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主人,对不起……求求您……”
你在推门而入时听到阿斯代伦模糊的声音,尾音带着微颤与啜泣,像是竭尽全力地在祈求宽恕。他恐惧、不安,并且悲伤得像是下一瞬就要破碎。
屋内窗帘紧闭,将正午的阳光阻隔在外,加厚的第二层帘子是两天前挂上去的,因为阿斯代伦路过窗口时仍然会被第一层窗帘过滤的太阳光晒伤皮肤。现在这间房变得像是地窖,阴冷黑暗,昼夜颠倒,无法区分出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所有的光线都来自于桌面和橱柜上点燃的蜡烛。
你抬起头,看了一眼门框上方的一小段银线。警报术,这是个简单的防护法术,每次有人经过时,银线都会发挥作用,只有屋内的人耳朵里能听到叮叮当当的声响。
你踏入屋内,那阵啜泣声戛然而止,仿佛时间凝滞,寂静了两秒钟后,阿斯代伦出现在卧室门口。
精灵慵懒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一只手捋过鬓角卷翘的银发,刚从睡梦中醒来般惬意而放松。
“下午好,亲爱的,你还是那么赏心悦目。”
他的微笑完美无瑕,好似刚才你听到的声音只是因为侦探工作过于疲惫而产生的幻觉。
你将马厩的钥匙扔给他。
“两匹健壮的马,我想你会需要它们。”
自从离开阿斯卡特拉,你这一路上从来没有过旅伴,阿斯代伦是第一个愿意留在你身边的人。你认为给不能出门的“旅伴”带一些食物回来是正确的选择。
阿斯代伦依然在喝动物的血。你记得第一次为他带来食物时,他像一头从来没有果腹过的饿狼,从家畜的血管里摄取血液,眨眼间就吸干了一整头牛。或许是因为曾经长久地处于饥饿中,在饱足后,他流露出醺然的模样,脸颊和耳尖都微微泛起红色,像是过多的鲜血让他醉了。他身形摇晃地咯咯发笑,告诉你,他从未感觉过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如此充盈,虽然那种致命的饥饿感仍然伴随着他,但他郑重其事地保证绝对不会给你这个侦探找更多麻烦。
你觉得他喝醉时的样子很有趣,于是给他找来的家畜体型越来越大。
“非常感激你带来的晚餐,但是,马?下次可不可以找些不会咬人的动物。”阿斯代伦带着微嗔的语气说道。
“不知道利文顿附近有没有鹿。”
“总比马要温顺一些,我喜欢温顺的猎物……”阿斯代伦说,“我猜,你的案件进展得很顺利,有多少天没有见过醒着的你了,亲爱的?”
三天?四天?还是一周?
你让渡鸦带给斯特梅少爷的信件仍然没有回音。顾问弗洛瑞克则告诉你,你指示的位置根本没有白龙裔出没。你确认死亡三神的神殿就在错综复杂的下水道中。而这些地下渠水系统,甚至比博德之门一大半城市还要古老。在幽暗的地底深处,驻扎着许多小偷、走私犯、犯罪公会,还有地下帮派。下水道历史悠久,消化了博德之门的污泥和垃圾,散发着恶臭与致命的毒气,宛如这座城市的肚肠。
焰拳在所有下水道的出口设置看守,排查附近出现的所有龙裔。但却从未找到过罪犯的身影。
你再一次去焰拳指挥部阅读卷宗,更加细致地查看了所有人的笔录,亲自去临港医院停尸间调查死去的海盗尸体。调查结果中的线索汇集在一起,死者的每一处伤口也与你的推测吻合。一些疑窦暗自诞生,但你很快将其挥开。凶手是白龙裔,你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结论。
但为什么抓不到罪犯,究竟是哪一步出错了?
你完全沉浸在案件中,几天后,下城区发生了新的谋杀。
前来报告的焰拳士兵声音还未落下,你已经急匆匆出门赶往现场。凶手像是永远领先你一步,你看不到他的样貌,找不到他的身影,但他却在黑暗中死死盯着你,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你。
这次的案发地点是海边。一片博德人不常光顾的海滩。僻静,荒芜,嶙峋的石块让所有船只避之不及。渔人码头在不远处,渔民打捞出了一只龙裔的左手,他们惊慌失措地立即将其上报给了在港口附近巡逻的焰拳。
衰败之月末尾,海风越发冷厉,海滩上也不再骄阳曝晒。天空阴沉晦暗,覆盖着一层沉重的云,海岸线被涂抹成铅灰色,生硬而压抑。
你看到海水冲刷过砂石,浪花翻搅出白色细沫。
一具尸体被遗弃在石块与破碎的贝壳中央,四肢扭曲地摆放着。尸体的左侧手腕被砍断,正对应渔民发现的那只孤零零的左手。
死亡,以无情的方式掠夺了全部的色彩。
尸体与其身边的石头几乎别无差异,剖开的腹部如同礁石的坑洞,血液已经全部归于海洋,腐败的皮肉和沙滩相互侵蚀着彼此。
他已经死了很久了,至少在你翻看卷宗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为了让他死得安静,不会因为腐烂而膨胀爆炸,凶手将受害者开膛破肚,取走了内脏,只留下一副书写着他谋杀作品的骸骨。
尸体属于一名白龙裔。
你当天头昏脑涨地回到住所。完全忘记房中还住着另外一个人,只是习惯性地检查房中的灯还亮着,锁也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木门合页打开时发出咯吱的声响,暖光从室内倾泻而出,照亮黑暗的楼梯和走廊,阿斯代伦忽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被吓了一跳,而阿斯代伦为此嘲笑了你一整个晚上。
精灵冥想的时间与你的作息完全相反。他在白天休息,入夜后整晚坐在桌前读书,翻动书页的声音时常会吵醒你。阿斯代伦似乎急不可待地想要从书中寻找着什么,但又因为得不到可用的信息而恼怒不已。
不过他的视线总是在你身上徘徊。
有时是思索,有时是审视,有时在你发现时候仓皇移走,有时也会大胆地与你对视,并且向你抛来充满诱惑性的目光。你知道他会观察你睡觉,像是在警惕你随时醒来会做些难以理喻的事情。对此,你的回应是关上卧室门,阻断他的注视。
“至少不是一无所获,”你说,“我给你买了两匹马,还有一份《博德之口》报纸。”
“这么说还是完全没有找到我们的那位屠夫朋友。”阿斯代伦走到桌前坐下,拿起那份报纸。
报纸上并没有关于白龙裔的报道,不过倒是写了一些钢铁卫士正式投入使用的信息。
波特尔公爵对此表示支持,并且很高兴在如此动荡的年月,博德之门能够拥有维护秩序的强力手段,而他的侄女,莉亚娜·波特尔指挥官则公开表明,焰拳将协助一切钢铁卫士的行动。萨拉玛拉·范萨姆普尔公爵大力赞扬了戈塔什为博德之门做出的贡献,她说,她很期待在不久的将来能亲自观看戈塔什的授勋典礼和宣誓。
“他杀了另一名白龙裔,是宣战,或者是嘲讽,还是为自己洗脱嫌疑,我不知道。但我认为他并不是想洗脱嫌疑,反而,他想要承认——我已经猜出了他的样貌,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即便我掌握了这些信息,仍然不可能抓到他,”你顿了顿,“他很骄傲,对于自己的谋杀。”
阿斯代伦露出了他常挂在嘴角的邪恶笑容:“天啊,这些谋杀犯的想法……生长在大脑里的蠹虫都不可能比你能挖得更干净了。”
“但正像是他想传递的信息——他仍然在外面杀人,我抓不到他。”你的视线扫过桌面上摞成堆的书,“这些都是你读的?”
“是——啊——”阿斯代伦略微睁大了眼睛,做出无辜的表情,他将声音拖长,音调从低沉转到高昂,“怎么了?我只不过是在你忙着调查死亡三神的变态谋杀案时,试图为我自己的退路找一些方法。毕竟现在我哪里都去不了,只要出门,就随时可能遇到我的‘兄弟姐妹们’,我丝毫也不介意杀了他们,只不过这样做会让卡扎多尔发现。”
“你在找梅菲斯特的恶魔契约?哦,这本是博德之门发展史,还有……贵族年表?”
“找到了很多。”他说,“包括这两百年来我被锁在狗舍里的时候外面发生的事情,卡扎多尔和贵族之间的暗通款曲,还有——看看这是什么,巴尔后裔的崛起和陨落。”
你站在桌前,拿起其中一本书,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重量,好奇道:“它们是从哪里来的?”
“噢,就是楼下的老板娘。”
你看向他。
突然间,他好像被你短暂的目光刺痛了。有一丝阴沉在他的眉心出现,他坐在座位上,眼中郁结着不屈和抗拒,但很快回归平静。
你立即收回自己的目光,但是似乎已经有些晚了。
“不,我没有因为这个就跟她睡。”他说。
“我没有说你在和她睡。”
“我并不怪你将我和性爱联想在一起,我也会想到我们不太美好的初遇,”阿斯代伦轻飘飘地说,“而且你又为什么在乎呢,亲爱的,嗯?”
你的手撑在桌沿上,而他仰着头看向你。
眼睛里没有往日的趾高气昂,没有质疑,也没有怨气或者厌烦。你发现他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带了些许引导的意味。
你恍然间明白了,他在等着你走进他的圈套,这是他为你设置的陷阱,他在等你解释,或者是在等你说,你根本不在乎。而他对每一种回答都设置了答案,这些答案都通向同一个结果——那个他还没有实现的目标,一场未完的交易。
他在试探你目前对他的态度。
马厩的钥匙挂在阿斯代伦的小指上,桌旁的烛火温和而稳定,精灵的耳尖呈现出健康的血色,他的呼吸绵软而悠长,肩膀微微起伏着,双唇在说话时候轻轻张开一些,舌尖顶在牙齿上。
你意识到,他会不厌其烦地尝试,并且不断更换方法,直到他的引诱得手为止。哪怕是让你误以为他感到嫉妒,或者是做出尝试,以某种方式从另一个方面挑起你的嫉妒。他只会给你模糊而暧昧的回答,乐此不疲地挑衅他的目标。让对方为他着魔,想要将他据为己有,最后被他牵引着,落入他的掌控之中。
他需要一个确切的回答,以此断定你不会将他出卖给卡扎多尔,或者给任何对他具有危险的人。
你给他找来的食物,允许他喝下你的血,以及提供的帮助,这一切都被明码标价成交易的内容。
虽然已经逃离了坟墓,但他仍然只是在偷取自由。
你向前倾身,另一只手搭在阿斯代伦身后的椅背上。
“你想让我在乎什么?”你问他。
“欲望、快感、汗水和刺痛,一切你想要的,”阿斯代伦挑起嘴角,泰然自若地向后靠,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你会想体验一下——自己怎样在令人迷醉的快意中尖叫出我的名字。”
“如果你不介意现在是正午。”
这算是一句同意。
阿斯代伦微笑了一下,伸手搭上了你的腰际,若即若离地落到髋部,再到大腿外侧和膝盖,流畅地将你引向他的腿面。
——他想让你坐在他的腿上?
“是处于正午的夜晚,”阿斯代伦说道,“亲爱的,我会照顾好你,用我的一切浇灌你,让你的快乐一直延伸到太阳再度升起时。”
你在想,他的这些词汇都是怎样这样自然而然地从唇边滑落的。
“站起来,阿斯代伦。”你凑近他的耳边说道,在他的手指抚到更敏感的地方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阿斯代伦只反应了不到半秒的时间,就顺从了你的牵引。一切动作都是顺理成章的,娴熟的。他能敏锐地察觉到床伴的一切需求。你上一次的拒绝让他会错了意,但你并不是想要表达不愿意和他做爱。
你以为他并不会想做爱,尤其不是在逃离活埋的悲剧,指甲劈裂,满手血液,饥饿而脆弱的时候,就将自己的身体卖给另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而他奇怪地将其定义出你喜欢另一种体位。
阿斯代伦的手腕略带着些体温,应该是昨天刚进食过的缘故。你将他的手腕压在床单上——这张你们共用的,但是几乎没有同时在上面躺过的床。被单散发着香橼的清甜,像是他身上会散发出的味道。在他入住卧室的几天后,床单全部开始隐隐散发这种令人欲罢不能的香气。
你将他的衬衣褪下,并且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担忧眼神。
“我又不会吃了它。”你笑着说。
“小心点,那件衣服很昂贵,那可是我亲自绣的。”他说道。
“——可悲莫过于秋拾止于桃李。”你读着那一行小字,排列的字母宛如诗人歌声中的音符。
阿斯代伦的手抚过自己光裸的胸膛,向小腹下方探去,捻起内裤的边缘,“这里也有。”
精灵的身体宛如大理石雕琢而成,光滑而完美,但却拥有与顽石完全相反的柔软,宛如丝绸般细腻。你像拆开一封情书的信封,逐一探索他身上的诗句。指尖滑过之处,引来他的一阵轻颤,他轻轻仰起头,呻吟出声。那是一种蒙在喉底的低喘,似乎是不经意流露出的,性感得恰到好处。
内衣上的那行字更加有趣。
如果你看到这条信息,那么你要么是睡了我,要么就是砍掉了我的脑袋,不管怎么样,算你走运。
你将它放在一边,低头去吻他的脸颊和耳尖:“我认为我很幸运。”
阿斯代伦发出了一声闷笑:“今晚我会让你成为最幸运的人。”
他光滑苍白的双腿勾住你,腿根磨蹭你的腰侧,带着一种催促而渴望的意味,银色的卷发散落在枕面,胯部轻轻扭动着,整个身体像是只为你而舒展。他赤裸得如同天使般圣洁,但唇齿间却不停发出有些下流的呜咽。
你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勃起的性器从马裤里释放出来,你俯身撑在他头侧,让亲吻落在他的颈部和胸口。阿斯代伦紧绷起来,他挺起胸口迎接你的嘴唇,而你一路向下,吻过他的肋侧、腹部肌肉、精灵没有任何体毛的光洁下腹,以及腿根内侧的肌肤。
你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在想象这样的场景。阿斯代伦躺在你的身下,对你展开他的双腿,你的阴茎会陷进他柔软的臀部,从他的臀缝间挤进紧窄的穴口。他会包裹你的炽热,把你吮到他身体的最深处。你的阴茎变得更坚硬,在腿间不受控制地抽动着直起,渴望进入他的身体,被软嫩穴肉缠绕的美好感觉在你的想象里燃烧着,你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发紧。
他的阴茎柔软地垂在身前,你俯下身,双手穿过他屈起的膝盖,将嘴唇凑了上去。
“等等……你不必这么做……”阿斯代伦轻声说,“让我来。”
你抬起头,他的手指向下探,握住自己的性器随意撸动了几下,原本软塌的阴茎在他手腕移开后,立即笔直而漂亮地硬挺起来,顶端微微渗出一些晶莹的黏液。
他几乎没有做什么动作,只是条件反射般硬了,并且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身体,予取予求。
你并没有理会他再一次对你张开的双腿,挪动着腰部,善解人意地将赤裸的臀缝对准你的阴茎。你继续着刚才未完成的工作,低头握住他的腰,张口含住那根性器。
“嗯……”
阿斯代伦猝不及防地发出了一声喘息,他呼吸的频率加快了,小腹收缩,随着呼吸而起伏。性器在你口腔里抽动,你用舌头包裹住顶端,舔吻吮吸,把敏感的顶端挤向喉咙,舌根蠕动着吞咽。阿斯代伦双腿曲起来,似乎是不由自主地,手指摸向你的脑后,惶然地攥住你的发丝。
“神啊,感觉真好,”他叹了一声,“请不要停……”
你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许真假掺半。
但你没有停下,阿斯代伦开始耸动髋部,往你的口腔里操弄。你将他的臀部攥在五指间,向两侧掰开,濡湿的唾液和手指一并送进后方穴口。阿斯代伦放松地迎接你,穴肉柔软地裹着你的手指。他非常清楚要怎样让别人侵入,你进入得没有一点阻碍,几乎毫不费力地找到他肠壁上的敏感点。
这次他的战栗不再像是表演,你在磨蹭腺体时并没有用多大力气,阿斯代伦却突然发出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你口中的性器情难自禁地顶了一下,下方的筋脉缩紧,他有些慌乱地抚上你的脸颊,你张开嘴,他立即用手心遮盖在自己的顶端,射了出来。
精液溅射到小腹和胸口,但非常细心地远离了你的口腔和下颚。
他的喘息声音并没有平息,尽管他并不需要呼吸。
你看着他倒回床上喘气,眼中朦胧的情欲很想让人亲吻。
而你确实这么做了。他的睫毛蹭过你的下唇,有些凌乱的额发卷翘而柔软,银色的发丝像是小动物的绒毛般柔软。汗水从他的眼眶流淌到眼角,有些冰凉地掉进你的唇间。
蓦地,阿斯代伦翻了个身,他用大腿夹住你的腰际,将你压在身下,臀部滑过你胀痛的阴茎,带来一阵无法忽视的快感。之前他射在小腹的精液流淌而下,阴茎下方的囊袋轻轻挨在你的小腹。
赤裸相贴时他一定能感受到你的体温,以及逐渐加快的心跳。
“我不会问你有没有准备好品尝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你说道,“因为你现在是我的了。”