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清晨，出奇的安静，越过一地乱甩的衣服望向床，两具交叠的人影纠缠着躺在颇具凶案现场潜力的床上。
床头扎着张被蝙蝠飞镖钉死的扑克牌，看到这里，想必此番故事的主角们已经很明朗了。
于是小丑猛地睁开眼。
他的第一感觉是身体不对劲。
他的四肢修长瘦削，但此刻却像突然套进了一副更加强壮的模具里，他迷糊地动了一下。
随之而来的感觉是胸膛下有一片稳固而强壮的支撑——谁正抱着他。
温暖。
紧接着，温热的气息从那儿传来，另一个人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间，奇妙得令人毛骨悚然。
小丑僵硬地动了动脖子，艰难地偏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脸——线条分明、五官英俊，脸颊上残留着疑似小丑自己留下的口红印。
“哦……我和你？”他嘀咕着，可能是昨夜喊哑了，今天他的声音格外沉闷“真奇怪。”
就算是小丑，也不经常有这种一觉醒来就随机刷新在某个野男人床上的经历。
但好巧不巧，他认识这张脸。
拜托，这座城市里谁不认识这张脸。
一个韦恩，哥谭的黄金单身汉，韦恩企业的掌舵人，媒体争相追逐的风云人物——还是个超级花心大萝卜。
小丑像鱼一样跃动了一下，嫌弃的扭开，用背部对着布鲁斯的帅脸，最后伟大的犯罪王子闭上了眼睛，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睡一觉，或许醒来就会有人跳出来帮他解决！哈！
于是在布鲁斯·韦恩，哥谭之子、黑暗骑士、不需要闹钟的完美人类，缓缓睁开眼睛时。
他成为了“第一个”直面现场的人类。他本想伸手揉揉额角，可他的手臂并不是自由活动的——它正牢牢环住一个人的腰，一个男人的腰。
这是一个健壮的裸体男人、身上布满伤疤，有一头黑色的短发——完全在他的审美范畴之外的样子，但是……有一点可怕熟悉……
谁？ 是谁？ 是谁躺在我旁边？
布鲁斯·韦恩，世界最佳侦探兼黑暗骑士，此刻像一只被夹住尾巴的猫，僵硬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不敢抬头去看那人的脸，可他的手臂还环在对方的腰上，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强壮的背肌——温热而结实。
他睡了谁？
谁又睡了他？？
他眨了眨眼，试图给自己的大脑争取一秒钟的缓冲时间。大脑并不打算合作，不仅无响应，甚至邪恶的开始疯狂播放昨晚记忆的空白部分，喘息的苍白的男人、水润的绿眼睛、细瘦的交缠上来的双腿……等等，细瘦的？大脑无情的无视了他的疑惑，接着放大眼前回忆里每一个没什么卵用只能为这段文字增加一点色情意味导致本篇文章无法过审的细节。
布鲁斯的眼睛渐渐移向了床头——好吧，这才是关键。
那里插着一张被蝙蝠飞镖钉住的扑克牌，鬼牌的鲜艳色彩几乎要戳瞎他的眼睛。
扑克牌。蝙蝠飞镖。扑克牌。
“不。”布鲁斯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且低沉，他的声音低到像是对自己说的，又像是在对这荒诞现实发出抗拒的声音。
他没有大叫，没有挣扎，没有露出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至少他觉得自己没有。他只是在床上坐起来，像一台有些年头的破电脑刚启动时一般发出微弱的电流声。
他小心的把飞镖拔了下来——尽量不让目光和扑克牌接触。塞进枕头下，这个东西不能存在于韦恩的房间里。
然后他试图控制自己的呼吸，努力不让那张属于宿敌的脸浮现在脑海里，但那抹诡谲的笑容仍如鬼影般挥之不去。
他开始逐渐拼凑记忆，回放昨夜的片段：小丑的绿眼睛，近得令人心悸；那淫荡的笑声回荡在耳边。于是他得出一个最没用但最炸裂的结论:
他对小丑有性冲动。
这个事实像一颗重磅炸弹，砸进了布鲁斯原本稳定的世界观。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床单，手指关节泛白，努力克制那股想要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并找个楼跳一下的冲动。
他不仅突然变成了同性恋，他还对自己的宿敌有……有……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决定先不去想这个，现在最恐怖的问题是，他该死的大脑里闪现出的、昨日幻影里的另一位主角显然和床上这位不是同一个。
他可能误把床上的这个男人当成了小丑。
布鲁斯的胃部一阵抽搐，他想吐，他低头看了看躺在他身旁的陌生男人，肌肉紧实，单从体格上来看，他一个人能顶三个小丑。
他可能把别人当成小丑睡了。
布鲁斯不禁感到悲哀，他当了三十年的直男，第一次慎重思考自己的性取向居然是这么悲哀的场景。
他不仅出柜了，他还出轨了——而且出柜对象根本不是小丑。
他感到荒唐，但无法否认是自己的失控，他得对这位、这位……仁兄负责，他必须要立刻解决这件事情，金钱或者任何物质上的补偿……
想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烧上心头，他的手臂终于松开了，缓缓撤回身边，像触碰到烫手的铁块。
铁块呼噜呼噜的哼唧了两声，动了动。
“嗯……” 对方发出一声慵懒的呻吟，声音也熟悉的要命。
这要命的熟悉与陌生让布鲁斯心跳如擂鼓，他害怕转过头来的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他认识的人，这比在雨夜里直面一整个黑帮的袭击还令人恐慌，那些熟悉的符合特征的名字一个接一个跳出来，迪克？杰森？克拉克——哦，这个不可能。
不！你这个恶心的男同性恋！你都在想什么！你的人生要被你的几巴给毁了！他的大脑尖叫。
“你醒啦？”熟悉的男同性恋说。
布鲁斯的脊背僵直，慢慢转头，他的目光与一双蓝眼睛相撞——那里面装的是他无比熟悉的东西，属于他昨夜混乱记忆里的另一位主角，扭曲、疯狂、邪恶且正在假装纯良的眨巴眼，而这对眼睛此刻镶嵌在布鲁斯·韦恩的脸上。
布鲁斯愣住，他的大脑发出一声嘲笑，然后死机了。
他在小丑转头的瞬间，动作异常迅速的弹跳起身，像拼命逃离菜刀剥皮之术的牛蛙一样积蓄腿部力量奋力一蹬——猛的把小丑从床上一脚踹飞了出去。
这个该死的小丑被踹飞还不忘做作又夸张地尖叫，他咕噜噜滚到地上，朝床上的布鲁斯翻白眼，揉着被踹了一脚居然不大疼的肚子嘟囔着：“早安吻都不给一个！”
Joker……
一种天塌了般的预感降临在布鲁斯头上，于是他轻轻的呼唤:“Joker？”
“啊哈？”小丑顶着他的脸抬头。
Joker。
布鲁斯·韦恩。
他的脸。
他的身体发出小丑的动静。
布鲁斯坐在床上，额角青筋跳得像哥谭市政厅的钟表。他粗重地喘息着，试图理清刚刚发生的一切。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丝说不清是庆幸还是恐慌的复杂情绪——好吧，他并没有把别人当成小丑睡了。
至少他不是男同性恋，他只是和自己的宿敌因为可怕的战斗摩擦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至少，他睡的就是小丑本人。
小丑本人？
布鲁斯的思绪猛然被拉回到现实，他冰蓝的瞳孔重新聚焦，视线移向躺在地上的“小丑”。
小丑正歪着头，像发现新玩具似的摸索自己的身体，哇哦，好熟悉的手感，好结实的腹肌，好大的奶、哦不胸肌啊。
“咦咦咦！”他捏了捏自己紧绷的大胸部，随即猛地跳起来，赤裸着冲到全身镜前。
镜子里的人面容俊朗，身材健硕，肌肉线条流畅又结实，这是一具他完全不熟悉的身体、昨天还疑似和他翻云覆雨——布鲁斯·韦恩。
小丑愣了一秒，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大笑: “多么无趣、普通、无特色的一张脸啊！但配上这精致可爱的笑容和闪闪发亮的眼神，却英俊帅气令人心花怒放——还得是我。”
小丑眨眨眼，镜子里俊朗的男人也眨眨眼。
“这不可能……”布鲁斯喃喃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双手捂住脸，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无论如何，他无法忽视房间里那个用他的脸笑得像疯子一样的小丑，就像人类无法忽略房间里的大象。
“哦？不可能？”小丑慢悠悠地走过来，就好像他此刻穿着全套西装参加某个宴会，而不是一丝不挂的出现在布鲁斯的房间。
他走到布鲁斯旁边：“这已经发生了！瞧瞧你这张平淡无奇的帅脸，现在是我的了！你得承认，我看起来比你更……”小丑本想说英俊，但这个邪恶的笨蛋布鲁斯确实很会装帅，抿着唇瞪着他的眼神像极了他的亲亲小蝙蝠，于是他又把这个字眼吞了回去 :“比你更有趣！”
布鲁斯看着面前的“布鲁斯·韦恩”一丝不挂的站在那里，他看到那张属于自己的脸，此刻却挂着小丑标志性的笑容，和他平时冷峻内敛的神情截然不同。
两个“布鲁斯·韦恩”面面相觑，但场面却不大像照镜子，属于“小丑”的气味压倒性的战胜了躯体。
好消息，至少他没把无辜市民当成小丑睡了。
可他睡的是小丑本人！！！
更怪异的是，这具身体如今正以一种完全陌生的方式活动，小丑摆弄着布鲁斯、不，现在是他自己的肌肉，抬起胳膊又看又摸，夸张地吹了个口哨，刻意压着嗓子逼出一道男低音：“哇哦，看看这胸肌，还有这二头肌！希望这不是花拳绣腿！我感觉我现在能打遍哥谭无敌手，一拳打死一个蝙蝠侠！”
布鲁斯坐回床沿，木愣的蜷缩成一团，他可能还没醒，或者他中毒了，这是某种幻境，某个可怕的预兆，小丑不仅过度入侵了他的生活，而且还和他、和他……最重要的是……小丑知道他是蝙蝠侠了吗？他发现了吗？他应该现在掐晕这个王八蛋小丑然后在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告诉他只是做了一个梦吗？或许他现在掐昏自己比较快。
布鲁斯的太阳穴开始突突跳动。
他尽力让自己要不去回想任何细节，但脑子偏偏不配合，昨晚的片段像电影胶片般一闪而过。喘息、抓挠、相互拉扯……
他攥紧了双拳，努力让自己不立刻掐死对方后抱着他的尸体一起找个楼跳，呵，或许明天的头版新闻会是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殉情。
小丑并不搭理他的伤春悲秋，一屁股坐回床，兴致勃勃的捏着他新鲜出炉的肌肉。
他的哲学思想终结在小丑伸手摸向胯下比划长度的时刻，布鲁斯·韦恩，哥谭之子，黑暗骑士，发出了清醒后的第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