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帕克问它的主人。
“嗯……如果我说,是故意不小心的呢?……哈哈,开个玩笑。”卡卡西回答。帕克白了他一眼。卡卡西把带土安顿在床上之后洗了一个澡,现在他正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带土睡下了,帕克从浴室里溜出来,耷拉的眼皮从来没有抬起来过。"卡卡西,我饿了,要吃饭。"它说。
卡卡西苦笑:“得了吧你,一点也不知道体谅我,每天我都辛苦工作,回家也辛苦,还要给帕克管上好吃的。”一面说,火影一面将刚刚湿透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然后去厨房里拿牛奶和碎肉。
帕克一路跟着,眼角瞟了一眼床上沉睡的男人,它凑到卡卡西脚边蹭了蹭。卡卡西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上半身赤裸着,没有擦干的水滴从头发上往下掉,顺着脸颊流到脖子根去。锁骨窝处有一处相当明显的咬痕,像一颗鲜艳欲滴的草莓。
“你别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卡卡西。”帕克说。
“确实什么都没发生过啊?”卡卡西咳了两声,微笑起来,他手里玩着橘红色的面具,手指在面具的边缘摩挲着,“只是前辈帮阿飞酱排忧解难嘛。不过这件事也结束了,接下来还是按部就班地生活、做事、上班……啊,不想上班……“
帕克抬眼的时候,卡卡西的脸已经藏进面具后面,银白色的头发半干,有几根刘海耷拉在面具上。帕克嘴里嘟囔着:“玩心真重,本来还挺担心你的,现在看你这样倒也没什么嘛。”
卡卡西没接话下去,起身,走到床边,将面具安稳地摆在床头柜上,眼前是带土的睡颜。睡着的时候倒是脸上伤痕都柔和起来,现在带土的气色比之前好太多了,身上的肌肉虽是萎缩了一些,干巴巴的,但只要运动起来,很快就会恢复如初。刚刚在浴室里,卡卡西偶尔会碰到带土的身体,果然瘦了很多,卡卡西想,躺着不动,身体机能容易退化,自己这个住院专业户很有发言权。之后,估计再过两天,可以尝试着让带土动一动,还是不能让他往太远的地方走,就在家附近。不能声张,之后必须要更加谨慎。虽然告知了鸣人小樱,他们能够帮到的还是少,况且佐助的事还没有处理干净……凯在医院里,红会帮忙多照看些。周末要记得去给琳送花。还有村子重建和恢复木叶声望的事,在内务方面可以多叫鹿丸顾及,剩下的基本还得自己来做。
视线重新聚焦,带土此刻已是全黑的头发。相比之前,在战场上见到的时候更略长一些,在枕头上勾出一片漆黑杂草的形象。枕巾上依然有浅淡的灰黑色水渍,清洗几遍染发膏,仍旧留下痕迹。卡卡西回过味来,撑了撑脑袋,他总觉得自己是跟着氛围走了,做了不得当的判断。鸣人小樱他们一来,将带土的现状全盘托出,反而放下心来——况且那会儿带土还像个神经病似的,说话做事都不太正常。自己也自然就跟他一样,当个神经病二号,陪他玩。
卡卡西不知道带土扮演阿飞的原因和目的,他也不愿去想,只要谈到现在的带土他的后脑总一阵抽痛。虽说彼时在战场上,和带土重又组成了二人小队,在面对大筒木辉夜姬的时候,自己脑子一热,想着跟带土一块儿去见琳也不错。做应该做的事,做当时自己还能做的事。救下鸣人和佐助,村子未来的希望,从此跟带土……卡卡西甩了甩脑袋,他很快掐断了回忆,带土灰飞烟灭的画面不愿再多重复几遍,况且带土活着回来了,也没必要再回忆那些找罪受。只是现在自己不适应当下生活。货真价实的带土被自己亲手刨出来,现在又切实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并至今已经躺了小半个月。卡卡西独自生活十八年,在每日的清晨去看望带土的坟墓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现在这样突如其来的二人生活反而很不习惯。
见到带土的脸,他总会想起更以前的时候,从非常小的时候开始,从还在读忍者学校的时候开始。他想自己迄今为止的生活,基本只有战争和学校里这两种,不是在杀人就是在当学生、当老师。第七班给了他一些往日的慰藉,而现在真正的过去切实地找上门来。带土已经这么大了,他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刚才在染发的时候就谈到了,他记得许多故事,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琳。卡卡西想起琳的时候,又抱歉地笑笑。自己总想念琳,带土恐怕比自己还要更在意更怀恋,也会因为琳而埋怨自己。在琳的问题上,卡卡西总是自举白旗,于是真正的心情就更难说出口。将近二十年前的心意,放到现在再探讨,对带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麻烦,对琳来说也是。
于是带土发神经地翻出阿飞的面具戴上,反而是帮了自己的忙。卡卡西想到带土在家翻箱倒柜大演特演的模样,嘴角勾起来。把阿飞和带土区分开来,视觉上没有带土那张认真的脸,自己好像也不会往更深了去想,不想之前的事,也不会推测之后的走向。阿飞是一个暧昧的存在,他不属于那个总把“我要和琳告白”挂在嘴边的爱哭鬼,也不是要被全忍界审判的重大罪人宇智波带土。卡卡西的嗓子从洗澡之后,一直都隐隐作痛,然而对他自身而言,倒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快乐——阿飞只是想到了小时候一些事,紧接着他需要一点儿性方面的帮忙,就和小时候一样。而卡卡西立刻就捉住了这个机会,不作为木叶的六代目,也不是第七班的指导上忍,只是作为阿飞的前辈,一开始有一点儿坏心眼的,也想要弄痛一下阿飞,用粗糙的手掌造成一些麻烦,但是很快就只剩下真心地帮助阿飞,解除这一份尴尬的小危机。阿飞不会喜欢前辈,阿飞只是需要前辈的关爱,前辈很乐意给出,而偷偷掺杂真心的时候,卡卡西会刻意用自虐的疼痛避免这一错误的发生。
但阿飞是阿飞,摘了面具,一切又变得严酷起来。不谈私人感情,带土是战犯,是规则世界里应当被抹杀的存在——卡卡西用写轮眼并不能看清什么,迄今为止他也不曾真正地明白前路。他每每回味带土对自己长篇大论,讲述过去之苦痛,世界之虚假,只是因为带土他活得太认真,本质太善良,无法真正融入这个时代,也难以真正地认同忍者村。卡卡西依旧认为就算自己成为火影,也无法真正改变任何事。只是做一段时间的推手,做一些范围内的叛逆。把村子整治好了,再交给鸣人。个人力量在历史长河中太渺小。他无法为了带土而从此推翻之前所有的规定准则,而完全按照带土所言的真善美大世界而重新制定一个——那也不现实,恐怕还不如现在的,能更好地管理国民,促进村子的发展。自己最擅长的,是在现有的规则里面,叫所有自个儿在意的人过得更舒坦一些。鸣人也是,小樱也是,佐助也是,当然,带土也是。
卡卡西再一次下定决心,他要带土当这个房间里的大象。卡卡西绝不可能上报,按照五大国那一整套流程,带土根本不可能有更好的生活,规劝佐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现在还处在半死不活的扯皮阶段。假若之后还有村里的家伙知道,那最终也只会将疑问停止在自己这里——作为火影,这点特权还是能施展的。至于带土……卡卡西想到小樱提出的,带土的身体大约四个月就会恢复如初。这是好消息,对于卡卡西而言,却也是个定时炸弹。他不乐意带土走,当然,是因为他叛忍的身份,如果离开木叶,出现在他国,恐怕依旧会上通缉名单。带土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可以离开,卡卡西反而有些庆幸那家伙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切都还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保护带土也是可能的。但是再过一段时间呢?他的身体会变得强壮,手脚恢复,他想跑就跑,立刻就会从自己的小院子里离开,只要带土想。卡卡西也不会阻拦,因为那是带土想做的事。他已经蒙受了带土的恩惠两次,都是带土用生命换来的,卡卡西在要求什么的方面是没有发言权的。
他只是觉得带土不应该离开,这样对带土更好,更安全,本就应该是这样。就算四个月之后,带土能够健康,他留在自己跟前,也是一个好的选择——只是旗木卡卡西不能要求带土这么做。
卡卡西又坐回床边,紧贴这带土的位置。半张脸都是伤疤的男人依旧呼吸平稳地睡着,卡卡西将手罩在带土的脸上,手掌形状的阴影投射下来。那只手悬在半空很久,也没有落下去,只是虚幻地摸在脸庞上。
“我恐怕……真的不知道怎么做了。“卡卡西自言自语道,声音细不可闻。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睡梦中的男人。坐了五分钟之后他离开了。他向帕克下达了同之前每一日都一样的任务,照顾好带土,接着他穿上另一件连面罩的背心,将锁骨窝里的红痕遮住,套上外套就要出门。
“你要走了吗?都已经晚上了,还要在回去工作?”帕克问。
“稍微再回去处理点公文,总是叫鹿丸忙,他那么爱偷懒的人,不是在虐待他嘛。”卡卡西整装待发。
“嗯……在下只是想关心一下你的身体,一般来讲,不是做了爱之后都会想躺一下的吗?”帕克面无表情道。
“……谁教你那些的……帕克。而且……那也不能算……”卡卡西差点被惊得在门口摔一跤。
“亲热系列上写的,那是口交。”
卡卡西扶额,想之后看小说还是要避开帕克,不能让它也跟着学坏了。
“带土最近也在看,你把那些书放在茶几上了,他醒来又没事做,就看了。”帕克补充道。
卡卡西再次深受打击,他估计阿飞整那“需要前辈抱抱不然起不来”的死出,一多半都是从《亲热天堂》或者《亲热暴力》里学来的。他跟帕克说:“明天我就会把电视讯号接好,之后可以叫带土看看电视了。”
“是因为觉得你那些小说太不正经了吗?不好意思叫昔日好友兼暗恋对象兼刚刚口完还正躺着的那位知道嘛?”
“好了你快不要说了!”卡卡西提高了音量,双颊通红。他朝向带土的方向看了一眼,还好,还睡得很沉。
“哼哼……本来的事。”帕克时常觉着逗卡卡西很有趣,从卡卡西还小的时候就这么觉着。
“在下只是想让你过得开心点,因为你总想着负担责任,让别的人过得轻松自在。在下作为你的通灵兽,也对你有相同的想法。而且在下觉得,床上躺着的那个,应该也想你过得开心点。”帕克伸了伸爪子。
“好了我知道了,我去忙了,晚上回来。帕克,还是记得我跟你说的,要照顾好带土。”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照顾好的,如果出了问题还是第一时间和你汇报。”
卡卡西关上了门,设立了结界,又去往木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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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土睁开眼,这家里空无一人,依旧只有一个狗头冒出来。
“操……”脑袋剧痛,他揉了揉后脑勺,帕克都跳上床来了。
“卡卡西叫在下照顾你,所以在下正在看你什么时候醒,醒来我们可以吃点三色团子。在冰箱里,卡卡西跟鸣人他们来的时候带的。”帕克见人醒了,就跳下床去,“但是在下看你身体好了,就不帮你拿了,你自己去冰箱里拿吧。”
“妈的……头疼……”带土坐起来,瞥了帕克一眼。身体倒不吃力,脑仁牵着颈椎一整条都疼。他知道这是哭泣之后的反应,他小时候总这样,后来长大了好点儿,因为总是在做事,没时间哭。刚刚在淋浴间又莫名其妙地哭起来。
哦,因为卡卡西那个傻逼。
带土想起来,他扭头,床头上赫然放着醒目的橘红色面具。阿飞的精分剧场在脑内回荡,带土立刻就想到卡卡西一边自诩着“前辈”,一边趴在地上给自己口。这他妈太奇怪但也太色情了。带土粗暴地揉脑袋,除了手上沾上一些没有清掉的黑色染剂之外,没留下任何东西。尤其现在卡卡西还不在房间里,带土有点儿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卡卡西现在是什么心情、什么表情,自己头脑一热想到了小时候梦遗那阵子的事儿,就一股脑儿说出来了——趁着那会儿卡卡西好像心情不错,能依着自己,就自顾自讲了很多话。
“喂,帕克,卡卡西人呢?”
帕克知道这人醒来就要问这个,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刚刚看你还睡得挺好,就回村里了,又回去工作了。”
“操他妈的傻逼木叶,整那么多没用的破事儿干什么。都几点了,还要回去工作。”
虽然这话粗了一点,但帕克觉得没有大错。
带土翻了个身,坐起来,他再一次瞥到了床头柜上的橘红色面具。带土一手将面具握住,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最终也没有真正扔出去。
“你讨厌那个面具吗?”帕克瞧见了便问。
“也没有那么讨厌,只是有点儿……”
“有点儿什么?”
“有点儿在逼迫卡卡西,好像他本来不乐意跟我讲话的,只是因为戴上面具,他不得不耐着性子跟我讲完。
帕克感到眼前一黑,心想:我还以为你会讲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来。况且卡卡西那家伙都已经在某种程度上以身相许,你这傻小子却完全不觉得在浴室里口交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用在意,卡卡西他还和你讲话,那就是乐意跟你讲。”帕克原本想讲得更夸张些,例如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卡卡西心里到底有多重的分量,或者那人就是这样,越喜欢越要死装。但介于这两句话说出口之后,对卡卡西的负面影响太大(主要是颜面问题),帕克便闭了嘴。
“好吧,既然他不会因为面具就跟我关系变冷淡,那我之后就继续这样!”阿飞在短暂思索了自己摘掉面具之后的场景——卡卡西必定会回到之前那个臭着脸不讲一句话的状态中去。
“哼哼,等前辈回来,我还是继作我的高中女生阿飞吧!”带土比出很大的v字,两排白色的牙齿悉数露出来。
带土去冰箱里拿了三色丸子,端到餐桌上,和帕克一起吃。
帕克熟练地跳到桌子上,却被带土打下去,带土直言:“你这样很没有礼貌!你不应该在桌子上吃饭!”
帕克汪呜了一声,愤愤道:“卡卡西都没管过在下,你管在下?”
带土暗道:卡卡西你还是太宠狗了。
三色团子的三种颜色的口味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只是一点浅淡的抹茶和樱花还有大米的区别。带土只是偏爱这种又软又糯且很甜的口感,一直爱吃。小时候还在自治区生活的那会儿,有一家做的很好的店,他带琳还有卡卡西都去吃过。在他们拍第七班的组成写真那一天,也去吃过。拍照片那一天自己迟到了,带土想到这儿又尴尬地笑了笑,帕克抬眼看来,问他怎么吃个团子还笑起来。带土撇撇嘴说,想到小时候的事。
“我们小时候也吃过,但是我不知道那会儿卡卡西有没有和你签订契约。”带土已经吃完了一整串,用竹签子指着帕克的头。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候,但是我想如果我没记忆的话,那应该就是那会儿我还没认识卡卡西。”
听完帕克的回答,带土从心底冒出一种不知名的快乐——自己比起忍犬还要更早一步认识卡卡西的快乐。他不明白跟一条狗较劲有什么好开心的,但或许比一条陪了卡卡西多年的狗,还要更早一步认识他,这是相当重要的一件事。
“你在笑什么,好恶心。”
“要你管,闭嘴吃吧。你不要吃给我吃。”带土佯装要抢帕克面前的吃食。
帕克咬了带土一口。
“我靠!你咬我!你完蛋了,我等卡卡西回来就跟他告状,说你咬我——死帕克,我可是伤员!”今晚带土讲了许多次卡卡西的名字,而这一次讲出“卡卡西”三个字的时候,带土的大脑有一瞬间宕机。他发现自己只是在回避,在故意无视一件相当重要的事。
他们俩刚刚在浴室里发生了关系。只是几小时之前发生的事。
现在自己皮肤上还散发着椰子味沐浴露的甘香,也是前不久在浴室里,卡卡西帮自己清洁身体而留下的气味。他的手掌和手指如何滑过自己的胳膊、胸膛、大腿、后背……他有没有发出关于皮肤的两种颜色的质疑?清洗下半身,从小腹开始,到大腿根,小腿弯,到脚后跟、脚趾弯,这些都是如何清洗的,带土已经没有印象了。至于卡卡西当时的脸到底长什么样,是什么表情,带土更是压根儿不记得,他一直死死盯着浴室的瓷砖墙,比起银发男人的面孔,瓷砖墙的十字缝从哪边开裂,更令他记忆深刻一些。
卡卡西的舌头很烫,整张嘴巴都很烫——他是体温那么高的人吗?带土回溯过去,最近一次他跟卡卡西并排躺在床铺上,还是自己费劲巴拉给他擦得身。卡卡西的体温不高,比起恒温动物,或许还要更冷一些。带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鸡巴在当时就像是被热水浇透了似的,更小一点的时候,他也有过类似的感觉。被什么烫极了的东西紧紧裹住,有一点潮潮的,并不是在奶奶去世那一次,是还要在后面一些的时候。
不光是舌尖、口腔,他的手心也是滚烫的。
带土发现自己真的太健忘了,大脑总会将一些略尴尬的、激动的情绪瞬间,给完美地忽视掉。
是什么时候呢……好像在外面,不止是自己和笨卡卡两个人,还有别人,还有琳。应该有琳,也还有老师。是什么时候?出任务的途中吗?冬天还是夏天?是室内,还是室外?不记得了……带土的脑子里只有一些片段的画面,一些银白色的微光,从整片的黑色之中透出来。耳朵两边是被冻久了的痛痒,很快又烧起来,耳垂热热的。很快脖子和手脚心儿也暖和起来,那里也暖和起来。自己好像是缩在被子里面,自己总是有些担惊受怕的,害怕门口有谁走过,害怕被什么人发现……
门开了。
“啊呀,阿飞,还没睡呢,是在等前辈嘛?”欢快的语气中能够听出一些疲惫。
带土的手还僵在桌上,他的视点聚焦在三色团子上之后,再一次回想刚刚门口的男人所说的话语。接着他相当熟练地提高了嗓音,用上俏皮地语气道:“前辈工作辛苦啦,阿飞在家和帕克一起乖乖的吃三色团子哦!”
帕克见到眼前的男人做出一个自己看不太懂的表情,不像哭更不像笑,接着男人将面具戴上了。
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变得欢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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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与面具男聊了很久,有的没的,诸如火影上班发现手下的屁股兜上有一朵鲜花图案啊,又或者是曾经的女学生今天和自己一块儿吃了晚饭啊。这时候阿飞就表现出相当失落的状态,说自己没有和前辈一起共进晚餐是多么孤独,对于女学生是多么羡慕嫉妒恨云云。
“如果阿飞要是跟前辈一起就好了,吃饭根本不会有什么小樱的事。”
“嘛~嘛~阿飞不是跟帕克一起在家乖乖地吃东西来着嘛……吃的是,三色团子对吧?阿飞应该很爱吃的。”
“团子是好吃,不过前辈——向你汇报!帕克他咬我哦!前辈你看!”阿飞将手臂上的狗牙印子伸到火影的面前。
帕克惊恐不已,黑色的瞳仁在眼眶里打转。它畏畏缩缩迈着步子,它想完蛋了这下连卡卡西都要不正常起来——虽然卡卡西平日里是最宠爱自己的,帕克甚至有能够赢过《亲热天堂》的底气。但是戴上面具的这个阿飞可不是什么善茬,帕克已经见识了阿飞即兴表演的厉害,不想再吃第二次亏。
果不其然,卡卡西跟着阿飞的步调,开始起哄。
卡卡西……你就这么爱玩吗……帕克的嘴里呜咽一声,看着自己的主人把手伸进自己的腋下。
帕克被举了起来。
“阿飞挠帕克的痒痒,来报仇吧。”
“好耶~看我阿飞的厉害——!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卡卡西!卡、哈哈……卡西——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卡你妈……”
客厅里充满了快乐的笑声。
卡卡西疯了,跟着这傻逼面具男一起疯了。帕克被挠得昏天黑地,它只觉得自己有点儿命苦,从前没这么觉得,就今天突然感到的。
带土直到上床也没有摘下面具,帕克蹲在角落里,问他,怎么还不摘,都要睡觉了。
“今天是前辈第一次跟我一起睡哦,阿飞现在还兴奋地不得了呢。”
“说什么呢。”帕克抬抬嘴皮,“你不是跟卡卡西睡好久……”
“是前辈哦!阿飞第一次清醒地、也是和清醒的前辈一起睡觉。”
帕克被打断了,它有点儿不知所措。眼前的面具男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傻逼,但终究还是不聪明。帕克粗粗地想了一下,如果要戴着面具睡觉,应该也硌得慌。或许卡卡西那家伙躺下之后,就会装作很快睡着的样子。帕克很了解自己的主人,总是在一些没必要的细节里温柔。
卫生间的水龙头持续不断地响着。卡卡西面对镜子,上身穿着略微宽松的白色背心。他的居家装备,品味看上去像是个老头子——已经被凯多次念叨过。
白天的红痕还留在锁骨的窝里,相当明显的,只是现在比起早些时候,颜色发乌了。是阿飞在自己的脖颈上啃食而留下的痕迹。卡卡西身上的大伤小伤都多,从当忍者那一天开始就没停下过受伤,有一些伤口会遗留下来,有些则很快就会痊愈。或许和伤口留下时的深浅有关,也和愈合时的状态有关。
譬如左眼上的这一道,直到卡卡西长到三十多岁,仍旧坚定不移地扒在眼皮上,并且直至这个男人死亡,都要跟进墓地里似的。是因为当时的岩忍劈得太狠了吗,还是因为传递了十八年的思念导致这道伤痕永远不再愈合?卡卡西得不到答案,然而他拿着牙刷的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用牙刷柄抵住颈窝里的齿痕,狠狠地向里戳。
他持续不断地加深那一道伤痕,并希望永远不要消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