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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cters:
Additional Tags: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Collections:
Annonymous
Stats:
Published:
2025-10-17
Completed:
2025-10-17
Words:
47,718
Chapters:
22/22
Comments:
13
Kudos:
50
Bookmarks:
5
Hits:
1,290

「mob勒克莱尔」噩梦醇

Summary:

我赠他以刀锋与囚笼,他回馈我以一场盛大的毁灭。

Notes:

*第一人称叙事,本质上是梦男文学
*非自愿性行为描写
*肢体伤害预警
*主角真的是个神经病,他很过分
*作者是个邪恶的嬷嬷,有大量个人xp。请务必确认好自己能接受再观看。

Chapter Text

酒吧的霓虹灯在雨水中晕开,像是我模糊不清的理智。

 

我推开门,威士忌的辛辣混合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耳边是老式爵士乐慵懒的挑逗。我缩进最角落的高脚凳,试图把自己藏进阴影里。

 

就在那时,我看见了他。

 

夏尔·勒克莱尔。

 

他独自坐在不远处的卡座上,一盏低悬的暖黄壁灯从他头顶洒下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尊被光点亮的雕塑。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

 

一股阴湿的兴奋感顺着脊椎爬升,几乎让我战栗。世界的声音褪去,只剩下我血液奔流的轰鸣和脑海中骤然炸开的,色彩斑斓的暴力和占有欲。

 

他微微侧着头,似乎在看窗外的雨帘,又似乎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那件黑色的高领毛衣紧贴着他的身躯,勾勒出肩臂流畅而富有力量的线条。我的目光近乎贪婪地舔舐过他每一寸轮廓,像一把无形的手术刀,试图剥开那层织物,触碰其下的温热肌肤,测量骨骼的起伏,甚至想象指甲划过时会留下怎样的红痕——那一定美得惊心动魄。

 

毛衣领口上方那段白皙而看起来无比柔软的脖颈,其线条没入下颌的阴影;他随意搭在桌面上的小臂,肌肉在放松状态下依然呈现出清晰的纹理,手腕骨骼清晰,手指修长——那是指引着数百公里时速的精密仪器,此刻却安静地搁在粗糙的木纹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某种节奏。

 

我的视线最终落回他的脸。

 

上帝啊,那是一张怎样被精心雕琢过的面孔? 浓密的深色睫毛垂着,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的阴影,柔和了他通常在人前展现的眼神。挺直的鼻梁堪称完美,嘴唇微微抿着,猫一样优雅的弧度让人几乎能想象出用指尖抚过时的柔软触感。

 

他美得令人窒息,像一尊不应存在于这喧嚣尘世的,脆弱而易碎的艺术品。

 

而我,一个被雨水打湿,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的窥视者,正躲在阴暗处用目光执行着一场无声的玷污。

 

心底有个声音在嘶吼,想要在那片白皙的脖颈上留下属于我的印记,不是吻痕,是更深刻、更疼痛、更能持久铭记的标记,最好能渗出一点点血珠,映衬他肌肤的白,那该是多么完美的画面。

 

我猛地灌下大半杯威士忌,灼热的液体一路烧灼进胃里,却丝毫无法平息我的兴奋。理智在尖叫着逃离,但我的双脚像被钉在原地,眼睛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分毫。

 

他忽然动了一下,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然后他抬起头,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吧台。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地交汇了。

 

那一刻,时间彻底凝固。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

 

他的眼睛,那双在屏幕上无数次让我沉沦的绿色眼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为动人。它们似乎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或许是出于礼貌的询问意味,或许只是对另一个孤独酒客的模糊感知。

 

我并没有像小偷一样惊慌失措地躲开。相反,我强迫自己维持着一种僵硬的平静,甚至让嘴角扯出一个或许在他看来是友善的弧度,尽管我的心跳快得像要挣脱束缚。

 

我贪婪地捕捉着他眼神里任何一丝可能的情绪变化——疑惑?不适?还是丝毫未觉?无论是哪一种都让我感到一种掌控般的愉悦。

 

他看到了什么?一个或许有些古怪但看似无害的陌生人?他绝不会想到,在这张平庸的面孔下翻涌着怎样想要将他拖入泥沼的欲望。

 

我紧紧攥着酒杯,指节发白。大脑飞速运转,编织着各种荒谬的念头:我该离开吗?还是该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过去?我能说什么?"hey,勒克莱尔先生,我是你的车迷"?或者更可悲,"我只是…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孤独"?

 

不,都不是。我想走近他,不是抚平他的皱褶,而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他的烦恼、他的疲惫,在我的爱意面前都不值一提。

 

我想成为他唯一的烦恼,唯一的恐惧,以及唯一的…归宿。

 

无论他是否愿意。

 

他抬手叫了第二杯酒。那个简单的动作——小臂抬起,手腕微转,手指示意——都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与力量感,让我看得口干舌燥。

 

酒保给他送去了酒。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嘴角勉强牵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但那笑容并未触及眼底,很快便消散了。

 

他是不是累了?赛后疲惫?还是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他?

 

时间在粘稠的空气中缓慢流淌。我又点了一杯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过于敏锐的感官和汹涌的情感,但反而更加清醒地感知到他的每一个细微存在:他呼吸时胸膛轻微的起伏,他吞咽时喉结的滚动,他偶尔变换坐姿时衣料的摩擦声…这些细微的声响在我耳中被无限放大,编织成一张令我无法挣脱的网。

 

于是我更加清醒地规划着每一个细节:他的住址不难查,他的行程某种程度上是公开的。

 

我需要耐心,需要谨慎,需要像一个最优秀的策略家一样布局。那些关于绑架、囚禁、以及如何一点点瓦解个人意志的知识,从未像此刻这样清晰地在我脑中浮现,并赋予了明确的目标和令人战栗的期待。

 

人群渐渐密集起来。几个看似粉丝的人发现了他,犹豫着上前索要签名。

 

他立刻换上了那副面对公众时的得体面具,微笑着接过笔,流畅地签名。但我却捕捉到他眼角一闪而过的倦意,以及在那几人离开后,他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身体也几不可察地更陷进卡座沙发一些。

 

这一刻他看起来异常脆弱。一种混合着病态怜爱和残忍兴奋的情绪在我心中膨胀。

 

他是否也厌倦了这种永远被注视的生活?是否也会在某个瞬间渴望解脱?

 

那么,就由我来给他一种极致的解脱吧——将他从那个光鲜亮丽却又虚伪的世界彻底剥离,只属于我一个人,只为我一个人展现他的痛苦、他的快乐、他最真实的样子,那将是比任何奖杯都更珍贵的收藏。

 

 

夜更深了。他看了看腕表——理查德米勒,一块几十万美金的表——贴合地环在他骨骼清晰的手腕上。

 

他似乎准备离开。恐慌再次攫住我——他就要消失了,回到那个我永远无法触及的世界。

 

他站起身,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径直向门口走去。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经过我的桌旁,带来一阵极淡的香气,是清冽的雪松香。那气息如此短暂,却像一颗子弹击中我的心脏。

 

在他即将推门而出的那一刻,仿佛被某种无法解释的魔力驱使,我也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似乎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径直推门走入了外面的雨幕中。

 

我僵在原地,几秒后才像被解除了定身咒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我的衣衫。

 

我急切地四处张望,只见街角尽头,昏黄的路灯下一个孤单的背影刚刚转过街角,消失在迷蒙的夜色之中。

 

我独自站在雨中,失魂落魄。

 

 

今夜我触碰到了幻境的边缘,也因此被拖入了无可救药的深渊。

 

那个雨夜的酒吧,那个灯光下落寞而美丽的摩纳哥人,和他消失在街角的背影,从此将成为我灵魂中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也是我即将开始的一场狩猎的起点。

 

我将会得到他,无论用什么方式。

Chapter Text

我在雨中站立良久,任由自己湿透,仿佛这样能保留住他经过时留下的那丝气息。

随后我机械地转身,没有返回酒吧,而是朝着他消失的方向走去。

街道空旷,雨水在路灯下形成银色的帘幕。

走到街角,我蹲下身假装系鞋带,目光却仔细地扫视着湿漉漉的地面,幻想能找到任何属于他的痕迹——一个脚印,或是无意中丢弃的物品。

当然,一无所获。

但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他离开的方向。

 

回到我那堆满杂物的公寓,一种令人窒息的霉味扑面而来,但这熟悉的气味此刻却让我感到莫名的安心。

我脱下湿透的衣服随意扔在地上,身体却仍在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我打开电脑,屏幕的冷光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搜索"夏尔·勒克莱尔 摩纳哥"易如反掌。他的住址并非秘密,尤其是在摩纳哥这样名流云集的地方,狗仔队和狂热粉丝早已将许多信息公之于众。

几个小时后,通过交叉比对一些粉丝论坛的猜测、偶尔被拍到的背景照片,以及他本人曾经在访谈中无意透露的零星信息,我已经将范围缩小到了几个极有可能的高档住宅区。这比我想象的还要容易。

 

窗外的雨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我一夜未眠却毫无倦意。屏幕上充斥着勒克莱尔的信息:他在赛后的采访中坦言"永远不会对第二名感到满意",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积极的结果"。

我看着视频里的他,眉头微蹙,眼神不甘而疲惫——就和我在酒吧角落里看到的神情一模一样。

这种认知让我心脏收缩。我想成为他脆弱的唯一见证者,想在他不甘的时候"安慰"他,用我独有的方式。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着双重生活。白天我是一名普通的公司职员,处理着枯燥的数据,和同事进行着乏味的交谈。

但我的内心却像一个高速运转的处理器,所有心思都用在规划和幻想上。我打印了摩纳哥的详细地图,尤其是那几个目标社区,用红笔圈出可能的路线。我研究了他的公开行程表——F1赛历是公开的,我知道他何时会在摩纳哥,何时又会离开去比赛。

下班后我不再直接回家。我会乘坐公共交通前往那些高档社区附近。我不敢靠得太近,只是在周边徘徊,熟悉那里的环境:咖啡馆、便利店、通往私人车库的小路。我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外套,融入零星的路人中,就像一道影子,无人注意。

 

一次,在我勘察过程中,一辆银色的法拉利SUV从一个地下车库驶出。车窗贴了深色的膜,但我几乎可以肯定,驾驶座上那个模糊的侧影就是他。

那一刻血液猛地冲上我的头顶,又瞬间冰冷。我僵在原地,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直到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红痕,几乎要渗出血来。

疼痛让我清醒,也让我更加兴奋。我看着他驶远。

你跑不掉的,夏尔。

 

网络上关于他的信息还在不断更新。他谈论着比赛,谈论着如何在摩纳哥这条特殊的赛道上获胜,因为"有很多颠簸,有很多路肩",而他们的赛车"在这方面表现相当不错"。

我反复阅读这些文字,试图从中窥探他的一切。我甚至开始研究那些关于绑架与囚禁的知识,冷静地评估各种方案的可行性和风险。

我需要一个地方,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用来安放我珍贵的奖杯。这个过程需要耐心,需要像他对待比赛一样精密的策划。

 

一天晚上我又梦到了他。不再是酒吧里遥不可及的画面,而是更加…亲密,也更加血腥。

梦中他柔嫩的脖颈就在我的唇齿之下,皮肤因为恐惧而微微战栗。我能尝到更深处铁锈般的甜美气息。

我猛地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睡衣。内心的空虚感和灼热的渴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单纯的窥视已经无法满足我了。

 

周末我进行了一次更大胆的尝试。我骑着一辆毫不起眼的摩托车再次前往那片社区。我将车停在远处,徒步靠近。这一次,我选择了一个能观察到那个车库出口,却又相对隐蔽的角落。我带了望远镜。

等待了将近两个小时,那辆熟悉的银色法拉利回来了。它缓缓驶入车库入口。我的心跳再次加速。几分钟后一个身影从一扇侧门走出,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服,耳朵里塞着耳机——他看来打算去跑步。

机会来了。

我压下立刻跟上去的冲动,保持着一个看似安全的距离。

他沿着海滨步道慢跑,身姿轻盈。我则像影子一样跟在后面,利用行道树和偶尔出现的游客作为掩护。风声与海浪声掩盖了我可能发出的任何细微声响。

他跑了大约二十分钟,然后在一片相对僻静的海堤边停下,望着远处的大海。

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美得像艺术家手下最伟大的作品。

我们之间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空无一人。

我的呼吸变得粗重。背包里,我藏着一卷高强度的分子扎带,其边缘被特意打磨过,足以在瞬间勒入皮肉;还有一块浸满了高浓度乙醚的布巾,密封在塑料袋里——这足以让一头狮子在十几秒内失去意识。

现在就是最佳时机。 这里足够安静,动手后我可以将他拖到旁边的礁石堆后面…

一个声音突然由远及近——是一群骑着自行车嬉笑而过的年轻人。时机稍纵即逝。

夏尔似乎也被打扰了,他重新戴上墨镜,看了看手表,转身开始沿着原路返回。

我站在原地,紧紧攥着背包带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和暴戾的愤怒几乎要冲垮我的理智。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但我很快冷静下来。不,这样不对。太仓促了,太容易暴露。这不是我想要的完美犯罪。

我要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我要他彻底的崩溃和完全的臣服,要他从灵魂到肉体都打上我的印记。这需要更周密的计划,更万全的准备。

我又一次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很快了,夏尔。我无声地说。

我们很快就会真正地在一起了。永远在一起。

Chapter Text

围场是一个由肾上腺素和巨额金钱构筑起来的华丽丛林。而我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后勤人员仿制工装,混迹其中,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却又无比接近那颗我唯一渴望吞噬的太阳。

这里人声鼎沸,引擎的轰鸣几乎要撕裂空气。但我所有的感官都只聚焦于一个人。

他刚刚结束一场练习赛,从那辆鲜红的赛车里跨出来,摘下沉重的头盔。

一缕缕深棕色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他光洁的额角和线条优美的脖颈上。脸颊因激烈的驾驶导致的脱水而泛着红晕,那双绿灰色的眼眸像被雾气遮住了。

每一次心跳都像重锤一般敲打着我的理智。我躲在维修站通道末端的人群阴影里,手里假装摆弄着一台老旧的单反相机,镜头却贪婪地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正和工程师交流,手指在数据板上快速滑动,眉头微蹙,专注地讨论着某个弯角的刹车点。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清亮的话语。他似乎对某个数据感到满意,嘴角扬起一个可爱的弧度,那瞬间的色彩几乎让我窒息。

我需要紧紧攥住相机,才能抑制住冲上前去用指尖抚摸那抹笑意的冲动——或者用指甲狠狠掐灭它。

 

周围的世界是模糊的背景板。记者、车迷、其他车队的工作人员…他们构成了一道道移动的屏障,却也将他隔离在我的视野之外。这种距离感,这种看得见却摸不着的煎熬,混合着一种残忍的幸福感反复折磨着我。

我注意到他偶尔会下意识地转动一下左肩,那是过去某次事故留下的旧伤吗?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心底涌起一阵剧烈的颤栗。我想象着按摩那处旧伤会是什么感觉,想象着如何用更极端的疼痛让他忘记那微不足道的不适。

是时候了。一个声音在我心底嘶吼。摩纳哥的失利显然还在困扰着他,尽管他试图用职业面具掩盖这一切。

这种情绪上的低谷正是他需要安慰的时候,正是他可能卸下心防的脆弱瞬间。我的计划需要加速。

就在这时,或许是我的目光过于炽热,或许只是命运的偶然戏弄,他忽然毫无征兆地转过头,视线越过攒动的人头,直直地朝我所在的方向看来。

我们的目光再次相遇。不同于酒吧里那朦胧的一瞥,此刻围场的阳光猛烈而真实,将他眼眸中的色彩照得清晰无比——那是混合着绿色、灰色和一丝琥珀色的湖泊。

他没有认出我,只有一丝淡淡的疑惑,或许还有被陌生而专注的目光长时间凝视所带来的轻微不适。他微微偏了下头,似乎想看清阴影中的我。

那一刻我几乎以为一切都要败露了。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又在瞬间冰冷。

我低下头假装查看相机屏幕,心脏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呕出来。恐慌和一种被他注视的兴奋感撕扯着我的神经。

等我再次抬头时,他已经转回去继续和工程师谈话了,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视从未发生。

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我那阴暗而潮湿的爱意通过瞬间的目光交接,传递了一丝令人不安的电波。

 

我缓缓后退,融入更大的人流,迅速离开那片区域。直到躲进一个嘈杂的洗手间隔间我才允许自己大口喘息,身体沿着冰凉的隔板滑下。

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心脏仍在狂跳。刚才那惊险的一幕非但没有让我退缩,反而像一剂强效兴奋剂注入了我的血管。

他看我了。尽管那可能只是无意识的一瞥,但在我扭曲的认知里,这成了一种默许,一种连接。

 

闭上眼,摩纳哥午后喧嚣的赛道渐渐淡去,另一段尘封的记忆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那是我所有疯狂执念的起点,是第一次,我真正看见夏尔·勒克莱尔。

记忆里的空气弥漫着黄梅天特有的湿黏,还有上海街头嘈杂的人声与车流声。我那时刚经历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一次至关重要的升职面试搞砸了,心情灰败得像被雨水打湿的旧报纸。

我毫无目的地在外滩附近游荡,只想让喧嚣淹没自己。

就像命运最恶意的玩笑,也是最慷慨的馈赠。我看见了他。

他独自一人站在一家画廊的檐下,似乎只是在躲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或者只是单纯被橱窗里一幅色彩狂放的抽象画所吸引。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棉质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下身是合身的浅色牛仔裤,衬得双腿修长笔直。

但所有这些细节都是在我后续无数次的反复回忆中才慢慢补全的。那一刻,我首先被击中的是他的侧脸。

夕阳的金辉恰好穿透云层,勾勒出他面部无可挑剔的轮廓:挺直而精致的鼻梁,睫毛长得不像话。他的嘴唇微微抿着,神情是一种近乎天真的好奇,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幅画。

他不像真人。像文艺复兴时期大师笔下精心描绘的雕塑,突然被遗落在这个嘈杂的现代街头。

一种几乎让我站立不稳的震撼感席卷了我。所有的失意和颓败都在那一刻被冲刷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空虚和渴望。

我僵在原地,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像最卑劣的窥视者一样呼吸着有他存在的空气。

时间失去了意义。我不知道自己那样站了多久。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来。

那双眼睛…当我第一次真正迎上他的目光时,我理解了什么叫万劫不复。那并不是针对我的注视,他的眼神只是淡淡地扫过街景,或许在其中捕捉到了我这个僵立的身影,但并未停留,很快又回到了画作上,带着一种艺术家般的沉思感。

但对我来说足够了。

那一瞥如同最炽烈的阳光,瞬间灼穿了我所有的阴云,将他的影像狠狠地烙在了我的灵魂最深处。

我的呼吸变得困难,一种混合着极度愉悦和极度痛苦的情绪攫住了我。

 

他最终看了看时间,转身融入了人流。像一滴水汇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却在那里站了许久,直到华灯初上,细雨再次落下。

我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那个美丽而陌生的摩纳哥人成了我黯淡人生中唯一的光源,也成了我所有偏执欲望的焦点。

 

洗手间隔间外的冲水声将我猛地拉回现实。我依然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额头上布满冷汗,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那个在上海街头失魂落魄的失败者,和此刻这个精心策划着狩猎计划的偏执狂其实是同一个人。

唯一的区别是,现在的我拥有了更明确的目标和更坚定的决心。

那次偶遇是宿命的开始,而我将亲手书写宿命的结局。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平静地走出隔间。镜子里的男人面色有些苍白,但眼神深处却燃烧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狂热。

我知道练习赛结束后他通常会去参加一个车队简会,然后或许会有一个短暂的媒体采访环节。我有足够的时间提前赶到媒体中心外的通道等候。

计划需要调整了。单纯的远距离观察和跟踪已经无法满足我。那次意外的对视,虽然惊险,却给了我一种诡异的勇气。我需要更近一点,需要一次交互。

 

我提前来到那条通往媒体中心的通道,选择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靠墙站立然后举起相机,假装成一名等待抓拍的车迷或自由摄影师。

这一次,除了疯狂的兴奋,还有一种冰冷的宁静。我在脑海中预演着各种可能。

脚步声和交谈声由远及近。他来了,身边跟着一位车队新闻官和一名保镖。他微微低着头,似乎还在思考赛车调校的问题,脸上带着专注而淡淡疲惫的神情。

就是现在。

当他经过我面前时,我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恰好足以让他听见:

"夏尔,今天的练习赛很艰难,但你会搞定它的,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样。"

他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来看向我。

他的目光是清晰的。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两米,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睫毛,看到他额角细微的水珠,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赛车燃油和香水的气息。

仅仅是一次交谈,我几乎要溺毙在这极致的幸福之中。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样一句直接而充满…了解——甚至带着一丝古怪亲密感——的话。车队新闻官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但出乎意料地,夏尔脸上那抹疲惫的阴霾似乎稍稍散开了一些。他对我微微颔首,嘴角极其短暂地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介于礼貌和感谢之间的表情。

"谢谢。"他低声说。

没有多余的话,他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继续向前走去。

但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甚至更多。他对我说话了。他看了我。他对我露出了一个——哪怕是转瞬即逝的——表情。

我站在原地,身体因为狂喜和后续汹涌而至的占有欲而微微颤抖。

这不再是单方面的幻想了,夏尔。

Chapter Text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摩纳哥,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急促的敲击声。

天气预报说这场雨会持续大半夜,完美。雨水能掩盖声响,能让我和我的奖杯悄然消失在这座城市的脉络中。

我坐在昏暗的公寓里,最后一次检查我的工具包:高强度扎带、浸满乙醚的布巾、一卷工业用宽胶带、一把刀刃锋利且带有放血槽的狩猎刀——光是想象它可能的用途就让我指尖发麻——镇静剂和注射器、还有几个准备好的假车牌。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平稳而有力地跳动,一种机械般地冷静笼罩着我。

我知道他今晚有一个私人聚餐,在一个会员制的高级餐厅。我提前踩过点,知道那里没有后门,只有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通往一个半地下的私人停车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开着那辆挂着假车牌的灰色厢式货车提前一小时就停在了停车场出口附近一个视觉死角的阴影里。

引擎熄火,车内只有我平稳的呼吸声和车外的雨声。透过被雨水模糊的车窗,我能看到餐厅门口偶尔晃过的人影。

 

接近午夜时分,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身影出现了。

夏尔·勒克莱尔。他和几个朋友一起走出来,站在餐厅的檐下道别。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和朋友们拥抱。

朋友们各自上车离开。他则转身,似乎拒绝了代驾,示意自己可以,然后独自朝着停车场那条小路走去。他微微低着头,拉起外套的兜帽抵挡风雨,手机屏幕的光短暂地照亮了他下颌的线条。

就是现在。

我像幽灵一样滑下货车融入雨幕之中,悄无声息地快速接近。雨水声完美地掩盖了我的脚步声。

我的目光死死锁定他的背影,计算着距离。

五米,三米,一米…

就在他即将走到自己那辆醒目的法拉利SUV旁,伸手去掏车钥匙的瞬间,我动了。

没有一丝犹豫,我从他侧后方的阴影中猛地扑出,左手闪电般绕过他的脖颈,将浸透了高浓度乙醚的布巾死死捂在他的口鼻之上。

"唔——!"

一声短促而惊恐的闷哼被他吞了回去。他的身体瞬间绷紧,那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赛车手才有的惊人力量。剧烈的挣扎猛然爆发,手肘狠狠向后撞击,试图挣脱我的钳制。

但我们体型相差不大,而我占据了绝对的先机和疯狂带来的加成力量。我几乎是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将他死死压靠在冰冷的墙面上,感受着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和肌肉贲张的抵抗。

他在窒息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挣扎,那力量感让我痴迷,也让我更加用力地禁锢住他。

"嘘…夏尔,是我。"我在他耳边低语,声音沙哑而扭曲,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别怕,很快就好了…我是来接你的,我们回家。"

我的话语似乎比乙醚更让他感到恐惧。他的眼睛在雨水的模糊和缺氧的痛苦中惊恐地圆睁,试图扭过头来看清袭击者的脸。

当他可能捕捉到我那狂热而熟悉的轮廓时,那绿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认出我了。那个在围场里和他有过短暂对话的"车迷"。

这个认知像电流一样窜过我的脊髓,带来一阵愉悦。

他的挣扎在持续了十几秒后开始不可避免地减弱。乙醚和缺氧正在起作用。他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沉重地依靠着我。

最终,那双美丽的、曾凝视着赛道和我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我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瘫软的身体,迅速将他拖到我的货车旁,打开后厢门。里面已经铺好了柔软的毯子,以及准备好的束缚工具。

我用扎带将他的手腕和脚踝牢牢捆住,动作迅速而精准,像在进行一场重要的仪式。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那触感让我几乎失控。

我将他平放在毯子上,最后凝视了一眼他失去意识的面容,然后关上了车厢门。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雨水敲击车顶的声音和我震耳欲聋的心跳。

驾驶座上我的双手因为兴奋而剧烈颤抖。但我稳稳地启动了引擎驶离了这片区域。

没有警报,没有目击者,只有摩纳哥的雨无声地掩盖了一切。

 

目的地是我精心准备了数周的爱巢——一个位于偏远郊区、隔音极好、带有一个干燥地下室的车库单元。我以匿名方式用现金短期租下它,对外宣称需要临时仓储空间。

一路无话。我像最谨慎的司机一样遵守交通规则,避开所有可能有摄像头的主干道。车厢后方寂静无声,但那存在感却像黑洞一样吸引着我全部的注意力。

到达车库,我将车直接倒入库内,然后紧紧关闭了巨大的卷帘门。世界瞬间被隔绝在外。

我打开车厢内的灯。他依然安静地躺在那里,昏迷着,胸膛随着呼吸轻微起伏,像一个展示柜里的美丽人偶。湿透的外套贴在他身上,勾勒出身体优美的线条。

我小心翼翼地将他抱下车,平放在地下室中间早已准备好的一张铺着白色棉垫的宽大台子上。

这是我特意挑选的。它足够宽敞,并且带有束缚用的环扣,虽然我暂时更喜欢用扎带。

 

然后我开始了我的准备工作。

我像对待一件无价而易碎的艺术品一样谨慎地脱掉了他湿透的外衣,然后是那件吸饱了水分的黑色毛衣和长裤。

这个过程缓慢而磨人,我的指尖每一次擦过他的肌肤时都难以抑制自己的欲望。最终他近乎毫无遮蔽地呈现在我面前,只余下最贴身的衣物。

台子顶灯冰冷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将他身体的每一处优美起伏、每一道力量感的线条都照得清晰无比。从宽阔的肩膀到紧实的胸膛,从柔软的腹部到那双曾踩下几十g重力加速度刹车的长腿…

他比任何屏幕影像或遥远窥视中都要美丽千万倍。一种混合着极致崇拜和毁灭欲的情绪在我心中涌动。

我拿来温热的湿毛巾轻柔地擦干他身上的雨水,虔诚得像一个信徒在擦拭圣子像。毛巾拂过他手臂上淡青色的血管,拂过他锁骨清晰的凹陷,拂过他腰侧敏感的肌肤…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

也许是擦拭的动作带来了刺激,也许是乙醚的药效正在逐渐减退。他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那双绿灰色的眼眸艰难地睁开了。

起初是茫然的,充满了迷雾般的困惑,仿佛不知身在何处。然后记忆回笼,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试图坐起,却发现自己被牢牢束缚在台子上。

"呃…怎么回事?放开…Who are you? What is this?"他的声音明显在试图维持镇定。他用力挣扎了一下,扎带深深陷入他手腕白皙的皮肤,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那抹红色在他的手腕上,像一朵骤然绽放的恶之花,瞬间点燃了我心底最阴暗的癖好。

我走上前进入他的视野,脸上挂着一种自以为温柔的微笑。

"夏尔,是我。"我轻轻说道,"别害怕。你看,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这里很安全,只有我们两个人。"

"You…? Why? What do you want?"他挣扎着试图向后退,却无处可逃。

"我想要你,夏尔。只是你。只有你。"我凝视着他,从一旁的工具台上拿起了那把狩猎刀,"从很久以前就想要了。我想要拥有你的一切。"

看到刀,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变得更加急促:"Don't… Please——我们可以谈谈… Anything…"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恳求,脆弱的样子让我兴奋得手指发麻。

"嘘…别怕,我不会真的伤害你。至少现在不会。"我轻声安慰着,用冰凉的刀面极其轻柔地贴在他因为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皮肤下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僵直。

"你多漂亮啊,亲爱的。"我自言自语道,着迷地看着冰冷金属与他温热肌肤的对比。然后我用刀尖,以一种对待情人般轻柔的力度缓缓地在他左侧胸膛——心脏上方的那片皮肤上,划下了一道大约五厘米长的血线。

血珠瞬间从细线中渗了出来,缓慢地汇聚,滴落,在他身上划出艳丽的轨迹。

他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眼睛里溢满了生理性的泪水。

我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这景象美得惊人,远超我所有的幻想。

我俯下身,极其缱绻地舔舐掉那些带着铁锈般甜腥气的血珠。

他的身体在我的触碰下剧烈地战栗,仿佛被灼烧。

"你是我的,夏尔。"我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永远都是。我会好好收藏你的…从外到内。"

 

他终于完全属于我了,在这间与世隔绝的地下室里,远离了赛道喧嚣与世人目光。

他的恐惧、他的痛苦,都只为我所有。

这是一场漫长的献祭,而我将是引导他走向真相的唯一祭司——爱的真相,即是疼痛与占有。

 

地下室唯一的光源是悬在正上方的白炽灯,将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

夏尔,那个在赛道上驾驭着风的法拉利的掌上明珠,此刻正被最简陋的高分子扎带禁锢在我面前。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绿灰色的眼眸水盈盈地盯着我——更准确地说,是盯着我手中那把仍沾着他血迹的刀。

"Please… stop——"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口那道仍在渗血的伤口,引得他一阵细微的抽搐。凄艳得让我心醉神迷。

"嘘,亲爱的,安静。"我仿佛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这只是个开始。一个小小的印记。让你记住你是谁的所有物。"

 

我极其缓慢地抚过那道伤口边缘未受损的皮肤,将沾着他鲜血的指尖举到唇边仔细地舔舐干净——微咸,温热,生命最本质的味道——像最醇的酒,瞬间烧灼我的四肢百骸。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气音,扭过头去,仿佛无法承受这亵渎般的一幕。

"别躲,看着我。"我的语气冷了一些,用刀面轻轻拍打他的脸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被迫转回视线,"你要学会接受。接受我,接受这一切。这才是爱最真实的样子。"

"this… is not love…"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笑了笑:"你会明白的。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求我相信你爱我。"

 

我不再理会他无声的抗拒,开始系统地检查我的所有物。冰凉的刀尖代替了我的手指,缓缓滑过他的脖颈,掠过他的锁骨,轻轻压按那处脆弱的骨骼凹陷;一路向下,划过他紧绷的胸口和腹部的沟壑,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让他呼吸急促。

刀尖没有再次划破皮肤,但这种充满威胁的触感比直接的疼痛更折磨神经。他无比煎熬,每一次刀尖的移动都可能带来新的创伤。

"多么完美的身体…"我喃喃自语,像欣赏一件艺术品,"每一寸皮肤,每一道线条,都是为了速度而生。"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他左侧大腿内侧,一处相对柔软且隐秘的部位。那里皮肤更薄,能更清晰地感受到血管的搏动。

"这里需要一点颜色。"我的刀尖轻轻点在那里。

"No! Don't!"他试图合拢双腿,却被脚踝的束缚无情地阻止。

我没有立刻用力。只是让刀尖停在那里,施加一点点压力,看着皮肤微微凹陷发白,然后逐渐泛红。我享受着他对疼痛的预期和无力阻止的绝望。

终于,我的手腕微微一沉。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哀鸣,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又被束缚狠狠拉回台面。

一道稍深一些的伤口出现了,鲜血更快地涌了出来,顺着他的腿侧流下。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消毒纱布和清水,动作堪称温柔地为他清理流下的血痕,但故意不去触碰伤口本身。冰凉的液体触碰到伤口,引来他又一次的抽气。

"看,我会照顾好你的。"我一边擦拭一边温柔地说道,"我不会让你真的受到伤害。这些只是让我们更亲密的仪式。疼痛会让你更清醒,更能感受到我的存在,不是吗?"

他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不再说话,似乎明白抗议毫无用处。他只是咬紧了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这种隐忍的姿态反而激起了我更深的欲望。

我放下刀,拿起一支准备好的记号笔开始在他身体上未被血迹沾染的地方缓缓写字。

先是他的小腹左侧,我写下"Mine"。

然后是他的右胸上方,我写下"Forever"。

他闭上眼睛,一副认命的姿态,只是在无声地流泪,不知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哭吧,亲爱的,"我在他耳边低语,"你的眼泪也是我的。你的一切喜怒哀乐,痛苦与欢愉,都只属于我。"

 

我继续我的标记仪式。我拿出相机——不是之前伪装用的那个,而是一个黑色的数码相机。我打开它,冰冷的镜头对准了他。

"Smile for me, Charlie."我轻声命令道。

他睁开眼看向镜头。闪光灯亮起,捕捉下了他最狼狈的瞬间。咔嚓声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张又一张。从各个角度特写他的伤口,他的眼泪,他绝望的表情,以及我留在他身上的那些字。

"这将是我们的第一本相册。"我满意地看着屏幕上的预览,"记录下你完全属于我的开始。"

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不再挣扎,也不再出声,只是躺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灵魂已经从这具承受着屈辱和痛苦的躯壳中抽离。

但这种抽离反而让我有些不悦。我需要他在场,需要他感受到每一分每一秒。

我放下相机,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进行才能将他拉回这残酷的现实。我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我走过去极其温柔地执起他的右手,他微微瑟缩了一下,但已没有力气反抗。我抚摸着那些指节,那些曾经在屏幕上让我遐想无限的手指。

"真漂亮的手…"我赞叹道,然后一根一根地将他的手指含入口中,仔细地舔舐,吮吸,如同品尝最精致的糖果,甚至用牙齿轻轻啃咬指尖。

一种源自本能深处的感觉席卷了他。夏尔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气音,试图抽回手却被我牢牢握住。

这种亲密比刀锋更让他感到恐慌和崩溃。

"不要…求求你…"他再次哀求。

"嘘,"我松开他的手指,"你会习惯的。习惯我的一切。我的触碰,我的味道,我的爱。"

 

我看着他彻底崩溃的模样,知道今晚暂时足够了。需要让他消化,让他适应,让恐惧和绝望慢慢渗透他的骨髓。

我为他注射了适量的镇静剂,确保他会陷入沉睡,而不是在恐惧中煎熬一整夜。药物起效很快,他眼底的惊恐和痛苦逐渐被涣散和迷茫取代,最后缓缓闭上。

地下室里重归寂静,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

我仔细地清理了台子,为他盖上一层薄毯遮住那些伤口和字迹。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台边,静静地凝视着他沉睡的容颜。

灯光下他看起来异常脆弱,像受难的圣子。伤痕和泪水破坏了他的完美,却赋予他一种更令人心碎的,属于我的真实感。

我伸出手,轻轻将他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卷发拨开。

"睡吧,我的夏尔。当你再次醒来时,你会发现世界已经离你远去。而这里就是我为你准备的,永恒的归处。"

"而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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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台边,目光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般一寸寸地扫过他暴露在外的肌肤。那些我亲手刻下的细长血痕,尤其是左胸上方和大腿内侧的那两道,已经不再渗血,在皮肤上凝结成暗红色的线条,像某种专属的邪恶艺术品。

乙醚和镇静剂的效果正在逐渐消退,他的意识如同挣扎着浮出深海的溺水者,缓慢而痛苦。

夏尔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眼眸缓缓睁开。最初的几秒是茫然的,随即记忆伴随着冰冷的恐惧瞬间回流,瞳孔骤然收缩。

"醒了?"我笑着问他,"感觉怎么样,夏尔?"

"放开我。"他尽可能冷静地说道,挣扎着想要合拢双腿,却只是徒劳地让扎带更深地陷入皮肉,留下新的红痕。

"放开?"我轻轻笑了起来,指尖抚过一旁工具台上那些冰冷器械的轮廓,最后拿起一卷工业用途的宽胶带,"现在还不行。还有很多时间需要共度。"

我俯下身,靠近他的脸,着迷地看着他眼中倒映出我那狂热的模样。

"你知道吗,亲爱的?"我低声说,如同情人间的絮语,内容却令人胆寒,"从我在上海那个雨天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我们注定要以某种方式紧密相连。"

我的手指虚悬在他胸膛的伤口上方,感受着他心脏疯狂的跳动。"你太美了,美得让人想要摧毁,又想要永远珍藏。这种矛盾折磨了我太久太久。"

我撕下一段胶带不容抗拒地贴在了他的嘴唇上,封住了所有可能发出的求饶或尖叫。"这样更好,我不喜欢太吵闹。"

他的眼睛睁大,发出被压抑的闷哼。

我欣赏着他此刻的模样:脆弱,无助,完全被剥夺了反抗的能力,像一只落入陷阱的美丽猎物。

这种绝对的掌控感让我血脉贲张。

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这是我精心策划的仪式中最重要的一环,旨在将他彻底打上我的烙印,从身体到灵魂。

"别怕,"我抚摸着他的头发,动作近乎怜爱,"这会让我们真正结合在一起。永远。"

 

我细致地开始了。这个过程缓慢而折磨,对我如此,对他更是极致的酷刑。

我的每一次触碰,无论看似多么轻柔,都引来了他无法抑制的战栗和被胶带死死压抑的呜咽。他的眼睛死死闭着,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浸湿,仿佛不愿面对这可怕的现实,但身体的每一丝反应却将他的苦痛与欢愉暴露无遗。

我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皮肤因为恐惧而泛起的细微起伏,以及那源自本能最深处的抗拒。这种抗拒反而更加刺激了我病态的征服欲。

 

时间在地下室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终于停下来时,汗水已经浸湿了我的额发。我喘息着,俯视着身下的这具躯体。

夏尔仿佛已经完全破碎了。他不再挣扎,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具被玩坏后丢弃的木偶。

眼泪不停地从紧闭的眼缝中涌出,滑过太阳穴,滴落在白色的台面上。胶带下的呼吸变得微弱而急促,胸膛微弱地起伏着。一种死寂的绝望笼罩了他。

我伸手温柔地撕开了他嘴上的胶带。

他没有尖叫,也没有求饶,只是睁着那双失去了所有光彩的眼睛,望着天花板某处虚无的点。

这种彻底的放弃和空洞比任何挣扎都更让我感到不安,但随即被更汹涌的占有欲所淹没。

"夏尔,我们在一起了。"我满足地说道,"完完全全地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没有比赛,没有车迷,没有那些盯着你的目光…只有我。"

他毫无反应,仿佛根本没有听到。

我拿起一旁的水杯凑到他唇边,想喂他喝点水。他只是机械地张开嘴,吞咽。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我心中翻腾——病态的满足,扭曲的爱意,也有一种…看着完美艺术品被彻底打碎后的微妙失落感。

但很快,这种失落感被一种更强大的信念取代:是我重塑了他。他不再是那个万众瞩目的赛车手勒克莱尔,而是只属于我的、破碎又美丽的、完全按照我的意愿生长的夏尔。

我仔细地清理了他身上新增的些许痕迹,然后解开他手脚的束缚,将他抱到地下室角落一张铺着干净毯子的简易床上。

我坐在床边,凝视着他沉睡的容颜,手指流连于他的眉眼、鼻梁和嘴唇。

"你是我的了。"我再次低声说,像是在对自己强调这个事实。

 

就在我沉浸于这扭曲的幸福之时,外界因为夏尔·勒克莱尔的突然消失掀起了惊涛骇浪。

最初只是练习赛后的一个寻常夜晚,他未能按计划出现在车队次日的简报会上。手机无法接通,酒店房间空无一人。

起初,车队以为他或许是临时有事,或者只是想独自静一静——比赛压力巨大,车手偶尔需要私人空间并不罕见。

但当夜幕降临,他依然杳无音信,且所有亲友都表示没有他的消息时,担忧开始升级。

"勒克莱尔失踪" 的词条如同炸弹般在凌晨时分被引爆,迅速冲上全球社交媒体热搜榜首。

车迷们陷入了恐慌和猜测:"夏尔怎么会突然失踪?昨天练习赛还好好的!""是不是出了意外?车祸?绑架?""祈祷他平安无事!上帝保佑Charlie!""有人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在摩纳哥吗?"

各种未经证实的谣言开始疯传,从严重的交通事故到他自己因压力过大而暂时躲起来,甚至有一些阴暗的角落开始散布与他的竞争对手有关的荒谬阴谋论。

他的社交媒体账号下瞬间被数百万条祈祷和询问的评论淹没。

摩纳哥警方被迫紧急发布声明:确认已接到勒克莱尔先生失踪的报案,调查正在进行中,目前尚无确切线索,呼吁公众提供最后可能见到他的时间段和地点的信息。警方发言人的表情凝重,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将发布会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Scuderia Ferrari车队官方声明:表示正全力配合警方寻找他们的车手,强调夏尔是车队不可或缺的一员,恳请任何知情者提供信息,并请求媒体尊重其家人的隐私。声明末尾那句"我们心系夏尔和他的家人"显得格外沉重。

其他车手、车队负责人、FIA官员纷纷在公开场合或社交媒体上表达震惊和祝福。"完全不敢相信,Charles是个很好的车手,他一定会没事的。"——麦克斯·维斯塔潘。"此刻赛车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找到Charles。我们的心与他和他的家人同在。"——弗雷德里克·瓦塞尔。

整个围场弥漫着一种罕见的忧虑和团结的气氛,平日的竞争在这一刻显得微不足道。

全球体育媒体头条被同一新闻占据:《震惊!F1车手勒克莱尔离奇失踪!》《摩纳哥之夜:勒克莱尔消失迷雾》《警方全力搜寻法拉利车手,车迷全球祈祷》新闻配图大多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画面——练习赛后接受采访,眉头微蹙,略带疲惫却依然英俊逼人。

这种影像与他此刻的境况形成的巨大反差,让所有看到的人都不寒而栗。

记者们蜂拥而至摩纳哥。他们围堵在车队总部、他的公寓楼下、甚至是他常去的健身房和咖啡馆外,试图挖掘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任何与他稍有关系的人都被麦克风怼到面前。那家他当晚去过的高级餐厅和通往停车场的僻静小路,很快被警方封锁,并成为了媒体关注的焦点和无数镜头聚焦的地方。 各种所谓的"独家消息"和"知情人士透露"开始充斥小报版面。

网络的阴暗角落,各种光怪陆离的猜测开始滋生。有人将他与多年前一桩未破的悬案联系起来;有人猜测他是否卷入了不可告人的危险事务;甚至有人病态地幻想他是否被某种极端崇拜者带走…这些言论如同毒菌,在担忧的土壤上蔓延,进一步加剧了混乱和恐惧。

 

然而,所有这些外界的喧嚣、焦虑、祈祷和疯狂搜寻,都被牢牢隔绝在我这间隔音极好的地下室之外。

这里只有我和他。

我关掉了手机,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不必要的联系。外界的风暴越是猛烈,我就越是感到一种平静和满足。他们都在寻找他,疯狂地想要找到他。

而唯有我知道他在哪里。

唯有我拥有着他的一切。

我走回床边,凝视着在药物作用下沉睡的夏尔。他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依然微微蹙着,仿佛正承受着无尽的苦痛。

我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的眉间。

让他们去找吧,让他们去猜吧。他们永远都不会找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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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小小世界里,我成了他的上帝,他的审判者,他唯一的存在意义。

我的情绪是这片小天地的晴雨表,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前一秒我可能还在用最温柔的动作为他手腕上被束缚磨破的皮肤涂抹药膏,下一秒或许就会因为他不经意间一个放空的眼神——那让我觉得他在想念外面的世界——而骤然暴怒。

 

惩罚会迅速到来。有时是剥夺。当他试图微弱地抗拒我喂食的食物,或者在我抚摸他头发时下意识地偏开头,他会立刻失去那顿食物,或者被捆在冰冷的台子上长时间得不到任何关注,只有我冷漠的凝视,直到饥饿和孤独带来的恐惧压倒那微不足道的反抗。

有时是疼痛。当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未被完全磨灭的自尊,或者试图用沉默作为无声的抗议时,我收藏的那些小工具就有了用武之地。不会造成永久性伤害,但足以带来尖锐的痛楚和深刻的恐惧——一次电击笔的短暂接触,足以让他全身痉挛;或者一根细针,带来片刻却钻心的疼痛。

我需要他记住:违逆我,等于痛苦。

而奖励则是我恩赐的甘霖。

当他学会在我靠近时主动抬起脸,任由我抚摸审视;当他用那双依旧美丽的、却已蒙上尘霾的眼睛望向我,努力表现出顺从甚至是一丝依赖;当他因为极度的干渴或饥饿,而用沙哑的声音微弱地祈求我…这时,我会露出满意的微笑。

奖励可能是一杯加了蜂蜜的温水,一小块他曾经喜欢的巧克力——我调查过他所有的喜好,或者只是一段短暂却解除所有束缚的时间,允许他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稍微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当然,始终在我的严密监视之下。

最大的奖励是我偶尔的温存。当我心情极好时,我会将他抱在怀里,像对待一个大型玩偶一样细细把玩他的手指,亲吻他脖颈上逐渐淡去的伤痕,在他耳边说着扭曲的情话。

这时他必须表现出温顺,甚至要模仿出一点点沉浸其中的模样,否则奖励会立刻终止,并转化为惩罚。

 

他学得很快。求生的本能,或者说,对更多痛苦的恐惧,是最好的老师。

那个骄傲而耀眼的赛车手正在一点点被磨去棱角。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越来越符合我心意的、苍白、顺从、依赖我每一分喜怒的精致人偶。

他依然美丽,甚至因为增添了脆弱和恐惧这种调味料而呈现出一种更令人心动的美感。

 

我热衷于打扮他,给他换上我挑选的柔软衣物:通常是白色,能更清晰地映衬伤痕和我的标记。仔细地为他梳理那头微卷的棕发。

他安静地任由我摆布,眼神常常是空洞的,但偶尔在我满意的注视下,他会尝试扯出一个极浅的弧度。

这让我无比愉悦。看啊,他正在为我改变,正在按照我的意愿生长。

 

但一天之中我最喜爱的时刻是夜晚。

当日常的奖惩告一段落,当我给他注射完确保他能安睡但不会完全失去意识的药物后,我会将他搂在怀里,躺在狭窄的床上。他会变得异常温软,身体微微蜷缩,头靠在我的胸口,呼吸清浅。这是我们之间最温存的时刻。

而这时我会开始给他讲故事。

"晚安,我的夏尔。"我轻吻他的额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今天想听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他通常不会有反应,只是静静地躺着。

"那就讲一讲…去年墨西哥站的事吧。"我自顾自地开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的头发。

"那天的阳光特别烈,围场里热得像蒸笼。你刚从车里出来,摘掉头盔,头发全都湿透了,贴在额头上,有点狼狈,但还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我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暖意,仿佛在讲述什么美好的往事。

"你好像对赛车的平衡不太满意,和工程师说话的时候,眉头一直皱着,就像这样…"我用指尖轻轻抚平他微蹙的眉,"我就在离你不到十米的地方,假装拍别的车手,其实镜头一直偷偷对着你。你拿起冰袋敷在脖子上,水珠就顺着你的喉结往下滚,一路滑进防火服里…我当时就在想,那是什么滋味?"

我低声笑了笑,手臂收紧了些。

"后来你去接受采访,挤满了人。我拼命挤到前面,就那么看着你。你回答问题的时候,手指会无意识地敲着话筒,一下,又一下…敲得我心里像有个小动物在乱撞。有个问题让你有点难过,你低下头,眨了眨眼,再抬头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好像把眼泪憋回去了,真可爱。"

我的叙述越来越详细,越来越沉浸其中。

"结束后你离开,人群跟着你移动。我被人流推着差点摔倒,但还是死死盯着你的背影。你的车队衬衫后面被汗浸湿了一小块,贴在背上,能隐约看到一点轮廓。我就一直跟着,跟着,穿过了大半个围场,直到你走进车队休息室。把我,把所有其他人都关在了外面。"

"那天晚上我回到酒店,满脑子都还是你开赛车的样子,你皱眉的样子,你强忍泪水的样子…我一遍遍地回想,一遍遍地——思念你。"

怀里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来,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睡前故事。

"你看,我那么早就开始关注你的一切了。"我满足地叹息,"你每个细微的表情,每个小动作,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夏尔。我们之间的缘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你说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只有平稳的呼吸声表明他还在听。

"所以现在这样多好。"我像是总结般,轻轻拍着他的背,"再也没有那些嘈杂的人群,没有比赛的压力,没有那些只想从你身上索取价值的人。只有我,只有我们。我可以好好照顾你,拥有你的全部。而你,你只需要完全依赖我就好。"

每一个故事,都是一次催眠,一次洗脑。

我将自己病态的迷恋和跟踪行为,粉饰成深情的宿命和关注;将如今这可怕的囚禁,描绘成一种解脱和独一无二的占有。

我在他最脆弱、最昏沉的时刻,将这些观念一点点植入他的潜意识。

讲完故事,药效也差不多完全发作。他会陷入更深的睡眠。

我则会凝视他沉睡的容颜许久,内心充满了一种近乎圆满的平静和一种无法餍足的渴望。

"睡吧,我的爱人。"我最后在他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属于你与我的故事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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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性爱,最初的反抗是剧烈而绝望的。当我靠近他,试图进行那些超越禁锢本身的亲密时,夏尔的反应如同受惊的困兽。

他会全身绷紧,那双绿灰色的眼眸里满溢着抗拒,拼命扭动身体试图躲避我的触碰。

每一次强制性的亲近都像是一场无声的搏斗,最终总是以他精疲力竭地放弃挣扎,或是招致我更加冷酷的惩罚而告终。

我享受这个过程。享受他脆弱不堪的抵抗,享受将他所有的骄傲和尊严一点点碾碎的快感。

我会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最残忍的话:"为什么总要让自己受苦呢,夏尔?顺从一点你会好过很多。"

 

驯化需要耐心和反复。我深谙此道。当他因极度的疲惫而暂时放弃抵抗,被动地接受一切时,我会立刻给予奖励——这种正面的反馈在他混乱而绝望的世界里扭曲成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开始下意识地渴望这些微小的恩赐,甚至开始模糊地意识到:顺从可以换取短暂的安宁甚至虚假的温暖。

变化是细微而缓慢的。他紧绷的身体在我靠近时不再总是下意识的全力抗拒,而是先出现一阵无法抑制的颤抖,然后那力道会微微松懈几分。

那双曾像野猫一样的绿色眼睛渐渐被一层朦胧的迷茫所覆盖,有时甚至会在我施加奖励时下意识地流露出一丝可悲的祈求。

坚冰正在融化,虽然融化的方式如此扭曲。

 

转折发生在一个我情绪异常阴郁的下午。外界关于寻找他的新闻似乎有了新的方向,这让我感到烦躁,急需在他身上确认我的所有权和掌控力。我的动作比平时更粗暴,言语也更刻薄。他显然感受到了这种危险的情绪,身体抖得厉害。

就在我以为又将迎来一场无趣的抵抗时,他却做出了一个让我都感到错愕的反应。

他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像是濒死的蝴蝶。然后他用一种豁出去般的姿态主动抬起了他的腰胯,迎合了我的动作。

虽然那动作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但其中所蕴含的意味却如同惊雷般在地下室炸响。

一种令人心碎的放弃。放弃了抵抗,放弃了尊严,放弃了对外界的一切希望,只为了换取或许能稍轻一点的折磨。

那一刻我体内的暴戾和烦躁奇迹般地被一种汹涌的满足感和征服感所取代。我停了下来,手指抚过他泪湿的脸颊。

"你终于学会了。你终于知道怎样才是对我们都好的方式。"

 

从那以后一切都不同了。适应变成了他生存的本能。恐惧依旧存在,但表达方式变了。他学会了看我的眼色,能从我细微的语气变化中判断我的情绪,从而调整自己的反应。他学会了在我靠近时不再僵硬地抵抗,而是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有时为了换取一次不被束缚的睡眠,他会主动用脸颊碰碰我的手指,或者在与我做爱时发出一些细微的呜咽。要知道之前他可从来都是死死咬住自己下唇,不发出一丝声音的。

这些举动取悦了我,也确实为他换来了更好的待遇。

直到那个夜晚。我或许比平时更温柔,或许那天的奖励格外让他放松。在一种近乎麻木的氛围中,事情发生了。

他先是僵硬地承受着,一如往常。但渐渐地,一种异常的红晕爬上了他苍白的脸颊和脖颈。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再是纯粹屈辱的颤音,而是夹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生理性混乱。他试图咬住下唇抑制什么,却发出了更令人遐想的细碎声响。

在我的目光中,他仿佛被一种无法抗拒的浪潮所淹没,身体弓起,喉咙深处溢出了一声混合着极致痛苦与莫名快感的呜咽。

结束后他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仿佛不敢相信刚刚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一种比抵抗和顺从更深的崩溃——他的身体背叛了他自己。

我赢得了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不仅征服了他的意志,甚至撬动了他最本能的生理反应。

自那以后性爱于他而言不再只是苦痛。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滋生。是更深沉的羞耻,是对自身反应的恐惧,但同时也诡异地掺杂了一丝沉溺。当那种强烈的感官刺激超越了他一直紧绷的神经阈值后,身体似乎就偷偷记住了那种感觉。

之后的一次,在我故意的撩拨和延长的手段下,他显然再次被拖入了那种矛盾的漩涡。他的意志在挣扎,眼神乞求着我停止,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热,甚至开始无意识地寻求更多摩擦。

再后来事情发展得顺理成章却又不可思议。或许是为了尽快结束折磨,或许是为了换取某种奖励,或许是他的身体真的在无尽的黑暗中抓住了一种慰藉…偶尔在我默许甚至鼓励的目光下,他会尝试着生涩地移动他的身体。

每一次他都会在结束后陷入长时间的沉默和自我厌恶,将脸深深埋起来,不愿看我。

 

在一个与往常并无不同的夜晚,也许是长期的驯化终于击穿了最后的心防,夏尔做出了一个让我疯狂的举动。

他先是像往常一样承受着我的重量,然后睁开那双已经学会隐藏太多情绪的眼睛望了我一眼。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抬起那双曾驾驭二十万美金的方向盘,如今却只能无力搭在床垫上的手,轻轻地环住了我的脖颈。

在我一瞬不瞬的注视下,他微微侧开头,不敢看自己接下来的动作,腰胯却以一种确凿无疑的幅度向上迎合了我。

地下室里只有我们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我看着他染满红晕的侧脸和紧闭的双眼,看着他因为极度羞耻而抖动的睫毛,看着他以一种献祭般的姿态做出的迎合动作。

一种前所未有的征服感和占有欲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瞬间将我淹没。我俯下身,在他耳边用一种充满愉悦的声音低语:

"Good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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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也会起一些格外过分的念头,那是在一次漫长而激烈的性爱之后。

他抑制不住的喘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情欲。他像往常一样瘫软在台子上,胸膛剧烈起伏,皮肤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眼神涣散地望着头顶刺眼的灯光,太多次的高潮已经超出了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我在短暂的餍足后支起身,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小腹和那片狼藉之上。

但是这次我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取来温水和软巾细致地从内到外为他清理。

我只是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看着他短暂失神而毫无防备的模样。

我伸出手,指尖划过他色彩斑斓的身体,最终在他柔软微卷的发梢轻轻揉了揉。

"累了就睡吧。"我低声说,"今天就这样吧。"

说完我竟真的替他拉过那条薄毯盖至腰际,遮住了那片正在逐渐冷却的黏腻。我无视了那可能带来的后果,或者说我期待着那后果。

我转身,像往常一样整理自己后走到角落的椅子坐下,一切如常。

他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异样,睫毛颤抖了几下,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闪过一丝极淡的困惑不安。但他太累了,身体像被拆散重组般酸痛无力,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最终那点微弱的疑虑被巨大的疲惫感吞没,他闭上眼睛陷入了不安的浅眠。

 

时间在地下室里缓慢地发酵着恶意。

先是抑制不住的冷颤。即使在睡梦中他的身体也开始微微发抖,牙齿发出轻微的磕碰声。薄毯被他无意识地裹紧,却依旧无法抵御从骨髓里渗出的寒意。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滚烫。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显得干燥甚至有些发白。细密的冷汗不断渗出。

我始终安静地坐在阴影里观察着这一切。看啊,他正在从内部开始燃烧。因我而燃烧。

他终于被不适彻底惊醒,眼神因发烧而显得水润朦胧。他试图开口:"冷…好冷…"

他蜷缩起来,试图汲取一点温暖。

我这才起身走上前,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掌心传来的温度滚烫。

"你发烧了。"我语气平静地陈述道。

他湿润的眼睛像幼猫一样无助地望着我,似乎不明白为何会突然这样。

我取来清水打湿毛巾——不再是往常那种恰到好处的温热,为他擦拭额头和脖颈。每一次冰凉的擦拭都引发了他一阵更剧烈的冷颤和躲避。

"别动。"我按住他无力的肩膀,"你在发烧,需要降温。"

我喂他喝水,看着他因为吞咽困难而轻微呛咳,水流顺着下颚滑落,洇湿了胸膛。我更换了被体液浸湿的垫单,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滚烫而脆弱的皮肤。

这一切看似是照料,实则是一场延长他痛苦、并让我得以全方位欣赏他病态的游戏。

你如此脆弱,如此需要我。连你的病痛也是因我而起,由我掌控。

他因高热而意识模糊,时而清醒,时而昏沉。在清醒的片刻里他似乎隐约明白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疾病的缘由,但随即又被更汹涌的生理痛苦所淹没。他甚至开始寻求热源般向我的方向微微靠拢,尽管我的触碰常常带来更多的不适。

整整一天一夜,我守护在他身边。

看着水银柱攀升到一个令人满意的数字却绝口不提任何药物,只是任由疾病在他体内肆虐,消耗着他的体力,瓦解着他最后的防线。

他脆弱得不堪一击,呼吸灼热,嘴唇干裂。那双美丽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氤氲的水汽和深切的痛苦。

直到他的体温高到让我都开始有了一丝隐约的担心,我才给了他一些退烧药。

药效发作,他大汗淋漓地退烧后陷入了极度疲惫的昏睡,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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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为这段单调的音乐添加过一丝不和谐音。

那台立式钢琴的出现像一颗被投入死水的珍珠。

它并非什么名贵品牌,漆面甚至有几处不甚明显的划痕,音准也因搬运和环境的改变而略有偏差。我将它安置在角落,正对着那张他日夜躺卧的台子。

"给你的。"我告诉他,手指划过冰冷的琴盖,留下一道清晰的指痕,"我记得你说过你心情不好时喜欢弹琴。"

夏尔靠在台边,手腕上的束缚刚被解开,皮肤上还留着浅红的勒痕。他瞥了一眼那钢琴,绿灰色的眼眸里先是闪过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恍惚——或许是被勾起了某个属于正常世界的记忆碎片,随即迅速被冰冷的讥诮和抗拒所覆盖。

"这是什么?新的奖励?"他扯了扯嘴角,"还是另一种测量我服从度的仪器?"他转过头,不再看那钢琴,"而且太廉价了。它的音色配不上任何真正的音乐。"

我没有逼他。那台钢琴就静静地待在那里,像一个被拒绝的观众。

 

然而或许是在某个我因外界事务而延迟返回的深夜,或许是在一次特别漫长的、只有他一人承受的寂静之后。我第一次听到那断断续续的音符时,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放轻脚步,如同潜行的猎食者一般无声地推开地下室的门。

他正坐在钢琴前。

背影僵硬,肩胛骨在单薄的衣衫下清晰地凸出。他的手指并没有完全放在琴键上,只是悬在空中。一根手指极其小心翼翼地按下一个琴键。

"咚——"

一个单音,在过分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而生涩。他像是被这声音惊吓到,快速地缩回手,肩膀绷紧,仿佛在等待我的斥责。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胸腔里某种黑暗的占有欲得到了诡异的满足。

他最终还是向它,也即是向我伸出了手。

 

此后那琴声便像地下室的渗水一样渐渐蔓延开来。

他从不在我在场时主动去碰那钢琴。但我每次离开再返回,总能发现琴凳有被移动过的细微痕迹,琴键上残留的体温也与我触摸他皮肤时的冰凉触感不同。有时甚至能捕捉到空气中一丝尚未完全消散的旋律。

他弹的大多是古典乐曲的片段,贝多芬、肖邦...那些他在疫情期间自学到的,如今却可能成为他唯一精神避难所的乐章。

琴技有些生疏了,节奏也不甚稳定,但每一个音符都带着一种咬牙般的认真和一种孤注一掷的脆弱美感。

我享受着这种偷窥般的快感。他以为他找到了一个秘密的喘息之机。

他却不知道,他这试图抓住一点点"自我"的挣扎,反而让我感到更深的愉悦——这证明他还在活着,还在感受。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我为他打造的牢笼里,且完全处于我的监视与默许之下。

 

但我自然不会允许这"自我"真正滋长。

我会刻意选在他似乎稍稍沉浸其中的时刻悄无声息地走近。他太专注于指下的旋律和逃离现实的幻想,往往直到我的阴影完全笼罩了他才骤然惊觉。

琴声戛然而止。

他的手指会瞬间僵在半空中,身体变得石头般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那种突如其来的不安几乎肉眼可见地笼罩他全身。

而我会从他身后俯下去,手臂越过他的肩膀,胸膛贴上他瞬间绷紧的脊背。我的嘴唇贴近他的耳廓,呼吸灼烫着他敏感的肌肤。

"弹得真好听,亲爱的。"我带着笑意说道,"继续。我要听。"

他不敢反抗,手指重新放回琴键,试图重新接上断掉的旋律。但最初的几个音符总是混乱不堪,完全失去了之前的韵律。

这时我会伸出手,不是去碰琴键,而是粗暴地捏住他的下巴强行将他的脸转过来,迫使他看向我。

"不是这里,"我盯着他的眼睛,另一只手却极具暗示性地抚过他的脖颈、锁骨,一路向下,"我要听的不是这种声音。"

然后我会不容抗拒地吻上去。那其实不是吻,是侵占,是吞噬。

钢琴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乐谱散落一地。

有时我会就着这个姿势,在贝多芬或是肖邦的无声注视下强硬地进入他。他的挣扎微弱而绝望,手指有时会无意识地狠狠砸在琴键上,引发一阵混乱而刺耳的轰鸣,像一场拙劣的协奏。

这混乱的声响混合着他压抑的呜咽和喘息,成了我们之间最扭曲的乐章。

 

结束后我会替他整理好衣物,甚至用手指梳理一下他汗湿的额发,仿佛刚才那个暴戾的人不是我。我会看着他失神地望着那排黑白琴键,就像在凝视自己再次被彻底打碎的幻梦。

"下次弹点更欢快的吧。比如庆祝你第一次拿到分站冠军时车队放的那首。"

他的身体僵住了。我精准地刺中了他过往荣光与当下耻辱的交汇点。

 

就这样,那台廉价的钢琴最终也未能成为他的救赎。它成了另一种更精致的刑具,一件用来丈量他服从度的尺规,一个见证他如何在我手中,连最后一点试图通过艺术寻求慰藉的努力都被转化为更深沉的占有和羞辱的沉默帮凶。

音乐曾短暂地为他打开过一扇窗,而我则亲手将他从那扇窗中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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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爱那台小巧的数码相机。它代表着我另一种层面上的占有欲和控制癖:实时掌控他的一切反应,还要将那些转瞬即逝的的珍贵画面永久地保存下来,供我在无尽的黑夜中反复咀嚼。

最开始他只是对这台机器的出现感到困惑和不安。当我第一次举起它,冰冷的镜头对准他被束缚在台子上的身躯时,他下意识地扭开头。

"看这里,夏尔。"我的声音从镜头后面传来,"笑一个。让我们记录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他的回应是紧闭的双眼和更加苍白的脸色。

 

我热衷于开发各种游戏。

那些从特殊渠道购来的设计精巧却令人不寒而栗的情趣玩具。它们材质各异,形态万千,唯一的共同点是都能带来强烈而难以控制的感官刺激。

我是这场感官风暴的唯一导演和观众。

不,还有一位观众,就是那台亮着红色指示灯的摄像机。

我会精心选择道具,像挑选珠宝一样认真。然后在镜头前将它们一一用在他的身上。

我热衷于观察他身体的每一丝反应:皮肤如何瞬间绷紧,手指如何无助地蜷缩,腰部如何抑制不住地扭摆,喉结如何剧烈地滚动吞咽着呜咽。

尤其是他的脸。我会特意用镜头推近,捕捉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特写:眉头因突如其来的刺激而紧紧蹙起,长长的睫毛被生理性泪水彻底打湿,黏在下眼睑上,下唇被牙齿死死咬住,试图将那即将冲出口的呻吟或哀鸣堵回去。当他偶尔因极致的刺激而短暂失神,瞳孔微微涣散的那一刻,更是让我兴奋得难以自持。

"叫出来,亲爱的,"我的声音透过镜头传来,"让我听听。"

这种言语的刺激往往比物理刺激更有效。夏尔会拼命摇头,甚至将脸颊埋入臂弯,试图逃避镜头。但这种躲避是徒劳的,我总会强硬地扳过他的脸,或者调整镜头角度,确保将他最不堪的神情完整收录。

记录本身成了比游戏过程更令我着迷的事情。

我会要求他保持某个姿势,以便我能找到最好的构图光线。我会因为一段录像里光线不够完美或者角度略有偏差而心生不悦,甚至要求重来一次。他似乎永远无法理解我对记录这件事近乎偏执的苛求。

这些录像带会被我按照日期和主题仔细编号、加密存储。

它们是我最私密的宝藏,是我对他所有权的最深刻体现。

 

夜深人静时我会戴上耳机反复观看这些影像,屏幕上他痛苦而淫乱的神情,与我记忆中他当时真实的呜咽和颤抖重叠,带来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我不仅占有了他的现在,还将他的无数个瞬间永恒地私有化了。

有一次我回放一段较早的录像。画面中的他面对陌生的玩具和镜头,反应还有着未经打磨的恐惧和羞耻,挣扎也更为剧烈和真实。

对比现在他眼中更多是麻木的隐忍和习以为常的疲惫,我竟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

 

于是下一次游戏时我尝试用了更过分的新道具。他果然剧烈地挣扎起来,眼中爆发出久违的惊惧,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哀鸣。

"对,就是这样。"我兴奋地喘息着,镜头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就像最开始那样。夏尔…让我看到你的害怕…"

我一边操控着玩具一边精确地记录着他濒临崩溃的反应,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重新捕捉到他最初那份新鲜的痛苦。

结束后他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在台子上剧烈地喘息。我则心满意足地检查着刚刚录下的杰作,为那份鲜活而陶醉。

我放下摄像机,俯身下去:"拍得很好。你很美。especially when you're falling apart..."

他闭上眼,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些冰冷的玩具和更冰冷的镜头日复一日地蚕食着他最后的防线和尊严。他渐渐学会了在镜头前更快地做出我想要的反应,甚至偶尔会在我举起摄像机时调整一下姿势。

一种可悲的配合。

这种对镜头的顺从证明着我的掌控力,证明着他正在从内到外,彻底地适应并融入一切都被记录和审视的扭曲世界。

录像带的数字存储空间在不断增长,如同一个装满秘密与痛苦的宝藏。我则是这个宝藏唯一的主人,日夜欣赏着其中因为被禁锢而无声尖叫的灵魂。

这盘录像带,最终也成为了将他推向深渊的一双无形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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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他也会有些反抗。但没关系,这在我眼里不过是情欲的催化剂。

而水的冰冷,窒息的无助,以及紧随其后的不容喘息的侵犯,都会让他更深刻地记住我。

那台摄像机,那枚永不眨眼的红色瞳孔,终于触碰到了他忍耐的极限。

也许是因为那天的游戏本就过分漫长吧,所用的新道具带来的刺激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阈值。也许是因为我为了寻找最佳角度,反复命令他抬起疲惫不堪的脸直面那冰冷的镜头。

也有可能仅仅是因为在被记录和被亵玩的循环中,夏尔残存的那点微末尊严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当我再次将镜头推近,试图捕捉他因持续刺激而失神的瞳孔特写时,他猛地偏开了头,用一种我许久未见的嘶哑声音低吼道:"…拿开!别拍了!"

我举着摄像机的手顿在了半空。

红色指示灯依旧无情地亮着,记录下他这句罕见的反抗,也记录下我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

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缓缓放下了摄像机,将它稳稳地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确保镜头依然对准着他。

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迈步走到他身边。他似乎被自己刚才那瞬间的勇气吓到了,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去。

我伸出手,没有碰他,而是抓住了他湿漉漉的卷发毫不留情地将他从台子上拖拽下来,拖向房间角落那个平时用于清洁的水槽。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徒劳地挣扎着,手指扒着光滑的地面,却根本无法抵抗我的力量。

"不…别,我错了…"他语无伦次地哀求道。

我置若罔闻地将他拖到水槽边,一手死死钳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手依旧抓着他的头发,毫不犹豫地将他的头按进了冰冷刺骨的水里。

噗通。

水花剧烈地溅起,打湿了我的手臂和前襟。

他的双手在空中抓挠,双腿胡乱地蹬踢,喉咙里发出被水淹没的声音和窒息的哽咽。

冰冷的水淹没了他口鼻,灌入他的耳道,剥夺了他所有的空气和声音。

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挣扎,但那力量在我的绝对压制下显得如此徒劳而可怜。

我死死按着他的后脑勺,冷眼看着他求生的挣扎,感受着他身体濒临极限的剧烈痉挛。

心中那股因他反抗而燃起的暴怒混合着一种欣赏他极致脆弱状态的愉悦,不断翻涌。

就在他挣扎的力度开始明显减弱,身体微微抽搐,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猛地将他的头拽出了水面。

"咳!咳咳咳——"

他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一样瘫软在地上,发出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剧烈咳嗽和倒气声。

大量的水从他口鼻中涌出,混着生理性的泪水,狼狈不堪。

他浑身湿透,胸口剧烈起伏,痛苦地吞咽着宝贵的空气,脸上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

他还没从这极致的窒息和濒死感中缓过神来,眼神涣散,意识似乎都还未完全回归。

我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那场几乎夺走他性命的水刑只是一道冰冷而残酷的前菜。

我俯下身抓住他湿透的衣襟,将他粗暴地拖回台子边。他的身体软得像一滩泥,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甚至可能都无法完全理解正在发生什么。

 

接下来的侵犯发生在他意识模糊,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刻。

没有任何温存,没有任何前奏,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直接、更暴烈。

他无力地承受着,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沙哑呜咽。手指蜷缩着,偶尔会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而猛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

夏尔涣散的眼神望着天花板,灵魂像是抽离了身体一般。

整个过程由那台放在架子上的摄像机记录。

记录下他湿透的头发贴在苍白的额角,记录下他失神的双眼和不断溢出痛苦气息的嘴唇,记录下他每一次无助的颤抖,记录下我笼罩在他之上的身影。

当他最终像被彻底玩坏后丢弃的娃娃一样瘫软不动,只有胸膛还在微弱起伏时,我才缓缓退开。

我走到架子前,按下了摄像机的停止键。那枚红色的指示灯终于熄灭了。

地下室里只剩下他微弱而艰难的呼吸声,以及水珠从台子边缘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声。

我拿起一块干燥的毛巾走回他身边替他擦拭湿冷的头发和身体,擦去那些冰冷的水痕和痛苦的痕迹。

他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已经对一切感官刺激都失去了反应能力。

擦干后我为他盖上毯子,手指拂过他的脸颊。

"记住这种感觉,夏尔。"我低声说,"这就是违逆我的代价。没有下一次,明白吗?"

他轻微地眨了一下眼睛,长而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对拍摄提出过任何异议。甚至在我举起摄像机时会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强迫自己放松,努力做出我可能想要的反应。

猫果然是怕水的,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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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的时间足以将许多东西磨平棱角。

地下室的墙壁依旧冰冷,头顶的灯光依旧惨白,但夏尔已经不再是最初那个会在束缚中激烈挣扎的人了。

他的反抗从剧烈到微弱,从有形到无形,最终化为了如今这具苍白躯壳里几乎难以察觉的麻木。

他学会了看我的眼色,能从我脚步声的轻重、呼吸的缓急中判断出我当下的情绪。他学会了在我靠近时微微侧过脸,露出脖颈脆弱的线条——这是他从无数次经验中总结出的最能短暂取悦我的姿态之一。

清晨我会解开他一夜的束缚,允许他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稍微活动僵硬的身体。他的动作总是迟缓而谨慎,像一只受过太多伤害的小兽。

我会为他准备食物,有时是流质,有时是精心切碎的固体。他学会了主动张开嘴,甚至在我心情好时会用舌尖轻轻舔舐我的指尖表示感谢。

午后是学习时间。我会给他看一些东西——可能是他过去比赛的录像,但我只会快进到他失误或者痛苦的时刻,低声告诉他:"看,没有我,你只能承受这些失败和痛苦。"

也可能是外界关于寻找他的新闻报道,我会指着那些逐渐减少的篇幅和越来越渺茫的希望温柔地告诉他:"他们快要忘记你了,亲爱的。只有我会永远记得你。"

他的反应通常很平淡,只是静静地看着。

夜晚则是温存与故事的时间。他变得越来越配合。从最初死尸般的僵硬到后来无法抑制的生理反应,再到如今他甚至会在我的指令下生涩地做出一些微小的迎合动作。

每一次他做出这种反应时眼中都会闪过剧烈的自我厌恶,但身体却仿佛有了自己的记忆。事后的睡前故事依旧雷打不动。那些关于我如何跟踪他、窥视他、迷恋他的细节,一遍遍灌入他昏沉的意识,如同最缓慢的毒药,将他与我的命运更深地捆绑在一起。

我享受着这种绝对的掌控,享受着他一点点被塑造成我理想中的模样——一个美丽脆弱、完全依赖我、只为取悦我而存在的人偶。

直到有一天,我看着他安静地吃着我喂给他的食物,甚至在我抚摸他头发时下意识地像猫咪一样微微蹭了蹭我的掌心时,一种巨大满意感充盈了我的心脏。

他做得很好。好到值得一份特别的奖赏。

"夏尔。"我放下食物,声音愉悦,"今天我们玩点不一样的。"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长期的囚禁让他对任何变化都感到不安。

我起身从角落一个上锁的箱子里取出了我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一个项圈。

那是用柔软却坚韧的黑色皮革制成的,宽度恰到好处,内侧衬着细腻的羊皮以防磨伤他脆弱的皮肤。项圈正前方镶嵌着一个低调的金属扣环。它看起来很精致,但其象征意义却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别怕,"我微笑着走近,"这是给你的奖励。只要你乖乖的就不会有任何不适。"

他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我将项圈绕过他的脖颈。

"咔哒"一声轻响,锁扣合拢。项圈妥帖地环在他的喉结下方,既不至于窒息,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被禁锢的身份。

然后我拿出另一件东西——一条连接在项圈扣环上的牵引绳,同样材质优良,长度适中。

"今天天气似乎不错,"我轻轻拉扯了一下牵引绳,迫使他抬头看着我,"我带你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他的眼睛瞪大了。自由,哪怕是这种被绝对掌控的自由,对于被禁锢数月之久的人来说也拥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Goodboy."我满意地笑了,奖励性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选择的时间是凌晨,地点是远离城市、我早已踩点过无数次的一片临海的废弃工业区。这里荒无人烟,只有生锈的机器和呼啸的海风。绝对安全。

我给他套上一件宽大的黑色卫衣和一条深色运动裤,这能最大限度遮掩他的身形和面容。

打开地下室门,踏上通往外界的第一步时,夏尔整个人都僵住了。数月来第一次接触到非人工照明的光线,第一次感受到自然的风,第一次闻到不是消毒水和尘埃的空气…这些最平常的感官刺激对他而言却如同海啸般汹涌。

他踉跄了一下,几乎有些站立不稳。我适时地拉紧了牵引绳,将他拉回我身边。"站稳了,亲爱的。慢慢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绿灰色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海雾。他贪婪地呼吸着,看着远处灰蒙蒙的海平面,看着天际线那模糊的轮廓。

我牵着他慢慢走在废弃的厂区里。碎石在脚下嘎吱作响,海风呼啸着穿过钢铁骨架,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他走得很慢,很小心,目光扫过周围的一切——荒草、生锈的钢管、水泥地上的裂缝、远处盘旋的海鸟…这一切平凡得近乎荒凉的景象,对他而言却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偶尔会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切的向往。每当这时,我只需轻轻扯动一下牵引绳。

"咳…"项圈带来的轻微压迫感会立刻让他回过神来,目光重新回到我的身上。

"喜欢吗?"我问他,"外面的世界。"

他沉默了几秒:"…喜欢。"

"但只有在我身边你才能看到它,记住这一点。"我收紧牵引绳,让他更靠近我,"这才是你的世界,夏尔。而我是你的边界。"

他没有反驳。

 

我们在一片能俯瞰海浪拍打礁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就坐在我身边的一块冰冷的水泥墩上。

他抱着膝盖蜷缩在那里,安静地望着远处翻涌的灰色大海,久久不语。侧脸在晨曦的微光中显得异常苍白和脆弱。

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是在回忆过去风驰电掣的自由?是在评估逃脱的可能性?还是仅仅麻木地沉浸在这短暂的放风中?

过了许久,他忽然主动地侧过头,将脸颊贴在了我握着牵引绳的手背上。

我微微一怔。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望着远方,仿佛这只是无意识的依偎,又像是一个绝望囚徒对唯一依靠的可悲讨好。

这个主动的触碰却比任何激烈的反抗或言语的顺从都更让我心潮澎湃。他已经习惯了这份禁锢,甚至开始从施虐者身上寻求可悲的温暖。

我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感受着他的轻微颤抖。

"该回去了。"我看了看时间,虽然意犹未尽,但谨慎始终是第一位的。

听到这句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但他只是默默站起身,任由我牵引着一步一步走向那栋囚禁了他数月之久的建筑物,走向那个阴暗但安全的地下室。

重返地下室,关上门的那一刻,外界的光线、风声、海腥味瞬间被隔绝。

我为他解下项圈,手指抚过他被皮革压出浅浅红痕的脖颈。

他站在原地,仿佛从一场短暂而虚幻的梦中惊醒,重新跌回冰冷的现实。

"今天你表现得很好,"我轻声说,"这是给你的奖励。"

我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里面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一条纤细的银色手链,链子上挂着一个同样是银色的铃铛。它看起来甚至有点可爱。

我拉过他的手,将这条手链牢牢地锁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样无论你在这个房间的哪里,我都能听到你的声音了。"

他面无表情地任由我拉着他的手腕,看不出对这件礼物的态度。

 

叮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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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风并非一次性的。每隔几天就会出现一次例行的恩赐。

这成了我和夏尔之间心照不宣的仪式,也成了他寡淡生活中唯一可预测的亮光。

"明天是散步的日子,亲爱的。"我在前一晚一边捏着他愈发柔软的腰,一边用愉悦的语气告知他。

他的身体总会先下意识地微微一僵,随即立刻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他学得越来越好,知道如何用极致的顺从来确保这份奖励不会因为任何可能的错误而被剥夺。

我会亲自为他洗漱,换上外出用的黑色卫衣和运动裤。然后是那条皮质项圈,扣上时那声清脆的"咔哒"声总能让他睫毛轻颤。最后连接上牵引绳。

"今天想走远一点吗?"我有时会心情很好地问他,手指梳理过他微卷的头发。

他轻轻点头。

走得远一点,意味着能看到更多,或许...能记住更多。

我们的路线并不固定,但始终围绕着那片荒芜的废弃工业区。我像牵引着一件珍贵的所有物,而他走在我身侧稍后的位置,眼角的余光像最精密的雷达一样扫描着一切:

那条通往主干道的,被野草部分覆盖的小径方位和路况;

远处海浪拍打礁石的具体位置和声音规律,判断那里是否有渔船或游人;

生锈厂房间一个破损的铁丝网缺口的大小;

甚至地面上车辙印记的新旧程度,判断近期是否有车辆来过。

他将这些信息碎片像拼图一样记在脑海里。每一次出行都是对思维宫殿的补充和修正。

有时我会故意试探他。在一个岔路口停下,问他:"想走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是更开阔的海岸线,右边则更靠近一片稀疏的树林。

他沉默几秒:"...你决定就好。"

如果察觉到我心情极好,他可能会指一个方向,但一定会补充一句:"如果你喜欢那边的话。"

完美的回答。毫无主见。

他成功地让我相信他早已放弃了反抗的念头,唯一的愿望就是取悦我,以换取这片刻的自由。

然而他细微的身体反应却偶尔出卖了他。当他瞥见天际线下一只自由飞翔的海鸟时,我握着的牵引绳会感受到他几乎无法察觉的一顿,那是他瞬间绷紧又强行放松的迹象。他的呼吸也会有那么一刹那的停滞。

这些细节让我发笑。

他还在本能地向往着自由,多么可爱。

我享受这种将他最微小的希望也掌控在手心的感觉。

 

散步的时长取决于他的表现。如果他全程顺从,甚至在我坐下休息时学着像猫一样依偎在我旁边,那么时间可能会延长。如果他偶尔流露出一丝恍惚或不由自主的抗拒,比如我触碰他时下意识的僵硬,那么下一次出行可能会被推迟,甚至取消。

有一次我们走得比往常稍远,靠近了一片废弃的工人临时生活区,那里有几栋几乎完全坍塌的矮房。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海腥味和腐烂植物的气味。

就在这时,一阵呜咽般的声音从一堆破木板下传了出来。

夏尔的脚步瞬间停住。我也听到了,皱了皱眉,拉紧牵引绳:"别管它,可能是野鼠。"

但他却罕见的没有立刻顺从,只是盯着那堆木板,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像是...怜悯和好奇?

我正想强行拉他离开,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却从木板缝隙里钻了出来。那是一只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的小狗,像是腊肠又像是金毛,一条后腿似乎受了伤,拖着地。它瑟瑟发抖,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我们。

"啧,原来是条小野狗。"我嗤笑一声,没了兴趣。

但夏尔却挪不动步子了。他看着我,眼中第一次有了这么强烈的渴望,却不出声。不同于他平时为了讨好或避免惩罚的表演,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柔软。

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或许给他一个玩伴,能让他更安心地待在这里?而且,掌控另一个生命似乎也很有趣。

"喜欢它?"我挑眉问道。

他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似乎在评估这是不是我的又一次测验。

"好吧,"我松开牵引绳,示意他,"去把它抱过来。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夏尔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的。他小心翼翼地搬开木板,轻柔地将那只呜咽的小狗抱进怀里。那小东西似乎也感受到了善意,没有挣扎,反而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腕。

我看着夏尔低头凝视小狗的眼神,里面是从未对我展现过的温柔。

一种强烈的占有欲瞬间攫住了我——他只能对我产生感情,哪怕是负面的。

我上前一步,粗暴地从他怀里拎起那只小狗,不顾它的尖叫和夏尔的阻拦。

"记住,勒克莱尔,"我冷冷地说,手指指着小狗的后颈,"它能不能活,活得怎么样,取决于你。你表现好,它就有饭吃,有伤治。你如果有任何不该有的念头——"我故意停顿,"它就会替你承受后果。明白吗?"

他收回了手:"...明白。我会听话。"

"很好。"我将小狗扔回他怀里,"给它起个名字吧,你的新玩具。"

他紧紧抱住那只还在发抖的小狗,沉默了很久:"Leo。叫它Leo,可以吗?"

"随你便。"

名为Leo的小狗就这样进入了我们的地下室。
最初的日子里Leo的存在确实如我所愿,让夏尔变得更加安定。他细心地照料它,用我允许的清水和食物喂它,甚至请求我给了它一些旧布料做窝。

他对Leo流露出的那种近乎母性的关怀某种程度上取悦了我——他在我打造的这个世界里找到了新的情感寄托,尽管这寄托的生死完全由我掌控。

 

我甚至允许Leo晚上睡在夏尔的床边。

深夜我常能听到他极轻极轻地对Leo说话,声音模糊不清,像是怕吵醒我。

他在无尽的孤独中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听的对象。

但我低估了这种联结的力量,也低估了一只动物带来的计划外的变数。

Leo很聪明,而且出乎意料地忠诚于夏尔。它很快学会了在地下室里保持安静,甚至对我表现出畏惧,从不靠近我。但它对夏尔总是充满了全然的依赖和信任。

几次散步,我都允许夏尔带着Leo一起。

小狗腿伤好后,欢快地在前面蹒跚小跑,时而回头看看夏尔,摇着尾巴。夏尔看着它的眼神也越来越柔和。他似乎从这只弱小生命的依赖中重新汲取到了一丝力量。

而我并未察觉,在这份互动之下,希望的种子正在悄然发芽。

有一次在一条更靠近稀疏树林的小路上,Leo突然兴奋地追着一只蝴蝶钻进了路边的灌木丛。夏尔下意识地想跟过去,被我拉住了牵引绳。

"别乱跑。"我警告道。

但他焦急地望着Leo消失的方向:"它会走丢的——让我去找它回来,我很快就会回来,我保证。"

他的急切如此真实,让我觉得有趣又放心——他果然很在乎这个玩具。

于是我松开了绳子:"一分钟。别让我等。"

他立刻像得到特赦一般跑进了灌木丛。那一分钟,我站在小路中央,能听到里面传来他低声呼唤"Leo"的声音和小狗兴奋的哼唧声。

一分钟后,他抱着沾了草叶的Leo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谢谢。我回来了。"

"嗯。"我拉过牵引绳,没有深究他那一刻异常生动的表情。

我没有看到,在他冲进灌木丛抱起Leo的瞬间,他飞快地扫视了灌木另一侧的地形,目光在不远处一个半埋在地下的水泥管道上停留了致命的一秒。

我更不知道,在深夜我熟睡后,他会将脸埋进Leo温暖柔软的毛发里,用气声一遍遍地说着:"机会...管道...要逃...一起。"

Leo则会舔舔他的手指,像无声的回应和鼓励。

 

夏尔·勒克莱尔从未真正放弃。

表面的顺从是为了生存,细致的观察是为了积蓄力量,而Leo的到来不仅给了他情感慰藉,更让他看到了一个具体的希望。

他开始在脑海中反复演练,利用每一次外出验证着他的观察,完善着那个危险的计划。

下一次出行就在三天后。他必须做点什么。这一次他或许能看得更清楚,离那个水泥管道更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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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在黑暗中悄然孕育,如同最坚韧的藤蔓,在绝望的土壤里缓慢却坚定地生长。

每一次放风对夏尔而言都不再仅仅是呼吸冰冷空气的短暂喘息,而是一场精密运作的情报传递。

他吸收着外界的一切信息——远处公路的车辆频率、海岸线巡逻船的灯光规律、甚至风向的变化。

但他最关键的媒介是Leo。

起初只是在确保我视线被短暂遮蔽的瞬间,夏尔会迅速从身上取下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一根他故意扯下的头发,一小片从内衣边缘撕下的布料。他会轻轻地塞进Leo项圈内侧的褶皱里,或者让它短暂地叼住。

"Leo,藏好。"他用气音在小狗耳边急促地低语,精准地完成动作。

Leo似乎天生就懂得这种隐秘的游戏,它聪明地保持安静,偶尔会配合地摇摇尾巴,掩饰掉那瞬间不自然的停顿。

后来变成了更具体的信息。夏尔会利用蹲下抚摸Leo,或者假装系鞋带的时机,用我给他用于保持整洁的湿巾,飞快地在粗糙的水泥地或废弃的金属片上写下只有特定人员才能解读的标记。

一个代表日期和大致时间的数字组合、一个指示方向的箭头,甚至是一个代表我车辆特征的简笔画。他会让Leo用爪子在上面摩擦,或让它低吠几声,仿佛在玩耍,实则将微弱的气味和线索附着其上。

这些行为每一次都游走在刀锋边缘。我的目光时刻搜寻着任何不自然的迹象。

有几次,我几乎起疑——夏尔俯身的时间是否过长?Leo是否对某个看似无异的角落过于感兴趣?

但夏尔总能以令人信服的表演化解危机。

一次,当我皱眉看向他时,他会抬起头露出一个无力却柔顺的微笑,轻声说:"Leo好像有点跛,我看看它的爪子。"然后自然地举起小狗的脚掌给我看,上面确实沾着一点污泥。

另一次,他会故意让Leo跑去追逐一只根本不存在的蝴蝶,制造一点无害的混乱,将我的注意力从真正的秘密上引开。

他甚至开始利用我病态的睡前故事时间。在我沉醉于讲述自己如何跟踪他、迷恋他时,他会适时地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脆弱和依赖,甚至会主动询问一些细节——"那天在上海,你真的是从那么远就跟着我吗?"

这些问题既能满足我的倾诉欲,又能巧妙地验证他通过Leo传递出去的环境信息是否准确。

他的顺从变得越来越完美,越来越深入肌理。他会在我给予奖励时主动献上亲吻,眼神里那种混杂着麻木和一丝扭曲依赖的神情让我深信不疑。

他正在从内部被彻底摧毁和重塑。

我像所有自信到盲目的暴君一样,将他的精湛表演视作自己驯化技艺的巅峰成果。我享受着这种绝对的掌控,却浑然不觉自己正坐在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

 

一个看似与往常无异的阴雨天气。

我们的散步路线因为天气而缩短,停留在那片废弃厂区边缘的一个破旧车棚下避雨。雨水敲打着锈蚀的棚顶,提供了绝佳的噪音掩护。

夏尔抱着Leo,安静地看着棚外的雨帘。我站在他身后,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微湿的头发,享受着这看似宁静的亲昵。

就在这时,Leo突然不安地扭动起来,对着雨幕中某个方向发出了极低沉的呜咽声,而非平时兴奋的吠叫。

"怎么了,Leo?"夏尔立刻抱紧它。

我顺着它的目光望去,雨雾朦胧中似乎有一辆深色的轿车缓缓驶过远处公路的岔口,速度很慢,不像过往车辆。但距离太远,雨水模糊了一切,无法确定。

一种本能的不安感掠过我的心头。

"那辆车..."我眯起眼睛。

夏尔的身体瞬间绷紧了,虽然不易察觉,但我感受到了。他立刻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我的手臂:"有点冷。雨飘进来了。我们能不能靠里面一点?"

他将我的注意力成功地从远处车辆引回到了他自己身上。示弱和寻求保护的姿态一如既往地有效。我将他往怀里带了带,看了一眼那辆几乎消失的轿车——大概是迷路的游客吧。

"怕什么?有我在。"我嗤笑道,彻底放下了那瞬间的疑虑。

 

我不知道的是,那辆车里坐着的人正在通过高倍望远镜清晰地观察着车棚下相拥的我们。而Leo刚才的异常,是对某种特定频率声波指令的回应。

那是外界与他约定的,表示"已确认位置,保持镇定"的暗号。

夏尔将脸埋在我的肩窝,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感觉到他环抱着我的手收得异常地紧,仿佛在压抑着某种即将破土而出的剧烈情绪。

 

最后的时刻降临在一次深夜。

地下室依旧灯火通明,我却莫名感到一阵心神不宁。夏尔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焦躁,表现得格外温顺,甚至主动为我倒了一杯水。

然后它来了。

先是极其遥远的引擎轰鸣声,不同于偶尔经过的零星车辆,那是一种正在迅速逼近的压迫感。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同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冲到监控显示屏前——我在仓库外围极其隐蔽地安装了几个摄像头。

屏幕画面里,数道刺目的车灯光束撕裂了夜的黑暗,从不同的方向精准地直插我这片孤立领域的心脏。

不——!

无声的尖叫在我脑中炸开。我猛地回头看向夏尔。

他站在那里,脸上所有的顺从、恐惧、麻木在一秒内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彻骨的审视和一种解放感。他甚至微微扬起了下巴,那双绿灰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我瞬间扭曲惨白的脸。

"你..."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外面,刺耳的刹车声、纷杂的脚步声、威严的扩音器喊话声瞬间爆发,将地下室的寂静砸得粉碎。

"警察!包围建筑物!里面的人立刻释放人质,举手出来!"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这个念头刺穿我的大脑。紧接着,一股毁灭性的暴怒从我心底最黑暗的深渊里咆哮而出。

不是恐慌,不是绝望,而是被彻底愚弄和背叛后的疯狂怒火。

"你骗了我!你一直都在骗我!"我嘶吼着,声音尖厉得不像人类,猛地扑向他,想要掐断他那突然变得无比可恨的脖颈,"你怎么敢?!你怎么能?!"

但他却向后撤了一步,轻易地避开了我这疯狂的一击。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丝毫麻木,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怜悯?

这种怜悯比任何反抗都更让我疯狂。

我狂乱地环顾四周,想要抓起任何能充当武器的东西——那把狩猎刀!我冲向工具台。

但太迟了。

地下室厚重的门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砰!金属扭曲断裂的声音令人牙酸。

又是一下!砰——!

门锁崩飞,整扇门向内轰然弹开。

刺目的强光手电瞬间涌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也照亮了我狰狞的脸和夏尔静立的身影。

"不许动!举起手来!"

"警察!"

数个全副武装的身影迅猛涌入,冰冷的枪口毫不犹豫地指向了我。整个空间被怒吼和命令声填满。

我僵在原地,手指离那把刀仅有几寸之遥。

世界仿佛变成了慢镜头,我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看着他们迅速隔开我和夏尔,看着他们用一种保护性的姿态将他护在身后。

而我则被双手粗暴地反拧过去,膝盖窝被狠狠一踹,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手铐冰冷的金属齿牙"咔哒"一声锁死在我的手腕上,力度几乎要碾碎我的骨头。

"勒克莱尔先生!您没事吧?"一个声音急切地问道。

我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我的目光穿透人群的缝隙,死死地钉在他身上。

他被一件救援毯裹住,有人正在快速检查他的状况。他微微摇了摇头,似乎说了句什么。目光穿越了所有纷乱的人群,最后一次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眼神里的情感复杂得让我心碎。解脱,疲惫,深深的创伤,但唯独没有...没有丝毫的留恋。

仿佛我只是他一场漫长噩梦中的一个可憎注脚,如今晨光降临,噩梦便该消散。

接着他被护送着向外走去。自始至终没有再回头。

"不...不!!!"我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拼命挣扎,试图冲破束缚,"他是我的!夏尔!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你听见没有?!"

没有人理会我的嘶吼。只有更用力的压制和冰冷的呵斥。

我被粗暴地从地上拖拽起来,押解着向外走去。经过那张他曾躺过无数个日夜的台子,经过那些我曾奖励他、惩罚他的工具,经过那个Leo曾经蜷缩的小窝。

外界冰冷的空气涌入肺叶,闪烁着红蓝光芒的警车将四周照得如同怪诞的舞台。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在警戒线外疯狂闪烁,人声鼎沸。

我被塞进警车后座的前一秒,看到他被护送进另一辆车。车窗摇上,彻底隔绝了我的视线。

警车呼啸着驶离。

我颓然倒在座椅上,手腕被铐得生疼。那个曾被我视为爱巢的小小世界迅速缩小,消失。

世界恢复了喧嚣,我的内心却只剩下一片死寂般的荒芜。

我失去了他。

真正地、彻底地、永远地失去了他。

一场极致的、扭曲的、我以为拥有过的爱恋,最终以如此惨烈和公开的方式彻底落幕。

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狂怒、无法填补的空洞,和即将到来的审判。

而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无法再呼唤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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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墙电网取代了地下室的禁锢,另一种更彻底的囚笼正从我的内部缓缓筑起。

监狱厚重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那声巨响为我过去那段扭曲的岁月画上了休止符。

现在的世界是另一种秩序,冰冷、规整、毫无通融可言。

我是编号3316,没有名字,没有身份,更没有那个需要我倾注全部疯狂去爱护的对象。

 

最初的时日里我被愤怒和巨大的剥离感所吞噬。我失去了对他的一切掌控。暴戾的火焰在我胸腔里燃烧,却无处倾泻,只能转而灼伤我自己。

我时常在深夜惊醒,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仿佛还能感受到他肌肤的触感。但回应我的只有囚室隔壁传来的鼾声和远处巡逻警卫规律的脚步声。

表现良好——这个词在这里意味着绝对的服从,像机器一样完成指令,不制造任何麻烦。

作为回报,我获得了偶尔接触外界信息的机会,其中最珍贵的是公共活动室里那台老旧电视的观看权。

屏幕闪烁不定,声音嘈杂。但于我而言,它却成了一扇连接过去与现在、连接我与他之间那道早已断裂的桥梁的窗口。

 

第一次看到关于他的新闻,是一个午后的体育简报。

屏幕亮起,他出现了。

他站在围场里,身后是熟悉的法拉利红色。他穿着一身车队制服,身形似乎比记忆中清瘦了不少,脸颊的轮廓更加清晰,甚至透出一种易碎的质感——长期囚禁和后续恢复留下的难以完全磨灭的痕迹。但是他站得笔直,眼神专注地听着工程师的讲解,偶尔点头。

…他依然那么美丽。

一种令人疼痛的悸动攥住了我的心脏。

他怎么能…怎么能在经历了我所给予的一切之后,依然能散发出这种光芒?虽然那光芒似乎比以往沉淀了些许,添了份难以言喻的深沉,甚至偶尔在镜头扫过特写时能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紧绷——那是否源于某个不堪回首的瞬间?但这丝毫未减他的耀眼。

记者将话筒递到他面前,询问关于赛车调校的问题。他沉吟片刻,然后用那种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清亮嗓音回答。

他提到了平衡,提到了信心,提到了目标。

他谈论着未来,仿佛过去那几个月只是一场可以被轻易拂去的尘埃。

新闻很快转向下一个话题。我僵在原地,周围囚犯的议论声都离我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屏幕里他最后那个转身离开的侧影。

此后,追踪电视屏幕上关于他的每一帧画面成了我在这座水泥牢笼里唯一活着的意义,也是一种持续不断的凌迟。

我看到他重新坐进赛车,戴着头盔,眼神在护目镜后变得明亮如初。

我看到他在赛道上飞驰,虽然最初的几站比赛他的表现似乎有些起伏,媒体报道用了"仍在寻找最佳状态"、"缺乏一点运气"这样的词句,但他确实在回归。

我看到他再次站上领奖台,虽然并非最高处,但他捧着奖杯,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浅淡却真实的笑容。

香槟的泡沫喷洒开来,迷离了镜头,也刺痛了我的眼睛。

人们爱他。镜头扫过看台,无数车迷举着他的应援牌,呼喊着他的名字。媒体赞誉着他的回归,将他视为克服逆境的典范。

但没有一个人知道真相。

新闻播音员用平静无波的语调提及他那段失踪的经历,总是轻描淡写地称之为"一场不幸的绑架案",猜测那几个月他可能被囚禁在某处,最终被警方成功解救。

没有任何细节,没有任何与我相关的具体描述,他从未提起过我。

他守护了那个秘密。将那段血腥的时光彻底封存在了沉默里。

他为什么不说?是出于恐惧?厌恶?还是某种可悲的怜悯?

这种被从叙事中抹去的虚无感比被痛斥更让我疯狂。我仿佛成了一个从未存在过的幽灵,一段被彻底擦除的污迹。

我倾注了所有精力和欲望所做的事情,最终在阳光下竟未留下丝毫我期待的印记。

这种认知加速着我内部的崩坏。

与他在屏幕上日渐恢复的光彩形成对比的,是我日益清晰的衰败。

监狱规整的生活无法挽救我精神的持续坍塌。我对周遭的一切越来越失去兴趣,终日沉默寡言。

有时我会长时间地盯着囚室斑驳的天花板,脑海里反复播放着地下室的每一个片段,从最初的强行禁锢,到后来他不知是真是假的温顺,再到最后那场精心策划的逃离…每一个细节都被我拿出来反复咀嚼,试图找出他背叛我的征兆,或是他曾属于我的证据。

这些思绪循环往复,逐渐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紧紧缠绕。

我会因为电视里一个关于他表现不佳的简短报道而莫名兴奋,仿佛这证明了他离开我后便不再完美;也会因为他一次成功的超车或一个真实的笑容而暴怒不已,在放风时毫无缘由地撞击墙壁,直到被警卫强行拉开。

我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行为也越来越难以预测。监狱的心理评估官开始更频繁地找我谈话。

我在下滑。无可挽回地滑向某个深渊。

 

经过数次评估和观察,一份报告被放在了桌面上。结论清晰无误:编号3316存在严重的精神障碍和妄想症状,其认知模式、情感反应及行为逻辑均与现实严重脱节,且具有高度的不可预测性和潜在的自我伤害倾向。监狱环境已不再适合对其进行长期关押和治疗。

没有给我任何申诉或反应的机会。在一个天色灰蒙的清晨,我被带离了熟悉的囚室,换上了更加柔软却更令人绝望的制服。

押送我的车辆驶离监狱,驶向郊区,最终停在一栋气氛却更加沉寂的灰白色建筑前。

精神病院。

这里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气息。我的新房间更加简单,几乎没有任何硬质角落。

在这里,时间失去了最后的意义。我不再关心窗外是日升还是月落。电视?那已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有时候在极端的寂静中,我似乎还能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

F1赛车引擎的轰鸣,万众欢呼的浪潮,解说员激动地喊出那个名字的声音。

但那些声音最终都会消散,被病房内吞噬一切的寂静所淹没。

我蜷缩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地面上反复划动着两个字母——C.L.

一遍又一遍。

外界的荣光与喧嚣与我再无瓜葛。我终是沉入了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海底。而夏尔则将继续在他的赛道上,迎着鲜花与掌声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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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的时光是凝固的琥珀。

我以为早已与外界,与他,彻底隔绝。直到那个午后他悄然走入我彻底崩坏的世界。

而他带来的并非救赎,而是将我最后一丝虚妄也彻底碾碎的真相。

我以为关于他的一切都早已被这厚重的寂静吞噬,化为我内核里一段永恒却不再掀起波澜的回忆。

直到那个午后。

房门被无声地打开,不同于护士送药时那种程式化的声响。光线从门缝中渗入,勾勒出一个修长而清瘦的身影。

我没有抬头。来访者于我而言早已失去了任何意义。

脚步声很轻地停在了我的床边,一股昂贵却又清淡的香水味飘入了我的鼻腔。

我的身体先于我的意识而绷紧。一种早已沉寂的警觉苏醒了。我僵硬地抬起头。

夏尔·勒克莱尔。

他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便装,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甚至有一种透明的脆弱感。他比屏幕上看起来更加瘦削,下颌线条锋利得近乎刻薄。几个月不见,那场绑架和后续恢复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并未完全消退,反而内化成为一种几乎刻入骨髓的疲惫萦绕在他眼底。

但他依然是美丽的,一种被苦难淬炼过的美丽,如同冰裂纹的瓷器。

他静静地注视着我,绿灰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虚无的平静。

我的喉咙发紧,干涩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来了!他终究还是来了!他无法忘记我,就像我无法忘记他一样!

"...夏尔?"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拉过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放在离床铺一个安全距离的位置,然后坐了下来。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得像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

"他们告诉我你在这里。"他终于语气平静地开口,"我刚好在附近参加一个活动。想了想觉得应该来看看。"

来看看?来看我如何落魄,如何悲惨?来看他伟大的胜利?

一种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但我强行压了下去,努力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你看起来很好,夏尔。"

我试图用过去那种熟悉的语气说话,仿佛我们之间那层可怕的关系从未改变。

他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掠过一丝极淡的嘲讽,但稍纵即逝。

"是吗。"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房间简陋的布置,扫过我身上象征着彻底禁锢的病号服,最后落回我因长期服药而有些呆滞的脸上。

"你——"我再度艰难地开口,渴望打破这令人不安的寂静,"你回到赛道了。我在电视上看到过。"

我想说"我很为你高兴",但这话语卡在喉咙里,如此虚伪可笑。

他再次沉默了良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然后他微微垂下眼帘看着自己交叠的手,用一种仿佛在叙述他人故事的平静语调开始了他的讲述。

"是的,我回去了。"他顿了顿,"重新坐进赛车,握住方向盘,感受引擎的震动…这一切都很好,非常好。媒体说我'回归强势',车迷们为我欢呼。一切都像是回到了正轨。"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喜悦。

"但是,"他抬起眼,那一片虚无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一种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痛苦缓缓浮现,"有一些东西永远也回不去了。"

我的呼吸一滞。

"每天晚上,"他继续说着,"我都会做噩梦。不是关于黑暗,也不是关于饥饿或疼痛——而是关于你。"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梦里全是你的触摸,你的声音,你看着我时的那种眼神…还有地下室的气味,消毒水和你的味道。"他的指尖颤抖了一下,"我会在深夜惊醒,浑身冷汗,感觉自己还躺在那个台子上被束缚着,而你——你就在旁边看着我。"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仿佛需要巨大的毅力才能继续说下去。

"有时候车迷会突然从后面拍我的肩膀打招呼,我会吓得几乎跳起来,全身瞬间绷紧,需要好几秒才能反应过来:那不是你;领奖台上香槟喷过来的时候,冰凉的触感会让我想起你用来给我擦身的毛巾。甚至…甚至当我坐在赛车里承受着巨大的G力,身体被紧紧压在座椅上时,那种被束缚的感觉偶尔也会让我闪回到——"

他没有说下去,但惨白的脸色说明了一切。

"我赢了比赛,站在最高处听着国歌,看着飘扬的旗帜。"他扯出一个笑容,"但那一刻我感觉到的不全是喜悦,还有一种巨大的空洞和荒谬感。因为我的一部分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地下室。那个会恐惧、会颤抖、会因为你一点微不足道的'仁慈'而可悲地感到庆幸的夏尔·勒克莱尔。他并没有完全离开。"

他抬起头,那双美丽的眼睛终于直直地看向我。

"我过得很好,万众瞩目,重返巅峰。但与此同时,"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无时无刻不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因为你,因为我经历的那一切。"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那种毫不掩饰的痛苦。这不是我预想中的画面。我预想中的他应该是光彩照人地来炫耀他的自由,或者至少应该带着仇恨来唾弃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残忍地向我展示他内心深处依旧在汩汩流血的伤口。

一股极其扭曲的烦躁涌上心头。我猛地开口,声音变得尖厉:

"为什么呢,夏尔?你该高兴才是。"我质问他,仿佛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你逃出去了,你赢了!你现在拥有了一切!那些过去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噩梦而已!你现在醒了!你应该忘记它!你应该——你应该感谢我最终没有真正毁掉你!"

我的话语逻辑混乱。我无法理解他。

听到我的话,夏尔脸上那种深切的痛苦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谬感。

他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很久,仿佛终于彻底看透了什么。

"感谢你?"他极其缓慢地重复道,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你到现在还是完全不理解,对吗?"

"你不是一场梦,也不是一个可以轻易醒来的噩梦。"他站起身,"你是刻在我灵魂上的伤痕。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你留下的痕迹。"

他走向门口,没有再回头。

"我活着,我比赛,我赢。不是为了忘记,而是尽管如此,我依然要活下去。"

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一下。

"而你,"他最终说道,"就永远留在这里吧。留在你的世界里。"

门开了,又轻轻关上。

外面走廊的光线一闪而逝,随即彻底消失。

他走了。

带走了房间里最后一丝活人的气息,只留下他那番话的余音,如同最锋利的碎片密密麻麻地扎满我整个身体。

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许久,许久。

我才终于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为什么呢,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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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了新的掌控者,我则变成了那个在绝望中期盼恩赐的囚徒。我们的角色彻底颠倒,而这场扭曲的羁绊却远未结束。

他离开后的日子里,时间重新坍缩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

药物的作用让我的思维时常滞涩,但关于他那次探视的每一个细节却像滚烫的烙铁一般深深地刻在了我腐朽的躯体上。

他的痛苦,他的控诉,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虚无。

这些画面反复在我眼前闪现,给我一种满足感。

他依然因我而痛苦着。 这成了死寂中唯一能让我感到自己还活着的证明。

我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终日蜷缩在角落。护士们似乎认为我进一步沉入了自闭的世界,但我知道我内在的某些东西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燃烧。

我在等待。

等待一个我自己都不敢清晰承认的妄想。

但是在一个毫无征兆的下午,它竟然再次成真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的速度,甚至那脚步声的轻重,都与他上一次到来时分毫不差。

我猛地抬起头,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带来一阵令人晕眩的狂喜和窒息感。

夏尔依旧穿着深色衣服。他看起来似乎比上次更瘦了些,眼下的阴影也更深重了一些,也许是因为那萦绕他的痛苦并未消散,反而沉淀得更加浓郁。

他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扫过我因激动而剧烈颤抖的身体,以及我面前丝毫未动的午餐托盘。

然后他像上次一样拉过那把椅子,在同样的距离坐下。

"看来你没什么胃口。"他开口道。

我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贪婪地捕捉着他的每一个音节,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他并不在意我的反应,目光缓缓扫过房间,最后落回我脸上。

"我上周在银石赛道比赛。"他忽然开始讲述,语气平淡,"雨很大,赛道很滑。在Copse弯,赛车突然失去了部分下压力,尾部甩了出去。离心力把我死死按在座椅上,视野里全是旋转的天空和溅起的水幕。"

"那种失控的感觉很熟悉。"他轻声说,"让我瞬间想起了被你用乙醚捂住口鼻,拖进车厢的那一刻。也是这种无法呼吸、无法挣扎、一切都在离你远去的失控感。"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把它救回来了。反打方向,修正了姿态。最后拿了第四。"他微微偏头,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可惜了。本来可以更好。"

他在对我说话。他在对我分享他赛道上的细节,他内心的恐惧,他克服恐惧后的结果。

就像分享一个秘密。

一种几乎将我撕裂的情绪席卷了我。一方面是因他提及痛苦回忆而产生的快感,另一方面却是因他这份诡异的分享而受宠若惊。

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毫无征兆地站起身。

"我该走了。"他整理了一下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袖口,"下次来,或许可以告诉你关于蒙扎的事情。那里的速度能让人忘记很多事。"

"不…等等!"一声急切的嘶吼终于冲破了我的喉咙。我甚至下意识地向床边扑了一下,想抓住他的衣角。

他的脚步停在门口,没有回头。

"求求你…"我语无伦次,尊严和理智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别走,再说点——什么都可以!"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看你表现。"他留下这句轻飘飘的话。

门轻轻合上。

我却像被瞬间注入了某种诡异的兴奋剂,猛地从床上坐直身体,心脏狂跳不止。

他说"下次"!他说"看你表现"!

表现?什么表现?吃饭?按时吃药?不对着墙壁发呆?

 

从那一刻起,我的世界拥有了一个全新且唯一的意义——为了他的下一次探视而表现良好。

我变得乖巧无比。护士送来饭菜,我会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狼吞虎咽地吃完,然后用一种急切而讨好的眼神望着她们:这样够好吗?他会知道吗?

我会主动配合一切治疗,乖乖吞下所有药片,甚至尝试对医护人员露出僵硬的微笑。

我不再撞击墙壁,不再喃喃自语,只是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床边盯着那扇门,捕捉着走廊里每一个可能属于他的脚步声。

等待。等待他的到来,等待他施舍般地分享一些关于他的碎片,那是我赖以生存的毒药与甘露。

他果然又来了。

有时隔一周,有时隔两周,毫无规律可言。

他每次都会说一些关于外面世界的事,主要是赛车。

"新加坡的夜赛,头盔里闷热得像你的地下室。"

"在埃米罗格弯超车的时候,轮胎锁死了一瞬,那种震动让我想起你拿着刀的手。"

"赢了,香槟很甜,喷进眼里会让我的眼睛有些刺痛。但是你把我按进水里时比这疼千倍万倍。"

他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些与他无关的事,但每一个字都在精准地撩拨着我最敏感的神经。

我像瘾君子渴望毒品一样渴望这些话语,渴望看到他因回忆而微微蹙起的眉头。

这证明着我存在的意义!证明着我对他施加的影响是如此的深刻而持久!

有时我会在他叙述的间隙急切地回应,语无伦次地表达着我的理解和共鸣:

"是的。是的。我记得。"

"你那时很美…"

"都是我的错。但我——我只是太…"

他从不回应我的疯话,只是偶尔在我说得太过火时会投来一个带着淡淡警告意味的眼神,足以让我立刻噤声,生怕惹他不快。

 

我们的角色彻底颠倒了。

曾经我是那个掌控一切、给予奖励与惩罚的人。

而现在他成了那个手握权柄的探望者,用他间歇性的出现和那些故事轻易地牵动着我的所有情绪,维系着我苟延残喘的生命。

我被他拿捏住了。彻底地、完全地拿捏住了。

我每天盼着他的到访,数着日子揣测着他的心情。他的到来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他的离开则意味着下一轮漫长煎熬的开始。

有时他会带来一些小东西。

一本印着法拉利标志的旧杂志,一颗来自赛道的废旧轮胎橡胶颗粒。

"闻起来像燃烧和毁灭,不是吗?"

我会将这些礼物如同圣物般珍藏起来,在无人时反复摩挲,试图从中捕捉更多属于他的气息和痕迹。

这场反向的禁锢无声无息,却比任何物理上的囚笼都更加牢固。

他又一次离开后,我蜷缩在床边,怀里紧紧地抱着那本杂志。

别的东西我早已不在乎了。我的世界只剩下那扇门,和下一次不知何时会响起的脚步声。

我活着只为了等待他的下一次降临。

Chapter Text

精神病院是一锅不断熬煮着我残存意识的温水。我在其中缓慢地康复着。

所谓康复,不过是学会了更好地隐藏那片名为"夏尔·勒克莱尔"的腐殖质土壤,学会了用麻木的顺从和模仿出的、对社会性规则的理解来应对一轮又一轮的评估。

我的表现无可指摘。按时服药,参与简单的劳动,眼神不再具有攻击性。

我所有的生命能量早已被压缩、提炼,只为供养那株寄生在我灵魂深处的毒株。

 

我几乎忘记了刑期这个概念。时间在这里是无效的刻度。

直到那天,我的主治医生和一位穿着不同制服的官员坐在我对面,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轻松语气告诉我:基于我的持续良好表现和已服满的刑期,经过综合评估,我即将获释。

获释。

这个词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没有激起任何名为喜悦的涟漪,只带来一阵茫然无措的恐慌。

出去?去哪里?没有他的世界于我而言有何意义?那能让我苟延残喘的探视怎么办?

但我早已学会了隐藏。我低下头,用感激的语气喃喃道:"谢谢,谢谢政府。我会好好做人。"

 

手续繁琐却高效。我很快换上了一套廉价的便服,尺寸并不完全合身。我拎着一个薄薄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我在这世上的全部财产——几件换洗衣物,以及那颗早已失去弹性的废旧轮胎橡胶颗粒,我偷偷把它塞在了袖口里。

最后一道铁门在我身后沉重地关闭,金属撞击的巨响将我体内某根一直紧绷的弦骤然斩断。

我僵立在门口,被外界过于汹涌的光明和喧嚣瞬间吞没。

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空气不再是消毒水和尘埃的凝固混合物,而是远处食物的香气、青草味…各种气味混乱地冲撞着我的鼻腔,几乎让我晕眩。

车辆的噪音、远处的人声、甚至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刮擦着我早已习惯寂静的耳膜。

我无所适从地蜷缩起肩膀,下意识地想要退回那片令人安心的禁锢之中。

就在这时,一辆低调的黑色跑车无声地滑到我面前的路边停下。车型流畅而昂贵,车窗贴着深色的膜,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荒谬绝伦的期待感扼住了我的喉咙。

不…不可能…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个人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炭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一粒扣子。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那份独一无二的身形,那总是带着猫一样弧度的嘴唇,以及那头精心打理过的微卷棕发…

他关上车门,倚在车边,并没有立刻走过来。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隔着一段距离透过墨镜看着我。

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但能感受到那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我身上,审视着、衡量着。

我像被钉在原地,无法呼吸,无法思考。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冰冷地退潮。塑料袋从我手指间滑落,掉在地上。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要来?是来看我的笑话?来确认我的狼狈?

他终于动了。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朝我走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跳上。

他在我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缓缓摘下了墨镜。

那双绿灰色的眼眸露了出来,里面没有我想象的嘲讽,没有愤怒,没有我曾熟悉的任何情绪。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扫过我廉价的衣服,我苍白惶恐的脸,我脚下那个寒酸的塑料袋。

"看来他们把你'照顾'得不错。"

我其实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我陷入一种巨大的狂喜之中。

他是来接我的?

"上车。"他没有给我任何提问或反应的时间,手指示意了一下副驾驶的位置。

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走向驾驶座。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反应却快于思维——我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塑料袋,像个最听话的仆人一样慌忙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座。

 

车内空间宽敞而奢华,弥漫着一种昂贵香水的气息。

他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

世界瞬间被隔绝在外,车内只剩下我们两人。

引擎低沉地启动,车辆平稳地驶入车道。

我僵硬地坐着,手指紧紧攥着那个可怜的塑料袋。我不敢看他,只能盯着前方不断掠过的街景,那些繁华的的景象让我感到一阵阵恐慌。

"给你两个选择。"他目视前方专注地开着车,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第一,我现在靠边停车,你下去。你可以拿着你那点可怜的东西自生自灭。以你现在的状态,我猜用不了一个月,你不是饿死街头就是重新被关进某个更糟糕的地方。"

"第二,"他顿了顿,侧过头看了我一眼,"跟我走。我会给你住处,给你食物,保证你的安全。但是——"

"从此以后,你的每一口呼吸,每一个脚步,都必须完全按照我的意愿来。"他拖长了语调,"没有疑问,没有反抗,没有自我。"

他转回头,继续看着前方。

"选吧。"

车辆在红灯前缓缓停下。窗外的城市喧嚣而充满生气,却与我毫无关系。

这不是选择。这从来就不是选择。

从我第一次在街头被他的美丽击中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

自由,那是什么?

那是一片无所依凭的虚空。

只有他所代表的禁锢、痛苦、以及那令我灵魂战栗的熟悉感,才是我唯一的归宿。

我缓缓地松开了攥紧的塑料袋,看着他完美而冰冷的侧颜线条。

他多么美丽啊,岁月在他身上留下苦痛的痕迹,却从未夺去我初次见他时那种吸引我的东西。

"…跟你走。"

绿灯亮了。

车辆重新启动,平稳地加速,汇入车流。

他没有再看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

他真的是在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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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我自愿抹去了自己在世界上的所有痕迹,成为了只存在于他阴影之下的附属品。

我们之间的亲热是我唯一能攥紧的、关于尊严的可怜错觉。

那辆黑色跑车驶入的并非我想象中摩纳哥纸醉金迷的临海豪宅,而是一处位于僻静郊区,被茂密林木环绕的现代主义风格别墅。

极简,冷峻,私密性极好。

车库里他熄了火。

"下车。"

他对我说道,自己率先打开车门。没有等我也没有看我,像是根本不在意我有没有跟上来,他径直走向通往室内的一扇门。

我像一只被新环境吓坏的流浪狗一样跟上,踩在光滑的环氧树脂地板上,脚步声都被吸音材料吞没。

室内空间开阔,装修是冰冷的黑白灰基调,线条利落,昂贵却毫无烟火气。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却不见人影的庭院。

他随手将车钥匙扔在一个悬浮式的玄关台上,然后转过身,双臂环抱着倚在冰冷的石墙上审视着我。

"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除了我的卧室和书房,你都可以去。食物在厨房,自己取用。有任何需要就告诉智能管家,它会记录并转达给我。"

"但记住,未经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这栋房子。不能联系任何人。不能在任何地方留下关于你存在的痕迹。"他逐字逐句,清晰无比,"你的世界,从现在起只有这么大。明白吗?"

我迫不及待地点头。

 

边界被清晰而坚固地重新定义了。我知道了我被允许活动的范围,我知道了我的角色。这比外面那广阔无垠却又令人无所适从的自由更让我感到安全。

"我明白。"我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夏尔。"

"你的房间在一楼尽头。"他指了指,"去把自己弄干净。你身上的味道让我不舒服。"

我的房间很大,有独立的卫浴,陈设依旧简洁到没有人情味,但比精神病院好了千倍万倍。

我让热水冲刷着身体,拼命嗅着空气中是否有他的气息。

 

从那天起,我真正开始了消失的生活。

世界飞速运转,F1赛季更迭,媒体追逐着新的热点,人们渐渐忘记了那起普通的绑架案,自然也无人记起那个已经被绳之以法的绑架者。

我完美地遵守着他定下的每一条规则。

我绝不靠近大门。我熟练地使用厨房里那些昂贵的电器为自己准备简单的食物。大部分时间我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或者坐在客厅巨大的沙发角落,一动不动,像一件被遗忘的家具。

我通过那面巨大的电视观看外界的一切,尤其是他的每一场比赛,他的每一次公开露面。

屏幕里的他美丽耀眼,从容不迫,就像从未经历过任何阴霾。

而我是他唯一且致命的秘密,被妥善地埋葬在这座华丽的坟墓里。

 

他并不经常在这里。他有他的生活,他的赛道,他的荣耀。

当他回来时,这座冰冷的房子才会短暂地活过来。

我会提前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紧张。

听到车库门开启的声音,我的心跳会骤然失衡。我会下意识地去整理自己并不凌乱的衣角,会紧张地思考是否该为他准备一点什么——虽然他从不需要。

他每次回来都带着一身外面的风尘和一种淡淡的疲惫。有时他会直接上楼,无视我的存在。有时他会瞥我一眼,或许会丢下一句"你看上去很闲",或是问一句"上周那场比赛看了吗?"

他依旧吝啬于给我反应,但我们之间的确依然存在着亲热。

这肯定不是因为爱,但我也揣测不出他的心思。

通常发生在他比赛归来后,或是某个他情绪难以捉摸的夜晚。没有预兆,他可能会在经过我身边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看我的眼神从来不像面对外人时那样柔和,尽管他也曾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过我。

"过来。"他淡淡吩咐道,然后转身走向他的卧室。

我会心脏狂跳地跟上。

 

性的过程没有任何爱意可言,我只是他的床伴,用这个词来形容最合适。他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像摆弄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他依然在下位。

但这绝非屈服。这是一种更高级的掌控。

他眼神清醒地躺在那里观察着我所有的反应,如同一位冷静的指挥官观察着战场。他会用最简短的指令——一个抬手的动作,一个眼神的示意,甚至一声轻微的哼声来精确地引导我,让我按照他的意愿取悦他。

我所有的服务都必须完全符合他的要求。任何一点不合时宜的自主都会招致他立刻的冷遇和中断。

在这种时候,我总会可悲地试图攥紧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

我会格外卖力,试图用技巧证明自己并非全然无用。我会偷偷地观察他的反应,捕捉他呼吸节奏的任何一丝变化,试图从中找出一点他或许也沉浸其中的证据,哪怕那只是生理性的。

我告诉自己,这不一样。这和在地下室里的性爱不一样。

现在是我在满足他,是我在服务他。是我选择了留下,是我在履行某种约定。

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是我在这令人窒息的关系中维持最后一点自我认知的救命稻草。只要我还坚持着这点扭曲的尊严,我就没有被彻底碾碎,我就还是某种意义上的参与者,而非纯粹的物品。

 

结束后他会毫不留恋地起身去浴室冲洗。留下我一个人躺在冰冷昂贵的床单上,身心都弥漫着一种巨大的空虚。

有时他会允许我留在房间过夜,但只会给我床榻边缘极小的一点位置,背对着我。我会蜷缩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呼吸,贪婪地从他身上汲取着那一点可怜的温暖。

有时他也会直接让我离开。

我就像一件被使用过的工具,被暂时搁置,等待下一次的召唤。

日子就在这种长时间的静默和间歇性的激情中流逝。

我彻底成为了他的影子,他的私有物,一个被世界遗忘、只存在于他许可范围内的影子。

而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

Chapter 20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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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季在一种属于法拉利和所有Tifosi的狂喜中走向终点。仿佛某种诅咒被打破,赛车变得稳定而强大,策略组罕见地精准果断。

夏尔·勒克莱尔,那个曾被命运反复捉弄的天才,这次稳稳地抓住了所有机会。

我通过屏幕见证了他的每一场胜利。

从赛季初略显生涩但依然强势的回归,到中段与竞争对手令人窒息的缠斗,再到后期那种舍我其谁的统治力。

他驾驶着那辆鲜红的法拉利撕开空气,碾过赛道,将所有质疑和过往的阴霾彻底击碎。

我的情绪以一种极其扭曲的方式跟随着赛季的进程。

每一次他杆位夺冠,我都会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盯着屏幕上的他被车队人员抛起,被香槟淋透,脸上绽放出那种灿烂到刺眼的笑容。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又酸又涩,却又诡异地亢奋。

看啊,那是我的夏尔。是被我塑造过的夏尔。他经历了我给予的黑暗,所以才更能拥抱这极致的光明,不是吗?

 

决赛日。

阿布扎比的夜幕下,亚斯码头赛道灯火璀璨。他不需要赢下这场比赛,只需要稳稳地以靠前的名次完赛就能将那个他梦寐以求的头衔彻底揽入怀中。

我蜷缩在沙发里。巨大的电视屏幕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引擎的轰鸣通过昂贵的音响系统震动着我的胸腔,但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整个世界只剩下那辆印着16号的法拉利。

最后几圈,维斯塔潘的赛车对他发起了疯狂攻击。两辆车在直道末端并排刺入弯心,轮胎锁死冒出青烟,距离近得几乎要擦碰。

我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但他没有退让。甚至没有丝毫的慌乱。赛车以一种毫米级的精准和控制稳稳守住了线路,强硬地逼退了挑战者,绝尘而去。

他展现出的不仅仅是速度,更是一种绝对的掌控力。

 

最终,格子旗挥动。

2027赛季F1世界冠军——夏尔·勒克莱尔!

解说声嘶力竭,全场沸腾,红色的旗帜淹没了镜头。

他的赛车缓缓停在终点线。驾驶舱盖打开。夏尔并没有立刻出来,而是低着头坐在那里,肩膀微微起伏。

他的静默在绚烂夺目的烟花和震耳欲聋的欢呼中显得如此突兀而深刻。

夏尔抬起头,摄像机推近特写。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脸上还有泪痕,想必他开最后几圈的时候又哭了。

别人也许看不懂,但我太了解他了——那双绿灰色的眼眸中没有狂喜,没有宣泄,只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疲惫。

仿佛他攀登了太久太久,以至于抵达顶峰后却发现四周只有凛冽的寒风和无尽的虚空。

车队人员将他从车里拔出来抛向空中。香槟被疯狂地喷洒,红色的队服被染得更深。他跟着车队其他人一起笑,庆祝这场二十年未见的胜利。

 

颁奖台上,国歌奏响。夏尔望着冉冉升起的摩纳哥国旗,这次大家都能清晰地看见,他流泪了。

我站在寂静的客厅里,屏幕里的狂欢与我周围的死寂形成残酷的对比。一种难以形容的孤独感淹没了我。

我见证了他的加冕,却无法触碰,无法分享,甚至无法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存在。

 

庆典持续了很久。屏幕里切换着采访、派对、无尽的欢呼。我像个幽灵一样在空荡的房子里游荡。

不知过了多久,车库门开启的声音猛地将我从麻木中惊醒。

他回来了。

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比平时更沉重。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客厅,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

他依旧穿着那身被香槟浸透的红色队服,不知为何没有换下来。奖杯——那个无数车手梦寐以求的世界冠军奖杯——就被他随意地放在旁边的玄关台上。

他一言不发,背影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恭喜你,夏尔。"

他转身看向我,脸上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甚至比在颁奖台上时更加冰冷而空洞。香槟的酒液在他漂亮的脸颊上干涸,留下浅淡的痕迹。

那双眼睛像猫一样在黑暗中静静看着我。我恍惚间在其中看见了厌倦的情绪。

是对他自己,亦或是对这场胜利,还是…对我?

他忽然一步上前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你看到了?"他低声问,声音黏糊糊的,好像有点醉了。

我吃痛地缩了一下:"看到了。你很棒。"

他将我拉向他,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着他。

"这一切——"他的呼吸灼热,"这冠军,这欢呼,这所有的一切…感觉如何?"

这个问题像一个陷阱,我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但他不需要我的回答。他吻住了我。那其实更像是一种标记,一种烙印,我尝到香槟的甜腻和他唇齿间一丝极淡的铁锈味——不知是庆祝时不小心咬破的还是别的什么。

仿佛他刚刚征服了整个世界,却依然感到无尽的空洞,需要从我这里——从这个他唯一无法真正征服、也无法彻底摆脱的所有物身上汲取某种安全感。

我的心在尖叫,在无法抑制地为此兴奋。

 

我们吻了许久,他的技术不好,所以后面几乎都是我在主导。分开时,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然后他伸出手,用手指沾了沾自己队服上尚未完全干涸的香槟酒渍,将那象征胜利的甜腻气息缓慢地涂抹在了我的嘴唇上。

"尝尝看,"他低声说,"这就是赢的味道。"

甜腻的味道渗入我的唇缝,却让我尝到无边的苦涩。

他松开我,转身径直朝着楼梯走去,不再看我一眼。

"一会记得把这里收拾干净。"他丢下最后一句话,声音里的疲惫再也无法掩饰。

脚步声消失在楼上。

Notes:

法拉利你能不能真的像我文章里写的这样(。)CYFC!

马上完结啦

Chapter 21

Notes:

请看一下我标的预警再往下看这一章

Chapter Text

赛季结束后,我们没有回到那座冰冷现代的郊区别墅,而是驶向了他童年居住的地方——隐藏在蒙特卡洛狭窄街巷深处的老公寓。

这里不大,充满了一种时光沉淀下来的柔软气息。墙上挂着泛黄的家庭照片,架子上摆着些赛车模型和奖杯,以及一种淡淡的阳光晒过织物的味道,与他常用的雪松香水截然不同。

他在这里似乎卸下了一层无形的盔甲,眉宇间那份紧绷感柔和了些许。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某种寂静的轨道。他不再需要奔赴世界各地比赛,生活骤然空闲下来。我们大部分时间待在公寓里,他看书、弹琴,或者只是长时间地凝望着窗外那片熟悉的港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永远蔚蓝的海,停泊的白色游艇像散落的棋子。

他常常在傍晚弹琴。那架白色的三角钢琴摆在客厅中央,对着海。夏尔弹的大多是他自己随手写的曲子,旋律简单,但是听着却又十分悲伤,让人不由自主地去想写出这首曲子的人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他沉浸其中时,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起伏,侧脸被夕阳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光晕。我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是他唯一的听众。

有时,他也会随口跟我聊天。

"阳台那盆天竺葵是不是该浇水了?"

"我有点想吃…嗯,算了。"

他并不真的期待我的回答。这些话更像他思绪流动时泛起的几个气泡,在琴声的河流里破裂。他只是需要一个存在,来确认这偌大的空间里不只有他一个人,而这个"存在"最好像我一样,绝对安静,绝对专注,且绝对属于他。

除了弹琴,他也会做一些看似普通的事。他会盘腿坐在昂贵的地毯上,对着巨大的屏幕打游戏,手指在控制器上飞快按动,神情专注得如同他当年在赛场上操作。

他玩的内容有时很幼稚,是些轻松解谜的小游戏;有时则很硬核,是些需要极限操作和战略思维的竞技类游戏。

有一次我给他端去咖啡,瞥见屏幕上是某个开放世界游戏,他操控的角色正站在一片虚拟的旷野中,夕阳下的画面美得惊人。他却没有继续任务,只是让角色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虚拟的日升月落,看了很久。

那一刻,我竟荒谬地觉得,我读懂了他的孤独——那种无处可去的虚无。

这些片段,这些他弹琴、絮语、游戏的瞬间,共同编织了一张柔软而致命的网。它让我暂时忘记了我们关系的本质是荆棘与锁链,让我产生了我们或许可以就这样过下去的错觉。

平静,日常,甚至…温馨。但这错觉如同摩纳哥的海上月光,美丽至极却毫无温度。维系这假象的并非理解与爱,而是我病态的执念和他绝望后的暂时停泊。

我们只是在演一出没有剧本的对手戏,戏里的平静,恰恰是戏外风暴的眼。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就这样安静地陪伴着他,内心的不安却与日俱增。他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灵魂已经抽离,只留下一具精美却空洞的躯壳。

 

直到那天的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流动的金箔,远处的游艇和帆船如同剪影。他忽然看向一直沉默守在角落的我。

"出去走走吧。"他语气平淡无波地说道。

我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我们没有走远,只是沿着港口旁的人行道慢慢踱步。晚风带来海浪轻柔的拍岸声和路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但没有人上来打扰我们。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质衬衫和阔腿牛仔裤,身形清瘦挺拔,整个人就像融入了这片他出生长大的风景里,美得像一幅永不褪色的油画。

我跟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不敢走入画中。

他在一处僻静的码头停下了脚步,手扶着冰冷的栏杆,望着脚下那片在暮色中渐变成钴蓝色的海。

"就是这里,"他忽然开口道,"2024年,我第一次在这里赢了主场,跳了下去。"

我记起来了。屏幕里他浑身湿透,被车队的人七手八脚地捞起来,笑得像个得到全世界的孩子。那时的阳光比现在灿烂得多。

沉默了片刻。海鸥在远处鸣叫。

"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从那个地下室出来,重获所谓自由的那一刻起,"他顿了顿,侧过头来看我,"我就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

"警察破门而入,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我感受不到任何喜悦,只有一片空白。"他转回头,继续望着海面,"活着的每一秒都像是在重复播放那段被抹去的胶片。赛车的轰鸣,车迷的欢呼,香槟的味道…一切都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模糊不清,毫无意义。"

"唯一支撑我活下来的就是那个念头——拿到世界冠军。完成它。像完成一个必须履行的约定。一个对法拉利,对父亲和Jules,或许也是对我自己的交代。"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现在我做到了。"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栏杆,脸上露出一个真实的微笑。

"所以,我别无所愿了。"他温柔地说道,"你还想从我身上拿走什么就拿去吧。"

 

所有的不安、恐惧、扭曲的占有欲和深入骨髓的爱恋在我心中轰然爆炸,然后凝聚成一种奇异的平静。

我看着他,看着他在暮色中安静的侧脸,看着他眼中那片淡然的死寂,像没有一丝涟漪的水面。

也许这才是最终的归宿吧。不是我囚禁他,也不是他囚禁我,而是我们早已被这段共生共灭的孽缘捆绑,一同沉沦,再无分开的可能。

我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同样望向那片深蓝的海。

"好啊,"我的声音轻快,仿佛在提议一场甜蜜的约会,"那我们一起去死吧,夏尔。"

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甚至一直在等待着它。他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我没有丝毫犹豫,就像我已经在心里演练过千遍万遍。

我环抱住他,将他整个人揽到我怀里。手臂绕到他身前,指尖轻轻拂过他温顺仰起的脖颈。那里的皮肤格外柔软,甚至能感受到其下脆弱而蓬勃的生命跳动。

下一秒,一道冰冷的寒光自我袖中滑出——我一直将它藏在身上,那把小巧锋利的狩猎刀。刀面反射着最后一缕夕阳,光线甚至有些刺眼。

没有挣扎,没有惊呼。

刀刃以最精准而利落的力度极轻极快地划过他的脖颈。

一道细细的红线瞬间浮现,暗色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顺着他的皮肤蜿蜒流下,染红了他洁白的衬衫领口,像雪地里骤然绽放的一朵红梅,艳丽得惊心动魄。

他的身体一震,绿灰色的眼睛看着我,目光没有一丝污浊。

一如初见。

夏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股细微的血沫。

我立刻扔下刀,在他身体软倒之前紧紧将他拥入怀中,仿佛要将他彻底揉进我的骨血里。

他的重量依靠着我,温热的血液迅速浸透了我的衣衫。我感受到生命正以惊人的速度流逝,他的呼吸变得浅淡。

"亲爱的,别怕。"我贴在他耳边,像在哼唱摇篮曲,"很快就好了。我们一起。"

我抱着他,用尽全身力气翻过围栏。

失重感瞬间袭来。

风在耳边呼啸上升。港口璀璨的灯火、游艇的轮廓、深蓝色的海面,在我们极速下坠的视野中旋转、模糊,化作一片流光溢彩的漩涡。

像一场绚烂的烟花缓缓落幕。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我死死地抱着他,他的头靠在我的颈窝,柔软的发丝拂过我的脸颊。他的身体正在变冷,但这份毫无保留的依赖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我们一起投向那片他曾为之欢呼、为之荣耀的怀抱。

噗通——!

海瞬间吞没了我们。

冰冷刺骨的水从四面八方挤压着胸腔,夺走最后的空气。

我更紧地抱着他逐渐冰冷僵硬的身体,任由沉重的力量将我们拖向幽暗的海底。

光线在头顶迅速消失,只剩下越来越深的蓝,最后归于一片包容一切的黑暗。

在意识彻底被冰冷和寂静吞噬前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到2024年的那个夏天,夏尔从这里跃入水中,溅起漫天晶莹剔透的水花,那时整个世界都在向他敞开怀抱。

而现在,我们终于一起回家了。

彻底的、永恒的,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看,我们终于一起冲过了终点线。

这条赛道太漫长,太黑暗了。我曾无数次梦见家乡的海水,不是这片温柔的蓝,而是能让所有疼痛都沉默的深渊。

你给了我地狱,也成了这片地狱中唯一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我们之间没有原谅,也不需要了。那些疼痛、屈辱、还有你称之为'爱'的疯狂执念,已经织成了我最后的外壳,与我融为一体。

我不恨你了。恨你需要的力量比我活下去的力量还要多。我太累了。

我的人生早已在离开地下室的那一刻就停止了。之后的每一步,无论是重返赛道、赢得冠军,都像是在完成一场盛大的献祭,而我就是那个祭品。

你塑造的这副躯壳和灵魂最终登上了世界的顶峰,然后飞速坠落下去。

这不是你的胜利,也不是我的。这只是必然。

所以让海水冲刷掉你留在我身上的一切印记吧,无论是吻痕、伤疤,还是眼泪。

现在我终于可以真正地休息了。

再见。不,永别了。"

Chapter 22

Summary:

后记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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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港口的海域曾见证过他职业生涯最重要的一场胜利,也见证了他生命的谢幕。警方的潜水员在港口附近相对较浅的水域发现了两个人。

夏尔·勒克莱尔与我,我的手紧紧地抱着他,死后也未曾松开,以至于警方把我们两个分开时还费了些力气。

 

消息如海啸般席卷全球。体育界震惊,媒体陷入疯狂,无数车迷心碎不已。不久前还站在领奖台上接受万众顶礼膜拜的世界冠军,竟在短短时间内以如此惨烈决绝的方式告别人世,且与那名此前已被法律定罪、曾绑架伤害过他的男人一同赴死,这彻底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畴。

哀悼、困惑、阴谋论、无尽的追问…各种情绪和猜测在网络上蔓延。

警方迅速介入这场高度敏感的死亡调查。现场勘查、尸检报告——确认他的致命伤为颈部锐器伤,与我手腕上的刀伤及沉尸工具吻合、监控录像——捕捉到我们最后一同走向港口的身影,以及我的精神病史。所有物证和线索都清晰地指向一个结论:这是一场由我主导的、在精神失控状态下的谋杀后自杀案件。

我作为那个对他有疯狂执念的前绑架者,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但是调查人员心中仍存有一丝疑虑:以他F1赛车手的体魄和求生本能,即便存在心理问题,为何在最终时刻没有进行有效的反抗?

为求彻底厘清真相,警方依照程序对其可能的居所进行了最后一次细致的证据固定与排查。

 

在他的童年故居,那所充满回忆的公寓里,调查人员在一个他书桌的上锁抽屉内发现了一个密封的信封。

信封上没有署名,但里面信纸上的字迹经与他生前签署的大量文件比对,确认为他的亲笔无疑。

这便是他在生命最后那段日子里写下的遗书。

内容大致如下,笔迹平稳有力:

"致所有爱我的人,或许也包括未来的我自己:

当我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我刚加冕了世界冠军。无尽的欢呼,沉重的奖杯,这是我赛车生涯的终极顶点,是我自孩提时期起就为之付出一切的梦想。

我曾以为触摸到这片天空时我会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充实与快乐。但很奇怪,当我真正站在这里,耳边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传到我心中时,却只剩下空洞的回响。巨大的疲惫感和一种难以形容的虚无感淹没了我。

许多人应该知道,我曾经历过一场可怕的绑架事件。外界将其描述为一场'不幸的意外',一个'疯狂的粉丝'所为。感谢大家出于保护我的好意,从未深究细节,也让我得以保全最后的体面。

但那段经历像一道无法愈合的深刻伤疤,永久地改变了我。它不仅仅带来了无边无际的痛苦,更以一种极其扭曲的方式重塑了我对自我、对生命、对这个世界的感觉。我失去了某些东西,某些原本支撑着我鲜活地存在于此世的东西。即便我努力复健,重返赛道,赢得比赛,甚至赢得了总冠军。那个部分的'我'却永远地遗落在了过去的黑暗中。

赛车依然能给我带来短暂的刺激和快乐。但赛后无尽的寂静中,那种被掏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仿佛在扮演'夏尔·勒克莱尔',那个成功的法拉利车手,而不是真正地'活着'。

我并非不感激所有人的爱与支持,正是这些支撑我走到了冠军领奖台。但我内心的某个角落已经枯萎了。我完成了对公众、对车队、对家人的责任,我实现了竞技层面的最高梦想。然而在此之后,我找不到支持我继续前行的、属于我个人的意义和动力了。

生命于我仿佛成了一场漫长而疲惫的演出。现在,幕布该落下了。

我的离开是我个人做出的清醒选择,是我对内心最终宁静的寻求。请不必为此悲伤,也不必徒劳地寻找其他原因或归咎于任何人。

这仅仅是一个灵魂,在经历了他所能承受的一切之后,选择止步。

请记住我在赛道上飞驰的样子,记住那些快乐的、耀眼的瞬间。那才是真实的我。

原谅我,也请别再解读我,别再寻找我。

——夏尔·勒克莱尔

 

这封遗书的发现拼上了最后一块碎片。

它极其巧妙地引导了调查方向和公众认识:

它确认了他内心深处存在严重的抑郁与创伤后应激障碍,根源直指此前的绑架事件,也许也可以追溯到他亲人的离世、长期以来在赛场上的厄运。

它明确表达了他个人有结束生命的意愿,且声称这是"清醒的选择"。

它将我的角色牢牢锁定在"绑架者"这一身份上,并在精神失常的状态下,在他选择结束生命的时刻以极端方式协助并伴随了他。这解释了为何我们两人会死在一起。

它通篇没有提及我们之间那些扭曲的、持续的、远超绑架者与人质的关系,保护了他至死都在维护的某种隐私或尊严,也避免让外界陷入更巨大的伦理震撼。

 

一封写给世界的公关稿,一封写给同谋的情书;一封把罪责揽走,一封把爱意钉牢。

遗书的内容被谨慎地部分公开,隐去了可能引发过度推测的细节。

最终警方综合所有证据,给出了官方结论:夏尔·勒克莱尔先生深受既往严重创伤后应激障碍及赛后抑郁困扰,存在明确自杀倾向。嫌疑人在其影响下,于精神疾病发作期间对其实施了致命攻击后自杀。案件性质为谋杀后自杀。

一场轰动全球的悲剧似乎就此盖棺定论。

夏尔利用"绑架者"的概念,为自己找了一个"他杀"的外壳,从而把自杀包装成可被公众接受的"殉道"。

这是对世人、对赞助商、对车队最后的体面,也是给我最后的仁慈:让我在杀死他的瞬间,终于得到被需要的感觉。

 

人们哀悼一位天才的陨落,惋惜他未能走出过去的阴影,痛恨那个罪魁祸首,同时也多少理解了他最终的选择。

围场内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许多车手在头盔上涂装了他的号码或名字缩写,以纪念这位不幸的冠军。

潮起潮落,摩纳哥港口的海水依旧蔚蓝,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只有极少数人,或许会在某个寂静的瞬间凝视着那份公开的遗书副本,心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疑问:这封遗书,究竟是一个痛苦灵魂的最终独白,还是一份精心构思,用于保护某种惊世骇俗真相的最终谎言,甚至是他对绑架者最后的仁慈与爱?

但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因为故事的主角已然退场。

所有的疯狂、爱欲、痛苦与纠缠,都随着地中海的波涛,化为了永恒的沉默。

Notes:

嘿,读到这里的你。

谢谢你看完这个有点疯狂的故事。首先最重要的一句话:我爱现实中的夏尔。 我希望他永远快乐,在赛道上飞驰,赢得所有他应得的荣耀。

所以请千万不要把这个故事里的任何情节和现实中的他联系起来。这纯粹是…嗯,一种作者的xp释放。

我想写的不是一个粉丝绑架偶像的简单犯罪故事。我想写的是一个扭曲复杂的爱情故事(或许有人看得出来我其实neta了一点点拔杯的关系吗)。是两个人在一种极端的环境下,如何从绑架与被绑架的关系向一种共谋共生演变。

故事里的主角提供的是一种毁灭性的唯一关注;而故事里的夏尔,则在承受这一切的过程中将这种绝对关注当成了自己破碎灵魂最后的锚点。他们互相需要,互相憎恨,也互相理解到了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

最后的结局在我构想里并非单纯的谋杀后自杀。主角给了他一个离开这个早已让他感到疲惫的世界的最合理的借口(被他杀);而他则用自己生命的终结彻底满足了主角想要完全拥有他的执念。

这是一种双向的毁灭与成全。很变态,我知道,但这恰恰是我想在这个虚构故事里探索的那种阴暗又有美感的"爱"的形态——一种除了死亡,没有任何出口可以容纳的激烈情感。

再次感谢你的阅读。希望你没有因为这个故事而担心现实中的夏尔。他很好,很强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