

见他犹豫,吉克一跺脚,催促道:“你赶紧去准备!你吃了马赛尔,也相当于把他带回家了!我虽然击中了帕岛的指挥官,但是还有一队追兵很快就会赶上来!”

这句话戳中了波尔克,他顿时不再尝试辩驳,立刻跟着皮克走到一旁注射药剂,吉克又指挥莱纳:“你也别傻愣着,今天呆住多少次了!赶紧把马赛尔移到空地上!”

 

莱纳只好依言而行,虚弱的马赛尔却在被他抱起时揪住了莱纳的衣角:“莱纳,我要死了。”

“嗯……”莱纳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已经拿到地狱船票的人,只好胡乱地应了一声。

可马赛尔却不打算放过他,反而用尽最后的力气咬牙切齿地说:“死人会永远保守秘密……莱纳,回去后你想怎么说都行……”

 

“你要答应我——不许把波尔克扯进来!保护好他……”

---TBC---

Note:

*马赛尔:没忍住,死前又和莱纳 谈交易了。

*猴师傅:本来以为上岛没拿回始祖巨人还丢了一个同伴已经很不妙,没想到后面还有大雷等着我

Chapter 24: 坠落的审判

Chapter Text

 

“你醒了?”熟悉的嗓音在阿明头上响起。

小个子勉强睁开眼睛,发现是满眼血丝的让,后者胡子拉碴,眼下青黑,显然是熬了一通宵。

 

让给阿明递了一杯水,犹豫地问:“你还有印象吗?”

阿明呼吸一滞,他又回想起那个充满血腥的梦:硕大的长毛野兽撕碎了一个又一个同伴,拒绝和他谈谈的贝尔托特扯开衣服——变成了超大型巨人,把身边活人用蒸汽烤熟,自己被困在死角……在巨人的手掌落下之际,一个面目模糊的少女从空中降下星子。星光落入自己的身体,他生出无穷的力量,骤然变成一个高大的巨人,将在地上狂奔的贝尔托特践踏成泥。

 

“那个梦是真的吗?”阿明有所察觉,哑着嗓子问。

“……”让的脸色侧面证实了阿明的推测。

他长叹一口气,在临时担架边席地而坐,端详着阿明:“我现在还是不敢相信你吃掉了贝尔托特,当你变回人的时候,依旧是个小矮子,格斗和身体素质都平平无奇,谁能想到你会是那个60米高的巨人本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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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艾伦打翻贝尔托特的时候,三笠和兵长配合生擒了他,但还没来得及把他押下拷问,那个浑身长毛,像是野猪,又像是狮子和猴子混合体的奇怪巨人忽然从阴暗处杀出来,用手抛掷石块击打墙内的士兵们,他还边打边吼,一下子就引来了大批无脑巨人……”让沉声说,“被他抛出去的城墙砸中了团长……”

 

“当时我正在团长旁边,商量着要怎么押送贝尔托特。”阿明看让的表情顿觉不妙,“团长他……”

“团长殉难了。”让深吸一口气,“半人大的砖石正中脑袋,利威尔兵长看了后说‘没救了‘——他说脊椎一旦伤到,那即便有巨人药剂也没法子。”

“巨人药剂?是王族传承仪式上要用的那个东西?”阿明反应过来,连忙追问。

 

“是的,兵长说他在当时的仪式现场拾得一只,一直保留着,如今既有先例,那就给你用了吧——韩吉和艾伦也赞同,他们说贝尔托特和莱纳既然能引来外敌,一旦让巨人之力再度落入这群内鬼手里,只怕下一个目标就是女王!”

让说到这里,看向阿明的脸色也有几分为难,声音也结巴起来。

 

阿明心知肚明:随着女王的生父罗德·雷斯身死,没有人能为调查兵团讲解巨人的继承原理,韩吉虽然能推测出大概,但如果能有亲眼见证研究的机会,一定不会放过

他轻出一口气:“没事的,说吧,我能承受。”

“然后……韩吉为你注射了那只针剂,你瞬间变成到处乱跑的无脑巨人,而贝尔托特已经被固定在空地上,无脑巨人闻到新鲜人肉的气息,自然就扑了过去——你把贝尔托特嚼碎吞了下去,随后一阵金光闪过,光芒消散后我们看到你躺在空地上,昏迷不醒。”让一鼓作气地说完了一天前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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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照艾伦和莱纳他们的表现,也许你割开手指头就可以变身为超大型巨人,要试试吗?”让忽然问道。

“还是等会儿再说吧,如果韩吉要看,我会在她面前演示的。”阿明扶着枪杆子站起来,走出帐篷眺望,“跟我说说其他人怎么样了?”

“贝尔托特被我们抓住了,但是莱纳很狡猾,他一直藏在角落里,见状不好就拖着重伤的马赛尔,坐上一个怪模怪样像是放大的癞蛤蟆似的巨人,一鼓作气跑掉了!”让说到这里有几分激动,“要是当时我的雷枪能够再多中一发,至少能为我们多留下一个巨人……”

“那个像是野猪和狮子混合的长毛巨人先把艾伦引开,随后又叫出一堆无脑巨人缠住了他,趁着艾伦精疲力竭的时候撒腿跑了。”大敌当前,让也不再叫同伴们的绰号,“我当时忙着和其他人一起撬开砖石搜救团长和你,这是艾伦回来后说的。”

“不过,贝尔托特被捆住的时候倒是清醒的,”让换了个话题,试图宽慰阿明,“他咆哮着骂我们‘都是恶魔’,又惨叫着让你停下,就是些死到临头才悔改的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

“我倒不在乎这个,各有其主,我只是更怀疑他们背后到底是什么势力?”阿明叹了口气,又想起贝尔托特举刀时的冷漠。

“他快被兵长切成雕花土豆了却死活不开口,艾伦在旁边也是连连逼问,但不论我们怎么问莱纳和那个野兽的信息,贝尔托特都不吭一声,”让摇摇头,“当时另一队人马正在抓紧搜寻团长,随后就找到了你们……你的肚子被横梁击穿,肠子都流了出来,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再拖不下去了——于是兵长就提议‘赶紧安排阿明吃掉贝尔托特,也免得把他押回王都的过程中生变’……”

 

阿明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的视线落在远处的篝火边,一个长黑色的人形布袋。

调查兵团剩余的成员们,有的在围着布袋啜泣,有的在包扎伤口,每个人都是面色沉重。

那是裹尸袋,看一旁拄枪值守一脸严肃的弗洛克,里面收敛着谁的遗体自不用说。

 

阿明顿觉眼前笼上乌云:埃尔文·史密斯是调查兵团的大脑,也是个老练的政客,调查兵团虽然在匡扶女王登基的过程中一跃成为墙内新兴的政治势力,但相比起宪兵团和贵族,乃至同样崛起的城墙教派都算根基不稳。如今最大的话事人身亡…岛内的政局又将走向何方?

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跟着喃喃出声:“我一天前还想着,女王登基,团长一定会大展拳脚,如果我在兵团里好好表现,没准也有做一番事业的机会,但是现在……”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和惶然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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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了进巨的线索却没抓到目标,超大型巨人丢失了,王血和始祖巨人也是一个都没能捕获。”吉克坐在船舷上,面色沉重,“这一次,我们是彻头彻尾的任务失败了。”

他披上衣服,扭头看向远处的海岸线:“还有十分钟就要抵达马莱的港口了。军上级一定派了人在岸边迎接我们,你们想好要怎么说了吗?”

刚吃掉哥哥继承颚巨的波尔克垂着头,一言不发。

皮克在船头负责警戒,闻言回头凝视。

 

莱纳把身体往后缩了缩,试图躲开队长的视线。

但是吉克却没打算让他蒙混过关,直勾勾地盯着莱纳:“莱纳,我原先给你安排的站位在A区,为什么你却出现在马赛尔所在的C区?而且整场战斗里你都没出过力,你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你忘了军人的天职,要辜负祖国的希望吗!”吉克虽然乐见马莱的夺回计划失败,但在自己尚未掌握足够的势力前,他还得在其他荣誉马莱人面前卖力表演,一口一个“为国尽忠”。

 

比如说,这次任务失败的背锅对象,莱纳布朗就很合适。

只要军方不怀疑到自己头上,那他还有时间慢慢摸索让艾尔迪亚人免除巨人苦役的办法——刚才如果折返回去发动二次突袭或许救下贝尔托特机会……但如果能让马莱就此少一张底牌,不是更好吗?

 

莱纳闻言,本就混乱的思绪更是被吉克的话语剪得七零八落,他刚才在海岸边鼓起勇气问吉克:“要不要回头试着去救胡佛”,却被对方厉声斥责:“你要以大局为重,如果我们再损失几个同伴,如何复命?更别说波尔克刚继承巨人,操作肯定还不熟练,我们现在折返跟白送人头没区别!”

 

而现在,吉克显然是要跟他好好算一算账了……

莱纳嗫嚅着,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他要怎么说?把岛上发生的一切如实交代?还是……

吉克手指敲着船舱,发出有节奏的催促声。

码头已经近在咫尺,荷枪实弹的士兵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候在岸边,祖国在欢迎凯旋的战士这件事上从来都准备周全。

 

莱纳的胸腹忽然一阵绞痛——一靠岸,他们立刻会被请回去体检,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了。

等待他的必定是军事法庭。

但是……刚才马赛尔的话又在莱纳耳边回响——是的,知情的人都死了,艾伦还停在岛上……

真相由他说了算。

 

“吱呀“一声,船尾碰上码头的砖石,同时响起的是莱纳发抖的声音:“我怀孕了,叫军医来!

 

---TBC---

Note:

*🕯永远怀念贝尔托特🕯

(贾碧:人还没出生,爹就少了一个,但是……)

*团长并不是本文中的主要角色,所以他下线的剧情就微调+简写了。

*贝的相关剧情,之后还会有插叙或倒叙,他的死在这里算是马莱+帕岛一起作用的产物

*吉克:坏了,本来想甩锅,结果莱纳掏出个地雷(猴师傅:我在当上级心腹大患,同事怎么在谈恋爱啊?

Chapter 25: 新的任命

Chapter Text

马莱的始祖夺回计划,处在一个既不算失败也不算成功的尴尬局面:不但没有带回始祖巨人或进巨,还将超大型巨人丢失在岛上。还好颚巨因为吉克的处置得当,得以顺利让波尔克继承并仍归军方管辖。

上级只是对吉克口头训诫了几句,既没有文件通报也没有军法处置,战士小队的队长知道“这就算走完流程”了。

很好,这对吉克和暗中潜伏的同志们都是个好消息:藉由汤姆·库沙瓦医生留下的科研成果启发,吉克在上岛前就提出了“两手准备”计划:若能接触到始祖之力,那就用来修改尤弥尔子民的身体构造,让马莱丧失未来的军备;若是接触不到始祖巨人,就想办法利用战斗让马莱失去现有的巨人,削弱马莱的武器库。

现在,贝尔托特的死在吉克有意的见死不救和精湛的演技下,被归结为“战争中的意外”了,这就很好。

自己至少给军方保全了一个颚巨,而非颚巨连带着超大巨一起损失,也避开了军方的审查和怀疑,他仍旧担任战士小队的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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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级走个过场后,就开始详细地询问吉克:是否知道莱纳的身体异常?他的忠诚是否一如既往?

吉克小心翼翼地选择了中性的回答,最后轻轻地把锅一甩:“在A小队上岛的3年间,我们没有收到任何联络,莱纳先前的体检报告都正常,也许是在岛上接触到始祖之力后,才发生了身体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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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靠岸的那一刻,脸色惨白的莱纳大喊着“我怀孕了”,不只是战士小队,在场的医生和士兵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也让军方没法“低调处理”。

吉克怀疑莱纳是故意的——如果没有这句话,他一定会当着军方代表的面把莱纳丢出来背锅,将贝尔托特的死全都归结到莱纳不服从作战指令,擅自离岗上。而莱纳则会被士兵押解进监牢,等待上军事法庭裁决或直接剥夺巨人身份。

 

但是莱纳吼出这句话后,军医就当即下令,由士兵护送,把女巨人继承者“请”到了单人病房里。

根据巨人化学研究会和伊雷娜打听到的密报,都证实莱纳所言非虚:他确实长出了女性的性器官,抽血和尿检均证实其已怀孕三个多月。

 

巨人化学研究学会里并非全都是汤姆医生的同志,自然也有“一心报国”的科学怪人,他们满心都是研究尤弥尔子民和巨人继承之间的关系,以期为马莱研发出新品种的巨人,更好地提升艾尔迪亚人士兵的战斗力。

莱纳在继承巨人前是百分百的男人,如今却成了男女双性人,而且还怀了孕——据说孩子是贝尔托特的。

两个巨人血脉的结合会生出更强更好的战士吗?军方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实验品乐不可支,安排莱纳住进特护病房里保胎,更不提追究其失责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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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克也心知肚明,不再向军方报告“莱纳在作战计划中没有按站位行动”这件事:A小队的三个人,除了莱纳都死了,他完全可以说自己当时的站位偏差是为了解救陷入危机的队友……军方看在他腹中孩子的份上,这个节骨眼也不会发作莱纳。

 

除非吉克能提交“莱纳耽误战局”的真凭实据——但吉克本就没有:他在船靠岸的时候指责莱纳是想找个替死鬼,以避免军方和其他战士心生疑问:“当贝尔托特被俘,马赛尔重伤的时候,为什么吉克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

当时马赛尔、莱纳,还有贝尔托特三人在玛丽亚之墙内发动突袭,波尔克在远处海滩上看守船只,皮克隐匿在墙外数百米处等待随时接应,这两人在距离上是鞭长莫及,因此回来后的审查也没有什么疑点,很快就结束了。

 

唯独吉克的行动经不起审查:他打着“我在墙外投石,为你们助攻”的名头,实际上是偷偷去见了艾伦一面——先前在望远镜里看见的少年,有五分像是年轻时的格里沙!

吉克凑近和艾伦搭话,忍不住腹诽格里沙“做事不靠谱”:既然都流放帕岛又再婚生子了,显然是还没放下他那个艾尔迪亚复权计划,那事情不能做得周密一点吗?比如说,至少该换个姓氏用个假名……

吉克第一次听到A小队说出“进巨的持有者名叫艾伦·耶格尔”的时候,就有一种“事情不会那么巧吧?”的预感,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

好在“耶格尔”确实是艾尔迪亚人里常见的姓氏,因此其他战士也没有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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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克为了稳妥,还是在引发混乱后将艾伦诱走,和他碰了一面。

当他的手触碰到艾伦肩膀时,熟悉的血脉感应告诉吉克——没有错,这就是格里沙的儿子,是他的异母弟弟。

但是艾伦言辞稚嫩,像个满腔热血报国的愣头青——只不过效忠的对象不是马莱,而是帕岛。

吉克怀疑格里沙并未对这个小儿子说出实情,只好按捺下“揭穿父亲真面目”的冲动,给异母弟弟抛了个钩子:“父亲没有对你说实话……关于墙外的世界,你看过他所有收藏吗?所有的笔记和书里……会有答案的。

他在赌:格里沙的行事作风,是笃信“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否则自己当初的举报哪有如此顺利呢?再加上这个亲爹潜入墙内后连名字都不改,想必保密工作也不如当年那样周全,一定会留下什么笔记或书籍——一个从发达国家来到蛮荒之地的知识分子,格里沙的愤懑和哀怨也会迫使他写作真相,把这个当成珍宝藏起来

 

吉克说完就匆匆离开,但是赶回战场时已经风云突变。

和帕岛方面私自接触是不可告人的,做队长的他担心莱纳反过来问责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支援,以至贝尔托特被俘?”,所以才在船靠岸的时候先下手为强给莱纳扣了口锅。

怎料……莱纳竟然怀孕了,这口锅没扣成功而是摔在了地上!

 

吉克揩了把汗,只好及时掉头,去找皮克和波尔克感叹一番,把自己在靠岸时的指控归结为:“看到队友牺牲,难免着急了,我错怪了莱纳……”

皮克对这件事也是欲言又止:虽然上级没有追究莱纳的玩忽职守,但他……在别的战友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竟然谈起了恋爱还怀了孩子?

哪怕是最迟钝的波尔克,得知莱纳怀孕的时候也是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只不过碍着斯人已逝,不好再指责贝尔托特的失职。年轻人憋了半天,只压低声音挤出一句:“我觉得他……也太荒谬了。”吉克瞥一眼旁边训练的小战士候补生,打圆场式甩锅:“嗯……听说他现在算是半男半女,可能情绪上也受到影响了,孕妇毕竟是特殊人群,有些时候难免不理智,执行任务的时候行差踏错。”波尔克闻言涨红了脸,长叹一口气却没说出什么。

吉克拍拍年轻人的肩膀,转移话题:“一眨眼,你哥哥也走了快半年了,活下去的人要做得更好,才算是对死者的纪念……”

一提到死去的马赛尔,波尔克的神情立刻黯淡下去,吉克达成了给莱纳挖暗坑的目的,见好就收。

 

两个队友糊弄完了,吉克又亲自去特护病房,在莱纳面前嘘寒问暖:“我没有料到你当时是怀孕了,身体不适当然对战斗也有影响……”

几个月没见,被军方关照的莱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腹部高耸,但见他进来还是能客气对答,两人几句话之间把先前的一切都归结为“误会”、“大家都是为国效忠,一时口不择言说开就好了”。

吉克观察到莱纳的眼神总往窗外飘,他还没琢磨出这是什么意思,就被军方从莱纳的病房直接叫到了办公室。

 

上级的表情很和气,吉克忖度着:马赛尔和贝尔托特的死已经翻篇,如果不是问责的话……应该是下发新任务?

上级开口却问起莱纳:“吉克,你刚才去探望了莱纳,你觉得他如何?”

吉克谨慎地回答:“我听医生说,莱纳的指标一切都好,没什么意外的话,再过一周就是预产期了,希望他顺利为马莱生下一个光荣的战士。”

 

上级含笑着抛给吉克一个晴天霹雳:“军医也说莱纳肚子里的胎儿很健康,因此我们必须抓紧宝贵的实验资源——等莱纳生下这个孩子后,你就和他一起生活吧,希望你能为马莱制造出更多的战士!

和莱纳结婚,我吗?”吉克大惊失色。

 

----TBC----

Note:

*猴&皮克&波尔克视角:(完全不清楚莱纳内心的弯弯绕绕)我们在拼死拼活拿战争与和平剧本,莱纳在演乱世佳人?

*猴师傅:那种事情不要啊!

Chapter 26: 你来担任丈夫

Chapter Text

吉克汗流浃背,他意识到自己正面临此生最大的危机——一个以绝育所有人为己任的男人,怎么可能去跟人组建家庭并且生孩子?

他曾经设想过很多种“被马莱怀疑有贰心,要如何辩解”的场景,却从没想过表现得忠心耿耿反而会招来更大的危机:眼前的长官一副放松的神情,显然还把这当成了个容易的差事。

对别的男人可能是射一下,提上裤子就完了,对吉克来说——留下孩子,跟给马莱留一个自己的把柄和软肋有什么区别呢?

更别说这个结婚的对象……想到要和牛高马大的莱纳睡觉亲嘴,他就头皮发麻!

 

吉克面对长官殷切的眼神,结结巴巴,有生以来第一次哑口难言。

长官不明所以,眉毛聚拢起来:“怎么了,你不愿意?”

在马莱人看来,艾尔迪亚人即便能够继承巨人,也不过是为国尽忠的工具,一个螺丝钉是不配挑选去处的。

 

吉克读出长官的质疑,更是头痛,必须找到一个“能让上级合情合理放弃自己”的理由!

大概是天上的格里沙和黛娜保佑了这个儿子,他忽然灵光一闪,张口说道:“长官……其实……那个……我不行。

长官瞠目结舌,反复确认:“什么?你竟然不举?

吉克故作为难,他结结巴巴的语速和涨红的脸增添了几分真实性:“这个说出去太丢人……体检也不需要查这个,所以我就一直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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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办公室出来后,吉克奔回住所,翻找汤姆医生留给他的遗物。

他绝不能留下把柄。

次日,吉克表情镇定地再次来到军医院,接受了军方安排的全面体检。

两个小时后,长官们看着摆到台上的体检报告,摇头感叹:“吉克的脑子很聪明,如果和莱纳的体能结合,没准能生下更强的战士,怎么偏偏就有‘勃起功能障碍’呢?”

铠巨的继承一直是军方发愁的问题:目前的继任者并不算出挑,比起当武器用,更多是军方为了避免巨人继承期满后流失到民间,不得不找个现成的家伙占位控制的下下策。

是以军方在听取了军医的报告,得知莱纳体内的胎儿发育良好后,就打算从精子和卵子入手——与其筛选现成的艾尔迪亚族儿童,不如从零打造一个优质的铠巨。

如今莱纳临盆在即,生育下一胎也该提上日程了,军方这才找来吉克。

怎料吉克却是个阳痿………

长官们面面相觑,有人提议:“不如让莱纳和皮克配对?”

这话当即被在场的科学家反驳:“莱纳可是难得的双性人,如果他的子宫不拿来多做几次实验,岂不是白长了吗?”

其他与会者也纷纷表示赞同,大家提到这个上半身男下半身女的艾尔迪亚人,难免带了一丝促狭的意味——莱纳如今想再回去当个百分百的男人,军方是绝不允许的,长了的玩意儿就该派上用场。

更别说,皮克所担任的车力巨人,在战场上运输士兵有大用处,要是让她怀孕休产假,军方岂不是自废武功损失一大利器?反倒是莱纳这个女巨人除了一脚飞踢之外没什么独特,撤回马莱后军方还感叹“宁可损失女巨人,保留超大型巨人也好啊”……让他留在后方生孩子喂奶,平时担任首都的安保也够用了。

 

“不如……波尔克吧?他已经度过了继承初期的不适应,身体素质也不差。”忽然有人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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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掐住莱纳的脖子,对方的脸先红后白,胸腔不断起伏,而身下却绞得更紧。

那个以往湿润又温暖的地方紧紧地包围着年轻人,不是甜蜜的家,而是诱惑他丧失理智的陷阱——

“艾伦,醒醒!”同伴的呼唤把年轻人从睡梦中叫醒,艾伦眼疾手快地一扯斗篷,遮掩住梦遗所暴露出的情绪。

他敷衍了阿明几句:“是的,家这边的街道没什么变化。”就匆匆走到一旁去穿戴机动装置,借着洗脸的机会让自己冷静下来。

比起欺骗他的莱纳,艾伦更痛恨这样的自己:为什么时至今日,他还会梦到这个叛徒,在梦里杀死对方的同时,却又忍不住为莱纳的肉体所迷惑,忍不住扯掉他的裤子?

这个懦弱的叛徒,在突袭玛丽亚之墙时甚至不敢出来当面和自己对战!年轻人恨恨地磨牙:只有把莱纳抓住,撕碎然后整个吞进肚子里,心头的怒火才得以熄灭。

 

阿明看到艾伦魂不守舍的模样,更是担心:调查兵团是打着“收复玛丽亚之墙”的名义出征的,身为领导的团长中途暴卒,但行动却不能因此停下——否则群龙无首又无功绩的调查兵团回到王都,只会面临被宪兵团和旧贵族反攻倒算的下场。

所以阿明力劝韩吉和利威尔:“不要现在就返程,否则团长打下的基础就白费了!我们既然击退了来犯的内鬼,现在我和艾伦身上又都有巨人,可以试着继续向前推进,比如说……收回希干希纳区,至少夺回一块居住地,回到首都谈判的时候就能多一张底牌!”

虽然已经平安推进回故地,但看着艾伦神魂颠倒的样子,阿明却难免担心:在玛丽亚之墙夺回战中,艾伦曾经落单了一阵子,他会不会……接触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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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尔克眼看着队长从长官办公室走出来,还一脸有苦难言的模样,不由得感到稀奇,连忙上去打招呼。

吉克停下来,面对波尔克的询问,只是连连叹气。

这一下波尔克更是好奇:“是上级派了困难的任务吗?”

吉克深吸一口气:“是啊,上级想要给莱纳找个伴——他们希望莱纳能生下更多的孩子,刚才问了我。”

“我拒绝了,”吉克说得含糊,“不过上级是下定决心要执行这个计划了。”

 

波尔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对于莱纳,他是有些埋怨的:哥哥的死,难道莱纳就没有一点责任吗?如果不是他在别的战友拼死拼活的时候忙着风花雪月,还把自己肚子搞大了,又怎么会在关键行动中裹足不前?如果莱纳在玛丽亚之墙能够使出全力,哥哥是不是就能避免伤重身亡的命运?

从吉克和皮克的军情汇报中,波尔克还得知了“当时贝尔托特是为了救莱纳才中了帕岛埋伏的”,他对“贝尔托特很可能已死”感到惋惜——在训练兵时期的贝尔托特和莱纳不同,是足够优秀又与人为善的那个家伙。

可随之而来的也有难以抑制的嘲讽:莱纳肚子里的孩子是贝尔托特的,这个吊车尾的儿女私情害死了战友兼情人,他可曾后悔?

 

只是上级的意思是要让莱纳用肚子将功赎罪,波尔克也不屑于和一个快临盆的孕妇计较,这才没冲进特护病房要莱纳给个说法。

波尔克想起莱纳小时候嘲讽自己的嘴脸,对比他如今被军方钦点的命运,一时间既觉得可笑,却又有些惆怅——就算狼狈不堪,莱纳到底也是全须全尾地从帕岛回来了啊!而哥哥却只能……

 

“波尔克,你进来一下!”年轻人的思绪被打断了,没注意到吉克别有深意的眼神,匆匆忙忙跑进了长官的办公室。

会议室里的人员意外地齐整,除了直属的司令官,竟然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军医。

波尔克刚刚敬完礼,就被一句话砸得头晕脑胀:“波尔克,中央已经决定了,你来担任莱纳的丈夫。

 

----TBC----

Note:

*猴师傅:欲练(绝育)神功,必先自宫

*波波:哥哥,我被莱嬷做局了

Chapter 27: 贾碧的诞生

Chapter Text

莱纳躺在病床上深呼吸,用放松肌肉的方式缓解宫缩阵痛。

护士给他擦汗和递水,但决口不提上麻醉的事情。想也知道,没人经历过巨人血脉的生产,护士打麻醉的量若是掌握不好,军方苦等九个月的宝贵样本岂不是会伤到?

医生在产检时就跟莱纳明说了:“我们必须争取顺产,若是实在不行才考虑剖腹产。”

莱纳当场就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知道平民产妇生孩子只能靠硬捱,但真落在自己头上了还是觉得如遭雷击——毕竟他所在的可是马莱乃至全世界医疗最好的军医院啊。

莱纳花了好几个月时间,在胎儿踢肚皮、胎大压迫内脏带来的尿频、伴随着月份增加的腰肢酸痛中勉强接受“自己肚子里揣了个孩子,必须要生下来”的事实。

饶是如此,他还心存侥幸:“如果能一针麻醉睡过去,出来后就看到肚皮塌下去孩子生出来了”就再好不过,现在医生却告诉他——必须清醒地经历整个产程。

军医看莱纳神情紧绷,连忙安慰他:“你的骨盆很宽大,想必生产会很顺利的,有我们帮忙不会出什么问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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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很清楚自己的说辞是为了救命的狡辩——他谎称这个孩子是贝尔托特的。

难道是军方对他的忠诚起了疑心,所以决定用软刀子杀人的方法,体面地让他受折磨?

给莱纳解答疑问的……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卡丽娜来探视儿子的时候,安慰他:“顺产也好,剖腹产得养上两三年才能恢复呢。”

卡丽娜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以前听隔壁婶子说,她当过议员夫人的女仆,夫人最后一胎就是剖腹产的,肚皮上留下老长一条疤……而且从那以后再没有怀上,医生看了说是当初缝合的时候没缝好,伤了子宫……”

 

卡丽娜本是想让儿子放松,莱纳却脊背紧绷——剖腹产是个新鲜的玩意儿,他也是入院后才知道还有这种接生手段,如今只有达官显贵在首都的医院用得起。军方的安排并不是体恤,只不过是希望他别伤到子宫……

至于保住子宫的理由,多半和军方前些天对他宣布的话语一样:“经过军事法庭审查,你在帕岛行动中保持了对国家的忠诚,轻微的违规行为不予追究!莱纳,希望你怀着崇敬的心情,继续为马莱的荣光而奋斗!”

说完军方的处置决定后,派来的代表面上含笑:“和队友谈恋爱这事儿可大可小,上级研究决定,你这个只算风纪问题,不必上法庭审判——你放宽心,好好养身体,争取为国家生下一个健壮的小战士!”

代表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莱纳的腹部。

 

这些日子以来,军医也话里话外跟他提起铠巨的继承,夸胎心跳动强劲有力。

莱纳还有什么不明白呢?自曝怀孕保住了性命,却把自己推向更困难的处境——铠巨历来都选男性继承,若是他这一胎不是个男孩,没准还要再生……

想到这里的莱纳脸色苍白,立刻伸手去够水瓶子。

卡丽娜忙把他扶起来,给儿子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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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莱纳刚从帕岛回来时,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母亲。他被送进军医院,接受了一连串的体检和检测,同时还伴随着无数次问话——军方代表通过反复问话来确定莱纳的前后叙述有无漏洞,是否暗生了反叛之心?

作为马莱战士,莱纳也曾接受过拷问技巧的培训,他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把自己的行为归结为“头脑发热,队内恋爱”——马赛尔说得没错,所有人都死了,真相是生者讲述的版本。

 

遵循对马赛尔的承诺,他没有提及波尔克:登岛作战没有适合人类青年发挥的场面,吉克的处置现在看来也是当机立断,保住了颚巨。

莱纳当然知道这不是马赛尔想看到的,可他能做什么?吉克是领导,继承巨人避免流落民间又是最大的军规,难道当时身为下属的自己还能阻拦皮克给波尔克注射针剂吗?

他大概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来兑现承诺——在今后的作战中尽可能地保护波尔克,避免他在炮火中死掉。

至于自己的性命会不会因此遭遇更大的危机,现在看来已经是最不重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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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方代表经历了漫长的质询后仍没找到破绽,虽然说着“最终决议还要看上面的意思”,但是对于莱纳的限制已经降等了,他终于得以见到母亲。

莱纳见到母亲的那一刻还是惊得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军方事先没跟他说,大概是想给莱纳一个惊喜。

卡丽娜健步如飞,一把按住儿子:“你别动,既然要卧床静养就好好躺着!”

莱纳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跟母亲解释这一切——她这下是真的“生儿育女了”:期盼的儿子变成了女儿,还可能给她带来一个不知道算孙子还是外孙女的孩子。

 

卡丽娜也没跟他掰扯身体变化,念叨着孕期的注意事项,叮嘱他好好保养,又说会经常来探视儿子,问莱纳有什么想吃的?

只是卡丽娜虽然一副慈母做派,但言语间偶尔的僵硬还是暴露出了她所受的冲击。

莱纳望向门口等待的士兵,心下了然:军方把母亲送来时应该跟她耳提面命过了。

说服母亲的理由,大概是“你儿子若能生下一个强壮的战士,也算为国争光!”之类的话,这是卡丽娜一直以来教导儿子的准则。

为国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和为国在产床上生出下一代战士,一直都是马莱所褒奖的。

 

卡丽娜没有问“你还能不能变回一个完整的男人”?但她的眼神却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忧愁。

莱纳知道她的期盼,母亲不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儿子,更是把他当作一个遮风挡雨的保护伞,“巨人战士的母亲”这个身份让她在外人面前抬头挺胸,不再是“被抛弃的寡妇”。

但他大概是给不了:现在的自己早就比奔去找生父相认时高大,但是军医和士兵的眼光告诉他——自己已经不算是世俗定义上的男人了。

他从军医的眼神里读到未来:军方不会让他只生一胎就停的,但下一个孩子、能提供另一半血缘的对象……是出现在地平线上的血色残阳,他不敢想下去,更不敢期望母亲能接受“儿子给男人当老婆”这种恐怖的未来。

莱纳越想越怕,没有力气去深究母亲是如何自我说服的,母子俩维持着一种诡异的默契,谁也不先戳破脆弱的表面平和:他假装没听见卡丽娜偶尔的叹息,卡丽娜看到他失眠的黑眼圈,也只开解儿子:“孕妇都会尿频,晚上惊醒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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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没有跟任何人说失眠的内容:他越来越频繁地梦见一个白裙的少女,有些时候是十三四岁,有些时候是十七八岁,最大也不过二十出头。

那女人有些时候腹部平坦,有些时候抱着婴儿,还有些时候一边怀着孕一边喂奶。

她的眼睛藏在刘海底下看不清楚,但当她转过头来,无端就让人觉得被她凝视——梦中的莱纳被悠长的打量定住,在砂原上动弹不得。

少女偶尔会对着莱纳张嘴,但马莱战士却无法通过唇语判断她要说什么。

梦中的莱纳茫然摇头,于是少女尖叫起来——然后他就大汗淋漓,摸着高耸的肚子惊醒在军医院的病床上。

除了母亲,莱纳更不敢把这件事告知军医——他以消遣为由让护士找来几本神话故事,书中“始祖巨人尤弥尔”的插图,便是个穿着白裙的少女。

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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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在莱纳头上的最后一只靴子是波尔克扯落的:

继承了颚巨的年轻人一阵风似的冲进病房,对着莱纳冷哼一声:“上级指派我做你的丈夫,等你生下孩子后就搬去我家吧!”

碍于军令,波尔克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揪住莱纳的领子嚷嚷,可他皱眉已经暴露出老大不情愿。

 

卡丽娜这会儿去买菜了,独自一人留在病房里莱纳本就因昨夜的噩梦而魂不守舍,骤然听了这句话,光荣的战士猛一吸气,胸口的烦闷感却没有消减,反倒是腰部顿生出沉重的坠痛。

他勉强够到床头的摇铃,把铃铛砸在地上:“我……好像开始宫缩了!”

波尔克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蜂涌进来的护士挤出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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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痛得眼冒金星,他模糊的视线勉强锁定在自己两腿间的脑袋——是医生的。

“不行!必须侧切一刀,不然孩子的头不好出来!”医生与其说在解释,不如说下命令,“护士,把手术刀给我!”

护士安抚地拍拍莱纳:“别怕,医生的缝合技术是全院最好的。”

 

经历了十五个小时的产程后,莱纳避免了顺转剖,但会阴还是没躲过手术刀的寒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护士没说谎,医生的手法很高明,缝合后除了隐约胀痛,其他的尚能忍受。

那是个哭声响亮的女婴。

但……不是铠巨的继承性别。

莱纳抱着孩子,听卡丽娜的指导:“你得这样把奶头塞进孩子嘴里,避免她呛着……”

他和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的波尔克四目相对。

---TBC---

Note:

*可能无人在意的细节:侧切手术的感受(痛/不痛),个体差异比较大

(现在的医院一般用可吸收的美容缝线,但是以巨人的时代背景来说:本文中设定“剖腹产是新鲜技术+只有达官显贵用得起”也是考虑到巨人背景接近现实中一战前后,在当时最大的问题不是剖腹产缝合,而是术后怎么避免创口感染致死)

(即便是在现代,经历剖腹产后,一般也建议下一胎最好间隔≥2年——为了端上这碟醋,莱纳被钦点顺产【诡计多端的莱嬷】)

*贾碧:你的马莱战狼,来了!

(温馨提示:莱纳今后【还会生更多的孩子】,如果不能接受的读者可以退出)

Chapter 28: 来生孩子吧

Chapter Text

莱纳搬出了雷贝利欧收容区。

这是母亲一直以来的梦想,实现的方式虽说有些曲折,却也能算是“儿子的军功”——军部当然不放心莱纳和波尔克在“条件脏乱差”的收容区抚育珍贵的实验对象,因此特别在军部所在的街道给他找了一处小房子,这样莱纳往来总部和军医院都很方便。

这处住所原本是军部秘书和参谋长加班歇脚用的,虽然有些年头了却收拾得干净整洁,更别说还接通了自来水管配有马桶,这是原本生活在雷贝利欧的卡丽娜想也不敢想的天堂。

她喜不自胜,对着护送全家人至此的士兵们连连道谢,一会儿摸摸锃亮的水龙头,一会儿摸摸自己的右臂:艾尔迪亚人只能生活在马莱的收容区并且佩戴身份标识,只有立下大功者可以被授予“荣誉马莱人”身份,并且被允许搬出收容区。

卡丽娜面对已经长得比自己高大且带来荣誉的儿子,心里或许曾因“儿子变女儿”生出的落差感,如今都化作了对下一代更深的期盼:军医院的护士哄老太太很有一套,卡丽娜带着孩子体检,回家后满脸兴奋:“上级对宝贝儿很看重呢,我要好好培养贾碧,争取咱们家再出一个巨人!”

 

军方既然让莱纳搬到总部附近居住,也不会吝啬于一枚小小的袖章——只有带着红袖章的艾尔迪亚人才能光明正大地走在马莱的大街上,军方的培育巨人计划目前仍是绝密,如果因为舍不得一小块布料而让贾碧和家人走在路上被不长眼的条子坏了事,那可就是因小失大了。

因此,莱纳和波尔克因为“在战争中表现优异”被授予“荣誉马莱人”称号,而卡丽娜则作为“英雄母亲,为国家养育了优秀的儿子”被一同授予荣誉。

至少报纸上的公报是这么写的。

 

红袖章让卡丽娜昂首挺胸,若不是莱纳用“帮我照顾贾碧”为理由拖住她,大概卡丽娜会立刻找到抛弃母子的男人,指着他的鼻子厉声叱责。

莱纳理解母亲的不满,但他并不希望卡丽娜去理论的时候出什么意外:生父是个牛高马大的屠夫,万一被说急了眼抄起斩骨刀冲着卡丽娜砍过来呢?

要是让他陪着卡丽娜去找生父去耀武扬威,莱纳就觉得一阵无尽的疲惫,就像他看到胸口因为泌乳被打湿的布料,听到贾碧的夜啼时涌上的浑身乏力,他对“去生父面前狠狠打脸”这件事提不起一点兴趣。

他只是说:“母亲,过去的事情不要想了,我会处理好的。”

既然自己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会不会因为下一次被派上战场而死,那就替母亲和贾碧扫除潜在的隐患吧——毕竟杀人这件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一个早就被同伴和战友指着鼻子大骂屠夫的家伙,也不缺多一项罪行了。

 

莱纳的解决办法很简单:军方授予荣誉马莱人称号的同时也会有个背调,原本是例行公事问一问战士家里都有什么人,既然给母亲授勋了,那么生父需不需要?

莱纳坦荡地说出了真相——他是艾尔迪亚人和马莱人生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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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丽娜·布朗是个普通的艾尔迪亚族女人,在雷贝利欧收容区里贫穷但还算顺利地生长到16岁,也到了自谋生路的年纪。

好在,马莱的监控政策虽然对艾尔迪亚壮年男子有诸多条条框框,但是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来说并没有那么严格——不论如何,这些低等人种也是好用的劳动力,不发光发热岂不可惜?

卡丽娜报名后通过了遴选,得以在雷贝利欧收容区外的一家餐馆当服务生。

那家餐馆有政府背景,据说是市长的小舅子入股的,因此能以低廉的工资使用艾尔迪亚服务生,也能通过稍低一点的价格抢占市场——不过,这毕竟是开在收容区外的餐馆,为了避免食客介意,男女服务生们都不许主动提及身份。

卡丽娜白天在餐馆端盘子,晚上和其他艾尔迪亚女子一道,回到收容区居住。

 

餐厅靠着平价的菜单和美丽的女服务生们吸引了周围的客流,有一个长得高大的男子频繁向卡丽娜搭话。

他说自己做点小生意,家境虽不是大富大贵也算小康,上头没有公公婆婆又有一处平房,若是卡丽娜愿意,嫁过来就能当主妇。

18岁的卡丽娜不知深浅,也看不出男人欣喜的表情并非爱慕,只是钓鱼得手后的激动,被男人的话术哄骗“既然我们迟早都是要领证的,那你早一天晚一天把身子给我,又有什么区别?“

和男人发生关系的卡丽娜确实也存在着幻想:那个男子是马莱人,如果自己能通过婚姻搬出收容区……

 

但是男人提上裤子就翻脸了:“滚,你这个艾尔迪亚的婊子!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献媚过,现在有了身孕就想赖我头上,让我吃死猫?我告诉你——我要去举报你,要是让警察知道了你勾搭高贵的马莱人,一定送你去蹲大牢!”

卡丽娜从小没有受教育的机会,只不过长大后在端盘子拿菜单中认了几个字,勉强不当个睁眼瞎,“马莱人和艾尔迪亚人不可通婚”的法条规定还是第一次听说,顿时就被唬住了。

她悄悄一打听,才知道除了“艾尔迪亚人不能出收容区”外还有这条铁律,吓得六神无主。

至于男人本身,他本就是就是来猎艳的,吃定了艾尔迪亚女人不敢声张,没想到卡丽娜又意外地好骗,一朝得手当然溜之大吉。

等显怀后,餐馆辞退了卡丽娜:艾尔迪亚人去药房会被严格盘问,更别说会伤身的堕胎药了。她四处碰壁,最后孕相瞒无可瞒。

 

卡丽娜失魂落魄地回到雷贝利欧,从邻居大婶那里问来一个草药打胎的偏方,费尽心思找齐后,她望着咕咚冒泡的药汤和墙上的巨人海报,数着自己打工数年攒下的积蓄,心里忽然迸发出破釜沉舟的狠劲——她要把孩子生下来,培养成一个英勇的战士,将来光明正大地走出收容区,狠狠地打那个男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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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方代表反复确认:“既然是你的生父,要不要……”

莱纳一脸郑重:“不了,我知道马莱人和艾尔迪亚人通婚该受到处分,不能因为我身份特殊就破例,否则法律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国家法律的威信何在?“

看见军方代表迟疑,莱纳又补了一句:“再说了,那家伙也是个混吃混喝的骗子,如果他打着巨人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也有损军方的公信力,而我总有在外征战的时候,万一他上门滋扰……”

 

后面的事情,莱纳就没有再问了,那个男人大抵是死了吧——马莱严令禁止本土人种和艾尔迪亚人通婚,就是担心纯正的血统被污染,进而让本国其他子民也沦为尤弥尔的傀儡。

 

这件事瞒不过身为队长的吉克,他在来探视新生的贾碧时,送上了一柄玩具狙击枪:“好好努力,将来为国争光!”

然后他附在莱纳耳边低语:“放心吧,以后不会有人来骚扰你母亲了。”

莱纳猛然抬起头,却只对上吉克的笑脸:“我觉得你做得很好,既展现了你对国家的忠诚,也防范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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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和波尔克平躺在床上,这是他们搬进新家满一个月的日子,也是贾碧出生第100天。

贾碧的身份对外保密,因此跟了莱纳姓“布朗”,对外称其是远房亲戚的遗孤,而波尔克则是“同住的战友”。

 

波尔克搬进来的第一天,就有种“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尴尬,好在他缓解尴尬的办法不是骂人摔东西,而是帮着卡丽娜带孩子。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大眼瞪小眼地过了第一个晚上。波尔克只说:“听医生说,你流了很多血,好好休息吧!“然后立刻拉起被子,筑成防御工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孩子一哭,波尔克立刻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怎么了,拉裤子了还是要吃奶?“若是后者,波尔克就把贾碧往莱纳怀里一塞,嘟囔着什么”我去阳台抽支烟,不熏着孩子“就往外走。

波尔克行动上主打一个能躲就躲,态度上却挑不出毛病是积极当爹,就连卡丽娜也被打动了,私下跟儿子说:“从来都怕后爹,波尔克却对贾碧挺好的,你也别总是臊眉耷眼的了,胡佛再好也不能复生,你放宽点心,朝前看吧……”

 

莱纳很清楚波尔克哪里是“接纳了前夫生的孩子“,只不过是尽量避免和莱纳独处,不想发生性关系,这也确实怪不得他——谁会喜欢一个牛高马大的男老婆呢?

即便是吉克和皮克这俩知道内情的同事,来道贺的时候也满是局促,只谈乔迁之喜和夸孩子长得可爱,没一个人问夫妻相处。

 

莱纳本也想这么糊弄过去,就说自己怀不上就算了,但军方显然不肯让他轻轻放过。

今天带着贾碧去体检时,军医就当着面说:“你生下贾碧后已经满了百天,身体各项指标也调养好了,还望你们抓紧时间,尽快为国家再生几个孩子——波尔克如今没有领外放的任务,就是为了配合这个窗口期,你们可不要耽误了啊!”

军医一边说,一边推过来一瓶叶酸:“拿回去按时服用,对身体有好处。”

波尔克讷讷无言,军医还调侃了几句:“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早就成年了呀。”

 

两人躺在床上,听着彼此的呼吸声,都知道对方还没入睡。

莱纳硬着头皮开了口:“波尔克,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生孩子,你看……”

波尔克从被子长城里探过来一只手,搭在莱纳的手背上:“行了行了,我知道,我会完成上级的任务的!”

 

莱纳不敢跟他对呛,只怕吵醒熟睡的婴儿,可耐着性子等了半天,波尔克却没有任何下文。年轻人疑惑道:“波尔克,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当然知道!”波尔克把头埋在被子里,“不就是躺在一张床上手拉手睡觉,亲嘴,然后孩子就有了吗?你等我一会儿……”

 

“啊?”莱纳这大半年经历了千夫所指和同伴去世,现在又被喂夜奶和换尿布搞得身心俱疲,层层打击下本已是活人微死,但是听到波尔克的天真想法,不由得瞠目结舌。

他刚想说“不对啊,军方不是教过怎么色诱目标吗?”

脑子却猛然反应过来——不好,波尔克还真是没有上过生理课:这些比起格斗技巧来说并不重要,军方当初是在战士遴选末期才讲的,那段日子刚好是马赛尔给亲弟弟下药,波尔克抱病缺席了很多次……

 

这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儿啊!莱纳这段日子第一次有了哭笑不得的无奈感。

他一个翻身骑在波尔克身上:“生孩子不是那么回事的。

---TBC---

Note:

*莱纳:原本产后抑郁了,但是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波尔克这段是来源一个上古笑话:一对夫妻结婚多年无子,去医院检查指标都正常,丈夫问:我们每晚都一起睡觉,怎么还是没怀上呢?

医生:你们怎么睡觉的?

丈夫:就躺在床上手拉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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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本文中莱纳妈的经历,也是【本来想当莱嬷,一不留神又开始给谏山创擦屁股】的微调:

【首先强调:莱纳妈鸡娃+漠视孩子心理健康是有错的】

但是巨人原作里莱纳爹却美美隐身了——谏山创的描述倾向性,很容易让读者认为“都是莱纳妈的错,莱纳妈隐瞒身份和马莱人交往,所以事情败露后才被发现,男人出于恐惧不认这对母子是理所当然的”

等等,问题这就来了:根据前文(格里沙和妹妹小时候的遭遇)+后文(莱纳和贾碧去训练时,离开雷贝利欧需要出示证件),设定上是【艾尔迪亚人不能随便出收容区】+【莱纳爸是马莱人】

那么,假如【要满足艾尔迪亚人不能随便出收容区】,莱纳妈是怎么做到【和一个马莱男人谈恋爱一段时间,直到有身孕才身份曝光被抛弃的】?

如果要满足【莱纳妈是隐瞒艾尔迪亚人身份,和收容区外的马莱人恋爱】,既然莱纳妈都有这个能力了,那还用得着做梦和马莱人结婚出收容区吗?直接自己改头换面在外面生活不就完事了?

所以,这个前提从一开始就难以成立:

if1:莱纳妈要是手眼通天(不论是靠什么歪门邪道瞒住身份的)——就不需要靠指望男人+婚姻换身份,直接用假身份就能过上好日子(=假设她能隐瞒身份和马莱人谈恋爱,就必然是离开了收容区的,都能凭借自己的本事离开收容区了还需要扒着一个男人来实现目的吗?而且莱纳妈先前能骗过莱纳爸,为何之后骗不过?);

if2:莱纳妈要是一直在收容区做老老实实的艾尔迪亚人,【以谏山创所描写的种族隔离的严格程度】那绝对不可能认识马莱人的莱纳爸,根本没有欺骗+生子的下文。(

所以本文为了逻辑合理性,微调了莱纳妈的经历。(改成艾尔迪亚女人没有太严苛的出入限制+莱纳爸故意找目标猎艳,为莱纳爸妈的相遇提供合理性)

【再次强调,她鸡娃是有错的(而且这个味道非常东亚),是弱者被压迫后抽刀向更弱者,但是谏山创完全忽视了前置的“弱者为什么被压迫”】

总之,“莱纳妈被男人抛弃”,谏山创的描写是【设定想一出是一出,前后矛盾】,而且在叙事上有明显的偏差,只用男方视角+莱纳妈鸡娃视角,把莱纳妈定义为“一个耍心机通过婚姻跃升,失败后选择高压教育儿子”的女人。但把莱纳妈的问题锁定在鸡娃上,反而有意无意忽视了最大的bug和造成莱纳妈的不幸根源——马莱的人种隔离政策+一个不负责的男人

(So本文的莱纳:有些时候也挺想死的,但是想到亲爹就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汤姆·库沙瓦的老婆孩子也存在类似的问题,将来如果写到再微调吧)

*吉克对莱纳:你也是带孝子,同道中人啊

Chapter 29: 传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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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如今比波尔克高半个头,再加上体重优势,轻而易举地把波尔克压得动弹不得。

波尔克本想一肘击掀翻莱纳,却怕吵醒隔壁的卡丽娜和贾碧,不敢大声嚷嚷只好小声嘟囔:“你快下来?有什么事情非得这样说?”

“还真就必须这么说话。”莱纳抓着波尔克的手,引导他摸自己的胡茬和喉结:“这都是男人有的东西,你每天早上也要剃胡子,没什么稀奇的,对吧?”

波尔克瞥见莱纳脸色晦暗,只好按兵不动,含混地“嗯”了一句。

 

莱纳又拉着波尔克的右手往下,让他的五指陷进自己的胸脯里:波尔克的指缝一夹下,会迸出不该有的东西——乳头一受迫,母体本能地以为是求奶的孩子,乳汁立刻泌出打湿了莱纳胸口的衣服。

莱纳掀开了衣服,向被指定的丈夫展示他的乳头——硕大,深褐色,上面还有零星的白汁。

很典型的哺乳期妇女的胸口。

目前这地儿尚没有牙印,但卡丽娜悄悄告诉过儿子:“过几个月贾碧长牙又没到断奶的时候,难免会控制不好轻重,可能会咬破皮。”

“波尔克,我现在的胸脯和女人没什么区别。”莱纳平静地下了结论,“你摸着应该能感觉到——肌肉不紧绷的时候虽说摸起来是柔软的,可是再怎么放松身体,男人的胸膛也不会生出乳汁。我生下贾碧以后胸围变大了很多——跟妇女没什么两样。”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这个干什么啊!”波尔克臊得满脸通红,“我又没有摸过别的女人,我洁身自好!”

 

莱纳似笑非笑,没反驳但看样子也没听进去,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拉着波尔克的手继续探下去,钻进了裤子里:“波尔克,你先前没有被选中作为战士……”

波尔克脸色微变,他一直耿耿于怀当年遴选的时候被莱纳抢了先,但是听哥哥说了莱纳“受到女巨人之力的影响,在战斗的时候会变成女人的形体”之后,波尔克又有几分侥幸——虽然他很想为国争光,可若是变成半男不女的存在……

莱纳也读出波尔克的情绪,没给年轻人发散的空间,抢着话头继续说了下去:“你摸到了我有男人的玩意儿,是吧?但你看看我少了什么——”

借着窗外的月光,波尔克清晰地看到,莱纳的阴茎后面并没有阴囊,而是一道狭长的裂口,旁边还有手术缝合拆线后的瘢痕。

 

年轻的战士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莱纳抓着波尔克的指尖探进了那道裂口——温暖,湿润,粘腻。

莱纳的声线平和,好像是不喜不悲,又像是心灰意冷:“波尔克,我下半身是女人的——这里面摸进去有一副完整的子宫,我每个月会流血,就像皮克,像每一个路上走过的马莱女人,艾尔迪亚女人那样……”

 

“真正的‘生孩子’不是靠亲嘴和拉手,是你把你那话儿插进来,然后射精,我才会怀孕,在9个月或者10个月的时候生下一个孩子。”

“什么……我那话儿……”波尔克支支吾吾,莱纳的手指已经娴熟地挑拨起他的龟头,用指腹轻轻刮蹭着系带,年轻人立刻就勃起了,他很想推开莱纳,却又碍于命根子在人手里不敢动弹,只好平躺着听莱纳骑在自己胯上指点江山。

“你的阴茎,要插进我的阴道里。”莱纳没给波尔克装聋作哑的机会,一字一顿地说。

他微微抬起屁股,让波尔克的视线停在那道深红色的裂口上,刚才的搅动带出了像是鸡蛋清一样的粘稠液体,反映着月光,亮晶晶地挂在波尔克的指尖。

“贝尔托特也是这么做的,他扳开我的大腿捅进来,之后就有了贾碧。”莱纳平静地对合法丈夫述说着同一个谎言,是对军方和母亲重复了无数次的狡辩:“贾碧是我和贝尔托特的孩子,我登岛后发现自己长出了女性的器官,出于好奇就和贝尔托特……”

贾碧是深褐色的头发,让这个谎言显得更加合情合理。

 

孩子吃饱奶后,满脸都是对母亲本能的喜爱,会咯咯咯地笑起来,用棕色的眼睛看向莱纳。

最初,莱纳在看到孩子的眼睛颜色后长出一口气——既不像艾伦,也不像贝尔托特,反倒有点像是自己的瞳色加深,足够瞒过马莱军方和军医遗传学家。

但是怀抱着熟睡的女儿,凝视过久后,他却觉得自己揣着一片空虚。

就像他暗示军方解决掉生父这个“不稳定因素”之后,虽然长出一口气,随后却有疲惫涌上心头:曾经带给母亲痛苦、羞辱自己的男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从人生里消失了,但他所留下的怨毒话语却好像仍萦绕在空气里。

如同贾碧那双棕色的眼睛,即便颜色并不能暴露自己的秘密,可他总会无端觉得:孩子的双瞳中流露出的信赖和依恋,犹如帕岛男孩投来的凝视。

自己的巨人继承还有10年期限,会先于贾碧和波尔克死掉,但是之后呢?

这个秘密会不会有一天被戳穿,连带着卡丽娜,贾碧都被连坐……?

 

也许只有把自己的利益和军方深度绑定,让他们瞻前顾后,才能避免真相曝光后被清算吧!莱纳苦笑一声——他还有什么能在军方面前增加话语权的手段?只有这个肚子和屁股了!

波尔克刚想说些什么,莱纳的屁股就一沉,年轻人顿时感觉自己被吞进了一个深渊——温暖,像是母亲的怀抱,诱人却有带有危险的魅力。

情绪提醒他应该斥责莱纳刚才的发言,但这是因为嫉妒吗?

不,不是,贝尔托特为国献身,军方也从没有明文规定“不许巨人持有者结婚生子”,自己所计较的不该是这种幼稚又软弱的情绪……似乎是更复杂的东西。

波尔克被本能所驱动,向上挺腰,生涩但激烈地开始了第一次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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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尔克仰起头,看着在自己身上抬腰摆胯的莱纳,比起扮演丈夫的他,这场性事的主导者更像是身为“妻子”的莱纳。

他心里五味杂陈,既觉得莱纳这样的大男人扭屁股做女人姿态实在滑稽可笑,却又没法否认自己此刻浑身燥热,好像血都往下半身涌去,恨不得把自己往莱纳的体内塞得更深的冲动……

 

波尔克的手指在莱纳身上游荡,划到会阴部停住了,缝线后的疤痕是微微凸起的,像一条蚯蚓趴在人身上:

当时他在病房外候着,和卡丽娜大眼瞪小眼,只听到里面急促纷乱的脚步声,看见护士一盆一盆端出来的血水。

医生出来后对着家属先说孩子:“很健康,莱纳为国家立了大功!”等卡丽娜抱着孩子进去给产妇喂奶后,军医才看向门外踱步的波尔克,对他小声说:“刚才孩子头大,实在难出来,又没到剖腹产的程度,我就给莱纳侧切了一刀——你放心吧,我把他缝合得很好,很紧,保证你以后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的!”

波尔克当时百思不得其解,还沉浸在被按头结婚的震惊中,只是随便支吾了两句,医生当他是害羞,别有深意地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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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尔克瞪大眼睛,迎着窗外的月光,他终于看清了莱纳眼角通红——他的“妻子”是不情愿地参与这项伟大工程的。

波尔克的思绪混乱:

是不愿意服从上级的命令?不,这不太可能,莱纳小时候写作文是第一名……

或者是帕岛上的辛劳,导致了莱纳对怀孕生产有阴影?这倒是很有可能,穷山恶水再折磨人加上生产时的波折,莱纳会厌恶也是人之常情……

还是……没有忘记贝尔托特?没错,莱纳刚才还提到了……

 

“他是流了不少血,但是好在年轻,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军医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波尔克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脑海里盘旋的复杂问题交给未来的自己。

年轻人把莱纳拉下来,搂住了对方的背:“慢慢来,我们的时间还足够。

 

——TBC——

Note:

*莱嬷又小头控制大头了(现在是小头主导写作time)

*根据莱嬷的邪恶安排:今晚莱纳就会怀上法尔克,(后续剧情安排:)贾碧和小法的年龄差就是“3+8个月多一点”,可以理论上达成“同年生两个孩子”,一个年头一个年尾生

(现实中这样很伤孕妇的身体,但是虚拟文学——本莱嬷自有安排,这碟子醋摆下了)

Chapter 30: 微做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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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尔克坐在床沿,沉默地注视着趴在自己两腿间的莱纳。

莱纳在给他吹箫。

 

从俯视的角度看过去,对方的胸部高高耸起,还因为哺乳期而涨大;胯骨也宽,屁股又圆又翘……但是这一切配上带胡茬的男人头后,就不是丰乳肥臀的美人,而是一副滑稽的景象了。

但生理上的冲动还是真实的,已经硬到临界点的波尔克轻轻地拍了拍莱纳的肩膀,对方心领神会,立刻转身趴在墙壁上。

莱纳的下半身没穿裤子,在他给男人口交的过程中已经变得湿漉漉。

波尔克一手掐住莱纳的腰,另一手扶着自己的阴茎,顺畅无阻地进入了对方的身体。

几个短暂的抽插后,波尔克在莱纳的体内喷射出来。

 

他们需要一个孩子,马莱需要一个阶段性工作总结:

吉克已经找过波尔克,敲打他:“最近政府没有让你外派去他国执行任务,就是希望你能利用这段驻守期跟莱纳尽快生下孩子。”

马莱对外战争不断,如果贾碧半岁后波尔克还没能让莱纳怀孕,那么军方也只好把人种优化计划暂时放一放,先让波尔克去中东执行侦察任务了。

 

虽说是男妈妈生的,贾碧却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畸形,打消了军方的顾虑。

她出生时,就胜过新生儿的平均身高和体重,三个月后更是生长得健壮,是“奶奶眼里最有福气的孩子”类型。

更让马莱军方欣喜的是:脓毒症,百日咳等新生儿致死率高的疾病,贾碧一个也没有中招。

军医夸赞:“不愧是两个巨人血脉的结合!”并且抽了几管贾碧的血液,说是要回去研发疫苗。

贾碧从呱呱落地起就在巨人的继承名单上排了队,唯独让军方有些可惜的是:贾碧是个女孩。吉克曾经给波尔克透过口风:贾碧很有可能在将来继承莱纳身上的女巨人,至于铠巨……军方还是更希望能找一个男孩继承,如今贾碧被证明“血统优良”,那么军方难免会寄希望于莱纳的肚子。

 

“这是国家给你们的任务,希望你们圆满完成!”军医在例行体检开药后曾经说过这句话。

因此,波尔克哪怕再逃避,也只能硬着头皮,每天晚上和莱纳滚到一张床上去。

但莱纳显然读出了他的抗拒和生硬,主动提出:“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那要不……我先给你弄硬了,只要你能插进来射精就行。”

波尔克的犹豫被解读为默认,莱纳不等他反对就脱下他的裤子,趴在他两腿间。

 

几个熟练的深喉之后,波尔克就不受控制地硬了起来,他嘟囔着:“莱纳,喂,我要——”莱纳心领神会,立刻跨坐在波尔克裆部上。

莱纳的大腿结实有力,他轻轻一夹,波尔克立刻就不受控制地喷射出来。

年轻人还沉浸在射精过后的惆怅和思绪乱飞中,莱纳已经起身,走到浴室冲水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波尔克和莱纳每天晚上都这么干。

就连孩子的哭声也不能成为逃避的借口:小贾碧夜哭的时候,卡丽娜立刻就会起身哄孩子,从不来干扰隔壁的儿子,想来她也被军医叮嘱过“一切以造人为重”。

波尔克对贾碧和卡丽娜并不介怀,毕竟一个襁褓婴儿和什么都不懂的老太太,跟她们计较又有何意思?他对孩子的关怀更偏向“逃避莱纳的曲线救国”,而莱纳多半也察觉到了,这才提出跟他每天晚上速战速决。

 

波尔克没有反对,因为他现在还是闹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办:他看到莱纳趴下来的时候硬了是真的,但看到挂在墙上的马莱军服和贝尔托特、马赛尔的照片时又难免对莱纳生出埋怨……也是真的。

 

马赛尔和贝尔托特的照片,都是他们当年获得巨人继承资格后拍下的,如今只留下泛黄的孩童笑脸;随后上岛再到战死,他们没能来得及拍一张成年后的照片。死者们好似已经远去,又像是弥漫在空气里的淡淡膻味,一直存在于这个家中。

 

波尔克的理智劝说他:莱纳在忠诚审查中已经过关了,他并非故意害死哥哥的……

但波尔克的情感却总是让年轻人去揣想那个“如果”:如果莱纳没有怀孕,当时拼尽全力一战,马莱未必会损失两个战士……

可是,面对懵懂无知的贾碧和魂不守舍的莱纳,波尔克又不能混蛋到迁怒的程度,他只能把这一点扭曲的纠结埋在心里,化作性欲对莱纳发泄。

 

这一次如常的射精后,波尔克没有立刻拔出来,他继续掐着莱纳的腰,带着计较的心态,揉搓起对方的胸口。

莱纳轻轻地挣扎了一下,获得了一个落在后颈脖子的啃咬。

于是他也不动了,还体贴地微微弯腰,以方便波尔克继续发泄。

他们这一个多月来虽然像是正常的夫妻那样有了性生活,但是比起取乐式的做爱,更像是急迫的做恨,波尔克大概是不耐烦了——好在他从不在老人孩子面前发火,有什么计较就冲着自己来。

 

波尔克的手往下探,摸到莱纳半软不硬的阴茎——军医曾经花费过好一番功夫研究,结论是:莱纳的阴囊已经消失,现在这个玩意儿大概相当于一个放大版的女性阴蒂,不具备生产精液的功能。

说人话就是:莱纳现在和一只被骟了的猫没区别,他就算想装聋作哑地跟一个女人结婚,也无法正常生育后代。

更别说他如今连硬起来都勉强,就算被插入,在性交的过程中只能随着身后的顶撞的节奏一摇一摆;即便是高潮过后,这硕大的尺寸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蜡枪头,只能半软不硬地垂着流水,淅淅沥沥地弄湿了墙壁和大腿根部。

 

这或许是对从来都想要争当第一的莱纳最好的报复,但是这就是自己的未来吗?

波尔克感到迷茫,他先前只以继承巨人为人生第一要务,从未想过结婚组建家庭的可能性,但军方不打算给自己思考的时间,那他也只能服从命令。

他想要搞清楚自己对于莱纳的介意,和莱纳垂头丧气的原因——谁让这个家伙每次问起来都说“没事没事”,但又总在半夜惊醒?

可自己的执着会不会反而是选了岔路:他只不过是被莱纳的臊眉耷眼影响了,才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多愁善感起来?

 

波尔克的手捏着莱纳的阴茎微微发力,后者低低地叫了一声,顿时喷射出来,溅了肇事者满手。

莱纳慌忙递过毛巾,波尔克却一挥:“我直接去洗澡就好。”

他把莱纳抛在身后,想着接下来的日子:贾碧还没断奶,莱纳本就不需要执行外勤,所以莱纳一旦怀孕,自己就有可能被外派……

也许现在的各种想法,在暂时抽离一段时间后能看得更加清楚——如果他离了莱纳还是心绪烦乱,那就……再说吧!

 

五天后的例行体检,军医给莱纳测过体温和尿液后满脸含笑:“恭喜你们,怀孕了!”

波尔克长出一口气,和莱纳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也看到了“如释重负”。

---TBC---

Note:

*马莱军方:接男宝专业户(🙅‍

*如上一章后记提到的,莱纳这胎不会足月生产,会早产(不至于早产很多日子,大概是34周左右的晚期早产儿,比正常的37-40周生产略早,但不至于是危险早产)

邪恶的莱嬷在尊重医学规律的同时自有安排

*小法:别扭的妈,热血的爸,战狼的姐和满脑子大编制的奶奶,天崩开局

Chapter 31: 各自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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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蹲在马桶边,反复确认手纸上的内容物——血。

 

从他两腿间流下来的血。

但是怀孕两个多月的时候出血,这可绝不是月经。

 

门口传来卡丽娜的问话:“儿子,你完事了吗?我要给贾碧换尿布了。”

莱纳深吸一口气——自从军医确认他怀孕后,军方就把波尔克外派了,据说是去的中东。

现在家里只有三个人,一老一小一孕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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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两次怀孕的间隔太短了,自这一胎起,莱纳就频繁地孕吐、恶心,还时常腰酸背痛。

军医看了只说让他热敷,卡丽娜给儿子按摩也是杯水车薪。

 

眼见母亲带娃兼照顾孕妇瘦了一大圈,莱纳于心不忍,只好强说自己没事。可他每天醒来时挂着俩黑眼圈,任谁看了都知道莱纳只是在强行宽慰母亲,卡丽娜为此更是焦虑,只能选择变着方法做菜进补——好在如今马莱给巨人战士的生活费管够,卡丽娜想买什么山珍海味都不在话下。

只可惜这些美味佳肴大部分都无法引起莱纳的食欲,卡丽娜又不舍得浪费,于是自个儿每天吃剩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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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院的护士今天来家里送药,安慰莱纳说:“也许只是早期妊娠反应严重,熬过头三个月就好了。”

莱纳说了几句“感谢上级关心”的客套话,护士眼看着流程走完,立刻起身告辞——当波尔克还在马莱时,每次都是他陪同莱纳去医院体检的。

自从波尔克出差后,军医院怕珍贵的实验品频繁外出会出事,特意叮嘱莱纳“没事别出门,我们定期派人给你上门体检就好”。

 

护士一走,莱纳就冲进了厕所。

马莱的战士反胃想吐,却只吐出一点黄水:刚才护士一边给他抽血,一边反复确认“你没有其他不适,没有出血吧?”——很显然,他的蔫巴已经引起了医生的担忧,若是再这样下去,军方肯定会要求他住院保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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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莱纳不想再回到苍白的病房和消毒水的包围圈了。

 

他刚从帕拉迪岛回来后就被军方送进了医院,先是一周内花样繁多的抽血和体检,甚至医生还用手指探进莱纳的两腿之间,以确认他的睾丸是否还存在……

在确定怀孕后,军医对这个新奇的实验品没有处理经验,因此决定用最稳妥的办法来应对——要求莱纳尽可能多卧床平躺,以免运动导致流产。

 

莱纳躺在床上,能够接触到的外界信息只有报纸——那上面也只说“伟大祖国在夺回巨人的作战中遭到了帕岛方面的阻挠,但险恶的反动势力终将被巨人战士的铁拳碾碎”云云,让人无法猜测到军方的下一步行动和贝尔托特的结局。

他只好谨慎措辞,小心翼翼地回答军方的每一次质询,在护士片刻不离的凝视下才能在医院的走廊里溜达一圈。

 

即便吉克和母亲来探视,他们一个是只说些场面话,另一个是身份也不足以接触到军方决策,只会反复安慰儿子。

护士们更是形成了沉默的包围圈——她们会给莱纳提供想要的吃食和被褥,但除了必要的检查之外,绝不跟莱纳多说一句话。

这或许是军方的“保密原则”,但当自己亲历后,莱纳才知道为什么幽闭的罪犯会发疯了——长期不和外人接触,甚至连说话的次数都有限。犯人就会在巨大的空虚和“不知道处罚什么时候到来”中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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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的门“嘎吱”一声后,长时间得不到应答的卡丽娜冲了进来,莱纳还来不及冲水就被母亲一把攥住了手。

卡丽娜面色苍白:“莱纳,你流血了?”

莱纳的嘴唇张开又合上,落在卡丽娜眼里就是惶然无措。

 

这个还不满40岁,可以称之为青壮年的女人全身发力,把比自己高大的儿子拽出了厕所:“你快回卧室去,躺下!”

莱纳下意识地遵从了母亲的指示,忍着羞耻回答卡丽娜的提问:“没有很多,只是一点深棕色的血……”

卡丽娜捏着儿子的脉搏,这是她在雷贝利欧收容区那些贫穷的日子里,所学到的为数不多的医疗知识,但现在更多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的表现。

做母亲的长出一口气,递过来一个药瓶:“莱纳,没事的,你的心跳和体温都正常,有些孕妇刚怀上的时候也会出血,医生跟我说过,叫什么‘黄体素不足’,你吃点药就好了。”

 

莱纳伸手接过药瓶,看到上面那一串复杂的马莱文字写的药名,难为卡丽娜记下这个拗口的名字了。他在卡丽娜期盼和担忧的目光里发问:“妈,如果这个孩子保不住……”

“不会保不住的!”卡丽娜厉声打断儿子,“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这种事情很常见的!”

“要是你不信,我们就去医院!”卡丽娜转身就要去拿墙上挂着的外套,“我们去听医生的,听专家怎么说,这样行了吧?万一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也能马上住院……”

“我不想去医院。”莱纳轻轻地反驳。

卡丽娜僵在原地,愣了一瞬后连声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怕被问责?那就先吃药……我都说了流血是常见的事情,你说清楚,医生不会怪罪你的,再说了,事情没到那种程度,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不对,你的意思难道是——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卡丽娜在儿子欲言又止的表情中反应过来。

莱纳倒吸一口凉气,他很想跟母亲说:他并不是对新生命的到来有喜悦或厌恶,而是迷茫。这个孩子的未来和贾碧、自己的前路一样,都让他无法看清……

“莱纳,你给我说清楚!”卡丽娜攥紧了儿子的手腕,厉声呵斥道,“你是怎么想的?波尔克现在在外面出差,一回来得知孩子没了,你要他怎么办?”

“到时候波尔克会怎么想?”卡丽娜的嘴唇也跟着颤抖起来,“莱纳,你说句话啊!”

 

莱纳很想说“其实波尔克也没那么在乎这个孩子,我们只要怀过孕,波尔克就已经算完成任务了,生不下来是我的问题”,但是看着卡丽娜严厉的表情,他竟有些回到了10岁被母亲训斥时的状态,挤不出一句话来辩解。

然而他视线的游移,却让卡丽娜找到了另一种解释。

卡丽娜的视线落在移开的大衣外套后——那是贝尔托特年幼时的照片,搬进新家时,莱纳什么也没要,只要了贝尔托特在军方档案里的照片,让人冲洗放大了一张。

“你还记着贝尔托特,所以讨厌波尔克?”卡丽娜的声音颤抖起来。

 

莱纳哑然,他完全没跟上母亲的思路,支吾着说:“不是这么回事……”

可他的局促却被卡丽娜当成“心虚后的否认”,卡丽娜“噌”地一下举起了手:“混账,你怎么想的!”

 

莱纳见她在气头上,干脆不动了,想着让卡丽娜打自己两巴掌,混过这件事也就算了。

但是巴掌停在了半空,落下的是卡丽娜的抽噎:“波尔克有什么不好呢?他不比你那个爸爸强多了!”

“他给贾碧换尿布,家务也搭把手,从没有嫌弃过你,这样的男人你还不满足吗?”卡丽娜眼角落泪,语速也越说越快,“你就因为贝尔托特,连带着要怪罪波尔克,怪罪他的孩子吗?”

“当时你刚生完贾碧,还晕在床上,波尔克就守在病房外面,十分钟问一次医生护士‘莱纳怎么样?’、‘莱纳有没有危险’?”

“我也留心看过,他虽然不懂怎么带孩子,但是愿意学;也不是装着要照顾趁机害了贾碧——这样的后爹还少吗?十个男人里,有五个对前夫的孩子不闻不问,剩下五个,不是非打即骂就是当牛马用,愿意好好待前夫孩子的,是万里挑一!”卡丽娜越说,眼眶越红,淤积在她胸口的情绪喷涌而出,“一开始,我听到长官说要让波尔克跟你结婚,我多怕啊——民间管你这样的叫什么,‘拖油瓶’,多难听啊——万一波尔克不满意你,打你,打贾碧,那我怎么办?”

 

卡丽娜絮絮叨叨地说着,把自己自从儿子回来后的惶恐一泻而出:“你去帕岛的时候,还是个十四岁的毛头小伙子,但是已经长得比邻居家的哥哥都健壮了……可是一回来,长官们却告诉我,你变成了,变成了个……”

卡丽娜涨红了脸,捂着眼睛哭泣起来:“我怎么跟人说呢?说我儿子变成了什么?我连哭都不敢哭一声——因为我还要带贾碧。”

 

她从莱纳的童年说起:讲述没有丈夫带给她的白眼和磨难;讲诉自己的心气和对莱纳的高标准严要求;诉说她在看到“成为荣誉马莱人”的曙光时,又得知儿子变成了双性人的晴天霹雳……

可是这一切,卡丽娜从不敢跟莱纳说:上级三令五申,要求她作为家属必须照顾好孕妇的心情;更别说,她发现了莱纳的魂不守舍。

 

照顾新生儿也让卡丽娜身心俱疲,她不知道岛上的经历,只知道贾碧的生父是贝尔托特,便认为儿子的偶尔走神是在怀念已死的恋人。

好在,贾碧很像儿子,抱着这个流着布朗家血统的孩子,卡丽娜还能自我安慰:军方要保密实验计划,那她大可以对外宣称“贾碧是远房亲戚的遗孤,是莱纳的表妹”,一家人过着受其他艾尔迪亚人羡慕的荣誉马莱人生活。

她在偶尔惊醒的夜晚对自己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该知足了,世界上的事情哪有十全十美的?

比起儿子死在岛上的老胡佛,比起儿子落选巨人后当了普通大头兵,死在战场上的隔壁婶子,虽然莱纳……但好歹回到了她身边,波尔克也算是个靠谱的女婿,又尊重她,已经比很多人好了。

 

不论如何,日子总要过下去啊!这是她18年来的不变的坚持:只有把日子过下去,才有养大莱纳的转机,才有去抛弃自己的男人面前扬眉吐气的资本……

 

可莱纳近来的神魂颠倒,却显然要把她好不容易找到角度,勉强磨合稳定下来的生活再度打碎,让卡丽娜终于崩溃了:“你就为了迁怒波尔克,要流掉孩子吗?万一长官问责你怎么办?你想想我,想想贾碧行吗?”

“万一长官们要剥夺你的巨人……那贾碧和我……要怎么办?我们怎么活下去?”卡丽娜语不成章,捂着嘴小声地痛哭。

 

莱纳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随着母亲的讲述,他也想起了那个曾经住在自家隔壁的婶子:她的独子比自己大十岁,曾经报名参与过巨人选拔却落选了,之后身为壮年的艾尔迪亚男子,被征兵上了战场,却很快就传回了死讯。母亲带着自己上门悼唁,邻居家婶子怔怔地在厨房里喝汤,她看到母亲,勉强招呼来客道:“要喝点吗?”

母亲没有拒绝,盛了一小碗汤:“味调得不错,很好喝。”

隔壁婶子挤出一个惨然的笑,眼泪沿着皱纹滑下来:“那是他出征前用工资给我买的盐……”在雷贝利欧收容区,洁白的海盐和香料同样是珍贵的东西。

母亲长叹一声,拍拍婶子的肩膀:“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日子总要过下去。”莱纳喃喃出声,他不再试图向母亲解释,径直倒出两粒药丸,对母亲说,“你别哭了,我这就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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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远征玛丽亚之墙的队员的表彰仪式结束后,办公室里只留下了尤米尔和希斯特里亚。

秘书官轻车熟路地替女王揉着肩,等待她的下一个指令。

希斯特里亚把脸捂在热毛巾里,半晌后才挤出一句沉闷的话语:“尤米尔,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情要往后推了。”

 

希斯特里亚曾经跟尤米尔许诺过:登基上位后,必定要着手改善底层民众的生活,惩治鱼肉百姓的贵族。

可是掌握权力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大贵族们通过圈地,联姻和多年的经营,在各行各业占据了人脉也豢养了私兵,而她所能依靠的军事力量只有调查兵团:埃尔文史密斯活着的时候,凭借他黑白通吃的手段尚可以护住王权,在宪兵团、城墙教和贵族间游走,为新登基的女王从旧势力口中撕下肉。

但是现在,埃尔文骤然暴卒,调查兵团没了话事人。虽然推举了韩吉作为新一任团长,可韩吉是个科研天才却不是个老练的政客,即便有阿明在旁边协助,和老政客们打交道的时候也难免左右支绌。

 

甚至宪兵团和旧贵族们在埃尔文死后,还阻挠过女王下发给团长追授荣誉的政令,只不过希斯特里亚坚持,这一道“追授埃尔文史密斯身后荣誉”的政府公告才得以发出。

希斯特里亚并不傻,明白这是旧势力对于女王话语权的试探,如果自己退了,那么老贵族们只会得寸进尺,越发把她当个花瓶来架空……

 

可是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了:她确实想过,要不要越过议会,直接下令收缴旧贵族们的财产,分发给民众?

但是利威尔摇了摇头:“调查兵团的士兵虽然都是精锐,但人数却远不如宪兵团的多,更别说那些旧贵族养的私兵了,万一他们集结反对政令……我们能够派出去执行命令的人不够。”

阿明也叹气:“就算我们直接下令解放奴隶,但农奴大部分都世世代代生活在贵族的土地上,靠耕种贵族的田地生活,许多人一辈子连城都没有进过几次……他们被贵族时代驯化,脑子里压根没有‘离了贵族老爷自己也能活下去’的想法,只怕我们政令一下,贵族也会继续用家人控制住佃农,转过头来说‘他们都是自愿依附我的’!”

“而且,最要紧的是,自从当初第三堵墙破后,损失了大量的耕地,如今的耕地养活幸存的人口本就艰难,假王时代又不准民众自由来往于各个城区之间,哪怕我们说‘允许你们自由去第一道城墙内做生意’,就算民众也愿意,可又哪里来这么多生意可做呢?”

 

现实的沉重只好让希斯特里亚暂时放缓了“收缴全境内旧贵族财产”的尝试,根据阿明的建议,先试着收回玛丽亚之墙内的大片土地,夺回更多的耕地,积攒足够的民望后,再收拾那些拖后腿的老贵族。

但就这么让旧势力们继续蹦跶,希斯特里亚实在是看得牙痒——早年她被生父抛弃在农场的时候,也没少过荒年缩衣节食的日子。

年轻的女王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除了民望,她还需要更多的自己人——在军队和政客里,在把持贸易的商户间,甚至是教会中。

如果旧人无法达成共识,那她就扶新人上位——烂船还有三斤钉,以女王的名义,她并非无处施展。

 

“没事的,我们都还年轻,等得起。”尤米尔握住希斯特里亚的手,传达自己的支持,“弗洛克想要觐见你,他就是那个护送团长遗体回来的士兵,你要让他进来吗?”

“让他进来吧。”希斯特里亚揉了揉眉心,“等见完了他,我再去拜访尼克神父——我和你,亲自到教堂去。”

---TBC---

Note:

*部分孕妇在孕早期可能会因为黄体素不足而出血

*隔壁婶子的白菜汤这段,neta的是屠格涅夫的《白菜汤》:一个农妇的独子死掉了,地主太太去探望,对于农妇还有心情喝汤大为震惊,认为她铁石心肠儿子死了还能吃得下饭。农妇的回答是:孩子死了我心都碎了,但是,汤里放了盐啊(在当时的俄国,盐对于普通佃农来说是非常珍贵的)

*还是那句话,卡丽娜自身当然是有着相当大的问题(鸡娃+经典东亚家长),这部分剧情并不是在“洗白”她的行为,只是在试图扩展人物的多面性:她所代表的是无法反抗(也没有意识到现状对自己的压迫)时所扭曲的小人物——“再怎么样,总要活下去啊”,至于莱纳和她的交流,纯属各说各的,鸡同鸭讲。

*原作漫画里,希斯特里亚登基后搞改革这段(收缴旧贵族财产,分给百姓,建设学校和福利机构),我建议是【日漫作者不懂政治可以写,但是写了幼稚的段落,就不要硬说自己是“参考人类历史”和严肃向了】,太招笑:首先,解放奴隶和收缴旧贵族资产,无疑都是好的。但是当时的帕岛的文明水平和生产力水平并不匹配这样的政治改革,步子一下迈这么大,从封建制度变共产主义,其实是不太现实的(帕岛当时相当于中世纪的生产力水平,只不过科技树是点到一战前)

希斯特里亚不但做到了,甚至是轻而易举一笔带过的做到了(后续完全没有提到其他帕岛政治势力的反对和博弈),这就显然是金手指了

如果谏山创说“我就是想写个爽文,希斯特里亚有金手指,硬推不合时代的改革也成功了”,那其实也可以但是前后要保持一致——在收缴旧贵族财产时希斯特里亚能说一不二,显然是实权君主把帕岛其他势力压着打;那么为什么到了地鸣前,她就成了没有话语权的君主,要被帕岛高层和局面逼着生孩子了?

这就显然是谏山创左右脑互搏,想一出是一出了:需要写大女主的时候,希斯特里亚是可以收缴贵族财产的强权君主,需要他的“严肃向剧情”(其实是恶趣味)的时候,希斯特里亚就成了被其他势力架空的君主,不得不生孩子了,

那到底女王是有权还是没权呢?谏山创你说句话啊。

(甚至大结局后,谏山创实在解释不了女王一会儿有权一会儿没权的薛定谔,只好强行用文本解释:虽然耶派理念成为岛内的当权派,但是希斯特里亚并没有成为傀儡君主……emmm只有这点水平就别故作高深了,回家吧谏山创)

 

所以本文微调,改成了【埃尔文死后,帕岛政局再一次洗牌(这其实也是埃尔文之死在剧情上的最大意义)】,希斯特里亚登基本来就依靠调查兵团,现在位置没有坐稳,又进一步面临新的挑战,为了保住王权开展改革,不得不更深一步依靠城墙教和调查兵团(通过扶持神权和军方势力,和旧势力魔法对轰,短期内的迫不得已,长期来看是驱狼吞虎)

因此,城墙教的神权和弗洛克代表的军方极端势力也在女王推进改革的过程中借着东风崛起,在将来成为王权的隐患,这样一来,依靠调查兵团起家的女王和帕岛政局,在将来被耶派所绑架也就相对合理了(把谏山创的政治戏逻辑盘顺,真的好累)

*至于后续的故事,可以先盖章:没有女同生孩子这回事,但是这和作者吃什么cp其实关系不大,主要是受不了谏山创写的降智政治戏和前后矛盾的人物塑造。(我改,我改……)

Chapter 32: 多灾多难

Chapter Text

波尔克根据上峰指令,成功摧毁了一个位于拉乌尔走廊的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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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乌尔走廊是衔接拉乌尔平原和伊兰平原的唯一路上通道,古代先民依据地势形成了不同的聚居点,随后形成了部落,再发展为曾经的各国——拉乌尔平原上原有的十几个国家均已被马莱征服,被规划为帝国的边疆行省并且派遣了官员和士兵统治。

 

而穿过拉乌尔走廊,就能抵达另一片滋养出文明的平原。

中东国建立在伊兰平原上,它原先也是松散的部落联盟,在五十年前才集合起来成立为一个新国家。

伊兰平原上的部落虽然普遍信奉兰伊教,但却因为不同的教派对圣典释读有偏差,彼此间也从不少对立冲突。迫使他们成为邦联制国家的——还是马莱。

五十年前,马莱征服的步伐推进到了拉乌尔平原上的高山国。

在推翻了145代弗利茨王的统治后,马莱接手了原先艾尔迪亚帝国的绝大部分资源:疆土、政治体系和官员系统、税收、子民……以及最重要的——国家暴力机关。

除了军队和警察之外,还有“巨人战士的使用方法”。

 

马莱帝国在改换门庭的动荡期过后,先拿周边的几个小国开刀——那几个小国原先也是艾尔迪亚帝国的疆域,在弗利茨王被推翻的内乱期,趁着中央的兵力鞭长莫及宣布了独立。

马莱人受艾尔迪亚人统治已久,脑海中自然也被“帝国荣光”的传统叙事所熏陶——那些关于“万里无疆”、“部族臣服”的溢美之词。如今中央政府稳定下来,又怎能容忍地图上的伟大帝国残缺不全?

马莱政府当即派出了巨人士兵,毁灭掉了闹独立的小国,把他们重新归为边疆行省,课以重税并抽走每年绝大部分的税款,用穷民之道以示警告。

 

拉乌尔平原临近马莱的边疆行省,坐落于此的大小各国自然闻风不安,结成了联盟对抗马莱帝国——但这在铠巨的铁拳和超大巨的蒸汽下,不过是蕞尔小国的垂死挣扎。

伊兰平原的部落通过拉乌尔走廊上来来往往的骆驼行商得知了他国的下场,兔死狐悲的当下也顾不得为了圣典的经文互相对着捅,几个部落首领匆忙聚在一起,决定成立联合王国。

 

中东国的诞生虽说是部落民试图自保,但落在马莱眼里也是挑衅的旗号——今天想要成立国家,那么明天是不是就想要和马莱掰手腕了?

军方在把拉乌尔平原收入囊中后本想立刻对中东国用兵,却因兵力紧张而搁置——并不是缺巨人战士,而是缺普通士兵:巨人战士负责打下城池,但是在占领一国后还需要派遣普通士兵驻扎,马莱在国际战场上旗开得胜,大量的新领土反而让普通士兵不够用了。

好在,收容区里的艾尔迪亚人像老鼠一样能生,现在帝国又有了足够的兵源了。

 

时光的飞逝也让中央政府再度拾起攻打中东国的计划:伊兰平原的土地并非表面上那样贫瘠,反而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宝物——地底开采的黑油经过提纯后,可以作为燃料。马莱的地质学家分析,全世界80%的黑油储备都在中东国……

中东国靠着出口贸易形成的逆差,从马莱手里赚走真金白银。中央政府越发看这个国家不顺眼。

 

于是军方决定先占领拉乌尔走廊,省得将来派兵列队到中东国边境的过程中,还要有个中间商先过一道手。

拉乌尔走廊上原先有着骑骆驼往来两片平原,串联地域贸易的部落,在中东国成立后也跟风宣布自立王国。新生的既没有中东国的财大气粗,也没有高原诸国的纵深,所谓的“险峻地形”在颚巨和车巨的配合下也能轻松攻克。

在攻入首都后,波尔克又配合着马莱的士兵,平推了该国每一个军营和反抗军窝点,以确保再无势力可以威胁马莱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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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波尔克搞定一切班师回朝时,已经是莱纳怀孕的第六个月了。

巨人战士一回国就直奔医院——下了飞艇后,接机的军医在例行体检中闲聊了两句,告知波尔克:莱纳的胎儿有些危险,如今只能住院保胎。

波尔克大惊失色,原先那点儿炫耀建功立业的心思烟消云散,推门就往医院的方向跑区。

在他走后,吉克也结束了体检从另一处房间里出来,和医生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后,战士小队的队长一边嘟囔一边往外走:“波尔克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怎么也不回总部汇报就走了?我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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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尔克来到医院,出示证件后就被护士领着前往特护病房。

卡丽娜抱着贾碧站在门外,正来回踱步,见到波尔克忙迎了上去,满脸愁容:“医生在给莱纳体检,待会儿才能进去。”

她把怀里的女婴往前递,挤出一个笑来:“贾碧,爸爸回来了!奶奶以前是怎么教你的?来,叫爸爸——”

贾碧发出含混不清的嘟囔,比起“爸爸”,听起来更像是“妈妈”。

波尔克端详着数月未见的孩子——九个月大的贾碧一头浓密的深棕色卷发,眼睛稍微浅些,但也是偏向金棕。

她倒不怕生人,朝着波尔克挥舞小胖手,“咯咯”地笑着,口水流了出来。

卡丽娜忙给她擦拭,又不住地哄劝:“快叫爸爸呀,爸爸从战场上回来了……”

 

波尔克骤然听到这声“爸爸”,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离家的时候贾碧也就三个多月,每天吃喝拉撒睡,卡丽娜往往是抱着孩子唱歌,还没进入到教说话的阶段。

如今听得“丈母娘”一口一个“爸爸”,看着白胖的女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角色不但是“莱纳的丈夫”那么简单——还意味着两个孩子的父亲。

波尔克瞥一眼卡丽娜,只见她脸上满是小心翼翼的讨好神色。

……贾碧是个从没见过生父的遗腹子,卡丽娜这样教孩子,大概是怕自己介怀吧。

波尔克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也不喜欢和妇孺计较,当即伸出手:“给我抱着吧。”

卡丽娜顺水推舟,开始絮絮叨叨交待这几个月的变故:“莱纳这胎怀得辛苦,他前两天上厕所的的时候出了血,赶紧送到医院来了……目前还没个结果,但医生说直到生产都要卧床……”

 

正说着话,一个医生推门而出,朝波尔克招手:“家属,请过来一下。”

“莱纳的情况,很不乐观,”军医院最好的妇科医生很懂说话的艺术,但也很懂得事情不妙时要及时甩锅,“我们刚给他注射了药,现在只能尽力保着,但最好的情况,估计也……难以等到足月。”

何止是难以等到足月生产,只怕是大概率胎死腹中。

医生腹诽道:莱纳这一胎最大的毛病就是和前一胎间隔时间太短,母体尚在哺乳期就又怀上下一个孩子,消耗过大导致了身体根本无法承受。

把一切交给自然选择的话——身体很可能会流产以保住自己。

说白了,军方太急于求成了,如果能让莱纳缓两年再怀孕,未必会这么七灾八难的。

 

但是这样的话在军方高官面前说出来,却让长官很不高兴:“艾尔迪亚人不是像老鼠一样能生吗?那些三年抱俩,甚至一年一个的女人比比皆是,你们最好再用心点!”

军医听出上级要问责的意思,立刻转换话术:“大概是莱纳体质不好,我们会努力给他调养。”

 

强行和自然规律对抗是难上加难,眼见着事情就要往不成功的方向去了,军医也会选择保全自己——站在他对面的是个巨人士兵,也是个艾尔迪亚人,对波尔克就可以说些七分真三分假的话了。

军医把“怀孕间隔太短对孕妇和胎儿有害”的话讲了一遍,把莱纳的保胎从八分难说成十分难——将来保得住的话,自己是奇功一件;保不住也是理所当然,这可不能怪我了嗷!

 

眼见着波尔克脸色苍白起来,军医又安慰他道:“也不一定就会出问题,现在医学进步了,如果我们能努力保两个月……八个月出生的孩子就和足月的差不多了。”

正说着话,走廊里又传来脚步声,军医视线一扫,来人是吉克。

军医先前的履历也和巨人化学会有关,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吉克一脸关切地走上来:“我听说莱纳的状态不是太好,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办法?”

军医顺势说下去:“万一情况实在是很不好,那我们也努力,争取保胎到七个月……孩子在母体里待的时间越长,发育的就越完善,存活的可能性越大……七个月的孩子虽然凶险,但这个月份的早产儿也有不少健康长大的例子。”

 

“现在的问题是……莱纳这几天一直有断断续续的出血,”军医皱眉,“这说明胎儿的发育很不好,我们试着给他注射了药物,先看看能不能止住,可是孩子的胎心却很微弱——就是说,我们现在很难听到孩子的心跳了。

--TBC—

Note:

*文中提到的一切地名、国名和专有名词均为虚构

*本来想按照以前写孕妇的流程给莱纳安排一个孕期磨难大全套,但是转念一想——常规的问题写了太多次,不如跳出一下舒适圈,直接安排点大的

(莱纳:你不要过来啊!)

Chapter 33: 特效药

Chapter Text

吉克只等了一周,就等到了自己想要的局面:

军部叫他去开会,一进门,在场的除了上司,还有波尔克和军医。

 

面前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沓报告,上司抬了抬下巴,吉克会意地接过去,装模做样的快速阅读——上面的内容他早就烂熟于心:莱纳的胎儿发育迟缓,如今用听诊器听胎心都很困难,再发展下去很可能胎死腹中,请示上级是否要安排药物流产,或者再保一阵顺其自然?

 

“吉克,作为队长,你怎么看?”长官发问。

波尔克皱着眉头站在一旁,吉克故作迟疑:“莱纳是我国重要的武装力量,他身体特殊,这一胎如果能生下来最好……”

莱纳这一胎很不妙,他早就通过巨人化学会的线人得知了详情。

对于吉克的计划来说,莱纳是个危险因素——男人继承女巨人后长出女性器官怀孕生子,这在马莱的巨人传承历史上还是头一遭,不只是军方关注,研究巨人生理学的化学会也很在意。

据艾尔迪亚帝国留下来的古籍记载,现存的九大巨人并不是和始祖巨人一样是创世之初就存在的,而是在传承过程中缓慢分裂出来的

据史记载,“最新”的女巨人是马莱帝国建立前就诞生了的,也就是说,至少上百年没有诞生过新的巨人了——所以军方获得了莱纳的子宫后如获至宝:这是不是意味着可以人为创造出新的巨人?如果能为国创造出两三个新巨人,这样又何惧帕岛上流失的始祖和进巨?

再不济,莱纳生下的子嗣也身体强壮,适合作为新的巨人继承者……

 

但吉克和他的同志们可不想看到这一幕——莱纳如今也才18岁,还是适合生育的年龄,万一他生下一堆小崽子里真的有马莱想要的那张彩票,消除巨人之力的计划岂不是遥遥无期?

若是直接对莱纳下手,有许多关节需要打通不好遮掩;而巨人化学会里的个别同志也觉得莱纳千载难逢,想要留着他观察这难得的实验样本,……两相僵持下反而传来了好消息:莱纳这胎发育不好,大概率会流产。

这下,观察派和打胎派一拍即合:那咱就不动手了,收集数据顺便等结果吧!

 

随着莱纳这胎越保效果越差,吉克提出了一个新计划:既然莱纳这胎绝对保不住,与其让军医干看着被上级问责,不如拿来做同志们取信于上级的敲门砖。

第一步,先是极力夸大莱纳这一胎的困难,降低军方的心理预期。

紧接着,让军医卖力表演“替莱纳保胎”实际上摸鱼划水,等病情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再给莱纳用新开发的特效药……经过一番折腾,最好的结果就是莱纳的胎儿虽然生下来了,却没多久就夭折了——只能说天不遂人意,医生已经尽力了。

 

至于趁机推出的新药物,可以为化学会的同志们收集到新的实验数据,将来再改进配方又或是配合着脊髓液,在政变的必要关头使用。

这种药物就是从猴子和狗身上提取的肾上腺成分,化学会已经在濒死的士兵身上用过——给人注射后,士兵确实在短时间内精神抖擞,哪怕是重伤者也能再冲锋一段路。

而之后……当然是体能衰竭而死。

这药用在莱纳身上再合适不过,见效快效果好,莱纳和胎儿的指标会短时间内恢复到正常水平。军医将在上级眼里获得一个“兢兢业业”的印象分,如果因此成为权贵的专属医生,进一步接触高层就更好了。

但凡保得到孩子出生,那后面的事情可就不是军医的锅了。

至于母体本身,莱纳本就因为怀孕而身体虚弱,再被涸泽而渔地来一剂猛药,很可能也撑不过产后大出血,就此死掉——毕竟生产的时候是无法巨人化的,莱纳根本不能指望始祖的力量保护自己。

这就是吉克的另一点私心:如果莱纳死在产床上,马莱是来不及当场找一个人继承巨人的,那么女巨人也会紧跟着流失……帝国又少一个武器。

而且,上岛又经历过城墙之战的只剩莱纳一个人,如果他也跟着没了就再好不过——死人才不会哪天说出不该说的话。

 

“巨人是帝国的宝贵财富,更别说是研发新巨人的重要性了——”吉克故作沉吟,他当然知道马莱人上司不会把艾尔迪亚人的命当作金子,现在犹豫不决也只是嫌麻烦而已,“莱纳也是我们重要的同伴,我还是建议给他多一点时间吧。”

吉克说着话,看了眼波尔克,发现对方的表情满是担忧,于是又加大了力度:“不管是用药流产还是手术流产,都很伤身,莱纳没有个三五年都无法再生育下一胎,这岂不耽误了计划?”

“而且现在只说是‘难听到胎心‘,并不是确诊已经胎死腹中,”吉克缓缓说道,“不如再给军医一个月的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药可以给莱纳用上,也许能保住这个孩子……”

“我听说孕母若是保不住孩子,那身体也会自然而然地流产,不需要手术……现在莱纳的出血已经通过黄体素止住了,就说明事情没有坏到那个地步。”吉克拉长了声音,“再说了,万一是最坏的结果,我们也可以省去一次手术流程——身体经历一次生产排出死胎,也比起药流省事很多。”

 

波尔克欲言又止,他的神情满是焦急,又碍于上官没有许可而不能发言。

马莱人长官压根不看家属,只看向军医:“你是医疗小组的负责人,你来说说。”

军医早就和吉克对好了说辞:“我也建议是尽可能地为莱纳保胎,并且是争取顺产,不到万不得已不采取剖腹产——一旦剖腹产,母体至少需要2年休养才能怀下一胎,更别说切割子宫始终有风险,万一损伤了器官,也许今后都怀不上了。”

“不行,不能剖腹产。”上级直接否决了建议。

 

“说到保胎,首选的当然是注射药剂,我们已经拟定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军医继续说下去,他故作迟疑,“虽然在伤兵身上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我们没有给孕妇用过……”

“这会儿还瞻前顾后的?”上级不耐烦地挥手,“我批准了,直接用!”

他敲了敲桌子,这才看向波尔克:“这是给莱纳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保不住,那就……”

长官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但是从波尔克额角的冷汗中,不难揣测未尽之意。

 

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顺利。离开办公室后,吉克先行一步——在外面他必须和军医保持距离。

军医则故意被波尔克拉住,回答做丈夫的疑问:“那个药叫——肾上腺素。”

 

---TBC---

Note:

*和现实历史的关联:一战前后,医学界开始研究动物肾上腺的提取物,分析其成分和作用。

(也许有人猜到了,肾上腺提取物在这个情况下确实有作用,但作用机制是……🤫)

Chapter 34: 小要求

Chapter Text

波尔克被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吵醒,他从陪护床上坐起来,揉着眼睛看向病房厕所里的灯光。

卡丽娜带着贾碧回家了,他这个做丈夫的不好意思对莱纳不闻不问,索性留下来陪护一晚。

可就这一个晚上,莱纳已经起夜了五六次了!

波尔克每次都是刚入梦就被吵醒,他看向墙上的时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白天的时候,他刚到了病房门口,还没见到人就听说莱纳在抢救;转过头又被军部叫走:上司话里话外竟然有几分怪罪莱纳的意思,虽然波尔克是有那么一点质疑莱纳的作战能力,但若为了这件事就要剥夺巨人的继承,无疑是过度惩罚,他据理力争半天,上级在听了军医的分析后,才指着新出炉的体检报告说“再给莱纳一次机会”……等到终于开完会回来,莱纳已经回到病房躺下了。

 

两个人时隔数月没见,现在竟有几分“见面不相识”的尴尬——波尔克外套上还带着中东的尘土,莱纳脸颊凹陷下去,眼下青黑更重,胡子拉碴。

好在莱纳还没丧失行动能力,他只是十分疲惫,九点不到就说要就寝。

波尔克长途奔波也困劲上头,顺水推舟关了灯,听着病房里的呼吸声想着琐事很快睡着了——但是在眼皮合上没多久,他就被拖鞋的踢踏声吵醒。

波尔克睁开眼,发现是莱纳摸索着墙往厕所的方向走,他思忖了一会儿,看到墙壁上都有扶手,觉得尚不到要起来搀扶孕妇的程度,干脆继续睡。

但莱纳是真没打算放过他——波尔克沉着脸,很打算说莱纳两句,可还没开口就被对方的话先堵住了:“波尔克,我吵醒你了?”

“我现在没什么问题了,你要是睡不好,还是回家休息吧,不用陪护了。”莱纳满脸歉意。

他这样一堵,波尔克反而不好意思发火了,只能嗫嚅一句:“这么晚了我也懒得来回跑,就在这陪你得了。”

“只不过,你上厕所的次数也太多了吧。”波尔克小声嘟囔。

莱纳扶着腰慢慢地坐下,他整个人瘦了不少,六个月的肚子在男人的身上显得愈发突兀,像一座小山似的彰显着存在感。

他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这样,但我现在半小时就要上一次。”

“怎么会这样?”波尔克皱眉,“你问过医生了吗?”

莱纳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问过了,医生说这是正常的……胎儿变大后就会压迫到膀胱,贾碧那时候……嘶!”

 

话卡在喉咙里,莱纳的眉头立刻拧成一团,他连忙用手去揉大腿。

波尔克立刻扑到床边,挽起对方裤脚一看——血管突出,肌肉紧绷,是抽筋。

年轻人仔细打量莱纳,这才注意到他虽然身材瘦削,四肢尤其是大腿却有些浮肿、充血。

 

莱纳小声地说着“没事,没事,是缺钙”,波尔克松了一口气:“这也是症状的一部分?”

“是啊,”莱纳轻轻点头,“还有腰痛,不过这个倒不是晚上忽然抽冷子来一下,就是胀痛钝痛,跟伏案久了的颈椎病差不多。”

波尔克索性在床边蹲下来,给莱纳按摩大腿肌肉,同时没话找话:“你也辛苦了。医生开了什么药吗?”

“本来是有的,”莱纳指了指床头柜,“只是今天医生说要换新药,怕成份上有什么互相干扰,暂时先停掉吃别的药。”

波尔克瞥了一眼床头柜,只见琳琅满目好几个药瓶子,再对上莱纳蜡黄的脸,也不忍心再说些加剧孕妇愁思的话——自从成为莱纳的丈夫以后,他时常能听见对方的叹气声。

“医生跟我说,他们开发了一种特效药,在军队里效果很好,给你用着……”波尔克想着白天卡丽娜陪笑脸的模样,早也没了什么跟莱纳计较的念头,说了几句软话。

“医生刚才已经给我注射了一针新药,”莱纳点点头,“现在感觉平缓了不少,肚子没有先前那样坠痛了。”

“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莱纳摸着肚子,低下头就能看见波尔克蹲坐在地上给自己按腿,他吸了口气,“如果按照医生说的,尽量保到八个月,或者七个月,那这个孩子生下来……”

“你说。”波尔克不明白莱纳为什么忽然提这一茬,只给了他一个“我在听”的眼神。

 

“那么这孩子就会比贾碧小十个月,或者十一个月,刚好也是在今年诞生,”莱纳见波尔克没有反对的意思,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一个年头一个年尾,差一岁的孩子长大后看不出什么区别……”

“你到底要说什么?”波尔克越发摸不着头脑,干脆直接打断。

我想——对外说贾碧和这孩子是双胞胎。”莱纳露出一个恳求的眼神,“就说他们都是——同一对父母生的,作为孤儿被我们收养了……”

“嗯?啊?”波尔克只觉得莫名其妙,“这有什么要紧的呢?孩子的身世军方和医院都知道,跟他们说是双胞胎也没意义啊?”

“对外人说的话……哪个亲戚会这么多嘴问来问去?”波尔克挠头,“我们住在军部的大街上,你那些亲戚和我那些亲戚不都在收容区里面吗?除非过节,否则一年半载也见不到几次吧?”

“等等——你这话是针对我的?”波尔克注意到了莱纳欲言又止的表情,灵光一闪。

年轻人的大脑飞速运转,翻找记忆,从童年时在收容区的所见所闻中得出了结论:拖油瓶向来都被当成累赘→能对前夫前妻生的孩子一视同仁的家伙没几个→有了后爹就有后娘→贾碧和莱纳现在肚子里的不是同一胎→莱纳觉得他有了亲生孩子,会偏心对贾碧不好?

波尔克结束推理,迫不及待脱口而出:“你不会是觉得——我没法对两个孩子一碗水端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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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里,”军医招手,示意吉克过来观看显微镜下的玻片,细心地讲解,“人的肺有许多像泡沫一样的结构,我猜这就是关键的东西。”

他一边说话,一边指了指解剖台上的婴尸,尸体胸腔打开,肺部已被取下。

“这个孩子是42周,足月生的,”军医从柜子里取出几片玻片,“他的肺已经发育好了。”

“这里还有几片标本,”军医对吉克解释,“分别是六个月和七个月,还有八个月夭折的胎儿肺,你看,这上面的气孔是不是比起足月的婴儿少很多?”

吉克仔细一看,确如军医所言,他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你是说——”

“虽然是推测,但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胎儿在母亲腹中待的时间长短,和器官的发育程度挂钩,越大的胎儿就能发育得越‘完整’,比如你看后面这些,就是五个月以前的样本。”军医指了指身后的福尔马林罐子,里面还泡了几个小小的肺,比起解剖台上的婴尸肺部显得更加“稚嫩”,像个粗糙的草稿,肺叶和气管还没有清晰的轮廓。

“我解剖过很多夭折的尸体,月份从大到小,”军医擦了擦柳叶刀,“我发现七个月的胎儿的肺,几乎没有这种泡沫结构;八个月的胎儿,32周前的也只有零星的样本有,34周起有些胎儿肺虽说开始长出气泡,和足月生、几岁夭折的样本比起来,气泡数量还是明显稀少……”

“所以我猜,这是人类能呼吸的关键。”军医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人类胎儿只有长到八个月以后,肺部才会开始发育——这也是为什么:七个月早产的孩子几乎没有能活的,八个月出头的也少。”

“因为孩子的肺压根没有发育好,出生后不能呼吸,自然活活憋死了。*”军医擦干净了手,“这也能和妇科观察到的新生儿数据互相印证——35周以前出生的,夭折率极高,37周起存活率才有显著提升……”

“而莱纳这一胎,孕中期就开始出血,就算打了肾上腺素,再加上其他食物医疗,撑死了也就保到32周往上——这样生出来的孩子,虽然四肢五官都发育好了,内里的脏器却没有——不只是肺。”军医意味深长地笑了。

“要是夭折了,也只能说是命不好了。”吉克回以心照不宣的微笑,“毕竟,特效药不是很有用吗?打了三针下去,护士就能听到胎心了。”

“我安排好了,没有一上来就用太猛的剂量,而是细水长流,”军医微笑着说,“也免得事后有人算旧账,说是被骤然下猛药给耽误了。而且我们还有这么多种动物身上提取的肾上腺素,可以给莱纳都试一遍,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了……”

吉克拍了拍军医的肩膀:马莱人认为法医和旧时代的仵作一样低贱,虽然是和医学挂钩的职业,却大多是艾尔迪亚人从事,比如眼前这位军医,在最初只能当个停尸房搬运工……但就是这样容易被忽视的底层,一个接一个凑起来便构成了吉克的同盟力量。

 

---TBC---

Note:

*军医:发现了肺泡和呼吸的关联

*其实是:新生儿呼吸窘迫综合征(现代医学可以给早产儿上呼吸机支持,但以巨人背景的一战时期来说,只能看命+赌孩子的个体发育差异)

*现在可能有聪明的读者猜到接下来的走向了(😏

Chapter 35: 法尔克的诞生

Chapter Text

波尔克在走廊外踱步,每兜一圈就忍不住抬头去看走廊上的挂钟。

才过了半个小时——在这之前,莱纳已经阵痛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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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军医几次来检查,都说“不行,宫口还开得不够”,护士们来送饭时也只说让莱纳继续躺着,等指征够了才能推进产房。

莱纳一开始还能吃喝,只不过是偶尔皱眉;两个小时前就只能卧床深呼吸,不停地流汗喘气了。

护士带着剃刀过来给产妇备皮,波尔克看她扒下莱纳的裤子就要剃毛,觉得有些尴尬,正要避出去却被护士的问话吸引了注意力:“你还能起来上厕所吗?最好赶紧排空大小便噢,不然生产的时候肌肉是没法控制排泄的……”

波尔克大惊回头,刚好对上莱纳尴尬苍白的嘴唇里挤出的一句话:“知道了……”

波尔克一瞥门外抱着贾碧的卡丽娜,再一看比莱纳矮一个头的小护士,叹了口气:“你出去吧,我来搀扶他上厕所。”

 

小护士显然也扶不动牛高马大的巨人战士,闻言松了一口气,提醒了几句“小心地滑”就忙不迭带上门出去了。

波尔克和扒了裤子只穿着一件松垮长袍的莱纳面面相觑,莱纳的腿撑开又合拢,两人半天没挤出一句话。

盯了半晌后,波尔克先笑了。他只觉得莱纳都虚成了这样还要死撑,多少有点滑稽:“你要不还是别动了,我给你端个便壶过来。”

莱纳苍白的脸涨出羞赧的红,从喉咙眼里挤出一声“谢谢”,波尔克转过身去:“我不看,行了吧。”

听到细细簌簌的布料和床单摩擦声,波尔克还是没忍住抬了一句杠:“毕竟也不是没看过……”

莱纳干笑了两声。

波尔克转过头:“等你生完出来,我们再好好谈一谈上次说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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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前,莱纳提出“要对外宣称贾碧和第二胎是双胞胎”,波尔克听后无名火起,正想要质问莱纳是不是觉得他会当个后爸,却被半夜查房的护士推门而入:“这么晚了还不睡,难道是身体上不舒服?”

护士紧张万分,她们每隔三个小时就必须巡逻病房一次,就是怕军方最看重的实验体在自己值班的档口出事。

波尔克赶忙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被人打断后,在想重拾话题也难,两人虽然无言躺下,但听对方翻身的频率也知道彼此都没有睡着。

 

波尔克自此存了心事,却又顾及医院人多口杂终究不是合适吵架的地方,打算等到莱纳出院后再行分说。

可医生却说莱纳的胎相不稳,直到生产都必须住院保胎。

波尔克没有办法,只好按捺下来装作天下太平,但他伪装的功夫远逊于老油条们,朝夕相对着莱纳只怕难免流露出情绪露馅。

好在军方的任务拯救了憋着一团火的波尔克,他被调往帝国的几个边疆行省,用巨人的武力镇压反叛势力。

颚巨配合吉克的投石,不到十天时间就轻松摧毁了几个打出“独立军”、“艾尔迪亚革命军”旗号的军事阵地,马莱的边境重归太平。

一来一去,反而是路上来回花费的时间更多,等波尔克赶回首都时,莱纳已经是怀孕34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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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莱纳的胎儿还在肚子里,坏消息是,这一胎要早产了。

军医说:“现在莱纳又出现了出血症状,我们换了几种药还是没法止住出血,说明胎儿已经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如今与其和自然规律对抗,不如顺从——八个半月的孩子,生下来存活的可能性是挺高的,我们现在就着手为莱纳生产的做准备吧!”

波尔克端详莱纳,只见他脸色倒没有先前那样憔悴和发黄,肚子也高大耸起,揣想应该是医生打的新药肾上腺素起了作用,点头同意医生的安排。

 

军医走完跟上级汇报流程后,在波尔克回来的第二天给莱纳注射了催产针。

面对波尔克的疑惑,军医的回答是:“如果要提前生产,剖腹确实是最直接的办法,但上官的意思是争取顺产……莱纳的身体还不到自然分娩的程度,安排打催产针,能让子宫开始宫缩,以为到了‘瓜熟蒂落的时间’,提前把孩子生出来。”

波尔克对医学一无所知,但是却清楚生产的时候是没法巨人变身的,想着打一针总比开刀来得伤害小,只好说“一切听医生安排”。

 

注射后不到半小时,莱纳就开始阵痛了,但医生几次来看都说“宫口开得不够大,还不能接生”,叮嘱莱纳卧床,等到阵痛像是呼吸一样频繁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莱纳从白天痛到晚上,终于在医生欣喜的“开了五指!”的宣判中被推进了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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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尔克听着产房里杂乱的声音,接过吉克递上的烟:“去外面吧。”

两个人来到走廊尽头,波尔克面对吉克的客套“一定会没事的”,实在是不知道应答什么好,干脆把烟塞进了嘴里。

时至今日,孩子都快有了,他对莱纳的感观还是很复杂:记恨是说不上,厌恶倒也不至于,可心里始终有那么一点儿别扭——他觉得莱纳这人特别拧巴,小到上厕所,大到孩子的养育,想要什么总不直接说出来,那些委婉的语句和表情的试探,说穿了还不是防备吗?

他把我当成什么了?有了亲生孩子就会变后爹的家伙?

波尔克腹诽,愤愤地吸了一口烟。

 

年轻人不屑于对婴儿和老人下手,但是却难免心生揣测:莱纳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对战友这样芥蒂,觉得一个巨人战士会舍下荣誉,去算计襁褓婴儿,另一个荣誉马莱人的后代?

摊开了说,就算贾碧不是他的继女,好歹也算是“战友的遗孤”,波尔克扪心自问,再计较也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那他成了什么人了?

但如果不是怀疑自个儿的人品,还有什么能让莱纳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是生父的影响吗?

是莱纳忘不掉贝尔托特?

波尔克有些烦躁地挠头:他对贝尔托特的印象还停留在登岛的时候,诧异于几年不见对方竟然长得如此高大,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了——贝尔托特总是很沉默,做莱纳的跟班和应声虫。

上岛的A小队里,莱纳后来居上取代了哥哥成为实际的领导者,吉克对A队进行问话时也总是由他抢先说明,贝尔托特只是坐在一旁凝视着,只有被点到名字才补充一两句。

 

这在当时看来也不算异常,只有得知“贾碧的生父是贝尔托特”后,逆推当时的情况,才能让人明白——贝尔托特当时一直在看着莱纳。

随着夺回计划的失败,莱纳更是绝口不谈岛上经历,波尔克挠破头也想不出:这两个沉默的家伙到底在岛上做了什么,为什么明知任务紧迫还要谈恋爱甚至搞出孩子?

莱纳的性格也是从回国后开始大变的,一开始还能解释为“成年了”/“伤怀队友的去世”,但时至今日都这副拧巴纠结的模样,就令人费解了:是贝尔托特太好了,以至于莱纳无法忘记,导致成了今天这样吗?

还是岛上有其他事情改变了莱纳?

波尔克吐出一个烟圈,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喧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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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把手伸进产道,配合着宫缩的节奏,顺利地摸到了孩子的头部,小心翼翼地托着脑袋将婴儿抽了出来,是个男孩!

虽然是34周的早产儿,但他的身长和身高都和足月早产的孩子差不多,在外人眼里最容易观察的数据是“正常值”,足够军医回去交差了——至少说明保胎特效药没白打嘛!

男婴的皮肤通红,脸色有点发紫,最重要的是没有哭声。

产房一时间寂静下来。

 

军医心头暗喜,但还是要走流程,他故作疑惑:“诶?孩子怎么没哭声?”然后顺手把孩子倒提,拍了孩子两下。

男婴随着军医的力度轻轻摇晃,胎发上沾的羊水摔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嗒“。

果然,34周早产儿虽然外观已经发育成熟,但肺部却还没有长好……

军医事先和吉克达成了共识:上级很看重莱纳这一胎,派了多个医生协助,届时产房里并不全是己方的人。这档口做手脚难免会落下把柄,反正莱纳这一胎大概率是活不了的,只需要正常接生就能应付过去。

军医朝旁边的副手努努嘴,语气严肃:“你来,再给他两下子!”

副手依言行动,孩子还是没出声。

 

军医低下头,调整了一下表情,正要抬头宣布“一个不幸的消息“时,他怀里的孩子轻轻地挣扎了一下,旋即张开嘴,发出了响亮的哭声

军医心里“咯噔“一声,在孩子越来高昂的哭声里陷入沉思:这个哭声听着中气十足,和42周足月生的孩子也没有区别,怎么会这样?

按规律来说,34周的早产儿就算能哭,也该是微弱的小猫两三声啊?

 

难道这个男婴的肺部比同龄的胎儿发育得快,所以他并未出现无法呼吸的症状吗?

军医抬头,对上了躺在病床的莱纳的脸——对方虽然疲惫憔悴,可也还神智清醒。

如今就算要对莱纳做点手脚让他“大出血”,也来不及了。

难道是巨人血脉的作用,又或者是之前药剂误打误撞……?

 

说起来,莱纳注射了动物身上提取的肾上腺素后,各项指标确实好了很多……

不管了,这个时候必须先把功劳抢过来!

军医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对在场的其他医护扬声说:“太好了!孩子很健康,肾上腺素是有作用的!”

---TBC---

Note:

*现在是“剧情里的角色在所处的环境下不知道,由剧情外的作者出来解释医学原理”time👇

(原本我想把法尔克的早产却健康写成一个意外【=作者的金手指】,但是后来转念一想——天选之子固然有意思,但人为不是更有趣吗?😏)

 

*现实背景联动:

1910年代,即一战前后,医生们已经意识到肾上腺中存在某种物质,对维持生理机能有作用,当时所研究的肾上腺素和后来的肾上腺素并不完全相同,是粗糙的原始提取物,肾上腺素也只是一个含糊的统称

1930年代,医生们已经开始尝试分离肾上腺中的化学物质,成功地从动物的肾上腺皮质中分离出不同的化合物(皮质醇就是分离出的化合物F)

1940年代,皮质醇被用于治疗关节炎,取得了显著疗效,

但皮质醇此时仍仅限于治疗爱迪生病和休克。

1960年代,医学界发现了皮质醇可以促进胎羊的肺部发育,

1970年代,医学界通过对照组实验,证明了产前使用皮质类固醇可以有效降低早产儿的呼吸窘迫综合征和死亡率,皮质醇被用来作为促进肺部成熟疗法的针对药物。

 

(胎儿肺部发育虽然从孕早期就开始了,但肺部具备气体交换功能,是在孕28周左右开始发育的,并在孕36周左右达到成熟。

即正常情况下,孕34-36周是肺泡发育的关键时期,肺功能越往后,发育得成熟——在没有呼吸机的近代,胎儿能在母体中保的月份越大=孩子发育程度越完善=存活几率就越高。)

 

*34周的早产儿,虽然勉强算得上是晚期早产儿,但肺部发育并未完善,即便生下来也有很大概率夭折,所以吉克和军医最初的判断是没有错的,

【在缺乏人工保障呼吸+保温箱的时代,只能赌个体发育差异(幸运儿:发育速度比较快的个例,原本是打算这么安排小法的🤔),而且在巨人对照的现实中一战的时间点,医学界尚未意识到皮质醇的作用

 

*所以,来龙去脉是:①军医给莱纳注射的肾上腺提取物(文中多次强调是动物身上提取的粗糙成分,并未分离出其中化合物,自然含有皮质醇)→②目的是想起到打鸡血的作用(≈透支身体式吊命,能顺便坑一把更好)→③误打误撞促进了胎儿的肺部发育+孕妇保养→④法尔克生下来后能够自主呼吸,莱纳也没有身体机能崩溃😂

 

【莱嬷在医学原理和小说虚构中找到的平衡,jpg】

(让我们忽略其他变量,否则这就变成论文了😂:)小法虽然是早产,但因为肺部发育成熟了,避开了新生儿呼吸窘迫综合征(夭折的元凶)

(文中还强调了体重和身长的规格也摸到足月生产的门槛了,算是暗示孩子的发育程度完善+另一层保底)

*总而言之——吉克和军医坏心办好事,误打误撞超前60年攻克了医学难题!

 

*吉克&军医:好像有哪里不对?

*法尔克:谢谢猴伯伯送来的大皮质醇

(当然,金手指也是存在的:以莱纳这次孕早期出血,孕中期出血,孕晚期又出血+生产间隔太短等各种debuff叠加的情况,小法能长得这么健康已经是万里挑一了😣)

Chapter 36: 衰变

Chapter Text

莱纳和波尔克在冬天生下的儿子,取名法尔克。

新生儿姓氏一栏则遵照贾碧的前例,被登记为“布朗”。

军方对于莱纳拼尽全力,一年内为国生下两个实验对象的行为很是赞赏,找了个理由称其“作战英勇”,再次授予莱纳一枚荣誉勋章。

上司还带着摄影师来到医院拍下一张病房授勋照,以备将来印在政府公报上——反正产房和病房看上去也差不多。

对于莱纳提出的“为了保障实验体的安全,想对外宣称他们是一对双胞胎”,上级也大手一挥同意了。

 

波尔克抱着贾碧做完体检回来,刚好撞上这一幕。

他一看这场景就知道莱纳已经先斩后奏,年轻人眉毛一挑,就见到莱纳的视线越过长官,朝自己投来一个恳求的眼神。

被对方摆了这么一道,波尔克反倒不生气了,心头疑云愈发浓重:先前的打算还只在外人面前说说,自家关起门来贾碧和波尔克仍是姐弟。

但在上级面前过了明路后,莱纳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要求户籍部门在出生证明上作假了,只有军部的机密档案中才会记载波尔克的真实出生日期。

这跟军部对间谍的安排一样了:能在民政部门轻易查到的出生日期是假的,波尔克的身世只会有经手计划的几个人知道。

如果只是“担心现任丈夫对非亲生的孩子有偏心”何至于此?

更像是莱纳在防着什么似的……帕拉迪岛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波尔克长久地盯着莱纳,直到对方无法再假借喂奶回避他的视线。

莱纳把孩子放回用热水袋保温的摇篮里,小心翼翼地掖好被子:军医说法尔克虽然体重和身长都跟足月生的孩子差不多,但作为早产儿还是需要做好保暖。

他抬起头,产后憔悴的眼角耷拉着。

 

波尔克踱步过去,轻轻拍着贾碧的后背,弯下腰去看摇篮里的新生儿:法尔克很会长,相貌结合了父本与母本的血统,乍一看和莱纳、波尔克都不相似,但仔细打量却能品出遗传的神韵。他的眼睛已经褪去了新生儿特有的蓝色,接近波尔克的深棕,胎发粗看是很浅的灰棕色,被阳光一打却透出金黄来。

波尔克凝视半晌,心中不由得柔软,本想开口发出的质疑也换了更和缓的切入方式。

他在莱纳翕张嘴唇,正在整理语言的时候抢先开口:“军方已经决定了下一任铠巨的继承者,是柯特·格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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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军方属意莱纳生下的男孩在将来继承铠巨,但距离孩子长成还有十余年,铠巨自然不可能空置。

柯特格莱斯比莱纳小三岁,是后一届的战士候补生,成绩只能算中上。

波尔克听吉克的意思,是说军方本想再精挑细选一个更强壮的士兵,奈何上一任继承者已经快满11年了,军方不敢冒险,迫不得已选了备用的柯特。

这是长期以来困扰军方的难题:铠巨原本和其他巨人一样,持有者拥有13年的寿命。

“原本”,从50年起发生了变化:50年前,帝国本想发动对高山国的远征,但时任铠巨还有2个月就会到期,军方担心战线拖得太长而导致在战场上发生意外,就打算先举行铠巨的继承仪式,再让士兵出发。

但是时任铠巨持有者却在仪式前一晚暴卒:非毒杀,非自杀,医生体检后只能捏着一把汗说“是猝死。”

问题是——他身上的铠巨也跟着一块儿泥牛入海,不知转生到哪个艾尔迪亚婴儿身上了!

军方大惊失色,立刻联动民政部门,在全国范围内启动排查:把同一时期出生的所有新生儿挨个抽血做实验,前前后后废了小一年的功夫,才在雷贝利欧收容区里找到铠巨的转世——一个单身母亲生下的男婴,因为生母耻于未婚先孕,所以一直没有给孩子上户口,黑户孩子才因此漏过了先前的多次筛查。

民政部门吃一堑,其后专门派出了宣传员深入各个收容区,大力宣讲帝国的政策:“所有的新生儿都是帝国的宝贵财富!必须及时完成人口登记!”

 

但军方和巨人化学会的专家们却在担心另一件事情:这个男婴稍大一点儿,就被按部就班地训练成为巨人战士,但是他却在12岁的时候出现了身体衰弱,变身时间缩短的症状——这是巨人之力即将远离的信号!

铠巨的持有期不该是13年吗?

专家怀疑是孩子继承的时候太小了,身体难以承受巨人力量。军方听完后,将信将疑却不敢再大意,立刻找来合适的成年男性继承了铠巨。

可是观察的结论却往坏猜想的道路狂奔——铠巨的下一任持有者也在第12年出现了衰弱,甚至比起男孩出问题的节点还早上1个月。

不是继承对象本身的素质有影响,而是铠巨可以持有的时间在不断减少!

 

而且,唯有“马莱之盾”会这样,其他巨人继承权仍然是稳定的13年。

12年6个月,12年,11年9个月,11年……从那以后,每一任铠巨的寿命都在不停地减少,比马莱的经济增长数据还要稳定。

根据规律推算,这一任铠巨只有10年寿命。所以军方不敢拖延,即便柯特不是最理想的对象,也总比丢失巨人后搞全国大抽查寻找下一个转世者来得方便多了!

 

这是绝对的机密,只有巨人战士与核心高层能够知道。

波尔克也是继承后才从吉克的讲述里知晓来龙去脉:虽然政府对外粉饰太平,只说每一任铠巨是在战场上为国捐躯,所以活不到年限也是情理之中。但军方在试图破解铠巨衰变之谜无果后,不得不尝试从源头解决问题——执行登岛计划:如果能把始祖巨人从帕拉迪岛带回来,也许可以用始祖之力修改铠巨的毛病。

但是登岛计划失败了,军方还搭上一个超大巨。

好在有莱纳的子宫,给军方提供了一个新思路,也算A小队可以将功赎罪了——当实验的样本量足够大时,没准能从零打造一个无惧衰变的铠巨,又或者新品种的巨人呢?

 

莱纳听了波尔克带回来的消息,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凝视着摇篮:吉克和医生早就透过口风,这孩子从出生就被当成下一任铠巨预备役培养。

但波尔克显然不打算闲聊,他抛出下一句话:“过两天,我就要再次去出外勤了——上级派我去帕拉迪岛,调查超大型巨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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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们都押走,小心检查牙齿!以免藏了什么毒药,要畏罪自杀!”弗洛克扬声吩咐手下的士兵,端详面前贵族愤懑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阵快意:昔日的人上人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只能带上镣铐,被最看不起的平民五花大绑押着回都城受审?

 

弗洛克指挥着士兵把贵族押上拆去篷布的马车,特意绕城中主干道兜了一圈,确保大部分看热闹的市民都目睹了这场面后,才吩咐掉头出城,带着从贵族家中查抄的财产,回去向女王复命。

弗洛克留心观察着人群的反应:同样出身底层的调查兵团士兵看到鱼肉百姓的人上人落魄,脸上难免快意;贵族的姻亲和富绅面如黑锅;百姓叽叽喳喳,像看戏一样起哄……

他心头泛出一股喜悦:有民意基础就好,这一次又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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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文史密斯死后,调查兵团群龙无首,也丧失了财政支持——原先团长在时,凭借谈判技巧和人脉,还可以从中央要到拨款……但团长一死,女王本就是仓促登基受制于贵族,政令压根出不了王都,又谈何给兵团发粮饷?

弗洛克不是坐着等饭吃的人,他也想更进一步,却清楚自己资历不够,还需要功劳来填:就像当初解救了尼克神父,获得女王授勋时那样——乱,意味着机遇。

至于乱不乱,那也是事在人为的——弗洛克猜女王也需要对贵族下手,需要一个“立威的机会”

所以他在觐见希斯特里亚时提议:他知道第二道墙西边的几个大贵族常年勾结,侵吞本应上交给中央的税款和农作物收成。

虽不能一网打尽所有阳奉阴违的贵族,但女王可以先抓一个出头羊……至于怎么抓,就看弗洛克的本事,他保证程序合法,只需要一张盖有女王印章的搜查令。

希斯特里亚将信将疑,但还是给了弗洛克一次机会。

他带着士兵前往罗塞之墙西部,以巡逻和维护城墙为名,要求驻地贵族提供食宿。

当地贵族没把弗洛克放在眼里,指了个破谷仓打发人。

 

弗洛克笑嘻嘻地带兵住下了,摸清了贵族的行动规律后,第三天就以抓山贼的名义,把往贵族庄园里搬运税款的人堵住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兵贵神速了:弗洛克打着“保护贵族老爷,别被混进宅邸的山贼暗害了!”为由,带人将贵族宅邸搜查一通……

要搜查令?好啊,这是女王的印章和亲笔签名!

当然,配合能言善辩的还是绝对武力——调查兵团的精锐士兵,以一敌百做不到,但是一敌五、砍几个贵族私兵的脑袋还是不在话下的。贵族的私兵在封地承平日久,往常当个作威作福的狗腿子没遇见狠角色,骤然见血就吓得尿了裤子,溃不成军。

 

调查兵团很顺利地逮住了贵族的管家,一顿夹板就让人吓破了胆。

剩下的流程就顺理成章了:弗洛克对外宣布“发现了贵族勾结山贼的证据,将其押回王都受审!”

扣帽子?罗织罪名?你去女王面前自辩吧!但是在返程之前,最好先在封地上兜一圈,让贵族的属民都看到领主的威严被打碎的场面。

让他们都知道,贵族并不是这片土地至高无上的天老爷,在贵族之上还有王权,百姓就会对王权和王权的代行者——弗洛克本人,更生敬畏。

弗洛克在脑子里打着草稿,预备着觐见女王时的说辞。

 

---TBC---

Note:

*小头本想写莱纳和波波吵架吵到床上去,但是被推剧情的大头击败了,怎会如此啊(莱嬷叹气

*弗洛克:撸起袖子加油干

*虽然是大家可能都猜到了但还是有必要说一嘴的安排:本文莱纳真的会生4个孩子,不能接受的读者可以退出(当然,剩下的2个并不是波波的……)

Chapter 37: 出生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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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尔克的体重和身长迅速地生长着,就连军医也惊叹这个孩子发育程度的完善,还不到一个月就看不出什么早产的迹象了。

军医和吉克私下对了半天账,只能总结为:莱纳本人比较难杀,而肾上腺素先前只在伤兵身上试验过,谁也没料到给孕妇用了竟是这个效果。

吉克本来就是有枣没枣先打一竿子,既然不成也不纠结,转头准备着再次登岛作战了。

军医受到成功案例鼓舞,摩拳擦掌立刻开始搜集早产病例,打算安排对照组做深入研究。

吉克只劝了一句“悠着点”,让军医别一时脑热拿了权贵来试药:因为保胎的显著成果,如今军医被上级指派去加入戴巴夫人的医疗小组,为怀孕的她提供保障。

而戴巴夫人的丈夫……威利·戴巴看似是个平平无奇的国会议员,实则其家族在马莱举足轻重,对帝国政治的走向有不可小觑的影响力。权贵们无不是惜命的家伙,面对有真才实学的医生,反倒不会像是对秘书和同僚那样防范,借医生的身份出入权贵家里,既可以打听情报,也能在将来以防万一——谁说脊髓液只能给普通士兵们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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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尔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是要上岛潜伏而不是去度假,一个小小的行李袋装些药物就够了。

隔壁传来孩子的哭声,波尔克快步走过去——哭的果然又是法尔克。

他熟练地把儿子抱起来,先摸了摸屁股,发现还是干爽的,波尔克又瞥了眼刚吃完的奶瓶,心下了然,娴熟地给孩子拍背——没饿也没尿,那就是单纯的要人陪了。

法尔克是个很难搞的小孩,他常会这样无缘无故地哭起来,只有在得到安抚后才能安静。

医生给不出什么建议,只说一切正常的话可能是孩子的个体差异,还是有个老护士说了两嘴,“有些孩子天生就是爱哭,要家长哄着,多陪陪他,抱着的时候跟他多说说话,让他安心就好了。”

波尔克乍一听很是无语,还不到一个月的孩子,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小脑子能理解安心这个概念吗?

可贾碧也不过11个月大,卡丽娜晚上带一个已经很疲惫,再没法同时兼顾另一个新生儿,法尔克的摇篮只能放在父母的卧室里。

波尔克和莱纳就此过上了当驴拉磨的好日子——死马当活马医之后,他们发现老护士还真没说错,法尔克虽然确实哭闹的频率高,但在家长的说话或者轻哼中能很快安静下来。

坏消息是,这孩子比起贾碧,废妈也废爹。

好消息是,队友靠得住。

 

波尔克本以为自己要一力扛起育儿重任,毕竟先前贾碧出生那会儿,莱纳躺在床上蔫头耷脑的,除了喂奶就是昏睡。

这次莱纳也是糟了大罪,虽然没有再挨上一刀侧切,但是八个半月早产本就艰难,波尔克自觉是一个有良心的男人,很该主动承担一些丈夫的责任——即便这个妻子并非出于他本人意愿,但他在肉体和家庭关系里都是负责发号施令的那个,也是把莱纳按在床头的那个人……那么哪怕是以世俗视角的“他都把莱纳睡出孩子了”来说,自己为此付出劳动也是理所当然的。

简而言之,把人搞大了肚子该承担责任。

我不能当提起裤子不认帐的人渣,波尔克是靠这套理论说服自己的。

 

令他没想到的是,莱纳在短暂的休息后也加入了哄孩子战队,和他换手一起伺候儿子换尿布,拍奶嗝,以及马莱军歌哄法尔克入睡——两个人14岁以前的生活经历高度相似,长年的预备役生涯让他们的能掌握的消遣近乎没有,儿歌也被视为“软弱的,和光荣的战士不相称的东西“,在入选成为战士候补的那一刻就抛弃掉了,如今哄孩子也只能捡起军歌。

 

波尔克盯着那个唱着荒腔走调的歌曲哄孩子,哈欠连连的家伙,心想着莱纳也没有别扭到无药可救——至少他对孩子还是上心的。

对方既然可以托付后背,那也可以把队友的默契用在育儿战场上。

波尔克就这样和莱纳达成了一三五二四六的换班协议,两个人协作后,那些洗不尽的尿布和烫不完的奶瓶,伴随着法尔克越长越清晰的五官轮廓似乎也没有那么难挨了。

波尔克凝视法尔克的睡颜,下意识地亲了亲儿子的额头,他现在有点相信老护士的说法了——“日久生情,很多当妈刚生下孩子没什么感觉,越带越舍不得”。

如果莱纳不再像孕期那样别别扭扭,孩子也能健康成长……维持着这样的生活状态,倒也不是那么难以令人忍受。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回到家的莱纳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文件夹:“我办完证明回来了。”

“噢,我看看。”波尔克轻手轻脚地把儿子放进摇篮里,打开信封。

 

只一眼,波尔克就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他本以为莱纳会把波尔克的出生年龄改大,让他在户籍证明上登记为和贾碧一样出生在春季,可这张出生证明上写的却是冬季——法尔克的真实出生日期

但是莱纳之前明明说过“想让波尔克和贾碧对外谎称双胞胎”……波尔克抬头,对上莱纳别开的视线的脸。

对方的回避已经暴露出心虚,波尔克在对方开口前冲向床头,翻出藏在最底下的文件袋——贾碧的出生证明。

这是搬家时一起带进来的,先前波尔克从没看过——他成为莱纳丈夫的当天就是贾碧出生的日子,有什么好看的?

但上面清晰的铅字却暴露出莱纳的真实目的——贾碧的户籍证明上写的出生日期是冬季

波尔克举起那张出生证明,鼻尖还能嗅到油墨味——这说明贾碧这张出生证明反倒是近期打的。

不是法尔克被改大了,而是贾碧被改小了11个月,这是为什么?

波尔克的视线在墙壁和莱纳的脸上来回扫射——墙上是逝者照片的泛黄,“妻子”脸上是局促不安的红。

“莱纳,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波尔克沉声发问。

---TBC---

Note:

*小法:高需求宝宝be like

*下一章一定要开上车(握拳

Chapter 38: 造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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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看着波尔克步步逼近,知道今天不给出一个说法是难以收场了。

可是他要怎么说?贾碧的身世是绝不能交代的:万一军方知道自己前后脚与艾伦和贝尔托特发生过关系,他们才不会管这是50%还是100%的概率,只会把贾碧视为奇货,等待她的就不只是无休止的训练和战斗,甚至可能是牢房——贝尔托特毕竟是“自己人”,艾伦则是实打实的敌方。

军方的手段从来都不全是坦途大道,有能低成本又威胁敌方的办法,上级自然不会放过。

这还仅限于马莱方面,帕拉迪岛的态度更是难以揣测:城墙坦白之后,他和艾伦就已经决裂了,若说先前艾伦还会为两人的关系保密,现在的他就难打包票了……

虽说帕岛孤悬海上,145代王还修改了子民记忆限制百姓出海,但帕拉迪岛其实从未真正断绝过对外交流,至少在核心高层是这样的——否则以岛上那落后的科技和化工业,怎么可能生产出立体机动装置?

莱纳不敢赌这个万一:即便艾伦不一定会离开帕岛,可自己身为马莱的战士,必然会有接受任务四处征战的一天——如今军方就已经派波尔克要再次登岛,而自己又曾在岛上三年,是A队的幸存者,“对当地局势最了解的战士”,没准哪一天,军方又把他派回帕岛呢?

届时,万一是谁说漏了一嘴,或者关于他的情报被帕岛得知,当敌人发现“莱纳布朗家里有个女婴”的时候……

所以贾碧必须被修改出生年龄:对军方来说,一两岁的差距在外貌上不明显,又可以在将来派孩子作战时用假身份迷惑敌方,自然无有不允;对莱纳而言,这就是他保全自己,卡丽娜,乃至波尔克的唯一办法——自己的外表好歹是个壮年男子,除了亲历者,外人不会轻易想到“男人怀孕生子”,只要能错开诞生的时间点,就更不会惹人生疑了……

 

莱纳吞了一口唾沫,挤出一句:“这……我……当然是为了避免帕岛的间谍探查到情报,伤害孩子们。”

波尔克一看莱纳这犹犹豫豫的样子,气笑了:“帕岛上的原始人连稍大一点儿的帆船都造不出来,他们怎么可能突破巨人的包围圈抵达海边,然后还精准无误地来到马莱找到你?难道他们这些恶魔的后裔是能像鲸鱼那样游过汪洋大海吗?”

他越说越气,一把揪住莱纳的衣领:“再说了,你的外表看上去就像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常人谁会想到是你生的孩子?难不成你潜伏在调查兵团的时候,每天光着屁股到处跑?”

莱纳顿时噎住,他想起了和艾伦钻草丛的日子,立刻说不出话来。

波尔克只当他是无理取闹,又怒道:“好,那我们今天就好好说说清楚!假如真有这么一个帕岛人——我们就当他是个运动健将吧,特别厉害,扒在航船上一路游到了马莱,准确无误地穿过海关封锁,来到军部的大街还找到了你家,然后他一看,你家里面有个不知道是一岁还是两岁的小女孩,也姓‘布朗’——”

“你猜这个帕岛人会怎么想?”波尔克愤愤道,“他当然会觉得贾碧是你的私生女,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除了我这样……”波尔克的鼻梁上的雀斑迸出一点儿红晕,“谁知道你的下身是那样的——所以脑子正常的人只会认为,贾碧和法尔克都是你跟一个不知名的女人生下来的,现在这个女人死了或者是你嫌弃私生子名头不好听,所以才谎称姐弟俩是你的远房表弟表妹!”

“所以说,你改不改年龄,都不影响外人怀疑你和孩子的关系——只不过是知道的人明白你是当妈,不知道的人认为你是当爸!”波尔克怒极反笑,“当然,可能还要加上一个我——我非亲非故和你们一家住在一起,别人只会猜测我俩是在搞同性恋,至于孩子的生母……可能只是你为了传宗接代骗来的,生下孩子后就被你抛弃,或者干脆杀了,我俩才以爹妈自居!”

“你要是不信,就把我们的名字盖去,随便拿这个故事去问其他的士兵——十个里有九个是这么想的!甚至还会有更难听的猜测——要知道,你的母亲也才三十六七岁,有些人会怀疑‘也许是你妈妈跟别的男人生下了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碍于名声,才谎称是收养了亲戚的孩子’!”波尔克一鼓作气地说下去,只觉得思路越来越顺,“那么,就算是有个厉害的帕岛人摸上门来报仇,难道就会因为孩子的假出生日期而放弃吗?他只会想着——千辛万苦找到仇人,不能空手而归,一定要让你这个叛徒付出代价,不论跟你在一起的姐弟俩到底是你的私生子?还是你的远房亲戚?你的异父弟弟妹妹?这些重要吗?反正都姓布朗,报复他们等于报复你!”

 

莱纳被波尔克这一句话里的“叛徒”戳中心事,又想起当初玛丽亚之墙上艾伦愤恨的怒吼,脚下一个踉跄。却不想他的领口仍被波尔克抓在手里,两人一倒一抓,相反的作用力撕碎了衣料,扣子飞迸落地,莱纳的胸口也露了出来。

他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波尔克一看莱纳这副样子就心头火起,将对方一把推到墙角。

莱纳本比波尔克高半个头,但此刻心虚驼背,反而让两人视线平齐。

波尔克凑得极近,扳住莱纳的下颌不让他别开视线:“莱纳,我真的看你这副样子就来气——找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又是说为了孩子好,又是说要保障安全,根本立不住脚!”

“我之前就一肚子火,你别别扭扭的,有什么话直说不行吗?”波尔克呼出的气打在莱纳脸上,“我是能对贾碧下手,伤害你母亲的那种卑鄙小人吗?”

“你其实就是觉得我没法对贾碧和法尔克一视同仁,所以才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又是帕岛间谍,又是巨人血脉要低调的,折腾了半天不就是怕孩子将来长大了,问起来得知他俩不是一个爸爸,会搞得家里不安稳?而我也会看前夫的孩子不顺眼,区别对待?不然你废了老鼻子劲,竟然是修改贾碧的出生日期……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波尔克一抬头看到墙上挂着的遗像,愈发怒火中烧,“在你心里,莫非只有贝尔托特是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我就是邪恶容不得人的后爸?”

 

啊?波尔克怎么是这样想的?

莱纳刚才听波尔克长篇大论,本已战战兢兢,只怕波尔克推理到最后会得出结论“你是不是和帕岛上的哪个家伙有私情→贾碧的生父有问题→所以才非要掩盖贾碧的出生日期”?

结果波尔克兜了一圈怎么扯到“觉得他会偏心”了?

这样也好,波尔克还是愣头青,想不到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莱纳长出一口气,决定把这个误会维持下去:“波尔克,我没有这个意思,在我眼里你和贝尔托特一样……”

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波尔克愤怒的啃咬堵住了嘴唇:“你少来这套,我真是受够了,你这种口是心非的样子——我到底哪里不如贝尔托特了?”

“我是不如他正直,还是对你的家人不好,还是——床上?”波尔克气急了,伸手就去扯自己的皮带,“总不能是我操你操得不够卖力,让你一直嫌弃我比不上贝尔托特吧?”

 

---TBC---

Note:

*有一说一,波尔克的思路是对的,一般人看到18-19岁的年轻小伙子家里忽然多了“弟弟妹妹”,都会怀疑是他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而不是他自己肚子大了

(但是在邪恶的莱嬷世界……男人可是会长出……😂)

*游泳健将弗洛克:在想我的事情?

*下一章一定要让波波出门前吃上肉(握拳

(莱嬷的小头终于击败了大头,开始抢占键盘主导权)

Chapter 39: 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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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看着波尔克气势汹汹的样子,视线扫过对方鼓起的裆部,顿觉也不是不能理解——小头控制大头的时候,人的行为难免冲动。

于是他麻溜地往下一滑,拉开波尔克的裤链就要往里掏——未遂。

他被波尔克扯着领子提溜了起来,对方不客气地直瞪莱纳:“你以为把嘴塞上就可以不回答问题吗?Look in my eyes!”

莱纳噎住了,他的小小伎俩被戳穿,也不好厚着脸皮说出“我是要给你吹箫”,做这种事情最重要的是心领神会,一切尽在眼神和肢体语言的不言中,说出来就未免太尴尬了!

 

他伸手想要揩一把汗,却忘了自己的领口已经被波尔克扯开,一抬胳膊胸口就露了出来。

波尔克犹不解气,一指头戳上莱纳的左胸:“我有些时候真搞不清楚你心里都在别扭什么,我也没给你委屈受……”

话还没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波尔克这一下力道不轻,还在哺乳期的乳房以为是孩子的索求,乳头顿时泌出了白浆。

波尔克讪讪地收回手,视线移到一旁的摇篮,恨恨地跺了一下脚:“唉——你先擦一下吧!”

莱纳胡乱用袖口擦了擦胸口,瞥了眼仍然在沉睡的婴儿,又望向在一旁鼓着脸颊的波尔克,没忍住问了一句:“你真不做了?”

波尔克被他这么一激,嘟囔着“这可是你说的!”就扑了过来。

 

莱纳扫了一眼波尔克的裤裆,一时之间也有些眼热:从确认怀孕到孩子出生已经快十个月,两个人一直都是睡素觉,此时不只是波尔克,自己也难免有些意动。

莱纳早就发现了身体的变化:来月经的时候他总会做春梦,一开始以为是长出女性器官的后遗症,后来怀孕早期也偶尔会性欲高涨。他把这个当成尤弥尔的诅咒……直到他住院保胎,有一天听到两个值班小护士闲谈,压低声音地说着“孕期行房”、“激素”……他才恍然明白这或许不是特例,只不过是大家碍于面子,没人敢直接问出来。

 

可能做女人就是这样的吧……莱纳喘了一口气,他的裤子已经被波尔克扯了下来,对方把脑袋埋在他脖子上,正用虎牙在颈动脉上摩擦。马莱的战士明白这是征服欲的流露,性欲和暴力,本来就是纠缠不清的两样元素。

他想直接上手撩拨对方,又怕被波尔克认定是分心回避问题,索性抬起一条腿,用已经湿润的女穴去摩挲波尔克的裆部。

波尔克的外裤还挂在腰上,粗糙的丹宁布刮擦着脆弱敏感的器官,带来些微的刺痛和更加鲜明的快乐,莱纳不用低头就能知道他把波尔克的裆部弄湿了——两个人的隐私部位只隔着一条内裤,他已经能抵住浸湿的布料,用阴唇去描摹波尔克龟头的形状。

 

波尔克把莱纳的一条腿抬起来,架在自己肩膀上,勃起的性器已经高高翘起,柱头分泌的前列腺液证明了年轻人的迫不及待。

但他却没有长驱直入,而是用只用龟头抵在阴蒂上摩擦,在带来快感的同时用执拗的眼睛盯着莱纳:“贝尔托特和你这样做过吗?”

莱纳惊得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墙壁上,遗像里的贝尔托特和马赛尔正对着他笑。而身前,有着和马赛尔同样眼睛的波尔克正趴在他胸口,在涨大的乳房留下牙印。

他脑瓜子“嗡”地一声,顿时想起自己冲动地在贾碧不到三个月时候骑在贝尔托特身上,在队友都入睡的时候做活塞运动。

贝尔托特在全程一直皱着眉头,和波尔克两模两样。非要找相同的话,虽然他们表示反对的话语不尽相同,但是下身那玩意儿在这种时候倒是都硬得很诚实。

波尔克执着的样子,反倒有些像缠着他不停问东问西的艾伦:“我弄疼你了吗?”,他们都会压在他身上挺腰,贪婪地把精液全都射进子宫里。

至于旁边的马赛尔……莱纳别开眼。

 

但是莱纳的犹豫却被波尔克当成是在心里评判高低,他用力地一顶:“我一直不明白,岛上作战朝不保夕,这么危险的环境,你们为什么还要谈恋爱,还搞出孩子,甚至……”

两个人的肉体紧密地连结在一起,有温软的水流沿着大腿根滑落,可语言却像是冰冷的刺刀。波尔克哽住了,没有再说下去,和他的肢体动作南辕北辙的是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疑惑,愤怒。

莱纳知道波尔克的未尽之意,这也是他不敢抬头看向墙壁的原因——马赛尔也在朝他微笑。马赛尔算计让他继承巨人,他和贝尔托特擅作主张搞了个色诱计划,紧接着马赛尔又自顾自地用命抵了债,这笔帐早就算不清了……若以生死论,他就此成为登岛作战的唯一“赢家”。他出于良心道德,也不该再说死者是非。

不论波尔克是跑偏到和贝尔托特比个高下,还是马赛尔的死因……都比他关心贾碧的身世来的好。

 

莱纳一闭眼,决定履行对马赛尔的承诺:“波尔克,岛上的事情是我行事冲动,和贝尔托特……发现怀孕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打胎必定会影响行动,就拖了下来,马赛尔和贝尔托特知道我的身体异常,为了照顾我,才在玛丽亚之墙的行动让我远离敌军……可以说马赛尔算我害死的。

波尔克微怔,他原先就猜测哥哥的死因和莱纳有关系,如今听到莱纳这样坦率承认,更是胸口一堵:“你……”

“你哥哥是为队友着想的好战士,”莱纳回忆起当时的细节,想到马赛尔死前没来得及跟波尔克单独聊聊,更是横下心开始背锅,“是我和贝尔托特太放纵自己了,马赛尔当我们是压力过大才睁只眼闭只眼,怕我们被吉克军法处置又替我们瞒着……我一直愧对于他,如果你要……”他一边扭动屁股试图夹紧波尔克的阴茎,一边结结巴巴地胡扯。

“这就是你拧巴别扭的原因?”波尔克停下了抽动,冷笑一声,他的手按在莱纳的颈动脉上,用力地碾压,“你跟哥哥换了站位,害死了他,却又害怕军方追责不敢说,所以每天蔫头耷脑?”

莱纳被掐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胡乱地“嗯”了几声,预备着迎接死亡。

可肉体却和心情南辕北辙,随着脖子被掐紧,性窒息给下半身造成的愉悦反而更加明显,他一个哆嗦,竟然在高潮中喷射出来,溅了波尔克一脸水,

波尔克的手一松,莱纳整个人往后一倒,抵着墙壁滑落到地板上。

他抬起头,迎头对上波尔克的阴茎。年轻人扶着性器,把精液喷在莱纳脸上。

 

莱纳闭上眼睛,预备着迎接拳头或者脚踢,但是波尔克却把他拉了起来:“你演这个丧气样子给谁看呢!我最烦你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调调了!”

一巴掌落在莱纳的肩膀上,带得他头一歪,睁眼就对上波尔克通红的双眼:“莱纳,既然军事法庭已经做出不追究的结论了,那我也不会非要你偿命——但既然你是靠着哥哥才活下来的,整天做这蔫头耷脑的样子给谁看呢?哥哥要是救下来一个废人,那才是白费了一条命!我跟个吊车尾住着,也窝火丧气!”

你要是真想偿还哥哥,对得起我,就该拿出个样子来,好好地照顾孩子,像个巨人战士那样活完剩下的日子!”

“至于贝尔托特,还有贾碧……”波尔克深吸一口气,“我还不至于下作到对战友的遗孤下手,你以后大可以放心——但是别再摆出这副别扭模样!”

“我不会跟队友斤斤计较,也不会打女人,”波尔克走到一旁,弯下腰凝视摇篮,复又抬头望向莱纳,“就看你是想当我的战友,还是想当女人了。”

“又或者,两个都是?”波尔克递过来一条毛巾,“莱纳,我们能不能先从有话好好说开始?”

---TBC---

Note:

*ntr瘾发作了,但没有完全发作

*勃然大怒×怒然大勃√(本想写angry sex但是算了,莱嬷不忍心)

(莱嬷的怜悯:虽然莱纳亲爹不是人,但是莱嬷不愿意让莱纳再次重蹈原生家庭的覆辙,所以莱纳的几个老公都挺像人的……吧

【有的人头掉了,这种情形能不能像人不好说】)

*激素变化确实会导致月经期+孕期性欲↑(存在个体差异,不一定每个人都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