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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风追影|傅旺蒙】半点心

Summary:

熙蒙获得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次他必须学会如何不撕裂熙旺的一颗心。

一:
“你既然说你有把握,我就交给你。” 他很淡地笑了一下,让熙蒙看出与他话语相反的怀疑来,“别让我失望,熙蒙。”

二:
“哥不是在想我,是在想老头子,所以才不想要我。”
(本章有暗示性兄弟磨那个pi/互攻,请自行避雷)

三:
干爹是死不透的。他本来也不是真正的父。二者相加,所以自己从未犯下弑父的死罪。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相信的。

Notes:

原作向的意思就是他们全部都在讲国语。承接同系列的其他一切设定,但重生。

Chapter 1

Summary:

“你既然说你有把握,我就交给你。” 他很淡地笑了一下,让熙蒙看出与他话语相反的怀疑来,“别让我失望,熙蒙。”

Chapter Text

傅隆生迎面朝他走来。

熙蒙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喊了句,干爹。

他肩上还有一点清晨的雾气,傅隆生淡淡扫了他一眼:“出去过了?”

“昨晚睡不着,出去转了一圈。” 他晃了晃手里的空纸杯,“喝了杯咖啡。”

傅隆生点点头:“出去了,就记得要处理好手尾,别让人家看见你。” 他手里只提了一个简单的行李袋,“我走了,你帮我跟你哥说一声。昨天让警察盯上了,这几天风声最紧,你叫他管好自己就行,不用着急来看我。”

熙蒙点头,错开身让傅隆生离开。他走路的时候低着头用鞋踢地,突然转过来喊,干爹。

傅隆生停下,等了一秒才转过身来。

“你昨天说,下次计划交给我做,是不是真的?”

飞过两只自由的鸟,展翅掠过他们头顶的蓝天。傅隆生推了推眼镜,平凡得如同任何赋闲在家的老知识分子,看着自己曾经的得意门生:“你既然说你有把握,我就交给你。” 他很淡地笑了一下,让熙蒙看出与他话语相反的怀疑来,“别让我失望,熙蒙。”

 

他昨天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切开始前自己那照常运作的电脑屏幕。半秒前熙泰回复他,发回了个骷髅头笑脸:Gordon D. This is an opportunity not to be missed.

他身上没有疼痛,没有刀口,连头发都还是长的。他没躺在轻轨闸门外冰凉的地上,而是仍坐在自己车厢里的工作台前。

死亡的感觉任何人都不可能忘记,痛、冷、黑、漫长及惶恐。那不可能只是一场噩梦。但他站起来,踉跄着几乎跌下台阶,差点扭到的脚踝传来疼痛,难道这样还不能够从这段美梦中醒来?

他居然回到了这一天。

他走下来,急切地往熙旺那边走。两秒后,戴着耳机的胡枫会滑到他面前心情大好地孔雀开屏。五秒后,他会看见哥那张担忧又关切的脸。

他感觉自己像游戏里某个突然觉醒了的NPC,已经知道了下一步的剧情,但逃不出命运的操控,只好拙劣地模仿从未醒来过的自己。他嘻嘻哈哈地颠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僵硬无比。

熙旺本来皱着眉无可奈何地摇头,最后还是张开手,牢牢接住了他的拥抱,在他背上轻轻拍:“怎么了熙蒙?脸色那么难看。”

他颤抖着抱回去,鬼使神差地说出了那句早知道自己会说的话:“擅改计划,老头子气坏了吧?”

熙旺摸了摸他的肩,轻声说:“知道就好。快去哄哄老爷子吧,好好认错,干爹很快就会消气的。”

熙蒙转头,看见傅隆生正气势汹汹地往这里走来。他大脑空白,本能地开口:“干爹,弟弟们都安全回来了,今天真的是有惊无险……”

傅隆生狠辣的巴掌把他掀翻在地上,狼狈地去摸眼镜,好不容易从小辛手里接过来戴上,他终于生生忍耐下自己的反驳,低着头认下傅隆生对自己擅改计划的指责:“是我错,是我没指挥好弟弟们。”

傅隆生好像没想到他会这么回,一下子愣在原地,拿鹰一样的眼睛盯着他。小辛心知二哥是帮自己把这件事全揽了下来,弱弱地挡在养父和熙蒙中间,试图讲些值得高兴的给傅隆生听:“而且,还有意外收获,那一百亿……”

养父的火气这下全转移到他身上来,把小辛一脚踢到墙上。熙蒙连忙去拦:“没关系的干爹。就算被拍了,不是还有我吗?我会处理好的!”

傅隆生扬起手又要打他,他早已经知道躲不过了,偏过脸去等着,生生挨了一掌以后用尽全力抓住傅隆生的手腕:“你就放手,放手让我们去做吧。”

讲违心话其实没有那么难。他暗暗这样想。既然哥哥还好好地站在他们身边,他看见熙旺的手伸进口袋里,知道他正在摸那柄曾为了他捅进傅隆生身体里的刀,就觉得连面对眼前这曾杀过他一次的老狼王也不再害怕。

傅隆生盯着他,似笑非笑地,又抬起手来。他下意识地去挡,但那只手轻柔地碰了他还痛着的脸颊,顺着下来揽住他的肩:“放手?”

“那你能告诉我,我现在该怕的是什么?”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晃晃头把刀刃抵在眼前的恐惧甩走。上一次他不过是半真半假地要拉熙旺站在他的阵营,如今死在那刀上一次,他真知道了什么叫害怕。在真能带着熙旺和他们一起逃走之前,他必须得学会忍耐。他扶了扶眼镜,艰难地接受傅隆生和他之间早已陌生了的亲热:“怕被发现,怕失去自由。” 他咽了咽口水,“警方现在用的系统升级得很快,我刚才已经开始想办法了,程序半个小时后跑完,这样就能赶在他们之前消灭线索。”

弟弟们听到动静都已围过来,却没有人敢再上前。他抬起眼睛,看见傅隆生眼里的探究,深吸一口气,讲出了那句本该属于傅隆生的台词:“干爹,我懂的。今天是我们错了。钱不是最重要的,自由才是。”

 

他认错得太快,于是傅隆生也就看似消了气,但他的恐惧并不会因此而离开。他们已习惯,这是自他们做了干爹的兵以来的生存法则:在行动中出错,傅隆生会大发雷霆;然后有人认错忏悔,通常是熙旺。老头子甩够了脸色,也已打得一些人鼻青脸肿。接着厨房里生起火,他们顶着身上的伤食之无味地吃一桌佳肴。老狼王时不时假装慈爱,他们也就只好陪演这一场。他坐在沙发里无意识地玩手指魔方:如果,如果这次他给傅隆生留多一线,是不是熙旺就能毫无保留地站在他这边?

熙蒙站起来,缓慢地走到傅隆生身边,端着盘子接一批新烤的鸡腿。傅隆生用夹子翻着肉,平静得好像刚才没有差点踢断他的肋骨,毫无征兆地开口:“如果下次的事情交给你,有没有信心?”

就算这是饵,他也只能先咬住:“我不敢说十拿九稳。不过,时代不同,玩法不同。”

讲这话的时候他心如擂鼓,反而敢紧盯着傅隆生的眼睛。如果怪力乱神的事情发生了,他要怎么担保,他就是那个唯一的特殊?他等着,等傅隆生或许会发怒,掀翻烤架,要求他不许行动。曾被他算计了一次的老狼,绝不可能就这样允许他把自己的命拿去做他们几个人通往自由的诱饵,至少不可能第二次允许。

傅隆生低着头思考了一下,夹起一块皮已烤脆的放他盘子里:“这么说?新的玩法,你很有把握?”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松一口气:他不知怎的得到了这场游戏的作弊码,重来一次,他似乎是唯一一个熟知剧情的人。他还不敢完全笃定,但心略微偏向了某个答案,手都开始有些抖:“嗯。干爹教我的,我都记住了。我想好了计划,马上和干爹说。” 他咽了咽口水,说出心里已预想了好几次的那句,“没有干爹配合,不可能做到的。”

这关卡的大Boss用手里的夹子戳了戳他盘里的肉:“那么,你就去做吧。” 那块肉看起来外焦里嫩得正正好,傅隆生扬了扬下巴,“这只腿太大了,汁水烫,咬的时候不要急,要小心。”

 

夜晚结束在烧烤,啤酒,与傅隆生做法外狂徒的经验之谈中。他曾自以为足够熟悉这故事,如今有机会能重新思考一次,必须要做得更好。他这次终于听懂了傅隆生的教导:一百亿不是最重要的,甚至赢过傅隆生都不是——上一次的最后时分,他拿命下的最后一步棋,一样被这狡猾的老狼将军了。他抬起头,看见哥哥望向养父时发亮的眼睛。

这才是最重要的,这一次,他要顺利地带着熙旺走。

即使那意味着,傅隆生的命和熙旺缠在一起,他的影子会永远跟在他们身后。

他的子弹不多,只能用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

Chapter 2

Summary:

“哥不是在想我,是在想老头子,所以才不想要我。”

Notes:

本章有暗示性旺蒙旺互攻(虽然对我来讲那只能叫磨批)但没有实质

Chapter Text

伍耀磊把手按在大腿上,不断在内心提醒自己面对提供线索的群众要保持和蔼可亲:“你能不能再回忆一下,真的有拍下照片吗?”

年轻女孩刚才被一群警察盯着翻遍了手机相册,都没找到昨天无意拍下的那一张。她让人扣在这里半个小时了,店长和同事都在旁边嘀嘀咕咕的,脾气再好也冒了点火气:“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嘛,你就当我记错了好啦!”

旁边一个娃娃脸的女警轻声开口:“女士,只要是您记得的,对我们都有帮助。哪怕只是别人帮您捡了个手机,您有印象的话都可以告诉我们。”

年轻女孩瞄了一眼何秋果,又瞄了一眼伍耀磊,最后还是决定信任和自己更像那个。她有点迟疑,怕讲出来别人笑她花痴,越讲就越低下头去:“硬要说的话,昨天上班的时候是碰上了个人。”

她拿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高,这么瘦,头发长到这里,是几年前流行过的那种小卷,要不是穿了一身很土气的衣服,乍一看可能还以为是个高个子的女孩。那人走路不看路,撞到她身上。她手机被撞飞出去,还好那个人腿够长,扑出去给她接到了,于是她就不好意思发火。

何况她看到了那个男孩子的半张脸,和一双让人见了就发不了火的眼睛。

其实她没太看得清楚,因为那男孩垂着头走回来,头发散在脸颊边,只能看到眉骨和鼻梁漂亮的轮廓,一边检查手机一边给她不断道歉,连自己掉到地上的眼镜都没记得捡。她接过自己的手机,对方就别过脸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不住打喷嚏,说不好意思啊,我花粉过敏,眼睛难受看不清路。

她自然就没有跟这个人计较,冲过红绿灯赶着去上班,过了街突然想回头再看一眼。而那个修长的身影已消失在路口了。

伍耀磊最后拿着手里的iPad坐下来,何秋果向他提议给这女孩看永利监控里的剪影他可以拒绝,但上司王雪梅特批了的权限他不得不照做。他点了点屏幕:“你碰到的,和这个人像吗?”

女孩摇了摇头:“肯定不是。”

“不过,这看着有点像大堂里那个客人。”

 

熙蒙睁开眼,抓住了正给他掖好被子准备起身出去的熙旺:“哥……”

他醒了,熙旺就只好坐下,哄小孩一样拍拍他:“多大人了,怎么还趴在电脑桌前睡觉。”

熙蒙眼睛还困得眯着,依然嬉皮笑脸:“没事啊,哥不是会抱我到床上吗?” 他猫一样在被子里靠近熙旺,“而且我两天没合眼了,只要睡得着,在哪睡都一样……”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他起床气犯够了,伸手要熙旺拉他起来。他头上的小丸子熙旺抱他回房间前就给他轻轻解了,于是他自然地指了指熙旺手腕上的黑色皮筋:“哥帮我扎。”

熙旺的手拿惯了武器,但给他弄头发的时候还是多年不变的温柔。他的指尖穿过发丝轻轻抓熙蒙头皮,舒服得弟弟小声哼哼,好像真成了一只伸懒腰的猫。熙旺揪起一个发包,小心翼翼地从发根抓干净:“熙蒙,昨天怎么一大早出去了?”

“睡不着,” 他打了个哈欠,瞟了一眼熙旺的脸色,“老东……老头子和你说的吗?”

“不是。” 熙旺平静地继续手上的动作,“要下暴雨,我怕你不记得关窗,进来了发现你不在。” 他拍拍熙蒙的肩,“好了。”

“哦。” 哥哥的手离开了,熙蒙垂下头,也懒得照镜子检查哥的成品,反正一定是很好的。“我其实,是去帮干爹的。”

他既然决定要卖乖,当然要卖到底,抬起头来盯着哥的眼睛,就差没举起手指发誓:“干爹说,在大堂被人拍了。所以我就去把那张照片删了。警察现在查不到了。”

要找个店员并不难,摸一遍监控就能搞清楚她每天的动线。拿到权限也只不过需要几十秒。他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有熙泰帮忙,一切确实都容易了不少。警察就算之后从她手机里真查到被入侵的痕迹,也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他只需要保证自己比他们更快。他不跑前线,但应付一个普通人的这点基本功还是有的,否则早已被老东西在训练中打死;于是他掐好时间,亲身上阵。

出门前他也犹豫,是否真要走这一趟。让傅隆生做他们的饵,本来不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可那是上一次的计划了,那个失败的计划让他失去了自己所珍惜的一切,他赌不起。那张照片在他手里,主动权就在他手里,什么时候他想再丢出去都可以。他在这场棋局里,当然要赢傅隆生,但更不能让警察捡了漏。出门前他把口罩摘下来,往口袋里塞了一条傅隆生爱用的那种手帕——风险大些,但可能更低调更安全。

熙旺努力尝试了,还是没能完全压住自己的惊讶。于是熙蒙抓住他的手小孩撒娇那样摇晃:“是,我是想要自由。但总不能,总不能让干爹出事吧……” 他小心地斟酌字句,让自己听起来更像熙旺,“不管怎么说,他毕竟养我们这么大。我们只是想不受他控制,不是想跟他恩断义绝。”

熙旺没有纠正他话里明显的选项冲突。他抬了手摸熙蒙的头发:“哥还以为,你那天和干爹讲好话,只是哄他的呢。”

熙蒙抱住他的腰,知道戏不能演得太过:“一半一半吧。哥,要是一百亿这单干得成,拿到钱,我们就走吧。”

“大不了,大不了这次我那份多给老头子一点,就当给他养老。” 他看着熙旺眨眼睛,恨不得眼泪立刻顺着睫毛掉下来,“哥,你比我了解老头子。这次如果不悄悄走,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他把裤子蹬掉了,爬到熙旺身上,用柔软的腿心蹭熙旺的大腿,那里已经开始逐渐变得潮热。比起亲吻他更像是一只猫在用长了倒刺的舌头舔自己的主人,意有所指地开口:“哥……你也想要我吧?”

熙旺推他,手上并没使力气,半推半就地被他压着躺下:“阿蒙,刚才不是还说困吗?”

“哥陪我就不困了。” 熙蒙一边笑一边舔他的喉结,叼住了含含糊糊地又问,这次听起来有点委屈,“哥还没答我的问题呢。”

熙蒙早已经硬了,蹭在他腹肌上,下面那口湿热的嫩屄贴着磨得他的性器也慢慢抬头。现在再推拒就实在太装模作样,但熙蒙总这样难免伤身,他还有点最后的做家长的多虑:“阿蒙,要不先吃点东西……”

“吃东西的时候哥也可以操我。” 熙蒙热情得快要将他吞下去了,“或者我也可以操哥。”

熙旺知道拗不过,轻轻叹了口气,回抱住熙蒙正欲回应他露骨得可爱的挑逗。熙蒙听见了他那口气,抱着他的头,突然神色哀戚:“其实都是借口,对不对?”

“哥不是在想我,是在想老头子,所以才不想要我。”

他的热情一瞬间转为了一种哀痛,熙旺能感觉到,不是往常那种使小性子的变脸而已。他不免有些心惊 ,赶忙握紧弟弟的手。

“哥,你真想……你真想给老头子养老送终吗?”

“那我呢?弟弟们呢?我们怎么办呢?”

“你见到了,老头子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他自己接受不了,又不肯放手让我指挥,我们一直这样绑在一起,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到时候,别说自由,可能连小命都没了。”

熙旺抬手给他擦眼泪,只擦了一下,弟弟就倔强地自己抹掉了。

“哥,钱都给干爹了,他总会消气的。” 他仰起脸来看着熙旺,诚恳地单纯地,一如既往的他的最亲爱的弟弟,“他只会生我们的气,只会不要我们。等他消气了,肯定不舍得不理你,到时候,你还可以再回来找他,偶尔陪陪他。”

“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吃醋闹脾气。”

熙蒙又一次扑进他怀里,这一回全无情欲的旖旎:“如果真可以天各一方,我想我们和干爹都会过得更舒心一点。”

熙旺没有问那些问题。他没有问,傅隆生如何会原谅以自由之名的背叛,又如何还会让出逃的情人能再回来纠缠他。他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阿蒙始终还是那个善良心软的好孩子:那颗向往自由的心里,想到爸爸,自然还是念旧情的。

他轻轻摸熙蒙的头发:“那也得能做得成,你们才可以……”

“不能等到做得成再说。”熙蒙摇头,这时候从撒娇的小孩又成了意气风发的新头狼,“要走就要快,如果这单子做得成,现在就要做决定了。哥,弟弟们都等不起。” 他向熙旺描绘一家人的理想,那些熙旺早已烂熟于心:这个要跳舞,那个要打拳,还要扮靓要学做衣服……每一样,都要在没有影子的阳光下才能成为现实。

熙旺垂下头,好一会儿才开口:“阿蒙,有计划了吗?如果有了,就该联系干爹了。” 他轻轻捻起熙蒙的一缕长发,“干爹说了,让你把头发剪一下。”

熙蒙想起那天早上,傅隆生也这样捻着他的发尾,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出去过了,就该换个造型。把头发剪了吧。”

他心里又开始冒酸水,从熙旺怀里爬出来,环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哥怎么知道的?老头子不是说,让你最近先别去找他吗?”

熙旺把手放在他肩上,算是一种无声的示好:“嗯,没去。就是我今早跑车,正好碰到干爹,载了他回去。”

“是吗?这么巧,这样都能碰到。他身体好得很,哪里需要人载。”

熙旺戳了下他的脸:“这也要不高兴吗?干爹在西环街市买了很多菜,我看他拿得辛苦,就顺便了。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

他这下又打起哈欠来,挨着哥哥再次躺下。他不闹腾了,熙旺也就安心地给他盖上被子,他头上的皮筋又逃回熙旺手腕上。熙蒙软绵绵的脸陷在枕头里,说哥,我不出门,可不可以先不剪头发?

熙旺当然说好,伸手来轻轻摸他的脸颊,让他安心再睡会儿。他很不舍得,但依然闭上了眼,要求哥哥勾手指答应,等自己真的睡醒了,他们必须得把没做完的事情做了。

熙旺又叹气,俯下身来亲了他一口,说好,等你醒了再说吧。

 

房门关上,熙蒙躲在被子里给对面发消息:西环街市,附近一公里以内。老东西喜欢住那种够旧够破死角多的地方,住户越多越好。你查快点。

熙泰几乎是立刻回复:我是你哥,不是仙女教母。

他暗自腹诽,我哥只有陈熙旺一个,谁知道我和你哪个大,又飞快打字:别讲得都是为了我一样。

他顿了一下,终于还是把下一条消息发过去:我不一定要做这一单。

那头回复的速度比往常慢了很多,但还是那个见了多次的骷髅头笑脸:看来你害怕了。

他火气蹿上来,却突然感觉心口一阵绞痛,好像又回到在轻轨站的那一刻,呼吸都像被用刀刃划开喉管。他将手机丢开,五分钟后又爬下床捡回来:我有一家子兄弟,凭什么不可以怕。

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Chapter 3

Summary:

三:
干爹是死不透的。他本来也不是真正的父。二者相加,所以自己从未犯下弑父的死罪。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相信的。

Chapter Text

他很想知道,到底什么是真的?

他真的有活过那一遭吗,还是只是被一场噩梦吓破了胆?又或者,这重来一次也没有破局之路的人生才是真正属于他的悲剧?

他想开口发问,问任何一个有力量操纵他的高维生物或冷漠神明,发觉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果他们真是因为怜悯他才给了多一次机会,为何又要将他困在这种痛苦的回忆里?

耳机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他坐在屏幕前无力地怒吼,看见熙旺取下耳机,把它踩烂了。

哥哥说,最后一次帮你了。

爆炸发生的时候他闭上眼,在感觉到心痛之前就要抹掉眼泪戴上面罩。计划一环扣着一环,没给他留下悔恨与哀悼的时间。

陌生的电话打进来,他微笑着咬紧自己的牙,对着听筒那头掉入陷阱的老狼挥一记两边开刃的刀。他说,我哥白死了。

他的刀法学得很一般,从没真正伤过什么。和哥一样的那把刀,某一年的生日礼物,此生削过最硬的东西是他的长发。他在风里顶着发红的眼走向自由前最微不足道的一处中转。然后,他被傅隆生抓住了。

当然了,我当然又让你失望了,干爹。可他没有那样说。他鬼使神差地决定问:您本来是不是想……

他没能念完那串密钥,梦又一次在最痛的地方戛然而止。他无声惊叫,仓皇地坐起来,在黑暗里把手摸向胸口。

还好,那颗心仍在健康地跳。

 

他在黑暗里又想,自回到这里来后第一万次想,傅隆生到底会怎么做。

傅隆生第二次教他了——安排一个笨蛋、做掉你的诱饵;但你得有把握,能做得掉。

如果你的棋子会走自己的动线,会反咬得你命丧黄泉,那你还是那个棋手吗?

如果他会为了你和你们,放弃他自己的那一局呢?

熙蒙摇头,试图把那些心软的念头甩出去:是,或许傅隆生曾动过几分恻隐之心,想尝试为他们做一次伟大无私的父亲;但那都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只要他的阴影仍笼着他们,他手中的链条仍拴在他们颈上,这棋局始终就是属于他的。

何况,哥死了,他就说,不重要了。

除了熙旺以外,别的都不重要了。

唯有这一点,熙蒙承认自己和傅隆生是一样的。

只要哥活着,只要哥好好的,只要哥跟他走,他可以不把傅隆生放到那最最凶险的位置上。他现在意识到了,一切押上了性命的,比起象棋更像一个赌局:他若押了重注想要傅隆生消失,用的亦是自己的全副身家。

熙蒙笑,突然觉得有点好玩。如果他和傅隆生说,是熙旺想和他们一起自由,或许,他是说或许,傅隆生会不会,心甘情愿地去当那个笨蛋?

他那无所不能的干爹,反正也是不会轻易死在任何一轮围剿里的。有那么多次,他都没有死成。被熙旺捡到的那一夜是这样,往后很多个他们以为这就是他留下的最后一盒钱的日子里是这样,在孤儿院的那场爆炸以后还是这样。他显然同恶魔做了某种交易,保他金刚不坏之身,所以肉身也成了一柄利刃,能割下敌人的血肉、划破叛徒的胆量,从永不变钝的刀口畅饮他们的生命。

干爹是死不透的。他本来也不是真正的父。二者相加,所以自己从未犯下弑父的死罪。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相信的。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头发全往上拢起松松地绑着,罩在从熙旺那里偷来的鸭舌帽下。今天起了点风,下过雨,街上依然人来人往。他弓着背,外套领子拉起来正好挡住自己下半张脸,只是一个平凡的通了宵打游戏的大学生,在昼夜颠倒地陷入昏睡前得先给自己买份快餐填饱肚子。

鞋带被人踩了,陷在泥水里。他皱了皱眉,蹲下来给自己绑好。对街有一个出来骑车的男孩子,正拧开水壶的盖子要补充水分。他脑子响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张脸为何熟悉,不是因为他已经第三次看见他站在这个路口喝水。脚背上结已打好了,他不敢贸然起身,擦身而过的人手里的伞刮掉了他的帽子,没扎稳的头发下一秒散开。他一时慌了神,匆忙地按住头发,看见侧面有个戴着耳机的女孩轻轻把视线投过来。

他转了手,飞快地把帽子戴上,检查了一遍外套拉链已拉到最高,站起来弓着背换了一个方向离开。何秋果和刘锦肖显然是一组,他抬起头观察了一眼周围的地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烂熟于心的澳门地图,定好了自己能最安全快速地甩开他们的路线。

敲响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确实可笑。他最后还是用傅隆生教的方法,伪装、隐藏、逃匿,还要逃到他这里来。他想,他如果实话实说自己只是因为在老东西的洞穴附近差点被警察逮到才到这里来,傅隆生一定又会打得他眼冒金星。

也用不着动手,傅隆生可能只会摘下眼镜,说一句,你果然没有长进。效果其实是一样的。

所以那扇门打开的时候他决定卖乖:“干爹,我来看看你。”

“还有,警察那边有动作了。我来的时候,发现有便衣巡逻。”

 

傅隆生把门关上,背过身回到厨房去接着切菜,他在锅上煲了粥。

“阿旺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他的外套已丢在了某个垃圾桶里,街上顺手捡的这件并不舒适,被他脱下来团成一团,随意扔在门口的柜子上:“嗯。”

“那可是一百亿,这么快就计划好了?”

他在沙发上坐下,身上只有一件衬衫,显得整个人还像小时候一样单纯稚嫩。他摇头:“有的地方卡住了,想问问您的意见。”

傅隆生拎着那把刀走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熙蒙,你说时代不同,玩法不同了。我以为,你早已经不需要我的意见了。

不是的。他摇头,内心有些担忧,或许自己卖起乖来已很缺乏可信度;不过总得尽力一试。有的事情,道理是一样的。

干爹,需要多少钱,我们才可以自由?

我是说,像我们这样的人。

傅隆生已回到灶前,把皮蛋投进锅里:要看你自己。

依我看,够大家吃饭就行。

他跟着走进厨房,靠着灶台站着,低头看自己的脚,问,大家是谁。

傅隆生用筷子尝了尝咸淡。你单打独斗,就是你自己;你有同伴,那就是一个团队;你有家人,那就是你一家人。

他搅散了刚下进去的肉丝,说,我只要管得了你们兄弟几个就行。

熙蒙等了一会儿,才幽幽地接话:“我还以为,您只想要我哥……”

傅隆生盯着锅里的动静没移开视线:“然后呢?然后你们几个自己没轻没重地想干票大的,干砸了,又在警察那里把我供出来?”

“当然,你们能供出来的,也不会是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做饭一向干净利落,调小了火以后熟练地顺便收拾起灶台,“如果我要走,任何人都找不到我。”

熙蒙闻到姜丝在粥水中被包裹得温润的香味。

“干爹,如果有得选,你当年,是不是只要熙旺一个就够了?”

傅隆生关了火,补了一些香油和白胡椒。

“别问了,问这些没意思。”

“而且,谁说我没得选?”

熙蒙的肚子轻轻叫起来。

傅隆生用白瓷碗盛了一碗出来,放在他手边。

“端去餐桌那边吃吧。”

Chapter 4

Summary:

熙蒙的头挨在他肋骨上,突然轻声喊,爸爸。

Notes:

也别预这个警了反正只要知道我是一个混乱邪恶傅隆生公公大家心里就该懂了

Chapter Text

熙蒙用勺子刮干净了碗底的最后一点,把空碗轻轻放在桌子上。

“干爹,我能在您这里过两天吗?”

傅隆生侧着身坐着,自己那碗几乎没怎么动,听见这话就抬起头看他:“不做计划了?我这里没电脑。”

“也没有床。”

他低下眼睛,帽檐在眼前投下一道阴影:“那,就一天也行。我需要一点时间冷静思考一下。”

傅隆生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抬手掀了他的帽子:“为什么不剪头发?”

“我不会。” 他咽了咽口水,熟悉的恐惧再一次涌上来。他抬起眼睛,努力演出一种温顺来,“等着您帮我剪。”

长发散在脸颊边,他知道自己抬头的时候是有一种惹人喜欢的可怜劲儿的,但对哥哥有效的或许正是傅隆生所厌恶的:“您在金辉被拍下那个照片,我已经处理掉了。”

傅隆生的手举起来,他下意识闭眼侧过脸躲避。那只布满枪茧的手只轻轻地在他脸上拍了拍:“阿蒙这么厉害,处理一张照片,用得着亲身上阵吗?”

“您教过的,想要事情有把握,必须得自己动手。”

“是吗?” 傅隆生轻轻皱了皱眉头,“我不记得有和你说过。”

“你就当我是自己悟出来的吧。” 熙蒙仰起头,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傅隆生伸了手要去收那个空碗,被人抓住了袖口:“干爹想我做这一单吗?”

“这是你的计划,你自己决定。”

那双手攀上来,环住了他的腰,久违地安静柔和。熙蒙的头挨在他肋骨上,突然轻声喊,爸爸。

傅隆生的手缓慢地落在他头顶,然后往下摸到他的后颈上,指尖隔着头发按下去,传来一种粗糙的暖:先去洗澡。

 

熙蒙打开卫生间的门,氤氲的蒸汽涌出来,水珠顺着他的大腿滑落。他光着脚踏出来,歪着头看坐在床边的傅隆生,说爸爸,我能用您的浴巾吗?

傅隆生是个有洁癖的怪人,这对一个刀尖舔血的人来讲其实并不便利,什么人会独自躲在一个藏身之所,只有一张床,但是两个卫生间。他靠得越近,就越能也闻到对方身上浴液洗去后淡淡的清香。他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湿润的脚印,傅隆生当然就皱起眉来。而他对这种不悦有已形成的生理反应,只是隔了一些时日的陌生,会慢一点唤醒。

熙蒙慢悠悠地爬上来,像一只灵巧的猫,已经跳上了灶台,现在要给自己找点解馋的了。他分开腿,水珠滴到傅隆生身上,傅隆生皱眉头,他心里反而觉得畅快,反正他屁股快要挨着的地方,已经起了反应了。他伸手下去,把自己从腿心扒开,准备先坐下去蹭一下,等那根东西完全被唤醒到可观的尺寸,就可以干脆地吃进去了。傅隆生却伸了手按住他。

他知道干爹不喜欢这种风格,但他黏黏糊糊的,本来就是为了给傅隆生找些不痛快。可是手指捅进身体里的时候他就说不出话来了。他刚在卫生间里自己准备了一下,但依然不足够湿到吞进更多,所以傅隆生伸了两根手指进来后也就没再勉强。那两根手指就足够对付他了,谁让干爹这么了解他呢,即使他们已接近一年未同床共枕,他是说,在他死过一次之前。多疑的傅隆生自然不会就这样接受他的示好,他的手指在里面转,清楚让他爽和痛的不同方式,将会依照审讯的成果来选择性地施予。“我还以为,阿蒙嫌我老了?”

没……没有的……爸爸…… 此刻的节奏显然是要让他在快感中缴枪投械,他眼镜丢在卫生间里,眼睛里雾蒙蒙的,隔着水汽看傅隆生已然苍老了的脸。他想起来,从前不是这样的:他第一次爬上爸爸的床的时候,那是一张还未显出任何疲态的脸。想要叫他输,只不过需要轻轻皱一下眉。他其实怕了的,他想逃跑,想求饶,想说对不起爸爸,我还没想好;可那个时候,时针擦过某一个数字,他知道熙旺已经站在门外,他回不了头了。

而傅隆生不喜欢这样被人审视。第三根手指强硬地挤了进来,凶狠地进出,不过那种凶狠只是一种技巧。如果傅隆生真要让他疼,他此刻已经尖叫着要逃跑。他本能地汲取更多快感,夹着那几根手指推着傅隆生的胸口骑,显然激起了对方的不悦。他知道傅隆生最讨厌他假装温驯:摆出一副表面上顺从的样子,实际上将傅隆生当作他的工具,一个笨蛋,一个诱饵,一根按摩棒。

粗糙的拇指按在他的阴蒂上恰到好处地揉,他高亢地叫,屄里因为夹得更紧而清楚地感受到枯木般的手指上每一处褶皱和依然清晰坚硬的指节,和自己的水液是如何将它们填满,注回年轻的鲜嫩。那么大的一双手,快要顶破他了;当然是乱说的,爸爸的阴茎分明好多次去过深更多更多的地方,这算什么呢?傅隆生掐住他腰的手狠戾地落在他脸上,不准叫,你以为这里隔音很好?

他就这样高潮了。脸上还能感受到热辣的掌印,脱力伏在爸爸身上,大腿发抖地将手指挤出去又裹进来,毫不客气地喷在傅隆生大腿上。他张着嘴喘气,傅隆生用湿漉漉的手轻轻摸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在他最终能够把舌头收回去以后才揪住,从后面顶了进来。

熙蒙塌下腰哭叫,这样其实很省力,但他并不喜欢。腰让人扣着捞起来,被大手捏着把他的屁股一下又一下按到对方的阴茎上,这是一种真正的被使用的方式。这不是做爱,哥哥操他的时候就不会这样。哥哥如果从后面来,只会俯下身不断温柔地亲他的脸颊,用自己温暖的身躯罩住他,叠着他慢慢地磨。他操哥哥的时候更不会这样,他本来也没有把熙旺捞起来的力气,如果哥哥要伏下去,他就会跟着一起,明明是自己在侵犯他,但却像小时候被哥哥背在背上一样,一种熟悉的被保护的安全和幸福。

可爸爸不会这样。爸爸只会扯着他的头发,把他当一匹烈马来骑。他使劲浑身解数,也不能叫他翻下来,摔得粉身碎骨。爸爸不会对哥哥这样,哥哥没有他的长发,而傅隆生从后面来的时候,会难得温柔地亲熙旺的耳朵。他那种恶毒的怨怼又涌出来:装什么?他只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罪犯,一个有恋童癖的老变态,他既已操了一双养子,那还假扮什么慈爱?他如果真心爱熙旺,为什么不放他们自由?

他当然爱哥哥,比老头爱得多得多。所以哥哥的自由里就不可能包括舍弃他。他们从生到死,注定就是要在一起的。既然哥哥不要没有他的自由,那他就不会假模假式地要给。熙蒙仰起脖子呻吟,就这样又一次自洽,心理和生理同时满足,绞得傅隆生开始叹气。

他的下巴被人捏住了,傅隆生舔了一下他的脸颊。好了,哭什么,疼不疼干爹心里有数。

他不讲话,突然更委屈,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傅隆生的手还笼着他的长发,但是轻柔地,穿过发丝,指尖按着他敏感的头皮传来一阵酥麻:等下剪掉了,要长一段时间才能长回来的。

 

那双手伸到前面去,握着他的阴茎逼着他又一次射出来。他像一个刚进入青春期的毛头小子,在爸爸手里毫无尊严地释放。不对,他怎么会想到这种比喻,这太不对:正常家庭的孩子可不会和爸爸做这种事,而他的青春期本来就是这样度过的。这既不准确,也并非假设。

他恨傅隆生,他知道他恨。但是他知道什么是恨吗?他的世界其实从来就不大,以至于他对所有感情的认知都被过分放大了,以至于他根本分不清爱与恨的边缘——其实这两种感情有什么区别呢,一样的强烈,一样的挂心,一样的想和对方同生共死。他想到自己没得到答案的问题,没念完的那串密码,没合上的眼睛,突然觉得心口剧烈地疼痛,孩子般大哭。游乐园关门了仍闹着不肯走,而父亲丢下他,却在五十米外的墙边故意留下风衣的衣角。

他真的要知道,他今天就要知道,傅隆生究竟是爱他还是恨他。有一点点的爱也叫爱,很多很多的恨也不过是恨而已。他好想知道。

可他问不出口,他曾把性命交给了一个问题,那条他哥跟他分享的,拼命替他保存下来的命,他浪费在一个问题上。他不能重蹈覆辙。

傅隆生把他翻过来,用拇指并不温柔地抿掉他的眼泪,低下头,两个人鼻尖蹭着鼻尖。

那不是一个吻。傅隆生也没打算让它变成一个吻。他低声说,阿蒙,怎么又哭?

孩子闹了好一通脾气,被板着脸的家长抱起来,沉默地往家的方向走。他环住自己可以依靠的一点温暖,紧搂住傅隆生的脖子,自暴自弃地接着流泪:爸爸……爸爸……

这场性爱以他趴在傅隆生胯间收尾,他被顶得快要窒息,屁股里吞着手指没去数自己高潮过几次,总之阴茎软绵绵地趴着,顶端黏糊糊的。他吐出还残余着白浊的鲜红的舌头,含含混混地讲,爸爸,街上有好多便衣,好狡猾,我看见有一对扮成父女……

傅隆生轻轻拍他的脸,似笑非笑地抬起他的下巴让他吞下精液:好孩子,有心了。

 

傅隆生给他剪头发的时候他差点睡过去,安分地让人摆弄着。剪刀咔嚓咔嚓,麻麻地在他脑后落下一场乌黑柔软的雨。他盯着面前的镜子,看见自己的头发逐渐变成和哥哥一样的长度。傅隆生低着头,把他的发丝夹在自己指间:休息好了,明天就回去。

我等下给阿旺发消息,让他把胡子剃了。你这次回去了,就不要再跑出来,别给阿旺惹麻烦。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符合某种约定好的节奏,他对着镜子,看见傅隆生突然变得温和畅快的笑脸:一讲起你哥,他就来了。

 

门打开,熙旺压在鸭舌帽下的脸上是淡淡的微笑。他被拉进来,等着门关好后被第万万次迎进温暖的怀抱;而在他要张开手索要爱意之前,看见和自己相似的一张脸出现在父亲与情人身后。

熙蒙身上套着干爹的衬衫,光着两条腿,扑上来抢先抱住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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